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一回到青城,生活就好像回到了原來的軌跡
手邊的那對青年男女比較陌生外,其他人笙歌都認識,包括坐在容老爺右手邊第二位的施維維。
她想,那對年輕男女大概就是她素未謀面的容瑾的三叔夫婦,容三叔的面容與容瑾很相似,只周身的氣質更為老練一些。
但是出乎意料的年輕,特別他身邊的那個女人,看起來不過三十歲上下。
“那是三叔夫婦。”像是印證她的想法般,身側容瑾淡淡開口。
容瑾話落,那個他稱呼為三嬸的女人下意識地朝二人的方向看來,眉眼清冷,淡淡地不見一絲表情。
笙歌心中驀地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
桌子旁還有兩個空位,一個是容世傑身邊屬于季婉君的空位。
另一個就是施維維旁邊那個挨着容老爺的位置,屬于容瑾的位置。
這裏并沒有設她的位置。
容家并不歡迎她。
笙歌勾唇,對此已經沒有多大的詫異,從與容老爺子之前會面上來看,現今的他根本就不想承認她,他本意只想讓容瑾回來,而容叔叫上她,不過是想牽住容瑾。
容叔走過去,俯首在容老爺子耳邊低語了幾句。
只見容老爺子的臉色一變,目光倏地落在她身上。
大家這才注意到二人的存在。
四周一片靜谧。
當一個已然死去的人完好無損地出現在衆人面前時,他們臉上的表情異常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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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是施維維,見到她的瞬間仿佛見了鬼一樣。
小臉兒慘白得連笙歌都忍不住心疼。
施維維指甲陷入掌心,雙唇咬得發白,即使已經知道笙歌還活着的事實,但是看着她堂而皇之和容瑾一起出現容家的時候,她還是覺得刺目。
縱使她的額頭上,現在覆着一層難看的白紗布,可依舊掩飾不住渾身清冷的氣質,與容瑾站在一起看起來那麽刺眼,可又偏偏那麽地般配。
施維維深深地吸了口氣,摸了摸肚子後才站起來,笑得俨然一副好媳婦的模樣:“阿瑾,你回來了。”
容瑾視線都沒落到她臉上,而是看向管家,淡淡吩咐着:“容叔,麻煩在容皓身邊添兩個位置。”
容叔看了眼容老爺子,沒有動作。
容老爺看了二人一眼:“不用添了,不是還有兩個空位,都坐下吧。”
坐?怎麽坐?
容瑾的位置已經顯而易見,她呢?難道去坐季婉君的位置?
笙歌不免覺得有些好笑,容老爺知道這麽失禮的事情她做不出來,是想讓她知難而退?
真是打得一副好算盤!
頓時,一屋的人都目光各異地看向她,施維維的眼底更是藏着難以掩飾的得意。
容老爺的态度很明了,他不承認她和容瑾的婚姻。
而此時的施維維,母憑子貴。
縱使容瑾并不承認她肚子的孩子,但是在容家,容老爺子已經在扶高了她的位份,與衆人平起平坐,或許在他這樣的人眼裏,婚姻向來可有可有,更不是鉗制男人的根本。
笙歌從小接受過的教育于此背向而馳,所以這幕,刺得她眼睛疼,只覺得看得煩。
但這世界上,有一種人畏懼強權,懦弱可欺;還有一種卻總是迎難而上,堅毅不拔。
笙歌屬于後者。
她不是那種別人動動口就屈服的人。
因為她覺得太孬了!
嘴角滑過一抹嘲諷,她扭頭看向容瑾,抱着他的手臂巧笑顏兮:“阿瑾,這裏太悶了,我有些不舒服。”
容瑾濃墨般的眼底有笑意一閃即逝,當着容家一大家子人的面摟緊住她的腰身,配合開口:“哪裏不舒服?”
“我也說不清楚,就是一到這裏就覺得渾身難受,我們回家好不好?”
容老爺子不承認她,她也不承認這個家。
怎麽看,二人的籌碼都旗鼓相當。
一切只看容瑾的抉擇,而她心知他會護着她,才會如此肆無忌憚。
這是容老子所沒有的自信。
笙歌剪眸中水光閃動,看起來真的是又難受又委屈。
一瞬間,就連容瑾也分不出真假。
他眉目一沉,“好。”
語畢,他攬着她,腳步調轉了方向朝門口走去。
她和容老爺子之間的較量,勝負已分。
施維維見狀,臉色異常難看。
容老爺子瞥了她一眼,冷厲開口:“站住!管家,就按大少爺的意思添兩個位置。”
容瑾抿唇,卻沒有停下的意思。
“吃頓飯而已,何必鬧得劍拔弩張!”容世澤靠在椅背上,漫不經心地打圓場:“爸,幹脆把座位設在我旁邊好了,我聽說顧笙歌是個醫生,米拉對醫術方面也略有涉獵,她第一次回家,不免陌生,兩個興趣相投的人坐在一起有話聊的話,她應該就不會這麽緊張。”
米拉擰眉,她緊張?哪只眼睛看到的?
容世澤桌子下的手悄悄握住她的手,有一下沒一下捏着。
米拉心裏忍不住翻白眼,但臉上卻裝作一臉渴求地看向容老爺子。
容老爺子見狀,揮了揮手。
座位很快就設好,笙歌坐在了米拉的旁邊,而容瑾則是坐在她旁邊。
他瞥了眼容世傑身邊的空位,狀似無意地問了句:“二嬸呢?”
“你二嬸感冒了,她怕上桌傳染了大家,便讓我給爸說一聲。”容世傑接口。
不知是不是笙歌的錯覺,她感覺到容世傑話落的瞬間,容瑾的神色驀地一冷。
她擡頭,視線不經意在半空中與容皓撞上。
後者客氣地朝她颔了颔首。
笙歌不留痕跡地收回目光,容皓眼底一黯,垂眸不語。
容老爺子掃了桌子一圈,緩緩開口:“既然該到的人都到齊了,那麽有件事我就攤開講了。阿瑾,維維的事你打算怎麽辦?她肚子裏的孩子也大了,容家該給她一個名分。”
☆、181.181章 那些你下不去的手我來做【3000+】
他挑在這時候開口,意欲何為,昭然若現。
大家都停住手裏的動作,大廳裏安靜地連針落地的聲音都聽得見。
施維維垂着頭,對此不作任何反應,似乎已經心知肚明。
容世澤與米拉對視一眼,皆是沉默不語。
而容世傑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甚至微帶嘲諷的嘴角昭示着他看好戲的心情撄。
容皓則是默默地盯着碗碟,好似不曾聽見容老爺子開口一般。
容瑾桌下的手悄然爬上笙歌的小腿,他精準地握住她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着償。
規律的節奏像是在安撫。
“敢問爺爺覺得這個名分要怎麽給?”
容老爺子瞥了眼笙歌,冷哼一聲:“和這個女人離婚,娶維維,容家的孩子不能沒名沒分的流落在外頭。”
容瑾思忖了片刻,才稍稍擡眸:“可以。”
話落,容老爺子眼底有些驚詫,施維維呆滞片刻,反應過來時,欣喜若狂的感覺席卷了全身。
笙歌的眉心鎖緊,手方動了動,就被容瑾按住。
她聽見身邊的他繼續開口道:“等到孩子三個月後羊水穿刺的結果出來,如果真是我的孩子,我會和歌兒離婚,對孩子負責。”
他看向施維維,話語裏是不容置喙的篤定:“既然是你肯定是我的孩子,不會連這個都不敢做吧?”
施維維雙手握緊,她咬了咬慘白的唇,眸光堅定:“我敢!”
笙歌見狀,心裏猛地一咯噔。
容瑾見狀眼底一沉,他拉着笙歌起身:“到時候我到醫院等你。”
說完,他帶着笙歌毫不猶豫地離開容家。
夜幕沉沉,街燈的光影掠過車身。
笙歌眸光閃了閃,盯着自己的手掌晦澀開口:“容瑾,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施維維肚子裏真的是你的孩子?連你自己都不記得那天在倫敦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說不定你們……”
她忽然說不下去,心裏堵得慌。
容瑾抿唇沉默地開車,氣氛顯得有些詭異。
“沒有這個可能性!”
他沉沉開口,話語堅定無比,但是笙歌卻知道他心裏也沒有完全的把握。
“若施維維肚子裏的孩子真是你的,那就如你剛才在容家答應的,我們離婚。”笙歌按了按眉心,倦怠不堪。
他們三人的感情間,誰先誰後已不重要。
她不是仁慈,她只是無法接受一份納了污垢的感情。
可是為何,心底不堪密密麻麻的疼痛,一瞬間,就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離婚,說來簡單,可是真的把離婚協議書攤到她的面前,她還有當初那般的決絕利落嗎?
笙歌不敢保證。
容瑾煩躁地空出一只手按着眉心:“到時候再說。”
車子在夜色中疾駛着,在她的印象中,容瑾第一次在她在車上的時候,把車速開得這麽快。
按照尋常的車速,城南別墅距容家本有四十分鐘左右的車程,但今天不到只用了不到半個小時。
李媽早就聽到聲音等在門口。
看着笙歌的時候,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太太,我沒看錯,真的是你?”
她都在別墅吃完飯,坐了大半個小時了,李媽還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笙歌有些無奈:“李媽,別懷疑了,真的是我。”
“真是太好了!”李媽拭了拭濕潤的眼角:“太太你當初怎麽會偷跑出去?這半年多,我看着少爺一日不如一日的模樣,真是恨不得死的那個人是我,如果我那天有注意到你的異常,你就不會發生那種事,現在也不會……”
笙歌摸了摸額頭上的傷疤處:“李媽,無須自責,不關你的事。”
李媽抹着淚點了點頭,從廚房端出一盅湯藥遞到她面前。
她揭開蓋子,一股中藥味湧進她的鼻尖。
“桔梗、甘草、白前、荊芥、陳皮……”笙歌在腦中過了遍這幾味中藥的用途,“化痰止咳的方子?李媽,你感冒了嗎?”
李媽有些詫異:“太太怎麽知道?這藥不是給我的,半年前,少爺不知道為什麽落下寒症,天氣一變或是情緒不對勁,就會一直咳嗽,西藥吃了沒作用,這是我央求一個老中醫開的藥方,趁着他回來,就熬了些。”
笙歌腦中猛地想起當初向啓在C市醫院同她說過的話。
他說“她”死的那天,容瑾在出事現場一動不動地站了十幾個小時,期間還下了一場大雪。
他的寒症就是在那時候落下的吧?
在二李村的時候,她就聽過他咳嗽,夜深人靜的夜裏,縱使他刻意壓抑着,但是咳嗽的聲音還是毫無保留的鑽進她的耳朵。
容瑾大概從不曾知道,他在夜裏被病痛折騰難眠的時候,她聽着他的咳嗽,沒有合過眼。
“你忘了我是醫生了。”她笑了笑,自動接過李媽手中的湯盅:“我給他端上去吧。”
許久不來過別墅,許是裝飾擺設都沒變的緣故,笙歌一點都不覺得陌生。
她輕車熟路地來到容瑾的書房面前,擡手想要敲門的時候,發現門并沒關緊。
一陣壓抑的咳嗽聲從內傳來。
在她面前,他似乎從來沒有這麽脆弱過,笙歌知道,有一部分是因為他克制住了自己。
他和曾經的她一樣,都太驕傲。
她擡手敲了敲門。
“進!”片刻後,容瑾淡漠的聲音從門後傳來。
她推開門走了進去,容瑾正背對着她站在窗口處不知道在思索何許。
背影被燈光籠罩,第一次看起來沒那麽硬挺。
笙歌心裏微微一酸:“這個中藥治你的咳嗽應該有點效果,你如果不忙的話,就趁熱喝一點吧。”
聽到她的聲音之時,容瑾的脊背一僵。
他緩緩轉身,眸光落到她手上的湯盅上,眉間幾不可見的一擰:“我沒事,不需要。”
她把湯盅放下,走到他面前:“別逞強了,我剛才都聽見了,這湯汁要趁熱喝才有效果。”
容瑾凝着她擔憂的臉龐,一伸手把她拉進懷裏。
那股狠勁,好似要把自己摟進他的骨血裏。
笙歌把頭埋在他的胸前,環住他的腰:“阿瑾,你說我這心裏怎麽這麽不想跟你離婚呢?即使明知道施維維肚子裏的孩子有可能是你的,可是我竟然有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心思,我甚至在剛才還動了不該動的歪念頭。”
容瑾聞言,手勁收得越來越緊:“只要你想,那些你下不去的手我來做。”
笙歌渾身一顫,她搖了搖頭:“不,我已經親手扼殺了我們的孩子,阿瑾,我知道你有多喜歡孩子。”
容瑾擡起她的頭,尋着她的唇瓣吮吸着,呼吸微亂。
“錯了。”他看着她灼灼道:“我喜歡孩子,只是因為那是你要給我生的孩子,不為其他。”
酥麻的感覺滑過心頭,笙歌鼻頭酸澀:“容瑾,對不起。”
她感受到腰跡的大掌箍緊,容瑾把她的頭按在他的胸膛上,聽着他起伏的心率,問她:“現在聽到什麽了嗎?”
他的心跳聲健碩有力,頻率快得足以擾亂人心。
“聽到了,心跳得很快。”
“還有呢?”
“比我跳得還要快。”笙歌定了定神,擡頭看向容瑾,溫溫淺淺地笑:“容教授,你是不是還想告訴我,我的想法就是你的想法?”
容瑾凝着她片刻,才沉吟道:“不是。”
“那是什麽?”
“我想告訴你,我愛得不比你少。”他看着她一字一頓開口。
笙歌在原地愣怔了片刻,忽地璀璨一笑:“容教授,你剛才是在跟我告白?”
氣氛頓時凝滞了片刻,容瑾緩緩地松開她。
他走向書桌的方向,“唔……不是要喝湯嗎?”
笙歌注意到他微紅的耳根子。
嘴角,不由自主地彎起。
她從不指望容瑾能說什麽好話,可是最近他總是莫名地觸動了她的心扉。
他的情話很單薄,卻格外地動人。
桌上,褐色的湯藥還蒸騰着冒着熱氣。
容瑾端起來抿了一口。
眼角餘光瞥見笙歌滿臉的笑意,入口的湯藥在味蕾處蔓延。
性甘涼,略苦澀。
☆、182章 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幫你
笙歌看着他喝完藥後,就端着湯盅出去。
容瑾看着門合上,才移動鼠标切換界面。
容世澤的臉出現在屏幕上,神色冷肅,“阿瑾,你想好了,真的要這麽做?”
“嗯,你暫時不要插手。”容瑾聲音淡淡地聽不出情緒。
容世澤擰眉沉思了片刻,終是點了點頭默許了他的決定:“注意。”
“我有分寸。渤”
屏幕一黑,容瑾垂眸摩挲着手裏的物什,金屬制的U盤在燈光下泛着幽幽的光。
良久,他起身走出書房。
卧室裏,笙歌正在洗澡,唰唰的水聲絡繹不絕。
容瑾打開衣帽間,找到她今天拎的手包,把U盤原封不動地放進去。
他剛合上衣帽間,浴室門被打開。
笙歌看到他的時候,臉色唰地一下通紅,在恒禾公寓裏,她在浴室放了一套睡衣,剛才習慣性地去洗澡才發覺沒有帶衣服。
所以此刻,她渾身上下只圍了一條浴巾,遮住該遮的地方。
精致的鎖骨,修長的雙腿無一不惹人犯罪。
白皙的皮膚因為沐浴的關系,透着一層健康的粉紅色,看起來格外誘人。
好一幅美人出浴圖……
容瑾的腳步頓在原地,幽深的眸光鎖着她,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下。
她本是打算出來找身衣服,看着容瑾站得的位置後,索性放棄了這個念頭。
分明兩人曾今親密無間,可被他這麽赤果果的目光盯着,依舊覺得窘迫。
笙歌杵在原地不動,盯着自己的腳瑩潤糾結着。
容瑾視線順着她的目光,落到她小巧瑩潤的足趾上。
幾個可愛的腳趾頭正打着架,看起來調皮極了。
他的呼吸驀地一沉……
笙歌擡頭,正好撞上他灼灼的目光。
容瑾緩緩移開視線,再次打開衣帽間,從裏面取出一件男士浴袍……
看到浴室門合上,笙歌拍着胸膛松了口氣。
可又莫名覺得挫敗……
她以為容瑾會……
晃了晃腦袋,笙歌甩掉腦中的廢料,擡起腳,準備去拿一件幹淨的睡衣換上……
腳步方動,就聽見耳邊“咯噔”一聲,容瑾從浴室伸出一只手來,把她扯進去……
笙歌被他壓在梳洗臺上,灼熱的吻鋪天蓋地而來。
原來還是有感覺的,身後貼着冰涼的大理石,身前是他灼熱的身軀……
她思緒跳躍地想着。
容瑾的吻很粗暴,攫得她呼吸不過來……
笙歌不舒服,擡手去推他,卻被她反扣住,他引導她的手往他襯衫的扣子上而去。
第一顆……
第二顆,第三顆……
她觸手就是一片灼熱,燙得她忍不住想縮回手。
他卻不容她舉動,按住他的手往下游移而去,笙歌能感受指下他肌理分明的紋路。
越過一片片形狀分明的腹肌,他把手按在一個略有些冰涼硌手的物體上……
笙歌渾身一顫……
容瑾放開他的唇,轉而去咬她的耳廓,灼熱的氣息鋪灑在她的耳畔,“歌兒,幫我……”
說罷把她的手搭在皮帶扣上,壓住她的手指,輕輕一按。
“砰”地一聲脆響,驚醒了笙歌的思緒。
她如觸電般地縮回手,躲着他的吻,開口拒絕的聲音卻有些秒軟無力:“容瑾,別……”
容瑾卻不容她拒絕,把她的手重新按回去,低頭尋着她的唇,溫柔地吮吸着:“乖,好難受……”
嗓音如砂礫磨過一般,暗啞好聽。
可又不掩飾濃濃的欲~望……
他如墨潭幽深的眸子盯着她,潭底翻起的細浪幾乎淹沒她。
笙歌知道這些日子他忍得辛苦,他要她幫忙纾解的方式她也懂。
甚至曾經的生理課,她還是高分通過的。
可真要是到了實戰中,她還是鼓不起勇氣……
她不肯動,容瑾也不放過她,手心裏金屬制的皮帶已經被她的體溫熨得發燙。
容瑾的額角有汗珠滾落,笙歌亦好不到哪裏去。
她圓潤飽滿的額頭上沁着細密的汗珠,連患口處的白紗布邊緣都濡濕了……
皮膚上黏黏潮潮地難受,就好像剛才的澡白洗了一樣……
細白的牙齒咬着被他吮地有些發紅的唇,眸中水光閃動着,卻還是昭示着不甚樂意的想法。
容瑾眸色一深,直接化被動為主動。
也不管她願不願意,霸道地引着她解開皮帶……
當手心觸摸到一片灼熱,笙歌耳根子紅得要滴出血來。
思緒混亂間,就連最基本的
tang拒絕都忘了……
容瑾嘴角一勾,貼在她的耳邊輕聲誘哄着:“像我對你的那樣,動一動。”
笙歌一驚,下意識地收緊手勁。
頭頂的容瑾悶哼了聲:“輕點,疼……”
她吓得連忙松開手,手被他控制不能移動分毫,只能窘迫地別開臉去,垂死掙紮着:“真的要這樣?”
“嗯……”
笙歌心一橫,眼睛阖上,按着他的意思滿足他。
等他餍足的時候,好心情地趴在她的頸窩處時,她手酸地簡直擡不起來。
惱怒地伸手推了推他:“滾開,我要去洗澡。”
“唔……不是洗過了?”
說話間,還壞心眼得往她的耳朵裏吹了口氣。
“重新洗!”
一時心軟幫他幫出一身汗,他得了便宜還賣乖!
想至此,笙歌不岔地踩了下他的腳掌,語氣有些不耐煩:“快讓開!”
容瑾紋絲不動,擡頭看了沉思了片刻,忽然俯身将她抱起。
“我也還沒洗,一起洗。”
笙歌腳在半空中亂蹬着:“誰要跟你一起洗,放我下來!”
“不放,剛才你幫了我,現在禮尚往來!”
當笙歌再次被他以那種方式送上極致,心裏頓時怒意翻湧。
去他的禮尚往來!
她有讓他來嗎?
***
施維維深深吸了口氣,才握上酒店房間門把手。
“咯噔”一聲門被打開。
陰冷的空調風撲面而來,她惹不住打了個寒顫。
房間裏的光線很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窗口的位置,他的手裏拿着一杯紅酒,背光的關系,面容看得不甚清楚。
男人聽見聲響,渾身散發出冷厲的氣息,不過幾秒,又消散地無影無蹤。
“來了?”
男人的聲音如蛇般冰涼,他輕輕扣着杯沿,沒有回頭看過她一眼。
施維維無端地感覺到一陣害怕。
她握緊手心定了定神才望着他開口道:“你是誰?”
男人輕輕抿了口酒,涼薄地笑道:“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幫你。”
“幫我?”施維維嗤笑一聲:“我不需要你幫我。”
“是嗎?施小姐,你肚子裏懷的真的是容瑾的孩子?”
她的臉色驀地一變,下意識地捂住肚子。
“你別胡說八道,我懷得不是阿瑾的孩子,還能是誰的孩子?”
話落,男人的唇齒溢出一串涼涼的笑意。
施維維本來堅決的态度被他的笑得漸漸發慌。
“你到底是誰?”
她試圖走過去看清他的臉,剛邁動腳步就有一雙手攔住她的身子。
擡眸對上一雙毫無溫度的目光,是個身材高大的黑衣保镖。
只聽見那男人的聲音再次傳來:“施小姐,你肚子裏的孩子恐怕連你也不知道是誰的吧?”
施維維心底一凜。
“你到底還知道些什麽?”
最初的驚慌過後,她已經慢慢鎮定了下來,對方找上她必定是有所求,而且他沒有傷害她的意思。
“我知道的可多了,我知道你抓着老爺子的把柄逼他給你一個接近容瑾的機會,還知道三年前那個案子其實是你自己一手策劃的,更知道你在酒吧喝醉酒……”
其下的話語他沒有繼續開口。
施維已然大驚失色。
“你一直……在監視我?”
自己的一舉一動皆在這個男人的掌握之中,而她竟然渾然不知。
是她太遲鈍了還是這個男人的機詭太可怕了?
“說監視就有點難聽了,我不過是對你有興趣,多查了些而已。你真是太天真了,你以為老爺子是真心想要你當容家的兒媳婦,不妨告訴你,他要的不過是容家的血脈,你現在有把柄在手,他才會忌憚幾分,但是孩子生出來以後呢?別忘了容家在青城是只手遮天的存在,想要弄死個人比弄死一只螞蟻還簡單。而你現在已經陷進一個兩難的境界,其一,一個月後的羊水穿刺你蒙混不過去;其二,你不可能放棄孩子這個籌碼,因為孩子沒了,你所做的一切都将付諸東流。所以你只能在報告上動手腳,但是在容家的眼皮子底下,你沒有這個能力。”男人頓了頓,才繼續開口:“而我,能幫你。”
男人一針見血地指出她現在的窘境,最後的那句話更是讓她眼睛一亮。
施維維壓下心中的驚懼,看向一字一句開口:“你怎麽幫我?”
“一個月的羊水報告,我可以幫你混過去,你就安心做你的容太太。”
聽至此,她反而不害怕了,她冷冷一笑:“你這麽費勁心思幫我,要我拿什麽來交換?”
氣氛
一瞬間靜默異常。
男人放下酒杯,緩緩轉過身子:“你說的對,我這麽費力,自然是有要求的。”
燈光打在他的臉上,襯着他冷厲的輪廓。
那是張與容瑾像極七分的臉,可周身的氣質卻更為沉穩狠戾。
看清他的面容的時候,施維維渾身頓時僵在原地:“是你!”
男人勾了勾唇角,走近她貼着她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這……”
“做不到?”他的眼底驟然冰冷。
施維維指尖陷進掌心:“我試試。”
“施小姐,你很聰明,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只要你做好我交待的事情,我保你在孩子出生前無虞。”
他返身往回走:“送施小姐出去。”
房門合上的瞬間,大吊燈被人打亮。
燈光太刺眼的緣故,男人眯了眯眸。
一樣同樣身材高大的男人從角落處走出,他拍着手掌笑道:“阿瑾,這場戲演得真精彩。”
容瑾擡頭抹淨臉上的妝容,從衣領取出變音器丢進垃圾桶,涼涼開口:“你不是要陪老婆回老家?”
“你冒充我,我自然地留下來看出好戲,不然怎麽對的起你的一番演技?”容世澤端起他的酒杯喝了品了一口:“82年的拉菲,酒不錯。”
“送你了。”容瑾瞥了他一眼,轉身離去。
商博見他走出房間,迎了上來:“容少,施維維上車後又在中途下車往容家的方向去了。”
容家。
容世傑擰眉看着施維維:“你說的是阿澤?他讓你利用職務的方便監督公司的動向?”
施維維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先按照他說的做。”
她咬了咬唇:“容二爺,那你答應我的事?”
“放心,你要的容瑾,我要的是容家,我們互取所需。”容世傑冷冷笑了一聲:“從這裏往東邊走,角門那邊有人送你出去。”
施維維垂眸離開。
容世傑鎖着她的背影,點了根煙狠狠地吸了一口。
他煩躁地壓了壓眉心,掐滅煙頭,起身走出書房。
夜深人靜,偌大的容家靜悄悄的,他穿過池塘來到東面的那棟別墅。
這棟別墅久無人居,但是經常打掃的關系,雖然蕭索,但不至于雜亂。
別墅的牆根處盛放着一片茂盛的綠蘿,翠綠肥嫩的葉子在風中招搖着身姿。
月色清輝,在葉子上灑着一片白光,瑩瑩動人。
他在原地伫立了良久,直到被一聲呼喚聲驚醒。
容皓從遠處走近:“爸,這麽晚你怎麽還不睡?”
容世傑看向容皓,眼底有一瞬的恍惚,可很快又恢複如常:“出來走走,你還不睡?”
“我也睡不着。”容皓的視線落到別墅上,“說起來,我好像從來沒見過大伯夫婦,聽說他們的感情很好。”
關于容瑾父母的事情,在容家是個禁忌,他也是央着容叔才從知道一點訊息,不免有些好奇,于是扭頭問容世傑:“爸,大伯是怎麽樣的一個人?”
容世傑臉色一沉:“很晚了,回去睡吧。”
容皓眼底一陣失落,卻也還是料到他會是這個反應,他讪讪開口:“那我先回去了,您也早點休息。”
“阿皓。”容世傑叫住他:“C市那邊的事情,我明天沒空,你明天一早過去幫我處理一下,明天一早,我的助理會來接你機場。”
容皓聞言點了點頭:“好,我明天和媽說下就去,我剛才去看她,她已經睡了,不知道感冒有沒有好一點。”
“你媽沒事,C市的事情比較急,你明天一大早就過去。”
容皓面有疑色。
容世傑見狀沉了臉:“如果明天你媽的病情還沒好轉,我讓司機送她去醫院,你無需擔心。”
“好。”他轉身離去。
容世傑看着他走遠,才往自己的住所走去。
卧室裏,季婉君睡得真香。
将近半百的女人因為保養适宜的緣故,看起來不過大三十幾歲的面容。
只是此刻她的臉色因為病痛折磨地有些蒼白。
容世傑站在床邊看了盯着她看了良久,才拉開床頭櫃最底層的抽屜。
他取出一個金屬制的盒子,緩緩打開。
裏面并列排着一把注射器和幾瓶藥水。
容世傑打開瓶塞,注滿注射器。随後從被子中拿出季婉君的手臂,把藥水推進她的靜脈中。
☆、183.183章 她在離婚協議書女方處簽下字
容世傑站在床邊,等着季婉君反應。
幾分鐘後,季婉君眉心蹙了蹙,随即慢慢睜開眼睛。
她的眼底先是有些迷茫,待看清容世傑的時候,瞳孔驀地一縮。
季婉君嘴巴張了張,想要開口說話,可什麽都說不來。
藥物已經剝奪她所有的氣力,可掩飾她滿臉的惶恐。
容世傑這才緩緩開口:“容皓剛才來看過你,我答應他如果明天你身體還是不适的話就送你去醫院。償”
季婉君聽到容皓的名字眼睛亮了一下,待聽完整後,頓時驚慌地搖着頭,但很顯然她的反抗在容世傑眼底并沒有多大作用,他看着她繼續道:“婉君,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除去那個孩子,這二十幾年你嫁進容家,除了性子驕縱了些,但還算本本分分,看在這點上我會給你找家好點的醫院,哦,對這也是我們的兒子阿皓所希望的。”
“明天我就讓司機送你去醫院,爸那邊我就說你跟朋友去旅游,等到一切結束,我再接你回來……”
他好似自言自語,看似滿含柔情的話語實則冷漠無情,仿若重錘敲進季婉君的心裏,鮮血淋漓。
她費力地往後縮着身子,掙紮着……
嘶啞的喉嚨費力想扯出一個單音,可最終徒勞無功。
眼淚順着她的眼角流下,她咿咿呀呀叫喚着。
終于依稀可以拼湊成一句完整的話。
她說:“你不能這麽對我。”
容世傑擡手拭去她眼角的淚水,看着她嘆了口氣:“婉君,這麽年夫妻,我對你也下不去手。我聯系了青城最好的精神病醫院,那裏的院長我認識,我會讓他好好照顧你的,不用擔心,季家那邊我會去解釋,最近世道那麽亂,旅游過程出個意外什麽都是件很正常的事。”
季婉君瘋狂地搖着頭,哭得已經不能自持,她擡起無力的手抓住他,嘴型一直叫着容世傑的名字。
“欸,我也沒想過要動你,可是誰讓你蠢呢,恃寵而驕可以,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