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徐天藍這兩天回來的都有點晚,不出她所料,手套有人仿制了,也不能說仿,因為這種東西也就是占個先機賺點錢。

人家看她賺錢了,立刻就有人研究怎麽做,這東西也沒有什麽複雜的工藝,只要會織毛巾,織點小手套還不手到擒來,因此徐天藍把那兩件毛衣拆掉織成的手套,後面賣了三天才賣完。

馬大爺本來每天早上拉兩桶豆腐,一般中午就能賣完,看到徐天藍的生意越來越不好做,他就又加了一桶豆腐,能多賣兩個多小時。

徐天藍挺不好意思的,“馬大爺,真不好意思,天天搭您車,給您添麻煩了。”

馬大爺連忙表示沒什麽,他也是為了多賣桶豆腐、多賺點啥的。

徐天藍知道馬大爺是為了她心裏不用有負擔才這樣做的,老人年紀大了,一天兩大桶豆腐都要磨很久,更何況再加一桶,下午回來還有好多活,再這樣下去肯定吃不消。

“馬大爺,明天開始我就不去鎮上了。您聽我說,”徐天藍看馬大爺要說什麽,趕緊解釋,“您也知道我賣這個東西就是個臨時的,也沒有多少毛線,而且現在做的越來越多,家裏活兒也多......。”

馬大爺聽了只得嘆氣,“好好過,慢慢會好起來的。”

他也知道徐天藍和孩子日子不好過,鄰裏鄰居住着,怎麽會不知道,可是他與老伴也是有心無力,只能幫些力所能及的。

徐天藍笑笑,點頭道,“我先回屋一趟,一會兒去接大妞小妞她們。”

“哎,不急,你去吧!”

徐天藍覺得這些天麻煩老兩口了,也知道二老是真心對她好,她也沒什麽好感謝人家的,所以想拿些前兩天買的點心給馬小娟去吃。

她也知道要是給二老,二老肯定不會要,但是她給孩子吃總行了吧。

徐天藍匆匆跑進院子,一眼就看到她房門開着。

這是進賊了?

她掃了一眼其他幾間屋,屋裏有人影走動,都在家?

Advertisement

她屋子一直沒有鎖,也沒什麽值錢的東西,她過來這幾天一直掙紮在溫飽線上,也沒有想過買把鎖,賺了點錢都是巾身帶着,全部身家啊!

現在她屋裏唯一能偷的也就是前兩天買的一盒子點心,大妞人小,一塊槽子糕吃了兩天,小妞就更不用說了,大妞掰下來一小塊就夠她啃的。

所以剩下一直被她放在屋裏唯一的木桌下面的櫃子裏。

她緊走兩步,剛推了下門,屋裏就蹿出幾個孩子。

定睛一看,這不是那三個姓于的臭小子嘛!

好啊!這回不罵街了,直接改偷了,于楠明和于楠亮兩兄弟,一人手裏拿着塊核桃酥,看到徐天藍心虛的背的身後,于楠木直接塞一了嘴,鼓的腮幫子,跟個偷食的耗子似的,嘴巴不停的動。

“你們幹什麽?”徐天藍氣憤道。

三人一看被逮個現行,頓時作鳥獸散,往正屋跑。

她進屋看到盒子已經空了,只餘點桃酥渣渣,氣的她拿着盒子就進了正屋。

“你們三個臭小子給我出來。”她聲量不大,但卻十分嚴肅,繃着臉的樣子還是有幾分吓人的。

只是徐天藍原身被欺負慣了,繃的再緊的臉,幾乎也不會讓人害怕了,起碼她牛春花就不怕,“你嚷嚷什麽?我家木木又怎麽你了?平時懶的搭理你,還蹬鼻子上臉啦!”

牛春花從大嫂劉翠枝屋出來,手裏還拿着個鞋樣,看來剛才是在屋裏和劉翠枝兩人在做鞋。

于楠木找到靠山,跟着牛春花身後出來,不停的對着徐天藍做鬼臉,挑釁,一副不怕事大的樣子。

徐天藍冷笑一聲,“他做了小偷,把我盒子裏的點心都偷吃光了。”

此時劉翠枝也出來了,她兩個兒子倒是沒跟出來,在屋裏不知幹什麽。

“笑話,你房間裏有點心,你連個毛票都沒有哪來的錢買點心?”

“我哪來的錢本來你管不着,”頓了頓她又道,“不過免得你說我冤枉他們,我也不怕告訴你們,我自己去鎮上賣手套賺的錢買的,不信你們可以去鎮打聽。”

反正現在手套生意也賺不了什麽錢了,也不怕說出來。要是她們動心思最好,直接賠個底掉才好。

牛春花動了動眼珠,還在嘴硬,“就算你有錢買點心,那你有什麽證據說我兒子吃的你點心,說不定是你家大妞吃的,跑到我這來冤枉我家木木,還有大嫂家明明和亮亮。”說完她還不忘不補充,拉同盟。

不過劉翠枝始終都沒說話。

“哼,行,我就當是被耗子啃了。”

“你說誰是耗子?”

“行了,吵什麽吵?”這時于老太從東屋出來,對徐天藍說,“吃就吃了,你有點心也不說給孩子們點,你也好意思做人家嬸兒,行了,這是老四給你的信。”

說完,遞過來一封牛皮紙信封的東西。

徐天藍接過來,轉頭走了。

後面牛春花得意的笑的很大聲,“什麽東西。”

而劉翠枝則轉身回了屋,不一會她屋裏就傳出孩子的哭聲,以及她教訓兒子的聲音。

徐天藍坐在床邊看信,聽到聲音暗想,這劉翠枝雖然脾氣不好,不過還不算事非不分。

于大海信封上寫着,徐天藍親啓。

掏出來就一張紙,內容也很簡單,就是讓她好好在家帶孩子,等他攢夠錢回來蓋房子之類的。

徐天藍嘆了口氣,這于大海倒是對媳婦還算不錯,只是信上提到買的營養品別省着,以後他還會往家寄之類的,她完全沒看到啊!

她拿着信又去問于老太,“大海寄別的東西回來了嗎?”

于老太皺眉,“沒有。”

徐天藍點點頭,走了。

她直接去了馬大娘家。

“大娘,我來接大妞她們,這幾天太麻煩您了,”徐天藍進屋抱起大妞笑着說道。

馬大娘忙道,“麻煩什麽,我看小娟也是看。”

馬大爺正端着個茶缸子喝水,聞言也點點頭。

徐天藍也不多說什麽多謝的話了,有些話放在心裏就好。

她摸了摸馬小娟的頭,本來還想着拿點好吃的,現在沒了,她有點惆悵,真的要快點離開這裏,她眸光一閃,“對了,大娘,今天白天您有沒有看見誰往我家送東西什麽。”

她現在不确定這信是寄來的還是人捎回來的。

“有啊,李德根今天來過,他我娘家村的,認識,就說了兩句,說是你家大海往家捎的東西,要說大海這孩子可是真不錯,有點什麽也得想着家裏,想着你們娘兒仨。”

“那您知道李德根住哪嗎?我想請他幫忙給大海捎個信兒。”

“知道啊!我帶你去吧,就在張家莊,他家離我娘家還挺近的。”

“行,那您等我會兒。”她跑回去寫了封信,打算把最近發生的事說一下,也不添油加醋什麽的,只是實事求是的把事說清楚,她不是原身,不想當聖母,也不打算什麽都不讓于大海知道。

有些事他該知道還是得知道的,至于如何選擇是他的事,她管不了。

李德根家果然很近,出了村子進了張家莊拐了個彎就到了。

天還比較亮,李家正在做飯,李德根年紀不小,看上去有四十多歲,但是兒子才剛剛七歲,正在背着新書包咧着嘴笑,徐天藍跟着馬大娘就到了。

“德根在家嗎?”

“哎,在呢!”

李德根正在廚房給老娘打下手燒火,聽到有人叫他,忙擦擦手出來了。

李母也跟着探頭看,看到是馬大娘,打了個招呼又去做飯。

“大娘,什麽事?”

“這是大海媳婦,她想讓你給大海捎封信。”

“哦,沒問題,我正好明天就回去,還捎點別的東西嗎?”他說着看了徐天藍一眼,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吓一跳,怎麽這麽瘦。

都快皮包骨頭了,而且臉色特別不好,一臉的菜色,一看就是營養不良。

“沒啥東西捎,麻煩您這封信捎給大海就行了。”徐天藍笑笑說道,他看到對方看到自己的樣子眼中的驚訝。

其實她過來的這幾天,吃的好了一點,臉色好很多了,她剛醒過來照鏡子時才真叫驚訝呢,一個二十歲的女人,愣像個四十多的中年婦女的面色,這得多糟蹋自己。

要說原身變成這樣,也并不只是于老太一家的傑作,跟她自己的性格也有關系,她太軟弱,生怕自己吃的多幹的少,人家會不高興,太在乎別人的臉色,寧願委屈自己,結果一命嗚呼,也沒有人說她好。

“這大妹子,我看大海寄回不少營養品呢!你也別光給孩子吃,自己也吃點,補補身體啥的。”李德根忍不住難道,這大海這麽心疼媳婦,媳婦變成這樣不知得多疼呢!

徐天藍也不欲多說,馬大娘卻憤憤道,“營養品能進她肚子也不會瘦成這樣!”

李德根一聽,皺了皺眉,又想起自己之前在東蘆村聽到的閑話,莫明的就覺得聯系了起來。

信送到,又再次謝過李德根之後,徐天藍和馬大娘就出來了。

張家莊是附近比較大的村子,比東蘆村要大一倍不止,徐天藍看到有代銷店,就說去買點東西。

馬大娘攔着攔着,徐天藍還是買了兩盒子核桃酥。

“大娘,您就別嘆氣了,一盒您拿回去給小娟吃,另一個我給我閨女們吃呢!”徐天藍塞一盒給馬大娘。

推拒了半天,直到到馬大娘家裏,馬大娘看實在推掉才收下,最後還氣呼呼的說,“你孩子剛賺了幾個錢就不知道節省了,下次再這麽客氣,我可不幫你看大妞和小妞了,你趕緊自己帶吧!”

徐天藍知道她是真是為她着想,把她當自己人才這樣說,忙笑嘻嘻的說好話讨饒,好不容易把人哄笑了她才帶着兩個女兒回去。

徐天藍左手牽着大妞,右手套着小妞,核桃酥讓大妞拿着。

大妞問,“媽媽,一會兒我就可以吃嗎?”她舉了舉手裏的核桃酥盒子。

“當然可以啦!就是給我家大妞寶貝買的。”徐天藍說着,看了正屋那邊一眼,小腦袋探頭探腦她也不管,領着孩子就進了屋。

進屋後,第一件事就是掏出一個小鼠夾,這是她剛才回來時在張家莊的代銷店買的,是最小號的鼠夾,威力不大,但是夾老鼠還是沒問題的。

她買時,馬大娘還問她是有老鼠嗎?

她就笑着說是,好多。

她把鼠夾打開,放在櫃子裏,然後從核桃酥的盒子裏拿出一塊來給大妞,“大妞,今天就只能吃這一塊,盒子你不可以碰哦?!”

大妞很聽話,不讓碰的東西就不會碰,對這一點她還是挺放心的。

看着大妞認真的點了點頭。

她把盒子又蓋好,然後放在小鼠夾上面,關上櫃門。

晚上左邊大妞,右邊小妞,左擁右抱的睡了個好覺,第二天醒來天已經大亮,就領着兩個閨女出去了,而且是當着全家人的面出去的。

其實她已經不打算去鎮上,出去就是去馬大娘家坐坐。

馬大娘自然熱烈歡迎,徐天藍就幫着馬大娘一塊撿豆子、泡豆子。

而她家那邊,她沒看到的是她才走沒一會兒功夫,就有個小腦袋探出去,摸進了她的屋子。

t市,某工地

李德根從老家回來,把正在幹活的于大海叫來,把信交給他,猶豫開口,“大海,有些話我不知當說不當說。”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