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上發出叮叮咚咚的悅耳聲音,聽在她耳裏就彷如魔咒一般。

帶着薄繭的指腹在她肌膚上游移着,每過一處就燒起一片滾燙的火。

當身上的布料越來越少,笙歌看着面前依舊衣冠楚楚的容瑾,氣得牙根顫抖:“容瑾,你打算婚內強姦嗎?”

語畢,她感覺他手下的力道驀地加重,卻一點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他是真的打算……

雖說二人早就是夫妻,但是實在無可避免要發生這種事情的話,笙歌不希望是在這樣的地點這樣的狀态下。

她啞着聲讨饒着:“容瑾,我們去房間裏好不好?”

明晃晃的大廳讓她覺得難堪,更何況還有不知何時會出現的李媽。

容瑾一口咬在她的耳廓處,惹來她的一陣輕顫。

他此刻亦好不到哪裏去,雙目漲得通紅,聲音暗啞地不行,可他卻依舊在自己耳邊蠱惑着:“放松!”

在這種情境下,她怎麽可能放松?

笙歌用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得空的雙手抱住他的腦袋,哀求着:“好不好……”

“不好!”容瑾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當駭人的疼痛襲擊了四肢百骸,笙歌疼得直想罵娘,她想這個世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男人說的會溫柔這一類的屁話!

“很痛?”男人總算注意到她慘白的臉色,他貼近她的眼角,輕輕吻着,言語不斷誘哄着:“乖,一會兒就不痛了。”

笙歌咬着牙,卻倔強道:“容瑾,你是不是男人,都說了去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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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容瑾眸色越發深沉,他擡頭盯着她,語氣裏有意味不明:“現在還懷疑我是不是男人?”

熟悉又可怕的疼痛再次傳來,笙歌渾身疼得發怵,終于忍不住嗚咽着:“容瑾,你混蛋!”

容瑾本是急火攻心,此刻看着她想哭又咬牙不肯哭的模樣,只覺得心底一堵,他退了出來,俯身将她抱起:“如你的願,去房間還不行?”

她只覺委屈極了,一口咬在他的肩頭,隔着衣服,惡狠狠地,不留一絲氣力。

他剛才竟然衣服都不脫就把她強要了,這讓她覺得無比的恥辱!

心之所至,她又惡狠狠地咬了一口:“混蛋,壞蛋,王八蛋,都是蛋……”

容瑾悶哼了一聲,聽見她的怒罵微微彎起唇角。

原來,她怨恨的不過是他不顧地點強要了她,而不是怨他強要了她這件事,想明白了這一點,容瑾莫名地愉悅了眉眼,夜還很長,待會他一定會很溫柔地伺候她,在她希望的地點,很溫柔很溫柔……

後背貼上柔軟的棉被,容瑾覆身而上,這次他如她所願地與她坦誠相見,笙歌羞赧地別開臉,不過多時意識便開始沉浮。

懵懵懂懂間,她終于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衣冠楚楚的容教授很可怕,但是不着寸縷的容教授更可怕!

末了,他還貼在她耳邊惡趣味地問:“我是不是男人?”

此時笙歌已經累的一根手指頭都擡不起來,她怒瞪着他一語不發。

終是憐惜她是初次,容瑾解了饞之後便放了她,笙歌只覺得渾身都難受,好不容易在他懷裏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後,才睡沉過去。

容瑾摩挲着她的精致的眉眼,唇角勾了勾,慢慢印了上去。

今夜如此,甚好!

沈纾撥了好幾遍笙歌的電話,都處于無人接聽的狀态,重複幾次無果後,她索性放棄了,反正她也只是想告訴她顧宅有新的買主,索性不是什麽大事,而笙歌若看到她的未接來電,必然很快就會回複過來。

想至此,她收了手機,瞧着手上的幾個食物袋子,原本打算直接回家的腳調轉了個方向,朝另一棟樓走去。

幾天前的一次意外,她發現黎臻竟然就住在她隔壁樓,這個發現讓她興奮不已,她一直在惆悵他要是一直在黎家的話,那麽她的倒追計劃要如何實行?索性他并不住在黎家,還住得與她這麽近,這豈不是老天給她提供的便利?

沈纾覺得,她一定不能浪費這樣的天時地利……人和!

唔,人和雖然有些勉強,但她估摸先算上吧,畢竟人就在面前,攪一番也就和了是不是?

她心思雀躍着,就連腳步也不免輕快了些。

電梯門“叮”地一聲,她與黎臻的照面打得猝不及防。

沈纾愣了一瞬,在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先擠出電梯:“黎先生,好巧啊!”

她涎着臉打招呼,哪知道對方只是稍稍擡了眼瞥了她一眼最後視線落在她的卡通拖鞋上:“沈小姐,你的謊言很拙劣!”

說罷,側身就要進電梯。

沈纾一驚,急忙張開雙臂攔住他,黎臻見狀不悅道:“沈小姐還有話說?”

她抖了抖手上的袋子,“買了點夜宵,一個人吃不完,我在這方圓十裏認識的人只有你一個,所以我只能拿來和你分享。”

“多謝美意,但是我沒有吃夜宵的習慣。”

他不是說不餓,而是直接說沒有吃夜宵的習慣,拒絕得毫不留餘地。

但是沈纾是誰,青城的金牌律師,她所精通不就是能言善辯?

“習慣可以培養的,你看你們這些商業精英,忙起來鐵定三餐不齊,這樣子下去身體肯定撐不住,偶爾該吃東西的時候還是要吃的,就比如現在,就是吃夜宵的時間,不是工作的時間。”她看着一身西裝革履的他笑盈盈開口。

黎臻涼涼地看了她一眼:“我看起來身體很不好?”

呃?她面前的男人好像正是萬衆風迷的“脫衣有肉,穿衣顯瘦”的好身材。

“身材好并不代表身體好!”她果斷得下了結論。

黎臻趁她不注意的時候,擠進電梯,他按下樓層鍵後,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說的對,身體好并不代表身材好。”

電梯門在眼前合上,沈纾還是一臉雷酥的狀态。

什麽謬論!

她托了托自己的胸部,好歹也有34C好不好?她身材不好?她身材曼妙得能在律師界橫着走!

沈纾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很快就眼睛一亮得出了結論,黎臻喜歡胸大的女人!

那難道,她要為了迎合他去隆胸?

這個念頭在她腦中剛閃過就被她強行拍掉了,她此時的想法就是,就算黎臻不喜歡她也要把它扭曲成喜歡的。

反正,她有的是時間嘛!

迅速做好了決定後,她果斷得蹬着拖鞋回到自己的公寓,做得第一件事就是打開冰箱……

切木瓜!

***

笙歌從睡夢醒來的時候,只覺渾身好似被碾過一般,只要動一動,身下就會傳來羞人的疼痛。

當下,又忍不住把容瑾全身上下罵個遍。

知道她是初次,還要得這麽兇猛,最後還是她頻繁讨饒,他才意猶未盡地放了她。

此時的笙歌,當然不會知道,昨夜的容瑾正是因為憐惜了自己,才沒有放盡全力沖撞,否則,她此刻哪能這麽好受?

她掙紮了片刻,終于感覺到不對勁。

背後似乎還貼着一片灼熱的胸膛,而且是肌膚直接貼着肌膚,不着片縷。

她的身體先是僵了僵,然後小心翼翼地拿來容瑾圈在她腰上的手,方要重新調整一個舒服的姿勢挪一旁時,容瑾伸手一繞,又把她抱了個結實。

她的背貼着他的胸膛,腿貼着腿,還有……

一朵紅雲在她臉上綻開,容瑾好似能看到她窘迫的神情一般,慢悠悠開口:“去哪?”

“我……起床……起床上班!”她結結巴巴。

“才五點,再睡會也不會遲到。”

她當然知道不會遲到,只是此刻二人相貼的姿勢總是讓她回想起昨夜親密之時的羞人動作,不免又是一陣口幹舌燥。

笙歌不會矯情,身體給了他就給了他,只是現在總不免有幾分女兒家的難為情。

她心裏百轉千回,身後男人亦是。

很快她就聽見背後的呼吸急促起來,手也開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移着,還有身下的某不知名物體蠢蠢欲動。

笙歌閉上眼睛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惟願容瑾動作一會兒就安分就好。

豈料,他哪那麽好打發?

他的呼吸鋪灑在她的背上,耳廓處,她的身體忍不住顫抖着,一聲輕吟在她唇間婉轉而出。

容瑾受到了莫大的鼓舞,翻過她的身子,灼灼的目光看得她渾身都要燒起來。

毫無疑問,又是一番沉浮,初始的疼痛過後,她在他溫柔的動作下竟也能感受到了些許的愉悅,終究還是被他帶入那片只屬于二人的世界。

思慮到她要上班的緣故,他此次索取并不熱烈,綻放過後,笙歌被他擁着小小補了回眠,清晨的鬧鐘已然響起。

腳及地的時候不可避免地一軟,她瞪了眼笑眯眯看着她動作的容瑾,随手撈起枕頭砸過去:“都是你的錯。”

他精确地接住,墊到自己的腦袋下,“嗯,害得你走不動路是我的錯!”

笙歌耳根子一紅,不敢再與他對視,落荒而逃進洗浴室。

容瑾阖眸,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弧度。

她收拾好下樓的時候,李媽已經做好了早餐,鮮美的海鮮粥,讓人食欲大開。

“李媽,昨天我回來沒看見你,你去哪了?”她随口問了句。

李媽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昨天少爺說有事情要和太太單獨談,做好晚餐後,就讓司機把我送回容家,不知道少爺和太太昨天晚上談得怎麽樣?”

笙歌手一頓,舀起一口粥含下淡定道:“很好!”

這句話落入剛下樓梯的容瑾耳中,他眉間噙着股玩味的笑意,拉開她對面的凳子坐下,開始慢斯條理地喝粥。

他一語不發,笙歌的臉色卻紅了又青了,她匆匆扒了幾口,然後拎起車鑰匙和包往門口走去,步履間難得慌亂。

李媽盯着她的背影驚疑着:“咦,太太怎麽了?”

容瑾抿了抿唇,不答話。

他想,他在手術臺上面不改色的太太大概是害羞了。

笙歌對着車鏡子捏了下通紅的耳垂,剛才若是知道容瑾就在背後,她絕對不會回答李媽的問題。

“該死!”

她低咒了聲,拿過包翻找裏面的手機,她記得昨天手術前,阿纾說有事找她,然後昨夜那麽折騰一通後,她早就把這件事情忘到了九霄雲外。

果然,有兩個沈纾的來電。

她戴上藍牙耳機,一邊啓動車子。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被接起,電話那端的沈纾有些有氣無力:“小歌,我快死了……”

笙歌趕到她公寓的時候,她抱着肚子給她開了門後,繼續躺回沙發裏挺屍。

她檢查了下她堆得亂七八糟的桌子,了然地蹙眉:“木瓜和油炸食品一起吃,活該你腹瀉!”

沈纾無力地哀嚎了一聲:“你個沒良心的……”

“我要是沒有良心,會跟醫院請兩個小時假過來伺候你?”笙歌把塑料袋裝着的藥往她懷裏一丢:“藍色盒子的倆粒,其它的一種一粒,自己把藥找齊,我去給你倒水。”

她說着往廚房走去,背後沈纾拆開了袋子,“藍色……咦,毓婷?”

笙歌腳步一頓,如箭一般沖回奪走她手中的盒子,但是此時已經顯得有些欲蓋彌彰了。

沈纾此刻也不覺得肚子疼痛,摸着下巴一臉揶揄地看着她:“七十二小時緊急事後藥,不是給我的吧?我說你昨天怎麽不接我電話,原來是被容教授壓着幹那檔子事?”

看着笙歌陡變的臉色,她了然道:“好了,我不怪你不接我電話,但是有一件事我很好奇,你必須告訴我!”

笙歌一臉驚疑,直覺不是什麽好事。

果然……

“容教授那方面技術好不好?”

笙歌:“……”

“我聽說學醫的人大部分性冷淡,畢竟他們對人體構造再清楚不過,而且容教授還是名法醫,比醫生更過之而無不及,我想知道他是在大部分內還是在大部分外?”

性冷淡?她想起他昨夜兇猛的模樣,完全跟這個詞不搭邊!

“肚子不疼了?”笙歌拒絕回答無聊的問題。

話落,沈纾臉色一變,連忙催促着她:“快去倒水,再不吃藥真的會拉得連胸都沒了!”

看着她吃完藥,笙歌瞥了眼垃圾桶裏的木瓜皮,“所以,你半夜吃木瓜是為了豐胸?”

然後搭配沒吃對,華麗麗腹瀉了?

“本來只想吃夜宵,我成今天這副模樣還不是因為你那個好大哥!”沈纾灌了口溫水,抱怨着。

笙歌也倒了杯水喝了口,疑惑道:“關祁大哥什麽事?”

沈纾目光閃爍了兩秒鐘,最後破罐子破摔的姿态:“因為他喜歡大月匈的女人!”

她差點沒一口水噴出來,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說,祁大哥喜歡什麽女人?”

沈纾頗為哀怨地回了她一眼:“都說了啊,大胸!”

她的目光頓時落到了她的胸前:“你的不夠大?”

“他說我身材不好!”

“額,你有沒有想過那只是祁大哥拒絕你的借口?”笙歌忍不住點破了事實。

“想過啊,我就是要讓他連拒絕的借口都沒有!”

“……”

面對沈纾地一臉坦然,她無奈地摸了摸她的腦袋:“乖,好好睡一覺,我先去上班了。”

笙歌在離開沈纾的公寓之前就把事後藥吃了,雖然心裏已經釋然,但是她下意識地認為她跟容瑾總歸要離婚,所以孩子絕對不能有。

二人都是健康人,這種事情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而她的體質并不适合長期吃藥,要怎麽讓容瑾采取保護措施成了她如今最頭疼的難題。

她甩了甩腦袋,不想再去想這些問題的時候,向啓來電,告知她林建的事情有了新的進展。

☆、84.084章 他太太看書,唔……真是深謀遠慮

林建死于高利貸追殺,這是笙歌萬萬沒有想到的。

從向啓的話中,她還得知五年前顧如歸出事的時候,林建也在車上,但他選擇了見死不救。

她第一次知道原來她的哥哥車禍爆炸之前還有生還的機會,可這絲生機卻被他生前最信任的人放棄了。

她明白自己沒有理由責怪林建,畢竟在生死面前,沒有人會那麽無私,更何況是那樣千鈞一發的時刻,能活下來已是不易。

只是她有些心寒,至少林建叫一叫人也好,為什麽要看着哥哥那樣死去?原來,多好的情誼在死亡面前什麽都不是。

周茉顯然也知道消息了,她看向自己的目光裏飽含愧疚,甚至不敢在她面前拿出照片償。

她說:“顧醫生,我只知道阿建孝順敦厚,卻從來都不知道他會賭博,也不知道他會棄顧先生于不顧。”

她還說:“無論怎麽樣,時間不能掩蓋他所犯下的罪過,也不能掩蓋過我們相愛過的事實,但是如此結果,卻讓我有些難堪,我心底會責備他,會抱怨他不争氣不義氣,但是我心底還是愛他的呀!”

若說林建的死訊對她的打擊不小,那麽他的死因無疑給予她更大的打擊。

笙歌看着她隐忍的情緒就好像看到當年的自己一般,哥哥死的時候,她也是這樣,忍住不哭,因為她想着她不哭,哥哥就還在。

“周茉,逝者已矣,活着的人需要加倍努力活着。”她握住她得慘白瘦得皮包骨的手,詞單力薄地勸慰着。

周茉抹幹了眼底的淚花:“顧醫生,手術是安排在一周後嗎?是你主刀?”

笙歌沒有答話,因為哥哥的事情,她心有芥蒂,她想她是個不合格的醫生,還會被自己的私事影響了自己的專業。

許是感受到她的猶疑,周茉反握住她的手,篤定道:“顧醫生,我只相信你!”

這一瞬間,她感覺無比羞愧,她是個醫生,而在她面前的是病患,就算她的男朋友是棄哥哥不顧的林建,但她也只是自己的病人,僅此而已。

想至此,她釋然地點了點頭:“是我主刀,不要擔心。”

與此同時,警局裏,向啓看着面前鎮定自若的顧如年,不悅開口:“你怎麽知道林建借過高利貸?”

“因為阿建是我的朋友,知道自己的朋友熱衷于賭博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嗎?”顧如年笑着反問。

向啓被堵了一口氣,只覺眼前這人看得心煩,思忖着也不知道當年大妹子看上他哪一點?

在他眼裏,顧如年跟容瑾相比,簡直不是一個等級的。

但是礙于隔壁還有人在聽的緣故,他繼續審問道:“那個冒充警察的人也是你派去的?”

“自然,不然向大警官怎會順藤摸瓜找上我?”

“什麽目的?”

顧如年垂眸,眼底有一瞬的悵然:“能有什麽目的,只想讓老人家不那麽難過而已。”

這個解釋倒是合情合理,向啓點了點頭:“既然你說你是林建的朋友,那為什麽他的女朋友周茉卻說從來沒見過你?”

“這個更不奇怪了,周茉當年是在B市念的大學,大學畢業後便留在B市工作,我認識林建實屬偶然,他沒有必要把在A市發生的事情都告訴周茉吧?”

向啓心有疑慮,但是偏生從顧如年的話裏找不出一絲破綻,他眸色一沉:“顧如年,教唆他人冒充執法人員已經涉嫌犯罪,你暫時被拘留了。”

顧如年無奈地攤了攤手:“請聯系我的律師,我要申請取保候審。”

向啓轉身離開後,顧如年對着攝像機的方向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他想,那人必然在隔壁的監控室聽着。

監控室,向啓推門而入,目光落到背身而立的容瑾身上:“阿瑾,你怎麽看?”

容瑾負手站在屏幕前,雖然二人隔着屏幕,但是向啓心裏莫名生出一種情敵見面,分外眼紅的感覺。

阿瑾和顧如年?

他驚悚地抖了抖肩膀,才翻着手上的記錄本繼續開口:“回話滴水不漏,跟精心設計的一樣,我不明白,這顧如年為什麽要給自己制造罪名。”

容瑾眯眸看着顧如年的笑容,神色冷漠:“我也想知道他想做什麽?”

“我總有種不好的感覺。”向啓斂眉:“從确認屍骨是林建時,我就有這種感覺,就好像背後有一只手操控着我們怎麽做一樣。”

“暫且看看。”容瑾亦是擰緊眉頭,這種感覺他早就有了,因為這個案子進行得太過順利,只是敵明我暗,他們此刻最好的方式就是按兵不動,見招拆招,然後,再把背後之人揪出來!

“對了,我聽說她有蘇醒的跡象了。”向啓狀似不意地開口。

“嗯。”容瑾聲音依舊淡淡地聽不出一絲情緒。

向啓好奇挑眉:“都三年了,也該醒了,只是她醒了,你該置大妹子與何地?畢竟……”

畢竟什麽他沒有明說,他想容瑾明白。

“無論發生什麽事情,容太太只有一個。”

就知道會如此!即使心知肚明,向啓還是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這麽想的,但是大妹子不一定了解你的想法,當年的事情在青城傳得沸沸揚揚,所有人都知道你為了一個女人與容家差點斷裂了關系,兩個女人之間如何權衡是你的事,我跟顧笙歌接觸次數不多,但是這為數不多的幾次,我也能看出她是個很驕傲的女人!這種女人素來吃軟不吃硬,而且往往剛過易折。”

容瑾聽到他提到笙歌名字的時候,嘴角不自覺地彎了彎:“她是很驕傲。”

只是,他更喜歡她傲嬌的模樣,讓他忍不住想抱在懷裏,狠狠地欺負!

向啓注意到他神色的變化,驚訝了一瞬。

難得不再一副無動于衷的模樣了,但他又隐隐有些擔憂,笙歌驕傲是因為她有足以匹敵的能力,容瑾更是,他只怕後面,二人拗起來,都有苦果吃。

算了算了,他還是那句話,感情這種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說到底,他也只是個外人。

顧如年的律師很快就趕到,他的罪名并不重,雖然唆使他人冒充執法人員,但是并沒有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所以取保候審很快就通過了。

他剛出警局大門,電話就響起了起來。

他笑了笑,接起電話:“謝謝你找人來保釋我。”

電話那端并不高興,甚至語氣有些陰沉:“你做這些事的意義?”

“我想了很久,既然有人必須為過去的錯誤付出代價,那就讓我去承擔好了,畢竟一切都是從我開始。”那就從我結束,他想。

對方嗤笑一聲:“你怎麽承擔?”

“那是我的事,你只需要在旁邊看着就好,反正效果會如預期一樣讓你滿意。”顧如年挂了電話,看向蔚藍的天空,嘆了口氣,天還是同一片天,青城卻早已物是人非。

***

笙歌下班回家之前,先去看了沈纾。

相較于早上她走之前怏怏的神色,她此刻的精神狀态還算不錯。

“小歌,我說你去報個廚藝班得了,幸好別墅有個李媽,不然要讓容教授天天吃這樣的飯菜,非得嘔死不成!”沈纾一臉嫌棄地扒了口白粥,這桌菜也就白粥味道好些,不對它是沒有味道!

“忙,沒空,其實我西餐做得還不錯,不過,你只有吃這樣飯菜的命。”

一句話跟她的手裏的手術刀一樣:快,準,狠!

沈纾眼角一抽:“是是是,你那西餐只有容大教授能恭維!”

笙歌擰了擰眉:“能不講他?”

“那講誰?”

“不講他講誰都好。”

“那你告訴我黎臻的三圍是多少?”沈纾繼續語不驚人死不休。

她無語的是,她竟然在離開的時候在小區樓下偶遇黎臻時差點将她的問題脫口問出。

她斂了斂神色,不讓黎臻看出一點不自然:“祁大哥,我聽阿纾說你也住在這裏?”

黎臻似乎剛應酬回來,一身的酒氣,“想着要在青城待好一陣子,就買了套房子,不巧跟你們的朋友成了鄰居。”

笙歌思忖着,阿纾還不知道多高興呢!

他擡眼看了下時間:“吃過飯?”

“阿纾病了,剛才給她做飯,一起吃了點。”

“病了?”黎臻疑惑,昨天晚上不是挺精神的?

“嗯,吃錯東西,急性腸胃炎,不嚴重。”

黎臻了然地點了點頭,笙歌與他簡單告別後,就開車離去。

笙歌離去後,黎臻看着沈纾的住處思索了一會,才上了樓。

回到別墅的時候,容瑾還沒回來,笙歌不感覺餓,就從冰箱拿出幾個水果洗着。

她廚藝很糟糕,倒是因為職業的關系,刀工不錯,一盤水果碼的整整齊齊,驚得李媽都忍不住贊嘆。

笙歌笑了笑,端了水果半躺在沙發上看書,在美國的時候一個人習慣了,她經常在沙發上看書看着看着就睡着了,雖然換了個地方,但是習性卻并未因此改變。

李媽以為她在等容瑾回來,怕她凍着,給她披了毯子後就先去休息了,以至于容瑾半夜回家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她把書搭在胸膛上睡得正香的這麽一副場景。

他伸手把她手裏的書拿開,看見書名的時候眼角頓時狠狠一抽!

《安徒生童話》?他太太看書,唔……真是深謀遠慮!

他看着她嘴角挂着的淺淺笑容,指腹在她滿足的眉眼上摩挲了片刻,心想,原來一本兒童讀物就能讓她這麽滿足了。

俯身将她從沙發上抱起,入秋夜涼,這樣放着她不管,怕是明天她得給自己治病了。

笙歌感受到熟悉的懷抱就往裏鑽,下意識的動作讓容瑾非常滿意。

結婚後,他從她的睡姿上知道她是個很沒安全感的人,此刻被當做倚靠,他的心底自然是格外地舒服。

想至此,眸色一深,把笙歌安放在床上後,他傾身覆了上去。

笙歌夢見自己被一個重物壓得喘不過氣,迷蒙地睜開惺忪的睡眼時,看見一個毛茸茸的腦袋下意識地把他推開。

容瑾一個不查,被她推下床,他怒瞪着她,臉色頓時陰沉地可以滴出水來。

她看清他的臉時已然清醒,神色讪讪:“抱歉,我并不知道是你。”

他冷哼一聲,起身進了洗浴室,背影說不出的傲嬌。

十分鐘後,他從浴室出來,只包了一條浴巾,傾長筆直的雙腿,勻稱的肌理,水珠從發根處滑過喉頭再流過胸膛,典型的一幅美男出浴圖。

二人有過親密關系的緣故,笙歌看到這一幕只覺得血脈噴張。

容瑾似乎是故意的,就這樣在她面前轉了幾圈,她目光四處閃躲着,最後幹脆雙眼一閉,權當看不見。

身側床鋪塌進去的同時,她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而起,“我也去洗漱。”

容瑾眼底的驚愕只有一瞬,看着她有些意味不明道:“我等你洗完。”

這話說的……

等她洗完要幹嘛?

笙歌欲哭無淚,希望只是她想歪了就好。

在浴室裏磨磨蹭蹭了一個小時,直到沒得磨的時候,她才慢吞吞地從裏面挪出。

容瑾戴着金邊眼鏡倚在床頭看書,人長的帥,就連翻書的動作也格外好看,他側着頭沉思着,金邊眼鏡給他增添了幾分儒雅的氣息。

看清是什麽書的時候,笙歌頓時窘了,厚厚的一本犯罪學,她想起自己的《安徒生童話》不免心虛了下。

從小到大,她都是學霸不錯,但是除了醫學的書,課外書裏,她最愛的還是童話故事,對此,沈纾曾經十分不解,于是給她下了一個論斷,叫做童心未泯。

容瑾看見她,往裏面挪了挪,空出的左手拍了拍身側的位置:“過來。”

許久,他見她沒有動作,不悅地蹙緊眉心:“該做的都做過了,還怕?”

笙歌被他一提醒,頓時又有些少兒不宜的畫面沖進腦中。

他把她圈在自己的臂彎裏,目的似乎是要讓她一起……

“你讓我跟你一起看書?”

“嗯,多學點知識總是好的。”

“我好困!”她一看到犯罪學的書就犯困,這大概也是她的天性。

說話間,她就打算滑下去自個睡覺,哪料剛有動作就被容瑾按住:“不是說你這個學科不好,我幫你補補知識。”

“容教授,我是外科醫生不是警察啊!”她哀嚎。

這聲容教授似乎頗得他的心,他把她的腦袋往自己胸膛上按了按:“那你睡吧!”

健壯有力的心跳聲有條不紊地入耳,笙歌欲哭無淚。

她怎麽睡?

“睡不着?”他合上書,低頭問她。

“這個姿勢睡不着,你把我放床上我就能睡了。”

“這個姿勢睡不着啊~”容瑾顯然只聽到了上半句,他把書放到一旁,手臂用力,二人頓時成了男上女下的姿勢:“那換個姿勢幹些更有意義的事情再睡!”

笙歌再次累到昏睡過去。

次日,她醒得早,洗漱後,她看了眼尚在熟睡中的容瑾,蹑手蹑腳地從包裏翻出昨天多買的事後藥吃下,轉身的時候,卻看見他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站到她的身後。

她知道他看到了,索性阖眸道:“我不想要孩子。”

容瑾眸中濃墨翻湧,良久,他盯着她的臉冷漠開口:“下次不用吃了,我會做好防護措施。”

說罷,他越過她如往常般洗漱,但是直至離開別墅,他也沒有再開口對她說過一句話。

笙歌早已習慣了他喜怒無常的性子,她不會認為容瑾是因為她不想要孩子生氣,從他的角度,只怕比自己更不想要孩子。

她扯了扯嘴角,笑意有些苦澀。

自從二人為了孩子的事情争執過後,容瑾當天接了一個外地的邀約去了C市。

笙歌平靜過了三天,第四天早上,一條新聞在青城的各大娛樂頭條鋪天蓋地。

顧氏二公子被捕,罪名是經濟犯罪,聽說他在顧氏外開了一家私人投資公司,卻私吞客人的本金,被人告上法庭。

笙歌聽到消息的時候不免冷笑,顧如年如今已是顧氏的副總,以顧氏的地位,他的身份早已足夠被人忌憚,果然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嗎?

因為他的緣故對顧氏的影響頗大,股價幾度跌停,急得顧家焦頭爛額,笙歌總歸還有一些股份,打電話跟黎臻确認沒有問題,才稍稍安了心,她相信黎臻,因為只要他投資,就從來不會讓它打了水漂。

新聞鬧了兩天,才被顧家強壓了下去,但是沒有人想到,因為顧如年入獄的關系,秦葭微的死因再次被人提起,有人甚至提供出,在秦葭微死的那天晚上,顧如年曾經出入她公寓的視頻。

無論這個視頻是真是假,都在笙歌心底激起了波瀾。

她以為微微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如今細細想來才覺得有些不對勁,首先便是容瑾含糊不清的言辭,他說害死微微的是道上的人,哪個道上的?是那個男粉絲一時沖動激情殺人還是蓄意謀殺?

如果是蓄意謀殺,那麽顧如年的确是最容易接近微微的人,只是當初盤查的時候不是已經把他的嫌疑排除了嗎?

笙歌只覺得腦袋裏一團糟,急切需要一個人為她理清頭緒。

沈纾必然不行,黎臻不知情,那麽全知始末的非一人莫屬,容瑾!

這個念頭一上來,笙歌便停不住了。

她拿出手機,撥了一遍電話,沒有人接,連撥了三次都沒人接,或許在忙,或許只是不想接她的電話,此時笙歌的腦袋已經想不到去計較這些,她冥冥中感覺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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