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一回到青城,生活就好像回到了原來的軌跡

不會早說?”

“剛才走神了。”容瑾大言不慚地回答。

她心裏那個窩火,直接打開導航問他:“終點。”

“金時軒。”

笙歌果斷地挑輸入法的首字輸進去,一看到其上顯示的位置臉就綠了。

“這明明是左拐,為什麽讓我右拐。”這邊是單向道,要想再左拐的話,要到前面很遠的位置才能調頭。

容瑾“咦”了聲,他無奈地按了按太陽穴:“最近事情多,估摸記反了,那你按照導航上走吧。”

若非他一臉無辜的模樣,笙歌還真以為他在故意整她,恰逢紅燈換綠燈,她抿了抿唇,重新啓動了車子。

他安靜了,她樂得清淨,按着導航開出大概十幾分鐘的時候,容瑾又再次開口:“不對。”

“怎麽不對了?”她可是分毫不差地按照導航儀走得,按理說不會有錯才對。

容瑾依舊閉着眼睛,他的眉間擰成一座小山:“右邊有條坡道,拐上去。”

“導航裏沒有顯示。”她拒絕再聽他的指示。

“是近道,拐上去,聽話。”他暗啞的嗓音魅惑迷人,聽起來舒服極了。

笙歌咬了咬牙,拐上右邊的坡道,尋思着最後信他一次。

這條坡道兩邊種着兩排茂密的法國梧桐,入秋之際,樹葉已有些微黃,風一過,唰唰地往下掉葉子,還沒到完全落葉的季節,但卻有種別樣的美。

她在青城生活二十來年,竟然沒有發現有這麽條漂亮的路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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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離開青城去美國後才種上的,所以你并不知道。”容瑾似是明白她在想什麽般,淡淡解釋了一句。

“那你是怎麽知道這麽清楚?連我離開前離開後種的都知道。”她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容瑾抿唇笑了笑,并不打算回答她的問題:“前面停一下。”

笙歌狐疑地停下車子:“不是還沒到?”

他已經解開安全帶,并且傾身替她打算解開,灼熱的呼吸鋪灑在她的耳廓,看着她目光灼灼:“下車。”

她的心沒出息地一跳,身體往椅背上貼去,直覺二人如今這種狀态很不對勁!

按住他的手往外一丢,她果斷道:“我自己來。”

容瑾感受到她的窘迫,稍稍離了身子,保持着一種很君子的距離:“抱歉,一時沒注意。”

笙歌抿了抿唇,解開安全帶跟着他下車。

容瑾腳步不停留地朝一家古典的餐廳大門走去,笙歌擡眼看了下名字,金時軒。

而她剛才在導航裏輸得似乎是今時軒……

所以說此金時軒非彼今時軒?容瑾根本就沒記錯路,而是自己搞錯了?

她的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白:“你都知道我輸錯字了,為什麽不提醒我?”

容瑾邁動的腳步頓了頓,他側身淡淡地望着一臉郁悶的她,淡淡笑着:“你又沒問過我。”

說罷,毫不遲疑地邁進金時軒。

笙歌眼角一陣抽搐,好像只要跟他在一起,她就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就好像她現在唯一的感覺就是想罵人!

金時軒是以一家古典為主題的餐廳,不算大,但是很雅致,走進去的時候特別舒服,她有種莫名熟悉的感覺,低頭喃喃自語道:“怎麽感覺跟B市向警官家的餐廳很像。”

“難為你還記得,都是向家的産業。”容瑾看着菜單,頭也不擡道:“你原本打算來容氏找誰?”

☆、202.202章 要麽都不要,要麽就要全部

笙歌扯了扯唇角:“我想我沒有必要回答你的每個問題。”

容瑾擡眸看了她一眼,把菜單遞給她:“看看,想吃什麽?”

她接過菜單放到一旁,看着他認真地開口:“容瑾。”

“我在。”

“我再重申一次,我不喜歡被欺騙。償”

容瑾笑了笑,迎向她的目光坦然而直接:“對你,我從來沒有說過假話。”

“但是你所謂的真話,有時候聽起來比假話更糟糕。撄”

“比如?”

“我沒有心情也沒有時間在這裏和你繞彎子!”笙歌阖了阖眸,拎起包起身打算離開。

“歌兒!”容瑾看着她的背影,語氣裏有乞求的意味:“陪我吃完頓飯,待會商博會把你想要的東西送過來。”

笙歌腳步一頓,她握了握拳,心間頓時有些不是滋味。

可她最後還是緩緩地走回座位,她看着他認真道:“我相要的東西是什麽意思?”

“你待會就知道了。”容瑾眸光閃了閃,他主動拿過菜單,招呼服務員點菜,末了,他吩咐了句:“我太太吃得清淡,有勞費心。”

他把“太太”兩個字說得過于自然,笙歌聞言眼底有一陣的恍惚。

那種澀澀的感覺又席卷了全身,她沉沉地吸了口氣,才把它緩緩壓下。

容瑾似是有些疲倦,點完菜後便靠着椅座上假寐,手指放在桌面上有一下沒一下地點着。

笙歌心底本就是不舒服,被他的動作搞得一陣莫名的心煩意燥,她吼道:“你別敲了!”

容瑾錯愕地睜開眼睛,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她臉上,他停下動作,淡淡地應了一個“好”字。

二人坐的是一個包間,四周本就安靜異常,此刻更是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氣氛莫名地壓抑,這詭異的氣氛一直持續到服務員上菜。

笙歌覺得沒有一頓飯吃得比今日更難熬,然而對面的容瑾卻還是一副往常的模樣,姿态優雅迷人。

所謂輸人不輸陣,即使她渾身不舒服,也沒在他面前表現出異常。

一頓飯磨了個把小時,終于吃得差不多了,笙歌放下筷子:“你要給我的東西是什麽?”

容瑾也跟着放下筷子,他拭了拭嘴角後才緩緩開口。

“關于離婚協議書,其中的條款我有些不滿意,我已經重新拟好了。”

“所以商博等下要送來的東西是離婚協議書?”笙歌眼裏猶如淬了寒冰,從來沒有這麽冷過:“我已經淨身出戶了,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作為容瑾的女人,應該讨回等價的東西。”容瑾看着她一字一頓道。

笙歌極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緒,握在身側的兩只手卻忍不住顫抖着,她怒極反笑:“呵,那麽請問容大少爺要給予我什麽樣的補償?”

話落,敲門聲響起。

笙歌深冷的眸光倏地落到推門而入的商博身上,後者見狀吃了一驚。

他快速走近,把把手裏的文件檔遞給容瑾後又匆匆走了出去,期間都不敢擡頭再看笙歌一眼。

容瑾把離婚協議書拿出來推到她面前:“看看吧,如果有不滿意的地方,我再修改。”

白紙黑字,離婚協議書幾個大字有些灼眼。

笙歌克制住想撕碎這疊紙的沖動,緩緩把資料翻開。

越翻到後面,她眼底的嘲諷就越濃:“容先生,你出手可真闊綽!”

她不知道容瑾到底有多少錢,但協議書上的補償可是一筆巨大的數額,有現金、不動産、基金股票,就連恒禾公寓和城南公寓離婚後也會劃到了她的名下。

若不是知道容家的家底,她會以為這是他全部的家當。

而在離婚協議書男方的位置上,容瑾龍飛鳳舞的兩個大字已經簽上,只要她落筆,二人離婚後,這份協議書就立即生效。

“可還滿意?”容瑾抿唇,雙手交握放在桌上。

笙歌嗤笑一聲,開口極為諷刺:“如果我說不滿意,你難道還要把你在容氏的股份都給我?”

容瑾抿唇沉沉地看了她良久,目光落到門口的方向:“商助理!”

商博推門而入:“容少,您有什麽吩咐?”

“核實一下我在容氏的股份,按太太的意思把協議書修改一下。”他的聲音裏不見一絲波瀾起伏。

商博聞言,錯愕不已。

笙歌覺得這一幕刺眼極了,“嘶啦”一聲,厚厚地一疊離婚協議書在手裏撕得粉碎。

她手一揚,紙張碎片鋪滿了整個包廂,笙歌的目光隔着掉落的紙張注視着她,聲音毫不掩飾冷意:“容瑾,你把我顧笙歌當什麽人了!我這個人的思維很簡單,要麽都不要,要麽就要全部!是全部……”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離去,最後一片紙張落地的時候,她“噠噠”的高跟鞋聲音也消失在包廂裏。

容瑾望着一地的廢紙蹙緊了眉心。

青城寬闊的道路上,一輛紅色的跑車在馬路上疾馳着。

笙歌狠狠踩下油門,風刮着耳邊,呼啦啦的響着。

四周尖銳的鳴笛聲她全然不顧,她專注地掌控着方向盤,抿緊的雙唇還有異常嚴肅的神色昭示着她此刻不佳的心情。

手機鈴聲響起,笙歌并沒有放慢車速,她戴上耳機,語氣簡練地開口:“你好。”

電話那端沉默半晌,她煩躁地想要切斷的時候,一道清冷的女聲傳來。

“我是單米拉。”

笙歌緩緩放下車速:“有事?”

“方便來附院一趟?”米拉也不繞彎子,直接切入主題。

她眸光一凝,擡起腕表看了眼,“好,我到哪裏找你。”

米拉報了一個地址。

“二十分鐘後到。”笙歌摘下藍牙耳機扔到一旁,利落地将車調了個頭,開往米拉的所在地。

二十分鐘後,笙歌驅車來到與米拉約定的海邊。

米拉站在一塊海崖上,海風吹得她的衣服獵獵作響。

笙歌攏了攏衣服,海風吹得她有點冷。

聽到身後的動靜,米拉扭頭朝她笑了笑,開口的聲音有些沙啞:“你來了。”

她帶着墨鏡,笙歌看不清她的神情,但可以依稀察覺到此刻的她有點難過。

笙歌走到她旁邊,發現她的面前有束花,靜靜地擺在海崖的邊緣。

米拉注意到她的目光,目光朝遠方眺望着:“抱歉,我在祭奠一個故人。”

“這個故人對你意義很深?”笙歌呼吸了一口濕潤的空氣,随口問了一句。

“嗯,她是個很好的人,只可惜好人不長命。”米拉俯身抽出一只菊花,把花瓣碾碎,撒進海中:“她跟你一樣,抑郁症纏身,所以最後她用這種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笙歌的心猛地一顫,她狐疑地看向她:“你讓我來就是想告訴我這件事情?”

米拉搖了搖頭:“不,我想告訴你的是,我這位故人縱使走到了生命的最後一刻,也沒有放棄過自己的信仰,她跟你一樣,是個醫生。”

“真巧!”笙歌感慨着,她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垂眸看了眼自己的雙手:“那她肯定比我強得多,因為我這本該救人的手差點殺了人。”

米拉抿唇笑了笑:“那只是你過不了心底那道坎而已,你的手早就可以握起手術刀了。”

笙歌指尖蜷了蜷,“你說得對,我确實已經可以握住手術刀了,可是這并不能影響什麽。”

“你只是缺少選擇。”

“選擇?”她不解。

“救與不救只在你的一念之間,就好像現在。”米拉往後退了一步,她原本就站在海崖邊緣,這麽一退……

笙歌瞳孔一縮,幾乎下意識地伸手把她拉住:“小心!”

米拉并畏懼身後的大海,她順着她的力道站到了安全的位置上,眸光裏是說不清的篤定:“你剛才拉了我一把,這就是你剛才一念之間做出的選擇。”

笙歌不悅地松開手:“你剛才那個動作很危險。”

“顧小姐,你要想重新擁有你的手只有一種辦法。”

“什麽辦法?”

米拉的嘴角勾起,嫣紅的雙唇緩慢地吐出四個字:“別無選擇!”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她看着她,若有所思地開口:“你總會明白的。”

☆、203.203章 欠我的,我勢必要連本帶利地讨回來

笙歌到底是沒明白米拉此刻話中的深意。

等她真正明白她的話語,已經是很久之後,彼時,她因為出色的醫術,早已聲名在外。

那時候的她每每凝着自己的雙手再回想起此情此景時,總是免不了……膽顫心驚!

米拉摘下墨鏡注視着笙歌,開口的聲音帶着些許的喟嘆:“剛才忘了說,我認識的那位故人也姓顧,她的名字叫做……”

她頓了頓,眉目間裹着溫淺又晦澀的笑意:“她叫顧蘊文。償”

闊別多年的名字,米拉以為自己開口會生澀無比,但是沒想到這麽流暢。

如果不是笙歌和顧蘊文長相像極,她幾乎都快忘了她的模樣,可是無論記憶中的那張面容如何模糊,她永遠都忘不掉她嘴角淡淡的笑意撄。

那樣一個雲淡風輕的女人啊……

米拉的聲音很輕,“顧蘊文”三個字剛出口便被海風吹散。

笙歌渾身血液仿佛被凍結了一般。

她有多久沒有從別人口中聽到母親的名字了?

五年,六年,亦或是更久?

她僵直着身體久久不能回神,呆怔地看着米拉,雙唇嗫嚅:“你口中的故人是我的……媽媽?”

驀地,她眼眶一紅,轉身看向面前的大海,聲音有些發顫:“那你說的祭奠……難道這裏是……是她去世的……地方?”

米拉晦澀地點了點頭,她指着不遠處的一處海岸:“那裏原來有一處景觀橋,你知道嗎?”

笙歌搖頭,呆滞地順着她的手指望過去,入目是幾塊突出的岩石,它們被海水沖刷得黃黑斑駁,早已沒有她口中橋的模樣。

“很漂亮的一條景觀橋,但自從你母親開車撞下橋欄後不久,那座橋就莫名其妙斷了,成了現在的模樣。”

笙歌的腦袋嗡嗡響着,眼前自發地描繪出那場慘烈的車禍,它猶如影片般沖擊她的腦袋,絕望而又悲涼,她仿佛能看到母親落入海底前凄然的眼神,這些意識猶如蛾子從她的心底破繭而出,帶來不劇烈卻又難以抑制的疼痛。

這麽多年,她從來不敢追究母親死亡的細節,因為她太害怕畫面或許鮮血淋漓,她無法接受,可是卻沒想到,它們來得如此猝不及防。

耳邊,米拉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母親并不是因為抑郁症發作而意外死亡的,相反地,她發生意外之前,還清醒地跟你的父親參加過一場商業宴會,然後她把車開到這裏,将你醉意朦胧的父親推出車外後,決絕地開車沖入海中。你說,她怎麽會那麽傻呢?就算到了最後關頭,她還是不忍心傷害那個帶給她半生痛苦的男人……”

笙歌眼底模糊一片,海風肆意刮着她噙着淚的眼角。

刺刺地疼。

她望向大海的方向,聲音朦胧卻悠遠:“媽媽不傻,因為她知道,活着的人永遠比死去的人痛苦。與其讓顧榮跟她死去,不如讓他活着愧疚,這樣才夠千瘡百孔!”

她頓了頓:“你既然認識我的母親,又知道這麽多事情,那說明在容家或許是我們初次見面,但是你卻認識我很久了。單米拉小姐,你到底是誰?”

米拉扯了扯唇角,她把那束花撿起,一點一點地揉下花瓣揚入海裏:“我确實很早就知道你的存在,也聽過阿澤提起過你跟容瑾的事情,其實你的性子跟你的母親很像,驕傲執拗,甚至連在面對同樣事情的時候,你們的解決方式都是一樣,只是她那時候是窮途末路,更多的是無可奈何,但是你甘心嗎?”

黃色的花瓣紛紛揚揚,還帶着醉人的香氣。

笙歌擡手接住一片花瓣,聲音異常地平靜:“你錯了,我跟媽媽一直都不一樣。”

有些人心底越翻騰,表面上卻越鎮靜,面前的笙歌就是。

她碾碎手裏的花瓣,一字一頓吐字清晰:“我欠的,我會用餘生去補償;欠我的,我勢必也要連本帶利地讨回來!”

米拉聞言一震,她清楚地看見笙歌眼底通紅的血絲,目光如同困頓的小獸,孤擲一注卻又決絕幹脆。

這一刻,她釋然地笑了。

她想,顧蘊文和笙歌确實不同的。

因為前者只會一昧地避讓、容忍,而後者卻會選擇絕地反擊,縱使傷人傷己,卻也難得酣暢淋漓。

米拉深深吸了口氣:“你想做什麽,我可以幫你。”

笙歌聞言有些驚訝,看向她的目光也帶着些探尋的意味。

米拉臉上不動分毫,“你想知道為什麽?我給你一個理由,大概因為你是故識的女兒,所以我覺得倍感親切!”

一個十分不找譜的答案,可偏偏又找不到一絲破綻。

笙歌阖了阖眸:“多謝!”

這兩個字給米拉的訊息已經足夠,她嫣紅的雙唇勾起,開口有些調侃的意味:“這麽說,我已經有了使用價值?”

笙歌神色一凜,貼近她耳邊說了幾句話。

米拉的神色先是訝異最終慢慢歸于平靜,她看着笙歌緩緩開口:“看來我之前的擔憂完全多餘。”

笙歌勾了勾唇角,不置可否。

“行了,我也不跟你多說了,出來太久……”米拉沒有繼續說下去,她揮了揮手,戴上墨鏡潇灑離去。

笙歌看着她走遠,她攤開手掌,菊花的花瓣在她白皙的指尖染了一抹嫩黃的汁液,看起來明黃又刺眼。

兩只手交疊在一處,她使勁搓着,待到那抹嫩黃消失不見的時候,她的手指已然通紅。

她緩緩停下動作,看了那幾塊凸起的岩石片刻,掏出手機,迅速編輯了一條短信發出去。

做完這一切後,笙歌轉身離去。

***

容氏門口,容皓送客戶上車的時候,口袋的手機一震。

他看着客戶上車離去,掏出手機,只看了一眼他的眉心便幾不可見地擰起。

是條簡訊,簡訊的內容很簡單卻也有些荒謬,只有一句話。

【你要找的人在青雲西路五十六號。】

他蹙了蹙眉,手指躍動間,迅速回複了一句。

【你是?】

在原地等了片刻,也不見對方回複,容皓凝着那串號碼,手指放在發件人上,撥號。

耳邊,機械的女聲提醒着對方是空號的訊息,他眉頭擰了擰,把手機緩緩放下。

身側的助理看着他放下電話,拍了拍腦袋恍然大悟道:“經理,我差點忘了,剛才副總讓你忙完去他辦公室一趟。”

容瑾把手機放下:“有說什麽事?”

“具體沒說,但是好像很急。”

他蹙了蹙眉,返身朝容氏大門走去。

從容世傑辦公室出來後,一大推事情接二連三而來,容皓早把那條短信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

他再次想起這條短信的存在時,是在下班開車回家的路上。

心緒動了動,他打開了導航儀……

容皓對自己有些無奈,因為一條荒謬的簡訊,他竟然鬼使神差地來到這裏。

而更令他瞠目結舌的是,青雲西路五十六號竟然是一家精神病院!

看建築的構造還有些年代了!

“真無聊!”

容皓無奈地扯了扯嘴角,篤信這是無聊之人的惡作劇,把手機扔到一旁,打算調頭離開的時候卻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從裏面走出。

“爸?”他停住動作。

不遠處那個人是容世傑無疑,他從精神病院出來後,迅速地鑽入一輛車離開。

夜色遮蓋,他并沒有注意到不遠處車內的容皓。

他爸怎麽會在這裏?

探望人?

但是他記得他下午從容世傑辦公室出來的時候,後者說的是晚上要和風銳的老總談一些事情。

容皓百思不得其解,他撈過手機解開鎖屏,找到了收件箱。

手指在屏幕上滑動着,他找到了那條陌生發件人的簡訊,點開。

他的回複下是空的,對方依舊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容世傑在這裏?對方說他要找的人難道是容世傑?

不對,他找容世傑随處可找,如果對方不是惡作劇,那這條短信肯定有深意!

驀地,那種隐隐不安的感覺又出現了。

正思索間,手機在他手心震動了一下。

容皓視線移向屏幕的時候呼吸驀地一緊……

那個陌生號碼回複了……

☆、204.204章 對不起……騙了你【5000+】

這次的回複更匪夷所思。

是一串數字。

【210】

容皓幾乎在看到簡訊的瞬間就回撥電話回去,可詭異的是在他撥號的時候,電話那端仍然是空號的機械提示音。

提示音不斷回響着,那段跳動的數字好似在嘲諷他一樣,耀武揚威償。

他擰了擰眉,複制下簡訊上的號碼,轉發給通訊錄裏的另一個人。

随後他撥通那個人的電話:“我發給你的那個號碼,幫我查下具體資料。撄”

“等我幾分鐘。”電話那端欣然應允。

容皓沒有挂電話,他打開擴音器,把手機擱在儀表臺上,目光落到不遠處的精神病院上。

規模不算大的醫院,四周圍得嚴嚴實實,唯一的大門也有門衛看管,安保措施做得很好。

可正是因為這過分好的安保措施,卻讓他有種不對勁的感覺。

還沒到睡覺的時間,大樓裏燈火通明,也有幾個窗口黑洞洞的,看起來有些瘆人。

“阿皓,你還在嗎?”電話那端的聲音喚回了他的思緒。

容皓拿過手機:“我在,你說。”

“沒有資料。”對方緩緩開口。

他擰了擰眉:“怎麽會沒有資料?”

“號碼沒有實名登記過,沒有綁定任何社交工具,定位也搜索不到,這麽原始的號碼你是從哪裏搞來的?”

“沒事,謝了!”容皓沒有多說,挂斷了電話。

本來他以為是有人惡作劇,但是現在他卻無法這麽認為了,因為惡作劇沒有必要也做不到把痕跡清除得這麽幹淨。

所以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個號碼本身就是為了服務他存在的。

是誰?又為了什麽?

二一零是什麽意思?代號還是其他?

青雲西路六十五號是精神病院,二一零難不成是……精神病院二一零房間?

容皓下意識地擡頭看過去,偌大的一棟住院部,哪一間是二一零?

二一零裏面有他要找的人?可是他根本就沒有要找什麽人啊!

而且這只是他的猜測,說不定對方根本就不是這個意思也不一定……

頭驀地有些悶疼,容皓收回目光,緩緩把車輛駛離。

此時,碧海灣黎之語公寓裏,笙歌緩緩放下手機,她拿過床頭櫃上那本厚厚的犯罪心理學,翻到那個折頁的位置。

這是很特殊的一頁,因為幾乎每個段落的開頭都是一個時間數字開頭,最後幾個時間都是同一個時辰同一分鐘,但是卻精确到了秒,這一頁的內容講得是一個名為卡洛斯的人和一個雨衣男人博鬥的過程。

笙歌看到這一頁的第一注意力便是放在整齊的一列時間上面,她有羅列數據的習慣,所以對于這種有規律的數字格外敏感……

素白的手指又翻動了一疊書頁,她的目光頓時停滞住了,她細細撫摸着那道淺淺的折痕,呼吸猛地一沉。

折痕從一行字中間穿透,手指蓋住了文字的一部分內容,只能隐隐地窺見那行字的大概。

【你知道嗎?……你……】

***

女助理紅着臉推門而入的時候,容皓正從短暫的小憩中醒來。

自從收到兩條陌生簡訊開始,他便開始心神不寧起來,夜裏睡不好,總會做各式各樣的夢,而一覺醒來再去尋昨夜夢境之時,卻陡然發現自己就連一個小片段都想不起來。

唯一記得的就是那悲恸的感覺就如同現在一樣清晰。

他壓住心底那股異樣的感覺,擡頭看向助理:“什麽事?”

女助理滿臉通紅,語氣支支吾吾:“那個經理……這次項目圓滿成功,大夥私底下組織着聚餐,您來嗎?”

她的猶豫并不是因為害羞,而是被組裏的同事推着進來有些氣惱。

同為容家的少爺,相對于容瑾的高不可攀,容皓顯得平易近人許多,黃金單身漢,加上同樣英俊的面容,不少容氏的女員工已是芳心暗許。

當然并不包括她,雖說她不否認容皓确實很帥,但是她把工作和生活分得很清楚,工作中他是自己的上級,鞍前馬後自是不在話下,但是工作後,她卻不願意和他多加接觸,因為她清楚得明白雲泥之別四個字怎麽寫,像容皓這樣家世的男人她高攀不起的,所以她根本就不會有任何不實際的幻想。

外面那些人知曉她的心思,便尋着法子讓她開這個口,因為容皓對她的信任,能保證她的成功率比他人更高一些。

這話出自她口中,容皓顯然有些詫異,但是他沒有多加思考便拒絕了:“挂我賬上,你們玩得盡興。”

就知道會這樣……

女助理心裏狠狠地把門外幾個始作俑者腹诽了一通後,才看着容皓解釋着利害關系:“可是經理,這畢竟是你第一次帶項目,你不去的話,大家不知道會怎麽想。”

容皓垂眸思索片刻後合上了文件夾:“你說得也有道理,既然如此,那便去吧。”

話落,門外一陣驚呼。

“劉菲,你真是大功臣!”

“經理,我們選了好幾家不錯的餐廳,你來選……”

“有西餐,中餐,海鮮……”

容皓錯愕地看着湧進來的小組人員,在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被簇擁着走出辦公室。

聚餐最終訂在一家以海鮮聞名的酒樓,由于容皓難得出席這種聚餐,大家熱情得不得了,不一會兒他就招架不住,尋了個借口溜了出來。

他沒想到,女助理劉菲也溜了出來,她看見他時驚訝了一瞬,垂着頭有些被抓包的懊惱。

“不進去?”容皓問。

劉菲目光望向對面的商場,猶豫了片刻:“剛想起明天是我爸生日,抽空出來買只表給他當生日禮物。”

容皓盯着她思忖了片刻,率先朝商場邁出腳步:“走吧。”

劉菲錯愕:“經理,你也要買東西?”

“沒有,就是正好想走走。”

劉菲看了眼商場,對自己剛才問出的問題很無語,像他這樣的人怎麽會在這麽普通的商場買東西?

于是,她沒有再多想,跟上他的腳步。

有了容皓的幫忙,劉菲挑選手表并沒有廢多大的功夫,因為在得知她的需求後,這個男人總能随意指出一款性價比最高的手表出來,高手在旁,她樂得輕松,看了幾眼便爽快地付了錢。

劉菲提着包裝袋出來,發現容皓伫立一個首飾專櫃面前,他的目光定定地盯着櫃臺裏,半晌都沒有移開。

她奇怪地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這才看清楚櫃臺裏的東西,是一枚很漂亮鉑金吊墜。

雕刻着一朵綻放馥郁的木槿,朝氣而明媚。

“你喜歡木槿花啊?”劉菲好奇的問了一句。

容皓抿了抿唇,沒有回答。

“木槿花又名朝開暮落花,每一朵花的花期都不超過一天,書上解釋說木槿花每一次的掉落都是為了更好的綻放,就好像太陽每天東升西落一樣,生生不息。”

“你也喜歡。”容皓終于擡眸看向她,淡淡地問。

劉菲搖了搖頭:“不喜歡,雖然書上解釋的含義很好,但是在我看來朝開暮落何嘗不是一種悲戚?”

“我也不喜歡,但是有人喜歡。”他再次開口。

那個人是誰,容皓沒有多提,但是劉菲卻從他眼裏看出些不尋常的缱倦意味,她別開目光轉移話題:“經理,我們回去吧,出來這麽久,那群人找不到你大概急了。”

容皓點了點頭,二人剛要往回走的時候,他的腳步卻頓住了。

“經理,你怎麽了?”劉菲走了幾步叫容皓沒有跟上來,回頭奇怪地問了一句。

“我有點事,你先回去。”

她看着容皓消失在人群深處,在原地頓了幾秒後,才擡步朝對面的海鮮酒樓走去。

“張姨!”容皓攔住前方行走的人影。

她口中的張姨一聲靓麗的打扮,看清他的時候驚喜不已:“阿皓?真的跟你媽說的一樣,越長越帥了。”

“張姨也是,越來越年輕了。”

“真會說話,對了,你媽媽最近在做什麽?我有好一陣子沒有看到她了。”

容皓臉色頓時一白:“張姨,我媽不是說跟您去旅游了嗎?”

“你這孩子記錯了吧!我前陣子去陪女兒去美國待産,昨天剛回來,還沒來及找你媽呢!”張姨奇怪地解釋着,她看着他異常難看的臉色擔憂不已:“阿皓,你怎麽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容皓回了神,朝她扯了扯唇角:“張姨,我沒事,只是忽然想起有些事情要處理,我先告辭了。”

張姨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但也沒有多問:“年輕人忙歸忙,還是要注意身體!”

“謝謝張姨,我會注意的。”

容皓和她告別後,掏出手機撥通了季琬君的電話,果不其然聽到的是關機的提示音。

再也顧不得什麽聚餐,他急忙驅車回了容家。

找了半圈沒找到容世傑,他拉住端着牛奶上樓的容叔,“容叔,我爸還沒回來嗎?”

“沒看見,二少爺有什麽急事嗎?”

“容叔,問你件事……你最後一次見到我媽是什麽時候?”

容叔歪頭想了想:“那天大少爺帶着少……三爺夫婦回來那一天中午見過,後來就沒有見過二夫人了,二爺不是說她去旅游了嗎?對了,大容總的忌日快到了,二少爺您有空聯系一下二夫人讓她盡早回來吧,您也知道,老爺不喜歡這一天有人缺席。”

容皓抿

再顧如初,容少高調示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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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一回到青城,生活就好像回到了原來的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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