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突然同居不知所措

早上醒過來的時候,顏許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

一方面是因為昨晚的夢,這夢的劇情走向也太複雜了吧!過分!虧我還以為是什麽戀愛向小清新畫風!

另一方面呢就是因為昙華。

他說,我還沒租合适的房子,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收留一下我。

……當然願意啊!

但是這是個什麽展開,我們就這麽猝不及防地步入了同居階段嗎?

顏許捏捏自己的臉,決定去洗個臉清醒一下。他剛一下床,就聽到旁邊一坨黑乎乎的東西微弱地喵嗷一聲。

是那只偷東西吃的貓崽。

這要是換了其他耽美文的主角,內心活動是這樣的:

#我的暗戀對象送了貓給我!貓!是貓!我懂了,我一定會好好對這個小可憐的!#

可惜顏許并不是一個能以常理度之的人。

他是很喜歡聽話又有姿态的貓,但照顧貓崽絕不在他的喜歡範圍內,而且這只貓還偷吃他的東西!

偷吃!!!

要不是因為它是昙華抱過來的,他早就把這只貓扔出去了。

不過就算是昙華送的,他也并不會對它有多少愛心,寵物就該有寵物的樣子,昙華送寵物給我肯定是為了讓我撸貓,必不可能是為了送我一個主子。

所以他就就當沒看見這只貓,并開始思考要不要買個籠子把它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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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貓砂盆貓糧什麽的……養貓真麻煩。

貓崽扒拉着他的褲腳,他也并不想管,就這麽拖着它走到了洗手間,擰開水龍頭開始洗漱。

昨晚昙華說是有事處理讓他先睡,抱着筆記本在客廳敲了半天的字,也不知道最後幾點睡的,今早起來他居然還精神很好地跟他說要去買菜做早飯。

真想跟他講要學會養生,平常要保證睡眠,要不在他回來前給他泡一杯枸杞紅棗茶?

顏許掐住自己亂七八糟的想法,走到客廳裏準備給昙花澆個水。

眼看着他要往盆栽那邊走,貓崽瞬間乖巧了下來,松開顏許,在一旁正襟危坐,緊張地搖着尾巴,打死也不肯靠近盆栽一米內。

顏許奇怪地看了它一眼,覺得它不靠近也是好事,省得它禍害盆栽。

不過昙華殺雞後處理得有點不太好啊,總感覺空氣中還飄着一股血腥味。

給盆栽澆了水,他又在廚房翻了翻,很好,果然沒有可以給貓崽吃的東西。

還是得出門買啊。

等昙華回來一起吧。

打開窗又忙活了半天,屋子裏的血腥味已經散得差不多了,他沏了一壺茶,又煮了粥,估摸着昙華也差不多該回來了,再不回來……這個天氣,還得給他送個傘。

送傘多不吉利!

好在外面陰沉沉的天下起小雨前,昙華已經回來了。

被認為是大病初愈的顏許被昙華認為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宛如一條鹹魚一樣躺在沙發上逗貓,一邊揉着毛茸茸的貓耳朵一邊繼續看那本《雨城舊事》。

奇怪,沒看這本書前他可沒專門了解唐代茶馬古道上大唐、吐谷渾、吐蕃三方相愛相殺的日常,為什麽夢裏的那些歷史……居然可以和真實歷史大致對上號?

“夢裏的時間線……”顏許沉吟片刻,努力回憶了半天,總算想起來是哪一年了。

雅州蒙山寫書這件事應該發生在天寶十二年,回谷則是十三年,而十四年是……

是安史之亂啊!

他猛地坐起來,把礙事的貓推到另一邊,打開手機準備搜索安史之亂。

“天寶十四年十一月初九,範陽起兵……十二月,洛陽城破。”

作為劍三玩家,他對這段歷史還是有點了解的,畢竟安祿山史思明他們當了那麽多年的boss,基三還遍地都有狼牙軍。

記得以前在策劃的劇情設定裏,洛陽城破時天策府就已經接近全滅了,戰争打到最後,最後無一人生還。具體的過程他記不清,找度娘也沒用,你現在去找度娘,度娘那裏也只剩殘缺的資料。

如果說天策幾乎全折在了洛陽,那萬花就是幾乎全折在了睢陽。

以前有個萬花名士錄,具體是啥顏許表示沒關注過,但是他清楚記得第七期的采訪記錄,陽寶哥的話。

萬花能追随張巡的都跟着他走了,後來的事情大家都知道,睢陽守衛戰為郭子儀争取時間,也為大唐搶來十個月,牽制了幾十萬狼牙軍——這是拿人命熬出來的。

不提劍三設定,正史上的睢陽守城戰,張巡手中軍隊只有數千人,甚至都不到一萬,城中百姓三四萬,十個月的死守,沒有任何外援,得到了後世“守一城而捍天下”的稱贊。

……但是,睢陽被破前三個月的時候,城中已經沒有糧食了!張巡為了守城不惜殺妾分食,軍民加起來按說該有四萬多的城,被破之日只剩下幾百人,論慘烈……洛陽城破得快,睢陽守衛戰的慘烈,放眼千年都非常少見,它就像一個奇跡,張巡是個軍事天才,但也是因為人食人,他和睢陽一并被诟病,埋入了史冊,有關記錄并不多。

顏許直到現在還記得自己得知陽寶哥把萬花谷絕大部分弟子安排去睢陽時自己複雜的心情。

明明是親媽,為什麽你們個個都拿着後媽的劇本!!!

把萬花安排去哪個城不好,非要去睢陽?還不如跟天策一樣安排在洛陽呢!起碼洛陽兩個月就沒了,就算破得快,也不用經歷這種把幾萬人吃成幾百人的人間地獄啊!

他下意識地出了一身冷汗,睢陽守衛戰還只是正史的記錄,沒記錯的話,在劍三設定裏,萬花曾因開谷濟世導致晴晝海受損,狼牙軍甚至發動了對萬花的奇襲,花聖火燒晴晝海,狼牙軍突襲過後,張巡帶走了萬花大部分弟子,有去無回。

95的門派事件,也正是由此而來。

可後來呢?後來怎麽了……

對,後來好像封谷了……劍二裏甚至有萬花遺跡這個副本,聽說還有人在萬花遺跡撿到過純陽的什麽秘籍,鬼知道是怎麽回事。

但如果只是封谷,為什麽會成為遺跡?

太亂了,真不知道怎麽做的劇情。

他捂住額頭,閉上眼睛試圖冷靜。

沒事的,反正這些都已經過去了,不是成為了歷史,就是只是游戲公司虛構的一段設定,它甚至都不是現在的設定,老劇情裏到處都是刀,現在早就改得七七八八了,起碼看起來大家都是大團圓結局,天策也好好的,萬花也好好的,浩氣惡人依舊生龍活虎地互掐,老王老謝也沒在黑龍沼那邊被炸死,沒被調侃成殉情。

真糟心,明明都已經快重制版了,劇情都小改了一輪又一輪,老設定裏的劇情還是時不時會出現在他的夢裏,像夢魇一樣。

“……小許?”

顏許怔怔地睜開眼,擡頭。

昙華端着兩碗粥,正擔憂地看着他。

“是不是又頭疼了?”他掃了努力把自己蜷成一團的黑貓一眼,貓崽喵嗷一聲,立刻跑掉了。

“沒有,就是想起來一些糟心事兒。”

顏許接過熱騰騰的粥,情緒還是有些低落。

他也說不清為什麽會覺得難過,就是隐約覺得,這種難過他似乎已經經歷過很多遍,不知道是為了誰,是為了萬花還是為了歷史上的睢陽,或者是為了歷史中說不清對錯的那些事?

雖然難過,但他非常好哄,一碗好吃的粥就分分鐘把他低落的情緒給穩定下來了。

昙華顯然很清楚應該怎麽安慰他,他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談到了這幾天的菜譜。

“早上吃得清淡些,中午就做砂鍋雅魚吧,多吃魚對養病有好處。晚上你想吃點什麽?我回來的路上看到有家甜點店推出了新糕點,看起來還挺可愛的。”

對這些毫無抵抗力的顏許:……

我沒跟其他兄弟同居過,請問這是正常的朋友之間的相處方式嗎?在線等,挺急的。

對美食深有研究的顏許不知不覺就跟昙華聊起了好吃的,而昙華無疑是個完美的傾聽者和聊天對象,他溫柔專注地聽着顏許如數家珍地盤點雅安各種菜肴,時不時為他補充幾句知識點,再誇誇他好厲害,偶爾也會延伸一下話題,為他講其他地方的美食,并打包票說改天做給他吃。

天啊!這是個什麽絕世大可愛!顏許捂住心口,為了防止自己繼續淪陷,一把把路過的貓拎過來結束話題:“對了,我突然想起來豆腐啥都沒吃,要不我先去給它買貓糧貓砂盆貓爬架?”

被突然抱起來的貓崽一臉懵逼,它頂着昙華準備殺了它的目光急忙喵了一聲,撒嬌一樣瞪大那雙水靈靈的眼睛,不遺餘力地跟顏許賣萌求活命。

顏許不明所以地撸了一把貓,昙華則收拾了碗筷,站起身,溫和地說:“我去洗碗,等會還是讓我帶它去寵物醫院吧,它之前是野貓,該打的疫苗該做的清理也不知道做了沒。回來的路上我會順路買了你說的那些東西的,倒是你,阿桃的視頻都快做好了,她沒有問你封面畫好沒嗎?”

不愧是阿桃,剪得也太快了吧!顏許打開QQ,果然收到了桃花蠱的催稿。

不僅如此,吳悅也來問他插圖草稿畫好沒,看樣子這幾天有的忙了。

唉,人為什麽要努力,好想找個大佬包養我啊。

顏許嘆了口氣,心酸地給桃花蠱和吳悅回複再等一等。

一首鴿子送給他們,一首涼涼送給自己。

昙華把廚房收拾好後,從顏許身上把貓崽撕下來,打了聲招呼就出門了。

顏許無聊地勾着線,一時間屋子裏安靜得只能聽見筆尖與數位板觸碰的聲音、敲鍵盤的聲音以及鼠标聲。

然後他就聽到了敲門聲。

估計是隔壁王大媽吧,這棟樓裏只有她不喜歡按門鈴,說起來還沒給她準備謝禮呢。

他這樣想着,随手保存了畫稿,就去開門。

但門外站着的人穿着快遞小哥的衣服,似乎還抱着一個盒子。

“先生您好,這是您的快遞,麻煩簽收一下。”

這個快遞盒還挺重,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顏許接過快遞和筆,正準備仔細看看是誰給自己寄的東西時,他眼角似乎看到了什麽東西的反光。

他猛地後退一步,下意識用快遞擋在身前,下一秒,一把刀就刺穿了快遞盒,所幸并沒能傷到他,但快遞盒中卻飄出了一陣奇怪的味道。

顏許說不出那是什麽味道,硬要形容的話,大概就像……屍體腐爛的臭味?

他毫不猶豫地扔掉快遞盒,反應迅速地拉住防盜門,這時對方第二刀已經砍了過來,為了自己的手他不得不放棄關門,連連後退,快速關上第二扇門。

門外那個人是真的弱,兩人隔着一扇門拼了半天的力氣,最終還是以顏許成功關門告終,但對方卻沒有立刻離開,反而在外面咒罵。

咒罵內容好像是“你怎麽還沒死”之類的。

顏許冷靜地鎖上門,然後把卧室裏的折疊刀翻出來,又仔細檢查了窗戶。

他住在一樓,這種情況下确實有些不安全。

但是當他打開手機準備報警時,他卻發現,他的手機居然打不通。

門外漸漸沒了動靜,顏許焦慮地按着手機,誰知道那個神經病是不是在門口守着,就算不報警,他也得通知昙華別回來啊!

好想摔手機!關鍵時刻真是太不中用了!

他看着時間逐漸流逝,越來越着急,最後決定揣着刀開門瞅瞅,誰還沒個刀啊!不提久病成醫,我一學畫畫的怎麽說也是學過人體構造的,人體哪些地方脆弱我還能不知道嗎,大不了互相捅,我這一刀捅對了位置你必死!

他深吸一口氣,慢慢地開了門。

門外什麽都沒有,只有一個快遞盒放在門口。

警惕地環顧了周圍後,顏許小心地把快遞盒拿了起來,嗯,沒有什麽液體流出的感覺。

這氣味兒,也不大可能是什麽□□包。

他關上門,從廚房翻出一雙手套和口罩,用刀割開包裝,意外發現那快遞盒側面居然貼着薄刀片。

如果他毫無防備就去拆,至少也要刮下來一片肉吧。

他掀開盒子,差點被惡臭熏跑。

那一坨黑乎乎的東西,怎麽看都像是貓狗的屍體。

這時,那邊又傳來了開門的聲音,顏許瞬間起身,又把刀握在手裏,無聲地守在門邊,在對方開門的同時把刀刃抵在他勁動脈上。

昙華抱着一坨黑乎乎的根本找不着眼睛尾巴耳朵的貓崽,茫然地看着他。

“小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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