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內出現,求支持~! (29)

。不過,我暫時不需要什麽合作。”

雲楚勾起嘴角,笑的很軟很溫和。但是,嘴上的拒絕卻是幹脆利落、毫不留情。

“當然了,若是左仙師不高興,大可以動手殺人奪寶。只可惜,日鏡是個挑剔主人的寶貝。而聖尊明經,好巧不巧的都在我腦子裏。就算你殺了我,也不一定能得到它呢?而且,右仙師大人似乎也在雲靈宗,若是左仙師殺人奪寶,能不能全身而退似乎也是個未知之數?”

三兩言語,雲楚笑意盈盈的把利害關系擺了出來。臉上挂着溫軟的笑容,态度卻強硬的不留半分餘地。

姬玄夜沒有想到,雲楚會拒絕的如此幹脆。甚至于,就連裏面的利害關系,她都毫不掩飾的直接挑明了。

不過,聽到雲楚口中的‘右仙師’,姬玄夜的俊臉多了一絲暗沉。若非是那人暗中的阻擾,早在他來雲靈宗的第一天就該對雲楚動手了。只可惜,那人沒來雲靈宗,依舊絲毫沒有放松對她的控制。

原本,會注意到雲楚,不過是因為她是身懷聖尊明經的魔仙傳人。和夙淩扯上了莫大的關系。如今,一番試探下來,對于這個小家夥,他真的是越來越有興趣了。

“你叫他……右仙師,何必叫的這麽生疏呢?他可是,你和許淩凡的師兄,是天魔宗背後之人呢。”

姬玄夜沉默了一下,忽而勾起好看的唇,笑的意味深長。

“聽許淩凡說,夙淩在死島上,對你似乎相當不錯呢?一年多的時間,他一直未曾在南域露面。唔,親自指點修行,體貼入微、溫柔似水?我找上你合作,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為你能在看透那人的本性後,義無反顧的離開。甚至,為了離開,能夠豁出性命。是以,我很欣賞你的決心和倔強。”

“……現在看來,似乎是我高看你了。頂着個神容仙姿的夙淩,對付女人的手段,真是一如既往的高明呢。他只要勾勾手指,自然會有無數女子,為他生為他死。甚至是……生不如死。”

那狹長的紫眸,染上了絲絲的淩厲。好似透過雲楚,看到了她內心的掙紮。

果然,夙淩師兄在死島天魔宗的身份,暴露了。聽到姬玄夜的話,雲楚心中一凜,雖然沒有意外,但心裏還是有點不安。許淩凡出逃,這就代表着他會死島之上的事情,全部告訴許家和更多人。

雖然,這不過他一面之詞,也并不能證明什麽。但死島天魔宗的事,總歸在南域掀起了波瀾。一旦被有心人利用,只怕會橫生枝節。

“要我說,應該是你對右仙師的敵意太大吧?”

雲楚淡淡一笑,還是波瀾不驚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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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所周知,南朝為了平衡朝臣勢力,左右仙師向來對立。到了如今這一任的左右仙師,因為右仙師太強、左仙師太弱,導致對立的尤為嚴重。

“是麽?他若名正言順,我又何故對他如此敵意?小家夥,你應該知道夙淩上位已有七十九年。那個時期,南朝皇室還未徹底凋零,當時明帝元诩有三個才色出衆的公主:元黎、元瑛、元儀。然而,她們三人都被入宮為琴師的夙淩迷的神魂颠倒,屢屢為他争風吃醋、争鬥不休。”

“兩年後,夙淩已從一介微不足道的琴師,變成了南朝的右仙師。那一年,他不過十八歲。十八歲的年紀,在修仙的皇室裏,就如同嬰孩一般。可他就是憑着一張勾人心魄的絕色容顏,一步步的踏上了南朝的權利中心。”

“之後,明帝傳位長公主元黎。女帝即位後,對夙淩越發的寵幸和迷戀。而對另外兩位公主,就越發的争鋒相對。在她即位後不久的一晚上,竟突然下令,處死二公主元瑛和五公主元儀。那一夜,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知道,兩位公主死在了帝宮之中。而即位的長公主,也詭異的死在了夙淩的懷裏。”

“那一夜,只有一身血跡的夙淩,從帝宮中走了出來。從此,南朝的皇室的嫡系血脈,算是徹底凋零了。而夙淩卻拿着女帝的皇令,從一個小小的琴師扶搖直上,成為了如今權傾朝野的風流人物。”

姬玄夜精致的俊臉,在這一刻沒有了絲毫的笑容。他一字一句,聲音輕而神秘。那遙遠的後宮秘事,從他薄唇中悠悠的吐露。帶着,一股看不見的腥風血雨、恩怨情仇。

“他不是對外說,未找道侶之前,不取面具嗎?呵呵呵,真是諷刺。當年他成為了右仙師,遭到了全朝反對。都道他妖顏惑世、狼子野心,利用了女帝後,屠戮于宮中。一介來歷不明的琴師,竟也妄圖登上巅峰之位。更有朝臣撞柱直谏,怒罵他是魅世妖魔。之後,他以鐵血手段,平息了所有的反對聲音後,也不知是心懷愧疚,還是內心不安。這才戴上了三寸面具,遮蓋了容貌。”

雲楚聽着姬玄夜悠悠淡淡的聲音,烏黑的眼瞳裏,浮浮沉沉。心,已然微微的亂了。

女帝。上位。

那一年,他十六歲。

“你應該知道,此人為了達成目的,心智手段有多麽可怕。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心,他都不會放過。他可以憑借自己的姿容,去算計整個南朝,更可以憑借這張傾世之容,輕而易舉的算計你的心。”

姬玄夜看着面色染了蒼白的雲楚,心裏清楚她是動搖了。他在她耳邊,幽幽的又道了一句。

“我只希望,你不要被他給騙了。他一貫,最擅長操控人心。今夜我的提議,希望你能考慮考慮。”

看着神色微動的雲楚,姬玄夜心中笑的自信。他很有耐心,早晚都會讓這個‘魔仙傳人’,站到自己這邊的。

最後道了一句話,他留下了一塊聯絡之用的玉簡。雙足輕點,修長的身體便閃身不見了。

雲楚看着姬玄夜就這麽消失,神情淡淡的沒有言語。而一直沒動聲色的赤炎金猊獸,終于憋不住的冒出頭來了。

“雲楚,這姬玄夜不是省油的燈。”

抖了抖一身軟毛,赤炎金猊獸睜着漂亮的血眸,看着立在那裏的雲楚,大聲的道。

“此人,的确很不簡單。”

雲楚輕輕的應了一聲,心裏卻還是亂亂的。一個年僅十六歲的少年,身處那樣的權利鬥争中心。而且,南朝的皇室嫡系,素以高貴強大著稱。

越想,她心裏就越涼。

“雖然,此人不懷好意。但我們可以借他之力,同南域五宗、夙淩那家夥周旋一二。你也說了,那日鏡自行認主,不是別人想奪走就能奪走的。而明經在你腦子裏,你若玉石俱焚,他們也沒有辦法。”

全身不過小半個巴掌的赤炎金猊獸,站在桌子上。兩條小短腿,晃悠過來,又晃悠過去。血眸微眯,它忽而伸爪叉腰,一字一句的道。

它倒是并不排斥姬玄夜這厮的合作。一個南域五宗,一個夙淩都不是吃素的。最好就再多加一波,到時候才能趁亂鑽空子,借力使力的保全自己。

“恩,我知道。我先拖着他,有日鏡和明經在,他不會輕易翻臉的。”

雲楚輕輕的點頭,面色如常。但眉宇之間,卻總有點心不在焉。

“我倒是沒想到,夙淩那厮當初,也有那種時候。他向來冷清矜貴的不可一世。頂着個神容仙姿的臉,不想當初他竟然是那樣上位的。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嗎?”

赤炎金猊獸也沒注意到雲楚的細微變化,自顧自的搖頭晃腦。自從她逃出來,單純的某團,對于夙淩這兩個字,遠沒有以前那麽敏感了。

啪!

雲楚也不知道自己手上捏了個什麽。似乎,一不小心就把桌子角給捏碎了。

“雲楚?”

赤炎金猊獸這才發現了她不對勁。那雪白的俏臉,此刻更多了幾分蒼白。它本就極聰明,看她這模樣,心裏便有了想法。

“我沒什麽事。小赤赤,你就放心吧。”

雲楚半垂着黑眸,再擡眼時。已然恢複了平時的沉靜從容,嫣然一笑,她溫聲道。不管怎樣,她已經離開了天魔宗。那些事情,和她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此時,屋外的樹上。

“尊上,姬玄夜那家夥,剛剛走了。”

流花眯着桃花眼,冰冷冷的看着出來的姬玄夜。這厮,從來就不是一個安分的。

“嗯,布置人守着她。我們回去。”

夙淩玉面冷清,似是籠罩着一層薄霧。仿佛沒看到姬玄夜似的,溫淡的啓唇。随即,他緩緩的閉上眸。妖眸半阖,纖長的睫毛在肌膚上,打下淡淡的陰影。那暗黑妖冶的浮光掠影,再無人能窺伺。

……

第二天,雲楚如常的去了丹堂。

“來了,來了!楚雲藥童過來了。”

“真讓人羨慕啊!不過上等藥童,竟然有去觀摩煉丹的機會。”

“可不是嗎?他才來了幾天啊,居然就有這麽好的機會。”

剛一進去,雲楚就被一堆人給圍住了。在丹堂的,除了雲楚這個唯一的上等藥童外,都是丹童。

此刻,這些丹藥們眼巴巴的看着雲楚,滿臉的羨慕之意。

“什麽觀摩煉丹的機會?”

聽到了大家的議論,雲楚黑眸閃過一絲亮光,忙問道。要知道,唯有上等丹童才有資格觀摩煉丹。而丹堂裏也是三個月一選拔,她想成為藥師,再由藥師成為丹童至少要等六個月。

聽到大家的話,雲楚也來了興趣。

“哼,楚雲啊!你可要好好感謝我啊。”

這時,一個做作又高傲的聲音,在雲楚的身後響起。圍着雲楚的藥童們,自發自動的讓開了一條路。

雲楚轉身,就看到了一臉倨傲的宋世賢,大搖大擺的向着她走來。

“這機會,可是本丹師給你的,你還不好好謝謝本丹師的提攜之恩?”

他高揚着下巴,滿臉倨傲的看着雲楚。一副等着她過來膜拜的樣子,看的周圍的丹童們,心裏不由的搖頭。

這宋世賢一向倨傲自大的很,仗着他是七長老的親戚,行事嚣張又跋扈。不過,即使如此,他也是一個丹師。若是,受點委屈就能拿到觀摩煉丹的機會。任何一個丹童,都是十二萬分願意的。

“這不是宋丹師嗎?我師從趙嶺藥師,倒是不知宋丹師如此大度,竟然來提攜我一介藥童。真是,感激不盡哪!”

女扮男裝的雲楚微微一笑,說着溫和的話語。但言語裏的意思,卻極盡嘲諷。

當年,宋世賢和趙嶺之間的恩怨,整個藥堂、丹堂裏人盡皆知。這幾年早就沒人敢提了。誰知的,這楚雲真是個不怕死的。竟然當着衆人的面提起了,還直言不諱的提及自己師從趙嶺。

以宋世賢的跋扈性子,腦袋被門夾了,才會真的好心去提攜趙嶺的弟子。看樣子,這所謂的‘觀摩煉丹’機會,可是一場鴻門宴哪!

自己的目的,就這麽被對方給戳破。在衆目睽睽之下,宋世賢心中惱羞成怒,恨不得上去給楚雲幾巴掌。可是,想到他和柳妍兒的計劃,宋世賢不得不隐忍住。

這個楚雲的草木天資太高,一旦讓他成功晉入丹童。就會成為丹堂裏的重點培養對象。到時候,他就是想下手,只怕都得掂量一二。趁着他現在,不過是一介藥童,來個先下手為強。

如此,也不怕他以後掀起什麽風浪了。

“既然你這麽感謝我,那我自然會好好‘提攜’你的。楚雲藥童!那,咱們就走吧?”

好不容易才忍下了那一團火氣,宋世賢皮笑肉不笑的盯着楚雲,心裏卻想着如何将此人給整死。

雖然,字面上是一團和氣,但兩人之間好像有看不見的火光四射。似乎,下一秒就要爆發了般。

看着兩人綿裏藏針的争鋒相對。周圍的丹童們,面色也變得古怪了起來。

這楚雲也真是厲害。就算趙嶺藥師和宋世賢有恩怨,他這樣毫不掩飾的表露出來,這不是找死麽?再怎麽樣,宋世賢現在可是丹師之尊,身後還有着宋長老和宋家。

“宋丹師邀約,楚雲怎敢不去呢?”

雲楚微微一笑,毫不遲疑的一口答應下來,擡腿就跟着宋世賢往外走。

天啊!

居然答應了!

看着一臉桀骜的楚雲,丹堂裏的丹童們紛紛搖頭。如此簡單的激将法,竟然就上當了。這楚雲,只怕是有去無回了。

此人草木天資如此驚豔,本該有着大好的前途的。奈何這心性還是差了一點,宋丹師三言兩語便刺激到了他,這一去只怕就斷送了他的所有前程。

雲楚自然不知道,丹堂裏的丹童們心裏是如何想的。她悠悠的跟着宋世賢來到了雲靈宗的煉丹堂。此時,煉丹堂裏人來人往的,丹師、丹童都在為煉丹忙碌着,倒也沒什麽人注意到雲楚和宋世賢。

“宋丹師,你可終于來了。”

雲楚和宋世賢一過去,就有一個身穿着精致宗袍的年輕男子,皺着眉站在那裏。

“封炎小兄弟,我去丹堂找了一個藥童。來輔助煉丹,是以來遲了一點。”

看到這男子,宋世賢立刻滿臉堆笑,客客氣氣的抱拳道。不過,他的話語之中,卻是毫不客氣的把雲楚給推了出去。

雲楚看着眼前的俊逸男子,此人她并不陌生。乃是青木堂的封長老的兒子封炎,身負變異靈根,四年之前便已經成功築基。是為雲靈宗的十二天驕之一。

“藥童?區區一個藥童,竟然也能輔助煉丹?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果然,一聽到雲楚竟然只是一個藥童,封炎立刻皺起了眉。他出生極好,平時接觸的都至少是丹師。偶爾,有一些珍貴難求的丹藥,他的父親甚至會為他求得主爐丹師親自動手。

他的眼光極高,自然不會把一介藥童放在眼裏。

“炎弟不要生氣。這藥童,可是以甲等草木天賦,晉入丹堂的頭一個上等藥童。楚雲的天賦和實力,豈是普通的藥童可以比拟的?若非如此,我也不會親自前往丹堂找人了。”

宋世賢溫和一笑,立刻搬出了雲楚前陣子的光輝成績。他自然了解封炎的性格,他也就是故意找來楚雲。就是為了借助封炎的地位,讓這該死的楚雲再無翻身之地的。

所謂‘借刀殺人’,便是如此了。

“就算他草木天賦高,那也只是區區藥童。只怕,實際經驗可不如旁人吧?”

聽到宋世賢的話,封炎的神情緩和了一些。但是,他還是有些懷疑和不信任。

宋世賢一聽這話,正欲再多勸說幾句,讓他放心。就在這時,一旁默默無言的雲楚,卻是開口了。

“封師兄,你盡管放心。此次煉丹,我楚雲絕不會出任何差錯。”

雖然,這一次的‘觀摩煉丹’,是宋世賢不安好心設下的陷阱。但是,轉念一想,又何嘗不是一次機會呢?

雲楚身為醫學專家,自然也有自己的實力和底蘊。若是能夠好好把握這一次的機會,說不得她能更快晉升為丹師也不一定。

封炎本來都沒有正眼看雲楚一眼,聽到他突然發話,這才掃了他一眼。看她神色堅定、雙目炯炯,似是對煉丹充滿了向往和期待。

“我先說明,我這裏只有兩份藥材。也就是說,煉丹的機會只有兩次。”

封炎本不是一個特別嚴厲之人。雖然,眼光挑剔,但人品卻不像是宋世賢這樣的嚣張惡劣。

“我辦事,你還不放心麽?楚雲,來給我做準備工作。”

宋世賢正愁沒辦法說服封炎這個少爺呢。不想,這楚雲竟然主動發話了。他心裏樂開了花,暗笑此人真是天真無知。

“此丹,名為羅生丹。是為沖擊結丹的重要丹藥。此丹的分量,非同小可。”

宋世賢又故作正經的對雲楚道了一句。然後,這才打開丹爐,以手掌覆蓋之。使用了丹藥一脈的特殊功法,将丹爐融熱成了赤紅的一片。

“羅生草的頂葉,取脈絡,去表皮,經脈不可斷。”

“夜生花的花瓣一百三十六片,需要花蕾盡綻,若不到則舍棄。”

“銀杏蓮,要三十二年七月十日年份的,年份偏差不可超越七日。”

然後,宋世賢的眸中也露出了嚴肅正經之色。然後,他徐徐開口,轉瞬之間已經念出了十多種不同的藥材。他能在幾年之內,一步步晉升丹師。自然,他也擁有不弱的草木天賦,并且也有一些能耐。

旁邊侍立的普通弟子,立刻打開三四個儲物袋,将裏面的藥材散落在一個個銀盆之中。

雲楚一人站在丹爐邊上,毫不遲疑的伸出白皙的素手。在一大堆的藥材之中,飛快的挑選着宋世賢所說的那些藥材。然後,幾乎在用肉眼看不清的速度,一株株麻利的處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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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 氣的吐血,伺候尊上!

前後不過十個呼吸,雲楚便将宋世賢所報出的那些藥材,全部處理好了。

封炎本來對雲楚一介藥童,來輔助丹師煉藥,頗有些懷疑。但是,當他親眼看到雲楚行雲流水的手法時,卻不由的多看了他幾眼。

這并不是他第一次找丹師煉丹。從這個少年的手法之中,輕易能看出他的确擁有了一般丹童都不具備的能力。

而一旁的宋世賢,也擡頭多看了雲楚一眼。他早知道,趙嶺這一次費盡力氣推薦出的弟子,必然不同凡響。可是,他也沒有想到,這楚雲的基本功,比他想象中還要紮實。

如此,更留不得此人了!

心裏暗暗的想着,宋世賢報出的藥材的語速,愈發的快了。而站在他身側的雲楚,也會飛快的将他所報的藥材,在一個呼吸間就完成。不但挑選藥草的速度極快,且無一纰漏,全部準确不說。在處理催化時,更是行雲流水,瞬息間完成,精準無比。

此時,就連一向眼光很高的封炎,都時不時的看向雲楚這裏。俊臉染上了震驚之色。甚至,他的目光都漸漸的不再高傲,而是如視同輩。

這楚雲的年紀,還不足二十。竟然就有如此利落的手法,再加上其過人的草木天資,脫穎而出絕對是遲早的事。

注意到了封炎的神情變化,宋世賢對楚雲更加惱怒。本來,這楚雲入門不過三個多月,以前在世俗也不過一個醫者。他是做夢都想不到,他竟然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能有如此水準。

由此可見,此人還真的是一個天才。越是如此,他想将其毀掉的念頭,就越發強烈。

這宋世賢大概不知道,雲楚早在四年之前,就作為藥童入門了雲靈宗。是以她對這裏的一切都很熟悉,包括很多藥材處理等流程。她以前就有接觸過,在死島的數年時間,也并未放松對醫術的要求。

是以,雖然她進入丹堂的時間很短,卻擁有比之很多三五年的丹童,更為厲害的水準。

“六葉金盞花,去脈絡取花瓣,需三百八十八片。”

宋世賢心中冷笑着,就算他水平很好,那又如何?想要陷害一個藥童,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将前面的上百種藥材,全部報完之後。他忽而放緩了聲音,低低的道了一個十分珍貴的藥材名。

按照煉丹的順序,越是珍貴重要的藥材,就放在越後面。

聽到這話,一旁的封炎也是滿臉嚴肅的盯着雲楚的動作。這金盞花并不難找,但普通的金盞花只有三葉,要找到六葉的金盞花花費的功夫可是不小。

身為醫者,雲楚也清楚此藥的珍貴。她纖細的素手還是很穩,極快的将一把六葉金盞花拿了出來。按照處理流程,她需要處理好三百八十八片的六葉金盞花花瓣。

宋世賢的眼底,一抹算計的陰沉,一晃而過。等這楚雲弄好了這最後一株藥材,他便立刻開始煉制。只要一煉制,這羅生丹的第一次煉制可就徹底完了。

到那個時候,就是他有嘴也說不清了。想他最開始大言不慚的保證絕不會出錯,很快就會被‘啪啪啪’的打臉。宋世賢這心裏頭,就暗爽不已。

雲楚的雙手,在飛快的處理着。嘴角卻勾起了一絲深幽的弧度。她還以為,這宋世賢是挖了一個什麽陷阱給她。原來,也不過如此而已。在這幾十株六葉金盞花裏,摻和了幾朵和六葉金寨花極其相似的普通金寨花。為了加以掩飾,甚至不惜用催化之能,将其強行催化成了六葉。

乍一看上去,還真是極難分辨呢!

只可惜,這卻難不倒她雲楚!以她幾十年的藥理積累,豈是這麽容易糊弄的?手下的動作不斷,雲楚極快的将那三百八十八片花瓣處理好。然後,放置在玉瓶裏,遞向了宋世賢。

宋世賢見狀,急忙伸手去拿,心裏更是樂開花了。只要這楚雲,把這最後一株藥材,遞給了他。他作為醫者的前途,就徹底的破滅了。

然而,就在那玉瓶就要落入宋世賢手中時,雲楚卻突然收了回來。

“楚雲,你做什麽?這六葉金盞花,你不是處理好了嗎?莫要耽誤了煉制的最好時機。”

宋世賢眼巴巴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玉瓶,被雲楚拿走,頓時有些急了。擡起頭,他故作嚴肅的道。

所有的藥材,在處理完後都有一個最佳的存在時間。時間拖得越久,對藥性就會有一些影響。宋世賢就是借着這個緣由,向着雲楚施壓。

“宋丹師,總歸這六葉金盞花,是最重要的藥材。我小心一些,總是沒錯的。嗯,檢查了一遍,似乎沒……”

雲楚不驕不躁的微笑,淡淡的解釋道。她這一番話說下來,卻也無懈可擊。

宋世賢就算是心裏急的不行,也沒法在封炎面前顯露什麽。只得咬牙,眼巴巴的等着。

終于,雲楚慢悠悠的檢查完了。似乎覺得沒問題,又準備遞給他。

“等等!這六葉金盞花裏,怎麽好像混了普通金盞花?”卻在把玉瓶放在宋世賢手中時,有些不确定的驚愕道。

“普通金盞花?你的意思是,封炎兄弟,他準備的藥材裏,有水分了?”

沒想到,這該死的楚雲竟然真的注意到了。宋世賢心裏緊張又郁猝,但表面上他板着一張臉,冠冕堂皇的指責道。

在這煉丹房裏的藥材,經手的除了求丹者本人,就只有丹師了。但是,因為丹師的地位高貴,又很重清譽。以次充好的行為,無疑是殺雞取卵的自砸招牌的行為。是以,沒有人會懷疑丹師會這樣做。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擔……”

被宋世賢這麽一呵斥,雲楚漲紅了白淨的臉,有些瑟縮結巴的道。

這一番扭捏模樣,典型的沒見過世面的小子,被地位高的‘人物’糊弄的一愣一愣的。

“行了,煉丹可不等人。”

宋世賢就這麽一板臉,見這楚雲就不确定了起來,高懸的心頓時放下了。還以為,這小子真的看出什麽不對了。原來,也不過是有些疑慮而已。

又冠冕堂皇的道了一句,趁着雲楚還沒說話的當兒,宋世賢一把将玉瓶給拿了過來。二話不說,就開始了煉制。

雲楚一臉欲言又止的看着丹爐,仔細觀摩着宋世賢每一步的煉制。面色始終緊繃,似乎是有些擔憂。

“楚師弟,你……”

封炎在旁邊看他一臉緊張。只覺得他初出茅廬,怕是太緊張了,剛想安慰幾句。然而,封炎剛開口,一個刺耳的‘咔嚓’聲音,從丹爐裏傳來。

什麽?!

聽到這聲音,圍在丹爐邊上的衆人,都吃了一驚。

這聲音突兀而尖銳,很明顯是丹碎的聲音。這羅生丹,都已經煉制到最後一步了,怎麽會突然失敗了?!

“不好。”

那宋世賢也是臉色一變,急忙将丹爐打開,伸出手掌一吸。随即一塊黑不溜秋的殘骸,飛射到了他的手中。

看到這黑色殘骸,衆人面色皆是一變。丹都碎成了丹渣,這第一次煉制,可以說是徹底失敗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在為煉制失敗而沮喪。唯有宋世賢,一雙看似灰暗的眸子,卻閃着得意的光芒。張了張嘴,他正欲把失敗的罪名按在楚雲身上。

“封師兄……宋丹師,都是我不好。剛剛這六葉金盞花的藥材,剛放進,煉制就失敗了。都怪我,那個時候明明感覺到了不對,卻沒能再仔細檢查。這一次煉制失敗,都是楚雲的錯。”

就在這時,一直沉靜的雲楚,卻突然掩面而泣。激動又愧疚的一連串的‘承認錯誤’和‘道歉’。

什麽?!

特麽的,他的臺詞怎麽都讓這家夥給搶了?!

情況不該是這樣啊!應該是他興師問罪,這個該死的楚雲,則會後知後覺的想起,是那六葉金盞花被他動了手腳。然後,自然免不了狡辯一番或者是抗争一番。而他正好連消帶打,将他踩到地底下去啊!

可現在,這是怎麽回事?!

原本,突然之間煉丹失敗,而煉丹的丹師是一個經驗豐富的有名丹師。如此情況,大家都會理所當然的把錯誤歸咎于打下手的丹童。可是,雲楚這一番話,看似認錯道歉,實際卻巧妙的點出了當時的情況。

這個楚雲的藥童,似乎注意到了不對,還準備多檢查檢查的。但在資歷老道的宋丹師嚴厲之下,疏忽了藥材的檢查。

宋世賢顯然也發現了,這楚雲所謂的‘認錯’,根本就是以退為進。

“宋丹師,都怪我不好,請您責罰我吧。”

宋世賢還沒能說點什麽補救,雲楚已經先他一步。白淨的臉龐正經又認真,點墨般的黑眸眨也不眨的盯着他。那眼神,是那般的誠懇,那般的正氣凜然。

看着一本正經的楚雲,宋世賢心裏也是醉了。雲楚的演技實在太好,把一心想算計她的宋世賢,都糊弄的一愣一愣的。

怎麽會遇到一個這樣的呆子?

若是此人奸猾,這計謀不怕他不上當。誰知道,他竟然是這麽一個老實巴交的性子。

“既然如此,那……”

宋世賢心裏那個郁悶啊,這衆目睽睽之下,他還真不好太過分。至少,不可能通過這一次,就将其趕出丹堂了。張了張嘴,他正欲順水推舟,給雲楚一個小懲罰。

“宋丹師,你且等等。雖然,是因為楚師弟的疏忽,導致了煉丹失敗。但畢竟還有一次機會,我看還是繼續煉丹要緊。”

就在這時,一旁的封炎開了口。他性子清高,若是這楚雲狡辯求饒,他只會打心眼底的瞧不起他。但是,他的一番承認和傲氣,反倒讓他有些欣賞了。

雲楚站在那裏,心裏卻毫不意外的笑了。她就是清楚這封師兄的性子,這才故意如此。他,果然開口了。

“既然炎弟這麽說了,此次便算了。我們再來一次,這一次可不能再出任何差錯了。”

宋世賢自然不想放過雲楚,奈何他态度如此端正的主動認錯。好巧不巧又提到了那個時候的情況。而且,封炎又發話了。

心裏再怎麽不甘願,表面上他還是裝的十分大度的。不過,他心中又想,既然第一次沒能害到他,這唯一的第二次機會,他可不能放過。

“好,這一次一定不出差錯。”

雲楚爽快的點點頭,一副認真又嚴肅的模樣。

第二次的煉制,很快就開始了。因為,宋世賢本來是打算用第一次暗害了雲楚,第二次則練出丹藥給封炎的。

是以,他并沒有在藥材上動手腳。不過,作為丹師,想做手腳自然不會沒辦法。就見,宋世賢将藥材從儲物袋中拿出來的時候,手指飛快的混了幾株神似的不對藥材進去。

“宋丹師,你在做什麽?為什麽要放別的藥材進去?”

然而,上一次故意防水的雲楚。這一次,就等着他動手的這一刻,立刻‘驚訝’的道了一句。

宋世賢壓根就沒想到,會有人注意到他的動作。而早有準備的雲楚,動作更快。

“啪。”

她本來就站在宋世賢身邊,擡手便将他手中的東西,打落在地上。卻是幾株蒙混的普通绛紫草。

“這是……?”

周圍的人也吃了一驚,本來誰都沒有注意宋世賢的動作。因為,誰都不會想到,一個丹師竟然會自毀清譽。

所以,當他們看到地上的绛紫草時,一個個臉色都變了。

“這是怎麽回事?”

封炎也看着掉在地上的藥材,滿臉驚愕的道。其實,他并不是很看得出普通绛紫草和雙株绛紫草的區別。但是,宋世賢臉色的慌亂和楚雲言語裏的意味,卻讓他心中有了一個猜想。

“封師兄,這是普通的绛紫草,而這是煉制羅生丹藥用的雙株绛紫草。雖然,兩者的差別細微,但藥效卻相差甚遠。一旦用錯,這羅生丹可就練不出來了。”

宋世賢完全沒想到,會被‘老實巴交’的雲楚抓個現行。一時間,面對封炎的詢問,他也是詞窮了。而雲楚,卻抓住了這個機會,将地上的藥材撿起來,給大家看的清清楚楚。

沒錯!

第一次,雲楚根本就是故意承認錯誤。好讓這宋世賢疏忽大意,以為她是個可以随便壓制的人。如此一來,他才會惡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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