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猴酒
直到夜色降臨，左等右等的黑風寨衆人，仍是沒見到黑山豹的身影。
雖說很多人不信黑山豹死了，但這種傳言，卻是愈發響亮起來，原本只敢背後議論的小妖們，逐漸擺到了明面，說得起興。
當然，敢如此做的，自然是熊破天的手下，有這麽一位兇殘老大，他的小弟自然不是膽小之輩，很多惡毒版本的言論，無不是出自他們口中，言語大多粗鄙不堪。
譬如什麽被剁碎喂狗，啃得骨頭都不剩。或者被挫骨揚灰之類的狂言，只有想不到的，沒有他們不敢說的。
熊破天焦躁難耐，抓耳撓腮，黑山般的高大身影在房間踱來踱去，眉頭皺成一個川字形。
“不行，機會太難得了，我得勸勸大哥。”
熊破天忿忿一拍大腿，匆忙竄了出去，再次跑到兄長面前時，卻連熊霸天的面都沒見着。
得到的卻只有一個字。
“等！”
平淡無波的命令傳出，氣氛愈發沉悶，別院周圍，一隊隊兵甲持戈待發，表情肅穆。
“大哥……”
熊破天氣的一跺腳，望着緊閉的門扉，憤憤地嘆口氣，扭頭便走，臉上的橫肉一顫一顫，眼神兇悍，一副要吃人的架勢。
氣惱之下，熊破天索性什麽都不管了，回去後跟一幫小弟痛飲一番，爛醉如泥，昏睡過去。
一個極不平靜的夜晚，就這麽悄然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雄霸天起床後第一件事，便是吩咐下去，讓手下嚴陣以待，同時，也認真叮囑告誡。
“若是猴小幺歸來，切莫招惹得罪與他，一切照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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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個聰明人，知道該怎麽應對突發局勢，對不同的人，他有一套自己的處事準則。
自從了解猴子重生性格突變之後，總結他以往數月的所做所為，熊霸天便明白了一件事。
他發現猴子簡直太低調了，除了主動招惹到他的山羊精那一次，猴子出手卻并未損人性命外，一切都是那麽普通。
直到這一次的大事故，一直平淡之極，還未發生太大變化。他直覺猴子不會主動生事，他很堅信自己的判斷。
既如此，他也樂得清閑，不過心底，卻是少不了對猴子提防一二。
卧榻之側，有這麽一尊實力鬼異、宛若怪胎的家夥存在，任誰也不能徹底放心。
“大人，若是三頭領回來，我們……”一手下出聲，眼神詢問。
“殺！”熊霸天冷聲開口，目光如刀，一改往日的淡然溫雅，殺氣騰騰道：“讓你們小心戒備，為的便是以防萬一。”
“他回來之日，便是動手之時。”
“諾！”那位手下心神一顫，慌忙躬身退去。
走出房門後，才心有餘悸地回頭看了一眼，擡手抹去額頭冒出的冷汗，暗暗嘆服熊霸天的強橫氣勢。
……
黑橋山，位于黑風寨西北百裏外，山嶺不大，連綿數十裏，在大岳橫亘的獅駝嶺中，普通至極。
但能令猴子垂涎的東西，怎麽可能是凡物，最少也得頗具特色，入得了他的法眼才行。
而且更令猴子感興趣的是，黑橋山外形酷似一拱橋，兩邊齊整險峻，宛若刀切一般。
不但如此，在這山腳下，兩側各有一條河流筆直穿過，這種奇異的地形，所見之人，無不驚嘆天地之鬼斧神工。
普通人也就罷了，沒那眼力，最多也就啧啧稱奇感慨一下，但猴子見到的第一眼，便知道這怪異地貌，絕不是天然形成。
用他的話說，就是這不是凡人造的，是被神随手劈開的。
神靈所為，應該算神跡吧？
若是普通人得知，恐怕早就頂禮膜拜激動地不行：老子雖說見不到真神，可特娘的碰到神跡，也算不虛此行啊！傳出去多長臉？
你們丫都羨慕吧，老子距離真神，就特娘的只差一步，誰能比？
不過猴子來此，并不是來瞻仰神靈遺跡的，他只為一樣東西，猴酒！
猴酒不是普通酒釀，能有此種稱謂的，最低都是下品靈酒标準。而且它們的品類不同，功效也不同，有樹窖、洞窖、坑窖之分。
但有一點，它都對修士提升自身能力有大用處。
黑橋山南邊，有一片蒲雲果林，而在這處向陽的地界，生存着一個赤臼靈猴小部落，數目有四十來只。
這是一種很有靈性的猴子，能用蒲雲果以及其他靈草為原材料，配以秘方釀造出堪比靈藥功效的蒲雲猴酒。
至于此種靈酒有何奇效，猴子未見到正品也沒法确定，但他的酒瘾上來這一點卻是肯定的。
他已經摸索出猴群的活動規律，跟大多數兇獸一樣，夜伏晝出。
此時正是晌午，太陽高挂，林間有些燥熱，在半山腰，哧臼靈猴多數在休息，阖眼半寐。
這是一處凸起的巨石，徑長數十丈，在其下方形成一個天然的栖身場所，為猴群遮風擋雨。
在三百米開外，幾只哧臼靈猴正在外圍警戒，不過他們似乎安生日子過得太舒爽，再加上它們在此地俨然是霸主的地位，渾然不覺有誰敢挑釁，竟也學着偷懶打起瞌睡來。
“三個凝練期，十二個鍛骨期……”猴子隐藏在遠處，望着懶散的哧臼靈猴群，眯了眯眼，嘴角挂着淺淡笑意，嘀咕出聲：“看來是平靜慣了，連警戒的家夥都如此懶散，真以為沒人敢打你們的主意麽……嘿，正好便宜小爺。”
話音落下，猴子悄悄隐退身形，輕易繞過外圍，探頭探腦張望一下。
三十步外，有二十幾只哧臼靈猴在溪澗陰涼處休息，猴子借着散落的石頭，貓腰閃身避開，鬼鬼祟祟向着猴群中心接近。
洞穴中心靠後的位置，有一池晶瑩澄黃靈酒，彌散着朦胧酒氣，熏醉整片山壁。
此時有十數只哧臼靈猴靠着山壁休息，它們時不時懶洋洋擡眼，吸了吸鼻子，感受着空氣中令人迷醉的酒香，又耷拉眼皮，阖眼假寐，靜逸祥和，卻都未發現有小賊正偷偷接近。
“真香啊！”猴子隐蔽在洞口，深深吸了口氣，滿臉陶醉。
視線移開，當他望見十數丈外的石潭後，眼前一亮。
“真浪費啊，就這麽裸放在外，也不怕靈氣跑光了。”
猴子撇嘴，左右掃視一圈，屏氣凝神，緊貼石壁，一點一點挪動，腳步輕緩，悄無聲息。
三十步，二十步……
“千萬別睜眼，看不見小爺，看不見……”猴子心中念叨，眼神越來越興奮，但動作卻輕盈之極，悄然無聲，沒有一絲氣息溢出。
而在距離石潭還有十步時，猴子眼皮一挑，他邁出的腳步驀然定格，懸在半空，一動不動，宛如雕像，生息全無。
于此同時，一頭凝練期的哧臼靈猴睜眼，打了個哈欠，睜開惺忪的睡眼，向外望了望，咂麽咂麽嘴，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繼續休息。
“好險！”猴子暗罵一聲，正欲有所動作，突然眉毛一挑，邁出的腳步生生停下，眸子微眯。
洞內，平靜安詳，只有遠處傳來的獸吼鳥啼聲，淡淡聲響萦繞耳畔，酒香撲鼻，令人神清氣爽。
似乎……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有意思……”
猴子撇了撇嘴，眸子閃動神光，眼角餘光瞥了眼那頭老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外松內緊，表面上懶散不堪，實則一直盯着此處靈譚，啧啧……”
他敏銳感覺到石潭周圍的一道強橫神識波動，隐隐籠罩住整片酒池，細密如絲，若有若無，極不令人察覺。
“引人犯罪啊，老家夥……可惜碰到了小爺，嘿嘿。”猴子心底發笑，默默運轉《枯木決》，繼續向前。
枯木決，一種斂息法決，地階心法，隐匿氣息如朽木，無聲無息。
憑借猴子此時的境界，他自信可以避過化形修士之下所有神識探查，對付這頭凝練期的哧臼靈猴，恰到好處。
“裝十三的老梆子，這次讓你大出血，一滴都不給剩下，氣死你丫的。”
猴子心頭暗罵，身形悄然浮現一層灰蒙霧氣，緊緊包圍着他，嚴絲無縫，而後旁若無人的走進石潭。
碰觸到外圍籠罩的神識時，似融入其中消失一般，竟未引起老猴一絲警覺。
石潭中，靈酒晶瑩閃亮，沁香濃郁，猴子蹲下身子，取出一個備好的空間袋，放了進去。
“收！”
猴子輕叱一聲，指尖真氣湧動，化作絲絲縷縷的靈氣纏絲，如同一片方形大網，蓋向整個酒譚。
“嗡~”
空間袋霍地發亮，符文閃爍，交織成一片漩渦，帶有極強的吸力。
“嗚----”
池面顫動，漣漪激蕩，一整池靈酒驀地消失，只留有池底一層瑩黃酒糟。
“到手！”
猴子嘿嘿一笑，他想都沒想，猛地蹿了出去，身形如飛。
“嗷吼！”
一聲震怒咆哮聲響起，這頭老猴暴怒起身，神識掃過石潭後，頓時怒火中燒，眼睛瞬間一片赤紅。
它龇牙咧嘴，面目猙獰，暴跳如雷。右腳重力一踏，岩石瞬間龜裂粉碎，蛛網一般擴散裂開。
“吼！”
它再次怒吼一聲，聲音滾滾如雷，傳出老遠。
“砰----”
一聲悶響自老猴身上傳出，狂暴的罡氣炸裂，空氣爆鳴。
“呼！”
它氣的鼻子冒煙，咆哮一聲，縱身飛躍，身形如電，帶着破空聲，死死盯着數十步外的瘦小身影，緊步直追。
“吼！”
“吼！”
“吼！”
……
一聲聲嘶吼聲接連響起，這片平靜的高地瞬間沸騰，如同炸開的油鍋，林間煙塵滾蕩，驚鳥四散而逃，一頭頭哧臼靈猴暴跳而起，帶着震怒，沖向猴子。
“來幹來幹！”
猴子興奮嚎叫，身形驟停急轉，左沖右突，腳步如飛，兔起鵲落間，憑借堪比凝練期修士的身法，靈活跳出包圍圈，向着遠處疾馳而去。
“吼！”
咆哮聲不斷，震顫整片山林，木葉簌簌落下。數十裏內，各種生靈匍匐，身體瑟瑟發抖，不敢擡頭。
在猴子身後百步外，有三頭哧臼靈猴緊緊咬住，眼中怒火熊熊燃燒，徹底發狂，皮毛宛如黃金倒刺，閃爍着耀眼光芒，殺氣滔天。
這是三頭凝練期哧臼靈猴，威震數百裏，獨霸整片黑橋山，鮮有人敢惹。
它們不管不顧，橫沖直撞，體表猶如燦金，所過之處，巨石古木均被其蠻橫轟開，破壞殆盡。
“轟！”
煙塵滾滾，動蕩躁動，整片蒲雲果林，已經有不少斷折倒下，一片狼藉。
數十裏內，許多小妖駐足遠眺，望着黑橋山南部滾滾煙塵，耳畔傳來的轟隆震響，無不心驚肉跳。
“卧槽！這什麽情況！”一只換血境魔眼鹫雀飛起，感受着彌漫的隆隆威壓，陣陣心悸。
“天吶，誰的膽子這般大，敢招惹這群哧臼靈猴！”一頭換血境兔妖驚呼出聲，眼神震撼。
“看這情況，三頭凝練期哧臼靈猴都出動了。”一頭換血境牛妖瞪圓眼睛，兀自帶着不可置信，喃喃自語：“太牛掰了……如此暴怒，百年未見啊，到底做了什麽人神共憤的壞事啊！”
數十裏震動，宛若卷起巨大風暴，所有強者視線齊齊彙聚黑橋山方向，暗暗猜測何人所為，感受着沖天的殺氣，心潮起伏不定。
“嗷！”
猴子怪叫，身形偏轉如飛，施展《梯雲變》，在山林間挑起騰挪，體內氣機轟鳴，一步十數米，身影缥缈閃動，如履平地。
在其身後，三頭老猴咬牙直追，使出渾身解數，卻仍是不能拉進寸步，只能遠遠墜在百步開外。
“吼！”
一頭凝練中期老猴低吼，眼神兇光澎湃，充血赤紅。
“嗡！”
一聲顫音響起，它體表符光閃動，剎那間火紅一片，驀地劇烈燃燒。渾身黃金般流光頓時熾盛，氣勢驟然攀升。
“轟！”
罡氣爆鳴，它每一步踏下，堅硬的岩石瞬間碎裂，嗤嗤悶響。
“哧！”
一聲脆響，帶着恐怖的殺伐氣息，令人心神顫栗。
下一刻！
赤臼靈猴首領張口一吐，一道金色月盤飛出，鋒利如金矢，空氣都被撕裂了，帶着風雷之音，利箭一般飚射向猴子。
“哧！”
又一道光芒閃現，這是另外一頭老猴的攻擊，蘊含它暴怒之下全身能量，呼嘯着沖向前方。
“怕你啊！”
猴子神識何其強大，早已警覺，借着轉身閃避的空檔，霍然祭出悍钺，掌心淡金色真氣發光，兩道雪亮罡氣刀鋒橫劈而出。
“轟！”
暴烈的能量四溢，席卷十方，斷枝橫飛，碎石遍地，猴子借着餘波勁力，猛地向前狂沖，瞬間拉開數十步。
“疾！”
猴子輕叱，面色平靜如水，不見一絲慌亂，手中快速掐訣，頭也不回。
“锵！”
一道金屬顫音響起，一抹黑虹悄然隐現，快如閃電，趁着哧臼靈猴沖出煙塵的空檔，飚射殺去。
“當！”
火花四濺。
飛劍擦過老猴堅硬如金的體表，旋轉如飛，繞着這頭為首的哧臼靈猴閃竄，空氣宛如被割裂，發出一絲嗤嗤聲。
它如一道黑色閃電，伺機而動。
“皮厚了不起啊！非得削死你丫的！”
百米開外。
猴子眸子神光湛湛，腳步快速游走，借着嶙峋險峻地勢，閃避開一道道攻擊的同時，只要抽空便反擊，絕不含糊。
他手指變幻飛速，或鈎或挑，或扣指輕彈，操控飛劍擾敵，神識緊緊盯着這頭狡詐的靈猴頭領，專挑硬柿子捏。
“叮，叮，叮！”
林間金石撞擊聲響徹連連，飛劍盤旋纏繞，始終不離半步，每一下，都擊打哧臼靈猴腦袋上。
“吼！“
靈猴頭領暴怒，雙目赤紅，狂躁咆哮。它不敢放松警惕，被襲擾地苦不堪言，眼看仇敵盡在咫尺，卻是深陷危境，半步不得近身。
其他兩頭哧臼老猴沒受到飛劍照顧，放肆地攻擊猴子，索性放棄了防禦，全力攻擊。
“好機會！”
猴子眼前一亮，眼看一頭凝練初期的哧臼靈猴放松警惕，竟然放任飛劍在其身後盤旋，視若未見。
如此良機，猴子自然不會放過，虛晃一招，飛劍呼嘯一聲，直刺而去。
“噗嗤！”
不出所料，刺入皮肉的聲音響起，飛劍沒入哧臼靈猴頭骨半寸，伴随着哧臼靈猴慘叫痛苦聲，鮮血瞬間染紅毛發。
“該結束了。”
猴子默念，眼神冷峻，他食指輕挑，操控飛劍繼續向下刺入。
“噗！”
血液飚撒，飛劍洞穿而過，這頭哧臼靈猴向前奔跑幾步，直愣愣栽倒在地，它的臉上，兀自帶着慌亂恐懼，雙目瞪圓，死不瞑目。
“嗖！”
飛劍得勢不饒人，再次射向另外一頭哧臼靈猴，同伴的突然死去，令它的心神出現短暫的空白。
它驀地寒毛倒豎，感到一陣死亡威脅，瞬間驚醒。荒林中的厮殺經驗，讓它想也沒想，下意識偏轉身體，躲避可能存在的危險。
“噗呲！”
血花飛濺。
這頭哧臼靈猴的肩膀上，插着一柄飛劍，入體寸餘。
傷口處，雖流血不止，卻不致命。
“恩？”
猴子眉毛一挑，有些詫異這頭哧臼靈猴的敏捷反應，但手中動作卻是未停，操控飛劍再次突進。
“嗡！”
劍身呲呲顫動，似要再進一步，徹底洞穿身體一般。
“吼！”
哧臼靈猴吃痛，僥幸躲過一劫的它，再不敢耽擱，體內靈力噴湧，全力防禦。
在其體表，根根金色毫毛豎起，渾身符文大亮，通體如金鑄。
“呼！”
流光閃耀，罡氣噴薄，後怕不已的哧臼靈猴拼命，瘋狂燃燒符文，氣勢攀升到極點，金光大盛，宛如一塊小太陽。
它暴怒嘶吼，陷入狂暴，身形一震，無形的恐怖氣浪翻滾如潮，掃向四方。
“轟！”
罡風呼嘯，百丈內宛若平地起大龍，将一切摧倒破壞，碎石穿空，亂葉橫飛，一片混亂。
“噗！”
飛劍發出一聲清亮顫響，被生生擠出哧臼靈猴的身體，于此同時，在它肩膀上出現一個血洞，鮮血噴灑，呲呲如噴泉。
“就知道會這樣。”
猴子嘀咕一聲，無所謂撇了撇嘴。
“真氣強度不夠，強殺凝練期修士，氣力不怠！”
不過他也沒灰心，此次試驗證實了他的猜想，若是想滅殺凝練期強者，除了偷襲之外，他還得提升境界才行。
“扯呼！”
猴子低呼一聲，勾指收回飛劍，身體猛力後躍，幾個閃身，便将暴怒追來的靈猴首領撇下。
他腳步狂點，放開身形，全速飚飛，很快閃沒密林深處。
“吼！”
兩凝練期哧臼靈猴咆哮，望着死去的同伴屍體，暴跳如雷，雙目赤紅一片，殺氣滔天。
舊恨未消，又添新仇。
獨霸百裏方圓的它們，何曾受過如此傷害？于是乎，陷入瘋狂的它們，因為尋不着猴子身影，便将怒火發到了周圍的生靈身上。
許多遭受無妄之災的小妖被滅殺。
整座黑橋山幾近被清空。
血腥氣彌漫整片山林，久久不散。
這一切，猴子并不知情。
……#####新書很嫩，歡迎蹂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