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一回到青城,生活就好像回到了原來的軌跡

劍走偏鋒……

笙歌阖了阖眸,“容皓,何必呢?”

容皓的腳步滞了滞:“你不想回青城,我也不想回青城,僅此而已。”

她不再開口,容皓也沉默。

鞋面踩過積雪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容皓穿的還是露着後腳跟的拖鞋,沁涼的冰碴湧進他的後腳跟,雙腿已經凍得發麻。

***

青城,容家

商博開着車在容家外面等候着。

從小鎮回來後,容瑾就讓他把車開回容家。

而他進去到現在已經整整有一個小時了。

自從三年前的那件事情發生後,容瑾并不怎麽回容家,一般回來也是有事。

而這一次,必定也不例外。

商博甚至能預料出此事絕對跟笙歌有關。

容瑾說過,他每逢踏進容家,就要付出一定的代價,但這麽多年過去了,他還是如原本般工作生活,并沒有出現任何的異樣,他才漸漸把他的這句話淡忘。

只是今日,這句話卻莫名蹿進他的腦海。

心間隐隐覺得,容瑾這一出來,他的生活必定會與往日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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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他有點不希望他從那扇門裏走出來。

可希望總歸是希望。

容瑾的身形慢慢在容家的大門處顯現,他還是穿着早上的那身衣服,可是周遭的氣場卻有些頹然大變。

旁人勿近的姿态還在,可他的眉目間分明被禁锢了些什麽。

他連忙下車,替他拉開車門。

容瑾回頭看了容家大宅一眼,這才沉默地邁進車內。

商博送容瑾回了別墅,期間後者不曾開口過,他以為自己杞人憂天了,直到次日他把一疊厚厚材料遞給他,涼薄的唇不含一絲溫度:“速戰速決。”

他翻着文件,瞬間大駭,文件蓋得是容氏首席執行總裁的印玺,簽字的人是容瑾。

三年前,為了施維維,他放棄了容家的繼承權。

三年後,為了顧笙歌,他将容家的攤子重新扛起。

這期間,該有多少心理掙紮,可他在容瑾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異樣。

容瑾擰眉看着他:“沒把握?”

商博翻了翻其上的資料,他雖然是容瑾的助手,可他卻不是法醫,相反他是金融系的尖子生,操作金融市場這件事對他來說可比解剖屍體簡單地多。

他把文件合上,堅定道:“十天。”

容瑾轉身看向窗外的落雪,聲音冷然而決絕:“十天太久了。”

商博眼皮子顫了顫:“顧氏那麽大的攤子,至少要七天才能達到您想要的效果。”

“那就七天。”

“我馬上去辦。”商博抱着文件離開了書房。

容瑾攤開雙手,血紅的鑽石映出他眼底的晦暗不明:“歌兒,你不想讓我找到你,那麽七天後你自己回來。”

繼容家二少爺出事後,青城又出一件大事。

那就是根穩地固的顧氏旗下的保健品出現了摻毒事件,有好幾起最近使用保健品的人都出現了極為嚴重的身體不适反應。

次日,顧氏負責人顧榮被拘留調查。

在顧榮接受調查的第二日,顧氏內部蠢蠢欲動,不少心懷叵測之人本就對顧氏虎視眈眈,這下趁亂更是肆無忌憚。

第三日,顧氏的股價幾經跌停,甚至打破上周容氏的記錄,而且還有持續的趨勢,顧氏上下幾千號員工人心惶惶,有的甚至已經開始另謀出路。

第四日,第五日,第六日……

顧氏的狀态一天比一天糟糕,如此下去,顧氏面臨破産也不無可能。

黎臻擰眉看着面前堆積如山的文件,都是顧氏如今的爛攤子。

就像後續材料跟不上,流水線已經停止了生産;

工人聯名罷工,要求索還拖欠工資;

消費者鋪天蓋地抗議,要求顧氏給了說法。

等等等……

幾十年穩固如山的顧氏,在幾天之內就變成一灘爛泥,人心渙散。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容瑾為了逼出笙歌,會采用如此極端的手段。

“老板,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從顧氏撤資嗎?”助理凝着文件,提出了最穩妥的建議,畢竟沒有一個投資者會願意攪這樣的爛攤子。

黎臻按了按眉心,堅定道:“不,繼續注資。”

助理有些詫異,在他眼裏,黎臻向來是利益分明的人,這次怎麽會這麽不理智,他剛打算開口勸說的時候,只見黎臻緩緩地站起身:“顧氏能在青城這麽多年,就說明他有一定的能力,而它的核心就是那條生産線,先注資,把工人罷工的問題解決,恢複生産線,一切就好辦了。”

助理雖然不贊同,但是黎臻的決定向來沒有失誤過。

他颔了颔首,按他的意思去辦。

黎臻煩躁地把文件一推,整個身子都陷進沙發裏:“歌兒,我會盡量幫你拖延時間,能走多遠就走多遠吧!”

而此時,笙歌坐在電視機前,電視畫面上播放的是顧榮被檢察院帶走的畫面,下一瞬又切換到股市上,顧氏那片綠色的數字讓她擰緊了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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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117章 你已經找到我了,你還想怎麽樣?【3000+】

顧氏突然出事必有貓膩,她雖然不懂經營公司,但是對顧榮的能力還是肯定的。

關于保健品摻毒事件,更是不可能!

當初她在分割股權的時候,便有對保健品的成分檢測過,都是些滋補的中草藥,因為個人體質問題可能效果會有些偏差,但是新聞上報道出來的那些惡性不良反應簡直是無稽之談。

對方有備而來,顧氏被打壓得措手不及,再加上故意攪動人心,此刻的顧氏已經如一塊燙手山芋,誰見誰躲開。

“能在這麽短時間內幾乎搞垮顧氏的,只有容家。”身邊的容皓開口,他畢竟是金融專業出身,一眼便看出了端倪:“但是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應該還有一股資金在支持着顧氏,不然如今顧氏的場面只會更糟,但是他撐不了多久,在青城,容家要是想整垮一家企業,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撄”

他頓了頓,又繼續開口:“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道理,爺爺和我父親不會不懂,他們不會無緣無故去動顧氏,能搞出這麽大動靜的大概只有大哥了……”

說完,他試探地看向笙歌償。

笙歌拿起遙控器無動于衷地關掉電視,聲音平靜地打斷他的話:“那關我什麽事?”

容皓被她一噎,“聽說顧氏是你由外公一手創立的,難道你甘心就這麽被毀掉?”

笙歌的眸色一深。

她不回答他,只是翻着裝藥的袋子,從裏面取出幾片藥片,如往常般配水吞下後,才看着他開口:“藥沒了,你出去照着我之前給你的單子再買一些。對了,你順便去市場買條魚,不要海魚,海魚性涼,順便讓他們宰好,我不會殺魚。然後再去超市買些米,紅棗,桂圓也拿一些,還有……”

她沒有停頓地說了一大串,容皓仔細地記着,驀地後知後覺地問她:“你要做飯?”

“你要想做我也沒意見。”她瞥了他一眼,頭也不回地朝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容皓愣了一瞬後,心底莫名湧過一陣欣喜。

他怕忘記,便撕了張紙把她剛才所說的東西一一記下,确認沒有遺漏後,這才開開心心地出了門。

他出門後不久,笙就從卧房裏走出。

客廳裏本有一部固定電話,但是笙歌一直沒讓用,後來容皓幹脆把電話線給拔了。

她的腳步停滞了片刻,才走到電話機旁,找着線接上後,拿起話筒撥了一個號碼。

從希臘回來後,她已經把容瑾的號碼背得滾瓜爛熟,但此刻再次撥通他的電話,卻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電話剛響一聲就被接起,她不說話對方也不開口,話筒內靜默一片。

但她知道他在,因為她尚能聽清他呼吸的頻率。

一場良久的拉鋸戰後,終是對方忍不住嘆了口氣:“在哪?”

笙歌阖了阖眸,才冷聲道:“容瑾,你何苦逼我至此?”

“我別無選擇。”

是別無選擇,還是故意為知,笙歌已經不想追究。

她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她故意将容皓支出去,小鎮雖然不大,但是容皓一個從小養尊處優的少爺,要找齊這些應該要頗費一番功夫。

“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內若你沒有找到我,那麽你就放棄對顧氏的打壓,也放棄找我的念頭,我們從此陌路兩向,再無瓜葛。”

她說罷按着起伏的胸口挂了電話。

十幾分鐘後,電話鈴聲響起,驚得笙歌一窒。

她接起電話,容瑾的聲音帶着粗喘,他緩緩開口:“開門。”

于此同時,門上傳來一陣有節奏的敲門聲。

笙歌挂掉電話,定了定神後,這才走到門後。

方一開門,就有兩個刑警模樣的人沖進來,在公寓裏巡視了一圈後,才對門外那個面容矜貴的男人彙報着:“沒有找到容二少爺。”

笙歌看着容瑾,嗤笑地勾起唇角:“他早就走了,這裏我就一個人。”

容瑾的目光落在茶幾的兩個還氤氲着熱氣的茶杯上,只一瞬,便別開了眼睛。

他伸手去攬她的腰:“走吧,回家。”

笙歌不留痕跡地躲開他的手:“我自己有腳。”

她看也不看他一眼,提步朝樓梯口走去,容瑾蹙眉,緩步跟上她。

剛邁下樓梯,她倏地回頭看向還跟門神一樣站在她公寓門口的兩名刑警,壓着眉不悅地開口:“你不相信我的話?”

她最近脾氣越來越暴躁了,單從話語間也能聽到她的急躁。

容瑾盯着她看了片刻,扭頭朝刑警使了個眼色。

後者得令,沉默地跟在二人身後。

笙歌見狀,這才繼續下樓。

她的精力不太集中,所以走得并不快,容瑾配合着她的頻率,不催不趕,卻也不說話。

二人走了好久才來到樓下。

樓下有兩輛車在等候,看見二人出來,商博拉開了其中一輛車的車門。

笙歌擡頭往樓上的方向探了一眼,俯身坐進車。

容瑾與她乘同一輛車,她下意識地往旁邊挪了挪,躲開他的觸碰。

他眸色一深,神色淡漠地吩咐駕駛座上的商博:“開車。”

***

容皓拎着一大堆東西,都是笙歌要的東西。

他得感謝自己機智地列了一張清單,到了市場,讓店家按單子直接給備齊了,唯獨這魚……

他掏出鑰匙開門,一邊換鞋一邊開口:“顧笙歌,你只說不要海魚,而沒說要什麽魚,老板給我建議鲫魚和鲈魚都不錯,我就一起拿了一條,你看行嗎?”

空蕩蕩的客廳裏傳來他的回音,卻不見笙歌回答。

突兀的電話鈴聲響起。

容皓的心猛地一咯噔,視線猛然落到那臺不曾使用的電話機上,他記得他把線拔掉了,可是現在它完好的接在座機上。

心裏湧過一陣恐慌,手上的袋子頹然滑落,他闊步奔向卧室。

顧笙歌不在!

廚房,浴室……

都不見她的身影!

桌上的半杯水已經涼了,周遭的事物跟他出門前一模一樣,唯獨改變的是顧笙歌不見了。

他看向門口的那兩個塑料袋上,驀地心一涼,總算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尋常。

顧笙歌早就決定好了一切。

她剛才說的那幾個地方根本不在一條線上,她知道他買這些東西要費一番功夫,所以她是刻意支走了他。

她去了哪裏?

容皓拿起鑰匙沖出去,卻在門口被兩個刑警模樣的人堵住。

其中一人看着他淡淡地開口:“容皓先生,由于您涉嫌一起暴力案件,又有畏懼潛逃的嫌疑,所以你被捕了。”

容皓冷冷一笑:“我到底有沒有犯罪,你們自己心裏明白。”

刑警默然地拿出手铐铐住他:“得罪了。”

容皓回頭看了眼二人居住的公寓,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顧笙歌,你費盡心思讓我離開,可就是沒想過我大哥壓根就不會放過我對吧?

但是我心裏竟然有點竊喜,畢竟這次是你第一次為我考慮。

***

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兩輛不屬于小鎮的昂貴座駕慢慢駛離主幹道,開往遠處的青城。

笙歌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象,覺得這半個月的一切都恍如黃粱一夢。

她終究還是要回到,回到那個她覺得連呼吸都壓抑的青城。

她深深吸了口氣,沒有看他,只是盯着自己的掌心,冷漠開口:“停止對顧氏的打壓。”

容瑾看着她的側臉,半月的時間,她已經消瘦得不成樣子,他想擡手去撫摸她的臉頰,想把她狠狠地抱在懷裏,想……

可是一想到糖罐中那個不成形的孩子,想到她毫不猶豫地退出他的生命,心裏就驀地心底滋生出一種陰鸷的情緒。

他壓下自己已經擡起的手,開口的話語涼薄而無情:“我沒有答應過你。”

笙歌清冷的眸倏地看向他,眉目裏已經不見單初的的溫軟,她咬着牙:“容瑾,你已經找到我了,還想怎麽樣?”

容瑾把身子靠在椅背上,不打算回答她。

“容瑾!”她氣急敗壞得再叫了一聲。

這時商博的手機響起,他接起電話應了兩聲後看向車後座的兩人,戰戰兢兢地開口:“容少,警方已經抓到二少爺了,就在後面的車上。”

---題外話---明天見~

☆、118.118章 指腹滑過她的眼角,他開口的聲音粗嘎暗啞:“別哭。”

笙歌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怒道:“容瑾,他是你弟弟!”

容瑾聞言眸中暗潮湧過,“弟弟犯了錯,我這個當哥哥的也不能徇私枉法。”

“什麽暴力事件,那只是你給他扣上的莫須有罪名!”笙歌喘着氣,情緒激動。

容瑾見她這副模樣,臉色更加晦暗不清償。

他面無表情地扯了扯唇角:“你很在乎他?所以剛才刻意支開他,就是不希望我找到他?顧笙歌,頂着有夫之婦的名頭,和丈夫的弟弟一室共處了半個月,你現在要我放過他,會不會顯得太天真了點?”

笙歌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眼底盡是譏諷:“容先生,你又比我好得了多少?我們彼此彼此,誰也沒有資格去責怪對方。撄”

說罷,她看向商博:“停車!”

商博肩膀抖了抖,詢問般地從後視鏡中看了容瑾一眼。

她注意他的動作,幹脆直接去扯車門,雙手砸向玻璃,吼道:“我說停車!”

容瑾擰了擰眉,一把将她扯進懷裏固定住,他咬着牙:“顧笙歌,你鬧夠了沒有?現在是在高速上!”

“我一點都不想跟你鬧,你放我走。”

“休想!”

二人之間的氣氛一觸即發,商博見狀,默默升起後座的擋板,他什麽都看不見……

容瑾恨恨地看着懷裏的女人,驀地一口咬上她喋喋不休的唇,狠狠地咬了一口,血腥味在喉間蔓延開,他壓制着笙歌的頭顱,幾近野蠻地在她唇上啃着。

笙歌嗚咽着,拒絕他的觸碰,可她現在的身體狀态,哪裏敵得過盛怒的容瑾,她被迫承受着他的粗魯,承受着他在自己的喉腔裏攻城略地。

最後,幹脆放棄了掙紮。

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容瑾早已克制不住,現在只想把她拆食入腹!

半個月啊,半個月了無音訊!

想至此,他心裏的怨氣越重了些,他銜住她的雙唇,狠力地啃咬着,直到有滴溫熱的液體滴在他的手面上。

他被燙得一顫,理智回籠,稍稍離了她的唇,果不其然地看到滿眼淚水的笙歌。

她很少哭,此刻哭得讓他覺得有些手足無措。

容瑾驀地心疼不已,他懊惱自己的沖動。

指腹滑過她的眼角,他開口的聲音粗嘎暗啞:“別哭。”

笙歌咬着紅腫的唇,別過臉不願意看他。

容瑾眸色一深,他扳過她的臉,迫使她正視他,再次俯首銜住她的唇,溫柔的吮吸着,然後慢慢移到她的眼角處,一點點吻幹她的眼淚。

笙歌因為他的觸碰,渾身僵硬。

他的嘴角扯出一絲苦笑,把下巴支在她的肩窩處,在她耳邊呢喃着:“歌兒,我好想你。”

笙歌阖了阖眸,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開口的話語毫無溫度:“容先生,若你只是需要一個床伴,那麽我想我不是最合适的人選。”

容瑾擡起頭,陰鸷地看向她。

她視若無睹,扯唇苦笑了一番:“還是說你只需要一個下蛋的女人?在青城,只要你容少爺登高一呼,不知道有多少名媛趨之若附,不差我顧笙歌一個。”

笙歌的話語無情又刻薄,容瑾眼底有抹痛色閃過。

他擡頭去擋她的眼睛,輕輕印上她的唇,細細摩挲,“孩子我們以後還會有。”

以後?

笙歌猛地推開他:“容瑾,我們沒有以後了!顧笙歌的人生已經亂七八糟,請你從此離開她的生命好不好?”

容瑾毫無防備地被她一推,後腦勺撞在車窗的鋼化玻璃上,發出悶悶地一聲響,他凝着她,一字一頓道:“可以……除非我死!”

她被他眼底的墨色驚着渾身一窒,壓下自己的情緒把頭扭向窗外,“何苦呢?”

“有你在,就不苦。”

笙歌的心底卻一片苦澀,這話若是放在半個月前對她說,她絕對欣喜若狂。

可如今,又有什麽意義?

她垂眸撫摸着自己平坦的肚皮,孩子沒了,事業沒了,就連她的愛情也死在現實裏,現在她僅剩下的,唯有這副殘破不堪的軀殼而已。

她覺得倦怠,覺得疲憊不堪。

甚至有無數次,都覺得生不如死……

容瑾瞧見她的動作,眼底一痛,他迫使自己移開目光:“容皓的事情我會酌情處理,關于顧氏,你難道不想看看黎臻是怎麽讓它起死回生的嗎?”

笙歌的心猛地一顫,“你什麽意思?”

他看向她,眼底噙着分意味不明:“這段時間,一直都是黎臻在支撐着顧氏,我聽說他已經開始動手剪除顧氏中的異支,不出幾日,顧氏應該就是一副全新的模樣,容家這一擊,并不會擊毀顧氏的根基,反而它會脫胎換骨而出,而這一切就看黎臻有多少能耐!”

她冷冷一笑:“別給你的私心蓋上一頂冠冕堂皇的帽子,祁大哥的能力很出衆是不錯,但他根本就不熟悉顧氏的運營機制,他只是一個投資者!”

“若他不了解,怎麽會知道先複蘇生産線?”

笙歌眉心擰緊:“這個我也知道。”

“那是因為你是顧家人,顧笙歌,看事情不能只用眼睛。”他意有所指地開口。

“可是我更相信眼見為實!”

容瑾的眸色變了變,終究不置片語。

二人誰也沒有再開口,沉默一直延續到青城。

笙歌的身體如今很容易疲憊,加之跟容瑾的一番唇槍舌戰,車子還未到達別墅,她就靠上座墊上睡得很沉。

李媽站在門口翹首以盼,從車窗外她已經隐隐看到笙歌的輪廓,可看着她被容瑾抱下車,那顆已經放下的心又陡然提起。

她急忙迎了上去:“少爺,太太怎麽了?”

容瑾凝着懷裏的女人,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睡着了而已。”

“那趕快進來,外面風大。”

“嗯。”

看着容瑾抱着笙歌上了二樓,她松了一口氣,這個家總算是又恢複原來的模樣了。

容瑾把笙歌放到床上,想了想,拿出一套幹淨的睡衣打算給她換上。

可當他看到她身上一塊塊烏青的痕跡時,驀地瞳孔一縮。

容皓沒膽子碰她,那這些傷只會是她自己弄出來的。

他沉默地拉過被子給她蓋上,從浴室裏接了盆熱水出來,緩緩擦拭着笙歌的身體。

熱毛巾覆在烏青處帶來的疼痛讓睡夢中的笙歌皺緊了眉頭,容瑾快速地幫她擦拭好,又拿過藥膏給她塗上,涼涼的藥膏總算舒緩了她的疼痛,她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他的手指從她的小臂移到腰跡處,再然後……

容瑾眸色一深,連忙給她套上睡衣,然後端着水盆闊步走進浴室。

不多時,裏面傳來一陣急促的水聲。

笙歌睜開雙眼木然地看着天花板,一動不動,直到水聲停止,她才重新阖眸。

***

警局

容皓看着面前的容瑾:“放我出去,我就告訴你怎麽讓大嫂吃飯。”

容瑾撫摸着寶藍的袖扣,涼薄的唇翕動:“容皓,不要挑戰我的耐性。”

“我已經身陷囹圄,再糟也不過如此,但是大哥,這世上只有我知道我怎麽能讓大嫂的情緒穩定下來,這個交易,你并不損失。”

容瑾眸色一深。

他甩袖起身,“下午會有人來接你。”

容皓吸了口氣,才緩緩開口:“我要見她。”

“別得寸進尺!”

“呵呵,大哥,你別無他法,顧笙歌的病因你而起,你如今怕是連接近她都困難。”想起她把自己當成他大哥的模樣,容皓的眼底驀地湧起一抹疼痛:“大哥,她說她恨你,那段時間,她經常把我當成你……”

可也總是及時地清醒。

而我,只是單純地想看看她現在好不好。

容瑾聞言渾身一震,笙歌早上拿着水果刀對着自己的那一幕又湧入腦中,他的眼睑顫了顫,轉身離開。

容皓時隔數日再見笙歌的時候,她正坐上別墅的落地窗旁安靜地看書,柔軟的落日餘晖在她側臉打了一層剪影。

她聽見動靜稍稍擡了眸後,視線又重新落回到書本上:“你總算聰明了一回。”

他深深吸了口氣,問出了積攢心底多日的疑惑:“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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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119章 綠蘿已經不需要我的庇佑,我們好聚好散吧

“什麽為什麽?”

“那天為什麽支開我,現在為什麽要就救我?”

笙歌笑:“你想從我口中聽到什麽答案?”

容皓抿唇不答,他看見她合上手裏的書,是本安徒生童話。

驀地,有些錯愕償。

她注意到他的視線,撫摸着書頁緩緩開口:“我總覺得孩童的世界比大人簡單的多,錯即是錯,對即是對。容皓,我并不慈悲,支開你亦或是救你,不過是還清你半個月來對我的照顧,我這個人不喜歡欠債,如今我們可以算是兩清,曾經我厭惡你,如今我也不會突然改變态度,僅此而已。”

她頓了頓,又開口:“當然,就算我不這麽做,以你容家二少爺的身份,你大哥也不會把你怎麽樣,你就當我多此一舉了。撄”

容皓的心裏湧過一陣失落,他垂了垂眸:“多謝。”

“不謝。”笙歌把視線收回,重新翻起書頁,繼續方才的閱讀。

容皓的手在懷裏探了探,拿出一罐七色糖放到她眼前:“剛才路過醫院買的,給你。”

她的視線因為他的動作停滞了半晌。

容皓勾了勾唇角,晦澀道:“好好照顧自己,大嫂。”

他把最後二字咬得很重,如此便也劃清了楚河漢街。

笙歌要和他兩清,不過是要他忘記這半個月所發生的事。

那麽,他何不随了她的意?

他轉身離去,笙歌把手伸向七色糖。

容瑾走近,他看清她手心的東西,驀地瞳孔一縮。

他記得他們的孩子也是躺在這樣一個罐子裏……

笙歌聽到腳步聲擡起頭,容瑾手裏提着一盒提拉米蘇,雲記的。

驀地心狠狠地一抽。

她阖了阖眸,決絕道:“我不喜歡吃蛋糕了。”

容瑾在她面前坐下,把蛋糕随意地往桌上一放:“那就不吃。”

笙歌視線落到手裏的七色糖上,她猶豫了片刻,慢慢旋開封口,撚起一顆糖擡頭問容瑾:“要不要嘗一嘗?”

他不答話,只是盯着她。

笙歌淡淡地笑:“手酸。”

容瑾俯首銜住她指尖的糖果,溫軟的觸感燙的她手指顫了顫。

但她沒有表現出一絲異常,轉手拾起一顆糖放進自己口中,問他:“甜嗎?”

他蹙緊了眉心。

笙歌也不管他回不回答,繼續開口:“糖很甜,可是我的心裏卻很苦,容瑾,是女兒,她還有雙像極你的眼睛,不,她的眼睛更靈動,我每天一閉上眼就能看到她怨恨的目光,她控訴着我剝奪她出生的權利。”

容瑾的手指随着她的話語不自覺蜷起。

她自嘲一笑:“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呢?容瑾,并不是所有的過錯都能補償,我們之間已經覆水難收,茶幾下的抽屜有個牛皮紙袋,你拿出來看看吧。”

他倏地擡頭看向她:“是什麽?”

笙歌垂眸,她停頓了片刻,凝神從茶幾下拿出那個牛皮文件袋推給他:“是我讓阿纾幫忙起草的離婚協議書,我們本就是協議結婚,利益分配上應該不會有什麽糾紛,婚後財産我什麽都不要,你看下若沒有問題的話,就簽字!”

容瑾看都沒看一眼協議書,他嗤笑:“所謂的淨身出戶?”

“你要是如此想,便算是吧!”

“休想!”他眸色一深,當着她的面前撕碎協議書,便要起身離去。

笙歌從背後叫住了他,她攥着椅背顫聲道:“容瑾,綠蘿已經不需要我的庇佑,我也沒有非留不可的理由,我們好聚好散吧!”

“好聚好散?”容瑾停住腳步,他側身,淡漠地補充了一句:“還是不死不休?”

明明話語平靜無波,她卻被他驚得渾身一震。

“我說過,除非我死,否則你休想離開我!”

笙歌氣地渾身發抖:“這樣互相折磨有意思嗎?”

容瑾緩緩轉身,深沉的目光落到她的臉上,“對你而言是我只是折磨?”

她咬牙躲開他的目光:“你若是不想和平簽字,那麽我們就走法律途徑。”

“若你想讓沈纾從此失去當律師的資格,那你大可一試。”他的話語涼薄又冷漠:“顧笙歌,同一句話我不喜歡說三遍,這件事到此為止!”

“你拿阿纾要挾我,不覺得手段很卑鄙?”

“我只在乎結果,不在乎過程。”

笙歌倏地站起身,“你會後悔的!”

容瑾凝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頓開口:“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便是,那天在醫院沒有追着你出去。”

她的眸光變了變。

他拿過一條毯子,圍到她身上,放軟了聲音:“晚上要回容家吃飯,去換衣服吧。”

***

笙歌有些不正常,容家人都感覺到了。

她對食物有些悻悻然,行為舉止亦是暴躁。

容瑾在桌下的手一直攥着她。

容皓見狀,看了眼後就別開了眼睛。

前陣子的事,大夥兒都心照不宣地不提。

季婉君對于兒子無辜入獄這件事頗有微詞,見笙歌的異狀涼涼開口:“擺出這麽一副難以下咽的臉色給誰看?看來容家的廚子做出來的東西很不合顧大小姐的口味?”

容瑾皺了皺眉,容皓低聲不悅喝了句:“媽!”

對于容皓對顧笙歌的維護,季婉君簡直氣不打一處來:“你給我閉嘴!剛從裏面出來難道還想再進去一趟,打狗也要看主人,阿瑾,你這次對阿皓的所作所為是不是過分了點?”

容瑾眸光一沉:“二嬸這說的是哪裏話,犯了錯自然要付出代價。”

“我查了那個什麽暴力案件根本就是你捏造出來的,說到底就是為了這個女人,阿瑾,阿皓怎麽說都是你的弟弟!”

“媽,大哥說得沒錯,是我犯了錯。”容皓打斷了季婉君的話:“快吃飯吧,飯都涼了,你不是經常嚷嚷着胃不舒服?”

“不争氣!”季婉君把碗一摔:“不吃了!”

容老爺子拿着拐杖在地板上敲了敲,嚴厲的目光在飯桌上的衆人臉上掃了一圈,最後落在季婉君身上:“我還沒沒死呢,就這麽不把我放在眼裏了?”

後者渾身一顫,瞬間低了聲音:“爸,我沒有這個意思。”

“沒有這個意思最好!”容老爺的目光移向容皓:“容皓,經此一事後,就應該長點記性,下次莫要犯了。”

他顯而易見的包庇容瑾讓季婉君氣紅了眼,可容世傑今天有事并未回來吃飯,她一個人勢單力薄,縱使再不甘,她也無能為力,只能悶悶地拿米飯出氣。

笙歌看戲般地看着這一幕,她放下碗筷,盯着季婉君緩緩道:“容家的廚子手藝很好,但是某些人讓我胃口全無。”

她是故意的,她已經存了離婚的心思,那容家人她就沒有必要讨好,何況從初見就咄咄逼人的季婉君?

“你……”季婉君看了眼容老爺子,憤懑地甩手離去。

容世傑剛走進花園就看到從一臉怒火的季婉君,他拉住她的手臂,沉着臉問:“怎麽回事?”

季婉君看到丈夫,只覺得委屈極了:“爸爸偏心不能這麽明顯!阿皓的罪名一看就是子虛烏有,可老爺子看都不看就選擇維護容瑾,我們家阿皓傻,還替那個女人說話,真的是氣死我了!”

“那個女人?”容世傑危險地眯了眯眸。

季婉君沒有注意到他異常,兀自開口:“就是那個顧笙歌!仗着老爺子疼愛,連我都不放在眼裏,剛才竟然直接挑釁我,容世傑,我在季家怎麽說都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大小姐,怎麽到了你們容家就跟傭人似得,以前大嫂

再顧如初,容少高調示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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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一回到青城,生活就好像回到了原來的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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