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每個遠程都有一顆近戰的心

那個穿得跟快遞小哥一樣的家夥根本就不是快遞員,他手裏的快遞也不是任何一家快遞公司的單子。

昙華帶着豆腐回來後就下起了雨,顏許本來打算報警的,但昙華黑進小區的監控後卻發現,一些重要的攝像頭通通都被人提前破壞掉了,門和快遞上都沒有留下指紋,那個神經病戴了手套,雖然神經,但他反偵查意識倒是不低,再加上下雨天——怕是報了警也無法更進一步。

收拾完了快遞盒,把線稿發過去後,最近精神都不怎麽好的顏許又窩在沙發上打了個盹。

夢裏的劇情依舊複雜得令人發指,但是這些都不是重點,看來不管是夢裏還是現實,我花小間都是如此的帥氣呢!

說起來……最後好像還被師兄抱抱了?

好像還是那種埋胸的抱抱!

老臉一紅JPG.

他在沙發上打了個滾,差點掉下去,悻悻地抱起枕頭,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

廚房裏飄來一陣飯香,光聞着味道都能讓人口齒生津,豆腐扒在廚房的門框邊,糾結又害怕地盯着正在做飯的那位。

顏許一看到它就想起來夢裏的黑貓。

那段貓鬼科普、夢裏的黑貓、奇怪的貓屍……

還有情和刷屏的那句詛咒。

說這些都是巧合,誰信啊?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豆腐許久,突然想起來,昨晚昙華應當是殺了一只雞的,且血腥味很重。但是夜宵裏除了那碗血豆腐粉絲湯外,似乎就剩一碗紅油抄手是帶肉的,那其他肉呢?冰箱裏也沒有剩下的雞肉啊。

雖然認識時間不長,但他也知道昙華口味更偏向素菜,一起吃飯的時候他幾乎不碰帶葷的。

既然剩下的雞肉不是被他吃了,那還能是去了哪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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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開手邊那本《雨城舊事》,目光落在貓鬼最喜歡的食物上。

麻油雞。

……啧。

豆腐正糾結着要不要進廚房偷吃點啥的時候,它突然感到身體一輕,回過頭正對上自己主人探究的眼神。

“看起來還是幼崽啊,這麽小就會覓食?”

它小聲地喵嗷一聲,舉起爪子以示賣萌。

顏許無動于衷地撸着貓,甚至想把它解剖一下瞅瞅它到底是啥。

那只快遞盒裏裝的動物屍體,由于正在腐爛,只看皮毛和輪廓一時間壓根分不清到底是貓還是狗,但他直覺是貓。

畢竟大家都覺得黑貓通靈不是?

但如果盒子裏的才是貓鬼,那豆腐又是怎麽回事,同樣是黑貓,為什麽它出現時間這麽湊巧?

大概是因為之前處理了貓的屍體,為了避免産生什麽糟糕的聯想,除了砂鍋魚外昙華并沒有做其他葷菜,顏許咬着筷子走神盯了豆腐半天,忽而說道:“說起來,昙華你有沒有聽過那個電車難題?救一人還是救五人那個。”

“聽過。”

“那你會怎麽選?”

昙華順手把魚肚子上的肉放到他碗裏,毫不猶豫地說:“離開,不選。”

“……必須做選擇呢?”

他有些意外地擡眼看了他一眼,說:“救五人。”

哎。果然如此,要麽不想管,要管就直接選綜合損失最小的方案,什麽對錯是非法律道德,壓根不帶關心的。

顏許把吳悅拖出來頂鍋:“我之前看吳悅寫的書,他說吐谷渾擄掠邊民,還要俘虜的家人用大量茶葉換人。但吐谷渾自己都吃不飽,是不可能給俘虜東西吃的。那些俘虜活了兩個多月,死傷無數,活下來的估計十不存一——這種情況,師兄以為,最好的解決方式是?”

大概是察覺到了什麽,昙華愣了一下神,然後才答道:“對俘虜的家人來說,負擔過重,但如果不去換回家人,他們會受到自己內心和世俗雙重道德譴責。對俘虜來說,吐谷渾不給他們糧食,他們這兩個月是怎麽活下來的?當時人食人并非不可能,亂世沒有無辜的人。何況此時俘虜十不存一,也就是說牢中屍體無數,而屍體腐爛會招來蚊蟲,古代衛生條件差,很大可能會爆發疫病,既然如此,還不如送剩下的俘虜一程,免去他們痛苦,也省得他們連累家庭,免得疫病擴散開。”

頓了頓,他繼續說下去:“茶馬古道價值非凡,反而不能對吐谷渾吐蕃等罪魁禍首下殺手,但當時的游牧民族視茶如命,燒了茶葉足夠他們生不如死很久了。”

聽聽,這莫得感情的調調。

吐谷渾吐蕃當時就像下金蛋的毒蛇,它咬了雅州一口,除了将那塊腐肉忍痛剜出防止毒素蔓延外,最多也只能暴揍它一頓,再餓上一餓。朝廷怎麽想那是朝廷的事,反正作為一個孤身一人的普通妖,譚雨只能為一部分人去掉留着傷口等潰爛的選項。

這熟悉的,抛卻感性的思考方式,确實可以跟夢裏那位傳說中的府君對上號。

怎麽形容來着,嗯,冷血無情。

這要是進了基三劇情,怕是完全沒得洗哦,即使是為了顏夫人的遺願不得不做出選擇,但不管做出什麽選擇都有錯處。

大概也就天天喊着為了正義的人才會覺得世上非黑即白吧。

顏許在心裏嘆了口氣,雖然我以前也很中二,但我以前混陣營的時候好像也沒現在這麽中二啊,這突如其來的陣營代入感是怎麽個回事。

但不得不說,還是譚雨看得開,審判者本身也并非正義,就算他的出發點絕對中立理性,也絕不以正義自居,只以無悔自省。

希望把自己當正義使者的浩氣盟學習一下師兄的自知之明。

同理,任何把自己放在審判者位置上的群衆法官,希望你們也學習一下這種自知之明,沒有判斷力不是你們的錯,沒有這種能力還要對別人的事兒做判斷,那可真是太沒逼數了。

夢境裏的人,看似人人都有自己判斷力,實際上呢,像景行那樣被當刀使的可真不少。

與現實裏貼吧被帶節奏就乖乖跟着節奏走的部分腦殘有什麽區別。

算了,至少師兄屠殺俘虜之謎就算是解開了。

角度不同,無法以對錯判斷,說起來也不知道到底算誰的責任,畢竟那句“衆生皆苦,來世或有可能”,好像是他告訴譚雨的。

……不,等等,按甘元道長所說,他們身上還有功德?

勸殺不勸救也算功德嗎?

突然懵圈JPG.

吃完飯後他們打開電腦各做各的事兒,顏許時不時走個神,有點憋。

嗨呀好氣啊,我都這麽試探你了,你居然還沉得住氣?早點坦白啊大哥!就算你不是人我也不介意的好嗎?

他糾結着給自己的線稿鋪色,豆腐趴在他旁邊專心致志地啃貓糧,尾巴時不時掃到他。

等吳悅再次問他進度時,他突然想起來,自己夢裏的人物似乎都能和現實對的上號?

……夢到譚雨可以解釋為自己大概是對昙華有點心動,那吳悅、桃花蠱、籬下他們又怎麽說?

甚至還有游将軍、劉情和、黑貓……

連續做了好多連續夢的顏許有些遲鈍地回過神,總感覺這事兒怕是不止自己看到的那麽簡單。

吳悅:小許,稿子畫完了多少啊?幸災樂禍JPG.

顏許下意識去摸桌子邊的冰闊落,不過摸了個空,昙華把一杯熱茶塞到他手裏,表示病號不配喝冰飲。

……行行行,看在你長得好看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

他喝了口茶,回複吳悅:老板不是說給我半個月時間嗎,你急啥?

吳悅回複:我是指阿桃的那個視頻封面#笨豬

顏許:在鋪色了,等會細化。話說,你以前認識昙華?

吳悅:不認識,雖然同城,人可是你招募來的,怎麽,你還希望我摻和一下,跟你們上演一場可歌可泣的三角戀?要不把我家徒弟弟和阿桃也喊來,我跟你講我感情戲可拿手了,N角戀寫出來一定比游龍騎的更好看!

顏許:感情戲拿手?那你怎麽把雨城舊事寫成科普的?我們大綱原本是這樣定的嗎?我們不是奔着基三同人文活動去的嗎?!!

吳悅:……

吳悅:你在說什麽,風太大我聽不見,溜了溜了,哦還有,今晚有幫戰你記得來啊。

顏許:幫戰?

顏許:歪?!你人呢!

突然被通知幫戰的顏許不知所措地蹭到昙華那邊問他知不知道這是咋回事,昙華順便給他揉揉肩膀,解釋了一下前因後果。

這事說起來也夠令人窒息的,情和雖然常年徘徊于副本裏,但他有錢任性,又出于方便維護男神游龍騎等原因,手底下有個發展還算不錯的PVP幫會——雖然只是個負責掏錢的甩手掌櫃。

但金主畢竟是金主啊!

金主鬧着要開幫戰,其他人還是給面子的,反正也不是多大的事兒,不就是金主的男神作妖裝白蓮花沒成功,反而被人拿出證據給怼了嗎,雖然這事明顯是金主男神的問題,但也不是啥大問題,這場幫戰就當給金主找場子了。

顏許的幫會只算個親友幫,真打起來是不占上風的。好在昨晚琴娘毒蘿倆土豪就用自己幫會舂卷珥開了情和幫會的幫戰,而且還給打贏了,搞得情和非常沒面子。

這一沒面子,他就開始撺掇自己男神的其他腦殘粉齊心協力,好巧不巧,那些粉絲裏還真有人能搭上浩氣大幫會這條線。

琴娘那邊不甘示弱,不愧是比情和更大的土豪,分分鐘就把惡人大幫會也給拖下了水,鬼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就突然由一場普通的野外幹架,升級成了陣營大幫會矛盾。

還是那種帶着狗血愛情八一八的矛盾,天知道游龍騎到底把他們寫成了幾角戀,真是令人頭禿。

這玄幻的展開,令顏許肅然起敬,甚至想給他們鼓掌。

也許這就是土豪之間的鬥争?

因為面子問題,吳悅跟其他人商量了一下,決定還是接一場幫戰比較好,省得以後被人說只會跟游龍騎他們一樣嘴上逼逼。

時間就定在今晚。

本來麽,還有一堆稿子沒畫完的顏許并不想上游戲,但游龍騎這件事真是太煩人了,一點破事就能鬧成這樣,煩不煩?又是人肉又是上門捅刀又是送貓屍,這已經不是游戲範圍了,也不是單純的玻璃心或者腦殘粉行為了。

這是真的想要他死。

沒報警也不是因為他善良。他倒是很期待那個蛇皮再上門捅一次刀,錄音攝像那些東西他都準備好了,從今天起折疊刀他也會随身帶,只要情和敢上門,他就敢假裝自衛過度弄死他。

至于道德和法律的譴責?

被摁着揉肩膀的顏許幹脆靠在昙華身上,無聊地把玩着自己的刀,對着空氣斬了道八字。

人死如燈滅,管那麽多做什麽。

“肩膀還疼麽?”昙華低頭問他。

之前仗着自己是病號渣叫喚了幾聲肩膀疼,就被揉了肩膀,師兄不愧是疑似活了千年的盆栽,按摩手法真棒。顏許哼唧了兩聲,突然感覺這樣也挺歲月靜好現世安穩的。

要是可以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表不表白不重要,反正他自己都說了欠我一份因,不提感情還能坐擁小賢妻,提了的話……emmmmm,以師兄在其他方面莫得感情的程度,感覺不太妙。

時間還長,這樣細水長流也不錯。

顏許心裏那個柔情似水的劇本在晚上打幫戰的時候就完全被他抛在腦後了。

“氣純殘血可以死,啊啊啊我怎麽被決鬥了!”

他正委屈得想摔鍵盤時,情和血條陡然一空,跟他并排着打游戲的昙華電腦裏傳來一聲熟悉的“殺一下”。

對一個莫得感情的花間來說,再多的情話也比不上你幫他補個刀,顏許差點就不理智地抱抱昙華跟他說我好愛你的默契度了,還好他理智尚在,只是在心裏蕩漾了一下,然後專心跟對面的剛。

到底是PVP幫會,對面浩氣可比情和游龍騎等人水平正常多了,好在有其他親友參與,又有琴娘請來支援的犀利惡人幫忙,他們才贏得這麽穩。

瘋狂秀操作喊吳悅他們配合的顏許指揮得好累,恰好旁邊昙華遞給他一杯熱茶。

喝了茶後顏許突然噎住,等等我好像本來準備走的是那種平靜甜蜜的相處畫風?

現在突然變成了熱血競技還有的救嗎?

此時YY裏的奶毒小姐姐正在誇顏許他們秀得一匹,說從來沒見過這麽省心的花間,那個擊殺姿勢,那個聽風續命,天啦!真是集T奶dps于一身,居家旅行殺人越貨必備的帥氣盆栽!

誇得顏許都有點不好意思了,但他還是沒忍住,驕傲地滿嘴跑火車:“那當然!我超帥!不管你是誰,誇我就是兄弟,天天誇我就是情緣!”

正在嗑瓜子的吳悅呵呵一聲,說了聲禍從口出,但其他人得了趣,一大波誇獎分分鐘砸他一臉。

他們打完了幫戰後一起去刷戰場,打累了就去映雪湖截圖插旗玩,氣氛也算其樂融融。

昙華把自己的號挂在湖邊,準備去做點夜宵,問他有沒有什麽想吃的。

之前大家忙着打架沒注意,這會兒總算發現了一個問題:

籬下:“小許?!你居然背着我跟昙華在一起住!”

當衆被抓個正着的顏許一點都不方,甚至點了份水果蛋糕,在其他人的酸溜溜的呸呸呸中高調秀了一波,然後才說:“算了,我還是陪你一起去買蛋糕吧,大晚上的多不安全。”

他挑了個昙華身邊的位置把號停好,愉快地燒着點卡哼着歌,又把角落裏窩着睡覺的豆腐拎了起來,準備陪昙華一起出去。

根據昙華之前弄到的資料,情和應該也是雅安人,誰知道他會不會再來一次,放着他一個人出去買夜宵太不安全了,男孩子出門在外還是得保護好自己嘛。

才不是找借口一起出去散步!

昙華也怕他一個人在家又遇到什麽奇葩,對他跟上來的行為并無異議,還為他披了件外套,說最近下雨濕氣重,氣溫不高,還是注意點身體。

顏許胡亂點點頭,美滋滋地往他身邊靠。

雖然有點像多了個媽,但是就這份打游戲的默契度,這份溫柔體貼,也足夠撩人了。

蛋糕店距離顏許住的小區并不遠,店家小妹看在他們帥的份上還多給他們塞了兩根心形棒棒糖,回來的路上昙華抱着兩盒小蛋糕和棒棒糖,顏許抱着不敢動的豆腐握着壓根沒派上用場的傘,路燈下的影子都像是一對小情侶。

雖然他們聊天內容一點都不像情侶。

他們聊着今天對面到底有多菜這個話題,正聊到興頭上的時候,一直裝乖巧的豆腐突然喵嗷喵嗷地叫喚了起來。

這時他們剛拐過一個路口,街道上靜悄悄的,連其他行人都沒有。

微笑着聽他吹噓的昙華也神色一凜,拉着他停了下來。

“……太安靜了。”昙華皺眉掃了眼周圍,又将蛋糕盒子放到地上,掏出手機按了兩下,“沒信號。”

顏許從他的美色中回神,也意識到了哪裏不對,這條路我們應該已經走過了啊?我可是在這裏生活過好多年的人,絕不可能記錯。

他看了眼天上挂着的那輪半死不活的下弦月,琢磨了半天,試探地問昙華:“我們應該走過這條路吧?”

昙華審視地掃過周圍每一處,低聲答道:“是鬼打牆。”他把蛋糕拎回手裏,囑咐他在原地別動,現在解釋不清,等會回去了慢慢給你解釋,乖,我去揍個鬼就回來找你。

心裏早就有譜的顏許并沒有覺得三觀受到太大沖擊,并表示沒事你去吧我絕對有能力自保,記得打起來別弄壞了我心愛的小蛋糕。

昙華挑眉,倒也不覺得意外,給他塞了一根棒棒糖就走了。

顏許抱着貓和傘坐在路邊的石凳上,看了那半邊粉紅半邊粉藍色的心形棒棒糖半天,最終還是把“這是情侶棒棒糖正确吃法是一人一半”這句話咽了下去。

他拆了包裝,糖果甜甜的草莓和藍莓味兒頓時彌漫在鼻尖,他正準備嘗一口試試這是不是傳說中戀愛的味道時,豆腐鬼鬼祟祟地試圖從他腿上跳下去,誰知前爪剛一落地,它就嗷地一聲。

“廢物!”前方的綠化灌木叢裏,有個穿着藍色連帽衫的男人握着刀走了出來,他臉色非常難看,近乎咬牙切齒:“虧我我還以為你是什麽厲害的鬼物!連個普通人都弄不死,還不如我親自來!”

揪着豆腐尾巴的顏許看都沒那個人一眼,再一用力,毫無憐憫之心地把豆腐扯了回來。

豆腐喵嗷喵嗷地慘叫着,然而在場的兩位都是莫得感情的魔鬼,并沒有人理它。

“你就是情和吧?”顏許把棒棒糖放好,又把豆腐脖子上短短的一截繩子拉出來綁在石凳上,這才提着傘柄打量着這個人。

然後他嘆了口氣,非常嫌棄地把手插在兜裏,啧了一聲:“你不會以為,拿着刀就能殺我吧?連偷襲都不會,這個鬼打牆以你的智商真的弄得出來?”

情和當然知道自己失去了先機,畢竟他也沒想到那只貓鬼居然可以不中用到這種地步。他恨恨地剜了豆腐一眼,又舉起手裏的匕首,念出反派标準臺詞:“你以為你算什麽東西,死到臨頭還嘴硬!”然後才向他沖過去,試圖一鼓作氣幹掉他。

顏許早有準備,在他動起來的同側過身,同時把傘擋在身前。

他的傘是那種款式老氣的直柄傘,一寸長一寸強,他完全把這當棍子用了,擋下一擊後就立刻改了攻勢,掄起來就往情和手腕上打。

不知道其他人在捅刀前會不會特意學習一下怎麽用刀,但情和很明顯是用不慣短小的匕首的,這玩意太短了,每次還沒夠着顏許就被傘結結實實地掄了一下,他每次出刀都不得要領,連續幾刀都失了手,隐約有點氣急敗壞了:“你別得意!這裏除了我不會有人進的來,你遲早都會死在我刀下的!”

顏許哦了一聲,趁着他舉起刀對着他逼逼的這個時間,快狠準地掄起傘,直接把他手裏的刀打掉了。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少說話,多做事。

刀一脫手情和就慌了,但他還沒弱智到彎腰去撿的地步,他立刻把匕首踢到了灌木從中,一咬牙一狠心幹脆直接握緊拳頭就繼續上。

顏許對他的做法表示十分贊賞,正要繼續教他做人時,他餘光突然看到豆腐又又又又不對勁了,它的體型似乎……開始膨脹了?

黑貓低吼着撕咬着自己脖子上的鏈子,身體越變越大,金色的眼睛也越發明亮,中心漆黑的瞳仁逐漸豎成一道線。

作為這個倒黴貓的主人,顏許當機立斷,退了幾步,瞅準一個空隙給情和肚子上狠狠地踹了一腳,把人撂倒後立刻對着他的臉錘了幾拳——專門對着鼻子下的手。

他就不信,有人能在忍住這種疼的同時攻擊別人。

情和當然不能例外,解決完了情和,顏許拎着傘,毫不猶豫地對準豆腐腦殼往下錘。

此時的豆腐身上已經開始逐漸出現各種各樣的猙獰傷口了,它的虹膜本來是金色的,只有瞳仁是純黑色,此時被逼成一條線的豎瞳也開始逐漸擴散,整只眼睛都有變黑的趨勢,還好這一傘下去,它懵了一下,整只貓都安靜了很多。

“你給我聽着。”顏許右手用傘壓住它,左手從兜裏掏出一把折疊刀,“我知道你疼,但你要是還想攻擊我,那我不介意幫你更疼一點,懂嗎?”

也許是因為受咒術催動,豆腐還想掙紮,但顏許的刀尖就正對着它的眼睛,它歪着頭,近乎全黑的眼睛看着顏許的方向,居然驚恐地喵嗷了一聲,然後慢慢地伏在地上,全身都在劇烈顫抖。

據說貓鬼之術最關鍵的一點在于虐殺。

即使是夢境線裏,顏許也不記得自己對黑貓下過多重的手,他向來以氣勢壓人,動手也有分寸,畢竟他又不好虐殺。

而那只巨大的貓鬼,它身上那些皮肉翻卷猙獰不堪的傷分明是出自刀刃、鞭子、火燒、鐵烙,這尚且是肉眼能看得到的,誰知道看不到的還有哪些。

痛苦尚且會讓人失去理智,何況是貓。

吳悅在書裏寫到,如果虐殺之時,始終令其頭顱對着要害之人的畫像,那麽貓鬼就會在死後纏上此人,因為它以為自己的痛苦是這個人賦予的。

……太蠢了。顏許在心裏罵,豆腐你真是個蠢貓!

你說你丢不丢貓!蠢得簡直沒邊了!

顏許和豆腐僵持着,那邊疼得暈了過去的情和手指抽搐了一下,居然頂着巨大的疼痛醒了過來。

這次情和學乖了,他看到顏許手裏居然也有刀,立刻清醒了很多,并沒有馬上就張牙舞爪地撲過去送人頭。

但他也明白了,如果錯過這個機會,他今天不僅殺不了顏許,很可能還會交待在這裏,既然不能硬拼……他咬牙,眼中有一絲決然劃過,随即咬破了手指。

顏許早就注意到他醒了,也一直提防着,沒想到這貨醒過來居然沒蹦跶,反而把自己咬傷了,不知道跪在地上畫的什麽鬼畫符。

“煩死了!”他罵了一聲,直接把刀擦着豆腐的爪子插在地上,随後扔了傘,兩步走過去對着情和的肋骨就是一拳。

順便一提,電視劇裏被打一下就吐血的場景是真實存在的。

情和吐血徹底暈過去前,好像聽到了什麽斷裂的聲音。

顏許踢了他一腳,心想一個法師還敢近距離在近戰臉上讀條,你怕不是游戲玩少了。

肋骨骨折很容易一不小心戳到肺或者心髒,這個人是死是活還是聽天由命吧。

他撿起已經快散架的傘,往豆腐那邊看了一眼。

正盯着爪子邊的刀瑟瑟發抖的豆腐陡然感受到他的視線,顫得更厲害了。

顏許:……

幹嘛啊你,我有這麽可怕嗎?豆腐你真是太過分了!我又沒暴揍你!

他冷哼一聲,把地上插着的折疊刀□□,高冷地坐在石凳上,漠然盯着豆腐,大有它要是敢繼續變貓鬼他就敢讓它生不如死的架勢。

豆腐趴得更低了,甚至開始喵嗷喵嗷試圖賣萌。

顏許不為所動地拿起棒棒糖,默默地把還在不自覺發抖的手往背後藏了藏,心裏瘋狂刷屏:

#人家只是朵嬌花啊!#

#QAQ好久沒練手了打成這個鬼樣子不知道武館師父會不會嫌棄死我哦#

#QWQ我三歲我好累,我真是太柔弱了#

#才打了幾下啊為什麽我就手抽筋了!我怎麽這麽弱雞?!#

#我為什麽如此柔弱#

……

挂機看徒弟弟撩妹的吳悅非常不講究地喝了口涼白開,繼續和桃花蠱QQ私聊。

桃花蠱:小許看起來真的很柔弱诶!那些人都人肉他了,肯定知道他的住址電話什麽的,萬一找上門……

吳悅:不是什麽大問題,小許他學過散打。

桃花蠱:……吃鯨JPG.

吳悅:他還會用刀。

桃花蠱:???

吳悅:想不到吧!每個遠程都有一顆近戰的心!

桃花蠱:……等等,這道題是不是超綱了?

吳悅:他用棍的水平也不錯,真是個合格的遠程啊!

桃花蠱: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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