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再見
大湖底下，猴子與孫小嬌相對而坐，大眼瞪小眼，一個嬌憨可愛，一個裝傻充楞。
“呃……”
猴子率先敗下陣來，幹咳兩聲，眼神躲閃，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問道：“那啥……妮子啊，你不乖乖練功，一直盯着我看幹嘛？哥還有事呢，哎，哎，哎！別只顧着眨眼睛呀，有話就說呗!”
他有些心虛，被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盯着瞅，那叫一個尴尬啊，恨不得立馬遁走開溜。
但理智告訴他，絕對不能一聲不吭地走人，如何不先将眼前的小妮子伺候好，真的會引發大地震的。
最起碼，要先将眼下糊弄過去，找個好的借口開溜……誰讓他理虧呢！
“哥哥，我想小黑了，你快把它帶回來呀！”孫小嬌撲閃着漂亮的眸子，語氣撒嬌，脆聲說道。
“哎呦！”
猴子聞言，心中叫苦，這幾日都在忙活着煉制兵器的準備工作，挖礦、采集靈藥，期間還跑了一趟黑橋山，将那頭死去的凝練期哧臼靈猴源血抽空，一趟趟下來，可以算是腳不沾地，哪有功夫整出一個小黑來？
“妮子，不是還不到一個月麽，再等等，我師父可說了，十個最漂亮的小黑呢，既然是最好的，當然要下一番功夫，哪那麽快煉制好？別急哈！”
猴子耐心解釋，心中卻是想着去哪裏‘借’一些材料，要真一點一點收集，別說一個月，一年都夠嗆。
“好吧……那你告訴師傅快點啊！”孫小嬌想了想，絕對猴子說的有道理，輕輕點頭，完了還不忘催促一聲，顯然極不情願。
猴子自然是滿口答應，正準備離開時，将小妮子的失落看在眼裏，心中一動，笑道：“今個放你一天假，可以不用修煉。”
“真的？！”孫小嬌眼前一亮，整個人變得神采奕奕，見到猴子點頭，興奮的一蹦老高。
“太好喽！終于可以休息一天……哼！臭哥哥，我去玩了，不理你了！”
孫小嬌話音落下，一溜煙跑沒影，看得猴子都愣住了，有些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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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妮子，也不等我說完……”
猴子無奈搖了搖頭，将最新煉制的一柄下品寶器拿上，哼着小曲離開。
……
當猴子走進黑風寨時，引起一陣騷動。
“我去！快看，快看，我的天吶，猴小幺！”一小妖驚叫出聲，滿臉激動。
唰！
随着他的叫喊聲，瞬間吸引了一群人的注意，原本懶散的小妖，齊齊扭頭，向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神情不一。
“還真是他！不是說跟黑山豹同歸于盡了麽，怎麽一點傷都沒有？！”一小妖驚嘆。
“切！你那是什麽消息，早落後了，我可是聽說三頭領被他師傅幹掉了。”一小妖鄙視地看了眼同伴，望着走來的猴子，眼神驚羨：“我要是也有這麽一位牛叉師傅該多好，從今往後看誰敢惹我，直接讓師傅一巴掌拍死。”
“瞎說！肯定是被猴小幺幹掉的。”一小妖反駁道：“我親耳聽到大頭領吩咐，讓咱們不要跟他發生沖突，這還不等說明問題麽？”
“恩，還真是……來了，來了，快站好！”
一衆小妖慌忙站直身子，望着漸漸靠近的猴小幺，目光帶着敬畏，有些羨慕，但更多的是好奇。
在小妖們複雜的眼神中，猴子走到他們跟前，沖他們點頭笑着打了個招呼，旋即邁入黑風寨大門。
“天吶！不是說他很兇殘麽，練了一身嗜血魔功，竟然對我笑了！”一小妖呆傻立在原地，腦海一片空白。
“啪！”
一聲輕響，這名小妖頭上挨了一巴掌，将他驚醒。
“瞎嘀咕什麽呢！還不趕緊報告大王！”另外一位小妖瞪了他一眼，厲聲斥道。
不過，他顯然也有些懵圈，望着猴子消失的方向，怔怔出神。
當熊霸天得知猴子到來的消息時，饒是他早有預料，也難免心中震驚，愣了一下後，這才揮退那名手下，坐在椅子上，心中猶豫着。
“見，或不見……”
熊霸天面色糾結，難以決斷。思慮片刻後，他重重吐了口氣，眉頭舒展，臉上恢複以往的從容，似下定了決心。
“來人，去查探一下他的去處！”
……
當猴子來的消息鬧得沸沸揚揚時，他正坐在老白猿的屋子裏，猴小莫坐在他身邊，滿臉欣喜，毫不掩飾。
猴子端起茶盞，淺嘗一口，輕輕放下，看向愈發蒼老的老白猿，心中一黯，關心道：“爺爺，你的身體……”
話未說完，老白猿無力擺了擺手，打斷他要說的話，枯黃的臉上沒有一絲對死亡的恐慌害怕，神情平靜，極為看得開。
“自家事，我自己都清楚，不提這個。”老人慈愛的看了眼猴子，嗓音有些嘶啞幹澀，坦然笑道：“到是你這孩子，不動聲色地做了如此一番大事，連熊霸天都吓到了，不敢跟你争鋒……做的不錯，很好！”
猴子只是笑着點頭，沒說什麽，算是承認了自己滅殺黑山豹的事實。
見此情景，老人心中一顫，悄然松了口氣，似一顆巨石落下，笑容愈發濃郁，極為開懷。
“小幺哥，你太厲害了，他們都說你一招幹掉了三頭領，一刀秒嘞！”猴小莫滿眼崇拜，笑得有些傻。
“你也可以的！”猴子出聲，沒有多做解釋，笑道：“一會我幫你通脈淬體，不出一個月，可以達到換血境。”
“一個月？！”猴小莫驚呼出聲，目瞪口呆，而後小臉興奮漲紅，激動莫名。
“太好了，一個月，我就是換血境大高手了！”到底是孩子心性，猴小莫咧嘴傻笑，似乎想到了一個月後，在旁人羨慕驚嘆的眼神中，自己霸氣出場，備受矚目的風光樣子。
這是猴子第二次告訴他，原本還不太相信，但現在經歷了黑山豹事件，他對猴子的膜拜簡直達到頂峰，近乎盲目崇拜。
只要猴子說的，他都堅信。
老白猿将一切看在眼裏，臉上一直挂着笑容，滿臉欣慰。
簡單留在這吃過飯後，猴小莫燒開一大鍋滾水，準備藥浴。
猴子随手打了個禁制，布下一套隐靈陣，隔絕神識探查，這一手，當場驚呆了老白猿。
因為據他所知，揮手間布置陣法，哪怕是最低級的隐匿陣，都需要最低凝練期修為。
這如何不令他震驚？
他原本好奇猴子是如何殺死黑山豹的，如今見到這一幕，他心中再無一絲疑惑，只有滿滿的震撼，看着猴子的眼神都變了，宛若看怪胎一般。
“這孩子，數月之前還被人欺負，只有練氣一層，如今都有凝練期的境界，真是……”
老人啞然失笑，不知說什麽好，定了定神，将視線偏移。他很好奇，一個月提升十個小階位，這種事不說困難，但也不太容易。
在流落到黑風寨之前，他見過不少用秘法提升實力的修士，但多少有些弊端。
而據猴子所說，此藥浴不會留下一絲後遺症，看着他談及此事時認真的表情，老人沉默了。
他選擇相信。
猴子拿出一些瓶瓶罐罐，倒進木桶中，待冒着蒸汽的藥液顏色變黑後，示意猴小莫跳進去。
“小幺哥，這……這不會把我燙熟了吧？”猴小莫傻眼，吞了吞口水，一臉‘你确定不是在開玩笑’的表情。
“趕緊的！”猴子哭笑不得，催促道：“別耽擱功夫，就要趁熱舒張毛孔，運轉氣機，吸收藥力，快些！”
“好吧，死就死了！”猴小莫索性放開了架勢，深呼吸一口氣，眼睛一閉，麻溜脫了精光，噗通跳了進去。
下一刻。
“嗷！”
一聲殺豬般的慘叫響起，聲音震天，極具穿透力，震得房梁都撲簌簌響動，粉塵直下。
好在猴子早有準備，立時打出一道隔音禁制，而後嘴角挂着壞笑，一把将正待撲上來的猴小莫摁住腦袋，壓了下去。
“燙死了！燙死了！”猴小莫一個勁叫喊，都快哭了。
只見他體表一片通紅，隐隐快要滴血一般，這是藥力發揮作用，刺激體內氣血，逐漸适應吸收藥力，達到旺盛氣血的目的。
“啊！熱死了，熱死了……”
猴小莫大叫，他額頭冒着細密汗珠，周身蒸汽氤氲，感覺胸膛中有一團烈焰在燃燒，由內及外，有蔓延至全身四肢百骸的趨勢，那感覺，宛若将他吞噬一般。
猴子時刻觀察着他的變化，待猴小幺叫喊出聲時，猴子運轉體內真氣，指尖略帶淡金色的真氣湧動，嗤嗤發亮。
“疾！”
猴子輕叱一聲，在猴小莫白竅穴上輕輕一點，緩緩注入真氣引導着藥力，舒緩着他的皮肉竅穴。
“恩？”
猴小莫叫聲戛然而止，大口喘氣，身心輕松下來，發出一絲舒泰的呻-吟，情不自禁閉上眼睛，滿臉陶醉。
他只覺得一股股熱流在體內四溢，似情人的輕撫挑逗，讓他忘記了痛苦，丢下了煩惱，抛卻了憂愁……
“這家夥，還真會享受！”
猴子嘀咕一聲，瞥了眼顏色明顯變淡的藥液，感覺到靈力一點一點進入猴小莫血脈之中，毛孔大張，正貪婪地吸收着藥力。
“繼續！”
猴子默念一聲，加大了真氣注入力度。
半個時辰後，藥液變冷，顏色變得渾濁發黑，有一絲絲腥臭味道。
“好了，趕緊将身上的雜質黑泥洗掉，我傳你功法！”
猴子輕輕彈指，打出一道真氣，敲在挺屍裝睡的猴小莫腦門上。
“哎呦……噗！”
猴小莫叫喊出聲，猝不及防之下，生生灌進肚子一大口髒水。
不過他卻不以為意，反而倍感興奮。
相比較這一大桶排出的雜質臭水而言，他喝的那一小口，少得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小幺哥！這洗一次澡，真是渾身清爽啊，感覺身體都不是我自個的了，上下透着一股輕松勁兒，感覺雙臂一揮，都能撲棱撲棱飛上天咧！”
“麻溜的！”
猴子翻了個白眼，不忍直視，趕緊退了出去。再呆下去，怕忍不住直接一腳過去，再給他踹進桶裏洗個臭水澡。
“哇嘎嘎！”
猴小莫欣賞着自己初生嬰孩兒般的白淨皮膚，一臉得意，嬉笑着爬上來，而後‘噗通’一聲跳進旁邊一備好的木桶裏，快速清洗幹淨。
收拾利落後，猴小莫興沖沖地跑到大廳，滿懷期待，結果剛拉開簾子，就聞到一股芬芳醉人的濃郁酒香。
順着動靜望去，而眼前的一幕，登時把他震得不輕。
“這，這是……”
他不可置信地擦了擦眼，再次望去，卻發現根本不是自己眼花，而是真真切切的一幕。
桌子前，一老一少相對而坐。
猴子嘴角上揚，狹長的眸子微眯，抿着嘴唇，腮幫時不時鼓動一下，似在品賞回憶，臉上挂着邪魅的笑。
而老白猿，更是誇張，落在猴小莫眼中，簡直徹底颠覆了他的認知。
只見老人一改往日的端坐姿态，極為罕見的慵懶靠在椅子上，腦袋微晃，回味着美妙的感覺，飄飄欲仙，臉上的褶子都舒展開了，容光煥發，滿臉迷醉。
猴小莫眼睛瞪圓，視線不由自主地向下瞟移開來。
他們手中，各持有一盞酒杯，杯中酒水清冽，翠玉般瑩潤透亮，酒香醇厚，濃烈了整個屋子。
“哇！好香。”
猴小莫吸了吸鼻子，視線瞬間被桌子上的酒壺吸引，一把沖了過去，兩眼發光，而後……伸出了爪子。
“啪！”
猴子不客氣地拍掉猴小莫的手，瞪了他一眼，鄙夷道：“瞧瞧你那出息，又不是不給你喝，趕緊的，擦掉嘴角的口水，都快滴夠一盆了。”
“呃……”
猴小莫尴尬的縮回手，忙不疊抹了抹嘴角，卻發現根本沒有一滴口水，自覺上了猴子的當，小臉唰地紅到耳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哈哈！”
老白猿不知何時已經睜眼，開懷大笑出聲，笑眯眯地望着他，滿臉打趣的意味，見他一臉郁悶，心底再次一樂，笑着解釋道：“這是猴酒，算得上是天地奇物，有靈液之稱，更有通絡活血補氣之強大功效。”
“你猴哥不讓你亂碰，自是因為你自身實力太低的緣故，氣血衰微，經脈剛剛打通，承受不住這麽大的靈力，若想喝，尚需輔以靈藥稀釋，別急哈！”
老人說完，看到猴小莫滿臉無辜的可憐目光，再次撫須大笑起來。
不過猴小莫卻是聽懂了，扭過頭去，眼巴巴地看着猴子。
“別急，等着！”
猴子扶額，有些受不了他的眼神，趕緊應允下來，而後取出一個玉瓶，往杯中傾撒些白色粉末，斟滿一杯猴酒後，推到兩眼放光的猴小莫面前，示意他可以動嘴了。
“唰！”
早就急不可耐的猴小莫，一把抄起這杯來之不易的美酒，顫巍巍小心端到跟前，抽了抽鼻子，眼前陡然一亮，激動地淺嘗一小口，頓覺滿口清香，甘冽繞喉。
“轟！”
下一刻。
不待猴小莫回味口中的無窮美感，只覺一股暖流從胃中洶湧開來，略帶狂暴的靈力席卷，充斥在經脈中，洗滌着他的體魄。
“凝神靜氣，放松心神，仔細感受。”
猴子輕叱出聲，卻是猶如炸雷一般在耳畔響起，瞬間将茫然慌亂的猴小莫驚醒。
而且猴子普通至極的話語，似乎有些無窮魔力，帶給他一種無與倫比的信服之感，心中大定，一下子輕松下來。
“呼！”
猴小莫輕輕吐息，細細感受着體內澎湃的靈力，以天地萬物最原始的吐納之法，将這股不受控制的靈力安撫、勾搭……哦不！是牽引其潤澤着自身體魄。
時間一點點過去，感受到他将猴酒中蘊含的靈力一點點吸收殆盡後，猴子嘴角不自覺翹起，眼神滿意。
“霍！”
猴小莫睜眼，猛地站起身來，臉上掩飾不住的喜意，帶着興奮，激動喊道：“爺爺，我感覺體內真氣都快要爆了，從沒有過的舒暢，渾身充滿力量，神清氣爽，感覺都能一拳轟死一頭牛！”
“德行！”
猴子撇嘴，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一臉嫌棄地看着傻笑不已的猴小莫，鄙夷道：“可勁吹吧！這才哪到哪，剛喝了一口而已，還有大半杯呢，要是照你所說，喝完還不得吹口氣秒掉一頭換血境兇獸？”
“呃……”
猴小莫尴尬地撓了撓頭，傻傻樂呵着，對于猴子的打擊，沒有半點難堪，相反，他很享受這種快樂溫馨的場面。
這種新鮮感覺，他很喜歡。
“好了好了，小莫你先坐下。”
老白猿笑着擺了擺手，打量了兩人一眼，老懷大慰，笑意愈發濃烈，開口道：“小幺，你不是說要傳授小莫功法麽，名字叫什麽？”
老人很好奇，這位在半年之內，有着巨大驚人變化的後輩，究竟又會給他帶來什麽樣的驚喜。
猴小莫也反應過來，宛如受到家長獎勵的孩子，眼睛眨也不眨盯着猴子，滿含期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