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上扯出一絲極難看的笑意:“向警官說得對,我需要休息,容瑾,裏面都睡不好,我……很累。”

容瑾的眸光一深,片刻後,俯身将她抱起。

笙歌起初身子僵硬,後來才慢慢放松下來。

三人直接去了機場,飛機上,向啓想着還未趕到的黎臻和沈纾,猶疑地問容瑾:“不通知他們直接回去,是不是有點不厚道?”

容瑾扯過一條毛毯覆在沉睡的笙歌身上:“那你留下。”

向啓感受着飛機起飛渾身失重的感覺,默默閉了嘴。

讓他留下?怎麽留下?跳下去?

他覺得,還是命要緊。

只是想到黎臻和沈纾二人單獨在一起,這心裏怎麽如此七上八下呢?

向啓猛地一拍腦門,沈大律師那麽彪悍,他瞎擔憂個什麽勁?

容瑾幽幽的目光朝他的方向探了一眼,他好似被人捉贓一樣挺直了身體,幹笑着。

考慮到笙歌身體的緣故,三人沒有直接回青城,而是在雅典住了一夜。

笙歌醒來的時候,頭昏昏沉沉的難受,往腦門子一探,燙得自己手一縮。

“你發燒了,吃藥吧。”容瑾扶起她的上半身,讓她靠在床背上,然後遞來一杯水和藥。

她看着躺在他手裏的白色藥丸,搖了搖頭。

容瑾目光一沉:“以後我會做好措施,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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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歌看着他,默默地接過藥和水,當着他的面把藥吃下:“我餓了。”

“我讓酒店煮點粥。”

“我想吃李媽做的。”笙歌提出了不可能要求。

李媽在青城,而他們在雅典,她在故意為難他。

他卻仿若不知一樣,眉心蹙了蹙,直接應了口:“好。”

說罷他起身朝外走去,笙歌确定他走遠,跑到衛生間,把一直壓在舌底的藥丸吐了出來,藥丸已經有些融化,喉腔裏一片苦澀,她漱了好幾口水,才覺得喉嚨舒服了一些。

她穿着睡衣,容瑾已經替她清洗過了。

撩起手臂,上面幾道淤青上也飄着淡淡的藥香味。

笙歌沉默地放下衣服,放了熱水,擰着毛巾給自己物理降溫。

容瑾再次回來的時候,笙歌已經發了一身的汗。

他找了一身幹淨的衣服給她換上後,通知酒店人員上來換床單。

笙歌裹着一層厚厚的毛毯蜷縮在沙發裏,安靜地銜着容瑾喂過來的蔬菜粥,入喉的時候,她怔了片刻,竟然真的有李媽的味道。

“你做的?”她忍不住問。

“嗯。”容瑾不鹹不淡地回答:“我嘗過了,味道應該還可以。”

“你會做飯?”笙歌沒有張口接他再次舀過來的粥,而是看着他有些不可置信。

容瑾看了眼粥,示意她張口。

一碗粥下肚,看着她困惑的神色,他才淡淡回答道:“請外援。”

請外援?

她猛地想起先前在聖島的時候,她說如果不會做的菜,就打長途電話,請李媽當外援。

只是這外援她沒請成,倒成了他請。

目光不自覺地落到他的手上,果不其然地看到了幾抹燙傷的痕跡。

容瑾裝作不經意地把袖子掩了掩,擡頭望向她:“還想吃?”

“如果我說還想吃,你得再花費多少時間?”

如果她沒記錯時間的話,他出去到這碗粥的出現,差不多有四個小時,一碗蔬菜粥哪裏用得了四小時的時間,這其間,笙歌不用想,就知道他必然失敗了許多次。

心裏驀地有些不是滋味。

“不用多久,十分鐘就好。”容瑾看着她困惑的臉龐,補充了句:“我剛才讓阿啓一起學了,他現在還在廚房。”

“……”

話落,一陣敲門聲傳來,容瑾起身去開了門,只見向啓端了一大鍋粥進來,看着她笑嘻嘻道:“大妹子,本警官第一次下廚,來嘗嘗我的***作。”

笙歌看着他挑了挑眉:“***?”

向啓臉上直冒黑線,“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粥!”

笙歌沒什麽食欲,此刻已經差不多飽了,自然是吃不下,最後變成兩人大男人平分了這一鍋粥,向啓吃着自己的作品津津有味,自誇得像海天筵席,人間美味。

只是,容瑾越擰越深的眉頭卻告訴她事實必然相反。

最後,向啓還恬着臉問容瑾:“阿瑾,我做的是不是比你做的強一些?”

後者非常給臉地把碗裏的粥喝完了,放下碗幽幽道:“天壤之別。”

“那是自然,本警官不愧是出生在美食世家,天賦異禀,不當廚師簡直是暴殄天物!”

笙歌嘴角抽搐着,見過自戀的沒見過這麽自戀的!

身側,容瑾沉吟了片刻:“不好意思,剛才沒有表述清楚,我說的是我是天,你是壤。”

話落,笙歌沒忍住,噗嗤一笑。

向啓還捧着碗喝最後一口粥,瞪圓了眼睛看着容瑾,粥噎在喉嚨中,不上不下,他連忙放下碗,扶着胸膛劇烈地咳嗽起來。

容瑾好嫌棄地看着噴到桌面上的飯粒,把紙盒丢到他頭上:“處理幹淨。”

他如避瘟疫一樣抱起笙歌朝卧室走去,此間笙歌嘴角的笑意一直沒散。

“看戲看得很開心?”頭上,容瑾冷不伶仃冒出一句。

她渾身一僵,身子已經重新回到了幹淨的床褥間,她別過頭,嘟哝着:“挺開心的。”

容瑾嘴角也跟着勾了勾,“我去拿藥。”

笙歌急忙攔住他:“我的燒已經退了,不想吃藥。”

他猶疑地目光在她臉上掃視了片刻,似是想從她的臉看穿她的內心。

擡手在她額頭上探了探,容瑾拿出體溫計給她測了體溫,三十七度五。

他鎖着眉:“還有低燒,為了避免複發,還是得吃藥。”

笙歌看着躺在他手心的藥,皺眉別開頭:“不吃!”

“顧笙歌,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

“我沒有鬧脾氣,我的身體自己清楚。“

容瑾只覺得眉心突突直跳,拿着水和藥僵持了片刻,最終把藥扔進了垃圾桶裏。

向啓剛收拾好桌子,看着他一臉郁色地從卧房出來,有些幸災樂禍:“被趕出來了?”

容瑾幽幽地看了一眼:“某些人都沒有這機會。”

“……”向啓端着鍋,默默遁了。

有媳婦了不起啊,就欺負他這沒媳婦的!沒人性!

外間的寥落幾句鬥嘴傳進笙歌的耳中,她盯着雪白的天花板,想着是黎臻和沈纾,他們應該回國了吧?

笙歌猜想地不錯,黎臻和沈纾此時正好在回國的航班上。

一路下來,黎臻都陰沉着一張臉不開口。

容瑾不知會一聲,從警局出來後,就和向啓帶着笙歌不告而別,黎臻得到消息的時候,差點氣炸,當下追到機場,可是他們幾人乘坐的飛機已經起飛。

二人買了下一航次的機票,容瑾似乎刻意不想讓他們追上,把行蹤抹得一幹二淨,黎臻沉了臉,直接買了回青城的機票。

沈纾知道笙歌跟容瑾在一起,必定不會再出什麽事,就跟着黎臻買了同一班機回國。

“黎臻,小歌不會有事的。”她試探着開口。

黎臻倏地睜開眼睛:“之前我聽歌兒說,她是要和你來度假,怎麽最後變成容瑾?”

她心下顫了顫,知道黎臻是來秋後問罪了。

苦笑地扯了扯唇角:“你以為我希望她出事?如果知道我知道她會發生這種事,怎麽會讓她來?黎臻,你喜歡小歌是你的事,但她是我的好朋友,不要把我想得那麽不堪!”

黎臻眉頭皺了皺:“我不是這個意思。”

沈纾咬着牙,她把頭扭向艙外:“是不是這個意思都無所謂,因為我也很後悔。”

黎臻沉默片刻,示意空姐給她送了一杯檸檬水。

“沈纾,以後別再我身上花費心思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他終于不再客氣地稱呼她為沈小姐,可是她卻不覺得開心。

她捧起檸檬水抿了一口,垂眸:“我考慮看看。”

黎臻嘴唇動了動,不再開口。

因為他覺得,面對沈纾,所有的語言都顯得有些,徒勞無功!

笙歌燒退後在雅典休養了兩日,三人才登上回青城的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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