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逛街市

吃完自己點的東西,秦楊樹招手再要了杯黃黃白白杯沿挂着小陽傘不曉得是啥味道的奇怪飲料。

吸一口,吞下去,再瞅一眼對面垂着腦袋一聲不吭的小螃,嘆口氣,低下頭盡量節省的繼續吸。

女人的心思,實在是太難猜了!

剛才還一臉的春光明媚,現在立馬就晴轉多雲了,還是那種不響雷不下雨的悶頭陰!

小螃覺察了他的視線,把剩下的幾口點心塞進嘴巴裏,擦擦嘴巴坐端正:“我吃好了。”

秦楊樹一愣,擡頭看她,有點讪讪的:“那走吧。”

兩個人別別扭扭的出了店門,沿着熱得冒氣的馬路漫無目的走起來。

“前面就到古街坊了,要不要去逛逛?”

小螃悶悶地在心裏找着開溜的借口,心裏不住的懊悔自己剛才的自作多情,連帶着覺得路邊報攤招呼她的眼神都帶了點鄙視:女孩家家的,成天想着男人啊、表白啊,真是自作多情、醜人作怪,笑死人了喲!

秦楊樹叫了好幾聲,她才拉拉包帶子,低着腦袋點了點頭。

古街坊,顧名思義,就是條歷史悠久老房林立的小古街。雖然沒什麽熱鬧的娛樂場所,古色古香的店鋪倒是不少,中醫藥材、玉石印章、根雕古玩,以及旅游區必備的小紀念品雜物。和緊挨着的小商品市場完全是兩個風格——前者是怎麽費錢怎麽折騰,後者則是連包裝袋都用最便宜的。

說是江南古街,卻也因為揮小旗子旅游業的大舉進犯,而衍生出一系列熱鬧而搞笑的商業奇景。

雲南的蠟染、藏族的銀飾刀具、俄羅斯的卡秋莎布偶、捏面人的盤頭大娘、敲銅鑼拉西洋鏡的怪腔男人,租戲服供人拍照的流動攤販……

只要和紀念品撘點邊的,花哨着能勾起人購買欲的,一股腦全賣上了。

餘曉春的關系,小螃沒少來這地方,沙包糖畫的也都玩過,現在心裏滿滿的都是懊惱,更加興趣缺缺了。

走到糖畫攤邊上的時候,帶眼睛的攤主攔住她了:“小姑娘,轉個糖畫玩玩吧!”

小螃撇撇嘴巴搖搖頭,秦楊樹卻湊上去了,粗粗的手指在轉盤的小針上一推,轉出了只烏龜。

晦氣!

秦楊樹再接再厲,眼睛瞄瞄那格寫着玫瑰的地方,一轉,出了只天鵝。

老板樂颠颠的開始舀糖汁淋畫了,小螃奇怪的看看秦楊樹,又尴尬的轉開視線——這麽大的人,居然喜歡玩這個?

轉到第五次的時候,指針停在了玫瑰旁邊的那格兔子。秦楊樹不甘心的還要轉,老板給攔住了:“小夥子,你要那只玫瑰是吧?得,看你這麽誠心,我送一個!”

捋捋袖子,大刀闊斧的畫了支玫瑰花,拿竹簽黏上,筆直的送到小螃手上:“小姑娘拿好,看人小夥急的,生什麽氣啊?小情人吵架那是常有的,床頭吵架……”

秦楊樹拍下錢,拉着舉糖人的小螃就走:“你別誤會,那人神經病!”

小螃手裏的玫瑰糖畫就這麽啪嗒、嘎啦落地了,某人的一只大腳好踩不好踩的,正好踏在上面,只露了半根竹簽在外面。

“神經病!你才神經病!”,小螃漲紅了臉,心裏是憤怒跟煮沸的糖汁一樣奔湧起來,喊完話扭頭就跑。

秦楊樹傻眼了,畫糖人揚揚糖勺:“追啊!”

旁邊圍着的一圈人轟地笑了,這對小情人還真是奇怪,高的這麽高,矮的這麽矮,跟卡通片組合似的。——不過小矮子姑娘跑的倒是很快,大背包一颠一颠的,呼啦啦就奔進小巷子裏了。

真是麻雀雖小,羽翼豐厚啊!

秦楊樹臉色難看的移開腳,那糖畫早碎成糊了,狠狠的瞪了圈圍觀大笑的人群,轉身追過去。

古街上人來人往的,要躲人還是簡單的。小螃是有意識的躲,秦楊樹要找就比較困難了,轉了好幾圈,才瞅見許小螃那件小紅點碎花的娃娃衫。

她正給擺大宋沙包的攤主攔着,臉上還濕嗒嗒的挂着幾行清淚,一個勁的沖人道歉:“對不起,我真沒看見你的衣服掉在地上……”

攤主是個四十出頭的男人,一手抓着衣服,一手指着她,抖啊抖的就要扇上來:“你個小囡沒娘教的?男人的衣服能跨過去的?”

小螃沒料到他會動手,傻愣愣的看着他伸手過來,啪地就挨了一下。

老板也愣了,這囡是個傻囡啊,挨打勿曉得躲!

秦楊樹擠進人群時,看到的就是這極富刺激性的一幕。一把扯過傻站着的小螃,瞪着眼睛就要去揍那老板。

邊上幾個大年紀的游客連忙拉住他,小螃也反應過來了,死命的拽着他胳膊:“學長、學長!”

秦楊樹瞥一眼往這邊趕來的幾個保安,黑着臉收起拳頭,低頭問她:“你跑什麽?打你不知道躲的,疼不疼?”

小螃手還搭在他胳膊上,腳尖都是掂着的,給他這麽一問,眼淚刷地就下來了。

秦楊樹更火了,壓着怒氣瞅一眼那個刺眼的“大宋沙包”——小板車漆紅描金,中間橫杠上放滿了一個個代表奸臣秦桧的小木頭樁子。上聯下聯也不含糊,“岳飛精忠報國名垂千古,秦桧賊心為己身臭萬年!”

“大宋沙包”那四個字的橫批下面還注了行小字:“十元十次,打掉一個就有獎,不規定目标。”

攤主還抓着那件外套,嘴巴裏嘀嘀咕咕的,對秦楊樹這個大塊頭顯然有點忌諱:“個小囡從男人的衣服上走,要觸人黴頭的!……”

秦楊樹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手掂掂沙包,瞟一眼邊上的大娃娃獎品,摸出錢遞過去。

攤主皺皺眉頭,猶豫着接過錢,指指小字下面标明的規矩:“不是沙包直接打掉的不能算,不給獎品!”

秦楊樹毫不在意的點點頭,瞄準了一個,飛擲——“噗咚!”、“噗咚!”、“噗咚!”

……

四十個沙包還沒扔完,攤主就嚷嚷着不幹了:“你別擲了!我不做生意了!我今天不做生意了!”

小螃也覺得尴尬,那一下打的其實不疼,比較掉價倒是真的——只是,這三十幾個娃娃該怎麽拿回去?

秦楊樹卻不管,大娃娃小娃娃拎了滿手,沖她努努嘴,一高一矮突兀的往公交站走。一路上引來目光無數,甚至還有問價錢要買娃娃的。

小螃摸摸臉,悄悄拽下斜袋上插着的小破毛筆,随手扔進路邊的垃圾桶,忍不住偷偷發笑:男人保護女人的時候……怎麽就那麽帥呢!

小螃不由自主的往他邊上挨近了點,雖然連平視人家肩膀都做不到,好歹算是同個直線在走了。

愛情專家馬豔豔說過,女人一旦開始戀愛,就會犯傻和過敏。

犯傻是老把自己想像成世界的中心或者火星的角落,過敏則是極度的恐懼和渴望肢體接觸。

一直靠近還不停吃豆腐的,那是禽獸;不動不說連牽個小手都不敢的,那更是連禽獸都不如——“丫肯定陽痿□性功能不正常!”

小螃悚然一驚,她、她現在就很想有點牽小手之類的肢體接觸啊——再仰頭去看秦楊樹,心跳撲撲撲的蹦起來,快的攔都攔不住……

原來,是自己在動心在思春了!

秦楊樹心裏卻不大滿意,要說單獨相處,也相處了好幾次了。要說甜言蜜語,他也給了好幾次暗示了,怎麽就沒見一點兒回應?

好幾次都要沖口而出直接問了,一想起小蟹教導的那句“循序漸進”,又氣餒了——是的嘛,再吓跑了,可真沒地方追了。

墨綠色的欄杆,黃白相間的斑馬線,車子呼啦過去一輛,呼啦過去一隊。

都說城市是水泥做的,人和人隔座立交橋就跟隔奈何橋差不多,可現在靠怎麽近了,怎麽還覺得遠呢?

“學長,走過站了。”

秦楊樹低頭去看小螃,臉紅紅的,不知道是熱的還是害羞的,又或者,就是剛才給打的後遺症。有點疲憊地嘆口氣,領着她繼續往前走:“這邊人多,我們去前面的站牌等。”

小螃求之不得,小跑兩步追上他,正要說話,包裏的手機響了。

“許小螃,你膽子夠肥的啊!書法課逃完,邏輯課也不來,你給野男人把魂勾飛了?下午可是院長的課!”

戀愛中的小女人猛然驚醒,臉色煞白的捏着電話——院長的課……逮住就當定了!

邊上的野男人也急了,叫了出租車,連人帶娃娃一股腦人擠進車裏:“師傅,快,S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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