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一回到青城,生活就好像回到了原來的軌跡
與她十指相扣,指腹在她手背上細細摩挲着。
二人就這樣出門,直到上車,他才放開她的手。
即使過程中,他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但是她莫名覺得滿足。
一直以來,她所期待的,也不過就是這樣簡簡單單地一份感情而已。
如今她和容瑾的狀态,似乎已經符合了她對愛情的定義。
容瑾開車兜了一圈後,最後停在公寓附近的一間超市外。
秦燃快醒了,他們買些菜也該回去了。
挑選食材用了一些時間,容瑾在排隊,讓她先去外面等。
她聽話地走出去,卻不期然地在超市門口看到黎臻。
---題外話---三更。
☆、168 168章 我是不是從來沒有跟你求過婚?
不過幾日不見,笙歌卻覺得二人之間的距離隔着千山萬水。
黎臻朝她走來的時候,她始終都沒能邁動一下腳步。
她想,她和他之間已經有了隔閡,而這隔閡只深不淺。
以前的笙歌,從來不曾想過會和自己哥哥鬧成這樣的程度,不對,那時候的她,從來沒想過哥哥還活着。
所以這一刻對她來說,仿若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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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臻在離她一步遠的時候停了下來償。
他的臉上有着少有的倦态,擡手按了按眉心後,才看着她緩緩開口:“歌兒,這樣的生活是否如你所願?”
笙歌瞥了眼超市出口的方向,嘴角浮現淡淡的笑意。
她點了點頭:“對,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我認真想過了,我想要的容瑾他能給我,而我……”
笙歌頓了頓,才兀自堅定地開口:“哥,我愛他。”
“以前你跟顧如年在一起的時候也跟哥哥說過一樣的話,但是結果如何?”
她眸中一痛,阖了阖眸再睜開已是清明一片:“他們不一樣,顧如年是顧如年,容瑾是容瑾,兩個人之間天差地別,不能拿來比較。”
黎臻深深看了她一眼,“你說愛他,那他呢?”
“他說過會護我和……一輩子周全,那時候是我沒相信他而已。”
話既已如此,就再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的必要,黎臻收回目光轉移了話頭,“三天前,趙氏宣布破産了。”
笙歌有些驚詫:“你抽資了?”
“在你眼裏哥哥就是那種落井下石的人?”他嗤笑一聲:“趙佳銘與前妻糾纏不清,不顧趙父的反對找到我,希望我能撤資并同時取消你們之間的婚姻關系。”
笙歌眼底的驚詫慢慢消散,她笑看着他:“這樣不好?”
黎臻眉心擰緊:“你見過他的前妻?”
“見過,是個值得趙佳銘傾身以待的女人。”
他見狀不再多言,從口袋裏掏出她的手機遞給她:“拿好,哥不想管你和容瑾之間的事情了,你累哥也累了。”
笙歌接過手機,覺得黎臻有些異樣,于是試探地問道:“你和阿纾之間是不是?”
聞言,黎臻眼底湧過一抹晦澀的笑意,“歌兒,或許你是對的,哥從一開始就錯了……”
他看了眼從超市出口走出的容瑾,眸色一冷:“哥的事情不用你管,你自己好自為之!”
說罷,他轉身離去。
笙歌看着他背影,緩緩開口:“哥,媽媽已經離我而去,我只剩下你了。”
黎臻身子一僵,他扯了扯唇角,俯身邁進座駕中。
容瑾眯眸看着黎臻開車離去後,這才闊步走到笙歌身邊,注意到她手裏的手機,眸光微微一變。
他不動聲色地把她的手機抽走放進自己的口袋,牽過她的手:“黎臻跟你說什麽了?”
笙歌回握住他的手,調皮地眨了眨眼:“你想知道?”
“不想。”
“……”
笙歌嘴角抽搐着:“容教授,你好無趣。”
“嗯,我還冷面、變态!”容瑾淡淡接口,握着她的手卻一刻也沒松。
“自我形容真具體!”
“承蒙誇獎。”
說話間,二人已經走到車旁,容瑾把購物袋放進後車廂,放下蓋子的時候突然問了一句:“想不想吃蛋糕?”
笙歌擰了擰眉:“現在不想吃,直接回家吧。”
“嗯。”
話雖這麽應着,他的腳步卻在原地膠着不動,大掌更是有一下沒一下地捏着她的手指。
“怎麽了?”她忍不住問。
容瑾沉吟片刻:“我是不是從來沒有跟你求過婚?”
話落,笙歌眼睛一亮,笑盈盈地看着他:“所以,你現在是要在大庭廣衆下跟我求婚?”
“你說呢?”容瑾勾起唇角,被她怪異的想法逗笑。
“都結婚多久了?老夫老妻的,還不如去超市多買根大蔥實在。”她抽出手,不以為然地往車門的方向走去。
年少的她是對婚姻有無數種浪漫的期待,但是如今,她覺得夫妻間貴在柴米油鹽。
即使以二人如今的身份地位,并不會為生活所迫。
但是她所要的生活,也不過就“平實”兩字而已。
曾經那些波瀾壯闊對她來說都是過往雲煙,真正的愛情是細水長流,而歲月長河中,縱使兩個人的音容面貌不再,但只要相視一眼,內心還會如情濃那般悸動,這樣便是最美好的。
容瑾鎖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二人回到公寓的時候,秦燃已經醒了,他抱着抱枕,呆怔地坐在沙發上,天氣那麽熱,也沒開空調,額頭上汗珠一直滾落。
笙歌朝容瑾使了個眼色,後者眉頭蹙緊,放開她的手。
“燃燃,又夢見爸爸了?”她開了空調,抽出紙巾擦掉秦燃額上沁出的汗珠。
秦燃咬唇點了點頭。
笙歌回頭看了容瑾一眼,後者見狀,眸光閃了閃,把食材拎進廚房。
“逝者已逝,燃燃,既然已經離開二李村,就忘記在那裏發生的事情,所有開心的、不開心地都讓它過去好不好?”
她并不怎麽會安慰人,話語有些捉襟見肘,但是她想,秦燃心思這麽通透的孩子應該聽得懂。
果然,秦燃慢慢擡起眼睛看向她:“秦姐姐,我知道,我沒有怪容老師,爸爸殺了人,本就有罪。”
他的手慢慢按住心口的位置,苦澀開口:“我只是好想他,燃燃從小沒有媽媽,只有爸爸,就只有爸爸而已。”
笙歌微怔,她不知道剛才那樣強迫他忘記過去究竟是對是錯?
“晚上要吃什麽?”容瑾淡漠的音調***,打破二人之間的僵局。
秦燃聽到他的聲音,渾身一震,臉上的頹敗之色霎時消散得無影無蹤。
笙歌舒了口氣,揉了揉他的腦袋:“就做你最愛吃的糖醋排骨。”
說罷,她起身走向容瑾,輕聲問:“你會做糖醋排骨嗎?”
容瑾:“……”
他涼涼地瞥了她一眼,默默關上廚房的門。
掏出手機,請外援!
秦燃透着玻璃門,看着二人親密的畫面,覺得他們好近又好遠。
爸爸,你說得對,秦老師是好人。
可是,這份不屬于燃燃的好,我受得住嗎?
容瑾的外援是李媽,李媽一聽到她的聲音就激動地說不出話,哪裏還教的了她做菜,笙歌應付幾句把這燙手山芋丢還給容瑾。從他兜裏摸出自己的手機,撥通了芳姨的電話。
芳姨明顯比李媽淡定多了,聽說秦燃要吃,從洗排骨、焯水到勾芡每一步都說得很具體。
有名師在一旁指導,笙歌動手能力又強,頓時應付自如。
不多時,一盤糖醋排骨出爐,雖然模樣不及芳姨平時上菜的那麽好看,但是味道卻是杠杠的。
她得意地朝容瑾挑挑眉,像個讨賞的小孩。
“看着一般。”容瑾的言語很匮乏。
笙歌不樂意了,筷子夾起一塊糖醋排骨直往他嘴裏塞,卻被他躲開。
“哼!敢嫌棄我,晚上別吃飯了。”她把筷子調了個頭,往自己的嘴裏送去,卻在即将咬到的時候,被容瑾握住手。
“你幹嘛?”她怒瞪着他,他嫌難吃,她自己吃還不行?
容瑾看了她一眼,俯首把筷子上的糖醋排骨叼走,眼底滿滿都是笑意:“呃……還不錯。”
“你逗我玩是不是?”笙歌使了個巧勁掙脫他,把筷子往水槽裏一摔。
怒了!
容瑾見她真惱了,從背後抱住她,貼在她耳邊溫聲道:“傻瓜,剛才是燙。”
笙歌被他這麽一抱,所有火氣都下了,但嘴上還是不肯饒了他,剛想教育他兩句的時候,他的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
她面色一僵,掰開他的手,憤憤開口:“你的手機真讨厭。”
一點都不懂得察言觀色!
容瑾無奈,摸出手機看了眼來電,眉心擰緊。
“出什麽事了?”笙歌一見他這個臉色,就覺得有事情要發生。
他把電話挂斷,看向她的時候已是一臉平靜:“沒事,就是晚上不能陪你們吃飯了。”
“去哪裏?”
容瑾沉默了片刻,才緩緩吐出兩個字:“容家。”
---題外話---二更晚上哦,淺要去趕車回家。
☆、169 169章 他要隔絕她跟外界的交流
話落,笙歌“哦”了一聲就沒有更多的回答。
她本來對容家就沒有什麽好印象,加上之前和容老爺不算太好的會面,對容家更是無感。
“我很快就回來。”容瑾輕輕地吻着她的額頭,承諾道。
笙歌點了點頭,看着他換了身衣服出門。
當門合上的時候,她嘴角的笑容瞬間就垮了下來。
秦燃見狀,溜下沙發蹭進廚房:“秦姐姐,好香啊,燃燃可以先吃嗎?償”
笙歌看了他一眼,把那盤糖醋排骨遞給他端出去,“可以,但是要先洗手。”
“秦姐姐不一起嗎?”
她揉了揉他的小腦袋:“我再炒個青菜。”
容瑾也不在,笙歌做了兩菜一湯,就招呼着他開飯。
飯桌上,秦燃擡頭看了她一眼,只見她筷子戳着米飯,卻不曾動一口。
明顯地心不在焉。
“秦姐姐,你好像不開心。”他問。
笙歌回了神,垂眸道:“沒有,你好好吃飯。”
秦燃見狀眸光閃了閃,乖乖扒着碗裏的飯。
瞬間,沉寂無言。
一頓飯,吃得比容瑾在的時候更沉默。
秦燃的睡覺時間已經被容瑾定下了,飯吃完,一到點就乖乖鑽進卧室。
客廳裏,只剩下笙歌一個,明明公寓不大,她卻莫名覺得空落落的。
有些煩躁。
在沙發上坐下,手不經意地碰到了一個硬物,垂眸看去,那本《犯罪心理學》還原封不動地躺在那裏。
她擰眉想了很久,起身走進廚房。
在冰箱上方取下手機打算給沈纾撥電話的時候她的動作頓了頓。
手指移動了一下,她轉而打開了新聞軟件。
當上面的頭條新聞顯示出來的時候,笙歌的臉色驀地一白。
她在廚房愣了很久,這才一臉沉色地往回走。
看到電視的時候,她眉心擰緊。
為了證實自己猜測,笙歌她迅速走到電視機旁檢查了一遍,果然在角落處,找到被人悄悄拔掉的數據線。
公寓裏只有他們三人,拔線的人顯而易見。
可是,目的是什麽?
沒有手機,沒有電腦,連電視都拔線,容瑾是要隔絕她跟外界的交流。
而黎臻今日怪異的神色,似乎是有些話沒有跟她說清。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笙歌凝了凝神,把數據線重新插上,開機。
她拿過遙控器,調到了青城衛視。
青城衛視正好播報着最近青城的盛事,除卻去年大明星秦葭微訂婚的消息過後,容家大少訂婚的消息再一次鋪天蓋地。
她和容瑾結婚的時候并沒有大肆宣告過,一方面因為二人的職業特殊,另一方面,當時他們是無愛結合。
所以此刻他訂婚的消息幾乎霸占了整個頭條,因為他如今的另一層身份,容氏集團執行總裁。
笙歌十指蜷進手心,心裏堵的慌,憤怒,失望,被欺騙的情緒一擁而上,幾乎剝奪了她的所有感官。
可最終,她什麽都沒有做,她松開握緊的拳頭,起身沉默地關掉電視機,順便把手機關機。
電子屏幕一黑,世界仿佛清淨了許多。
她坐回沙發上,再次捧起那本《犯罪心理學》。
第一次,覺得這門學科竟然這麽有意思。
***
容家,一片燈火通明。
“大少爺回來了。”管家腳步匆忙地從門外走進。
施維維見狀頭倏地擡起,往門口的方向望去。
季婉君瞥了她一眼,涼涼開口:“用不入流的手段上了別人的床,就真當自己是容家少奶奶了?”
聞言,她的臉色登時慘白無比。
容老爺目光瞥了二人一眼,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并不打算調節兩人之間的氣氛。
季婉君見狀,底氣更足了些:“到底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得召集大夥才能說,要是阿瑾沒回來,我們一家子是不是得幹巴巴地等一晚上,不過才發了個新聞還沒嫁進容家,譜擺得比誰還大!”
她心底有氣,顧笙歌死後,這舒坦日子還沒過多久,就又來了個施維維,而相對于顧笙歌,面前的施維維更忍人讨厭。
顧笙歌的清高,那是因為人家有本事,還有一個顧家千金的身份壓在那裏,她縱使想挑事,也會顧及幾分。
但面前的施維維就不同了,在她眼裏她就是個狐媚子,先是勾引她們家阿皓颠三倒四,現在又設計上了容瑾的床。
季婉君到底是出身在名門世家,對這種不入流的上位手段很不屑。
所以就算容老爺子言辭令色,她也沒給施維維多少好臉色看。
容世傑素來不參與女人間的争鬥,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麽。
而容皓,擡頭看了施維維一眼,嘴巴動了動,最終沉默不語。
一室之間,靜默無言。
施維維牙根咬緊,深深吸了口氣才笑着開口:“都說容二夫人溫婉知理,維維今天算是真正見識到了。”
聞言,季婉君臉色一變,方要發作時,容瑾淡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訂婚的消息是你放出去的?”容瑾目不斜視,直直盯着容老爺子開口,已是篤定。
“是我。”容老爺子與他對視片刻,沉聲召來管家:“添座,開飯!”
容瑾在飯桌上施施然落座:“找我回來什麽事?既然已經訂婚了,想來是來商談結婚事宜,說吧,幾月幾號,我好有個心理準備。”
容老爺子眼底滑過一抹驚愕,似乎沒想到他會這麽平靜。
他的眸光淡淡地掃了在座的衆人一圈,最後落到施維維身上:“怎麽?難道我說錯了?”
話語頓了頓,視線移回容老爺子:“還是爺爺覺得我應該惱羞成怒?”
容老爺子一張溝壑縱橫的臉上好看極了,他清了清嗓子才看向施維維,沉肅開口:“維維,既然阿瑾已經回來了,有什麽話你就直接說吧。”
施維維恭順地點了點頭。
她的手輕輕搭上自己的小腹,望着容瑾輕聲道:“阿瑾,我懷孕了,是在倫敦的那一次,你知道我懷上孩子的幾率有多麽小,所以我希望他能在一個健全的家庭長大。”
話落,再次靜谧無聲。
施維維帶來的這個消息震驚了所有人,衆人臉上皆是錯愕,就連平素事不關己的容世傑也擡起眼睛多看了她兩眼。
容老爺子早就盼着一個曾孫,聽到這個消息雙眼冒光,也顧不得施維維之前多麽無理了。
他倏地站起身:“當真?”
施維維噙着笑點了點頭:“不敢騙您。”
季婉君的目光在她的臉上流連了片刻,覺得心底發涼,容老爺子本就偏愛大房,這下好了,曾孫也有了,還有她家阿皓什麽事?
想至此,她不岔地在桌下踢了容皓的腿。
容皓眉頭一皺,無聲承受着她的怒火,顯然對這個消息也是震驚。
這裏面最冷靜地莫過于容瑾了,他聽到消息的時候,只是掀了掀眸,淡漠道:“所以?”
“結婚!馬上結婚,容家的孩子不能流落在外!”容老爺子直接下了命令。
容瑾不以為然地嗤笑一聲:“爺爺,有了孩子就要結婚,那如果有人害了你的第一個曾孫,是不是該以命抵命?”
話落,施維維和容皓皆是臉色一變。
容老爺不明是由,震驚地看着他:“阿瑾,你說什麽?”
容瑾冷冷地掃了施維維和容皓一眼:“顧笙歌的孩子怎麽流産的,我想你們應該最清楚!”
“顧家丫頭也懷孕過?什麽時候?”容老爺子今天被接二連三的消息震暈了。
容瑾淡漠起身,看向施維維:“好,孩子要留下也可以,三個月的時候跟我去醫院做骨髓穿刺。”
後者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她揪緊裙擺:“阿瑾,你不能這樣懷疑我,孩子是不是你的,你很清楚!”
“是我的又如何?”容瑾的雙眸眯成危險的弧度:“我的孩子只能顧笙歌來生!況且你壓根就不值得我信任。”
他看向容老爺子:“爺爺,最好護好你的曾孫,不然唯一脅迫我結婚的籌碼都沒有了。對了,別再打顧笙歌的主意,否則……”
他涼涼一笑:“你應該知道我不在乎自己,更是素來不在乎容家的聲譽。”
---題外話---晚安。
☆、170 170章 他的話直接戳人心窩,一招斃命
容瑾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容家。
容皓見狀,連忙追了上去。
腦中只有一個想法,如果按大哥剛才話中的意思是……
他沒有看錯!
顧笙歌真的沒死,她還活着!
眼看着容瑾就要邁上座駕,容皓急忙喚住他:“大哥!償”
容瑾的腳步頓了頓,回身看向他:“有事?”
“大嫂她……真的還活着?”
他審視的目光在他身上掃了一圈才淡淡地應道:“嗯。”
容皓不掩眼底的喜色,話音有幾分顫抖:“她……還好嗎?”
“嗯。”容瑾拉開車門:“阿皓,你大嫂不喜歡被太多無關的人打擾。”
容皓聞言,臉上雀躍的神情頓時僵住。
眸光微垂,他讪讪開口:“我明白,大哥,那件事情,我很抱歉!”
容瑾眉心擰緊,他邁進座駕,看着他沉聲道:“看好施維維!”
說罷,拉上車門,啓動車子絕塵而去。
容皓疑惑地看向車子離去的方向,大哥這話什麽意思?
恒禾公寓。
容瑾開門,就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勁。
秦燃已經睡了,客廳裏只有笙歌一個人,她捧着那本《犯罪心理學》正看得津津有味,就連他已然回來都不知道,而她的手機和遙控器整整齊齊地擺在茶幾上。
容瑾眉心重重一跳,換好鞋子走到電視機旁,果不其然看到被他拔掉的數據線不知何時已經被人接上了。
他阖了阖眸,嘴角扯出一絲苦笑,終究還是知道了嗎?
“容瑾。”笙歌的聲音在他背後輕輕響起。
“我在。”他收斂了神色轉身,一臉平靜地看向她。
笙歌的目光還是不曾從書上擡起過半分,她緩緩開口:“我發現這本書挺有意思的。”
容瑾走到她身邊,輕輕合上她手裏的書放到一旁,擡起她的頭與自己的目光直視:“比如?”
她看着他,眼底平靜地不起一絲波瀾:“比如從一個人的目光和他平常異樣的舉止神态就可以看出這個人有沒有犯罪。”
“那你是怎麽給我定義的?”他聽見自己問。
她扯了扯唇角:“沒有。”
容瑾眼底一痛,大掌摩挲着她的臉龐:“沒有是直接給我宣告死刑的意思?”
笙歌毫無溫度地目光定定看着他良久,他的心也寸寸涼了下來。
他想,笙歌說信自己,但是她永遠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畢竟,眼見為實!
他扯了扯唇角,大掌從她的臉上褪下:“歌兒,我們……”
下一瞬,他只覺兩片微涼的唇瓣堵住他的話語,他錯愕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笙歌,覺得頭腦有些反應不過來。
笙歌坐在他腿上,臉稍稍拉離了他,小巧的鼻尖蹭着他:“容教授,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歌兒,你……”容瑾心底又驚又喜。
笙歌用力地搓了搓他的耳朵,笑盈盈地開口:“我不是說了嘛,那本書挺有意思的,所以我剛才照書上講的方式測試了你一遍。”
容瑾平生第一次被人揪耳朵,他按住她亂動的手,有些哭笑不得:“那你得出的結論是?”
“除了拔電視線這事,我相信你之前說的都是真話。”
他還是一臉狐疑地看着她。
笙歌被他這樣看着,頓時不樂意了:“容教授,書上說,所謂檢驗出真知,難不成這樣簡單的道理還要我解釋給你聽?”
容瑾抿唇,沉沉地盯了她片刻:“書上還說,對所謂的真相要保持存疑的态度。”
“所以?”笙歌挑眉,态度看在他眼裏無比嚣張。
就好像當年在課堂上,她堂而皇之地敷衍他的提問一樣。
真的是……數年如一日的頑劣!
容瑾眸色一深,抱着她翻了個身,把她壓進沙發裏:“真的信我?”
身後柔軟的沙發,身前是男人沉重的身體,笙歌只覺得呼吸不過來,蹬了他一腳,怒道:“是你不相信我,什麽事都瞞着我,好啊,要瞞你就幹脆瞞結實點,幹嘛還讓我發現?”
話落,容瑾唇角微勾,眼裏蓄滿了笑意,如銀河裏點點銀白的星光,格外好看。
她一瞬間,竟然看呆了。
“沒想過要瞞你,只是還沒想好怎麽跟你開口。”
笙歌眸光閃了閃,擡手勾住他的脖頸:“那就長話短說。”
容瑾盯着她,一字一頓地開口:“施維維懷孕了。”
聞言,笙歌渾身先是一震,随即眸光一點點暗淡下來,咬唇悶悶開口:“容教授,你這不是長話短說,你這叫直接戳人心窩,一招斃命!”
“不是我的孩子。”
頭頂,容瑾的聲音又再次響起,她驚詫地看向他:“你什麽意思?”
他捋着她的頭發,“剛才在容家我提出羊水穿刺的時候,施維維的臉色不對勁,那時候我就肯定她肚子裏的孩子不是我的,但是那天晚上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我還不确定,我還在等三叔的消息。”
笙歌頓時了然,她面色一沉,伸手去推他的身子:“要是那天晚上真發生了什麽事,那你以後都不許碰我!”
容瑾紋絲不動,漆黑如墨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要多久?”
“一輩子!”
她感覺腰肢一疼,他眼底掀起一片驚濤駭浪,可最終還是趨于平靜。
容瑾淡淡地應了一聲:“好。”
笙歌不再掙紮,捧起他的臉,摩挲着他下巴新長出的青色胡茬:“之前幾次你就是因為這個才忍着不碰我的?”
“我讓怕你嫌我髒。”
“傻瓜!”她心底驟痛不已:“那要是我真的一輩子都過不了這個坎呢?”
“我對那方面并沒有多大的需求,如果你需要的話,我有無數種方式可以幫你纾解。”
容瑾一臉認真,笙歌真不知道該怎麽說他好,“你真的是……就算這樣你都不打算放我離開?”
她感覺身上的重量一沉,容瑾壓制住她的手腳,眉眼間戾氣翻湧:“這半年來,你有無數次逃走的機會,但是你沒有,顧笙歌,既然如此,那麽現在你休想再逃!”
笙歌冷冷一笑:“好啊,那我們不死不休,再挨着買個墳,死了都不放過彼此好了。”
容瑾抿唇,手指停留在她額角的傷疤處,貼近印下淺淺一吻:“不用買了。”
“呃?”
“我已經買好了,你、我、還有我們的孩子,我還在墓前栽了一株白木槿,是從顧家壓下的條,已經開過一遍花了,花落的時候寂靜無聲,就像你,曾經悄無聲息地從我身邊離去一般。”
他頓了頓,又道:“城南別墅的三色堇和洋桔梗因為沒人打理都枯了,李媽本來想把花壇清出來種些其它的花草,我沒讓,我想着你既然說過要親手栽一片木槿,那就必然不會食言,歌兒,等你回家,我們親手把木槿種滿別墅,就像顧家那樣,我覺得很漂亮,好像處處有了你的影子,你說這樣好不好?”
笙歌看着他,內心酸酸的,暖暖的,她不知道怎麽形容這種感覺。
驚駭,亦或是感動。
她嘴唇剛動了動,就有一行眼淚流進唇角,澀澀的,像她如今的心情。
容瑾貼近她,一點點吻幹她的淚水:“別哭,你素來不愛哭,我也不喜歡你哭。”
言罷,他拉着她的手,貼近自己的胸膛。
笙歌能感受到他胸腔下那顆劇烈跳動的心髒,還有他暗啞好聽的嗓音,他說:“我會心疼。”
仿若心底最柔軟的角落被擊中,她心底又痛又惱,瞪着眼睛不滿地控訴他:“容教授,我收回我的話,你雖然變态但是你不無趣,相反地你很煽情。”
容瑾抿唇,淡淡地看着她:“我說的都是實話。”
“就是因為實話才煽情,你最好不要再說話了,不然惹得我再哭有你好看!”
他聞言低低笑了:“這麽霸道?”
“你是我的,我對你霸道不行?”笙歌橫了他一眼,理所當然地開口。
容瑾翻了個身,伸手把她緊緊擁入懷裏:“嗯,我是你的,都是你的!”
她圓滿了,安靜地窩在他懷裏玩着自己的頭發,冷靜地開口:“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麽那天晚上會發生那種事。”
---題外話---修正上一章的一個錯誤,容瑾說三個月後去做“骨髓穿刺”改為“羊水穿刺”,淺腦抽,打錯了,原諒我,嘤嘤嘤。
☆、171 171章 剛送來的快遞
容瑾抿唇沉思了片刻,才緩緩開口:“那天我點的紅酒被人下了藥。”
笙歌瞬間了然,她冷哼一聲:“所以你就沒管住自己了?”
他垂了垂眸,沉聲開口:“是迷~藥。”
話落,她嘴巴張了張,最終什麽話都沒說,把整個身子窩在他懷裏,聽着他結實有力的心跳。
兩個人誰也沒有再開口,室內只餘呼吸聲起伏。
良久,她嘆了口氣:“容瑾,我困了。償”
頭頂男人低低應了聲,然後她感覺身子一輕,就被人穩穩抱了起來。
笙歌下意識地勾住他的脖子,把頭窩在他的頸窩處,輕輕開口:“容瑾,這件事讓我緩緩,我一時還不能接受。”
容瑾的腳步頓住,垂眸看了一眼,只見懷裏的女人阖着雙眸,眼睫毛随着呼吸小幅度變動,垂落的幾縷頭發遮住她的幾抹晦澀的神情。
笙歌的唇角抿得緊緊的,容瑾知道她在克制自己的情緒。
他走進卧室,把她輕輕放在床鋪上,盯着她視線灼灼:“歌兒,在我面前,你永遠不需要委屈自己。”
笙歌的眉心擰緊,翻了個身背對他,不語。
容瑾合衣在她身邊躺下,從背後輕輕擁住她:“歌兒。”
他喚了數遍笙歌都不願意理他,他是知曉她性子,最後索性他也不開口了,只是靜靜擁着她。
二人心思各異,皆是一夜無眠。
笙歌在清晨的時候才睡着,醒來的時候已是中午,容瑾不在公寓,客廳的茶幾上擱着一盒“雲氏”的提拉米蘇,還壓着一張紙條。
她拿起紙條,他遒勁的筆跡出現在眼前,言語依舊簡潔明了。
【我帶秦燃去醫院複查。】
笙歌把紙條揉進垃圾桶,打開那盒提拉米蘇。
蛋糕的味道很甜,入口卻有些苦澀。
她吃了一半便吃不下了,把盒子包好,撈起公寓鑰匙出門。
她剛走出公寓樓沒多久,就聽到背後有個女聲叫她的名字。
她叫得的是顧小姐。
笙歌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荻秋,她看着輕輕颔首:“你好。”
荻秋攏了攏耳邊的碎發,“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顧小姐,好巧。”
她笑了笑:“青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能遇見也是種緣分。”
“是緣分。”荻秋點了點頭:“顧小姐,我認識阿瑾很多年了,我能看出來他對你很不一樣,最近的那些消息,你聽聽就好,無需當真。”
原來是說客。
笙歌抿了抿唇:“我信他。”
荻秋見狀,詫異了一瞬,随即換上一副了然的神情:“是我多事了。”
“秋秋!”一道略有些慌亂的聲音傳來,趙佳銘的從遠處跑來,他護住荻秋,一臉戒備地看着笙歌:“顧小姐,我已與黎先生說清楚了,我們的婚姻關系取消,我們從此婚假再不相幹,請你別再打秋秋的主意。”
笙歌見他一副老牛護犢的模樣,扯着唇角嗤笑一聲:“那你可得好好保護好她,否則我一個不小心,說不定真會做出什麽事。”
她說完,頭也不回地離去。
趙佳銘看着她,這才轉身檢查荻秋的身體:“秋秋,她沒對你怎麽樣吧?”
荻秋拍開他的手,凝着笙歌的背影,若有所思地開口:“我似乎明白了阿瑾為何對顧笙歌情有獨鐘。”
趙佳銘聞言不高興了:“秋秋,我不喜歡從你口中聽到除我以外的其他男人的名字。”
話落,荻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愛提誰就提誰,關你什麽事?趙佳銘,別以為你這麽做,我就會原諒你。”
“秋秋,我知道錯了,你別生氣,小心動了胎氣。”趙佳銘臉色一軟,捧着她的肚子急忙讨饒。
荻秋冷哼一聲,率先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