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暗流

紅日斜挂,狼藉的的地面染血,崆靈山深處,兇獸哀嚎吼叫,山林震顫,持續陷入混亂。

此時,從崆靈山中走出一道身影,一襲黑衣,勁裝加身,滿臉冷酷,眼神中閃着不易察覺的怒火。

這道身影自然是猴子,能在此時此刻,且從兇獸襲擾的混亂中安然走出的,也只能是他。

不過,這情緒似乎有些不對勁。

“找死的黑山豹,小爺滅你一百次都不盡興!”猴子咬牙,破口大罵。

“區區鍛骨境,還看小爺不順眼,怎麽不膩歪死你丫的,槽!”

“真後悔這麽早殺你,還想着複仇,我呸!”

“有靠山了不起啊,敢過來送死小爺奉陪到底,腦殘玩意兒,滾粗吧!”

猴子罵罵咧咧,顯得非常生氣。

當從斑紋狗妖口中探明一切,得知黑山豹殺自己的理由時,他簡直郁悶地要死。

好嘛!

就因為他是煉氣一層的廢物,數十年無進境,始終突破不了練氣一層,黑山豹便要殺他。

原因——

只是覺得猴子丢黑風寨的臉面。

對這種自視甚高的蠢貨,猴子上一世不知滅了多少,許多高高在上俯視人間的神靈,都無差別栽到他手裏。

“真不知你丫哪來的優越感,認識一個凝煉期小蟲子就牛幣哄哄啊,得瑟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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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皮沒臉的玩意兒,硬賴在人家裏不走就不說了,還要搶人家頭領的位置,刺老!就這損粗,還要獨霸黑風寨?你咋不上天呢!”

猴子差點沒氣笑,真心覺得無語,感覺自己重生間隔萬年,很多事都跟不上節奏了。

在他稱王花果山之前,哪裏有這種白癡蠢貨?

不被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就不錯了,哪還有命在自個跟前蹦跶,早就給人一巴掌拍死在山溝裏,化作一堆肥料。

饒是他活了無盡歲月,一聲經歷頗多,很多陰暗肮髒的事情都看開了,但事到臨頭發生在自己身上,仍是覺得吃了不幹淨東西一樣難受,心底別提多別扭。

“窮山僻壤出刁民。不咬人惡心死人。”

猴子腦海中劃過這句古語,心中自嘲一笑,撇了撇嘴,将這件破事丢一邊去,暗暗決定,以後适時展露些實力,不然,人人都敢在眼前跳來跳去,他還活不啦?

填飽肚子都是個問題……

關于黑山豹的底細,斑紋狗妖算是徹底抖摟個幹淨,連他有多少小妾,每個月行房幾次,每次都在哪都沒漏掉,當時就把猴子給聽呆了。

“人才啊,這小弟當的,夠體貼上心吶,連老大吃喝拉撒都留意地緊緊的,生怕漏掉丁點,不服不行!”

在猴子看來,這種不安好心的家夥,絕對活得挺滋潤,特別是在黑山豹這種蠢貨手中,想不上位都難。

在交代完一些事情後,猴子也沒食言,放任斑紋狗妖齊活地離去。

至于原因——

無非是不想老被人盯着,有這麽個攪局的家夥在,對他有益無害。

至于對其他人的影響是好是壞,這個就不是他考慮的事了,不在操心頭疼的範圍。

盡管——

在猴小幺心中,對大頭領很感激,很敬服。

特別是當初制定的那些規矩,很對他的口味,盡管條件苛刻,每月上供三顆靈石的保護費。

但對于內向孤僻,實力低下不被人待見的猴小幺來說,在這危險遍地的大荒中,卻是難得的安身立命場所。

他很知足,很慶幸。

但猴子不是他,這其中的龌龊,他清楚的很,無非是平衡掣肘黑山豹的手段而已。

好在暫時看來對他沒影響,也就由他而去,懶得搭理。

只要沒招惹到他,他一向很好說話。

對猴子而言,現在要緊的是修煉提升境界。

不過他并不像普通修士那樣,需要閉關感悟,領會法則奧義,不需要特意打坐修煉,枯坐苦修。

他只要吸收足夠的靈氣,适應現在這具身體的各項指标,将基礎夯實、完善融彙、貫通技巧,在順便摸索一下《太乙劍術秘要》,一切差不多就夠了。

對他而言,缺的不是境界本身,而是境界之外的術法奧義。

與人對敵,若想勝之滅之,除了自身境界不能差的太遠之外,最大的依靠便是術法掌控。

戰鬥最怕的不是你境界高,威名遠揚,就怕你招式奇異,出其不意,令人眼花缭亂,不知所措。

生死厮殺,怕新不怕舊!

一樣的道理,只要你招式犀利強橫,底牌疊出,這種一波接一波的殺招,仿佛沒有盡頭一般,不知道你的極限在哪。

這種未知才最恐怖,最令人畏懼忌憚。

若所聞所見皆如殺手锏般,試問你怕不怕?!

猴子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同境界輕松碾壓。

無論是體魄還是靈魂強度;無論功法還是真氣濃度,無論招式還是氣機流轉快慢,無論術法奧義領悟深度……雖不敢說是最強的那一位,但絕不會是最差的。

更不提其他經驗、眼力、見識等看不到的東西,他都高出普通修士一大截。

要不然他怎會有種欺負黑山豹的感覺,兩者根本不是一個層面的,差距太大,大到黑山豹根本臉猴子的衣服都沒碰着。

甚至——

若非猴子主動顯身,他根本見不着敵人。

這種沉重的巨大打擊,令他有種深陷泥潭的無力感,大到令他絕望。

無形中,就給了他巨大壓力,戰鬥力下降幾分,根本提不起來鬥志,只想着逃命。

如此一來,被猴子一招偷襲重創,無力再戰也是情理之中。

心都死了,還談什麽其他!

越階對敵,對于猴子來說,簡直毫無壓力。

當然,他現在只能勉強招架凝練初期修士,再高就換做他狼狽逃命的份。

而只要時間足夠,資源足夠,在猴子按部就班的一直修練下去情況下,他可以一路突破到下位神!

這種先天優勢,一般人聽都沒聽過。

試問哪個怪胎換血境便擁有半步化形的靈魂強度?說出去能把人吓死。

當然,更多的是羨慕嫉妒恨死。

“家裏現在是不能回去了,去哪溜達一圈呢。”猴子心情不好,也不敢回去見孫小嬌,他害怕啊,完全招架不住,想着去散散心。

“那邊是……黑橋山!”猴子眯眼望去,眼前驀然一亮,嘿嘿笑道:“嗯,帶些好東西回去,先堵住那小妮子的嘴。”

或許是想到了小妮子,他的心情也沒來由好了許多。

不過——

出來一趟哪能空手而歸,猴子出手,不搜刮些東西怎麽行,明顯不符合他的性格。

“好久沒喝酒了,驢草的,嘴巴都淡出鳥來了。

猴子砸吧砸吧嘴,低聲罵了一句,徑直向北掠去。

……

黑風寨,随着黑山豹四名手下露頭,帶着幾名半死不活的同伴慌亂回歸,一片嘩然。

那可是黑山豹親自帶隊,就這樣還沒能拿下猴小幺?

許多人震撼,但也有高手看得出,那些受傷的家夥是被兇獸襲擊導致,并非人為。

雄霸天自然不是蠢貨,眼力足夠,身手高強,雖未出門親眼所見,但只從手下的只言片語中,便能猜測出真實情況。

他并未妄動,也拉着放聲大笑,模樣興奮的弟弟沒有動手,冷眼觀望。

不過,這些狼狽歸來的家夥,雖然閉門謝客,一句話都未傳出,但仍是不妨礙好事者的添油加醋,腦洞大開,惡意地猜測。

流言四起,各處出現了碰頭議論的現象,說什麽黑山豹吃了大虧,損失慘重,說不定要折在山裏之類的。

猛的聽聞如此消息,山寨衆人,有神情慘淡的,也有高興竊喜的,不一而足。

氣氛壓抑沉悶,暗流澎湃。

而當斑紋狗妖帶傷回歸,立馬閉關療傷,同樣不置一言時,場面有些控制不住了。

“我的天!那可是換血境的班頭目啊!,連他都重傷,這猴小幺吃了春藥不成,以前怎麽沒見他這般強悍!”一人低語,眼神震撼。

“切,這算什麽,我早就看出人家不是一般人,數十年停留在煉氣一層,不是怪胎是什麽?”一人嗤笑,帶着幸災樂禍:“哈哈,這下好了,若是猴小幺能回來,以前勒索他的家夥還能好受?

幸虧老子眼力卓絕,直覺他絕非常人,他日必将崛起,從未招惹過他,以後坐看圍觀撕比大戰,爽啊!

我都佩服我自己,尼瑪,真是太有先見之明了!”

“滾!”

旁邊幾人齊齊給了他一個中指,鄙視地看着他。

黑風寨,雄霸天府上。

“大哥,眼下黑山豹去向不明,只有班勾重創跑回來,咱們是不是……”熊破天橫脖做了個揮刀動作,眼神狠辣,狂躁興奮。

“不急!”雄霸天端坐,眼神閃爍不定,平靜了一下心緒,悠悠開口,表情恢複先前的冷淡。

“唉喲!”看到兄長又是這般态度,可把熊破天急壞了,瞪着黑亮大眼珠子,跳腳道:“這不行,那不行,要等到什麽時候?我就不明白了,為啥非得等到黑山豹回來,那時候黃花菜都涼了,還墨跡什麽呀。”

他确實又急又氣,憋屈這麽久,早就等着幹倒黑山豹,從而回到以前的逍遙自在。

在他看來,如今時機正好。

有了猴子這個變故,拖延着黑山豹的步伐,又正值黑山豹人心不安的時刻,再沒有這麽好的機會了。

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我不是說過麽,猴小幺是個變數,還是個不小的變數!”雄霸天敲了敲桌子,眉頭微蹙,不滿的看了弟弟一眼,道:“連班勾那小子都重創,還不能說明問題麽?

動動腦子好好想想,一位鍛骨高階,兩位換血境,陣容夠強吧,可什麽情況下才能讓黑山豹救援不及?

若說狽妖的死亡有疑點也就罷了,可畢竟沒人見到,只是猜測,可眼下事實擺在面前,你還認為猴小幺不值一提麽?”

雄霸天斷然出聲,神色嚴肅,篤定道:“這家夥不簡單,我先前倒是小看了他,說不定,這次不用咱們動手,黑山豹就會栽在他手中!”

“什麽?!”熊破天驚呼一聲,嗓門很大,被雄霸天瞪了一眼,悻悻然縮了縮腦袋,但臉上仍是帶着震驚,有些不敢相信。

“大哥,你會不會太高看猴小幺了,這家夥只是煉氣一層的廢物,我早就了解過他,根本就是個慫包軟蛋嘛。

這貨經常被刁難不說,連每月上繳的靈石都是東拼西湊的,有時甚至要靠那頭老白猿救濟,混得忒慘,怎麽可能像你說的這般厲害?打死我都不信!”

熊破天嗤笑出聲,大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滿臉‘你別逗我了’的表情。

“不管信不信,你拭目以待便是,”雄霸天淡淡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他舉杯飲了口茶水,輕輕放下,語氣很輕,但卻有種不容置疑的味道。

“再說一遍,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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