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一回到青城,生活就好像回到了原來的軌跡

翻昏厥過去。

最終,G.N的新品發布會以容老爺子被救護車送進醫院、施維維趁亂逃跑而結束。

但發布會上發生的事情,在青城鬧得沸沸揚揚。

施維維這個名字如今傳遍了青城的大街小巷,無論老少,提起她時眼底無一不是鄙夷的。

因為她的關系,顧笙歌的過去再次被人翻開,大家這才得以看清楚當年的真相,心裏漸漸開始惋惜起這個生命如昙花一現的女子。

而這一切的發生,不過幾天的時間。

容瑾聽着商博彙報的時候,正端着平板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處理公事,他淡淡開口問:“她呢?”

☆、208.208章 顧醫生說……不見不散

商博默了默,眼角閃過一絲極不自在的神情,他思忖着回答:“很……正常!”

容瑾聞言手指一頓,以一種極其緩慢的姿勢擡起頭:“嗯?”

簡單的一個單音,商博卻覺得如芒在刺,他猶豫了片刻,才顫顫地把方才一直藏在身後的手拿出來。

一個精巧的首飾盒躺在他的手心。

他打量了神色平靜的容瑾一眼,才抑制住頭皮發麻的感覺開口道:“小四剛給我的,他說顧醫生留了一句話給您。撄”

容瑾抿了抿唇,維持着原來的姿勢不動,只是目光跟方才相比有些幽深。

商博捉摸不透他內心的想法,卻是把小四剛才轉述的笙歌的話語一字不漏地重複了一遍:“顧醫生讓小四告訴您,下午三點鐘,帶好必要的材料,她在民政局門口等您。償”

頓了頓,他又開口:“……不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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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不見不散”終于成功地讓容瑾的表情有了龜裂的痕跡,商博托着盒子的手心一片滾燙,就好像捧着一塊烙紅的鐵般:“小四還說,顧醫生,應該都知道了……全部都知道了。”

容瑾沉默半晌,才伸手接過盒子,拇指和食指稍稍使力,盒蓋便“吧嗒”一聲彈起,露出那條紅得潋滟的紅寶石足鏈。

無論從紅寶石的成色、工藝還是打磨手法上,這條足鏈都是發布會上施維維戴在脖子上的那條“沙漠之星”無法比拟的。

因為若要尋根究底,這條足鏈才是當年徐曼蘿的遺作“沙漠之星”。

只不過在大家都不知曉的情況下,被容瑾稍稍改造,送給了笙歌。

而笙歌選擇此時把它送回,用意如何,很明顯。

小四說,她把盒子交給他的時候,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就好像每次晨跑完看他沒日沒夜跟得着實辛苦,會順手給他多買一份早餐一樣。

雖然笙歌的神情很淡,但是小四說他心底卻無端生出有種覆水難收的悲壯,末了,他還補充了一句,他說,顧醫生這次好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老板估摸是慘了。

是了,大吵大鬧并不可怕,這種詭異的靜谧才可怕。

當然,這些話他不會在容瑾面前說,他相信,容瑾在做所有事情之前,就已經把每一個可能的結果思忖了一遍,自然也包括笙歌如今不冷不熱的态度。

商博想,縱使他跟在容瑾身邊這麽多年,還是尚且看不懂後者的心思。

或許從一開始容瑾就知道這是對方計劃的一個局,只是他直接把自己放在了局裏,誘敵深入,讓對方逐漸失去防備,以為自己已經勝券在握的時候,再給予致命一擊。

字典裏有一個詞把這種舉動形容得很貼切,那就是:蟄伏。

蟄伏的時間從什麽時候開始?也許是他着手接手容氏之時,也許是更早之前。

商博以前就注意到,容瑾雖然身為法醫,但是他每日看的報紙裏永遠有一疊商報。

他對容氏雖然漠不關心,可就算當年與老爺子鬧得水火不容,他對容老爺子要求的事情卻從來不曾拒絕。

還有一點,就是自己的存在。

以前,商博并不明白,身為法醫的容瑾為何要挑選他一個金融系出身的人當助手,甚至他那時候給他的回答也是簡單随意的。

容瑾說,他選他,只是為了以後有個人替他應付老爺子随時抛過來的難題,容老爺子的難題向來都與容氏有關,而這些他的确比他應付自如。

于是他慢慢開始接受了這番說辭,但是這些日子他總在思索,事實真的是如此嗎?

就好像這場新品發布會,容老和施維維會偷梁換柱,他當真一無所知,還是不動聲色的順水推舟?

他記得廣告部送上來的策劃方案裏原本并沒有這麽多的記者,因為容瑾的一句造勢,廣告部忙不疊地将記者人數改為原來的兩倍有餘,甚至建議當紅女星劉璐來當代言人。

容瑾只思索半秒,便命他高價簽下劉璐。

以劉璐在國內的影響力,造勢的效果達到了,但是他最終目的真的只是為了宣傳G.N的新品?

商博在墨鏡女人出現的那刻,瞬間頓悟了他的想法。

這世上敢這麽明目張膽質問容瑾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顧笙歌。

他不期然記起很久以前,容瑾與他的對話。

容瑾問:商博,你知道我當法醫最大的樂趣是什麽?

他記得那時候他的回答是猶疑的:伸張正義?

容瑾抿唇一笑:“那只是道貌岸然的說法,但我不否認這是所有法醫的初衷。我最大的樂趣是從屍體上抽絲剝繭,然後用犯罪者自诩完美的手段将他反将一軍。所有的事情應該都有始有終,既然犯錯的要彌補,那麽犯罪的也應該抵罪。”

笙歌大抵也是在發布會那時候才明白,容瑾壓根就沒有把她排在計劃之外。

雖然之前他看似是想借着保護的名義把笙歌推離自己的身邊,到後面被笙歌發現端倪的時候合盤托出,那時候,饒是三爺這個聲稱最懂容瑾的人大概也沒有看出來他心底的真正想法。

商博卻隐約明白,像容瑾這樣的人,越是在乎的人或事情,就越會牢牢地攥在自己的手心,即使他很容易給人造成一種他并不在乎的假象。

從答應親子鑒定開始,他周周折折做的一切在他人甚至是笙歌看起來都是費解,她逃避着着這一切,卻何嘗不是被容瑾一步一步地誘進他的計劃中。

但從笙歌撕碎協議書的那一刻開始,她才算真正意義上進了局。

顧笙歌對事情向來都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态度,但是當她的自尊和驕傲都開始反抗的時候呢?

當初她在警力大肆搜捕的情況下尚且能從青城脫身,那麽設計一場發布會的驚變又有什麽難度?

有些人不願意步步為營,但并不代表她沒有那種算計。

于是容瑾就是在這種半真半假的情況下,逼着笙歌自己動了手。

畢竟,有欠有還,而這債自然要讓債主來讨更酣暢淋漓!

之前所有的迷霧和磅礴,只應了那句爛到底的古話,時機未到!

商博悠悠嘆了口氣,果然,犯罪都是要抵罪的。

他思緒湧動間,容瑾已經把首飾盒合上,他看了眼病房的方向沉了眉心:“人還沒有找到?”

商博回答:“出入境已經封鎖了,施維維還懷孕,應該跑不了多遠,只是除了我們,二爺的人也在找她。精神病院被端之後,二爺被警局傳話過,但是不知為何二夫人對他的所作所為絕口不提,他畢竟沒有沾染精神病院的事物,所以一陣無關痛癢的問話後,向警官也找不到理由再找他麻煩!”

容瑾并沒有多大反應,他摩挲着首飾盒:“在他之前把人找到。”

商博沉肅地點了點頭。

“老爺子醒來後第一時間告訴我。”他起身,朝醫院外走去。

商博下意識地看了眼時間,正好指向下午兩點整。

兩點半,笙歌提前出現在了民政局門口。

差一分鐘三點的時候,容瑾終于姍姍來遲。

她拿起準備好的材料,開門下車,淡淡瞥了他一眼:“走吧。”

容瑾的手裏也拿着一疊資料,他擡頭凝視了她片刻,慢吞吞地跟上她的腳步。

笙歌對于容瑾此刻的妥協有些微的詫異,但是提交材料的時候,她就發覺了不對勁,于是偏頭冷冷地看向他:“你的身份證和結婚證呢?”

容瑾正在填離婚申請表,聞言擡了擡眸,開口的話語淡淡的:“哦?大概落在車上了。”

“那你去拿。”

“等我把表填好。”他的語氣依舊慢吞吞的。

笙歌不知道今天容瑾是吃了什麽慢效藥,只不過她今天是鐵了心要離婚,于是素手伸到他面前:“鑰匙給我,我去拿。”

容瑾猶豫了片刻,才掏出鑰匙放在她手裏:“第三棵樹下,謝謝。”

這句謝謝生疏得很,刺得笙歌心底一陣不舒服。

她冷哼一聲,朝門口的方向走去。

笙歌找了足足一刻鐘也沒有找到容瑾口中的第三顆樹,回到離婚登記處,氣急敗壞地把車鑰匙重重地砸到他懷裏。

容瑾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沒找到?”

☆、209.209章 離婚因上赫然寫着幾個大字:惹太太生氣了

笙歌廢了好大勁才控制住內心奔騰的情緒,她壓着聲音恨恨開口:“如果我的記憶沒有偏差的話,你剛才并沒有開車過來。”

話落,容瑾竟然真的思索了兩秒鐘後,才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我想起來了,我是在第三顆樹那裏下車走過來的,我的車在家裏沒開出來。”

容瑾口中的家自然是城南別墅,車沒開出來,那就意味着證件也沒帶出來。

別墅距這裏有一個小時的車程,再加上堵車,一來一往間,民政局早就下班了。

但以容瑾這種心思缜密之人,豈會犯這種簡單的錯誤撄。

所以,結論只有一點,那就是他壓根就不想帶。

笙歌冷笑地看着他,那神情好似在說“你可以再虛僞點”償!

可惜,她低估了容瑾的厚臉皮程度,他對她陰沉的臉色視若無睹,姿态從容地放下筆,一臉真誠地看着她,語氣裏還帶着那麽點惋惜:“看來今天這婚是離不成了,下次再來?”

負責登記的是個上了年紀的中年阿姨,瞥見二人這幅狀态,好心勸慰:“還來什麽來!我說幹脆別離了,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就是急躁,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姑娘啊,你老公一表人才對你又好,現在是打着燈籠也找不着,我看你們兩人也不是真想離婚,趕緊回家好好過日子吧!”

笙歌雖然很不想答話,但還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您哪裏看到他對我好了?”

“你看你老公手裏的那張表就知道了。”阿姨非常善意地給她指了個方向。

話落,容瑾手支在唇邊略有些尴尬地咳了聲,擡手蓋住了離婚登記表。

笙歌更狐疑了,拿開他的手看了下,臉上頓時五顏六色地霎是好看。

那張登記表上空空如也,唯有離婚原因上赫然寫着幾個大字:惹太太生氣了。

字跡也不似以前的龍飛鳳舞,反而一筆一劃地格外工整,就好像他想借着字向他的太太表示自己認錯态度很認真一樣。

笙歌眼角劇烈抽搐,聲音幾乎是從牙齒縫裏擠出來的:“這麽久你就憋出這麽幾個字?”

容瑾神情有些委屈,讓笙歌看得一陣好氣,她把材料胡亂收進包裏,“今天不離了!”

說罷,踩着高跟鞋大步流星離去。

“小夥子,快去追啊!女人靠哄,何況你老婆這麽漂亮,得加倍哄!”登記阿姨笑道。

哄嗎?

容瑾抿了抿唇,朝她颔首致謝後,闊步追向笙歌。

笙歌腳步踩得飛快,出了民政局後她徑直往自己停車的方向走去。

她剛關上車門,副駕駛座門就被人拉開,容瑾迅速鑽了進來。

對于她的審視,他笑得良畜無害,毫不尴尬地回應她:“麻煩捎帶一程,我沒開車。”

笙歌盯着他的臉直直看了兩秒鐘,然後迅速從錢包裏掏出兩百塊錢拍到他手裏:“錢拿好,自己打車去。”

說罷,打開門,直接把他的身子往外推。

容瑾眸光閃了閃,一只手按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腰,輕輕一提。

笙歌為了推他,本就側着半個身子,現在直接以一種十分怪異的方式坐在他的大腿上。

“我來開車。”容瑾盯着她的眼睛,毋庸置疑地開口。

她聞言,也忘了此時二人的詭異姿勢,瞪了他一眼:“這我的車,憑什麽你來開?”

“為了感謝你願意捎帶一程的好意!”

“我什麽時候答應捎帶你了?”

“兩秒前,你只是質問我誰來開車的問題,而沒有拒絕捎帶我一程的提議。”

笙歌被他哽得一句話都無法反駁。

這時容瑾的聲音再次在耳邊傳來,帶着些揶揄的意味:“現在你有兩個選擇,第一,乖乖坐在副駕駛座上,我來開車;第二,維持這個姿勢繼續讓不明群衆圍觀。”

她看向窗外,确實有幾個人看着他們指指點點,她猛然想起二人此刻過于親密的姿勢,在外面的人看來,特別像在幹某件少兒不宜的事。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笙歌耳朵紅得發燙,急急忙忙起身,嘴裏忍住罵道:“你有病啊!”

容瑾按住她不安分的身體,雙目灼灼:“這個問題我想在C市的時候已經回答過你了。”

趁着她愣怔的瞬間,他已經迅速抱着她調換了二人的位置。

傾長的手指搭在方向盤,他開口的聲音有些啞:“關門,系好安全帶。”

笙歌憤憤地甩上車門,邊系着安全帶邊沒好氣地開口:“婚也離不成了,你到底想幹嘛?”

“回家。”他惜字如金地吐出兩個字,動作毫不含糊地踩下油門。

“回哪個家?我不回去!”

容瑾充耳不聞。

笙歌惱了,把頭扭向他:“哎,你聽到了沒有?”

“這條是去城南別墅的路,我要回碧海灣。”

“容瑾,你聽不聽得懂人話?”

“……”

容瑾無奈地擡起手按了按額角:“我回家。”

對了,他回家下車,她才能把車開走,笙歌有些尴尬,由于二人座位的關系,她不自覺地把自己當做被送的人。

于是,她閉上眼睛假寐,果斷不開口說話了。

容瑾見狀,唇角微微揚起。

一個小時的時間足夠讓笙歌酣眠一場,車子緩緩駛入城南別墅車庫的時候,她才悠悠轉醒。

初醒的她對周圍的環境有些迷茫,下意識地問容瑾:“到哪裏了?”

容瑾下車,繞過來拉開她的車門:“下車吧,到家了。”

家?

笙歌愣了幾秒,記憶瞬間慢慢回籠,“城南別墅?”

“嗯。”容瑾俯身解開她的安全帶,沒有征求她的同意,直接把她從車上抱下來。

“你放我下來,我已經把你捎帶到家了,我要開車回去。”她奮力掙紮着。

容瑾被她鬧得沒辦法,只好把她放下來,手卻緊緊扣住她的腰,不讓她動得分毫,他俯首看向她,嘴角帶着淺淺的笑意:“都到家了,你想回哪裏?”

“這是你的家!”笙歌倨傲地仰着頭顱,露出原本被墨發蓋住的圓潤耳珠,形狀姣好得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容瑾移開目光,視線與她糾纏上:“所以?”

“所以好事做完,我該走了。”

“生氣?”

笙歌笑了笑,伸手去掰他扣在自己的腰間的手指:“豈敢。誰敢生你容大少爺的氣,要不然保不準哪天被你賣了還得乖乖替你數錢。”

容瑾抿了抿唇,另一只手擡起摩挲着她的臉頰,像是自言自語地喃喃着:“我以為你會開心。”

“如果被人耍得團團轉,我還能開心的話,那麽我就是天生犯賤!”

笙歌說這話的時候眼底惡狠狠的,容瑾的嘴角卻不自覺彎起:“是該生氣。”

她蹙眉,有些猜不透他的想法,但是她現在已經疲于猜測,把他的手指掰開後,她轉身,毫不猶豫地朝停車的方向走去。

笙歌瞥了眼還站在遠處的容瑾,踩下油門緩緩滑出車庫。

這時,手機鈴聲響起,黎臻的來電。

“歌兒,燃燃是你接走的嗎?”

她詫異:“不是一直都是芳姨去接的?”

“芳姨今天去接他的時候,等了半天沒有等到,老師說看到他和一個女人走了,有說有笑的還很開心,我以為是你。”黎臻的聲音沉了下來。

笙歌下意識地看向車後鏡,正好對上容瑾似笑非笑的目光,她擰了擰眉,才對電話那頭的黎臻開口道:“哥,我想我知道是誰接走燃燃了。”

黎臻很快就從她的話語裏察覺出端倪,開口篤定無比:“是容瑾?”

“大概。”

他沉默了片刻,終于再次開口:“你和他在一起?”

笙歌阖了阖眸,不打算多談:“等會我讓秦燃親自跟你道歉,先挂了。”

她凜了凜,把車倒回車庫。

容瑾似乎對她的去而複返一點都吃驚,直到她走到他面前,他才稍稍擡眸看向她:“怎麽?”

“秦燃呢?”

他的目光在她搜索了片刻後,自然握住她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捏着她的手指,喟嘆着:“我以為你舍不得我。”

☆、210.210章 她從沒聽過哪個人把道歉說得這麽理所當然【3000】

笙歌“呵呵”幹笑了兩聲,抽回手,“秦燃在哪裏?”

容瑾下颌朝別墅大樓的方向擡了擡。

見狀,她再不猶疑,大步地朝別墅的方向走去。

容瑾盯着自己空落落的手指看了幾秒,這才不急不緩地跟上她的腳步。

笙歌沒想到,別墅大廳裏,除了李媽和秦燃,容世澤夫婦也在撄。

她記得剛才黎臻在電話裏說,秦燃是跟一個女人走了,那麽現在看來,小學老師口中的那個女人,非米拉無疑。

秦燃遭逢突變後,性子已沒有原來活潑,況且他的警戒心很強,根本無緣無故就跟陌生人走償。

米拉與秦燃素不相識,他怎麽會跟她離開?

想至此,笙歌看着在廚房裏跟李媽忙碌的米拉眯了眯眸,後者察覺到她的目光,擡頭回以淡淡一笑。

秦燃端坐在沙發上看書,容世澤在一旁使盡渾身解數逗他他也不為所動。

頂多擡頭看後者一眼,然後視線又回到自己的書本上。

看見笙歌的時候,他眼底一喜,卻礙于她眼底的冷色,縮了縮肩膀。

“秦姐姐。”知道她生氣了,他放下書,手指不安地絞動着。

笙歌沒有進屋,她站在門口,抿唇看着他:“秦燃,為什麽不等芳姨來接你,你知不知道黎叔叔很擔心?”

“我……”秦燃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拿好東西,跟我回去。”

他眸光閃了閃,默默地收拾好自己的書本起身走到她身邊。

“對不起。”他盯着腳尖,聲若蚊吟。

笙歌蹙眉掃了他一眼:“你該說對不起的人不是我,而是黎叔叔和在學校門口等了你那麽久至今心急如焚的芳姨。”

秦燃咬了咬唇:“我會跟他們道歉。”

“下不為例!走吧!”她說完轉身,差點與身後的容瑾撞上。

他的姿态依舊是慢悠悠的,不過目光有些幽深。

笙歌看着他,用很平和的語氣地開口:“我帶秦燃回去。”

容瑾瞥了秦燃一眼,才淡淡道:“留下來吃完飯再走。”

“不用了。”她拉起秦燃打算越過他離去。

“秦燃的收養手續我會着手辦理。”

笙歌愣了半秒才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麽,頓時不悅道:“容瑾,你憑什麽替我做決定?”

“秦歌終究是個假身份,而我們符合收養的條件。”容瑾看着她淡淡開口。

他用的是“我們”,所以他的前提是二人的婚姻關系。

笙歌眸光冷了下來:“哥哥已經處理好了一切,所以沒有必要,而且我們離婚後,你總會有自己的孩子。”

話落,容瑾眉心一蹙,聲色亦是有些冷:“你覺得我們适合在這裏談這些?”

她垂眸看了眼怯怯的秦燃,在二人說話的時候,他抓着她的手的力道幾不可察地收緊,掌心隐隐有些濡濕的痕跡。

他在害怕。

笙歌抿唇不語。

“跟我來。”容瑾不再多言,側身進屋。

“你們談,孩子我幫你看。”容世澤走了過來,擡手摸了摸秦燃的腦袋,看得出來,他對秦燃頗有好感。

笙歌不知道他的好感從哪裏而來,她想或許是因為容瑾的刻意交待。

只是秦燃畢竟情況特殊,她并不想讓他與容世澤有過多接觸。

容世澤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不以為然地笑道:“每個人都是一個單獨的個體,何況他只是一個八歲的孩子,我不會随便因為一些客觀原因而給他帶有色眼鏡。”

此話一出,笙歌便知道,他對秦燃的過去心如明鏡,雖然有些詫異,但很快就掩飾住了:“那麻煩三爺一會時間。”

容世澤所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去吧。”

容瑾的身影早就消失在樓梯口處,笙歌在原地站了幾秒,這才擡步上樓。

她對別墅早就無比熟悉,所以輕車熟路就來到了他的書房。

果然,他就在裏面。

容瑾倚在窗戶邊,手指裏夾着一根煙,打火機上的藍白色火焰燃起又熄滅,反反複複的,但不知道為什麽,他并不把煙點燃。

她上前一步,看着他認真開口:“容瑾,秦燃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容瑾聞言,打火的動作停滞了片刻,他沒有轉身看她,甚至答非所問:“我只有過一個孩子。我也不打算再有其他的孩子,除非你願意。”

笙歌的心因為他的話語,狠狠地抽了一下。“孩子”這兩個字,終究是她心裏的疙瘩。

她不知道他意欲如何,但卻知道他的話沒有說完,于是安靜地等待他繼續開口。

偌大的書房,突然靜谧一片,二人的呼吸聲和着窗外卷進的風聲,便是全部的內容。

這樣的氣氛持續了大概有一分鐘,容瑾才再次開口:“我承認,從始至終,我都沒有過離婚的打算。我也承認,我存了試探你的心思,但是歌兒,對于現在這個的結果,我很滿意。”

他的語氣裏裹着些晦澀,但是依舊強勢霸道,笙歌想,她長這麽大,從沒聽過哪個人把道歉的話說得這麽理所當然!

她冷冷地看着他,紅唇翕動着:“所以?”

容瑾笑了笑,兩指一動,香煙被他折成兩斷:“你不喜歡煙味,我可以戒,你不喜歡回容家,我們也可以不回,所有你喜歡不喜歡的,我都可以按照你的意思來,唯獨離婚這件事,從過去到現在,我只有兩個字:免談!”

笙歌抿唇,不悅地看着他。

話說這麽多,最終也不過是為了表達最後兩個字的意思。

她不喜歡這種一切都被人握在手心的感覺,因為這對于她來說,太被動,這種被動并不是她想要的。

“為什麽?”良久,她聽見自己的口中無力地吐出這兩個字。

容瑾丢掉折斷的香煙,轉身朝她緩緩走來,在離她半步遠的地方站定,捧住她的頭顱,眸中墨意深深:“歌兒,我知道你從不懼怕光芒,可我卻不願意你的過去被人诟病,顧笙歌應該以最驕傲的姿态站在我的身邊。”

笙歌對上他的目光,似乎能在他深潭似的眼底看出某些不同的情緒,心底驀地生出一種無端怪異的感覺。

她問:“容瑾,我們的婚姻性質我很清楚,可是你總讓我有種困惑,好似我忘記了一些事情,關于你的,可我又很确定,我的記憶并沒有缺失。”

他聞言,指尖摩挲着她的臉龐:“你覺得自己忘了什麽?”

他的雙目灼灼,窒得笙歌有瞬間呼吸不過來。

她閃躲着他的目光,驀地想起上來的初衷,語氣一冷:“我來是來跟你談論秦燃的問題,而不是追究你的對錯。”

容瑾凝着她,略有無奈地開口:“秦歌只是個假身份,現在收養手續雖然看起來萬無一失,但是随着秦燃的長大,就會暴露出很多弊端,所以最好的方法是用我們的婚姻關系收養他,還能給他一個完整健康的成長環境。”

笙歌擰眉沉思,自然知道他所說的不無道理。

只是他們的婚姻關系……

“忘了告訴你,在恒禾公寓的時候,收養手續其實已經辦得差不多了。”他幽幽的聲音再次從頭頂傳來,簡單而又緩慢地闡述着一個事實。

她倏地擡起頭,有些氣結:“容瑾,你……”

容瑾托住她的後腦勺,迫使她正視自己的眼睛,眸光裏又是那種似笑非笑的神态:“搬回來?”

詢問的語氣,肯定的措詞。

笙歌蹙了蹙眉,果斷拒絕:“不要!”

她伸手去推他,卻被越箍越緊,她不悅地盯着他,從牙齒縫裏擠出幾個字:“你給我放手!”

“不放!”容瑾在她腰間一托,輕輕松松地把她抱上身後的書桌,按在她後腦勺的手驀地收緊,尋着她的兩片唇直接吻了上去。

“唔……”

笙歌的掙紮沸騰了他的渴望,長久積壓下來的欲~望此刻盡數複蘇,在二人唇齒相交的時候早已一發不可收拾。

容瑾縱使有再強的意志力,此刻早已潰不成軍。

鼻稍熟悉的清香,一點點調動着他的情緒,他不再滿足于唇上的掠奪,大掌在笙歌不注意的時候,悄然滑進她的衣服下擺。

灼熱的掌心貼上肌膚,燙得笙歌渾身一顫……

☆、211.210章 理智踩在金字塔頂端,身體卻被迫沉淪【3000+】

迷糊的思緒瞬間回籠,笙歌眼底劃過一絲清明,素手按住他亂動的大掌。

容瑾的眸底已經燒了一團火焰,手心愈來愈熱的溫度熨着她的肌膚,節節攀升。

他不滿地咬了下她的嘴唇,力道不輕不重,足夠讓她疼痛,卻不至于咬傷她。

笙歌痛得嘤咛了聲,可手依舊緊緊抓着他,不讓他再得寸進尺。

她偏過頭,躲開他的親吻,眸中一點情.欲的氣息都沒有:“讓開!撄”

“現在重點不是我不讓開,而是你不放開我。”容瑾所有所思地盯着她按住自己的那只手,揶揄的語氣裏有抹難以忽視的沙啞。

笙歌的視線随着他落到了自己手上,她擰了擰眉,當即松了手,一把推開他,想要跳下桌子償。

還沒來得及逞,身子就被一只長臂撈回,容瑾挫敗地趴在她耳邊咕哝了一句:“我沒有碰過她……”

他的聲音很低,笙歌卻聽見了。

她冷笑一聲,哪壺不開提哪壺是不是?

屈腿抵住他的小腹,她譏諷道:“是啊,意志力頑強的某人就算被人下藥還能無動于衷,那麽現在青天白日不是更應該把持得住才是?”

“那不一樣。”容瑾聞言也不惱,他淡淡笑道:“還是說你希望我對你也無動于衷?”

笙歌凝着他,一字一頓:“求之不得!”

話落,容瑾眸色一深,他果斷頂開笙歌抵住自己小腹的膝蓋,在她動作之前,反手把她的雙手擒在她的背後,扣着她密密實實地貼向自己。

這個動作迫使笙歌微微仰着頭,露出原本被頭發覆蓋住的瑩潤耳珠子還有一段白皙姣好的脖頸。

容瑾呼吸驀地一粗,毫不含糊含住她的耳珠,輕輕啃咬,惡趣味地一點點碾磨着。

不出半會,他便如願以償地感受到笙歌軟了身子,嘴角微勾,雙唇移到她的脖頸處,輕輕吹了口氣。

潮熱的呼吸鋪灑在她的脖頸間,毫無意外地在她的皮膚上燒起了一片淡淡的紅暈,窗外的金黃照了一束進來,正好投射到她的半邊身子上,映得她脖子的弧度格外好看。

笙歌咬着唇,極力控制着即将破口而出的吟哦。

容瑾感受到她身體的異樣,喉間溢出一陣低沉沙啞的笑聲,“求之不得?嗯?”

笙歌氣急敗壞,她想這個男人絕對是故意的,不禁又暗罵自己沒出息,雖然她的理智遠遠踩在金字塔頂端,但身體卻被迫在惡勢力面前沉淪。

她又羞又惱的樣子莫名愉悅了容瑾,他放開她的手,大掌精準地順着她的後腰滑進去,所過之處,無一不是煽風點火。

笙歌不甘處于劣勢,清冷的眸子眯了眯,她用已能自由活動的手不甘示弱地抱住他的脖子,眉目中笑意淺淺:“不離婚?”

容瑾看着她,輕輕颔首:“不離婚!”

“我記得你剛才說過,無論我喜歡不喜歡的都按我的意思來?”她若有所指地重複着他剛才的話語。

“嗯。”

話落,笙歌沉默地看了他幾秒後,主動貼上他的唇。

容瑾愣怔了片刻,反應過來的瞬間反客為主。

這時,笙歌卻突然勾着他的脖子跳下書桌,他連忙扶住她的腰肢,才不至于讓她跌倒。

二人動作的時候,四片緊貼在一起的唇都沒有分開過。

書房裏,纏綿的氣息在蔓延……

笙歌提着他的領子,把他推搡進沙發,居高臨下地看着。

二人的情事,向來都是容瑾主動,此刻看她這幅模樣,容瑾有些訝異,但還是不動聲色地由着她舉動。

畢竟,沒人哪個男人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女人對他熱情如火的模樣。

笙歌欺身而上,如他往常逗弄她一樣,細細地啃咬着他的脖頸。

她滿意地聽見

再顧如初,容少高調示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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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一回到青城,生活就好像回到了原來的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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