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定去找你。”
她無奈地按了按額頭:“我先去探路,你好好照顧阿姨。”
機場外,沈纾把行李往向啓車上一丢,豪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向警官,麻煩你送我一程了。”
向啓擦了把頭上的冷汗:“沈大律師,我覺得跟你交朋友需要謹慎,說謊簡直不打草稿。”
什麽媽媽摔傷了,簡直就是扯淡,她媽媽現在正好好地站在講臺上給學生上課呢!
“律師靠什麽吃飯,靠嘴!懂麽?”沈纾白了他一眼,大刺刺地坐上副駕駛座,她看了眼時間:“不知道人來了沒有?”
“誰?”
“容教授。”
“你在給他們創造機會?”向啓頓時了悟。
“哪能啊,是容教授給我提供了一個合理的建議。”沈纾撇撇嘴:“雖然我媽媽沒有摔傷,但是我摔傷了,這樣子也不算撒謊吧?”
“大小姐,你穿着高跟鞋把腳扭了還好意思說自己摔傷,是不是律師都比較皮厚?”
沈纾看了眼他鄙夷的神色,傲嬌地把頭一擡:“你管我,快開車!”
向啓萬般委屈,怎麽他老是來充當車夫的角色?
三萬尺高空,白雲袅袅。
日光透過笙歌的指尖跳躍着,對于目的地,她有些期待,卻又莫名的恐懼。
原來三個人的約定,現在只有她一個人去踐行,內心難免有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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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側屬于沈纾的位置一直沒人,青城到雅典并不是直航,中途轉機的時候,有雙手在她身後幫她托起小行李包放在艙頂,笙歌以一口标準的英文道了聲謝,卻在轉身的時候,驚住了。
---題外話---麽麽砸,明天見,淺滾去上班了~
☆、91.091章 你坐的是我的位置
相對于笙歌的驚愕,容瑾顯得坦然了許多,他把笙歌的東西放好後,便徑直在位子上坐下,等做完這一切,看着還愣在原地的笙歌,不滿地皺了皺眉:“怎麽了?撄”
笙歌把被雷劈一樣的神情收回,她并不傻,這時候把沈纾的異常在腦子裏過了一遍,頓時恨恨地咬了咬牙:“容先生,你坐的是我的位置。”
容瑾神色未變,拿起一本雜志翻了幾頁,眉梢往內側的位置擡了擡:“呃?那麻煩容太太坐我的位置了。”
客氣的态度,語氣卻強硬得毋庸置疑,一貫的容瑾風。
她冷冷地掃了他一眼,從他腿邊擠了過去,容瑾還“好心”在她腰上托了一下。
待她坐定後,他自然地把手伸回去,繼續埋首看書,神色認真地好像誰驚擾他就是一種罪過一樣。
造物者的偏愛,把他的每一個輪廓都雕刻地恰到好處,笙歌縱使內心恨得牙癢癢,但又不得不承認此刻認真看書的容瑾分外地迷人。
容瑾注意到她的視線,嘴角勾起幾不可見的弧度。
笙歌一沾飛機座位就犯困,到達終點的時候是被容瑾喚醒的。
當一張俊臉放大在自己眼前的瞬間,她尚且迷蒙。
“到了。”容瑾解開她身上的安全帶,淡淡開口償。
話落,笙歌猛然把頭扭向機艙外,陌生的景色提醒着她這一切并不是做夢,她到了雅典,和……容瑾。
長時間的路途飛行,二人的身體都有些疲憊,所以此刻并不急于前往目的地,沈纾在生活方面比笙歌細致了很多,她早已在市區訂好了一家落塌酒店,寬敞的套件,交通便利不說,還有個單獨的陽臺。
本來是她和沈纾的房間,此刻變成她和容瑾,當然他一直都不掩飾二人是夫妻關系的事實。
笙歌有些氣結,但是此刻又無能無力。
趁着容瑾還在洗澡的空隙,她給沈纾打了電話。
雅典的中午,青城時間還是一大早。
“小歌,你到了?”沈纾的聲音裏有絲疲倦,像是徹夜未眠。
她頓時疑惑了:“你在哪?”
“醫院。”
她話落,就聽到有護士喊着一百三十號床要換水的聲音,她聽見沈纾應了聲,然後問她:“小歌,你遇上什麽問題了嗎?”
“我一切都很順利,好好照顧阿姨。”
笙歌擰着眉心,她收了線。
笙歌打算在雅典逗留兩天,她把行李箱的東西先收拾了些用得到的出來,容瑾的行李相對她來說要簡單地說,只有簡單的幾套衣服和一袋洗漱用品。
他拉開門出來的時候,正好瞧見笙歌挂衣服的動作,後者面色一僵,開口解釋:“我的假期很長,并不打算馬上出發去聖托裏尼。”
他瞥了她的動作一眼,淡淡開口:“把我的剃須刀拿進來。”
說罷,又轉身進了浴室。
笙歌在洗漱袋找見給他遞過去,容瑾看了她一眼:“多謝。”
手上的活已經告一段落,笙歌倚在門口抱着手饒有興致地看着他把泡沫塗了整個下巴,“容瑾,別告訴我你在出差?”
“你很希望我是在出差?”
她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他是法醫,他若是出差的話,那必定是那個地方發生了命案。
而她是醫生,本着救死扶傷的原則,她自然是極不希望有生命逝去。
她讪讪地放下手,“當我沒問。”
“嗯,乖。”他已經着手開始刮胡須。
笙歌:“……”
容瑾出來後,她抱了衣服走進去。
她先卸了妝,然後把毛巾墊在浴缸邊緣,坐着舒舒服服地泡了個腳之後,才打開淋浴頭沖了澡。
待她全部收拾好,已經是好幾十分鐘後,她走出去,拉開衣櫃打算把東西放進去的時候,驀然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這是?”她驚訝地看向容瑾。
“衣服。”後者眉梢都懶得擡一下。
笙歌翻了翻幾套嶄新風格迥異的衣服,或長或短,竟然都是她的尺碼,每件衣服還有配套的帽子鞋子相配,搭配都很精致,挑選應該頗廢了一些時間。
她洗漱不過幾十分鐘的時間,他怎麽做到的?
她轉手把東西放進抽屜:“我帶的衣服足夠了。”
意思是這些衣服她不要。
“放着不損失。”容瑾依舊淡淡的神色,笙歌很困惑他此番動作的用意,卻也沒有多問。
只聽見他似乎若有若無地喃喃了句:“季節不對。”
事實證明他很有先見之明,第二天,天空就下起綿綿細雨,走在街上的時候有些陰冷。
笙歌在心裏悄悄罵了他無數遍烏鴉嘴。
旅游淡季的緣故,景點的游客并不多。
昔日的繁華現今只剩下一點殘垣斷壁,笙歌走了一圈後,很快就沒了興致。她體寒,所以并不适應陰寒的雨天,不過在雨中逗留了半天,晚上就華麗麗地感冒了。
容瑾對此頗為無奈,“你不是醫生嗎?”醫生都不知道做好預防措施?
“醫生就不能生病?我的行李箱裏帶了藥,麻煩容教授幫我取一下。”笙歌打了個噴嚏,她一邊擤鼻涕一邊使喚着身邊悠然自得看書的男人。
她完全可以自己去取,但是自己一副狼狽的模樣,而男人的閑适與她形成劇烈的反差,這讓她十分地不爽。
容瑾看了她一眼,合上書本,遵循她的要求,去取感冒藥。
笙歌湊過去看了眼他看的書,全英文的犯罪案列分析,她頓時一個頭兩個大,這男人,出來旅游有必要這麽敬業嗎?
默默地把頭縮回來時,容瑾已經拿着感冒藥和溫水遞給她,叮囑着:“一次一粒,一天三次。”
“我知道。”
他默然地做回沙發裏,端起書繼續看着:“我以為你不知道。”
笙歌嘴角抽搐着,忍了!
她吃了藥後,有點昏昏欲睡,打算起身去睡一覺的時候,卻被容瑾扣住了腰身,她疑惑地看向他:“我感冒了,有些事情不方便。”
容瑾愣了瞬,随即嘴角勾起揶揄的笑意:“哪些事情?”
“就是……”笙歌開口就覺得不對勁,她連忙改口道:“比如陪你看書什麽的。”
說罷又打了個噴嚏。
“哦?”他挑了挑眉梢,扯過一床毛毯把她裹得密密實實,然後攬住她:“這樣可以了?”
“容教授,欺負病人是一種很不道德的行為!”笙歌氣結,她不過想睡一覺,怎麽這麽難。
他若有所思了一會,才恍然大悟的神情:“原來你是病人。”
說罷,他的手擺弄了一會,按住她的頭顱枕在自己的肩膀上,“病人的優待,睡吧。”
笙歌:“……”
他的手臂緊緊鉗制住她的腰,她逃不了,又加上藥效上來,睡意困倦,枕在他的肩上竟真的朦朦胧胧睡了。
感冒的緣故,笙歌睡得并不安穩,先是安安分分地枕在他的肩頭上,後來滑到他的臂彎處,容瑾看着她,給她調整了個姿勢,讓她把頭枕在自己的大腿上,笙歌似是感受到他的好意,頭往他懷裏一鑽,找了個舒舒服服的睡姿。
有時候,她覺得容瑾的懷抱比床鋪舒服太多,因為是溫暖的,而笙歌忍不住貪戀這一抹溫暖。
容瑾垂眸,撩開她貼上額頭上的發絲,然後視線重新回到手中的書上,只是時間過了許久,也未曾見過書頁動過一頁。
若不是敲門聲打破寂靜,恐怕這種狀态還要持續很久。
他回過神,把笙歌的頭顱輕輕放下,才起身去看了門。
服務員身後跟着一個中年男人,見到這個面容英俊的東方男人的時候,心還是不可自主地跳了下,她用一口流利的英語開口道:“湯森先生,這是我們技工,他來處理暖氣的問題……”
她看見男人的眉心擰了擰,然後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
服務員一凜,頓時了然地點了點頭。
容瑾開門請他們進來:“你請他去卧室看下,動靜不要太大,我太太人不舒服在休息。”
二人朝沙發方向看了眼,只見一個裹着厚重毛毯合眠的長發女人,一道冷冷的目光掃來,吓得二人緊忙收回視線,互相催促地朝卧室裏走去。
不多時,二人從卧室出來,看着容瑾恭敬道:“湯森先生,是排氣孔堵塞,現在已經疏通了。”
容瑾點了點頭,給了二人一疊小費。
他在卧室門口停留了一會,這才走到沙發處。
不知道是否因為寒冷的緣故,笙歌在沙發上蜷縮成一團,長發遮住了半張臉,容瑾的腦中自然而然地閃過一種動物的形象。
☆、92.092章 她很識趣,卻也讓人惱火
貓。
一只生了病,難得安分,對,還是沒什麽肉感的貓!
容瑾的嘴角不可抑制地勾了勾,他墊了墊她纖細的手臂,然後撥開她的頭發,手指在她精致的眉眼間摩挲了片刻,才俯身将她抱起,往卧室裏走去。
笙歌沾了床,就不粘他了,自發地往一側滾去,床很大,她很安分地蜷在床的那端,背對着他,給他騰出一大片的空間。
很識趣,卻也讓人惱火償。
容瑾眸色一深,眉間明顯地不悅。
他掀被在她的身側躺下,長臂把她重新撈回懷中,懷裏的女人不安分地掙紮了一番,最終拱着脊背超他貼過去撄。
他這才滿意地掀起嘴角,空出一只手擰滅床頭燈。
雅典正值夜深,而此時的青城,已有第一縷晨曦。
附院的一間單人病房內,沈纾看了眼病床上臉色蒼白的男人,猶豫了片刻,才起身朝醫生辦公室走去。
病床上的男人是黎臻,沈纾跟朋友在酒店用餐的時候,在洗手間門口補妝,他一身酒氣地昏厥在她身上,嘴角有沒擦拭幹淨的猙獰血跡。
她吓得趕緊把他送到醫院,醫生診斷:胃出血。
此時她去醫生辦公室除了确認他什麽時候能醒外,還有一些心底的疑惑。
她出去到回來不過二十來分鐘,推開病房的時候,原本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站在窗戶邊,身上已經換上平常的服裝。
沈纾大吃一驚,急忙上前道:“黎臻,你趕緊給我躺回去,醫生說你胃出血,還需要住院觀察幾日。”
黎臻聽到聲音,停下扣襯衫扣子的動作,他看着她神色淡漠道:“多謝你送我來醫院,但是我自己的身體有幾分幾兩,我很清楚。”
“你清楚還讓自己喝酒喝到胃出血?”他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的态度,讓沈纾莫名惱火地吼了一句。
黎臻聞言怔了怔,他扯唇解釋了一句:“商業應酬。”
說罷,他拾起西裝外套就要往外走。
沈纾伸手擋住他:“不行,等醫生說你可以出院你才能出院。”
黎臻皺了皺眉:“沈小姐,我沒空跟你玩游戲,我很忙。”
“忙起來連命都不要嗎?我不會看着你這樣糟踐自己的身體。”
“沈小姐跟我非親非故,不覺得這種關切過頭了嗎?”黎臻涼涼開口:“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不喜歡一個只見過幾面陌生人來幹預我的私人生活。”
沈纾手一顫,眸光垂了下去:“原來在黎先生眼裏,我一直都是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黎臻眸光暗沉了幾分,他狠了心開口道:“對,沈小姐對我來說除了是小歌的朋友外,再無其它。”
“我認識你的時候,你并不知道我是小歌的朋友。”沈纾擡頭直視着他的眼睛:“黎臻,我給你的第一印象并不是因為我是小歌的朋友,而只是因為我是沈纾。”
“這有什麽區別?”
“區別就是這些日子你是因為小歌的關系優待了我,如果我不是她的朋友,你或許連一句話都不會理睬我,對不對?”沈纾臉上露出晦澀的笑意。
黎臻的嘴唇動了動,言辭間有些薄涼:“算是吧。”
他繞過沈纾的手,拉開病房的門:“所以沈小姐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了,我們雖然住在同一棟小區,但是事實上并沒有那麽熟。”
“不,因為小歌這層關系,你會對我留情面,這不正好是我順流而上的機會。黎臻,你聽着,我要追你。”沈纾在他身後堅定道。
黎臻握着門把手的手緊了緊,“那麽恐怕你要不得而歸了。”
話落,他頭也不回地離開病房。
沈纾看着他的背影,腦中盤旋的卻是方才醫生的話語:“病人身上的傷疤應該是某場事故留下的,不一定是車禍,但看疤痕的淡化程度,應該有三年以上了。”
***
次日,笙歌是在容瑾的懷裏蘇醒過來的,她看着他閉合的眉目,發了會呆。
驀地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時,她輕輕掙紮了下,想要脫離她的懷抱。
容瑾倏地睜開眼睛,看着她沉沉道:“別亂動。”
清晨初醒的聲音帶着幾分蠱惑人心的暗啞,她咬了咬唇:“我感冒了等下怕傳染你。”
容瑾愣了半晌,才輕笑着開口:“不用擔心,我的抗體挺頑強。”
他既然都這麽說,笙歌也就識趣地不再動了,只是二人此刻相貼的地方溫度越來越灼熱,燒的她的臉頰有些微微發燙。
“容瑾,你熱不熱?”
“熱。”
“那你把我放開些,我也覺得很熱。”笙歌說着就去推他的手,她的感冒今天有加重的趨勢,雖然不留鼻涕了,但是喉嚨很痛,以至于她此刻開口的音色很沙啞。
容瑾扣住她的腰,一個翻身壓在她身上,“那我們來散發點熱量?”
眼裏是她再熟悉不過的暗沉光芒。
禽~獸啊!
笙歌欲哭無淚,思忖着她說感冒身上的男人肯定會置之不理,于是她通紅了一張臉義正言辭地拒絕:“容瑾,不行!”
“不行?”容瑾挑着眉梢,眼底已是很不悅的狀态,“我會證明我很行!”
她急忙按住他亂動的手:“我的意思是我人不舒服,等我好點好不好?”
笙歌說的是實話,但是更重要的一層原因是真怕傳染了他,出門在外,兩個人要是都生病了,就顯得就有點凄涼了。
容瑾盯着她看了片刻,拉好她的衣服,沉默地翻身下床,“抱歉。”
不知為何,他的這句抱歉讓笙歌格外地不舒服,就好似二人莫名疏遠了一般,她翻過身子背對着他,卻了無睡意。
早上是服務員送來的,與昨天的餐點不同,今天的早餐是中餐,白粥還有幾疊小菜,很顯然是容瑾特意吩咐。
笙歌心裏一暖。
“今天想去哪裏?”吃飯的時候,他頭也不擡地問。
她擡頭看了眼今天的天氣,沒有下雨,今天的陽光溫潤正好,适合出行。
“你有事?我想出去走走。”即使感冒了,但是她不想大好的春光都浪費在被窩裏。
容瑾擡了擡頭,目光落到她臉上的時候有些猶疑:“我早上有點私事要處理,不要跑太遠,有問題聯系我。”
“哦。”笙歌悵然地垂眸,悶悶地扒了口飯。
容瑾見狀,嘴唇動了動,最終什麽也沒說。
早飯過後,容瑾一身正裝地出了門,他既然說是私事,笙歌不會過問但是心底卻有些不舒坦。
她今天穿的很随意,牛仔褲,針織衫,外面披了一條披肩,考慮感冒未好的緣故,她在容瑾置辦的衣服堆裏挑了個相配的帽子戴上。
收拾好後,她便出了門。
雅典的街道有種特色,就是遍地塗鴉,黃黃綠綠的色彩,張揚着一種骨子裏的不羁。
不知不覺走到一條跳蚤街,笙歌看到一個頗為精致的手工飾品店面。
她推門走了進去,這裏的人似乎也很崇尚藍色之眼,瞧上挂着的多數是此類的飾品,有手鏈,脖鏈,胸針等等。
笙歌的目光卻落到角落處一串不起眼的鑰匙扣上,藍色的粗尼繩編織而成,尾墜子是兩枚五德拉的硬幣,看起來小巧精致。
她想了想,問了老板價格,有點小貴,她本覺得物美但是不值,不想買,只是出門的時候腦中忽然想起容瑾很嫌棄她的貓耳鑰匙扣的表情,本來已經走出店鋪的她倏地回身把它要下。
她想,或許在青城,她已經不需要鋒利的貓耳。
一個人的好處,就是自由,笙歌一路上走走逛逛,瞎拍些照,一個上午也就過去了。
臨近午餐的時間,她對比了幾家餐廳,又考慮到自己的喉嚨,打算走進自己最中意的那家餐廳用餐時,眸光頓時被不遠處的一幕吸引了。
一身正裝的容瑾端坐在位置上,而他的對面坐着一位容貌妍麗的東方女子。
二人很熟絡的樣子,邊吃邊交談,講到适宜處,女子捂嘴輕笑,容瑾的嘴角亦是泛起淡淡的笑意。
俊男美女的畫面,很紮眼。
這就是他的私事?
容瑾若有所觸般地擡頭,目光隔着行走的食客,精準地落到她身上。
笙歌與他對視片刻,眯了眯眸,轉身離開。
---題外話---糾正上一章的一個錯誤,雅典時間比青城要慢5個小時左右,上一章時差寫反了,淺暫時不回去修改了哈~
☆、93.093章 只要她醒來,我就得離開
容瑾對面的女人注意到他的異常,順着他的視線朝門口處看了眼:“容先生,你在看什麽?”
容瑾拿起餐巾拭了下嘴,起身,“安妮小姐,我要先行離開一步,單我已經埋了,你慢用。”
說罷,他闊步往笙歌離開的方向走去。
笙歌真要上出租車的時候手被人從後面輕輕扯住,容瑾眼裏噙笑看着她:“吃過了?”
她看見是他,心裏起了一股莫名火,但臉上依舊帶着笑:“吃過了,所以沒打算打擾你。撄”
說罷,甩開他的手,俯身坐進車內,容瑾毫不思索地跟着她擠了進去。
笙歌歪着臉看向窗外不打算理睬他,他也不介意,只是大掌在她的手背裏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敲擊着,散漫的态度讓她越發惱火償。
未到酒店,他就讓司機把車停了下來。
他率先下車,扯着她的手,淡淡道:“下來。”
笙歌把頭扭向司機:“師傅開車,我說的目的地還沒到。”
容瑾掏出錢包付了車費,然後幹脆利落地把她從車裏掏出來。
看着出租車一溜煙離開,笙歌氣打不從一出來。
“你放開我。”她拍了下他放在她腰上的手,這一掌的力道不小,手離開後他的手背上馬上起了片紅印子。
但是他并不為所動,攬着她往最近的一家超市走過去。
“我沒有吃飽。”他說。
“美人在側,還沒有吃飽!”她低聲咕哝了句。
容瑾沒有聽清,耳朵朝她的方向偏了偏:“嗯?”
笙歌冷哼了一聲,掙開他,朝超市內部走去,不理他。
容瑾眸中閃過一縷促狹的笑意,緩步跟上她。
酒店的套房有間小廚房,以前在美國的幾年并不覺得什麽,但如今被李媽養了幾個月,不過兩天的時間,她就格外惦記中餐的味道。
只是……
她側眸問身側的容瑾:“你會不會做飯?”
“不會。”某人非常實誠地搖了搖頭,然後善意地補充了一句:“所以我不嫌棄你。”
“你嫌棄過。”
“那時候大概沒有想到還有機會讓你下廚。”
“你應該感到榮幸。”笙歌咬咬牙,挑了幾個番茄丢進購物車中。
容瑾擡手按了按額頭,頗為為難的神情:“嗯,榮幸。”
她嘴角抽了抽,轉身繼續挑選其它的食材:“我說過我西餐做得還不錯,洋蔥吃嗎?”
容瑾還沒來得及回答,她就自發地把洋蔥放回去,自言自語着:“李媽說你不吃洋蔥。”
放下洋蔥後,她又拿了一個甜椒、一塊火腿、幾個雞蛋、兩條黃瓜和另外幾樣意大利面需要的食材。
笙歌選食材的時候,就跟上手術臺一樣的專注,所以并沒有注意到容瑾看着她動作,嘴角勾起的淡淡的笑意。
很快她就選好了生鮮食材,根據指示牌,她在購物架裏穿梭着,容瑾推着購物車,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後。
油、鹽、醬料一瓶瓶往車內丢。
他看着她熟稔的動作不置片語,直到她的手伸向一瓶醋的時候。
“我想,我們做飯用不着醋。”許久不曾開口的他冷不伶仃地說了句。
笙歌聞言一愣:“我想看下超市有沒有賣餃子,蘸點醋好吃。”
容瑾抿了抿唇,倒也沒在說什麽。
她要把醋放進購物車的時候,猛然想通他這句意味不明的話語的含義,頓時不悅地擰緊了眉頭:“我犯不着吃你的醋。”
他不答話,只是一瞬不瞬地凝着她。
笙歌被他看得發虛,連忙別過頭去:“材料挑得差不多了,我去看看有沒有餃子,你先去排隊買單。”
說罷,轉身快步離去,看在容瑾眼裏卻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二人結賬出來後,步行回了酒店。
笙歌套上新買的藍色圍裙,把刀塞給他,指揮着:“麻煩把甜椒洗了切圈,黃瓜要切成丁狀。”
容瑾看着手上的刀,杵着不動。
他這只手天天拿着解剖刀,怎麽也沒想到有一天會拿上菜刀,而且看着那些圓圓滑滑的甜椒,實在是不知道從哪裏下手。
笙歌無奈扶額,把甜椒洗幹淨,示範地切了一刀後回頭看他:“會了?”
得到他肯定的确認後,她又切下一段黃瓜,先削成條再切丁,然後再次問他:“懂了?”
她開口的是英文,故意挑高的尖細尾音讓容瑾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下。
也不管他真懂還是假懂,笙歌把刀往他手裏一塞,轉身去處理其它的食材。
待她準備差不多的時候,回身看到盤子裏碼的整整齊齊的甜椒圈和黃瓜丁,驚訝了一瞬。
她挑起幾片甜椒圈看了下,竟然厚度都是分毫不差,黃瓜丁更不用說了,就跟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容瑾還握着刀,淡笑地看着她,那意思似乎是要讨她的誇獎。
笙歌撇了撇唇:“切東西可是你的專業,切得好一點都不奇怪,切得不好的話那叫丢臉。”
容瑾:“……”要從她口裏聽一句好話,真難!
拿甜椒跟解剖臺的屍體并論,确定還有胃口吃飯?
很顯然,他低估了笙歌的承受能力,也差點忘了她的專業也都是跟人體打交道的,跟他說完之後,搶過他手裏的刀去處理其它幾樣食材,幹淨利落的模樣好似她在做一個無比繁雜的手術。
臉頰旁傳來溫熱的觸感,笙歌正下着面,頭也不擡地趕着身側的容瑾:“你先出去等着,或是先去洗個澡,很快就好了。”
身邊的男人不為所動,她疑惑地偏頭看向他,正好對上他沉沉的目光。
“怎麽了?”
他的手在她的臉上摩挲了片刻,才沉沉開口:“沒見過你下廚的模樣。”
笙歌拍開他的手:“那你看過我什麽模樣?”
“床上為我綻放的模樣。”他毫不避諱。
她驀地耳根子一熱,而在她愣怔的瞬間,容瑾的大掌已經貼緊她的後腦勺,印上她的唇。
一番纏綿過後,他稍稍放開她,抵着她的鼻尖開口:“那樣子的你比現在的你,更美!”
笙歌反應過來,面紅耳燥地把他推出廚房:“不準進來了!”
她走了一步又回頭惡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準進來!”
說罷好似想到什麽一般,急忙奔到鍋邊,嗷嗷直叫。
容瑾在門口看了會她低頭撈面的模樣,嘴角彎了彎,聽她的話轉身回卧室洗浴。
他洗完出來的時候,兩盤意大利面已經上桌,金燦燦的面條,醬料勾芡地恰到好處,看來這次她并沒有說大話,她的西餐确實做得不錯,至少看人看得就已經很有食欲。
他剛沐浴完,只穿着一條睡袍,衣襟口大開,露出一片光潔的胸膛,肌理分明,笙歌拿着餐具出來,看見容瑾的時候,耳根子還是不可避免地燙了下。
容瑾卷起一口面條嘗了下,皺着眉。
笙歌看見他的神色吃了一驚,也卷起自己盤中的面條嚼了嚼,并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啊!
“不好吃?”她直接問。
“好吃。”
“那你那是什麽表情?”大哥,您的表情看起來像吃翔,搞得她內心無比挫敗好不好?
“為什麽我們的面不一樣?”容瑾看着她的盤子問。
“面和材料都一樣,只是我給你用了黑胡椒醬,我嗓子疼不敢吃黑胡椒,用了番茄醬料而已。”笙歌解釋着,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在這裏糾結。
“難怪我覺得不夠酸。”他淡定地回複了一句後,這才開始慢悠悠用着餐。
笙歌:“……”你今天是跟酸字杠上了嗎?
吃完後,笙歌收拾盤子打算洗碗,容瑾攔住了她:“你感冒還沒好,我來。”
她微微失笑:“容教授,你這輩子洗過碗嗎?”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哦~飯盤子很油膩的,我怕你受不了。”他那潔癖症受得了?
“有比屍液可怕?”容瑾搶過她手裏的盤子,幽幽地回了一句,走進廚房。
笙歌只覺得胃液翻湧,她返身從超市袋子裏翻出一對剛才在超市順手拿的塑膠手套跟着他進去。
“戴上吧。”她把手套給他套上,想了想後,又解下身上的半身圍裙挂上他的脖子,然後繞到他背後,手指靈巧地打了結,完美!
容瑾看着戴在他身上小得有些滑稽的圍裙,眉心嫌棄地擰了擰後,倒也沒說什麽。
她倚在門框上,看着泡沫在他手裏躍動,不用自主地感慨了一句:“你說要是讓青城的人知道,我們鼎鼎大名的容家大少爺現在像個普通居家男人一樣在洗碗的話,會作何肖像?”
“他們沒有機會。”他淡淡回問了一句:“你怎麽想?”
笙歌笑盈盈地看着他:“我覺得整個世界觀都颠覆了,很徹底。”
看看他眉頭又不悅地擰起,她補充了一句:“不過我又覺得很幸福,現在這世界上只有兩個男人為我走進廚房過,其中一個就是你。”
“還有一個是誰?”容瑾挑着眉,難得有些好奇。
“祁大哥。”
“黎臻?”
笙歌愣了愣,才笑道:“我還是習慣叫他祁大哥,黎臻這個名字對我來說很陌生。”
容瑾沉吟片刻,他把盤子從水裏撈起,拿幹布一邊拭着一邊開口:“黎臻是你什麽人?”
“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叫祁皓凡,是我導師祁沐陽的侄子,哦,對了,我導師和我媽媽是很好的朋友,聽說年輕的時候還追過我媽媽,不過我媽媽後來選擇了我爸,我有時候會在想,要是她當年選的是祁叔叔該有多好,這樣的話,媽媽肯定不會這麽年輕就遺憾離去。”
容瑾将洗好的盤子和鍋擺好,脫下手套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目光灼灼:“不好。”
“嗯?”她疑惑地擡頭看向他。
他這麽貼近她的時候,笙歌這才發現,他很高,縱使她的身量不低,可還是僅能夠着他的鼻尖而已。
容瑾順勢在她額頭上印上淺淺一吻:“那樣的話這世上就沒有顧笙歌了。”
笙歌先是一愣,下一瞬心間有股異樣的感覺像碧波般蕩漾開,忍不住悸動。
她驀地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迫使他低下頭顱,低笑着:“容教授,你我第一次見面是什麽時候?為何我總有一種你已經認識我很久的感覺?”
容瑾眼眸微微眯起,還沒想起來?
他提起她的腰身,迫使她踮着腳尖與自己平視,薄唇緩緩翕動:“在你的印象裏,我們第一次見面是什麽時候?”
“我家門口?”
感覺到腰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