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所以作者有話要說裏我就多啰嗦幾句ww (4)

。我會讓我父親輸得心服口服,我要讓他知道,他這個用來商業聯姻的女兒,遠遠比他自己要強大。他沒有考進的大學,我考得進;他依靠時勢和女人才能建立起的家業,我也可以創建。我要讓他知道,我可以擊潰他,我可以過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不是任他擺布的棋子。”

伊集院雪華一口氣說完這些,有些氣喘,她低下頭,面龐微微泛紅。

十束無言地點點頭,走到她身邊,輕輕攬過她的肩膀。伊集院垂下頭,輕輕靠在十束并不寬闊的肩膀上。

“如果是阿雪的話,一定沒問題的。”

伊集院雪華擡起頭,定定地凝視着十束。似乎,剛才十束的話語并沒有讓她感到滿足。

她在等待着什麽,一個只能由十束給出的回答。

十束多多良知道,他的伊集院雪華,一定能達成她所有的遠大理想。

可是,他始終不能确定的卻是,伊集院雪華那幅關于未來的燦爛圖景中,是否有他的容身之地。

然而。

這麽多年過去了,與伊集院雪華初識時,她輕聲的喃喃宛如神谕,那樣恰到好處地決定了十束多多良餘生的脈絡。

他是多情而又薄情的十束多多良,可是,“總有什麽是值得執著的”,比如周防尊,更比如伊集院雪華。

生命如此絢爛而短暫,沒有一分一秒可以留戀可以浪費,可是,他的阿雪,像個例外。

“五年後。”在漫長的沉默後,十束多多良緩緩地開口了,帶着他慣常的溫和笑容,“阿雪,等到五年以後,如果我們都還在,如果一切都沒變的話……”

他看見,伊集院雪華緩緩、緩緩地,在他面前,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仿佛這冬天雪夜裏一輪冉冉升起的朝陽。

“……那麽,你願意,改姓‘十束’看看嗎?”

路燈蒼白的燈光下,眼前少女的黑色剪影美麗得仿佛虛幻。

“全心全意!”

伊集院雪華将手伸到後頸,掏出了一條泛着銀光的項鏈——那是十束多多良再熟悉不過的,镌刻着他們故事的十字架項鏈。

這條仍帶着少女體溫的項鏈,重新回到了十束的胸前。

“這是信物。

“五年後的12月8日,多多良,我們不見不散。”

只要五年。

如果他們的愛情沒有褪色。

如果他們的心意沒有改變。

如果他們沒有死。

那麽,就以餘生作為答案。

十束多多良怎麽敢給出這個沉重而漫長的承諾?

在那之後的五年歲月裏,他也不止一次帶着懷疑,質問自己。

可是,每當他重新回憶起那個夜晚,伊集院雪華明亮的眼睛總是會那樣恰到好處地浮現于他的回憶。

哪怕重來一百次,他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在漫天皚皚白雪間,十束多多良上前,深吻那五年後将要成為自己妻子的少女。

天地浩大。

作者有話要說: 兩三個月沒寫了,感覺自己寫出來的東西快狗屁不通了(因缺思廳,靜靜鼓掌)

而且總感覺這章人物性格有點被我寫崩……(摸下巴)我要再研究一下四個月前收集的人物形象分析……()

不過雪華姑娘按計劃逼婚成功,我還是很開心的√

因為大二實在是太忙了,所以11月才更新,十分抱歉Q_Q

回望幾個月前的文章實在有物是人非之感,鬼特麽知道我這幾個月經歷了什麽()

之後可能也會很忙,估計12月8日可能抽不出空來更新。不過同志們放心,我最後一門考試是在今年結束的!一空下來我麻溜把這文完結!

還剩最後兩章正文!番外大概也有兩三章吧,不知道!【你滾】

感謝一直關注的大家Q_Q

然後這裏有一些不用在意的閑言碎語,也許是牢騷。

昨天寫這一段的時候想到一年前寫《漫漫》的時候,也有這麽一段,男女主并肩而立的時候,女主角兩眼放光地聊起自己的夢想,而卻又帶着一絲怯懦與迷茫,問身邊的他:“你相信我嗎?”

不管是那時的哈魯,還是這裏的多娘,都用他們自己的方式,告訴女主角,嗯,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

雖然是有點相似的劇情,但是寫出來卻又是完全不同的感情。

某種程度上,這大概也是寫作的樂趣吧:P~

☆、Episode.07 神谕

第六年的12月8日,十束多多良18歲,伊集院雪華17歲。

“十束哥,你的包裹。”

“哇,辛苦了。”

十束多多良笑容滿面地從八田美咲手中接過了包裹,牛皮紙包裝上哈佛大學金紅交織的徽章熠熠生輝。

“又是‘哈佛小姐’寄來的?”草薙出雲擦拭着手中的高腳杯,頭也不擡地詢問這個不證自明的問題,語氣帶了些揶揄。

“哪裏是‘哈佛小姐’,明明是‘十束太太’吧。”千歲洋也輕佻地附和,從吧臺邊轉過身,滿懷期待地觀察十束的表情。

“你聲音裏的嫉妒都快溢出來了哦。”十束并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羞赧的情緒,他的臉上仍然挂着愉快的笑容,語氣輕松地回應。他修長的手指靈巧、動作熟稔地将包裹拆封,取出放置其中的三本厚實的英語原版書,一張淡紫色的信紙随着他的動作飄落在了地上。

多多良:

前些天你說你正對詩歌感興趣,我和瑪利亞(即上次提及的金久保女友)手邊恰巧有幾本詩集,希望你能夠喜歡。(瑪利亞向你極力推薦洛爾迦的詩歌作品。)

昨日文學研讀課上,懷特教授提及布朗寧與伊麗莎白的愛情,說起那句久負盛名的“在我死後,我将愛你更深更深”(I shall but love thee better after death)。我讀來卻只想哂笑,我想我要的絕不是死後或來世的慰藉,而只是現世的所有。

這種離經叛道的想法大概也是我一直沒有真正皈依基督的原因吧。

祝好,聖誕節見。

雪華

十束微微一笑,将這張帶着少女清秀字體的便簽夾入了兀自泛着書香的洛迦爾詩集中。他擡起頭,視線越過Homra的玻璃窗,望向了灰藍色的天空。

這一年的12月8日,沒有下雪。

希望聖誕節的時候也能這樣晴朗吧。十束愉快地期待着。

樓梯口傳來皮鞋踢踏的腳步聲,十束循聲望去,栉名安娜嬌小的身影出現在了視野中央。那個剛剛加入吠舞羅的不可思議的孩子正用一雙貓一般的眼睛,靜靜地凝視着十束手中的信件。

“是多多良的戀人寄來的嗎?”安娜稍稍歪過頭,雖然是問句,但是語氣卻是篤定的。

“嗯,是的哦。”十束從沙發上起身,走到安娜身前,蹲下了身子與她平視,稍稍壓低聲,用只有他們倆才能聽見的聲音詢問:“怎麽樣?小安娜有看到什麽嗎?”

前幾天,安娜用女巫般的口氣宣告“在那個人身邊,你活不長”的場景依然在十束眼前閃閃爍爍。

安娜從十束手中接過伊集院雪華的信件,紅寶石般漂亮的眼睛掃過信紙上每一行娟秀的字跡。她陷入了微微的沉默,而這安靜的幾秒對于十束來說,竟漫長得仿佛世紀。他維持着半蹲的姿勢,忍不住擯住了呼吸。

“她會成功吧,會實現夢想,會看到自己想要的風景。”終于,安娜開口,輕聲說出了十束想要的回答。只是,她又擡起眼,對上了十束的視線,表情肅穆如同德爾菲神廟中獲得神谕的莊嚴女祭司,“但是,這個未來,與你無關。”

只是有一瞬的失神,十束而後立刻露出了釋然的表情,像是松了一大口氣。他溫和地朝安娜露出了笑容,伸出手拍了拍她的頭:“這樣啊……那就足夠了。幫了我大忙呢,謝謝你啦,安娜。”說罷,他便魔術般地從口袋裏掏出了兩顆草莓味的糖果遞給安娜。

“多多良,不覺得遺憾嗎?”然而,安娜沒有伸手去接。她揚起臉,望向十束的眼神沒有困惑。

“嗯?完全不會喲。”十束将笑意加深些,心情明亮得如同窗外那一望無垠的冬季蔚空,“因為剛剛聽到的,都是好消息嘛。”

在起身離開前,十束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又轉回過身,将食指抵在唇瓣上,朝栉名安娜露出了惡作劇一般的笑容:“安娜,這件事也請保密哦。這是我們倆的小秘密,來,我們拉鈎。”

安娜依舊凝視着十束,眼神通透,可是卻也帶了點悲哀。

第七年的12月8日,十束多多良19歲,伊集院雪華18歲。

“你們倆!在寫什麽?”

突然探出頭的金久保樹将伊集院雪華結結實實地吓了一跳,手中的鋼筆不受控制地向外一劃,墨水在原本幹淨整潔的信紙上湮開了一道醜陋的藍黑色疤痕。

伊集院雪華擡頭狠狠地瞪了一眼金久保,将手中的信紙揉成一團抛進垃圾桶,重新從手邊拿出一張信紙。

“我們正在給五十年後的自己寫信呢。”坐在伊集院對面的西班牙裔女孩——瑪利亞代替伊集院回答道,她朝男友露出了甜美的一笑,“前幾天我們剛發現學校旁的郵局有這個服務。”

“哎——聽上去好棒,你們哈佛挺會玩的嘛。”金久保開玩笑一般地用胳膊肘頂了頂埋頭疾書的伊集院雪華,“伊集院君寫了什麽?……噢,那個時候我應該叫你‘十束君’了是吧?”

伊集院停下手中的動作,擡起頭,又朝金久保翻了個白眼,轉頭對瑪利亞說:“瑪利亞,我覺得我身邊這個麻省理工的男人很煩,我們是不是可以把他扔出去了?”

西班牙裔女生笑容燦爛地點頭表示同意:“為了母校的榮譽!”

眼見苗頭不對的金久保樹明智地選擇在兩位來自哈佛的女士為了母校榮譽再制造一起“曼哈頓扔出窗外事件”*前自行走出了書房。

終于重獲安靜的伊集院雪華低下頭,凝視着信紙上自己剛用鋼筆寫下的一行娟秀的小字,微微地、微微地笑了起來。

“致,68歲的十束雪華女士。”

伊集院雪華稍稍想了想,提筆,在第二行寫道:“今天的鎮目町,下雪了嗎?”

第八年的12月8日,十束多多良20歲,伊集院雪華19歲。

視頻接通,電腦屏幕上浮現出了伊集院雪華笑容燦爛的臉龐。她将一頭黑色的長發披散在腦後,身上穿着一件鴿灰色的大衣。似乎正坐在某一處草坪上,陽光肆意地在她身畔流轉,明明是初冬季節,卻讓十束嗅到了來自春天的蓬勃氣息。

“第八年快樂!”伊集院将一頭黑色的長發撩到耳後,笑容滿面地說出了這句開場白。

“嗯,已經八年了呀。”十束将手抵在下巴上,雙眼含笑,有些貪婪地凝視着這張久違了的臉龐,“阿雪今天是不是化過妝了?”

被十束一眼看破的伊集院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眼睛,食指指節無意識地在塗了口紅的唇瓣上摩挲着:“就……化了一點點。真的,就一點點!”

看到伊集院雪華拼命掩飾的模樣,十束多多良不給面子地噗嗤笑出了聲。

“等等,多多良你是在嫌棄我嗎?”伊集院擡起眼睛,神情帶了點委屈和別扭,但聲音卻是笑着的,“這張臉你之後可是要看到老的,我勸你可別現在就嫌棄了。”

“怎麽可能嘛,就算變成了老爺爺,我也絕對不會嫌棄阿雪的哦!”十束愉快地說道,“而且,我也變不成老爺爺了嘛。”

伊集院剛想笑着回答什麽,可是,意識到剛才十束說了什麽話的她立刻睖睜在了原地。她瞪大了眼睛,像是在拼命消化十束多多良剛才說的那句話,一時啞然。

十束将笑意加深些,伸出手,朝伊集院雪華比了個“V”字:“即使到了八十多歲,我也不會顯老的嘛。到時候和阿雪一起走在路上,沒準還會有人問:‘喲,雪華婆婆,您和您的孫子一起逛街呀?’”

這一次,換成伊集院雪華噗嗤笑出了聲。十束的這句玩笑話似乎在伊集院雪華聽來格外好笑,她兀自彎腰大笑了好久,才直起身來,伸手擦掉了眼角笑出的淚水:“多多良,你臉皮真厚。”

“被吓到了嗎,”十束隔着屏幕,朝伊集院雪華露出了孩子惡作劇得逞般的笑容,“雪華婆婆?”

十字架項鏈在他的項間泛着銀光,閃閃爍爍。

第九年的12月8日,十束多多良21歲,伊集院雪華20歲。

伊集院楓的突然造訪出乎伊集院雪華的意料。

這位即将成為父親的男青年在午夜時分趕到曼哈頓,敲響了伊集院雪華公寓的房門。他風塵仆仆,帶了一身的露水。

“哥?”伊集院雪華睜大了眼睛,在臉上不加掩飾地露出了訝異之情。

“抱歉,東京那邊氣氛太壓抑了。”伊集院楓做了個抱歉的手勢,露出了歉然的笑容,“我來你這裏散散心。”

伊集院将他請進房內,客廳裏擺放得亂七八糟的商品物件立刻在他眼底一覽無餘。伊集院楓轉過頭,笑着問妹妹:“你和金久保君就是用這些賺錢的?”

“有什麽不可以嗎?”伊集院雪華不置可否,從雜亂的物品裏撥出一小塊地方招呼伊集院楓坐下,“手段合法正當,而且利潤不低,足夠養活我們自己。”

“真好啊。”伊集院楓發自真心地感嘆道。

“值得羨慕的明明是哥哥才對吧,你看父親都已經把企業交到你手上了,嫂子也快臨盆了——真是事業家庭雙豐收啊。”伊集院雪華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是眉眼間并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羨慕的情緒。

看出了妹妹的逢場作戲,但是伊集院楓卻還是寬和地笑了笑:“雪華,你就別諷刺我了。你知道我過得不開心。”

伊集院雪華沒有回答伊集院楓這難得的真心話,她低下頭,也從貨物裏撥出了一小塊地方席地坐下。

“哥,我覺得你真的沒必要這樣。”

沉默了良久,伊集院雪華才冒出了這樣一句話,她那雙漆黑幽深的眼睛靜靜地凝視着伊集院楓。

伊集院楓知道,再這樣任由話題發展下去,不可避免地又将提到他為了繼承家業而放棄的醫學夢,提到他因為父親的禁止而放棄的淡島世理。他聳聳肩:“人各有命,總有人要承擔責任的嘛。別說了,雪華。你幸福着就好。”

伊集院雪華張開口,似乎是有千言萬語想要表達,但是,卻最終選擇了緘默。她垂下眼睛,沉默了半晌,才字斟句酌地開口道:“我和多多良約好了,明年這個時候……結婚。”

“很好啊。”伊集院楓幾乎想都沒想便回答道,“你放心好了,爸那邊我會搞定的。真好啊,這樣我們的孩子年齡相差應該不大。”

伊集院雪華沒有理睬伊集院楓的這句玩笑話,她垂下頭,看着自己被燈光投下的影子。

“謝謝你,哥。”

伊集院楓粲然一笑:“不客氣。”

“小孩子的名字起好了嗎?”伊集院雪華站起身,思量着緩和一下這幾近僵化的氣氛,她将視線投向遠處的廚房,那裏應該還有晚飯剩下的一些奶酪。

伊集院楓的眼睛亮了亮,點頭道:“嗯,起好了,不管男孩女孩,都叫‘朱夏’。”

“在冬天出生的孩子叫‘朱夏’嗎?”伊集院雪華蹙了蹙眉頭。

“嗯,正好湊齊了春夏秋冬呀,我們家。”伊集院楓愉快地點了點頭,“雪華的孩子可以起名叫‘四季’喲。”

伊集院雪華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起名這種事,以後還是讓多多良來吧。”

“啊,這麽快就在哥哥面前秀起了恩愛嗎,真過分啊。”

伊集院楓在和雪華笑着打趣時忽然想到,在給他和千春的孩子起名字的時候,不知為何,他的腦海裏,反反複複出現的,都是二十歲那年夏天,他和淡島世理牽手漫步在大學那條情侶小徑上時,她身着的那襲正紅色的長裙。那條紅裙子像是乘坐了時光的列車,穿越悠久年歲,再一次抵達他的眼底。

“朱夏。”他下意識地開口,回過神,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

“伊集院朱夏嗎?”源千春……不,應該說是伊集院千春,朝丈夫露出了溫和的笑容,“這名字真好。”

伊集院楓從回憶中擡起頭,眼前的源千春和淡島世理都消失不見了。他看着伊集院雪華的臉龐,以及那雙流轉着光華的漆黑的眼睛——只有這雙眼睛,最像他們的母親。

“雪華,”伊集院楓微微一笑,開口道,“你一定會比我幸福。”

第十年的12月7日,十束多多良22歲,伊集院雪華21歲。

淩晨三點,這座城市仍在睡夢之中,未曾開眼。聽到開門聲,在門口伫立多時的金久保樹回過頭,伊集院雪華毫無保留地倒影在眼底。

這一天,她将黑色的長發優雅地绾起,一襲火紅色的鬥篷,妝容精致。

他忍不住微微眯起了眼睛。

“怎麽了,金久保君?”看到金久保的眼神,伊集院雪華露出了些微局促的表情,“怎麽,很奇怪嗎?”

“我覺得挺好的。”金久保樹中肯地說,打了個響指,“只是……你口紅塗得這麽紅是想去吓誰?”

金久保樹的話讓伊集院雪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拉開車門,坐進金久保樹的車後座:“反正不是吓你,少廢話,開車。”

金久保聳聳肩,也沒再多話,順從地鑽進車裏。

今天,他是伊集院大小姐的私人司機。

“伊集院君,你就這麽扔下你開的公司去結婚了,有沒有考慮過我們這些為你賣命的員工的感受啊?”金久保開玩笑地揶揄道,他擡起眼,透過中央後視鏡觀察後座的伊集院雪華的表情。

“我去去就來,不會丢下你們的。”伊集院雪華抿嘴一笑,笑容中帶着她在公司裏素來的雷厲風行,但卻又夾雜着幾分少女的嬌羞。這是她從來不曾在金久保面前展現的那一面。

“我聽說你們家那位在的吠舞羅和另外一個組織,叫什麽……Secpter4的,似乎現在一直糾纏不清着,局勢很亂啊。”

“嗯,我知道。”伊集院雪華點點頭,将一縷碎發撥到腦後,“不過,我很放心,多多良他有分寸。比起吠舞羅和Secpter4他們的矛盾,反倒是父親那邊更令人擔心啊。”

金久保樹噗嗤笑出了聲,他一邊目視前方、轉動着方向盤,一邊帶着回憶的口吻對伊集院雪華道:“你們宣布結婚後,記得幫我和瑪利亞也宣布一下訂婚的消息。我可真想看看老爹的表情啊。”

“不想死得太早的話還是讓他們晚點知道吧。”伊集院雪華微笑。

“說起來,伊集院君,我有個問題一直很想問你。”

街邊暖黃色的燈光疏忽間流散而過,窗外的夜色沉靜得宛如凝固的湖泊。金久保樹平穩的聲線在車廂內響起,宛如在這片湖泊上激起的點點漣漪。

伊集院雪華擡起頭:“嗯,你說。”

“你是為什麽會喜歡十束先生呢?”

金久保樹沒有看她,只顧用左手轉動方向盤,右手換擋,低速通過了一個人跡寥寥的路口。然後咔噠一聲,重新挂上了高速擋。

在這調整速度的罅隙,伊集院雪華垂下眼睛,認真地思考了片刻。擡起頭,借着暖黃色的路燈,正視中央後視鏡中金久保樹的眼睛。

“因為他不一樣,跟父親,跟哥哥,跟你……跟所有人都不一樣。”

金久保踩着離合器的腳微微松了松,他轉動眼珠,望向後視鏡裏伊集院雪華明亮得不可思議的眼睛:“只有這個?”

“嗯,多多良仿佛是我的一個信仰,像是天邊的一顆星星,指引着我前進的方向。”伊集院雪華将頭靠在玻璃窗上,凝視窗外一閃而過的斑駁風景,“雖然他看上去那樣瘦弱、不負責任而又不可靠,但是,這麽多年過去,每當我凝視着他的背影,總是會想——啊,就是這個人。跟在這個人身後,一定能抵達我想到達的地方吧。我要相信這個人,我要愛這個人。因為,他是我全部夢想的所在,是我的信仰。”

伊集院這一席話說得很急,有些喘。她伸出手,輕輕揉了揉自己的臉:“我說得亂七八糟的,不知道金久保君能不能理解這些……唔,總之,就是那樣呗。”

駕駛座上的金久保發出了一聲輕笑:“大概能了解吧。瑪利亞對于我來說,也是這樣一個拯救天使的角色啊。我啊,真是受夠家裏那種壓抑的氛圍和被安排妥當的命運了。”

汽車緩緩靠邊停下,金久保挂上空擋拉起手剎,轉過頭對伊集院雪華露出了笑容:“去找你的伯利恒之星吧,伊集院君。願主保佑你。”

“彼此彼此。”伊集院雪華向眼前的人露出了微笑,黑色的眼眸中光華流轉。

伊集院雪華告別金久保樹,徑直去機場辦理好登機手續。她坐在候機廳裏,隔着巨大的落地窗看一架架飛機刺破天空。遠處天邊欲曉,魚肚白色漸漸将凝稠的夜色吞沒。

現在是紐約12月7日的早晨5點,鎮目町12月7日的晚上7點。飛機即将在一個小時後起飛。她将在東京時間的12月8日早晨抵達鎮目町,來到他的身邊,去赴他們的五年之約,他們的第十年。

一個她曾經幻想過,而又不曾篤信的未來,正在一步步地走近她,擁抱她。她如夢似醒,卻也知道眼前的這一切清晰得不可能出錯。

伊集院雪華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自己護照上的名字——在那裏,“伊集院”三個字即将被永遠地抹去。以他之姓,冠她之名。這未來,這餘生,都是他們的。

天邊晨光熹微,伊集院雪華高昂着頭,以極盡驕傲與優雅的姿态走上飛往日本的飛機。

她要去未來,連她所信奉的主也沒有可能阻止她前進的腳步。所以,在飛機上沉沉入睡以前,伊集院雪華忘記了禱告。她嘴角微微上揚,似乎正在做一個好夢。

作者有話要說: *注1:靈感來自引發了三十年戰争的“布拉格扔出窗外事件”……而且居然還分“第一次扔出窗外事件”和“第二次扔出窗外事件”,上世界史上到這段的時候我整個人都不好了好嗎?!

哈佛和麻省的關系……你們類比下北清和複交就懂了23333

親愛的們好久不見!抱歉這篇應該在11月前至少正文完結的文被我拖到現在(土下座)我真的是低估了學生會的忙碌程度。

這是正文的倒數第二章啦!寫這章的心情雖然很sad,但是難得居然是一氣呵成。

我一會兒就去碼正文最後一章啦,之後應該還會有數量比較可觀的番外。

感謝陪伴我到這裏的你們!TwT

☆、Episode.08 千雪

今年七歲的拟歌有時會聽到長輩們以懷戀舊事的語氣說起他們十年前曾并肩奮鬥的那段時光,關于七位王權者的逐鹿之詩,關于德累斯頓石板所賦予的不可思議的能力,關于那一切她已無法觸及的悠久回憶。

從長輩那裏,拟歌得知,自己的母親和永遠長不大的Neko阿姨也都曾是被石板眷顧的寵兒,都曾被賦予了特殊的能力。只是,那些令人心馳神往的能力,卻也随着石板的碎裂而消失殆盡。

拟歌記得,母親曾用不無抱怨的語氣對父親說,她還有許許多多亟待解答的問題想要詢問那些逝去的靈魂,可惜她已經失去了特殊的能力,那些疑問終究還是被死神上鎖,成為了永恒的秘密。

母親曾經擁有的能力,是與盤桓在他們身邊的、不願離去的魂靈對話。

可是……

“小白叔叔,在石板碎裂後,已經沒有超能力者了,是這樣嗎?”

聽到拟歌奶聲奶氣的詢問,原本伏案的阿道夫·K·威茲曼擡起頭來,睿智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女孩的身上。

“按理說,應該是。但是,我不能保證。”威茲曼語帶保留,“有什麽問題嗎,小拟歌?”

拟歌困惑地皺起了眉頭,與父母一樣精致小巧的臉龐上難得地帶着肅穆的表情,像是在思索一個人生的終極問題。

“可是小白叔叔,我能聽見一個人的聲音,就像媽媽當初那樣。”拟歌小心翼翼地擡起眼,字斟句酌地對眼前的威茲曼說道,仿佛能透過他們之間透明的空氣,看見另一個人的身影。

這一年的12月8日,鎮目町下了一場大雪。冬季如水的天空之下,是一片銀裝素裹的世界。千堆雪吻過長街的臉龐,觸目所及皆是一片寧靜素雅的白色。

高跟皮鞋踩碎一地的新雪和薄冰,發出喀啦喀啦的清脆聲響。正帶着弟弟一起在空地邊玩耍的拟歌循聲擡起頭,将目光落在空地邊的女人身上。她困惑地皺了皺眉頭。

一個極美麗的女人——這是拟歌對她的第一印象。雖然眼前女人的五官并不能算精致,臉色蒼白也不再年輕,但是,拟歌卻分明能憑着那雙流轉着光芒的美麗雙眼,看出她沉澱在歲月中的優雅與安然。

那個女人将黑色的長發披散在肩頭,一襲猩紅色的鬥篷,妝容得體。她像是在凝視着他們,卻又像什麽都不在意。她眼神冷峻而稍帶漠然,像是久久地蒙着一層冬季的薄冰。

她看着他們,像是隔着遙遠的歲月,看着另一段故事。

自己得去見這個人。

沒有人告訴拟歌為什麽,只是在見到女人的一剎那,她知道應該這麽做。

“信一,”拟歌将手中的小鏟子遞給弟弟,“你先在這兒自己玩一會兒,姐姐馬上回來。”

“噠?”信一揮舞着肉乎乎的小拳頭,像是要表達抗議。但是,他的姐姐卻還是踩着細碎的步子,走向了那他所不熟識的女人。

“阿姨,”聽到拟歌小心翼翼的呼喚,伊集院雪華收回流散的目光,她低下頭,對上了眼前這只有六七歲的女孩的目光。她看見,眼前這有着亞麻色長發的女孩向她燦然一笑,“你在等人嗎?”

伊集院雪華有片刻的失神。這個笑容陌生而又熟悉,漸漸與她記憶中那愈行愈遠的身影重疊在了一起。

“嗯,我在。”伊集院垂下長長的睫毛,微微颔首。

“阿姨是到早了嗎?”

這個問題似乎把眼前的女人難倒了。她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蹭了蹭下巴,才緩緩地回答道:“不,是我等的人——那個家夥遲到了。”

“我也經常在這裏等一起玩耍的夥伴呢,”拟歌歪過頭,像是沒話找話一般地說道,自顧自笑了起來,“可是,有的時候她們也會遲到呢。上次裏美遲到了整整一個小時哪,氣得我和她大吵了一架。”

也許是被拟歌孩子氣的話語逗樂了,伊集院雪華彎起了眼睛,輕聲笑了起來:“确實很過分哦。那麽現在呢,和好了嗎?”

拟歌颔首,擺出了一臉“真拿她沒辦法的表情”:“和好啦,誰讓我們是朋友呢?阿姨呢,阿姨的朋友遲到很久了嗎?”

“嗯,很久哦。”伊集院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大概遲到了十年吧,比你的朋友久多了呢。”

而且他還會繼續遲到下去。

“哎——這麽久!阿姨不生氣嗎?”拟歌歪過頭,眨巴着眼睛,義憤填膺而又不解地看着伊集院雪華。似乎是不明白,眼前的人為何還會有如此的耐性繼續執著地等待下去,“上次我等不到裏美就自己回家了。”

“跟那個家夥生氣也沒有用吧,”伊集院擡起有點發麻的腳,笑着說道,“那個家夥啊,到時候大概還是會優哉游哉地走過來,用不負責任的語氣說:‘啊啦,抱歉抱歉,我遲到啦。’但是,一點誠意都沒有吧。”伊集院雪華頓了頓,低下頭,朝眼前的女孩粲然一笑,“不過,那樣的笑容,真是讓人生氣不起來呢。”

“好過分哦,即使是這樣也沒關系嗎?”

“沒事,沒事,總會有辦法的。”伊集院雪華擡起手,将一縷不聽話的頭發捋到耳後,微笑着說出了這十年來自己的座右銘。

拟歌沒再搭話。她撓撓頭發,像是并不能理解伊集院雪華的寬和與大度。

伊集院微微一笑,擡腳向前走去。新雪在腳底微微破裂,發出了清脆的聲響。她走到空地中央,帶着無比懷念的目光凝視着眼前的一片虛無。

“喂,小姑娘,你知道嗎,二十年前,這裏有一座滑梯。”伊集院雪華轉過頭去,用手在眼前比比劃劃,“大概這麽高,這麽寬,上了天藍色的漆。下面的洞很大,足夠用來躲貓貓。”

她沒等到拟歌來得及回答,又将目光投向遠處:“在那裏,本來有一架秋千的,兩把椅子。我記得,當初總是有兩個小孩子買了熱氣騰騰的烤紅薯霸占着那兩個位置,仿佛、仿佛這片空地只屬于他們一樣。”

那兩個孩子,一個叫十束

[K]長街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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