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一回到青城,生活就好像回到了原來的軌跡
子弟的手臂,更是在黎老的壽宴上高調地整死了一家醫藥公司。
那時看到她與容瑾的怪異氣氛時,他就應該覺悟的!
可是……
“你不是……”趙佳銘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死了?”笙歌不以為然地笑了:“很抱歉,要讓所有人失望了。”
趙佳銘的心一涼。
若說他認識的秦歌是良善的,那麽面前的顧笙歌絕對不是等閑之輩,一個憑一己之力,能從父親手中奪回大部分股份的女人,讓人怎麽小觑?
他深深吸了口氣,才顫顫開口道:“你對秋秋做了什麽?”
“你說呢?”笙歌輕輕嘆了口氣:“趙佳銘,我說過,婚姻不能用來交易,既然你已經放棄了荻秋選擇了我,你又該以什麽樣的姿态去關心你的前妻。”
趙佳銘急急握住她的手,目光裏盡是懇求:“顧小姐,就當我求你好不好?請你告訴我秋秋的下落。”
二人的聲音很小,在賓客看來就像夫妻間的竊竊私語一般,四周起哄聲越來越大。
笙歌一臉無奈地看着他:“趙先生,你說現在怎麽辦?”
趙佳銘神色一凜,伸手扣住她的腰肢,在他即将貼近她的時候,船艙突然一陣劇烈晃動,吊燈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杯盞從桌子上跌落,原本起哄的賓客一陣驚呼,四處逃竄。
船艙晃動了一陣子才停下來,宴客會場已是一片狼藉。
各種食物,酒水,還有玻璃渣混在一起,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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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一場婚宴,毀了。
大家還驚魂未定的時候,門口傳來一陣躁動。
而在這一片人群中,黎臻巍然不動地站在船艙中央,他的目光緊緊鎖着笙歌,仿佛要在她身上剜出一個洞來。
笙歌溫良無害地沖他笑了笑,扯出一個他看得懂的唇形。
她說:“哥,我們扯平了。”
你算計了我,我也算計了你,我們彼此彼此。
所以我們扯平了。
你應該知道你知道你妹妹從來不是只軟腳蟹,我不可能被你逼成這樣還不懂得反抗。
忽然,一聲驚呼聲響起。
笙歌的視線凝在那抹緩緩而來的修長身形上,面容沉俊,此刻的他眉梢還籠着一層戾氣。
她阖了阖眸,忽然覺得渾身發軟。
終究,還是來了呀……
☆、161 161章 這一場爛攤子,夠他收拾了
青城機場。
商博拉開車後門,看了眼一臉陰鸷的男人,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都安排好了?”
容瑾語氣間不見任何起伏,可他卻渾身都在冒冷汗:“都安排好了。”
“開車!償”
他急忙啓動車子,可天公卻偏偏不和他作美。
今天青城格外擁堵,十分鐘都移動不了幾米撄。
從後視鏡看了眼臉色越發暗沉的男人,商博心裏苦得直叫娘。
他清了清嗓子弱弱道:“容少,我們堵在環城西路了,看目前這狀态可能得堵一兩個小時……”
容瑾眉心一凝,撥通了向啓的號碼:“環城西路堵車,叫個人過來。”
十分鐘,一輛警車毫無阻礙地呼嘯而來。
容瑾毫不猶豫地邁上警車呼嘯而去。
離開前,他冷冷地瞥了商博一眼:“明天主動去財務部扣三個月薪水。”
商博抹了抹額頭的冷汗,幸好只是三個月,不是三年。
碼頭邊,沈纾在原地着急地直踱步。
一陣熟悉的警車鳴笛聲響起,向啓擡了擡眸,看向從遠處駛來的警車,勾了勾唇角:“來了。”
容瑾從警車下來,闊步走到二人面前,沉聲問:“人在哪?”
“婚禮在那艘郵輪上舉行,從剛才鳴樂聲來聽,儀式應該已經結束了。”沈纾秀眉擰緊。
容瑾臉色霎時很難看,看向向啓:“人都到齊了?”
“都在船上了。”
容瑾一言不發地轉身邁上游輪,向啓和沈纾相視一眼,跟在他身後。
幾人乘坐的船朝不遠處的那艘豪華郵輪緩緩靠近。
觥籌交錯,喜慶之色争先入眼。
“阿瑾,接下來要怎麽做?”向啓眼尖地注意到郵輪上有不少安保,詢問地看着他。
容瑾眼中墨潮翻湧,瞳孔危險地眯了起來,薄涼的唇毫無溫度吐出一個字眼:“撞!”
向啓錯愕:“什麽?”
忽然船艙一陣顫抖,他急忙拉住同樣沒反應過來的沈纾,待一切歸于平靜的時候,已不見容瑾的身影。
容瑾帶着警察從甲板迅速走到宴會廳。
數分鐘之前還言笑晏晏的宴會廳,此刻已經狼藉一片。
賓客們驚魂未定地站起身,看着從外湧進的警察更是滿臉駭色。
黎臻面色難看地看向容瑾:“容大少,今天是我妹妹的婚禮,你這個架勢是來砸場子的?”
容瑾眉梢動了動,他身後一名警察緩步走出,出示證件後不卑不亢開口:“我是緝毒行動小組隊長劉文,我們接到線人舉報,這艘船上有人聚衆吸毒。”
黎臻擰了擰眉:“劉隊,是不是有所誤會?這艘船今天被我包下做婚禮所用,船上的人不是司婚人員就是雙方宴請的賓客。”
話落,就有一名警察押着一個廚子模樣的人出來:“劉隊,在這個人身上發現了白粉。”
黎臻的臉色驀地一變。
“黎先生,請不要妨礙我們執行公務。”劉隊冷冷道。
黎臻看了他一眼,不情願地側開了身子,露出身後的笙歌和趙佳銘。
剛才船艙晃動的時候,趙佳銘的手就一直扣在笙歌的腰肢上,此時還來不及放開。
容瑾見狀,眉梢頓時卷起濃濃的不悅,冰冷的目光掃過趙佳銘,後者這才如夢初醒般松開手。
他這樣突然的放手,可是苦了笙歌。
唯一支撐點沒了,她只覺得腿腳一軟,身子斜斜地往旁邊倒。
容瑾瞳孔一縮,大步上前,眼疾手快地把她扯入自己的懷中,陰鸷的眸光鎖着她,齒縫中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顧笙歌,你真行!”
笙歌不掙不紮,她擡起右手,鑽戒在光下折射出的五彩光芒有些刺眼。
她看着他,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容瑾,你來晚了,我已經結婚了。”
容瑾收緊鐵臂,嗤笑一聲:“結婚?重婚犯罪難道你不知道?”
話落,他粗魯地脫下她無名指上的戒指狠狠地擲到地板上:“這婚,已經毀了!”
戒指在地面上跳了幾下,随即不知滾到哪裏去了。
四周倒吸了口涼氣。
笙歌視線一直跟随着那枚戒指,直至它消失不見。
她視線扭向他緩緩開口:“容瑾,只允許你美人在懷,卻不允許我另覓良人,這是什麽道理?”
容瑾臉色微變,扣着她更往自己的懷裏帶,話語已是十分不悅:“你又從哪裏聽到了什麽風言風語?”
“如果是風言風語就好了。”笙歌只覺得一陣疲憊感席卷而來,身子軟綿綿地再也撐不住意識,她艱難地撐着眼睛看向他:“容瑾,我好累。”
話落,手臂倏地從他的肩頭垂落。
綿密的睫毛顫動着,臉上毫無生機的模樣。
“歌兒!”容瑾大駭,驚慌失措的感覺席卷了全身。
若不是她微弱的呼吸起伏着,他會以為她再次離他而去。
他毫不猶豫地抱起笙歌,闊步離去。
“歌兒!”黎臻見狀,想要追上去,卻被一只手臂攔住。
是後來趕到的向啓,他身後還站着沈纾。
黎臻沉沉的目光落到沈纾臉上,幾乎肯定地開口:“是你通知容瑾的?”
沈纾眸光閃了閃,默認了:“小歌根本就不想嫁,你不覺得這樣逼她太過分了?”
“那讓容瑾帶走她就是好的?沈纾,虧你還是她最好的好朋友,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蠢事?”
向啓臉色一冷:“黎臻,請你說話放尊重一些。”
他環過沈纾的肩膀:“我們走。”
沈纾拉開他的手,看了黎臻一眼,“抱歉,這是小歌自己的決定,我尊重她的選擇。”
笙歌拜托她找向啓的時候,她也猶豫過,但是,她卻也不能茍同黎臻的做法。
笙歌是了解黎臻的。
她知道他會派人監視自己,于是讓她不要直接聯系向啓。
而除了她,她媽也是認識向啓的。
于是她頻繁地給家裏打電話,騙過黎臻的耳目,最後在他放松戒備的時候,讓她媽跟向啓說明情況。
以向啓跟容瑾的關系,有關笙歌的事情他絕對不會瞞着容瑾。
他知道的事情,就相當于容瑾也知道。
所以才有了今天的這一幕。
沈纾阖了阖眸,今天容瑾的到來,都是笙歌自己引來的。
她找上自己的時候,就已經做了決定。
而黎臻,卻以為她是心灰意冷,所以才會嫁給趙佳銘,對她的要求幾乎有求必應。
“顧大哥,小歌是怎麽樣的性子,你應該比我更了解才對?”沈纾看向他,一字一頓開口。
黎臻渾身一震,臉上湧過些許不自在的情緒。
沈纾卻覺得疲憊不堪,那麽多年的追逐在一瞬間頓時瓦解。
也許,在某些人看來,只是笑話一場,是她傻。
她再也不看他一眼,轉身離去。向啓神色一凝,随即跟上她的腳步。
他看着她消失在船艙的盡頭,背影單薄又倔強。
心裏湧上一陣異樣的情緒,身形微動,卻最終停在了原地。
擡眸看了眼四周,狼藉的船艙,賓客們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緝毒隊的成員還在盡職地搜查着。
他眯了眯眸。
容瑾搞出的這一場爛攤子,夠他收拾了!
***
笙歌醒來的時候只覺得渾身發軟。
“醒了?”
屬于容瑾的淡漠聲音傳來,她頓時渾身一激靈。
她看了他一眼,視線朝四周看去。
很陌生。
張了張嘴,卻發現嗓子啞得發不出聲。
喉腔有些堵,她捏着嗓子咳了咳才覺得舒坦了些。
竟是感冒了。
容瑾似是看透她心底所想,不待她發問就兀自開口道:“這裏你之前住過的公寓。”
她愣了愣,才恍然大悟般的神情:“恒禾公寓?”
“嗯。”
笙歌在這裏住的時間并不長,所以印象并沒有特別深,經他提醒後,再看四周,才隐隐有些熟悉的感覺。
當初她搬家的時候,屋裏的擺設一樣都沒動。
聽說,這裏的産權似乎是她的。
想至此,她倏地擡頭看向容瑾:“這裏是我家,你是不是該出去?”
聞言,容瑾擡頭涼涼地看了她一眼:“這是我們結婚後購置的,應屬夫妻共同財産。”
笙歌眸光閃了閃。
容瑾看着她繼續道:“黎臻都不給你飯吃?”
☆、162 162章 說到底,你從來都不肯相信我【3000+】
笙歌有些錯愕,“什麽?”
“若不是,怎麽會體力不支暈倒?”
“……”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半年來她的食欲都不太好,晚上睡覺經常需要安眠藥助眠,所以抵抗力很差。
而這幾日思緒紛雜,一直靠着一股意志撐着,在見到他的那一瞬間,頓時分崩瓦解。
笙歌自嘲地想,無論自己再怎麽排斥他,可心裏總會下意識地依賴他。
容瑾面色陰沉地盯着她看了片刻,起身:“去梳洗後出來吃飯。償”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笙歌幽幽地嘆了口氣,掀開被子,腳剛及地想要站起來的時候,一陣頭暈目眩,身子重重坐了回去。
容瑾聽見動靜,腳步頓了頓,返身走向她,“高燒剛退,站不起來?”
她尴尬地點了點頭:“一會就好。”
他凝神想了幾秒,毫不猶豫地抱起她走向洗浴室:“我帶你去。”
動作一氣呵成,快得她都來不及拒絕。
容瑾在盥洗池邊把她放下,松松扶着她的腰,以致于她不至于癱軟。
盥洗池上的鏡子倒映出她此時窘迫的模樣。
笙歌這才發現身上婚紗已經脫下,代替的是一條幹淨的棉質睡裙,寬寬松松的,裏面什麽都沒穿。
她的一頭烏黑長直發也被清洗過了,柔軟的發絲服帖地垂在兩肩。
這些事是誰做的,不用想也知道。
她面色一臊,去掰他的手:“我沒事了,你先出去吧!”
他沒有如願放開她,只是松了松手,方便她活動:“不舒服?”
能舒服嗎?
笙歌欲哭無淚,容瑾扣着她的腰,二人的身子靠得很近,只要稍稍一動,就往他身上貼去。
還是某處極不和諧的地方!
怎麽洗?
環在她腰肢上的手一緊,身後男人緩緩開口,話語平靜無波:“怎麽?需要幫忙?”
“呃……不用。”
她注意到,這裏的洗漱用品是雙人的,看擺設似乎不是一兩天的成果,這裏有人住!
容瑾?
她咬了咬牙,迅速地拿過那只全新的牙刷,刷牙,洗臉。
之所以這麽急切,是因為現在二人的姿勢實在是,引人遐想!
相對于她的不知所措,容瑾顯得坦然多了。
“好了?”他的聲音在耳畔處響起,灼熱的呼吸鋪灑在她的後頸,吹起了一片細細的雞皮疙瘩。
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含糊道:“好了。”
容瑾眸光一深,攬着她腰肢上的手倏地收緊:“沈纾通知向啓是你的意思?”
思緒瞬間回籠,笙歌臉上的紅霞慢慢消散,她淡淡“嗯”了聲後,便不再多言。
“為什麽?”
“不想被大哥逼得這麽被動。”
“只是因為這樣?”
“嗯。”
容瑾扳過她的身體,迫使她直視着他的眼睛:“我以為,你已經有答案?”
笙歌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臉龐,嗤笑一聲:“我是有了答案,但是只怕你不想聽。”
他托住她的臉,手指在她臉頰似有似無地摩挲着:“說說看。”
她覆上他的手背,手心微涼,聲音堅決篤定:“答案就是我已經嫁給了趙佳銘。”
“婚禮已經被我毀了。”他的手指滑上她幹涸的唇角,那裏因為高燒脫水的緣故結了死皮,剛剛碰了水,皮有些軟。
他手指微動,扯下了那一層死皮。
笙歌痛得眉心一擰,卻兀自倔強地看着他:“那又如何?儀式已經完成了,這已經是個不容改變的事實,何況,在外人眼裏,我只是秦歌。”
容瑾眼中墨色翻湧,他呼吸一沉,把她壓在盥洗池上:“顧笙歌,你要逼死我是不是?”
冰涼的瓷磚貼着腰跡處,她渾身一顫,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我逼你?我問你,你去英國出差,施維維為什麽會跟你在一起?”
笙歌十指指甲陷入手心,極力克制着自己的理智:“你說給我時間考慮,我傻乎乎答應了,甚至真的在認真考慮了,但是你在做什麽?借着出差的名義,和別的女人滾床單?容瑾,是你先違背初衷的,憑什麽說我逼你?”
容瑾眸光一寒,視線鎖着她:“你怎麽會知道施維維的事情?”
她嗤笑一聲:“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況有人故意在牆上打洞!”
薄唇微抿,容瑾微眯的眸中是她看不懂的晦澀。
“打過電話給我?”
笙歌別過頭,她不語,相當于默認。
容瑾眼底的墨色越來越濃,也越來越涼:“施維維接的?”
看着她的反應,他已猜到所以然。
“那一天我被紅酒潑到,作為我的臨時助理,她去幹洗店替我取衣服,這才進了我的房間。”
他竟然都知道?
笙歌有種被愚弄的感覺,她惱怒地擡頭看向他:“那時候為什麽不跟我解釋?”
“我沒有嗎?”容瑾話語裏帶着淡淡的嘲諷。
她臉色一白,那天後,她把手機設置成拒接所有陌生來電的狀态。
氣氛頓時一片凝結,她沒擰緊的水龍頭發出的滴答滴答落水聲顯得格外突兀。
容瑾沉沉盯着她:“顧笙歌,說到底,你從來都不肯相信我,過去是現在也是,難道在你眼裏,我就這麽不值得信任?”
笙歌渾身一顫,本因發燒脫水的的嘴唇此刻更顯得恐怖,她阖了阖眸,既然要說清楚,那索性一次性解決了。
“有人寄了一疊床照到顧氏,主人公是你和施維維。”
腰肢一疼,容瑾的力氣很大:“你信?”
笙歌有些無力地撐在盥洗池上:“容瑾,照片不是合成的,裏面那個男人後心有顆跟你一模一樣的痣,因為那就是你。”
容瑾眉心擰緊,他放開她:“這件事我會查清楚。”
說罷,他率先走出浴室。
笙歌阖了阖眸,扶着牆走了出去。
客廳裏有飯香味傳來,她卻一點食欲都沒有。
轉身回了床上,被子一裹,閉上了眼睛。
她想睡,可縱使高燒過後身子疲乏無力,意識卻格外清醒。
她能清楚地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
床鋪塌陷了一塊,笙歌擰了擰眉,無動于衷。
“秦姐姐,你睡着了嗎?”
一聲脆脆的童音傳來,笙歌倏地睜開眼睛,轉過頭果不其然地看到秦燃那張小臉。
訝異過後,她連忙起身把他從上到下檢查了一遍。
黎臻給他轉院後,她就沒再見過他,此時的秦燃除了臉色有些蒼白,術後恢複很好。
算時間,也該出院了。
笙歌頓時松了口氣:“燃燃,你怎麽會在這裏?”
“黎叔叔幫我轉院後,我就沒見過秦姐姐,前幾天,來了一個警察叔叔,他說秦姐姐讓他來找我,然後……”秦燃絞着手指,不說話了。
笙歌看着端着碗走進的容瑾,頓時明白他的欲言又止。
警察叔叔是向啓,能給他辦出院又帶他來到這裏的只有容瑾。
容瑾走近,淡淡地看了秦燃一眼:“你先出去。”
秦燃糾結了片刻,果斷抱住笙歌的手臂:“不要,我要陪着秦姐姐。”
他稍稍擡眸,聲音裏有股壓迫感:“藥吃了?”
“吃了。”秦燃垂下頭顱,聲如蚊蠅,抱着笙歌的手臂卻一直不肯松。
笙歌揉了揉他的腦袋,不語。
容瑾看了他一眼,沒再開口,而是端着碗在床頭坐下。
笙歌看着他遞來的勺子,別過臉:“我不想吃。”
容瑾手勢保持不動,目光卻不經意地瞥了秦燃一眼。
後者縮了縮腦袋,搖着她的手臂:“秦姐姐,你吃點吧,都睡了三天了!”
“三天?”
“對啊,昨天晚上還發燒燒到40多度,容老師一夜都沒睡……”
說到此處,他看了容瑾一眼,沒有繼續說下去。
笙歌狐疑地看向容瑾,果不其然在他眼底看到一層淡淡的青色。
容瑾攪着碗裏的粥,頭也不擡:“秦燃,你需要休息了。”
話落,秦燃不甘不願地“哦”了聲,卻聽話地翻下床,朝外走去。
笙歌看着他縮小的背影,眉心蹙緊。
---題外話---一更。
☆、163 163章 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容家大少爺【3000+】
容瑾擡眸看了她一眼,徑直舀了口粥送到她面前:“不會燙。”
笙歌把粥含進口中,軟軟的蔬菜粥,滋潤了喉嚨,高燒後的舌苔苦澀,其實也吃不出什麽味道。
“強迫一個孩子有意思嗎?”
他舀粥的手頓了頓:“事實證明,很有效。”
笙歌被他的話噎了一口,面色漲得通紅,撫着胸口劇烈咳了起來,好久才舒緩過來。
容瑾無動于衷,等到她咳完才重新遞上勺子輩。
她狠狠咬着勺子出氣,一雙美眸怒瞪着他,後者面無表情,一邊舀着粥往她嘴裏送,一邊開口:“秦燃剛做完手術,你現在感冒怕會傳染到他。”
話落,笙歌渾身一咯噔,不過半年多的時間,她竟然連最基本的醫療常識都忘了。
眸光微垂,她一語不發,乖巧地張口接着他遞來的粥。
容瑾注意到她的異常,擰了擰眉,卻沒有再多言。
“吃不下了。”她推開他的手,大半碗粥下肚,她确實是撐了。
容瑾見狀也不再勉強她,放下勺子起身,端着碗離開房間。
不多時,他又端來水和感冒藥,放在床頭,淡淡吩咐:“把藥吃了再睡。”
“你去哪?”笙歌看着他打算離去的身形,下意識地問了句。
容瑾腳步頓了頓:“刷碗。”
“……”
房門被人合上,笙歌看着床頭櫃上的那些藥丸,頓時糾結起眉頭。
感冒藥有那麽多種,為何他拿的都是最苦最大的那種?
她猶豫了片刻,終是把手伸了過去。
良藥苦口,她自我安慰着。
容瑾走出卧室,目光落到不遠處的沙發上。
秦燃蜷着身子,已經在沙發處睡着了。笙歌發燒的緣故,公寓的空調都沒開,他的額頭上沁出一層薄汗。
八歲的孩子,由于原來心髒功能的影響,只有正常孩子六歲的身材。
容瑾走過去拿起遙控器,把室溫調到二十六度,調整好他的睡姿,扯過一床薄毯給他蓋上。
做完這一切後,他拿過茶幾上的手機撥通了商博電話:“二十分鐘內到恒禾公寓。”
電話挂完二十分鐘,商博氣喘籲籲地出現在門口:“容少,二十分鐘,一分不差。”
容瑾眉梢擡了擡,瞥了眼沙發的方向:“看好他,順便把廚房的碗刷了。”
說完,他轉身進了卧室,留下商博一臉被雷劈的狀态。
他看着在沙發睡得正香的秦燃,眼角劇烈抽搐着,看孩子,他認了。
可是刷碗,這也是工作內容嗎?
他長這麽大,他媽都沒讓他刷過碗……
商博在廚房和滿池的泡沫糾結的時候,總算體會到向警官口中那句“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容家大少爺”的含義了。
因為,這懲罰方式也太變态了!
***
笙歌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傍晚。
落日餘晖從未拉緊的窗簾裏湧入,給睡在身側的人臉上鋪灑了一層淡淡的金光。
許是光線刺眼的緣故,他好看的眉頭緊鎖着。
想起秦燃說他昨夜為了照顧她一夜未眠的話語,笙歌舒了口氣,打算起身去拉窗簾。
不料,她才動了動,就發現腰肢環着一只鐵臂,感受到她的動作,力道驟然收緊,勒得她有點疼。
大爺的!
笙歌低低咒了一聲,不期然對上容瑾倏然睜開的眼睛。
“去哪?”他開口的聲音暗沉沙啞,顯然還沒有睡醒。
她撇了撇嘴:“拉窗簾。”
他狐疑的目光在她臉上凝了半秒後才收回手臂,重新阖上了眼睛。
笙歌起身,拉好窗簾,走進洗浴室整理好自己。
感冒已經好了許多,這一覺睡得她神清氣爽。
從洗浴室出來後,她試探地拉開衣櫃,果然看到一大片她的衣服,從內到外都有,有的标簽都還沒來得及拆去。
看了容瑾一眼,确定他還在睡之後,她才拿出一條素色長裙換上。
剛走出卧室,她就聽到商博跟秦燃的聲音,二人不知為了什麽正較着勁。
聽見聲音兩人同時轉過頭,眼裏皆是一喜。
“商助理,你怎麽在這?”她疑惑。
商博賞給她一副快哭了的表情:“顧醫生,救命!”
笙歌把卧室門關上,走到二人身邊,“燃燃,發生什麽了?”
秦燃好嫌棄地看了商博一眼,果斷告狀:“秦姐姐,商叔叔連做飯都不會!”
她看着秦燃面前還有殘屑的空碗,疑惑開口:“商助理不會做飯,那這個是?”
“這是容老師中午保溫在鍋裏的蔬菜粥,哪裏是他做的!”秦燃話語裏毫不客氣。
商博的臉上頓時五顏六色,煞是好看。
他嘴巴張了張,最後直接放棄辯訴,他好不容易把碗洗好了,正巧這小屁孩醒了,說餓了要吃飯。
做飯可是比洗碗難度高了不止十倍,他怎麽可能會?
折騰了一個多小時,結果還是啥也沒折騰出來。
最後只能拿了容少保溫在鍋裏的粥充數,然後果斷被這小屁孩嫌棄了。
“男人不會做飯不是很正常?”他忍不住又辯駁了一句。
秦燃小臉兒一板,神色異常嚴肅:“哪裏正常了?我認識的男人都會做飯!”
“你個小不點兒,能認識多少人?不能以偏概全懂不懂?”
“承認不會做飯很丢臉?”秦燃嗤了他一聲。
商博欲哭無淚,求救地看着她:“顧醫生,你倒是說句話啊。”
“你們男人之間的事情,我不适合插手。”笙歌攤了攤手,坐到一旁,表明了她的态度。
坐山觀虎鬥!
商博蔫了,做飯什麽時候成了男人的事情了?
他正了正臉色,一本正經地看着秦燃:“小朋友,既然你說男人必須會做飯,那你會嗎?”
他本以為秦燃會露出一臉頹敗的神情,那料他聽完他的話,就像看白癡一樣看着他。
笙歌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商助理,他會。”
商博今天第二次嘗到被雷劈的感覺,他指着秦燃的手指在發顫:“你、你幾歲了?”
秦燃比了一個八的手勢。
八歲做飯?逗他玩呢!
“你會做什麽菜?”他垂死掙紮着。
“我怕說出來打擊到你,因為我會的你都不會。”
商博:“……”
為毛他有種今後要從被一個人欺壓變成被兩個人欺壓的感覺呢,而新增的那個人還是個八歲的小屁孩。
頓時覺得,前景一片黑暗。
他果斷起身,萬分糾結地看向笙歌:“顧醫生,我要申請早退!”
笙歌忍俊不禁:“辛苦了。”
商博瞬間如獲大赦,腳底抹油般,跑得飛快。
笙歌看了眼門口的方向,扭頭問身邊的秦燃:“為什麽針對商助理?”
秦燃的性子她這些日子已經摸了個透,就算跟她和黎臻在一起,他的話也不多,剛才這一幕着實讓她有些詫異。
秦燃臉上滑過一抹不自在的神色,猶豫了片刻才開口:“容老師說,商叔叔可以使勁欺負。”
笙歌眼角抽了抽,這的确是容瑾能說出來的話。
不過,因為什麽?
秦燃擡頭悄悄地看了她一眼:“因為他說商叔叔沒有跟他說實話,需要給他長點記性。”
笙歌大概已能猜到他所說的是何事,揉了揉他的腦袋:“燃燃,你不排斥容老師了?”
他垂着眸,不說話。
她知道他還是心存芥蒂,但并非真正厭惡容瑾,反而,在某些方面,他是敬畏他的。
“胸口會疼嗎?”她調轉了話頭。
秦燃咬了咬唇:“燃燃忍得住。”
笙歌手一頓,笑道:“傻孩子,人不舒服要說,有些東西不是忍一忍就行的,這幾個月都不要劇烈運動,知道嗎?”
“嗯!”他用力地點了點頭,随之猶豫地擡頭看向她:“秦姐姐,我們不回家嗎?”
他口中的家,指得是黎臻的別墅。
笙歌的手一頓,搖了搖頭:“不回。”
話落,就見秦燃的視線落在了某處,她心有所觸地擡起眼睛,果不其然對上容瑾那雙幽深的眼眸。
---題外話---二更,晚安。
☆、164 164章 認真的男人最迷人
容瑾淡淡看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朝廚房的方向走去。
笙歌看着他拿下挂在牆上的圍裙對折兩半綁在健碩的腰上,然後慢悠悠地從冰箱裏取出一樣樣食材,看起來是要做飯的架勢。
她詫異地睜大眼睛,他拿出的食材有些連她都不懂得怎麽處理,而在她的印象中他更是不會做飯的。
秦燃似乎對此早已見怪不怪,眸光閃了閃後,拿起一旁的兒童讀物,一邊順手遞給她一本雜志,不一會兒就看地津津有味。
笙歌翻了幾頁雜志,再次看向容瑾時,他還在那裏認真地挑選食材撄。
可過了一會兒,她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因為她注意到容瑾正把剛才從冰箱裏搬出來的食材一點點往回搬,最後砧板上只剩一顆青菜,一小片瘦肉,一個胡蘿蔔還有些調味菜償。
她困惑了,這麽單調的組合能做出什麽菜?
青菜炒肉,胡蘿蔔炒肉,還是大雜燴一起炒?
笙歌忍不住扭頭問秦燃,“燃燃,你覺得他會做什麽菜?”
秦燃擡了擡眼睛,毫不猶豫地吐出一個字:“粥。”
“粥?”
她心有所觸般看了眼面前他吃過的空碗,頓時無奈地擡頭按了按額心:“所以說,他讓你喝了三天粥?”
秦燃翻書頁的動作頓了頓,沉默地點了點頭。
他喝了三天粥,容瑾也喝了三天粥,他覺得挺好的,爺們嘛,少吃幾頓,沒什麽。
笙歌卻不是這樣想的,她想着果然不能高估了某些人。
可這也不能怨她,從容瑾剛才從冰箱裏搬東西的架勢來看,她會以為他要煮一桌滿漢全席。
那料得到只是雷聲大雨點小。
她拿起面前那只空碗,默默起身:“燃燃,秦姐姐晚上給你改善夥食。”
秦燃眼睛一亮,顯然對她口裏的改善夥食很期待。
容瑾看見她走進,擡眸涼涼地看了她一眼,繼續切他的胡蘿蔔。
笙歌把碗洗好後,他手下的那個胡蘿蔔已經成了絲,整整齊齊地碼在白瓷盤裏,顏色看起來格外好看。
她琢磨着要不要切個土豆拿來和着炒好了。
剛這麽一想,就見容瑾從冰箱裏拿出一個土豆洗淨然後利索地削皮,然後切對半,不多久,又一盤漂亮的土豆絲在他完美的刀工下出世。
笙歌嘴角抽了抽,她有的時候真的要懷疑這男人是不是有讀心術。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迷人,而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