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一回到青城,生活就好像回到了原來的軌跡
她聲音沉着,“你一直知道我在這裏?”
笙歌眨了眨眼,言語裏帶着一抹狡黠的意味,“起初是不知道,後來感覺到了,所以我就在這裏等,看你什麽時候會出來。喏,你現在不是出來了?”
火氣湧上心頭,容瑾眉間一冷,“顧笙歌,這樣愚弄我你覺得很好玩是不是?”
他轉身就走,笙歌急忙跑上去從背後擁住他的腰身,聲音裏有些委屈,“阿瑾,別走了。”
容瑾看着她的手,咬牙切齒道:“撒手!”
“不要!我一放開,你就走了,這游輪這麽大,我到哪裏去找你!”笙歌非但不放,反而将手臂箍得更緊了些!
他冷笑,“顧大小姐不好好回去當你哥的女伴,跑來找我幹嘛?”
笙歌心一痛,想起剛才甩他的那巴掌,放開手繞到他身前,輕輕捧住他的臉,心疼不已,“還疼嗎?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容瑾抿唇不答,他眯了眯眸,不知道她此刻臉上露出的表情是真是假。
“我想起來了,我昨天答應你來參加宴會,可是我那時候真的太累了,一覺醒來就給忘了。”說到此處,她苦澀地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禮服,“哥哥在我睡醒的時候給我打電話說讓人把禮服送來了,我看到放在沙發上的盒子,就以為是他……容瑾,我不知道這禮服也是你替我準備的。”
她頓了頓,有些委屈,“可是這也不能完全怪我,你又什麽都沒有說,我怎麽知道你做了這些事情……”
容瑾捉住她放在自己腮邊的手,嗤笑一聲,“這麽說,打不通你電話也是我的錯了?”
笙歌啞然,她忘了手機沒電這回事了。
“顧笙歌,你從小到大都是這麽道歉的?會不會顯得太沒誠意了一點?”
容瑾甩開她的手欲走,笙歌好不容易找到他,哪能讓他這麽走了,她擡手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主動貼上了他的唇。
笙歌甚少主動,他的唇上吮了兩口後,試探地打開他的牙關,奈何容瑾固守城池,試了幾次都不得章法,只好混亂親了他幾下,就離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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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着他如墨潭般深邃的眸子,一字一頓信誓旦旦地保證,“容瑾,我以後只當你的女伴。”
他毫無反應,只是嘴角勾起的嘲諷弧度越來越大。
笙歌心底慢慢涼了下來,連原本想說的話也吞了回去,她晦澀地笑了笑,現在說什麽他都不信,說再多有什麽用呢?
眸光黯了黯,她松開力道,手慢慢從他脖頸滑落。
在她手完全脫離之前,腰上驀地一緊,容瑾攬着她的腰,将她的身子微微提起。
“容瑾,你……”她有些詫異,明白過來的時候頓時笑靥如花。
“我記得你剛才說以後只做我的女伴?”容瑾終于開口,聲色啞啞的。
“嗯。”笙歌望着他,鄭重的承諾,“只做你一個人的女伴。”
“即使是黎臻的要求?”
她不知道他晚上為什麽總是揪住哥哥不放,頓時有些頭疼:“容瑾,他是我大哥,為什麽你連我大哥的醋都吃?”
容瑾冷笑,“大哥就不是男人?”
“是。”笙歌見好就收。
腰上的力道一緊,他逼迫着她:“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笙歌嘆了口氣,望着他的眼睛認真開口:“容瑾,在我眼裏,大哥雖好,但也只能護我年少輕狂,而你是我的丈夫,是我下半輩子要相濡以沫的男人,你們不能相提并論,我尊重我大哥,可是我愛你。容瑾,我愛你。”
這是笙歌第一次開口說愛,她這樣的人,即使愛了也只是深埋心裏,因為她覺得有些話不必說出口,但是此時此刻,她卻覺得,前人創造這句話是有道理的。
丘比特把象征愛的箭頭射準了兩個陌生的男女,為得不就是要他們兩情相悅?既然互相歡喜,為何不說出口呢?
容瑾的眼眸因為她的話語翻起了驚濤駭浪,浪花滾了好幾重才慢慢平息下來。最初的沉默過後,他俯身撿起她扔在甲板上的高跟鞋,擁着她的腰往船艙的方向走去,“外面冷。”
笙歌在他懷裏縮了縮,小聲嘟囔了句,“我好不容易告白一次,竟然就這點反應。”
話落,容瑾的腳步一頓。
她狐疑地看向他,“怎麽了?”
他啞透了的聲音帶了幾許蠱惑的氣息,“本想忍着,現在覺得就這樣也不錯。”
笙歌尚且莫名奇妙,容瑾突然扣住她的頭,狠狠地吻上她的唇。
不同于在休息室的粗暴,他此刻的吻溫柔又綿密,不過一會她就有些腳底發軟,渾身開始燥熱起來,而且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起的變化。
“我記得寧家有給賓客分別配了休息室,你應該也有吧?”趁着呼吸的間隙,笙歌開口。
“嗯。”容瑾應答,手指已經滑到了她後背的拉鏈處。
“別……別在這裏!”笙歌按住他的手。
“正餐已經開始了,沒人過來這裏。”
“可是,這光天化日的……”
容瑾笑了笑,“顧同學,這不叫光天化日,這叫黑燈瞎火。”
“……”
笙歌被他放倒在甲板上,背後貼着他剛脫下的衣服,身前貼着他滾燙的身軀。
雖然心知如他所說,裏面的賓客并不會到甲板上來,但她終究心有忐忑,目光一直跟做賊一樣朝四處張望着。
容瑾看着她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專心點。”
笙歌瞪了他一眼,頭上是朗朗的星空,身下是翻湧的海浪,耳邊是似近似遠的觥籌交錯聲,能讓她分心的事物這麽多,叫她如何專心?
容瑾呼吸一沉,心想她大概不知道此時的自己多動人,香槟的後勁讓她的臉頰有些微紅,剪眸中水光盈盈,滿滿地倒映出他的臉。
只有他……
雖然心疼她,可是忍不住啊!
容瑾俯首,一寸一寸虔誠地膜拜着的身體。
當體內微微的疼痛感傳來時,笙歌有些驚詫,她竟然真的在這游輪的甲板上,跟他做了?
但她來不及多想,因為容瑾已經一改剛才的溫柔,攻勢猛烈得讓她幾乎承受不住,除了彼此沉重的呼吸以及被他逐漸掌控的情緒外,她再也感覺不到其他的事物……
☆、242.243章 容瑾在黑暗中無聲地笑了笑,“別出聲,有人來了。”
忽然,容瑾臉色一變,迅速卷起地上的衣服,就着現在的姿勢,把笙歌抱到他剛才栖身的陰暗角落處。
“怎麽了?”她飄忽的思緒瞬間回籠,摟緊他的脖子,緊張地開口。
“唔……別那麽緊!”容瑾低吟了聲撄。
她臉色一臊,拍了他一下,手也跟着收攏了些許,“到底怎麽了?”
容瑾在黑暗中無聲地笑了笑,才偎着她耳邊輕聲開口,“別出聲,有人來了。”
笙歌欲哭無淚,既然有人來了,你不會先出來?
容瑾似乎讀懂了她的心聲,吻了吻她的唇,幾不可聞地呢喃着:“舍不得出來。”
“……”臭流氓!
“他不會發現我們的。”說罷,他竟然又緩緩動作起來償。
笙歌渾身一僵,忍不住低聲罵了句:“大爺的,容瑾你……”
“是黎臻。”
她瞬間禁了聲,緩緩地扭過頭,果不其然看到黎臻正背對着他們站在甲板上。
他走到方才剛才笙歌站過的地方,眺望着對岸的夜色。
“你不準動了。”她控制住即将脫口而出的吟哦,狠狠瞪着借機使壞的男人。
原來,被人捉女幹在“船”的感覺是這樣的。
若此時有燈光的話,必然能照到笙歌紅白交雜的臉色,她內心瘋狂抽搐着,再也不敢多看黎臻一眼,駝鳥得把頭埋在容瑾的脖頸處,心想要是讓她哥發現他和容瑾在甲板上做這種事情,那她真的會一頭撞死!
丢人啊……
都怪他,說什麽沒人,這不僅有人還把她哥給引來了。
笙歌氣得想罵娘,卻什麽也做不了,只能恨恨地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洩憤。
容瑾見她惱了,蹭了蹭某人毛茸茸的腦袋,乖乖地不動了。
他調整了個角度,用自己的身軀把笙歌擋得嚴嚴實實,眯眸看着甲板的黎臻。
後者似乎感受到了什麽,眸光朝二人的方向處眺了一眼後,轉身迅速的離開。
笙歌度秒如日,她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容瑾才在她耳邊開口,“好了,人走了。”
她撇着嘴,不想理他。
容瑾見狀,壞心眼地動了動身子,果不其然聽到身上的女人嘤咛了一聲。
她擡起頭,怒瞪着他,“你還來,快放我下來!”
“不……”他果斷地用動作征服她的言語。
笙歌反抗無果,又被他帶入了狂風暴雨中。
極致的絢爛過後,她伏在他的胸口喘氣,埋怨着:“都是你,要是讓大哥知道了,我以後怎麽見他?”
容瑾吃飽喝足,心情愉悅得不得了。默默拉好她的禮服裙,讓她說夠了,才緩緩應了一句:“我想,即便他不知道我們在這裏做什麽,也應該察覺到我們剛才就在附近。”
笙歌倏地看向他,“什麽意思?”
容瑾目光朝甲板處睇了去,她狐疑地跟随他的目光看過去,便看到了她的高跟鞋橫七豎八地躺在甲板上。
視線停留了幾秒後,笙歌僵硬地收回目光,皮笑肉不笑地嘿嘿了兩聲,“你說,我哥會不會認為我想不開跳海了?”
容瑾非常配合地搖了搖頭,“恐怕概率不大。”
感受到了她的困惑,他補充道:“首先,你沒有跳海的理由;其次,你若真是跳海的話,鞋子不應該是那麽擺放的。”
“……”她都要跳海了,還管鞋子怎麽放?
“很多事情都有跡可循,黎臻沒那麽傻,他要是認為你跳海了,能一言不發,安然地回去?”
話落,只聽見微風卷着細浪拍打着船身的聲音,一下又一下,緩慢而有規律。
笙歌沉默了良久,才再次開口,“容瑾,這海有多深?”
“這不屬于我的專業範圍。”容瑾頓了頓,“若是太太想知道,明天我可以馬上請海洋專家來勘測。”
“……”
見她再度沉默,他的神色有些不悅,“歌兒,我想你需要明白,我們之間無論做什麽都是受法律保護的。”
“我餓了。”笙歌突然開口。
“……”
她跳躍的思緒成功讓容瑾愣怔住了,他嘴角抽了抽,才認命地阖了阖眸,“外面冷,先進去再說。”
“可是我想看星星看月亮。”她又道。
容瑾擡頭看了眼天空,星星倒是出了不少,但是月亮在那裏?
“你就是我的月亮。”笙歌突然湊過去吻住他的唇,抵着他的額頭呼吸有些不穩,“容瑾,你就是我的月亮,撥開濃雲照耀着我,從此之後,我又要重新活在你的庇佑下了。”
容瑾摩挲着她的唇,同樣的氣息不穩,“你真是……妖精!”
“我是妖精那容教授您是什麽?”笙歌閃動着眼睛,一臉無辜地看着他,“你看上我的時候,我才十九歲而已。”
容瑾凝着她,暗啞好聽的嗓音緩緩開口:“飲食男女,人之大谷欠存焉。食,色,性也!我看上你,無關你的年齡。”
她白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無論我當初幾歲,你都不會放過我了?”
“約摸可以這樣理解。”
“變态!”
容瑾答:“那也是個有知識有文化有內涵的還有……的變态!”
笙歌困惑,“還有什麽?”
“你說呢?”他賣着關子,手又開始不安分起來。
“……”
她果斷拍掉他的爪子,張牙舞爪地宣誓自己的主權,“容教授,我餓了……餓了有沒有聽見!”
容瑾頓了頓,笑道:“不用叫這麽大聲,沒聾。”
笙歌撇着嘴,“我這不是怕您老聽不見嗎?”
“我老?”他的語氣驟然有些危險,“看來太太是嫌棄我剛才還不夠努力。”
她蔫了,十分識趣地補充了一句,“您不老,就算以後老了也是老當益壯!”
容瑾掐了掐她的腰肢,皺眉不悅,“這個稱呼我不喜歡。”
小氣的男人!
“容瑾,容教授,阿瑾,老公……行了吧?”笙歌胡亂叫了一通,暗暗思忖着他晚上可真夠別扭的,以前怎麽從來也沒有發現他還有這種孩子心性?
不過,感覺起來還不錯呢?想至此,她悄悄彎了嘴角。
“再叫一遍。”容瑾視線灼灼。
“什麽?”
“把你剛才的稱呼重新叫一遍。”
“容瑾,容教授,阿瑾……”笙歌在此處止住了聲音,她“蹭”地從地上跳起,晃悠悠地走到甲板上,張開雙臂,“唔,今天天氣不錯。”
“……”這女人,真是半分都讨不到好!
容瑾整理好衣服,才慢吞吞地從陰影處走出,“不想感冒的話,就別站在風口。”
笙歌嘴角抽搐,扭頭格外不滿地看着他,“容教授,有你這麽大煞風景的?按照正常劇本,不是應該你從後面抱住我,然後演一出傑克和露絲的浪漫愛情?”
容瑾看着她抿唇不語,良久。
“怎麽了?”笙歌被他看着微微發怵,正巧海風吹過,成功地惹起了她的雞皮疙瘩。
他緩緩走近她,攬住她的腰,“其一,我們不是傑克和露絲;其二,就算我們是,我也會測算出那塊救生板的浮力,因為我知道它足夠拯救兩個人,歌兒,我不會做無謂的犧牲,我舍不得也看不得你投入其他男人懷裏,所以無論如何我都會活下去。”
笙歌渾身一震,眼角有些濕潤,她微垂着眸,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眼底的淚意,“風大,紮眼!”
容瑾也不拆穿她的小心思,護住她單薄的身子,問:“不餓了?”
“餓,但是腿軟,走不動。”說着,笙歌的身子朝他的身上偎。
他微微有些訝異,這女人,是在撒嬌?
唇角勾了勾,俯身将她抱起,“願為代勞。”
“等等。”
“呃?”容瑾低頭,困惑地看向她。
笙歌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手指着地上的鞋子,“還有它。”
他了然,就着抱着她的姿勢蹲下,手指輕松一撈就把鞋子提起遞給她,“拿好。”
笙歌接過,深深地凝着他,“容瑾,今天李媽做的面條,我總覺得少了點什麽味道,哦想吃你做的面條。”
他停頓了片刻,“真的想吃?”
“嗯。”
話落,容瑾抱着她走向船艙,卻不是往休息室的方向,笙歌詫異,“我們去哪?”
耳邊飄來他帶着笑意的聲音,“回家。”
☆、243.243章 遇上她起,有些東西算是食髓知味,竟是一點都戒不掉了
笙歌登上游艇,支着下巴眺望着不遠處的游輪,“容教授,你又砸場子,又不告而別,這樣真的好嗎?”
容瑾拉緊她身上的外套,掀眸看了她一眼,“你不是留了紙條?撄”
是了,她在上游艇之前,去黎臻的休息室拿了外套,順便留了一張紙條。
“我那只是怕我哥擔心。”
容瑾擁着她,目光落到了游輪的某處,“既是哥哥,那不就有義務替我們收拾場子?”
笙歌幹笑了一聲,“我哥都還沒完全接受你,你這妹夫的權利使用得倒是越發順暢了。”
“承蒙誇獎。”他臉不紅心不跳。
她辯駁無力,咕哝了一句,“也不知道你跟他之間到底在別扭什麽?”
容瑾摟着她進了船艙,對此不置片語。
商博跟着走進,彙報,“容少,瑞康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一個禮拜後,顧醫生就會是瑞康最大的持股人。償”
容瑾點了點頭。
笙歌訝異,“你真剝了李铎的股份?”
他掐了把她的腰,擰眉之間頗有些不悅,“我看起來很愛開玩笑?”
“把你的臭爪拿開,疼死了!”她怒瞪了他一眼。
容瑾的臉瞬間就黑了。
商博見狀,臉上憋着笑,他似乎還是第一次看到容少吃癟的樣子。
忽然感覺一道冷厲的目光掃來,他縮了縮腦袋,“容少,小四一個人開游艇挺無聊的,我過去陪他。”
說罷,腳底抹油般逃走了。
容瑾手一勾,把笙歌抱坐到他的大腿上,掌心熨着她的腰部輕輕揉着,“還疼?”
笙歌被他溫柔似水的眼神惹得一怔,濃墨的深潭,此時氤氲着一片平靜,倒映出來她的模樣,只有她。
“顧笙歌同學,你這樣看着我會讓我有一種沖動。”突然,他意味不明的開口。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一直盯着他看,頓時有些尴尬地咳了咳,“不疼了。李铎的事情,我以為你就吓吓他而已,沒想到你真的這麽做了,只是受讓人為什麽是我?”
容瑾眯了眯眸,“容氏不需要,但是顧氏不同,有了瑞康的支持,就如同如虎添翼。”
“你怎麽跟我哥哥一樣,我又不懂得公司經營,你們卻都把這麽沉重的帽子往我頭上扣,累得慌。”笙歌不滿地蹙眉,“對了,你有沒有發現我大哥最近有點不對勁?”
“他有對勁過嗎?”容瑾反問。
從當年死裏逃生再到以黎臻的身份重回青城,他就沒覺得他正常過。
但是為了避免忍來笙歌的暴栗,他盡量挑委婉的說了,他這女人啥都好,就是過分的護短,縱使哥哥有千般萬般不是,她也還是站在他那邊。
想至此,心中不免有些吃味。
“……”笙歌無語,橫了他一眼,“我跟你說正經的呢,你不要帶有色眼鏡看待我哥。”
容瑾有些不悅,“在你眼裏你丈夫就是這種人?”
她知道自己又觸碰到他的逆鱗了,語氣不免放軟了幾分,“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覺得他最近怪怪的,至于怎麽怪法,我也說不清楚,而且我心裏總有一種很不安的感覺。”
“不安?”
“嗯,很不安。從阿纾跟我打電話開始,我就很不安,我早上還做了一個夢,我夢到了小時候遇到微微的那個孤兒院,紅白相間的房子。為此,我中午特地驅車過去看了,但是什麽都沒有發現,後來回來的時候,因為拆遷改路,原來的路不能走了,導航沒有及時更新,我用手機找了半天才找到路出來。由于路上耽誤了時間,回去整理好自己我就出去了,壓根就沒發現手機原來沒電了。”
講至此,笙歌擡起手指輕輕碰了下他的左臉,“都腫了,回去我拿冰塊給你敷一敷。”
容瑾倒吸了一口涼氣,抓住了她的手指,“我沒想到你這只小貓力氣這麽大。”
“力氣不大握得穩手術刀?”她嗔了他一眼。
聽到“手術刀”三個字,容瑾眼裏有道異樣的光芒閃過,稍縱易逝。
他笑了笑,“太太說什麽都是對的。”
笙歌狐疑地盯着他,“容教授,你的原則哪裏去了?”
“原則這東西要因人而異,我在太太這裏向來沒什麽原則。”容瑾把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咬了一口,視線灼熱得她有些受不住。
她自然知道這樣的目光意味着什麽,剛才在游輪甲板上,他也是這樣看着她的。
笙歌別開目光,掙紮着從他腿上爬下,“你別沖動,商助理和小四還在外面看着呢!”
容瑾挑挑眉,按住她亂動的身子,“我有說過我要做什麽?但是如果太太要求的話,為夫必定有求必應!”
“沒臉沒臊!”
“太太,你應該覺得榮幸,這說明你對你的先生很有吸引力。”
“……”笙歌瞪着他,感覺他的無恥又重新提升了一個檔次。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這番怒瞪在容瑾看來卻更像挑逗。
于是某人當機立斷,按住她的腦袋又是一番深吻。
他試着想忍住,但是就是忍不住啊,笙歌一個嬌嗔的眼神就能讓他丢盔卸甲。容瑾想,這三十多年來,自己從來都不是個重欲之人,但自從遇上她起,可算是食髓知味,竟是一點都戒不掉了。
況且,他也沒打算戒過!
游艇內的氣溫節節攀升。
在外面聽牆角的小四悄悄朝商博豎起了大拇指。
那模樣好似在說,還是老大厲害啊,顧醫生這麽冷淡的一個人在他面前被馴得如同小綿羊一樣,毫無招架之力。
商博投給他一個“自求多福”得眼神,然後默默地掏出耳塞把耳朵堵上,演示着“非禮勿聽”的正确打開方式。
小四不以為然地冷嗤一聲,又不是他想聽的,是裏面的人動靜太大了,他不聽也沒有辦法。
商博見此,憐憫地搖了搖頭。
果然,幾秒後,一道夾着寒霜的聲音傳來,“小四,如果我預計得不錯的話,以游艇的時速,從我們剛才出發的地方到岸邊只需要半個小時,現在已經過去了二十八分鐘。”
話落,小四擡頭看了下遙遠的岸邊,默默抹了把額頭的冷汗。
兩分鐘的時間,就算加足了馬力,也不可能到吧?
想着他即将驟減的獎金,他心裏就一陣肉疼。
他哀怨地看了商博一眼,後者無辜地聳了聳肩,他早就提醒過了呀,只是你自己不信而已。
感受到游艇的突然加速,笙歌“噗嗤”一笑,“在你手下真是有夠憋屈的,以前我覺得向警官已經被你壓榨得夠慘了,現在覺得商助理和小四比之他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容瑾危險的眯起眼睛,“你覺得他委屈?”
笙歌見狀不好,以免小四再次慘遭毒手,只好明确地表示自己的态度,“食人之祿,忠人之事,我一點都不覺得他委屈。”
他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嗯,這是他應得的。”
“……”
容瑾勾唇一笑,才想起什麽般問道:“對了,你剛才提起的孤兒院,是不是城郊的那片老城區?”
笙歌有些詫異,“你知道?”
“嗯,容氏原本計劃拿下那塊地皮,做一個媲美淺水灣的高級住宅區規劃,但是後來G.N的發布會比想象中的要成功,所以我放棄那個計劃,抽調了部分資金放在珠寶的運營上,現在那塊地皮應該在顧氏手裏。”容瑾緩緩開口。
經由他提醒,她突然想起剛才在宴會上,黎臻和劉總之間的談話,似乎也提到了一個招标,難不成就是城郊的那塊區域?
“顧氏最近只拿下過一個招标。”容瑾別樣地肯定了她的想法。
若是如此,她中午問起孤兒院的事情時,為何黎臻會吞吞吐吐,而且還告訴她已經拆遷了?
作為開發商,他應該很清楚自己手裏的地皮動向才是。
只是……
“顧氏從我外公到顧榮手上,從來沒有涉及過地産這一塊,我想不通我哥怎麽會突然想要拍下那一塊地皮?”
容瑾按着她的頭偎進自己的肩窩處,視線直直的落到墨藍的海面上,聲色沉着,“歌兒,你哥這個人,藏了太多的秘密。”
☆、244.244章 我知道他永遠都不會傷害我,這就足夠了
“我知道,但我也知道他永遠都不會傷害我,這就足夠了。”笙歌趴在他的肩頭,含糊開口。
不一會兒,就傳來她均勻的呼吸聲,竟是睡着了。
容瑾的手收緊,撩開遮掩她眼睛的頭發,凝着她的睡顏低低開口:“歌兒,我之所以和你哥互看互不順眼,是因為他想用他的方法保你周全,而我知道你除了被保護之外,還需要振翅高飛,因為現在的你根本就不是你!”
遠處的游輪上,黎臻看着已經凝成一個點的游艇,飲盡了杯中的紅酒撄。
他收回目光,自嘲地扯了扯唇角,“明明早知結果,可為何還會如此難過呢?”
手一揚,一張留有娟秀字跡的紙條在半空中打了個卷,最後直直飄入海裏。
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他看清屏幕上所顯示的號碼時,眉心頓時擰緊。
黎臻接起電話,“馮重,怎麽了?償”
那端不知道說了什麽,只見他臉色一變,“我馬上回來。”
***
笙歌一直到睡到家門口才堪堪醒來。
容瑾俯身替她解開安全帶,笑道:“醒得還真及時。”
她看了眼還燈火通明的別墅,“現在幾點了?”
“快十點了。李媽說秦燃擔心你,沒見到你回來不肯去睡覺。”容瑾答。
“這孩子。”笙歌蹙眉,拉開車門準備下車。
容瑾适時拉住她,“衣服整理一下再下去。”
衣服怎麽了?
笙歌瞥了眼身上,這才發現由于睡覺的關系,禮服裙微微下滑,胸口處因為某人逞兇留下的吻痕若隐若現。
她嘴角抽了抽,連忙把外套裹嚴實。
剛下車,就看見秦燃跑了出來,腳上還蹬着雙棉絨拖鞋,眼睛紅彤彤的,看起來像哭過。
他一看見她就撲了過來,帶着哭腔開口:“秦姐姐,我還以為你不要燃燃了。”
李媽跟在他身後,頗為無奈,“太太,小家夥太拗了,一直不肯睡覺,非要等到你們回來,我怎麽勸都勸不動。”
“抱歉,讓你們擔心了。”笙歌歉意朝她道,繼而揉着秦燃的腦袋,“燃燃,我沒有不要你,我只是手機沒電了而已。”
這孩子,從二李村出來就沒什麽安全感,只是如李媽所說,秦燃性子拗得很,很多事情都愛藏在心裏,從不說出口。
秦燃聞言,止住了哭泣,伸手把她抱得更緊了些。
“咳咳!”
身後容瑾不悅地輕咳聲響起,笙歌懷裏的秦燃渾身一縮,擡起頭怯怯地看向他。
笙歌睨了容瑾一臉鐵青的模樣,頓時無語了。
不僅吃她哥哥的醋,就連秦燃的醋他也要吃!
“你別理他。”她牽住秦燃的手,帶着他往別墅裏面走,邊走邊問:“今天作業做完了嗎?”
秦燃汲溜着鼻涕,“在學校就寫完了。”
“不錯。那今天學校有發生什麽特殊的事情沒有?”笙歌俯身換着鞋子,随口問了句。
秦燃歪着腦袋想了想,才試探地問她:“秦姐姐,誰是阿建?”
“阿建?”她搖了搖頭,“我不認識,怎麽了?”
“哦,沒什麽。”秦燃眸光閃了閃,沒有說出今天新來的周老師見到他的時候,大驚失措的樣子。
課後,她還特地把他叫住,追問他的父母是誰。
他一直牢記笙歌告誡他的話,除了必要的信息之外,關于二李村的事情他一字未提。
周老師聽完後,一臉失落,只是跟他說,她認識秦姐姐。
而且在他離開的時候,他似乎聽到她喃喃着一個陌生的名字,“阿建”。
秦燃不知道“阿建”是何許人也,既然笙歌也說不認識,他就沒再說什麽。
笙歌沒有注意到他異樣的神色,因為她的目光落到沙發上的禮盒上,她扭頭問李媽,“這是?”
“太太下午前腳剛走,一個叫方偉的男人就送了這些過來,說是黎先生讓送的,在路上出了點事所以來晚了。”李媽接話。
真是烏龍啊!
笙歌按了按腦門,看向她,“李媽,麻煩你幫我帶秦燃去睡覺,然後你也先去休息吧。”
“好的,太太。”李媽點頭,上前牽過秦燃,“走吧,小少爺。”
“秦姐姐,晚安!”秦燃看着笙歌,低聲道了句晚安。
笙歌朝容瑾的方向擡了擡下颌。
“容老師,晚安!”秦燃看了他一眼,別別扭扭地說完,一溜煙跑上二樓。
李媽連忙也跟了上去。
笙歌見狀,看向身後的容瑾,吩咐道:“你先去沙發坐着,我去拿醫藥箱和冰塊。”
“不用,我沒事。”容瑾攔住她,解下袖扣,把襯衫袖子卷到臂彎處,朝廚房的方向走去。
“你去哪?”
他微微側眸,有些困惑,“不是想吃我做的面條?”
敢情他還惦記着這件事呢!
笙歌心底一暖,“我不餓了,先給你處理臉。”
容瑾盯着她,若有所思地開口,“你晚上都沒吃東西,我怕你體力不支。”
說罷,轉身走入廚房。
笙歌無奈,只好取了冰塊用紗布裹着,跟他一起進了廚房。
“你就不知道躲一躲。”看着他的臉有更加紅腫的趨勢,笙歌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容瑾攬着她的腰,抿唇看着她舉動,良久才幽幽開口,言語裏頗有幾分哀怨的意味,“你确定我躲得開?”
話落,笙歌更愧疚了。
他這麽說,原也沒有責怪她的意思,但看着她的神色就知道她多想了,于是按住她的手,“別忙活了,我皮糙肉厚,明天就好了。”
笙歌被這句“皮糙肉厚”逗笑了,“容教授,你哪裏皮糙肉厚了?”三十出頭的人了,也沒見他保養,皮膚生得比女人還好,分明就是細皮嫩肉。
“你不是經常罵我無恥?”容瑾挑眉。
“……”有這麽等同的?
好吧,她承認她敗了。
笙歌放下冰袋,“那先這樣,等下回房間再給你上藥。”
“嗯。”容瑾淡淡應了聲,恰逢水開了,他放開她,揭起蓋子有條不紊地下面。
她看着他動作,困惑不已,“你這下面手法也沒什麽特別,我也試過,為什麽做不出來你做的味道?”
“大概是我天賦異禀。”他特別淡定地回答了一句。
笙歌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那你告訴我,除了面條和粥之外,你還會做什麽?”
容瑾:“……”
“我去樓上換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