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回到青城,生活就好像回到了原來的軌跡

我,最近忙了點。”

他頓了頓又道:“前幾天你跟我提起的換醫生的事,顧醫生那裏不方便,她同科室的李醫生也不錯,你若覺得必要,我讓主任調一下。”

施維維眼底有些失落:“好吧,那只能這樣了。”

“不要想太多,好好做康複。”容瑾擡起腕表看了下時間,“我有點急事要處理,有什麽需要的話,直接打電話跟商博說,我若是沒空,他會直接安排。”

“阿瑾。”

容瑾回頭,眼底有些困惑:“怎麽了?”

施維維咬唇想了會:“三年前,我是不是不該聽容老爺的話擅自離開?”

“爺爺現在不會對你做什麽,都過去了,如今你能安然無恙就好。”

“可是我……”

她還未來得及說完,容瑾已經開門離去,施維維垂眸看着手邊郁郁蔥蔥的綠蘿,低聲喃喃着:“可是我缺失了你的生命三年啊,阿瑾。”

若我知道會發生意外,我絕對聽你的話,好好待在你身邊。

李醫生從外走進,一臉驚疑:“顧醫生,你猜剛才我碰見主任,他跟我說什麽了?”

“說什麽?”笙歌正在研究病情資料,聽到她說話頭也不擡。

“他說1303號病房的病人要我去負責,1303號病房耶!”

笙歌的筆頭頓了頓,這才看向她:“那又怎麽了?”

“你不知道那個1303號病房的病人嗎?躺了三年的植物人,最近奇跡般的蘇醒,重點是她背後的男人啊,聽說很有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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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你一直都不愛八卦。”她涼涼回了句,臉上卻不動聲色。

關于1303號病房的女人,她比她了解地多。

“這是我的患者,我是了解病情,不算八卦。”李醫生據理力争。

笙歌剛想回話,放在桌面上的手機震了下,容瑾發來信息,只有短短兩個字:“下班?”

她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淺淺的笑容,回了一個字:“嗯。”

李醫生見到笙歌嘴角的笑容,好奇不已,湊過去看了下:“男朋友?”

笙歌把資料收好,她看着李醫生認真道:“我結婚了。”

李醫生先是驚愕,指着她的手指抖呀抖:“難不成你真的是她們傳言的顧家千金?”

提到傳言的時候,笙歌的眉心擰了擰:“什麽傳言?”

“你不知道嗎?周茉的那件事後,你的一些資料被扒了出來……”李醫生看着她的臉色,猶豫着要不要繼續說下去。

笙歌頓時了然,她扯了扯唇角:“無所謂,謠言止于智者。況且我是顧笙歌,這是不能改變的事實。”

“那你嫁的人真的是容家大少?”

她按了按眉心,不是說不八卦嗎?

“是不是?”李醫生又好奇地問了一遍。

“嗯。”笙歌應了一句:“我先下班了,這件事你知道就好了。”

李醫生擡起手,信誓旦旦:“明白。”

笙歌腳步頓了頓,她回頭問:“對了李醫生,你明天有安排手術嗎?”

“沒有,怎麽了?”

“關心你。”

“……”

李醫生尚在莫名其妙,笙歌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口。

笙歌一眼就看到了容瑾的車,他手支着腦袋閉目眼神,車門沒鎖,一拉就拉開了。

在她打開車門的瞬間,他也睜開了眼睛,視線聚焦在她身上的時候,眼底有淺淺的笑意。

“累?”

“不會。”她頓了頓:“其實你不用親自來接我。”

“順便……”容瑾轉了話頭,“如果身體不适,可以提前休假,不要勉強自己。”

笙歌眸光一閃,不自在地別過頭:“我明白,這是我的專業領域,不會出現差錯。”

容瑾不置可否,側身替她喜好安全帶,在她唇上啄了啄,深邃的目光凝着她:“我知道,否則我也不會讓你上班,我養的起你和孩子。”

笙歌勾住他的脖子,調皮地眨了眨眸:“那有機會,我讓你養怎麽樣?”

“從現在開始?”

“嗯……從現在開始。”

容瑾挑了挑眉:“恭敬不如從命!”

笙歌忍不住笑出聲:“我有房産我有股份,我還有工作,不用你養。”

“那是你的婚前財産。”容瑾頓了頓:“我要養你自然是給我的。”

她頓了頓,眼底晦澀之意一閃而過,她問他:“容瑾,如果有一天你不當法醫了,會去容氏嗎?”

容瑾沉吟片刻,才饒有興致開口:“如果太太嫌我家庭不夠豐厚,我可以考慮啃老。”

“那如果有一天我不當醫生了,要做什麽?”

“你想做什麽?”容瑾不答反問。

“就當容太太怎麽樣?”

他笑了笑,目光灼灼道:“榮幸至極!”

笙歌滿意了,回他淺淺一吻後,笑着放開他:“回家。”

***

翌日,手術室

“顧醫生,你怎麽了?”手術臺邊,助手擦了擦笙歌額頭的冷汗,看她遲遲不動手術,很奇怪。

笙歌回了神,她熟練地拿起手術刀,冷聲道:“準備開始手術。”

一室醫護人員屏住呼吸,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向來幹脆利落的笙歌拿着手術刀在半空中停滞了半晌,還是毫無動靜。

終于所有人都感覺到不對勁,眼尖的助手還發現她拿着手術刀的手幾不可見地顫抖着。

“顧醫生。”她驚疑不已。

笙歌阖了阖眸,輕輕把手術刀放下:“去請李醫生。”

---題外話---抱歉,淺淺今天工作忙~

☆、105.105章 比起孩子,我更在乎她

主任辦公室,笙歌垂了垂眸,才緩緩開口:“主任,我想跟你商量個事。”

王主任從病例中擡起頭,“是顧醫生啊,請坐。”

他的筆尖點了點桌面,探尋的目光落到她臉上:“我聽說昨天那個腦腫瘤患者都上了全麻,你卻臨時動不了手術,怎麽回事?”

笙歌的目光不自在地閃爍了一下,“換主刀醫生前已經經過病人家屬的同意簽字,我并沒有違反醫院的章程,同時李醫生的手術也很成功。撄”

王主任蹙了蹙眉:“你要明白我現在不是在跟你追究責任的問題,我看你複職回來就有些不對勁,是不是這期間發生了什麽事?”

作為導師的朋友,王主任是真心關心她的狀況。

笙歌的手顫了顫,才阖眸道:“我想周茉的事情對我影響有點大,因為那對于我來說,是一個本可以規避的錯誤。”

主任了然地嘆了口氣:“不要鑽牛角尖,你的心情我明白也經歷過,況且周茉患者恢複得很好,你不用在這件事情上過分糾結。不過我希望你能盡快調整回來狀态,下次不要出現這種情況了,否則對患者和醫院都沒法交代。對了,你剛才說找我有事,什麽事?償”

笙歌握了握拳,看着他緩緩開口。

***

笙歌今天下班格外地早。

看着李媽驚詫的神色,她解釋了一句:“科室的特殊照顧。”

聞言,李媽沒有多想,畢竟笙歌工作的辛苦她看在眼裏,有特殊照顧她高興還來不及:“現在醫院還蠻通情理的。”

笙歌眼皮子顫了顫,沒有再多說什麽,直接上了二樓。

她和容瑾都各有書房,此刻她在自己的書房裏,手指在書架上游移了片刻,抽出一本專業書看了會又放了回去。

書房裏有一扇巨大的窗戶,她拉開窗戶,幾乎同時一股寒涼的冷風灌進她的脖子,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遲疑了片刻,她緩緩地把雙手攤平在自己面前。

瑩潤白皙,與以往毫無差別。

可她卻明白,現在這雙手已經不是原來的那雙手,以前的那雙手可以穩穩地拿住手術刀,精準地落刀,但是現在,她就連握着刀的手都會顫抖,何來精準之說。

一個外科醫生握不穩手裏的刀,不亞于天打雷劈,而笙歌這幾日,已經在雷裏滾了很多圈。

這種感覺就像洪水一般淹沒她的思緒。

過往的種種在腦中湧現,媽媽葬身大海的畫面,哥哥慘烈的車禍現場,微微慘白的臉龐,還有安妮滿目悲憫的目光望着她。

她說:“聽說你是個醫生……”

她還說:“我不快活……你也不快活……好了!”

而那時候的她,握着水果刀的手在顫抖。

往事好若洪水猛獸,恍然中有一只無形的手扼住她的喉嚨,她忽然想起冰冷的手铐如蛇一般纏在她腕間的感覺,想起在拘留室內她握不住一杯水的驚慌失措……

頭疼欲裂……

笙歌抱着頭顱,腳步踉跄地小跑到書桌旁,她拉開第二格抽屜,裏面整整齊齊地擺着佩拉給她開的藥。

她手指顫抖地翻出藥片,拿過水打算吞下的時候,手一抖,玻璃杯被她掃落在地。

“砰”地一聲,杯子碎得四分五裂。

尖銳的脆響猛然喚醒她的思緒,笙歌大吃一驚,如燙手山芋般把藥抖掉。

然後把抽屜鎖住,握着鑰匙跑到窗戶邊。

下一瞬,鑰匙在空中劃過一條抛物線,很快就隐匿就草叢裏。

笙歌的手顫抖着,她抱着肚子身子頹然地從牆上滑下。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李媽的驚呼聲響起。

“太太,你怎麽坐在地板上?快起來,地板這麽涼,很容易感冒的!”李媽扶着笙歌,握了握她的手:“手怎麽這樣涼?肯定在是吹了風,太太我熬了一點甜粥,不膩,你吃着暖和暖和身子。”

笙歌不動聲色地抽回手,目光直直落到她的臉上:“李媽,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要進來書房。”

李媽聞言,臉上有些尴尬:“我剛才敲了門,你沒聽見。”

她的目光落到桌上的甜粥上,垂了垂眸:“對不起。”

“沒關系沒關系,太太你快把粥喝了吧,青城這幾天天氣怪冷的,你是有身子的人,已經比不得從前一個人的時候,凡事都得注意點,不然孕期感冒發燒,可得難受死。”

笙歌垂眸,坐下舀起粥喝了一口,擡頭看着她道:“很好喝,謝謝。”

她頓了頓又開口:“李媽,剛才的事,別跟容瑾說,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沒必要讓他擔心。”

李媽欲言又止,最後只“哎”了一聲,轉身把窗戶拉上,再從外面拿了一只笤帚把玻璃碎片掃起,才轉身下樓。

笙歌看着書房門合上後,放下了勺子,盯着粥發呆。

手機鈴聲響起,她看了眼其上跳動的人名,調整了情緒後才接起電話。

屬于容瑾的好聽嗓音從電話裏傳來:“晚上有點事,我讓商博去接你?”

“不用。”笙歌吸了口氣,才緩緩開口,“我已經在家裏了。”

“四點鐘?”那端,容瑾很敏銳。

笙歌擰了擰眉心:“說到這點,我要誇你。”

“誇我?”

她笑了笑:“對,誇你沒有濫用權勢給我特例。”

“聽起來你很哀怨?”

“你是聽到二次元去了嗎?”笙歌對着空氣翻白眼。

那端輕笑,他沉吟片刻才再次開口:“我九點鐘到家。”

“好,我等你。”

“歌兒。”他低低喚了一聲。

“嗯?”笙歌疑惑。

“你先挂。”

一陣忙音傳來,容瑾勾了勾唇角,把手機丢到一旁。

商博通過後視鏡看了眼後座的男人:“容少,你以前不是從來不去這種商業酒會的嗎?”

容瑾沉了沉眸:“速去速回。”

商博了然,果然還是只去露個臉而已,他無比愉快地想,向警官,看來你的話不是箴言,而是廢話。

遠在警局的向啓,默默地打了個噴嚏,他摸了摸鼻頭,自然而然地想到他媽又給他安排相親了……

笙歌握着手機,嘴角的笑容一點點垮下去。

她把通訊錄拉到最底,找到了佩拉的號碼。

“佩拉醫生,我需要你的幫助。”

電話那端沉默半響,才有道渾厚的男聲開口道:“歌兒,是我。”

她驚了片刻,拿下手機看了眼,是佩拉的電話號碼沒錯,可是接電話的怎麽會是黎臻?

她的心猛地一咯噔,黎臻和佩拉在一起,那不就意味着她的情況他都知道了?

“祁大哥?這是佩拉醫生的電話,我找她。”

“歌兒,在我的印象裏,你從來都很理性,以你現在的狀态根本就不适合懷孕,難道身為醫生的你會不知道?”黎臻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

笙歌握着手機的手緊了緊,瞬間明白:“所以,佩拉醫生來中國交流也是你的意思?”

“在拘留所你的狀态就有些不對勁,我害怕聖島的事情會對你産生影響,本想着直接帶你回美國檢查,但是我沒想到容瑾會不告而別,直到你聯系了佩拉。”黎臻頓了頓,才繼續開口:“孩子不能要,你必須吃藥接受治療。”

笙歌吸了口氣:“不,我不吃藥,我現在很好,佩拉說我現在的情況屬于創傷後應激障礙,我只是暫時不能動手術而已,但這并不影響我懷孕。”

“那你怎麽解釋身上的傷?”黎臻聲音冷了幾分:“顧笙歌,你已經有了自殘的傾向,聖島給你帶來的影響比我想象中的還大,你忘了當年你抑郁症發作的時候,差點從十三樓跳下來?”

“祁大哥,不要再說了,只是抑郁症,當年我都克服過來了,現在我更會控制住自己不傷害孩子的。”笙歌情緒不穩地掐斷電話,她抓住桌沿,平複着自己急促的呼吸。

許久後,才覺得暴躁的情緒壓下來了一些。

黎臻蹙眉把手機遞還給佩拉,後者見狀建議道:“喬娜現在尚能控制自己,只要孕期保持愉快,應該就不會出什麽大問題,而且我看得出來,她很在意這個孩子,現在最好不要去刺激她。”

黎臻沉吟良久,才意有所指地開口:“佩拉醫生,比起孩子,我更在乎她。”

---題外話---灰常灰常卡,淺晚上試着再更一更~

☆、106.106章 她不喜歡老的,我怕你礙了她的眼

酒會

容瑾歉意地朝對方颔了颌首,執着酒杯走到角落處接起電話:“三叔。”

“我讓你接洽的人見到了?”

“嗯。”

“怎麽樣?償”

“一般,不值得合作。”容瑾眼睛向來毒辣,這幾個字判決更是下得幹脆利落。

電話那端沉吟片刻:“但是他給條件很不錯。撄”

“我們可以找到更好的夥伴,比如創宇就是個很好的備選……”講到此處,他危險地眯起眸子:“你在給我下套?”

“別說得這麽難聽,我只是想看下你對容家的産業了解多少,現在看來,你對容家也不是漠不關心,阿瑾,老爺子現在身體已經一日不如一日了,總有一天你要重回容家接掌大任。”

容瑾有些不耐煩:“有話一次性說完。”

“雖然說容氏是老爺子一手創立的,但是把它壯大的人卻是我的大哥也就是你的父親,難道你真的願意把他拱手讓給他人?”

“說完了?”他無動于衷。

“阿瑾!”那端有些氣急敗壞,“大哥的死有蹊跷你難道不知道?我真不懂你在堅持什麽,若不是因為大哥,我會在國外堅守這麽多年?”

容瑾猛地灌了一口酒,才緩緩開口:“三叔,這就是我之所以當法醫的緣由。”

容三叔聞言,沉默了一會:“老爺子當年做的那件事情,确實過分了些,但是我聽說那個女孩子已經醒了,事情既然已經過去就它過去吧!”

“這不能成為我原諒他的理由。”容瑾把酒杯放下:“你讓我做得事情我已經做好了,跟希臘的事情扯平,我們還是跟原來一樣,兩清。”

那端默了半晌,才饒有興致地開口:“啧啧,我對顧家千金真是越來越好奇了。”

他蹙緊眉頭:“別打她的主意。”

“怎麽,怕我把人搶走?”

“不是。”他頓了頓,補充道:“她不喜歡老的,我怕你礙了她的眼。”

容三叔頓時炸毛:“容瑾,你懂不懂什麽叫做尊敬長輩?我就比你大五歲,俗話男人四十一枝花,我都還沒到四十,正值風華正茂,哪裏老了?”

“原來你還沒到花的年紀,怪不得一直找不到老婆。”

一陣忙音傳來,電話又如往常般被暴躁切斷。

容瑾扯了扯唇角,收起手機迎向來人詫異的目光:“二叔。”

容世傑不動聲色地笑了笑:“難得在這種地方看到你。”

“不常來,三叔讓我談個事情。”

“談好了?”

“談崩了。”

容世傑眸光一深,他拍了拍容瑾的肩膀:“既然來了,二叔帶你去認識幾個人,都是容家生意場的夥伴,以後你接掌容氏用得着。”

容瑾漫不經心地擺弄着寶藍的袖扣,看着他淡笑開口:“哪敢勞煩二叔?對我來說,這個地方終究比不得解剖室純粹,畢竟應付慣了死人,對活人的多副面孔還是難以适應。”

容世傑的面色微微一僵,可随即恢複如常:“哎!也是老爺子經常在我耳邊叨嗑,既然你不樂意,那二叔便不為難你了,我那邊還有個客戶等着,我先過去了。”

“二叔請自便。”容瑾側身,給他讓出道路。

容世傑點了點頭,闊步離去。

容瑾擡起腕間看了眼時間,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你去查查剛才容瑾接觸的人是誰?”容世傑看着容瑾離去的方向朝身邊的助理緩緩開口。

九點,容瑾準時到家,笙歌正在看書。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安徒生童話?”

笙歌:“……”

“心理學的書?”

“嗯。以前這門課修得不好,現在亡羊補牢。”

“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笙歌從他身上聞到一股酒味,頓時胃裏有些不适,她不悅地蹙眉:“喝酒了?”

容瑾一邊解着領帶,一邊往浴室裏走:“三叔讓我去辦點事,哦,我給你帶了東西。”

笙歌放下書,挑眉:“什麽東西?”

“下去看看,在茶桌上。”

“吃的?”

“嗯。”

他說完就進了浴室,笙歌歪頭想了想,披着一件外套下樓。

看清餐桌上的東西時,她呆滞了半晌。

她沒想到容瑾給她帶的竟然是蛋糕,包裝盒上還印着“雲記”的标志。

在B市的時候,她随口提了一句當年她喜歡吃“雲記”的蛋糕,沒想到他記住了,她也沒料到這麽多年過去了,這家“雲記”竟然還在經營。

笙歌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撲過去,拿起叉子舀了一口。

記憶裏久違的味道盈滿了舌尖,她莫名地鼻頭一酸。

她記得“雲記”所在的地址與別墅有一個小時的車程,無論是順便還是刻意,都是極有心的行為。

原來這個世界上,除了她哥哥,還有第二個人會為因為她的喜歡而特意給她帶蛋糕。

她怔怔地看着面前的蛋糕,突然有些舍不得吃。

“不好吃?”不知過了多久,容瑾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他的手裏搭着一條毛巾,正在擦拭濕頭發。

笙歌盯着他看了半晌,把蛋糕放下,拿過他手裏的毛巾,示意他在沙發上坐下。

容瑾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面對着他坐下。

她半跪着身子,仔細地替他擦拭頭發,一邊開口:“蛋糕很好吃,謝謝。”

他瞥了眼只動了一小角的蛋糕,擰了擰眉。

笙歌擡起一只手指按平他眉間的溝壑:“因為太好吃,所以舍不得吃。”

容瑾把她的手捉在手心,壓下她的身子,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別忙活了,快去吃吧。”

她一手拿過蛋糕,舀了一勺喂到他嘴邊,巧笑顏兮:“你陪我一起?”

笙歌是故意的,她知道他不怎麽喜甜。

果然,容瑾并不張口。

聳了聳肩,打算放棄的時候,他卻捉住她的手腕,張嘴就把蛋糕含進嘴裏,然後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後腦勺,下一瞬,蛋糕頂送回她的嘴裏,他則是轉移到她的唇瓣上輕輕啃着,待二人都呼吸不穩後,他才稍稍離開,看向她的目光灼灼:“嗯,我陪你。”

笙歌的耳根子頓時燒起來,容瑾看着她耳跡處的那抹嫣紅,不自在地稍稍離開身子。

見他突然坐遠,她不免疑惑:“怎麽了?”

容瑾若有所思地看了她的小腹一眼,喉結滾了滾:“估摸還得忍兩個月。”

“為什麽不是九個月?”她問。

“因為忍不了。”他好不害臊地接口。

“……”

容教授,你真是實誠得讓我有些……無能無力!

她默默啃着蛋糕,啃完後,一邊扯着紙巾擦嘴一邊開口:“你明天也不用來醫院接我下班。”

“嗯?”

“明天我約了阿纾。”

容瑾思索了片刻,起身将她從沙發上抱起,在她耳邊道:“明天的事明天再說,現在該睡覺了。”

***

沈纾一出門就看看律師所裏就看到遠遠站着的笙歌。

她小跑着過去:“小歌,今天本來可以不用上班,但是我的當事人出了些緊急狀況,你等很久?”

笙歌攏了攏外套:“不會,就是覺得有點冷。”

懷孕後,她很怕冷。

沈纾朝她身後探了一眼,疑惑道:“沒開車?”

“逛街而已,我那車子太招搖。”

“可以不炫富?”

“我有嗎?”笙歌一臉無辜地看向她。

沈纾搖着腦袋,挽着她走向自己的小衆車:“你們這些資本家完全不明白我們這些無産階級的苦,說起來真是一把把的辛酸淚。”

笙歌徑直拉開副駕的門坐進去,擺出一副我不嫌棄你的表情:“沒事,我吃得山珍也啃得糠粕。”

沈纾:“……”

看着沈纾郁悶的臉色,她噗嗤一聲笑出來:“你哪裏是無産階級了?”

父母都是大學教授,三代書香,沈纾家境雖不及她,但也頗為殷實。

只不過有一點讓她頗為疑惑,在這樣的家庭長大,她身上竟然沒有一絲書香氣。

“跟你比起來就是無産階級。”沈纾沒好氣地回了她一句,上車啓動車子:“去哪裏逛?”

笙歌思忖了片刻:“青城最繁華熱鬧的地方。”

---題外話---晚安。

☆、107.107章 …我不能失去孩子。

沈纾一愣,猶疑的目光在她臉上打量了半瞬:“你今天怎麽了?”

笙歌扣安全帶的手一頓,“怎麽?”

“你從來都不是愛熱鬧的人,行為處事就像仙人一樣避世擇居,今天提出的要求讓我頗為震驚惶恐。”沈纾酸溜溜開口。

“陰陽怪氣!”笙歌啐了她一句:“得了,我只是個有七情六欲的俗人,趕緊開車,難得休假一天,不要浪費時間。”

沈纾笑加快車速,不滿地咕哝了一句:“我看你最近休假的時間很多。”

笙歌聞言,臉色僵了僵償。

二人很快就來到一處商場,如笙歌所願,人特別多,幾乎到了摩肩接踵的地步。

沈纾看着她一臉懵逼的神色,輕笑道:“還是當不了俗人吧?”

她深深吸了口氣,往人潮中而去:“走吧。”

四周的喧嚣湧進耳膜中,四周滿目琳琅,閃爍的燈光讓笙歌幾欲喘不過氣來。

指甲陷入掌心,她用疼痛來維持着自己的理智。

就這樣,用意念逼着自己跟着沈纾在商場走了一圈。

“擠得喘不過氣了,我們去其它地方逛。”最後還是沈纾忍不了,拉着她從人群出探出身子,“小歌,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去把車開過來。”

笙歌點了點頭,沈纾放心地離去,她垂眸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小腹尚未隆起,她卻能在掌心感受到那一股灼熱,那是屬于她的孩子,還有他的……

陣陣暖流溢過心扉,笙歌擡頭注視着面前的男裝店,放在櫥窗上展示的男模特身上的那件米灰風衣吸引了她的眼球。

她突然想起容瑾穿風衣亦是極好看,自然而然把眼前的模特和容瑾的臉龐對上了號。

心思一動,準備擡步進入店內的時候,眼角餘光看到一個男人以極快的速度朝她走來,笙歌幾乎下意識地護住了自己的肚子。

下一秒,腰跡處突然傳來一陣大力,笙歌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小歌!”沈纾剛停下車,看到笙歌被人撞,驚呼了一聲。

撞她的男人見狀不對,連忙撒腿跑開。

沈纾連忙解開安全帶朝她奔過來。

小腹的疼痛讓笙歌驚慌失措,她猶如水裏的稻草般握住沈纾的手臂:“阿纾,送我去醫院,孩子不能有事……快!”

沈纾仿佛被雷劈一樣驚在了原地,她震驚地看着她:“小歌,你……”

“去醫院,孩子……我不能失去孩子。”笙歌臉色慘白,雙唇嗫嚅着。

沈纾這才如夢初醒,手忙腳亂地把她攙進車內,一路直闖紅燈,直接把車開到了附院門口。

笙歌被推入急診室。

“醫生,我朋友怎麽樣了?”沈纾看見醫生從急診室裏走出,連忙開口問道。

“孕婦沒事,只是胎兒的跡象有些不穩,最好留院觀察兩天。”

醫生話落,沈纾舒了口氣:“那我可以進去看她嗎?”

“可以,但是不要太久,孕婦需要卧床多休息。”醫生叮囑完,就轉身離開。

沈纾進去的時候,笙歌已經醒了,她撩開她黏在額頭上汗濕的頭發,晦澀道:“之前跟我打電話的時候不是說不要孩子嗎?”

那現在為什麽這麽在乎?只是後半句她沒有問出口。

笙歌放在小腹上的手顫了顫:“既然來了,總不能剝奪掉他出生的權利。”

“那你怎麽不跟我說你懷孕了?如果我知道你懷孕,肯定不會帶你去人那麽多的地方。”

她蒼白的嘴唇動了動,目光移向她:“阿纾,不用介懷,孩子沒事,我感覺得到。”

沈纾使勁點了點頭:“幸好孩子沒事,否則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醫生建議讓你留院觀察兩天,你先休息會,我去給你辦住院手續。”

笙歌阖了阖眸,拉住她的手:“我不住院。”

“那怎麽行?這是醫生的建議。”沈纾大吃一驚。

“你忘了我也是醫生了?留院觀察半天,晚上我必須回家。”她緩緩開口,語氣毋庸置疑。

“可是……”

“沒什麽可不可是,我不會拿孩子開玩笑。”

沈纾知道自己拗不過她,再三找醫生确認情況後,才放心地去繳了費。

她脫下大衣披到笙歌身上:“我去取下車,小歌……”

沈纾頓了頓,“不,你跟我一起去。”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放心,這是醫院,他不會傻到……”笙歌蒼白的嘴角扯出一抹笑意,催促着她:“去吧,站着累。”

沈纾歪頭想了想,把她攙進一樓的取藥區坐下:“你坐在這裏等,我把車開到門口你再出來。”

笙歌應允,看着沈纾走遠後,她起身走到一處僻靜處,撥通了黎臻的號碼。

“祁大哥,是不是你?”

黎臻在那端沉默半晌:“我沒聽懂你的意思。”

“是不是你找人來撞我?知道我懷孕的人并不多,而你是其中最不希望我留下孩子的那個人。”笙歌的語氣不善,甚至于咄咄逼人,差點失去孩子的驚慌失措此刻盡數化為憤怒,“不準再打我肚子孩子的主意,祁大哥,沒有第二次,否則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為了容瑾,你連自己的身體都不顧了?”黎臻的聲音裏有了沉怒。

“不,正因為孩子,我才更努力地去維護自己的身體,不僅是因為容瑾,他也是我第一個孩子,我沒有媽媽沒有哥哥,僅剩的父親也跟我形同陌路,這個孩子會延續我的血脈,有他在,我覺得我不再是孤獨的,祁大哥,就當我求求你,不要再傷害我的孩子了,好不好?”

電話裏許久不曾出聲,最終傳來一陣忙音。

笙歌就好像只洩了氣的皮球,她失神的握着手機轉身的時候,卻不經意看到了容皓。

他訝異地目光打量着她的小腹,分明是聽到了她跟黎臻的談話。

“你懷了我大哥的孩子?”

笙歌抿唇,并不打算回答,卻在他靠近的時候,戒備地往後退了一步。

容皓頓時了然,他扯了扯嘴角:“看來我沒有聽錯。”

“我和你大哥是法律承認的夫妻,我懷了他的孩子并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不用小題大做。”

她冷冷地看着他,似乎二人每次見面都是劍拔弩張。

這時候,他身後有人喚了他一聲,笙歌猛地僵直了身體,容皓神色複雜地看了她一眼,終于移開了身子,被他擋在身後的人逐漸顯現在她面前。

容貌清麗的女子,一颦一笑都帶着溫婉的氣質,她看容皓淺淺地笑。

笙歌之所以沒有看到她,是因為這女子坐在輪椅上,身子完完全全被容皓擋住。

很熟悉的一幕。

她猛然想起幾日前在陽光下的偶遇,那時她覺得她的面容很熟悉,現在回想……原來如此!

“阿皓,原來你在這裏!”那女子開口,聲音也如銀鈴一般好聽。

容皓瞬間滿目柔情,“你怎麽自己過來了,阿蘭呢?”

“阿蘭去幫我取水了。”

笙歌就這樣淡淡地看着二人互動,她是屬于那種內心越震驚,臉上越不顯山漏水的人,她在等對方提出質疑。

果然,施維維頓了頓,好奇的目光落到她身上,側首問

再顧如初,容少高調示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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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一回到青城,生活就好像回到了原來的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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