第29章 【雙更二合一】

阮玉到了江南的第一個晚上, 拿到了之前寄過去的東西。

這邊的宅院是阮家以前的老宅, 一直請着傭人打掃。她到之前就已經了解過了。

只要簡單整理一下,就能入住。

到的第二天, 她給徐教授報了平安。因為徐教授的幫助, 就連實驗室的師兄師姐們都以為她是出國是進修。

他們只覺得消息太突然, 一時難以接受。倒是沒有懷疑什麽, 因為阮玉本來就跟他們接觸不多。

就是幾個師兄師姐開玩笑的時候說,讀了這麽多年博士,還沒有遇到過這麽好的機會。

好事全讓小師妹趕上了。

阮玉不好解釋,只能微笑着接下這句話。

跟徐教授通完電話後, 又給高茜發了報平安的消息。

高茜知道實情, 跟她保證絕對一個人都不會說, 還說過段時間放假了要來陪她玩。

最後又給之前畫商稿的游戲公司發了短信, 說換了個新號碼,有事情就聯系這個號碼。

這個游戲公司是阮玉目前最大的客戶, 其他的客戶都在網絡上聯系。只要這家公司,每一個游戲人物設計, 都出自阮玉的手。

大客戶不能斷了聯系。

對面收到阮玉的消息,立刻回了一句:“江南的號碼?你來江南了?”

對方用的是來這個字眼,阮玉詫異:“你們公司也在江南嗎?”

對方回了笑臉:“是的, 這可巧了。以後可以當面說設計方案了, 省得電話裏說不清。”

Advertisement

阮玉回了一個好的。

對方沒有再跟她拉家常,阮玉便将手機收起來。

宅院只剩下一位老傭人,姓李, 是阮家老爺子還在世的時候就用的老人。

如今已經五十多歲了,臉上飽經歲月風霜,但精神頭不錯,力氣也大的出奇。

給李媽的錢一直從阮鳳萱的賬戶裏轉過去,阮玉又不關心這邊的情況,她一個人過得很自在。

偌大的宅院,只有她一個傭人。

時間久了,李媽見阮玉不管這裏的事情,也沒有其他人來管。

一開始阮家那些旁系親戚還妄圖接手阮家的産業,後來被席老爺子雷霆手段吓破了膽,也就歇了心思。

李媽一個人自在,于是将她的女兒也接了過來住。

她的女兒是個有些癡傻的女人,接近三十歲,卻還跟個孩子一樣。

李媽丈夫不太像樣,酗酒家暴,還吸。毒。有次毒瘾上來,把女兒打了一頓。

女兒大腦受創,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李媽将丈夫告上法庭,判了離婚。那男人自然是不肯離婚的,一直纏着孤兒寡母。

李媽每天過得戰戰兢兢,生活在丈夫的陰影中。好在又過了一年,李媽的丈夫沒了蹤影,再也沒有出現過,如今已經二十年過去。

有人說他死了,也有人說他失蹤了。但不管如何,李媽總算松了口氣,帶着女兒單獨生活,日子也變得輕松起來。

當她收到阮玉要回江南的消息後,便一直惴惴不安。她不能放心女兒一個人住在外面,可這是阮家的房子,她沒有支配的權利。

偷偷帶着女兒住進來,已經是違規。

若是阮玉脾氣硬一點,将她開除也是可以的。

過了二十年的自在生活,李媽拿不定注意。思來想去,決定跟阮玉說出實情。

她見過這位小小姐,性格溫和,希望她能原諒自己。

阮玉的确沒有計較太多,李媽雖然帶着女兒住在這裏,卻很懂規矩的只用了傭人房。

其他的東西什麽都沒有動,即使貴重的首飾早就鎖進了保險櫃,但外面也有一些高價值的藏品。

李媽都沒有動過,家裏家外還收拾的幹幹淨淨,沒有消極怠工。

阮玉便不再計較,恰好她一個人住在陌生的地方無法安心,有人陪着是好事。

李媽的女兒小名琳琳,七八歲的時候被她不負責任的爸打傷了腦子,一直傻到了現在。

琳琳躲在李媽身後,不安的攪動着手指,看着突然出現的漂亮姐姐,覺得陌生。

李媽拉着她的手,小聲告訴她:“琳琳,這位是阮玉小姐,就是給我們發工資的人。”

發工資,工資可以買雪糕吃!

琳琳雙眸微微亮起,害怕的情緒少了一些,無師自通的喊:“玉玉姐姐!”

她的智商還停留在七八歲,看到年輕漂亮的就是姐姐,年紀大一點的就是阿姨。

李媽抿着嘴笑:“笨琳琳,叫小姐,怎麽能叫姐姐呢?”

阮玉從行李中翻出一些吃的,都是她怕暈機帶着的酸果脯、甜豆子。

“給你的。”

“哇!”琳琳高興的接過,現在一點也不覺得陌生了。她還沒有見過這樣高級的吃的,每一個都有獨立的小包裝。

一高興,抱着一堆吃的,跑到外面的庭院裏,趴在草坪上開始一顆一顆數起來。

如獲珍寶一樣,沒數一顆,都要在衣服上擦一擦。

李媽心底一酸,又怕阮玉介意,連忙解釋:“琳琳心智不成熟,還請小姐不要跟她計較。你別看她傻傻的,幹活可勤快了,這裏裏外外,都是她幫我一起打掃的。”

阮玉昨天晚上已經感受到幹淨的被褥和房間了,她溫聲道:“您不用太客氣,以前怎麽樣,以後還是怎麽樣吧。”

李媽诶了一聲,心底感動。小小姐果然跟老爺夫人一樣和氣,對待下人也好。

可惜走得早,以前那些傭人也大多都不在了。

李媽感慨了一陣,又聽到阮玉道:“李媽,我懷孕了,你照顧過孕婦嗎?”

如果沒有的話,阮玉決定請一個靠譜有經驗的阿姨一直照顧。

就連徐教授都一直提醒她,懷孕了不能掉以輕心。

“照顧過的,以前夫人的孕婦餐都是我做的。”李媽激動的拍拍胸脯,能幫阮玉做事,讓她少了點占用別人家房子的罪惡感。

“不過小姐,姑爺沒陪你一起回來嗎?”

阮玉一怔,腦海中浮現席墨有些惱怒的臉。也不知道席墨會不會找自己,發現自己離開後,會是什麽反應。

徐教授幫她做了手腳,也不知道怎麽做到的,連航班信息號都能更改。

就算席墨能找到她,也需要費一番功夫。

他大概是不會願意這麽浪費時間的。

阮玉感慨一聲,他以前就怕麻煩。就算知道她在哪裏,應該也不會追過來。

以前種種,都跟她沒關系了。

阮玉緩緩吐出一口氣,曼聲道:“沒有姑爺,這是我一個人的孩子。”

李媽心中了然,她是過來人,已經在心中給席墨披上了渣男的形象。

然後溫和的寬慰阮玉:“沒事的,小姐聽李媽我的,沒男人比有男人過得可滋潤多了。”

她自從擺脫了前夫後,帶着女兒獨自生活在大宅院裏,日子不知道有多潇灑。

阮玉笑笑,将她的畫材畫架都拿去了頂樓一個空房間,準備将這個房間打造成畫室。

下午的時候,阮玉午覺睡醒,又讓李媽帶自己去花鳥市場轉了一圈。

準備買一些花樹,将凄涼的院子點綴一下。

阮家現在的宅院并不算特別大,聽阮鳳萱說過,以前阮家大院非常大,後來戰亂的時候被軍隊占用過當軍人宿舍樓。

戰亂平息後,那一部分地被充公,就剩下了現在這個小院落。

又經過改造,城市規劃等等。如今院子坐落在城市的邊緣,隔着兩條馬路,便是城市中繁華地帶。

馬路跟院子之間隔了一條不寬不窄的河流,河上有一座木橋。過了木橋,便能看到高高的鐵栅欄,以及一扇複古的鐵門。

總有攝影愛好者在這座木橋附近拍照,院子周圍被改造成了濕地公園。

除了正門,其他出口都跟濕地公園纏繞在一起。

被濕地公園圍在中央,環境優雅,小動物比人類還要常見,非常清淨。

阮玉回來一個晚上,就遇到了一只出來覓食的小松鼠。蓬松的大尾巴高高翹起,看到阮玉後,警惕的抱着松果,像是被搶了一下。

幾口吃掉手裏的松果,還膽大的一把搶走阮玉故意放在石桌上的餅幹。

河流的一邊是公共區域,河流的另一邊,便是阮家的地盤。以前旁邊的濕地公園也是阮家的,如今只剩下這個院子。

但阮玉并不覺得可惜,如今的院子對她而言,已經極大。

她準備買一些粉色龍沙寶石的成熟花樹,将它們種在河邊,等它們慢慢攀岩纏繞,再過個一年半載,便能形成一整片接近二十米長的粉色花牆。

而鐵門的部分,再找人做一個拱門形的花樹。等到來年開花的時候,那些攝影愛好者也能拍出更多漂亮的照片。

也許到那個時候,她肚子裏的寶寶已經出生,會跟着這些美麗的花朵一起綻放。

而鐵門裏面的草坪和小樓,她也想重新改造一下。

即使李媽打掃的再幹淨,但小樓已經破舊,草坪也因為疏于管理,長得有些難看。

阮玉學的植保專業,平常喜歡畫畫,連帶着自學了亭林設計。

見到這個屬于自己的院子後,興致盎然,已經想着這裏要怎麽改造,那邊要怎麽處理了。

當務之急,是先要買一些材料。

阮玉跟李媽去花鳥市場的時候,席墨早就發現阮玉失蹤了。

在這之前,席墨找樓海,讓他妻子幫忙設計求婚戒指。

樓海的妻子陸曼是國際知名珠寶設計師,樓海吹牛的時候常對席墨說:等你想結婚了,求哥,哥讓曼曼給你設計結婚戒指。

那時候席墨不屑一顧,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麽一天。

席墨的母親出生在一個貴族家庭,祖上有傳下的玉镯,是傳給兒媳的。

席墨母親這一輩,只生了她和她妹妹兩個女孩,沒有兒子,便兩個女孩一人一只。

席墨小姨是不婚主義者,早幾年收養了一個混血的小男孩。她早就将自己那只镯子給了席墨,讓他給未來的妻子。

後來知道阮玉跟席墨結婚後,不止一次問過席墨,為什麽不将那對玉镯給阮玉。

那時候席墨不肯承認這樁婚姻,自然是不會給的。

這些天他已經着手将玉镯從保險櫃裏取出來,等到樓海的妻子設計好戒指,便可以一起給了。

樓海接到席墨給的任務,自然是滿口答應,答應之餘還不忘嘲諷:“怎麽?跟你的小玉妹妹提過複婚的事情了?”

席墨惜字如金,抿着的薄唇微微動了一下:“還沒。”

樓海被他自負的模樣氣到了,不管是電競還是工作,席墨總是這麽自負。

而他也的确有自負的資本,在關鍵時刻,力挽狂瀾,不愧是被封神的男人。

樓海曾幻想過,若是有天他也能這麽自信狂妄就好了。

只不過這種骨子裏的自信是天生的,樓海從小就謹慎慣了,狂妄不起來。

不過再看到席墨對待感情也這麽狂妄,他就有些幸災樂禍:“不是我說你,你都沒跟阮玉說過,怎麽就認定她一定會跟你複婚?”

席墨覺得他問的太過白癡,翻了幾頁戒指的設計稿——都是之前找的設計師給他設計的,他看中了幾款,但不确定阮玉會不會喜歡,準備全都弄一份,讓阮玉挑最喜歡的。

如果都喜歡的話,就每天換着帶。

“她懷了我的孩子,不肯打胎,難道還不能說明嗎?”

“聽聽這語氣,真欠打。我要是阮玉,就絕對不會跟你複婚,至少晾你一年半載的。”

席墨又翻過一頁設計稿,劃掉了幾個不滿意的。

“你不是她。”

樓海翻了個白眼,有氣無力道:“行行行,你厲害。等我老婆設計好了稿子給你看,反正你弄多少戒指我不管,結婚的時候必須戴我老婆設計的,不然她該傷心了。”

席墨沒有答應:“我要問問小玉。”

這話倒是有點人性了,自己這位發小也不是無可救藥,知道尊重別人的想法了。

“放心吧,我老婆設計的東西,怎麽可能比不過那些庸才!”

樓海笑了一聲,終究不忘記提醒發小:“不過你可要主動一點,給阮玉一些安全感,不然人跑了就別後悔。”

他已經說得夠明顯了,連心偏在左邊這樣肉麻的情話都講過。席墨相信阮玉一定能聽明白,也絕對不會跑。

席墨挂了電話,挑了六個款式出來,叫給徐特助,讓他去原石交易市場選一些翡翠,交給這幾款的設計師用。

一切交代好之後,席墨撥通了阮玉的電話。

早上他發消息,問她吃了什麽,阮玉沒有回複。席墨想着大概是實驗忙,正好他自己也有事情,便沒有打電話。

一直忙到下午兩點,他才空下來,撥通了電話。

阮玉的電話無法接通,一直關機。席墨眉頭稍稍聚攏,打開電腦看了阮玉的定位顯示。

之前她在阮玉包裏放了一個定位儀,定位顯示阮玉在家裏。

在家裏為什麽關機?手機沒電了嗎?

席墨收拾了一下當天的文件,直接去了阮玉家裏。

過去的路上,還不忘讓人準備了一份營養套餐,他也沒用午飯,過去可以跟阮玉一起吃。

敲門的時候,沒有人應。但是定位的紅點一直沒有移動過,停留在房間的位置,從剛剛到現在,一直沒有動。

席墨一瞬間想了很多,怕阮玉出事,想着以後不能讓阮玉一個人住了。

他心底着急,往後退了兩步,借助向前的沖力,一腳踹在門鎖上。

門框震動了幾下,灰塵撲撲撲的往下掉。

席墨連踹了幾下,咔嚓一聲,門鎖被踹壞了。

動靜鬧得太大,底下在家的住戶都開門探出頭來查看。

高茜恰好下午沒課,聽到聲音,像阮玉住的房間,立刻開了門。

她恰好看到席墨将門踹開,進了阮玉的家。

高茜低低啊了一聲,連忙收斂臉上的焦急神色。她對着鏡子演練了一會兒,确保能夠正常撒謊了,才急匆匆上樓。

席墨踹開門之後沒看到阮玉,那個被他裝着定位儀的背包正安靜的躺在房間櫃子裏。

衣櫃中的衣服少了大半,只剩下不穿的一些舊衣服。而且這些舊衣服也全都放在了大紙箱裏。

最重要的是,以前書桌上擺的滿滿當當的畫具也被收了起來。

如今的房子裏,冷清的很,沙發和床都遮了起來,一看就知道主人已經離開。

還剩下的一些東西,都貼着紙條,告訴房東阿姨哪些沒怎麽用過,可以用。

哪些用的久了,不需要可以丢掉。還有一些留下的文具,寫着可以捐掉或者送人。

一件一件分類的細致,絕對不是遭遇了不測,倒像是預謀已久。

席墨看着房間中的一切,一下就頓住了。

阮玉這是,離開了嗎?

席墨懵了一會兒,退到了門外,有些不敢相信的,閉着眼又重新走進來。

一切都沒有變,這裏的主人真的悄悄離開了。

高茜在這個時候上樓,抓着門框小聲道:“x神……席先生,”她咽了下口水:“小玉出國學習了,她沒跟你說嗎?”

這問題問的太過紮心,席墨從頭到尾的都沒有收到消息。

更何況,他這幾天經常跟阮玉聯系,連她每天吃的什麽都如數家珍。

可偏偏不知道,阮玉已經離開。

他甚至沒有看出一絲端倪,想來是阮玉有意隐瞞。

就瞞了他一個人。

席墨想起三年前,他沒有拿任何東西,買了一張機票,兩手空空的去了M國。

當時的他,自以為是擺脫老爺子的壓迫,走得潇灑,卻沒有想過阮玉。

那時候的阮玉在幹什麽?

大概正在家宴上接受那些親戚似是而非的祝福,應付着那些人真真假假的客套話。

他離開後,阮玉又經歷了什麽?

那些親戚向來嘴臉刻薄,一方面攀附席家,一方面又随時等着看席家的笑話。

他離開後,他們定然不會放棄嘲笑阮玉的這個機會。

還有席佳钰跟方家,也不知道說過多少難聽的話。

阮玉又是怎麽撐下來的?

席墨站在原地,看着床上蓋着的白色遮灰布,腦子一片混沌,卻又意外的清醒。

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只有經歷過一次,才能懂得那種痛苦。

席墨說不出來什麽感受,只覺得心底空落落的,耳邊仿佛響着樓海那句話。

不要等人跑了後悔。

不一會兒,又想起席老爺子知道他要跟阮玉離婚後,打電話過來勸。

最後見勸不過,怒氣沖天的喊:“你現在翅膀硬了,我管不住了,你遲早後悔,有種到時候別後悔!”

席墨從不覺得自己會有後悔的一天,即使離婚後,他也滿腔自信,信誓旦旦,只要他求婚,阮玉就一定會同意複婚。

他們有孩子了,小丫頭還那麽喜歡他,怎麽會不同意呢?

說句難聽的,實際上他對阮玉的喜歡,多少有點施舍的感覺。

阮玉身世可憐,他慢慢了解後,才逐漸感了興趣。

在席墨的心底,想着反正自己不會喜歡任何人,而阮玉是最好的選擇。

或者說,更多的,他心底深處,并沒有多麽在意這樁婚姻。

就算不複婚,對他而言差別也不大。就像握在手裏的客戶,即使沒有敲下合同,他也不會多花心思。

太過輕易得到,便永遠學不會珍惜。

席墨靜靜坐了一會兒,高茜趴在門口,等的心慌。只好小聲喊了一聲:“席先生,沒什麽事我就先下去了,你別忘了找人把門修好,不然房東要讓小玉賠錢的。”

席墨慢慢擡頭,聲音啞了一下:“她去哪個國家了?什麽時候離開的?”

高茜說出早就準備好的臺詞:“具體我也不清楚,是徐教授安排的,她實驗室的師兄師姐可羨慕了。”

席墨知道問不出什麽,嗯了一聲,便讓她離開了。

過了一會兒,席墨先前叫好的營養餐到了。送餐人員看到一地狼藉,以及坐在書桌邊發呆的雇主,不知該進還是該退。

席墨撐着額頭,輕輕揉了下太陽穴。

送餐人員喊了一聲:“席先生,這個,你還需要嗎?”

席墨閉了閉眼:“放這兒吧。”

他想到之前,也是坐在這個位置,阮玉給他準備火鍋。後來小丫頭有些反胃,他還以為對方是胃疼。

那時候阮玉應該也不知道懷孕了吧?否則不會吃他買的胃藥。

也是坐在這兒,他拿出了修改過後的離婚協議書。

等他買藥回來,阮玉簽好了名字,也哭過一次,她當時在想什麽?

如果他沒有拿出離婚協議,他們是不是就不會走到這一步。

席墨打開餐盒,将一個又一個小菜擺在桌子上。拿出手機,給阮玉發了消息,問她中午吃了什麽。

沒有回複。

如果不是為了躲他,單純的出國進修,怎麽也不需要換掉手機號。

席墨動了幾下筷子,胃口全無。明明胃裏空蕩蕩的,卻反胃的想吐。

他想起來強硬拿走小丫頭幾瓶辣醬的時候,對方委屈的小表情。

想起來她做噩夢時候,緊皺的眉眼。

席墨心口抽了一下,難受的抿着唇,好像這一瞬間,以往被忽略的細節全都湧上了心頭。

明明都是一些不起眼的小細節,他卻牢牢記住了。

阮玉就這麽想離開自己嗎?這麽迫不及待的,懷着身孕離開了。

席墨指尖抖了抖,手裏的筷子掉在桌上。也不知道小丫頭現在在哪裏,懷着身孕必定有很多不便。

席墨緊皺着眉頭,喘了幾口粗氣,握了幾下拳頭,又逐漸放松,才有力氣拿出手機,打電話給孟江。

“查昨晚五點以後,到中午十二點之前,所有從京都出發的航班信息。着重查國際航班,國內的也不要放過。”

孟江那邊第一次聽到席墨這樣說話的語氣,粗啞的聲音中帶着急迫。

一改往日那種懶洋洋,漫不經心的語調。

這一點不像他那位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老大,他不由疑惑的拉遠了手機,确認一遍屏幕上的聯系人是不是寫着席墨。

“老大,具體要查什麽?”

“阮玉的航班信息。”席墨頓了頓,又添了句:“越快越好。”

孟江一凜,嫂子跑了!

他不敢再開玩笑,應了一聲,立刻開始入侵查各個航空公司信息系統。

作者有話要說: 嘻嘻嘻漫漫追妻路已經安排上了,不會那麽快讓席墨找到的,找到了也不可能那麽快和好如初的。

至少要讓我們席總吃一頓苦頭,感受一下阮玉以前的生活。

感同身受這種東西,別指望男人會頓悟,讓他體驗一回就行了。

哈哈哈哈哈忍不住想笑,作者好壞,你們也好壞。

那麽,壞壞的我們明天見吧~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