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力道緊了緊,她改口道:“美國約翰霍普金斯醫院病房裏?”

容瑾還是不答話,笙歌疑惑看着他道:“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難道你一直在偷窺我?”

他臉色一面,擰緊的眉心蹙得像一座小山峰,目光更是陰沉地可怕:“你覺得我會做這種事?”

“誰知道你容大教授有沒有什麽特殊的癖好?”她不以為然地跟他打哈哈,心裏卻百轉千回了好幾次,愣是沒從記憶裏找到一張人臉來與眼前的男人匹配上。

驀地身子一輕,笙歌驚呼了聲:“你幹嘛呀?”

“我唯一的癖好就是将你各種姿勢地吃幹抹淨!”男人俯首咬住她的耳朵,惡狠狠地威脅。

一想起容教授化身為狼的模樣,她哪能依?

小手捶打着他的胸膛,長腿亂蹬:“容瑾,你放我下來,我感冒藥還沒吃呢!”

容瑾把她扔到柔軟的床榻間,傾身就覆了上去,呢喃了句:“藥暫時不吃了。”

“現在才中午……”

“剛吃過午飯不适宜運動……”

“那個套套還在外面袋子裏沒拿進來……啊,疼,你真的是……”

他幹脆一個吻封住她喋喋不休的話語,笙歌原本埋怨的話語盡數湮滅男人的動作中,化成聲聲吟哦。

夜幕漸下,一室情動。

次日,二人起程去聖托裏尼。

笙歌昨天被折騰得累,窩在飛機座艙裏顯得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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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嫌棄地掀眸看了眼身旁神采奕奕的男人,撇了撇嘴。

他今天一身藍白的搭配,和煦的裝扮把平時冷冽的氣質掩蓋了不少,但是看起來又格外的舒服,果然人好看,就算穿得再不倫不類也會成為一種自有的獨特風格,何況,他這身連袖扣圍巾都是精心搭配過的服裝。

容瑾感受到她的目光,唇角勾了勾,示意她可以繼續睡會。

她往他身邊蹭了蹭:“你有沒有覺得我們兩個的衣服很像?”

她今天一襲淡藍的長裙,略微寬大的裙角有一片精美的繁花刺繡,乍看非常俗氣的服裝穿在她身上卻有種端莊典雅的感覺,這套服裝就是他先前給她選的其中一套。

笙歌本是不樂意穿,覺得有點招搖,但是被他折騰迷迷糊糊,半哄半騙地套上了。

此刻才發覺他今天穿的衣服跟她格外地相配。

“沒感覺。”容瑾不以為然地翻着手中的雜志,顯得她的問話分外地無趣。

她聳了聳肩,困倦之意再次襲來,頭扭向窗外的時候,發覺有什麽刺眼的光一閃而過。

她擰了擰眉,倏地睜開眼,往一處尋去。

果然看到一個女人拿着照相機對着二人的方向按快門。

容瑾注意到她的舉動,朝那處淡淡瞥了眼後便扭回了目光:“不用管她。”

“她等下亂寫報道怎麽辦?”

笙歌還是有些不放心,她沒想到在遙遠的希臘都能碰上狗仔,因着黎老壽宴的關系,二人的身份在貴圈裏已經不是秘密,但是出門在外,她多少還是有些忌諱的。

“那樣的話,不是正省了我們去公諸于世,多少都沒有損失,還是說你覺得我們的關系見不得人?”

她沉默了半晌,二人的婚姻起初的目的她并沒有忘記,雖然現在已經有些偏離了既定的軌道。

容瑾看了她一眼,合上了雜志,向那個拍照女人的位置走去。

幾分鐘後,他把一張儲存卡遞給她,淡淡道:“放心了?”

笙歌接過卡在手心掂了掂,垂眸開口:“容瑾,我知道現在我們的關系跟之前商定的有些不一樣了,但是只要協議期一到,我就安靜的離開,不會給你造成額外困擾。”

容瑾看着她的動作,眼底有幾分意味不明:“顧笙歌,我記得我說過,無論以後發生什麽事情,你只要安心做你的容太太就好。”

“你也說過,只要她醒來,我就得離開。容瑾,顧笙歌從來不當第三者,如今我們能維持現在這種最好的狀态,不過是因為你無情我無愛。”

而當有另一個女人出現的話,那麽他們這段本就不該結合的婚姻也就走到了盡頭。

容瑾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麽。

笙歌此刻已經毫無睡意,她解開安全帶起身:“我去趟洗手間。”

水流随着飛機的顫抖蜿蜒過她的手指間,笙歌怔怔着看着它流動了片刻,才擰上開關,幽幽地嘆了口氣。

有人在外面敲門,她驚醒過來,擦幹了手,開門走出去。

“顧笙歌小姐?”身後有道猶疑的女聲傳來,帶着試探。

她講的中文,笙歌蹙眉回身,看見一個穿着時髦的年輕女子站在衛生間門口看着她。

“你認識我?”她目光迎向她,帶着審視。

女人莞爾一笑,朝她伸出一只手:“你好,我叫安妮。”

笙歌沒有伸手回握,她看着她冷然開口:“我不會跟每個對我示好的人回禮,安妮小姐,我想我從來沒有見過你,而你認識我的緣由,還有待商榷。”

安妮自然地縮回手,掩着嘴輕笑了聲:“果然跟他說的一樣高冷。”

“他?”笙歌擰眉。

“你的丈夫容瑾,我是你丈夫的朋友,我們昨天應該在餐廳見過一面。”安妮目光坦然地看着她,緩緩開口:“我很容先生和聊得來,他也很喜歡我,而且我聽說你們之間的婚姻并不是因愛結合。”

一陣不悅湧上心頭,但她的臉上依舊是不動聲色的模樣:“安妮小姐不知在哪裏道聽途說了,我和我先生的感情很好,飛機快要降落了,安妮小姐身子這麽單薄,還是回座位上安全一些。”

安妮聞言手不自在地在胸口處擋了擋,笙歌見狀嘴角一勾,走回座位。

“是容先生告訴我的。”身後,安妮再次開口。

笙歌腳步一頓。

☆、94.094章 二者本可以兼得的東西,我為何要憑空舍棄一樣?

她垂眸掩飾住心底所有的情緒,繼續往位置上走去。

背後的安妮臉上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笙歌回到座位後,臉扭向窗外悶悶開口:“容瑾,無論我們的初衷如何,但有些事情我不喜歡第三個人知道,畢竟我現在還是容太太。”

容瑾合上雜志疑惑地看向她。

機艙裏響起飛機即将降落的提示音,她與他對視片刻後,垂眸:“算了。”

容瑾略略偏頭,看到了走回座位的安妮,後者朝他揚起璀璨一笑,他擰了擰眉,“是安妮?償”

笙歌鮮少從容瑾口中聽到一個女人的名字,何況是叫得如此親密的。

她緩緩阖上眼睛,覺得多說已經無益。

心裏那股失落來得莫名其妙,她努力克制了,但是沒有成功,于是放任它侵襲了內心的每一個角落,她知道,這種情況很不好,可是她無力阻止。

感覺到容瑾握住了她的手,試圖掙開時,他卻驀然收緊。

“別想太多。”他沉沉道,語氣已有不悅。

笙歌輕嘲,口中卻很配合地哼出一個單音:“嗯。”

一瞬間靜默無言,身體一陣失重,飛機已經開始降落。

放眼望去,蔚藍的海域像一枚澄淨的藍寶石,鋪灑在陸地的周圍,藍白相間的建築在視線裏愈來愈明顯。

容瑾沒再多餘解釋,或許在他眼裏,根本就沒有必要。

而确實,他就是這樣想的。

一出機艙門,就有清冽的風湧過來,笙歌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

容瑾依舊握着她的手,看見她的舉動,擡手把她的圍巾纏緊了些,“冷?”

“有點。”

他脫下外套披在她的肩頭,把她微涼的手包裹進他的掌心:“去取行李。”

笙歌跟在他身後,看着二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有點恍惚。

“嗨,容先生,好巧。”一聲嬌俏的女聲傳來,安妮妍麗的臉龐出現在二人面前。

飛機上已經打過招呼,此刻的搭讪,已是極度的刻意。

容瑾就好毫不知情一般,朝安妮點了點頭,即使不曾開口,态度已是熱絡。

她抿着唇,面上不動聲色。

安妮的目光在容瑾臉上停留了片刻,轉移到了笙歌臉上,輕笑:“容太太,你好啊!”

故意拔高的聲音鑽進耳膜,勝利者般搖旗擂鼓的姿态,她做得很自然,至少找不見一絲矯揉造作的感覺,笙歌知道,這是有人給她縱容,而這個是誰,不得而知。

她掰開容瑾的手,“我去取行李,你們慢慢聊。”

容瑾眯眸看着笙歌的背影,緩緩開口:“安妮小姐,請問你跟我太太說了什麽?”

安妮不以為然地撩了撩頭發:“實話。”

當然還有一些她的猜測,而且看笙歌的反應,很明顯,她猜對了。

“無論你說過什麽,但是從現在開始,請你管好你的嘴。”

話音還在空氣中漾蕩,容瑾的身影已經消失在笙歌離去的方向,安妮擡起手裏的單反,留下男人這個冷冽的背影。

行李提取處,笙歌取下自己的行李放在一旁,打算去取容瑾的行李時,一雙手比她先伸出一步。

“你們談好了?”

“沒什麽好談的。”容瑾推着行李車,走在前方。

她吸了口氣,已經恢複了往常的姿态,她上前挽住他的手,“先去酒店還是四處走走?”

容瑾看了眼她環在他臂間的手,抿唇:“先休息,不急。”

“好。”笙歌的眸光閃了閃。

“安妮是一名攝影師,過來做拍攝,我們偶然碰見聊了幾句。”

“呃?”笙歌一臉困惑地看着他。

“你不是想知道?”

“……”

男人不再理她,傲嬌地推着行李離去,笙歌的心莫名地一喜,半跑半跳地跟上他的腳步。

容瑾稍稍偏眸,看着女人雀躍的身影,眼底堆着很深的笑意,只是很可惜,笙歌并沒有看到。

聖島的酒店也是沈纾定的,一貫的享受風。

高崖上的藍白建築,推門就是一個閑适的陽臺,陽臺上有兩張躺椅,可以随時随地的欣賞碧波藍天,笙歌想,若不是安妮恰巧住在隔壁的話,那麽一切就很完美了。

她兀自想着,容瑾不知何時出現在她的身後,他從背後環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蹭着她的頸窩:“喜歡這裏?”

笙歌渾身一顫,這樣情人般的親昵二人從來沒有過。

容瑾見她不答話,惡趣味地伸出手指在她敏感的腰跡處輕輕點着,“嗯?”

“喜歡,我從十年前就想來了,但是一直沒有機會,而那時候我也沒想到,今天會是我一個人來到這裏。”

“一個人?”他的聲音裏頓時不悅。

“你以為你知道我的意思。”笙歌頓了頓,語氣有些晦澀:“愛琴海的十年之約,當初微微出事的時候,我跟你說過。”

身後的容瑾有些沉默,許久才應了聲:“嗯。”

笙歌拉開他環在自己腰間的手,轉身勾住他的脖子,目光與他對視:“那麽容先生,既然今天是你跟我來到這裏,那麽當初我們姐妹的約定完成的事情要麻煩你和我一起完成了,你願意嗎?”

容瑾沉沉的目光盯着她,笙歌感覺自己的笑容要發僵的時候,他才掀動兩片薄涼的唇:“說說看。”

“和我走一遍連接三個小鎮的懸崖步行道?”

“可以。”

“在紅石灘上留下來過的印記?”

“沒問題。”

“出海感受日升和日落?”

容瑾沉吟片刻:“或許我們可以自己租個游艇。”

笙歌吊着他的脖子笑開了:“容教授,你怎麽這麽懂我?”

她和沈纾都喜歡自由自在,所以租游艇本就在二人的計劃之內,只是沒想到容瑾一眼就看透了她的想法。

容瑾扶住她亂顫的腦袋:“還有嗎?”

她安靜下來,眼底是璀璨的星光,陽光跳躍在她的臉上,就連清冷的眉眼此刻也格外地生動,“這些都是必須做的,其他想做的還有很多。”

他聞言,嘴角也不免微微失笑:“真是麻煩!”

“哦,對,還有一件必須做的事……”

容瑾看着她,示意她往下說,笙歌躲閃着他的目光,支支吾吾:“就是去懸崖邊挂一把情人鎖。”

他聞言,眉頭擰了擰:“可以省略這個步驟?”

“不可以!”她義正言辭地拒絕,眼底有些狡黠。

容瑾的手從她的腰跡處滑到她的後腦勺,“既然如此,那我也有要求?”

笙歌一臉困惑地看着他:“什麽要求?”

“等價交換。”

“怎麽等價?”

容瑾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一只手托住她的後腦勺,一只手在她的背上輕輕畫着圈,“我以為你知道。”

熟悉的戰栗感覺傳來,她欲哭無淚:“可以換種方式嗎?”

“可以,你想要什麽姿勢?”

明目張膽地扭曲她的話語,容教授的霸道氣質又在這一瞬間展露地毫無疑問。

笙歌按住他亂動的手,“比如我讓我給你做飯什麽的?”

容瑾稍稍把她拉離了片刻,猶疑地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片刻:“我想吃什麽,你都會給我做?”

“當然,力所能及都會做!”她信誓旦旦的保證。

“那若是力所不能及的時候呢?”

她皺眉沉思了半晌,想出了一個她覺得可行的方案:“那我打遠洋電話,請李媽當外援。”

“聽着似乎還不錯。”容瑾斂眉沉吟着,笙歌眼睛一亮,在她以為有機會談其他條件的時候,他驀地淡淡開口:“既然如此,二者本可以兼得的東西,我為何要憑空舍棄一樣?”

笙歌被他窒得呼吸一緊,有種被作弄的感覺湧上心頭,她氣急敗壞地捶打着他:“容瑾,你不能言而無信!”

容瑾無動于衷地挑了挑眉:“剛才我可什麽都沒答應,反而是容太太你應允了我很多,放心,我會很清楚的記住,然後監督你條條實現。”

當熟悉的酥麻感傳來,笙歌恨恨地一口咬上他的肩膊:“容瑾,你就是一只腹黑狡詐陰險的蝮蛇!”

“承蒙誇獎。”

良久,笙歌沉沉地酣睡過去,容瑾看着身上的紅痕,自言自語道:“貓卻可以捕蛇。”

---題外話---二更放中午,麽麽~

☆、95.095章 我真想扒開你的腦袋,看看裏面到底裝了什麽?

笙歌一覺睡到了日落西山,睜開眼時容瑾已不在身側,她垂眸看了眼身上不知何時套上的睡裙,扯過一條厚披肩圍着便起了身。

她剛走出陽臺,就被眼前的美景驚呆了,落日餘輝映紅了整片建築,原本潔白的牆體此刻反射出璀璨金光,藍頂教堂四處可見,整個小鎮籠罩在一片聖潔的光輝中。

容瑾背對着她站在陽臺邊,傾長的手指執着一杯紅酒品着,身材挺拔修長,肩廓線在光線中格外地硬朗。

他微微偏着臉,臉上鍍着琉璃的金光,她的腦中猛的出現一個詞,神邸撄。

那些從未見過的神話中的神邸大概也就這模樣吧?她的心不可抑制地一跳。

容瑾聽到動靜,回頭看見笙歌的時候,眉心頓時不悅擰起,他看着她沉沉開口:“回去把鞋子穿上。”

笙歌猛然驚醒,這才面紅耳赤地低頭去看自己的腳,白皙圓潤的足趾在地板上打着架,經他提醒,倏地感覺有股涼意從腳底直鑽入鼻尖,冷不伶仃地打了個噴嚏。

容瑾放下紅酒杯,闊步走近将她抱起,“感冒剛好就不自覺了?償”

“你知道我感冒那你還……”笙歌瞪了他一眼,剩下沒說完的話她想他明白。

容瑾唇角微微一勾:“我有分寸。”

眼看着他要往屋裏走,笙歌急了,蹬着腳在他懷裏撲騰着:“我不要進去,外面好漂亮。”

他把她按住,蹙眉道:“你幾歲?”

“二十五!”

“我以為你只有五歲。”他把她丢到床上,“衣服鞋子沒穿好不許出來。”

“哦。”笙歌撇了撇嘴,把自己洗幹淨包裹得嚴嚴實實出去的時候,容瑾把一杯溫熱的姜茶遞給她,語氣淡淡道:“喝了。”

她沒接,歪着臉往外走:“不想喝。”

容瑾直接把她扯回來,笙歌撞到他硬邦邦的胸膛上悶哼了聲。

“喝?”

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搶過姜茶一股腦灌進口中,喉嚨頓時一片火辣辣的,脊背也猛地暖起來。

身子倒是暖了,但是她真的很不喜歡這股味道!

“行了吧?一滴都不剩!”她把杯子倒扣給他看,姿态有些頑劣。

容瑾的嘴角狠狠一抽,他思忖着:“這麽委屈?”

“不是委屈,是不喜歡喝,真搞不懂你為什麽不讓我吃藥,我的藥箱子都白帶了。”

“是藥三分毒。”

“那不是正好以毒攻毒。”笙歌白了他一眼,身為一個西醫,幾顆藥就能解決的輕微感冒,讓她用這麽迂回的方式治病,真的是要嘔死她。

容瑾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後,抿唇不做聲。

“也不知道誰這麽好心,一路上幫你熬姜茶。”笙歌不滿地嘟囔了句,把杯子往桌上一擱,擡頭可憐巴巴地問他:“那麽容先生,為妻現在可以出去了嗎?”

為妻?

容瑾忍不出噗嗤一笑,“可以。”

笙歌看見他的笑容,已經調整好往外跑的足尖驀地頓住了,她揉了揉眼睛,驚訝道:“容瑾,我沒看錯吧?”

“嗯?”容瑾嘴角依舊挂着笑,就連聲音也暈染了笑意。

“你剛才是在笑?”她頂多看着他扯扯嘴角,沒想到他還能這樣笑。

“嗯,有問題?”他已經收了笑容,又恢複往常的模樣,但是笙歌覺得這樣子的他反而更正常些。

“沒問題,多笑笑十年少。”她說完一溜煙地跑出去,容瑾的眼中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嫌他老?

太陽已經全部沉入海底,愛琴海呈現着藍黑的顏色,不若白天純粹湛藍,在夜幕漸下間另添了一種神秘的氣息。小鎮上萬家燈火接二連三的燃起,瑰麗的燈光映射出別一番有獨特的風景。

“都怪你啦,穿什麽鞋子,你看太陽都落山了。”她看着身邊的容瑾,抱怨着。

容瑾似乎有些理虧,他垂眸玩着她的手指:“我查了這幾天的天氣,都适宜出海。”

“那我們挑一天出海。”

“我覺得懸崖步行道不錯。”

笙歌歪頭想了想:“那明天先去懸崖步行道,我們只要走最美的一段就可以了,如果時間充裕的話可以再去紅石灘。”

“嗯,走吧。”容瑾放開她,把手抄進兜裏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去哪?我說的是明天啊。”她驚疑地朝他背影開口道。

他停住了腳步,偏着頭道:“去吃飯,我餓了。”

她這才醒悟,已經到了用晚餐的時間。

晚餐是當地的特色美食,當然少不了出名的鱿魚。笙歌吃得很滿足,二人吃完并不急着馬上回去,聖島的景致很美,即使是在晚上,用一步一景形容也不為過。

不知不覺二人走到一條特色的小道上,笙歌知道這就是景觀步行道,此刻的游客并不多,笙歌有些後悔沒有帶相機出來。

“容瑾,我們拍張合照呗?”她晃着手機試探着他。

容瑾把她的手往下一按,“看路。”

她聳了聳肩,把手放下,容瑾目光在遠處停留了片刻,驀地擡起她的下巴,蜻蜓點水般地在她唇上落下淡淡一吻。

她呆愣愣地看着他,不明其意。

容瑾高深莫測地扯了扯唇角,把手遞給她:“走了,回去,明天早上準備出海。”

笙歌眼睛一亮,很自然地握上他的手:“你不是說這幾天都适合出海嗎?”

“明天最适合。”

“……”

等到第二天真正出海的時候,笙歌卻有些不開心了。

她看着不知何時出現的安妮,皺眉問身側的容瑾:“不止我們兩個人?”

容瑾嘴巴張了張,還沒來得及開口,安妮就自發地解釋了:“昨天聽容先生說你們今天要出海,就讓他捎帶了我一程,容太太,不會介意吧?”

笙歌擰眉看向身側的容瑾,後者輕拍着她的手背淡淡安撫着:“她只有一個人,而且你最近喝得的姜茶都是她熬的,我們欠她一個人情。”

不提姜茶還好,一提這個她就來火,“那是你欠的,我又沒想喝。”

“我沒逼着你喝。”

“你……”笙歌無語,板着臉不想理他。

“放心,我不是白搭船,容先生應該跟你說過,我是一個專業攝影師,我可以幫你們記錄這一路的風景,當做我的船費。”安妮揚了揚手裏的攝像機,勢在必得的神情。

“我覺得她的提議不錯。”容瑾一錘下定音。

說罷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笙歌眉頭蹙緊,起身去了一側看海,眼不見為淨。

“容先生,你太太似乎很不待見我。”安妮一邊調焦,一邊笑看着他開口。

容瑾目光鎖着笙歌的背影,聲線冷冽:“做好你分內的事情就行,其他的事情不需要多管,我聽說你的丈夫晚上就會回來,接下來的跟拍還是由他進行吧!”

安妮面上一僵,她調出照片擺到他面前:“但是我有自信我的攝像技術會比他完美。”

“若非如此,你以為我會如此縱容你?”他看也不看照片,起身向笙歌走去。

安妮看着二人的方向,秀眉緊蹙。

笙歌瞥見容瑾走近的身影,自發地往邊上挪了挪。

容瑾見狀,直接把她扯進懷裏,下巴抵在她的肩窩處:“生氣?”

“不生氣。”她的語氣如愛琴海的碧波,潋滟着,但是不起波瀾:“我沒有生氣更沒有吃醋,以你對安妮的态度,就可以看出你對她一點心思都沒有,而且,以我的立場,沒什麽資格吃醋。”

容瑾深沉的目光凝視了她片刻,“顧笙歌,我真想扒開你的腦袋,看看裏面到底裝了什麽?”

“不用你扒,我會自動攤開給你看。”

脖間的呼吸一重,容瑾僵持了片刻,放開她返身回了艙內。

笙歌聽着他的腳步聲走遠,才攤開手心,一枚銀色的鑰匙躺在她手裏泛着金色的光芒,而跟鑰匙相配的鎖在早上容瑾還未醒的時候,被她挂上了懸崖。

那把鎖,就像她不該動的心思,壁立千仞,卻戰戰兢兢。

她阖了阖眸,手一松,小巧的鑰匙掉入了碧波藍天中,很快就隐匿不見。

對她來說,愛情鎖鎖的不是愛情,而是……心!

---題外話---淺高估了自己的碼字速度,發晚了,抱歉~

☆、96.096章 你不愛我,正好,我也不愛你

海風在耳邊呼嘯而過,濕潤冷冽。

“這個季節并不是最佳的旅游季節。”安妮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側。

笙歌望着自己的手心淡淡開口:“不是。”

“你對的我敵意似乎沒有了?”

“我不知道我為何要對一個跟拍攝像師有敵意?”她看向她,目光裏很淡然。

“剛才聽到的?”安妮有些困惑償。

笙歌看着她思忖了片刻,從自己随身攜帶的小包夾層中拿出一張存儲卡遞給她:“我想這是你的。”

安妮接過儲存卡,冷哼着開口:“我發現我更不喜歡你了。”

“只是因為我看穿了你的身份?”

“不,是因為你的虛僞讓我嘆為觀止。”她舉起相機朝遠處拍了張照,又繼續道:“在我看來,你和容先生并不般配。”

笙歌沒否認,只是聳了聳肩:“我也覺得,可是他非我不可。”

安妮臉上的笑容一僵。

“來愛琴海是我和我朋友的約定,而跟拍本也在我們的計劃之內,只是後來因為一些緣故放棄了這個計劃,但是不知道容瑾從何得知,這才有了安妮小姐的出現,所以安妮小姐,我希望你明白你只是因我而出現。”

她說完,返身朝容瑾的方向走去,身後的安妮一雙素手緊緊地扣在照相機上,嘴唇咬得青白。

容瑾見是她,擡了擡眉梢後,又繼續閉目養神。

笙歌湊了上去,啄了啄他嘴唇:“容瑾,謝謝你。”

他倏地睜開眼睛,翻湧的眸色如墨,沉沉地盯了她一眼後,扣住她的腦袋掌控了主動權。

唇齒間輾磨,混着淡淡的血腥味,笙歌在間隙中掀眸瞥見安妮略帶蒼白的臉後,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閉上眼睛勾住容瑾的脖子,感受到她的回應,容瑾的吻越發粗重,恨不得把她拆食入腹一般。

良久,他稍稍離開她時,她的嘴唇亦有些紅腫。

容瑾雙目通紅地盯着她,沉沉開口:“顧笙歌,你這又是什麽意思?”

笙歌看着他淡淡地笑:“安妮是什麽人?”

“我請的攝像師。”

“一個普通的攝像師可不會順藤而上,而且對象還是你。”

他嗤笑一聲:“不是說不生氣也不吃醋?”

“但這并不代表我會願意被蒙在鼓裏。”

容瑾的目光在她臉上探尋着,想要找出一絲他想要的信息,可是除了覺得她嘴角的那抹笑意越發刺眼外,什麽都沒有找到。

他的臉色更陰沉了些:“校友。”

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專業的校友,其中的寓意不用多猜。

笙歌點了點頭,不打算多問,她挑眉看向他:“我知道了。”

“真知道?”

“還有煮的不成?”

容瑾翻了身,讓她半趴在自己身上,扣住她的腰,語氣已沒有剛才那般陰沉:“別想太多,看海。”

笙歌支在他的肩頭,凝着他瞳眸中的一灣湛藍:“這個姿勢,我只能看你。”

“那我看海,你看我。”他大言不慚。

“可是你看得是天空。”

“……”

容瑾把她翻了下來,讓她枕在他的肩窩處,手依舊扣在她的腰上:“行了?”

笙歌在他肩窩處啃了一口,忽然覺得不過瘾,又啃了一口。

他攬着她腰肢的手收緊,擰着眉頭有些不悅:“你是屬貓還是屬狗?”

她扁了扁嘴,“你為什麽不說我屬猴?”

“那你屬猴?”

“不是。”

“……”

氣氛沉滞了一會,笙歌偏頭看向閉目養神的容瑾,輕聲問:“容瑾,跟拍是阿纾出的主意吧?”

“嗯。”

又過了許久,她再次開口:“容瑾,你愛我嗎?”

這次,他似乎是真的睡着了,聞言不曾有過一絲動靜。

笙歌偏過頭,呢喃着:“你不愛我,正好,我也不愛你。”

卻不知道,在她話落的瞬間,容瑾陡然睜開了眼睛。

***

二人的假期迎來了尾聲,聖島也将迎來真正的淡季,酒店老板說,他們這一批入住酒店的人是他今年接的最後一批客人,他們離開後,他也将回雅典過冬。

明天早晨的飛機,笙歌收拾衣服。

“容瑾,我發現一個問題。”

正在電腦旁處理事務的容瑾眉梢都不擡一下:“什麽?”

“我發現你給我準備的衣服和你的大部分都是配套的。”

他躍動的手指停滞了片刻,終于擡眸看向她:“過來。”

笙歌不解,放下手裏的動作跑過去,卻見他調出了一個文件夾:“大衛剛傳給我的,看下。”

大衛是位美國帥哥,在二人出海回去的那天晚上,大衛入住了酒店,接手了安妮的跟拍事物,而那時候她才知道,他是安妮的丈夫。

大衛接手後,安妮并不再跟着他們,偶爾碰上後,她會挑釁幾句,笙歌笑着還擊,二人的關系水火不容。

“這什麽時候拍的?”笙歌驚愕地指着照片,“我記得那天我們剛到雅典。”

“嗯,一路跟着我們過來的。”

照片很多,幾乎都是捕捉的鏡頭,縱使她再不喜歡安妮,也不得不承認她确實是專業的,拍出來的照片有種難以言說的美麗。

照片跳到一張二人親吻的鏡頭上,雅致的夜晚景觀步行道,二人雙唇相貼,女子面容羞赫,男人雙眸飽含柔情,笙歌驀地想起那夜蜻蜓點水的一吻,原來是為了成全這個鏡頭。

“喜歡這張?”容瑾驀地開口問。

她耳根子一熱,微微偏開了頭:“不喜歡。”

容瑾笑了笑,将那張照片單獨保存。

笙歌沉眉思索着:“為什麽阿纾說什麽你就做什麽?之前的房子也是?”

“她不是你朋友?”

“是,可是這有什麽關系?”

“她說是你喜歡。”

“……”笙歌無語:“你忘了她什麽職業?”

容瑾按了按額頭,頗有些無奈:“你以為沈纾幾句話就能左右得了我的意願?”

“你的意思是?”

“我總覺得我們的床頭差了樣東西。”

“額?”

他扯着她的手往懷裏一帶,呼吸鋪灑在她的鼻尖,凝着她一字一頓開口:“結婚照。”

笙歌的心驀地一顫,震驚地看向他。

容瑾順勢抱着她,讓她坐在桌子上,俯身貼了上來。

一陣意亂情迷後,他貼在她的耳邊輕聲呢喃着:“歌兒,給我生個孩子吧。”

灼熱的感覺燙得她渾身一僵,笙歌驀地想起二人在旅游的這段時間,容瑾總有借口不做措施,甚至不讓她吃感冒藥喝姜茶,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

一種被欺騙的感覺油然而生,綻放過後的愉悅感覺在這一瞬間消退得無影無蹤,她的身體變得僵硬異常。

“容瑾,你瘋了嗎?”她語氣沉沉地開口

容瑾察覺到不對勁,從她肩頭擡起了頭,看着她的神色一語不發。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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