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來自大俠的瘋狂追求④

話說那群綁架顧楓的馬賊一夜風流之後回到了客棧, 發現晏戈不見了馬廄裏的馬也不見了。本來還想着先下手為強呢, 這下人卻不見了, 都怪x蟲上腦誤了事。

就在此時從沙漠裏走來一個人, 此人一身黑衣面色冷峻,懷裏抱着一把長劍, 騎着汗血馬來到了這裏,這人正是鐘俊。

鐘俊這人行事比較缜密,不會出現季少游這種出門忘記帶錢的窘迫狀況。所以他一路趕來這裏,也沒吃什麽苦, 此時一進鎮他還在想着對策。進鎮之後首先不能暴露自己的行蹤, 暗中打聽到顧楓在哪裏才是要緊。

他喬裝打扮一番進了小鎮,小鎮裏人流量最大的地方就是中心的那間客棧。過往的人都會來這裏歇腳, 這裏也是打聽消息的最好場所。鐘俊在客棧找了個角落點了兩個菜, 就開始觀察這裏面的人。

恰巧他旁邊不遠坐了幾個漢子,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什麽。鐘俊沉下心豎着耳朵去聽, 就聽他們好像在說什麽季少游季少游的。

季少游已經先到了嗎?

別看他和季少游好像關系不錯,但其實就好像季少游知道他的心思一樣, 他也清楚季少游的心思。兩人都喜歡顧楓,不自覺的就有了那麽點競争意識。比如這次兩人心裏都鉚足了勁, 就想着搶在對方前頭先救下顧楓。

季少游既然已經先來一步, 不知道他有沒有救下顧楓呢?想到這裏他下意識的就有那麽一點心急。等那幾個人吃完了飯離開, 鐘俊就悄悄的跟了上去。他跟着這幾個人到了綠洲外頭的一個破廟, 裏面好像有人說話的聲音。

鐘俊來到破廟的上方, 從破碎的瓦片縫隙裏往下看, 一眼就看見了被五花大綁起來的顧楓。他一陣激動,恨不得立刻沖下去把顧楓摟在懷裏好好安慰。

顧楓似乎受了點苦,臉上都是傷,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下面雖然人多,但鐘俊也是不懼的,怕就怕他們用顧楓來威脅自己。于是鐘俊即使心急如焚,還是耐着性子等待時機。

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氣溫慢慢的降了下來,鐘俊蹲在屋頂上一動不動,時間長了有點腿麻。

就在這時候破廟裏的馬賊道:“昨晚那個地方還挺銷魂的,要不要再去一次?”

他這一說,立刻就有幾個附和。顧楓身邊的一個馬賊站起來摸了一把顧楓的臉,道:“這小子長的可真夠俊的,比窯子裏的姑娘還要俊,我都想……”

顧楓激動的大喊:“別碰我!”

屋頂上的鐘俊也是氣的渾身發抖,然後一個馬賊道:“他就一個人,再好看哪兒禁得住咱們這麽多人?更何況可不能把人弄死了,死人可不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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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悻悻的吧唧了兩下嘴,然後一起出了破廟。

這一下走了不少人,破廟裏的人一下子就少了起來。鐘俊心說機會來了,他真是一刻也忍受不了顧楓和這些人待在一起了。

顧楓被綁了好幾天,這幾天他們只給他吃一點點食物和水,保證他不被餓死渴死就夠了。他現在又冷又餓身上還疼,忍不住想起了鐘俊和季少游。這兩人是他的好朋友,他們武藝高強,自己往常有什麽危險他們都會第一時間來救人。不知道自己這次在關外被抓,他們有沒有得到消息。

随着夜越來越深,沙漠裏堅韌的動物們也開始出來活動了。破廟裏燃燒的火堆發出樹枝炸裂的聲音,一切似乎都很平靜,那剩下的幾個看守顧楓的人也開始犯困。

就在這時候頭疼忽然傳來一聲巨響,緊接着一個人從天而降,帶着破碎的瓦片和灰塵直接跳在了顧楓身邊。

顧楓被灰塵迷住了眼睛,忍不住咳嗽起來。

這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來了。”

是鐘俊!

顧楓又是激動又是委屈,鐘俊居然真的來救他了!

那幾個馬賊反應過來,舉着刀就聚在了一起。終于一劍砍斷顧楓身上的繩子,冷冷的看着馬賊們,“識相的就給我滾開!”

馬賊們對視一眼,舉着刀齊齊的攻了上來。

鐘俊一只手護着顧楓,另外一只手還要禦敵,即使這樣他也絲毫不落下風。

可是打着打着他發現有些奇怪,這些馬賊看似兇猛實則只是在一旁游走。與其說是想要殺了自己和顧楓,不如說是在拖延時間。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心中蔓延開來,就在此時鐘俊忽然感覺身上一陣發軟。

不好!他居然不知道什麽時候中毒了!

小鎮的清晨,家家戶戶的煙囪裏都冒起了炊煙。

季少游在竈底折騰了許久,終于折騰出了一鍋看起來還可以的稀粥。望着這鍋稀粥他心裏充滿了成就感,以前他娘總說他除了習武什麽都不會。他決定回家之後親手給娘做一鍋粥,讓她見識見識她兒子的手藝。

晏戈躺在床上裝死,昨晚為了讓季少游沒法好好睡覺,他假裝身體難受哼哼唧唧了一晚。雖然季少游是沒睡好,但自己也沒睡好。他在床上打了個哈切,決定先眯一會兒。

這時候季少游捧着碗稀粥進來,湊到床前道:“恩公,喝點粥吧。”

晏戈睜開眼睛瞅了一眼,這個粥的賣相好像不怎麽樣。上個世界被薛芒養刁了的嘴巴使他想也不想就拒絕,“不了,我沒胃口。”

季少游勸道:“沒胃口也要吃一點嘛,待會兒還要吃藥,不吃點東西就吃藥,對腸胃不好。”

晏戈一想也是,自己現在裝病人當然得裝的像一點。于是他勉勉強強的道:“那好吧。”

季少游心中一喜,立刻扶着晏戈靠着枕頭道:“慢一點,我來喂你。”

晏戈張開嘴巴,“啊——”

季少游舀起一勺子粥輕輕吹涼了再喂進晏戈嘴裏,雖然粥煮的沒滋沒味,但勝在伺候的人比較用心,晏戈也就勉強把一碗都吃了。吃完之後晏戈還要假惺惺道:“你不要光顧着我,你也去吃飯吧。”

“好。”季少游溫柔的道:“等我吃了飯,就給你喂藥。”

他出了房間在堂屋裏吃了早飯,院子裏的小爐子上還在熬藥。季少游掀開蓋子,眼看藥熬的差不多了,這時外面傳來了一陣喊打喊殺的聲音。

季少游走出去一看,就看見鐘俊渾身是血的護着顧楓,他們身後跟着的那群人不正是那晚客棧後院見到的那群魔教中人嗎?

“季少游?!”

看見季少游鐘俊大喜,“快救我們!”

來不及多想,季少游飛身過去從鐘俊手上搶過長劍就殺進了馬賊中間。這些馬賊本來就和鐘俊打了這麽久,此時哪裏是季少游的對手,三倆下就被季少游打的哭爹喊媽。就在季少游越戰越勇要把這些人都留下的時候,顧楓在身後悲呼一聲,“鐘俊,你怎麽樣了?”

心中一緊季少游手下一遲疑,那些馬賊瞅準了這個機會連忙逃走。一邊是逃走的馬賊,一邊是受傷的鐘俊和顧楓,沒有猶豫季少游反身過去扶鐘俊,對顧楓道:“先扶他進去。”

晏戈本來正躺在床上等着季少游來喂藥,那藥不是什麽治療傷寒的藥,而是大夫給開的補藥。晏戈喝了也沒事,等着等着聽見外面有動靜,還不等他悄悄出去看看,季少游就帶着顧楓和鐘俊進來了。

一進房間發現床上還躺着個人,顧楓就是一愣。

季少游心說自己糊塗了,怎麽能把人往房間帶呢,恩公還在房間呢。

晏戈一臉見了鬼的表情看着顧楓和鐘俊,怎麽還是和他們遇上了?怎麽都這樣不擇手段了,還是避不開他們嗎?

季少游解釋道:“恩公,這二位是我的朋友,他們受傷了,我想讓他們來此暫避一會兒。”

晏戈看着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季少游怕打擾晏戈養病,就從櫃子裏拿了一床被子鋪在堂屋的地上,把鐘俊扶了過去。

出了房間,顧楓問道:“這是誰?”

“這是我的恩公。”季少游道:“我剛來這裏的時候……遇到了一些危險,多虧恩公救我,這裏就是恩公家。”

鐘俊在地鋪上躺下,又吐了一口血,季少游道:“怎麽會弄成這樣?”

“鐘俊來救我,可誰知那些馬賊早就準備,居然在我的衣服上下了毒。”顧楓看着鐘俊一臉愧疚道:“他為了救我中毒,然後又被一群馬賊圍攻,要不是遇見了你,恐怕我們兩個都要命喪于此了。”

季少游心中一陣慶幸,還好兩個人沒事,他忍不住道:“魔教真是太無恥了!”

躺在屋子裏的晏戈突然聽到這麽一句,真是人在床上躺鍋從天上來,季少游居然敢冤枉自己?

鐘俊和顧楓一臉茫然,這關魔教何事?

晏戈心裏不爽,就不想讓季少游閑着。他躺在床上咳嗽起來,“咳咳咳咳咳咳……”

聽見屋裏的咳嗽聲,季少游這才想起恩公還沒喝藥呢。他對顧楓和鐘俊道:“我先給恩公喂藥,之後再帶你們去看大夫。”

看着季少游匆匆離開的背影,顧楓和鐘俊面面相觑。這個恩公是什麽人?居然讓季少游放下他們兩個不管去照顧?

房間裏晏戈躺在床上做西子捧心狀,“咳咳咳……季公子,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不要緊的。”

季少游确實很擔心外頭的兩個人,但是晏戈這樣一說,他就更不能放下晏戈了。他道:“再有事也要等你喝了藥再說。”

晏戈心說這還差不多,他道:“我看公子的朋友身上都是血,是不是有仇家呀?”

季少游道:“放心,惡賊已經被趕跑了。”

季少游認為那群馬賊是魔教的人,又說魔教的人是惡賊,豈不是在拐彎抹角罵自己是惡賊?他在心裏吐槽季少游,表面上卻裝作柔弱害怕的樣子道:“那怎麽辦?等你們走了,那些惡人找上門來怎麽辦?”

是啊,萬一自己走了那些人找上門來怎麽辦?季少游憂心忡忡,恩公是這麽的柔弱,萬一落到魔教惡賊手裏,後果簡直不堪設想。他心裏後悔極了,剛剛那些人他就應該一個也不放過!

喂完了藥,帶着鐘俊和顧楓去醫館,他把自己的憂慮說了出來,道:“萬一恩公因為自己出了什麽事,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的。”

顧楓聽着心裏怪不是滋味的,以前季少游和自己在一起從來不會想別人。這次再見面,他一口一個恩公的,簡直是把自己和鐘俊都比下去了,明明他們才是相識許久的好朋友啊。

鐘俊沒有多想,道:“要不然我們走的時候也帶上他吧,看他似乎是一個人,與其在這艱苦的關外生活,不如你帶他去江南過好日子,這樣也算是報答了他的救命之恩。”

“如此也好。”季少游道:“江南風水養人,也更有利于恩公養病。”

鐘俊的中的毒并不是很厲害,大概是因為某種神奇的定律吧。容易下的毒都不是很厲害,越難下的毒就越可怕。對他來說馬賊砍出來的傷,要比毒嚴重多了。

顧楓沒什麽事,就是餓久了身體有些虛弱。鐘俊把他保護的很好,所以他并無大礙。

治了傷抓了藥,三人正要離開,大夫忽然伸手道:“等一等。”

三人一起回頭,大夫道:“看病抓藥不給錢啊?”

“……”

完了,居然忘了這個。

季少游是早就沒錢了,他看向鐘俊和顧楓。顧楓道:“我的錢早被抓我的人搜走了。”

鐘俊在身上摸了又摸,之後尴尬的道:“我的錢可能是在打鬥的時候丢了。”

“什麽意思?”大夫瞪大了眼睛,“你們沒錢看什麽病?”

眼看着鐘俊的傷不吃藥不行,季少游糾結的道:“不是不給錢,這樣吧你跟我們回去,我讓恩公給你錢……”

人家為了救自己生了病,然後還要花人家錢,本來臉皮就薄的季少游心裏的感受別提了。他臊紅了一張俊臉,帶着大夫回去,站在房間門口他猶豫的道:“你們別進去,我進去和恩公說。”

走進病房,只見恩公躺在床上一張小臉煞白。季少游走到床邊張了張嘴,沒好意思開口。

晏戈道:“怎麽了?有什麽事嗎?”

季少游一咬牙道:“恩公……在下想借些銀錢,我……我朋友受傷必須看病,你放心,日後少游必定加倍奉還。”

晏戈靜靜的看了他一會兒,随後艱難側身從枕頭底下摳出一小塊銀子和幾塊銅板。他一臉不好意思的道:“我總共就這麽點了,不知道夠不夠。如果不夠的話,我……我還有一塊祖傳的玉佩你拿去當了吧。”

天吶,世上居然有這麽善良的人?

季少游都快感動哭了,他深深的看着晏戈,眼裏有感動有愧疚,他默默發誓從今以後恩公的事就是他的事,為了恩公他願意去死。

默默擦了把眼角的淚花,季少游拿着錢出去,道:“這些夠了嗎?”

“哼!”大夫接過錢道:“看在你們是這家人朋友的份上,還有些零頭就算了。”

大夫晃晃悠悠的拿着錢走了,季少游長嘆一聲道:“我虧欠恩公太多。”

晏戈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想要以後有機會搞鬼,就得跟着季少游才行。還有什麽比當季少游恩人更好的辦法嗎?

顧楓給鐘俊煎藥,季少游問他,“為什麽這些人要抓你?”

“我也不知道。”顧楓搖頭道:“只知道他們好像知道我是誰,故意來抓我的。聽他們說話,好像是背後有人要他們這麽做的。”

鐘俊捂着胸口道:“少游,你之前說他們魔教中人,有什麽證據嗎?”

季少游就把自己兩次遇到魔教教主的事情一說,顧楓就很奇怪,“我從來沒有得罪過魔教,他們為什麽要抓我?”

“這就只有問魔教的人了。”鐘俊苦笑道:“魔教教衆甚多,教主晏戈又是江湖上一等的高手,這裏不是久留之地呀。”

季少游道:“我們該準備動身了,我去和恩公說說。”

他一離開,顧楓就道:“少游很在乎這個恩公嘛。”

“恩公嘛,哪有不在乎的。”鐘俊道:“更何況是少游這樣重情重義之人。”

季少游進了房間,晏戈虛弱的道:“我想喝水。”

他立刻給晏戈倒了杯水,扶着晏戈一口一口的喂他喝。喂完水之後季少游道:“我有仇人在此,怕是很快就要走了。”

晏戈道:“走吧,千萬不能讓那些壞人找到你呀。”

季少游心中一熱,道:“恩公,你跟我一起走吧。”

“我怕是不行。”晏戈咳嗽了兩聲,“我身體不好走不動,不能拖你的後退。”

“千萬別說這種話。”季少游露出決然的表情道:“就是背,我也要把你背走,我不能留你一個人在這裏。”

眼看目的達到,晏戈顫顫巍巍拿出一塊玉佩道:“這是我家祖傳的玉佩,是我娘臨終前親手交給我的。你拿去賣了置辦一輛馬車吧,外頭那位受傷的兄弟怕是騎不了馬,沒有馬車走不遠的。”

季少游感動的稀裏嘩啦的,他覺得都是因為自己晏戈才會變得這麽慘。不僅生了病,還散盡家財,現在連祖傳的玉佩都要拿去賣了。

季少游接過玉佩堅定的對晏戈道:“這玉佩我早晚會贖回來還給恩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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