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一回到青城,生活就好像回到了原來的軌跡

忙拿起衣服往胸前一捂:“流氓!我沒事,你快出去!”

她剛才只是不察被老鼠吓了一跳而已,哪料到容瑾會直接撞進來。

“我又不是沒看過。”容瑾移開目光,轉身緩緩把門關上,自己卻慢悠悠地走到凳子上坐下:“你再不把衣服穿上的話,我會當你是在無聲邀請。”

他說話的時候一本正經,氣得笙歌差點沒有一口老血嘔出來。

在這種情況下,是個正常人不是都會道個歉然後捂着眼睛跑出去嗎?

她真的是不能以正常人的标準來衡他,死變态!

容瑾擡了擡眸:“心裏在問候我?”

笙歌咬了咬牙,心想早就問候過你祖宗十八代了,但還是無奈地轉過身。

他說的也是實話,她身上的确沒有他沒看過的地方,只是現在……

她阖了阖眸,找到幹淨衣服套上。

容瑾的瞳孔在看到她背部的時候狠狠地一縮。

笙歌的肌膚很白皙,輕輕一掐就會紅,以前二人親密的時候,他總會不知輕重地在她身上留下各種痕跡,事後看到的時候難免心疼。

但此時,她原本白皙光滑的背上多了一條長長的疤痕,結痂已經褪去,淡淡的紅痕在她的背上蜿蜒出醜陋的痕跡,生生剝奪了原來的美感。

很快疤痕便被衣服遮住,獨留一段姣好的脖頸,他呼吸一緊,起身從背後擁住她。

笙歌已經無力掙紮了,她冷冷道:“剛才有只老鼠跑進來,現在不知道躲到哪個角落去了。你要是閑的慌,就幫我找找老鼠在哪裏?”

“背上的傷怎麽來的?”容瑾把她的身子掰轉過來,他撩開她的額角的頭發,摩挲着那道三公分的傷疤,嘴唇輕輕印了上去:“還有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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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扯了扯嘴角,還是看到了嗎?

“車禍。容瑾,那段日子,我生不如死。”

容瑾渾身一震,頓時痛徹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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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139章 我看起來像在無理取鬧?

氣氛緘默了很久。

容瑾松開她,輕輕開口:“抱歉。”

笙歌整了整衣裳:“你的抱歉應該給曾經的顧笙歌,而不是如今的秦歌。”

“你是她,她是你。”

“容瑾,你還不明白嗎?我只是秦歌。償”

她撩起寬松的袖子,露出幾條淺淺的疤痕,每一條都好像剜在容瑾心上一樣。

她自嘲笑笑,“很詫異吧,在我身上還有許多像這樣的疤痕,顧笙歌是絕不允許自己身上有這麽難看疤痕的,而對秦歌來說這只是新生的痕跡。撄”

袖子下滑,遮住他的視線,她看着自己的手緩緩開口。

“顧笙歌有一雙鬼手,轉瞬之間就能救人于生死之間,秦歌的手卻只能夠執起教鞭。”

“顧笙歌還有一張美麗的臉,雖不足以傾城但也算數一數二,秦歌卻只有一道可怖的傷痕。”

“顧笙歌很有多東西,秦歌都沒有,但是有一樣東西,她卻永遠比不上秦歌,顧笙歌經歷過太多的疼痛,永遠也不會過得秦歌像這般肆意、任性,秦歌甚至可以在這個與世無争的教一輩子的書,也不會覺得遺憾。”

她擡起頭,視線淡漠地與他對上:“我這樣說你應該能明白吧,秦歌割得不僅僅是情,還有那一段她覺得難堪的過去,你回去吧,這裏終究不是你應該留下的地方。就把顧笙歌當成你命中的過客,反正人生那麽長,有些東西說忘就忘。”

容瑾的眸中仿佛深潭湧動,最後一點點平息下來。

他移開了目光,朝屋子的角落處走去:“我去看看老鼠在哪裏?”

“容瑾!”秦歌輕輕地叫住他:“你從來不是個會做無用功的人,別在我身上白費心思了,顧笙歌死于半年前那場意外車禍,面目全非!”

容瑾正在檢查牆角的脊背幾不可見地一僵。

笙歌抱着衣服朝外面走去,二李村沒有洗衣機,好多事情都需要親力親為,正好,她也不想兩個人再這樣共處一室。

“你最近有受過傷嗎?”身後,容瑾詢問的聲音響起。

她的腳步一頓,不知道為什麽他會這麽問?

她身上都是舊傷,最近并沒有受傷。

容瑾沒有回身,他定定地站在牆角,凝着牆上一抹烏黑處,目光格外地沉靜。

“有?”他又凝聲問了句。

“沒有。”

“這間屋子原來是誰住的?”

笙歌不知道他為什麽問這些,但還是把自己知道的說了:“是前一位支教老師,我來的時候,她剛走沒幾天。”

話落,容瑾沉默了良久,笙歌覺得莫名其妙,準備出門的時候,容瑾淡漠的聲音又再次響起:“這座村落并不如你想象中的那麽單純,收拾行李,我讓人明天來接你出去。”

憑什麽?

她頓時有些惱:“容瑾,你別無理取鬧好不好?我是這裏的支教老師,下一個老師來之後我才能走,你要是想走就走,反正我不走。”

容瑾倏地轉身看向她,目光盯得她有些發怵:“我看起來像在無理取鬧?”

笙歌一怔。

“明天會有人來接你,你先出去,老師的事情我會解決,聽話。”他神色肅穆,一點都不像在開玩笑。

“容瑾,到底怎麽回事?”她蹙緊眉心。

容瑾并不打算說,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笙歌天生反骨,尤其不喜歡在這種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被安排,“不告訴我怎麽回事,休想讓我走。”

“告訴你怎麽回事,你就會乖乖離開二李村?”他不答反問。

“不會!”

“那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

“有病!”她咕哝着,抱着衣服走到外面,打算去提兩桶水回來洗衣服,并不把容瑾的話放在心上,只當他發神經。

水井離教舍并不遠,容瑾來了之後,這個重任就交給他了,她倒是很久沒打過水了。

拎着桶走到井邊的時候,正好有個中年男人在打水。

是二根的父親李大根。

李大根斯斯文文的,聽說是二李村裏唯數不多會寫一手好字的人。

村長說,他以前是二李村至今唯一讀到大學的文化人,還娶了一個城市姑娘,後來那姑娘嫌棄這裏貧困,生下二根後就跑了。

李大根看見她,舉着剛吊起來的水,和善道:“秦老師,你把桶放下,我幫你!”

笙歌把桶放到地上:“不用了,二根爸爸,你打好就先回去吧,我自己來就行了。”

“不費多少力氣的事情,秦老師別客氣了。”說罷,就已經把水往她的水桶倒去。

他動作的時候輕輕地喘着氣,笙歌猛地想起容瑾說過他有很嚴重的哮喘症狀的事情來,于是關切問道:“二根爸爸,你從小就有哮喘嗎?”

劉大根打水的動作頓了頓,他垂了垂眸:“嗯,二根媽嫌棄我有這個病,生下二根沒多久就跑了。”

額?版本跟村長講得似乎不太一樣。

他看見她的神情解釋了句:“另一方面也是二李村太窮,我因為這個病的緣故,在城裏找工作都沒有公司要我,二根媽受不了,她是城裏姑娘,從小養尊處優,怎麽能忍受連像樣的電器都沒有的二李村?”

劉大根的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一絲起伏。

笙歌卻覺得鼻頭一酸:“但你把二根教得很好。”

話落,劉大根的手抖了抖,水灑出了些許,他說:“二根從小沒有媽媽,我只是盡可能地教他一些做人的道理,至于成不成材,還要看他以後的造化。還有,上次二根帶回來的水果很好吃,秦老師,你是個好人。”

“應該說二根是個孝順的孩子。”笙歌把已經滿的一桶水提開,一邊把空桶換上去一邊開口:“二根爸爸,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說說你哮喘的情況,我有個朋友是醫生,她或許可以幫助你。”

劉大根晦澀地笑了笑:“秦老師,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這個病我自己清楚,以前中藥西藥都吃過,沒有什麽大效果,水打好了,不過秦老師,這麽滿的一桶水能你能提得動?要不要我幫你?”

“不用!我力氣還是蠻大的。”笙歌邊說邊提起水桶證明給他看。

劉大根看着她眼裏有一瞬的驚訝,知道她所言非虛後,提起自己的水桶跟她告別,“秦老師,那我先回去了,二根還在等我回家做飯。”

笙歌看着他緩緩離去的背影,輕輕地嘆了口氣。

手上驀地一輕,容瑾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她的身側,他默默地接過她手上的水桶:“沒水了幹嘛不叫我。”

她握着水桶不放手,冷聲道:“勞煩不起。”

容瑾的臉色有些不悅,他拿開她的手,把水桶穩穩地轉移到自己手裏,“我讓你離開自然有我的道理。”

“你讓我離開是你的事情,我離不離開是我的事情,你管不着。”

她的手再次按在水桶把手上:“給我!”

“歌兒!”容瑾不肯松手,聲音裏已經有了怒意。

不過笙歌充耳不聞:“好,你想當苦力我不阻攔你,不過離開二李村這件事情沒門,容瑾,你不是我什麽人,左右不了我。”

她甩手往教舍的方向走去,不理會身後容瑾越來越沉的臉色。

容瑾拎着水桶一言不發地跟上她。

笙歌拿着打來的水洗衣服,水一沒,容瑾就自發地去再打一桶回來。

但是二人,自始至終不曾講過一句話。

她是懶得開口,而容瑾卻好像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笙歌洗好衣服,打算下面當晚餐,她好心地問了容瑾一句:“我要下面,你要嗎?”

容瑾沒有答話。

“不要就算了。”她頓時有種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的感覺,果斷地只下了自己的分量。

吃完面後,她滿足地打了個飽嗝,像往常一樣批改完作業,打算睡覺。

容瑾突然出現在門口。

“你幹嘛?”她吓了一跳。

容瑾擠了進來:“從晚上開始,我跟你睡一間。”

笙歌本來有些睡眼朦胧,此刻驀地驚醒:“你有病吧你?”

他忽然勾了勾唇:“有病秦老師給看?”

她愣怔的瞬間,容瑾已經皇而堂之地登堂入室。

---題外話---晚安。

☆、140.140章 再看下去,我不保證不會被你看出反應

“你睡吧,我不會打擾你。”

容瑾徑直在她的書桌前坐下,笙歌這才發現他帶了紙筆。

他拿着筆在自己帶來的筆記本上唰唰地寫着什麽,感受她猶疑的目光,他解釋了句:“給孩子們出張模拟卷,期末考用。”

頓了頓,他又開口:“蚊香都給你了,我那邊蚊子多。”

笙歌頓時有些語塞:“那你把蚊香拿去你房間裏點不就可以了。”

“你這邊亮。償”

“我去幫你換燈泡。”二李村還是那種可拆卸燈泡,兩間屋子的燈泡完全可以換。

容瑾的筆尖戛然而止,在紙上劃出一絲“嘶”地一聲響,他擰眉看向她:“你在害怕什麽?”

“孤男寡女同處一室,你說我害怕什麽?”

他一愣,随即抿唇輕笑:“睡吧,我不會對你怎麽樣。”

笙歌涼涼地看了他一眼,“你在我這裏,毫無信任度可言。”

容瑾擡手輕輕按了按眉心,笙歌的坦直讓他啞口無言。

氣氛頓時僵持。

他不動,她也不讓。

容瑾把手放下,看着她認真開口:“再這樣下去,只是無謂浪費時間,你也不希望孩子期末考連張像樣的考試卷都沒有吧?”

“……”她不得不承認,他真的很會抓人的軟肋。

“容瑾,我真是搞不懂你!”最終,笙歌還是妥協了。

“你以前也說過。”

她臉色一僵,可很快就恢複過來,冷哼一聲朝床鋪的方向走去。

笙歌合衣躺在床上,卻怎麽也睡不着,擡眸看了眼容瑾,只見他目不斜視,筆尖在紙上飛快躍動,長睫毛在燈下落下一層剪影,側臉輪廓格外立挺。

就好像她初次見他那樣,如一彎清澗,冷冽出塵。

“再看下去,我不保證不會被你看出反應。”

她面色一僵,連忙翻了個身。

可心裏卻想着,學生分好幾個年級的,他要出好幾份試卷,還得謄抄,要廢一陣時間。

等等,笙歌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爬起,走到他身邊去翻教案。

容瑾看見他動作,疑惑:“不睡?”

“你都出了卷子,沒道理我不出,你寫你的,我寫我的。”反正她也睡不着,這樣的氣氛真是難熬。

他按住她的手:“不用,你去睡。”

“呃?”

容瑾把擋在筆記本上的手拿開,一排漂亮的英文出現在她面前,他寫得一手好漂亮的花式英文,但是……

“學生看得懂?”

他顯然愣住了,想不通她飄忽的思緒:“什麽?”

笙歌擰了擰眉:“我不否認你的字寫得很好看,但是這麽花俏的字體,我怕學生看不懂。”

話落,容瑾看着她笑而不語。

她最怕他這麽看着她,因為總有種心裏毛毛的感覺,還有她會莫名地覺得自己很蠢。

見她惱了,他才慢吞吞地解釋:“教室角落不是還有一臺打印機。”

教室裏有打印機,她早就知道,但是壞了啊!

“我修好了。”

“……”

見她杵着不動,容瑾索性放下筆,支着下颌看向她:“秦老師,還有何指教?”

笙歌深深吸了口氣,忍下心中沸騰的情緒:“事情你都做了,那我做什麽?”

“睡覺!”

“容瑾,很多事情我不想理,但不代表我是傻子。”她看了他一眼,朝他下午站着發呆的牆根走去。

那一處堆着雜物,笙歌用不着,所以一直沒有去收拾出來。

她走近一看,除了牆上有些黑色污漬外,并沒有大不同。

想着容瑾白天對她說過的話,她從抽屜拿出手機開機。

拿着手機照明燈打量那一片牆角,這才隐隐察覺牆上那塊巴掌大的污漬有些奇怪,烏黑卻隐隐有些發紅。

她的心猛地一咯噔,是血!

這麽大一塊血跡,怎麽蹭上去的?

她檢查着自己的手臂,都是舊傷,沒有新傷,不是她的血。

可這血又能代表什麽?

手機在此時忽然滴地一聲短信聲,吓得她一大跳。

笙歌這才發覺這裏竟然可以接收到微弱的手機信號。

來件人是阿纾。

她問她在哪裏,看她的語氣,似乎跟黎臻吵了一架。

自己哥哥的嘴巴有多緊她不是不知道,阿纾那樣的性子,兩人之間的氣氛她倒真的有點好奇。

笑了笑,她關了收件箱往回走。

“看出什麽名堂了?”

“那不是我的血!”

“我知道,可能是以前住在這裏的人受了傷不小心蹭上的。”

笙歌松了口氣:“我真怕你來一句這裏是命案現場。”

容瑾眉心幾不可見地沉了沉,她見狀心下一驚:“不是吧?”

“嗯?”

“我猜對了?”她試探着。

他把視線淡淡別開:“秦老師,我發現一件你和顧笙歌很不像的事情。”

“什麽?”

他沉吟片刻,才以一種他認為比較委婉的方式開口:“顧笙歌從來不會多管閑事,而且,她……”

笙歌疑惑地等待他的下文。

“她很聰明。”

所以,這是拐着彎子罵她傻?

似是看懂她心中所想,容瑾補充了一句:“現在的你也不傻,只是凡事不願意想那麽通透而已。”

因為知道太多,太累。

笙歌放手機的動作頓了頓:“容瑾,別一副很了解我的樣子。”

她合上抽屜,往床鋪的方向走去,渾身散發着淡漠的氣息。

容瑾想,這才是顧笙歌,他熟悉的顧笙歌。

笙歌鑄造了一個殼子,把從前的自己鎖在裏面,她抛棄了過去,也抛棄了他。

她把自己活成秦歌的樣子,如她所說,秦歌的過去一片空白,所以她可以肆無忌憚的笑,甚至是面對他。

他很樂意見到這樣的一個她,沒有過往沒有傷痛,單純美好,對外界事物都抱着樂觀的态度。

可縱使她隐藏得再好,他也能注意到她偶爾飄忽的視線,他能看到她眼睛裏的痛,還有她提起孩子的時候對他的排斥,他知道,那是屬于顧笙歌對他的排斥。

這時候,他便會從現實中驚醒。

秦歌是顧笙歌,顧笙歌也是秦歌。

可是他貪戀她此時的笑容,他甚至想着,若她想當秦歌,他便陪着她在這裏教書一輩子都可以,但是……

容瑾看着牆根處的那抹血跡,眸光眯了眯。

笙歌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麽時候睡着,只知道自己醒來的時候屋外一片吵雜。

容瑾已不在屋內,書桌上壓着他的筆記本。

她翻開一看,好幾套模拟題,難度适中,這麽短的時間內出這麽多試卷,他是一夜沒睡?

讓她格外詫異的是,他幫她出的卷子都是按照她平時上課的思路出的。

他聽過她上課不成?不然為何能把她的教學方式掐得這麽準?

屋外越來越吵雜,她看了眼腕表的時間,才六點半,天剛蒙蒙亮而已。

孩子一般七點半左右才會到齊。

她放下筆記本奇怪地走出去,卻見不遠處聚集了一堆二李村的村民。

衆人看她過來,問道:“秦老師,容老師是什麽人啊?”

“什麽?”她剛睡醒,腦袋有點懵。

“剛才後山來了野豬拱死人了,是容老師……”

笙歌腦袋一轟,接下來什麽都聽不清了,拔腿朝村民手裏指的後山跑過去。

容瑾這個有個怪習慣,就是事情想不通的時候,會跑到僻靜的地方慢慢想。

毫無疑問,後山就是這樣一處地方。

村民曾經告訴她,這裏會有野豬出沒,讓她晚上不要亂跑,但是容瑾不知道,按他的習性,怕是越安靜的地方他越喜歡鑽。

只是大半夜的,他去幹嘛?

笙歌不知道自己心中為何這麽恐慌,她只知道容瑾不能出事。

在青城萬衆矚目的容家大少爺在深山老林被野豬拱了,想想怎麽這麽好笑呢?

她嘴上在笑,可腳步卻在發顫。

小道上旁伸出的勾刺住她的衣服,她胡亂一扯,毫不在意昂貴的衣服被勾破長長的一道口子。

她現在只想見到容瑾。

好不容易走到事發現場,早已不見野豬的的身影,但是她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那抹白色身影。

在二李村,只有容瑾會穿這樣一身幹淨的白襯衫。

地上那個人是誰,毫無疑問!

笙歌腳根子驀地一軟。

---題外話---二更下午.

☆、139.141章 秦老師,你和容老師……到底是什麽人?

幾個村民把他圍在裏面,她看不清他的情況。

笙歌捶了捶不争氣的腿,朝人群的方向挪過去。

“容瑾呢?”她撥開人群,聲線在顫抖。

被幾個村民圍在中間的容瑾聽見動靜倏地擡起頭,看向她的目光隐隐不悅:“回去!”

他支着腿坐上泥土上,臉色有些蒼白,慶幸的是他潔白的襯衫上沒看到一絲血跡。

笙歌的心頓時安了下來,但視線落在他卷起褲管的小腿處時眼珠子驀地一縮償。

一條綁帶結紮在他的膝關節處,白色的布料,他的襯衫有道口子,毫無疑問這白布是從他衣服上撕下來的。

他的小腿處有一處細小的傷口,可以看見細小的壓印,傷口處的血是黑色的,她臉色驀地一白:“你怎麽了?”

“沒事,你先回去!”容瑾擰了擰眉,不再理她,俯身用一旁的冷泉水清洗傷口。

村民想幫他,但是礙于他的目光,站在一旁手足無措。

“容老師剛才被蛇咬了,是竹葉青。”身旁村長擔憂的聲音響起:“已經讓人去請鄉裏的土大夫了。”

蛇?

笙歌的腳步不自覺地往後一縮,這個世上她最怕的生物就是蛇。

曾經她比容瑾比喻成蛇,只是她沒想到有一天他也會被蛇咬到。

村長注意到她慘白的臉色,急切道:“秦老師,你怎麽了?”

容瑾清洗的動作頓了頓,眸中有暗光掠過。

“村長,麻煩送秦老師先回去。”

村長聞言看着笙歌,“秦老師……”

“我不回去!”她毫不猶豫地拒絕,目光徑直盯在容瑾滲血的傷口上,垂在身側的手微微顫抖着。

容瑾淡淡瞥了她一眼,目光移向村民,他開口問:“有沒有火?”

“有有有!”好幾個村民都掏出火,有火柴的,有打火機的,全部遞到他面前。

容瑾拿走一盒火柴,從口袋裏掏出一把小刀,點火灼燒消毒。

笙歌認出來,那是把她昨天削筆的小刀,容瑾代勞後就直接放進口袋了。

沒想到今天派上這樣的用場。

容瑾消毒後,持刀的手卻久久不曾落下,笙歌看着有些急。

幾秒後,他擡頭看向她:“歌兒,你來!”

她搖了搖頭,腳步下意識地往後退,她嗫嚅着:“我不會!”

有個村民看不下去,自告奮勇道:“容老師,讓我來,我看過村大夫處理過蛇毒,我會!”

容瑾掃了他一眼,後者不知為何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背後升起。

“你會!”他看着笙歌一字一頓道:“在皮膚上切個口把毒血放出來就好。”

“不,我不會!”笙歌搖着頭,腳步一直往後退,她不會,她已經不是名合格的外科醫生了,她連握着手術刀的手都會顫抖,不,她現在連手術刀都不敢碰。

她不行!

“如果不把毒血放出來的話,它大量融入血液裏,二李村離外面那麽遠,路又那麽不好走,等到醫院注射血清,我的腿或許就該截肢了。”

容瑾的聲音如魔咒一樣鑽進她的耳膜,笙歌腦中出現的全是他截肢的模樣,一想到面前男人要坐在輪椅上度過餘生……

她瞳孔驀地一縮,不,不能這樣……

笙歌頭疼得好像要裂開一樣,但是她做不到,做不到……

“容瑾,你不要逼我了,你自己也是一名優秀的外科醫生,不過是劃道口子,你自己就可以……”笙歌抱着頭,一步步往後退去。

容瑾看到她消失在人群中,嘴角扯出一絲苦笑,目光落到剛才自告奮勇的村民身上,把刀遞給他:“麻煩了!”

那村民接過刀子,卻不知為何,手有些發抖。

“大壯!”村長叫了聲,喚做大壯身子一抖,竟然把刀給抖落了。

村長驚駭,“大壯,你搞什麽!”

容瑾看了一眼大壯,默默地從地上拾起刀子,看來,還是得自給自足。

正準備下刀,忽地看見人群裏有道熟悉的人影擠進來,他動作一滞,笑看着急步走近的笙歌。

“刀給我。”她面無表情地朝他開口。

容瑾配合地遞給她。

她接過刀用冷泉水把它清洗擦幹,灼燒消毒後,阖了阖眸,扶住右手,利索地在他患口處劃了一個十字。

容瑾悶哼一聲,黑色的血液滲出。

笙歌手一抖,小刀從她手上滑落。

待血液變成紅色後,她撿起地上的幾簇青黃的草,放在掌心揉碎後,敷到他的患口處。

不好聞的草藥味傳來,容瑾好嫌棄地擰緊了眉:“那是什麽?”

她把草藥往患口處一壓,語氣冷漠:“不知道是什麽東西還讓我敷?”

“因為我知道你不會害我。”他的嘴角還是挂着笑,看在笙歌眼底無比刺目。

她甩手起身:“容瑾,沒有下次!”

容瑾不以為然地捂住患口:“你看,你不是做到了。”

衆人不明所以,但看二人怪異的氣氛,也能嗅出點火藥味。

村長帶着人默默退到一旁。

笙歌冷冷地看向他:“那是蛇草,雖然毒血放出來了,但是竹葉青非同小可,你得到醫院注射抗毒血清。”

但是二李村交通不方便,出山的話得走路,容瑾這狀态最好不要活動,但是難道要讓人背出去?

不切實際。

笙歌想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人從外面送進來。

“你不是怕蛇?怎麽知道蛇草?”他有些好奇。

“越怕一樣東西不是越要研究清楚?”

“……”容瑾看着她欲走的腳步,拉住她:“去哪?”

“打電話讓人給你送血清。”

他摩挲着她的手,眸光晦暗:“找黎臻?我不需要。”

“容瑾,事分輕重緩急,大哥在C市的醫院有人脈,讓人送支血清過來不是難事,難道你想最後蛇毒擴散截肢不成?”

話落,容瑾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你關心我我很開心。”

“現在不是關不關心的問題!”笙歌甩開他的手,“我問你,面子重要還是命重要?”

容瑾倒是很認真地沉吟了片刻,最後得出一個讓人吐血的結論:“都重要!”

笙歌瞪着他不再開口。

他倒坦然,抿唇朝村長示意了下。

“容老師,要不我先背你下山吧?”村長試探道。

“好,找兩個人保護好案發現場,警察很快就到!”

村長詫異:“應該沒這麽快,這電話剛打出去沒多久,從鎮上過來也要好幾個小時。”

“什麽案發現場?”笙歌疑惑,“我剛來聽村民說野豬拱死人了……”

說話的時候她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容瑾身上。

後者很快就反應過來,嘴角狠狠抽搐着,“你認為是我?”

“……”

怪不得她剛才沖進來的時候一臉絕望的神情,那時候沒想太多,現在想起來還真有一番意味深長!

一旁的村長神色凝重道:“昨天晚上野豬來拱菜園,沒想到在山腳下拱出一具屍體,我點過了,二李村的人都在,現在不能确認她的身份。”

“容老師跟我們過來,沒想到剛走到這裏,草叢裏突然蹿出一只竹葉青,把他咬傷了。”

他兩句話簡單地把事情解釋清楚,笙歌心猛地一咯噔,她想起容瑾這兩天異常的舉動,詢問地看向他。

容瑾朝她搖了搖頭。

她注意到他越來越難看的神色:“你是不是不舒服?”

“有點暈。”容瑾向村長扯了扯唇角,“麻煩了!”

說完,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村長大駭,急忙扶住他,下意識地問她:“秦老師,怎麽辦?”

笙歌心下一凜:“先背下去,我讓人送血清進來。”

才到教舍把容瑾放下,就聽見一陣轟隆隆的聲音。

大風卷着草木往兩邊倒去。

笙歌本在角落打電話,聽到聲音注意力被吸引過去。

那端,黎臻等了良久沒聽見她開口,語氣緊張道:“歌兒,你要血清幹嘛?是不是你被蛇咬傷了?”

“不是我,是別人,不過現在不需要了。”

她挂斷電話,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村長掐了掐手臂,已然目瞪口呆:“我沒看錯吧,這是在演電影?秦老師,你和容老師……到底是什麽人?”

☆、140.142章 容瑾不鹹不淡道:“嗯,蛇精病”【6000+】

笙歌抿唇不語。

教舍前面是一片空地,也是學生以前玩耍的操場。

此時停着一輛直升飛機。

一身便衣的向啓和兩名身穿警服的警察從機上躍下。

他原本側身和兩個警察講着話,扭頭看見笙歌的腳步一頓償。

向啓揉了揉眼睛,眼底盡是不可置信。

容瑾昨天晚上給他打電話的時候只說了二李村有些不對勁,讓他帶兩個警察過來,可一個字都沒提到笙歌還活着的消息撄。

所以,他現在有種被雷劈的感覺。

他再次睜開眼睛,笙歌還在原地,目光淡淡地看着他,跟原來似乎有些不同了,但是他無比肯定面前除了顧笙歌再無他人了。

好啊,容大少瞞得夠結實的!

他欣喜地小跑過去,圍着笙歌左右轉了兩圈:“大妹子,真是你啊?”

笙歌扯了扯嘴角:“向警官,能換個稱呼?”

“不能!”向啓打了個響指:“長相沒變,聲音沒變,記憶沒失。賓戈,身份确認!”

“……”

村長此時終于回過神來,他震驚地看向向啓:“你們是?”

向啓目光從笙歌身上移開,瞬間一臉凝色,他猶疑地打量着村長:“你是?”

身旁的兩位警官汗顏,這變臉變得可真快啊!

村長顫顫道:“我……我是二李村的村長,李木。”

“我姓向,李村長,這兩位是C市的刑警陳警官和劉警官。”向啓指着他身後的兩名警官介紹着。

“我只打電話叫了鎮上的警官,怎麽C市的警官親自下來了?”村長百思不得其解。

向啓抿唇,心想要是容大少爺樂意,怕是C市警察局長也得來!

想至此,他才發覺一直沒有看到容瑾,目光朝四周探了探:“阿瑾呢?”

“暈了。”笙歌涼涼道。

他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麽?”

笙歌把身子移了移,“你來得正好,把他送去醫院。”

向啓終于看到躺在床上已然不醒人事的容瑾,他一驚,腳步焦急地往屋裏走:“什麽情況?他只跟我二李村可能有命案,可沒說這個當事人是自己啊?”

“被蛇咬了,已經把毒血放出來了,需要馬上送去醫院打抗毒血清。”

“什麽蛇?”

“竹葉青。”

話落,向啓和兩位警官皆是大變。

他不再猶豫,當機立斷地背起容瑾:“小劉,讓直升機等一下,這裏有患者

再顧如初,容少高調示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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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一回到青城,生活就好像回到了原來的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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