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客人見否?

距離黑風寨不遠處,猴子兩人杉杉來到,雖以入秋,但連續的山路攀爬,仍是令他吃不消,畢竟,他身體才調養半月,遠不如猴子龍行虎步,如履平地。

“快點,這都晌午了,還得問班固那小子管飯呢!”猴子埋怨一聲,望着高空飄揚的黑風寨寨旗,不禁咧了咧嘴。

“我的哥!你慢點兒成不,這不都到地兒了,容我歇口氣,咱們倆精神抖擻地殺回去,豈不是更有面子。”

猴小莫背負一杆黝黑長棍,累得咻咻喘氣,腰杆子都直不起來了,抱怨連連。

這一路上,猴子根本不容他休息,漫山遍野地亂竄,美其名曰賞景怡情,七拐八拐之下,原本一個時辰的路程,愣是走到了大中午。

“面子個屁!小爺何曾在乎過這種虛頭巴腦的玩意兒?”猴子撇嘴,不屑道道:“實力才是王道,才是根本,有了實力面子那玩意擋都擋不住,想低調都不行。再說了……”

猴子斜了他一眼,毫不留情打擊道:“你什麽時候也有面子了,我怎麽不知道?再說了,這都半個月過去,你丫才練氣六層,好意思給我提面子?”

猴小莫滿臉黑線,郁悶無比,清咳兩聲,讪讪笑道:“這不是剛進階麽,也容我抒發一下豪情,怎麽着也得震一震那些癟三,瞅一瞅他們的醜陋嘴臉。

最好懊悔地要死要活,哭爹喊娘地央求我猴小莫大人大量,當他們是個屁放了。哥,你想想這場面,嘿,鐵定好看!”

猴子翻了個大大白眼,滿臉鄙夷,卻也沒說什麽。

往日裏,猴小莫備受欺辱,整日擔驚受怕,惶惶不可終日,身上連半顆靈石都沒有多餘過,小傷不斷,這也是他一直未進階的根本原因。

猴子雖然看不上他的想法,卻也不會反對。

他心底十分清楚,這口憋在心底的郁氣,已經深深積攢了數十年,若是不釋放出來,俨然會成為心頭一根刺。

現在還危害不大,但等日後境界提升了,很有可能引發一種心病,再往大了說,甚至連武道意志都會受到影響,進而産生心魔……

這都是有可能的事!

眼看猴子沒吱聲,猴小莫龇了龇牙,笑得很開心,渾身仿佛一下子充滿力氣,前方一片光明坦途,腳步都輕盈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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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猴子驀地腳步一頓,擡眼望向黑風寨方向,眉頭微挑,淡金色的眸子宛若一個吞噬黑洞,深邃幽冷。

“怎麽了?”猴小莫發現了猴子的不對勁,身上隐隐流露出一絲淩厲氣勢,雖一閃即逝,卻仍是被他察覺了。

他也學着猴子的樣子,朝黑風寨瞅了瞅,眼睛都快瞪出來了,卻仍是一頭霧水。

“沒事,碰到了一個未見過的熟人。”猴子笑了笑,嘴角微微上揚,臉色又恢複往常,一臉的人畜無害。

“走吧,某些人該等急了。”他淡淡一笑,身形一轉,朝着黑風寨後山走去。

未見過?熟人?

猴小莫詫異地撓了撓頭,腦袋一團漿糊,卻是沒發問,一聲不吭地跟了上去。

……

猴子說的沒錯,對于某些人來說,真的是急得火燒眉毛,坐立不安。

熊霸天住所,氣氛冰冷地吓人,除了響尾蛇精,其他人連大氣都不敢喘,遍體發寒。

首座上,那一襲黑袍,仿佛一座大山,壓在衆人心頭,令人窒息。他冷冷掃視着三人,一臉陰沉,渾厚氣勢籠罩,攝人心魄。

斑紋狗妖叫苦不疊,滿臉驚恐,他沒想到,眼前的黑袍人剛來,熊霸天便将他賣了,賣得很徹底,連轉折的餘地都沒。

“大……大人,真的不關我事啊,當日我重傷昏迷,與老大失了聯系,逃回來後一直在療傷,終日閉關,根本不清楚事情經過。”

斑紋狗妖滿臉苦澀,舌頭打結,他真的被黑袍人的氣勢吓怕了,但仍是咬緊牙關,死撐着将自己撇清,從頭到尾,一直堅定如初。

他十分清楚,若是自己承認,鐵定是橫死當場,絕無第二種結果。

眼下,他只能暗暗祈禱,希冀着猴子如約到來,不然,今個算是跑不掉了。

他真的快堅持不住了!

他才換血境初期,被一個堪比凝練後期的大高手牢牢鎖定,感覺如同置身于蛇窟,無盡冰寒,生死不如。

響尾蛇精大馬金刀坐在高處,陰鸷的眼神瞥向熊霸天,帶着一絲審問意味。

熊霸天瞬間感覺如堕冰窖,頭皮發麻,有種死亡的錯覺。

這一刻,他忽然醒悟過來,即便是全盤托出,這個如同毒蛇一般的黑袍男子,亦是不會放過自己等人。

他這是在幹什麽,這是在跟魔鬼打交道啊,你能高估惡魔的本性麽,根本就毫無下限吶……

他不由得深深打了個寒顫,渾身一抖,咬牙道:“大人,班固所說,應當屬實,他确實受了重傷歸來,接連調養三天方能下床,這些事情,山寨衆兄弟皆可作證。”

他霍然轉變話鋒,令斑紋狗妖頗感詫異,但也顧不得了,忙不疊道:“是啊大人,小人一直為老大鞍前馬後,即便身有重傷,仍是萬死不退,若非昏迷,而且尋不到老大的蹤跡,又豈能獨自安身茍活,小人真的不知情啊!”

他語氣悲怆,表情滿是痛苦,甚至還硬擠出了兩滴貓尿,可謂是滿心凄苦,卻無處傾訴,真叫人聞着悲傷,見者落淚。

這一下,連熊霸天都震到了。

若非他清楚這小子的脾性,而且對事情經過也了解地八九不離十,恐怕他都會相信斑紋狗妖所言,被他的痛心表演所打動。

但豈料,響尾蛇精只是冷冷看着,臉上的表情愈發譏諷,冷笑道:“他死了,你怎麽不去死!”

“轟!”

斑紋狗妖感覺耳畔一聲炸響,如聞驚雷,腦海一片空白,身子搖搖欲墜,臉色煞白如紙。

緊接着——

一股強烈的死亡氣息籠罩,彌漫全身,陰冷的殺氣緊緊鎖定,宛若凝成實質一般,空氣都凍結了,一片死寂。

“完了!完了……”

斑紋狗妖內心慘然,緩緩閉上眼睛,滿臉不甘。

熊霸天也身處這股殺機籠罩範圍,雖沒有斑紋狗妖感觸深厚,但也是駭骨欲裂,心中充斥着濃濃絕望。

他與斑紋狗妖深陷旋渦,是同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另外一個人死了,他又豈能獨活?

“哈哈……”

熊霸天慘然笑出聲,面容苦澀,他回顧這一生,風風雨雨,兢兢業業,唯恐有所差池,招惹強敵,數百年功業,毀于一旦。

但沒想到,臨了仍是逃不過這一劫難,被人所累。

“或許……這就是命吧。”他神情坦然,面色平靜,深深望了一眼天外,緩緩閉眼,準備迎接死亡的到來。

他熊霸天,即便是死,也要慨然以待,從容赴死!

“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他心中默念,面色安詳。

這一刻,無人發現,他停留在鍛骨高階數十年的桎梏,氣機有了一絲松動跡象。

絲絲靈氣圍繞,緩緩灌入丹田之中,淡淡暖流充盈,湧向四肢經脈,無聲無息。

生死之處,有大感悟,大機緣!

這句話在九天十地廣為流傳,但親身經歷,且感同身受之人,卻是太少太少。

誰能坦然赴死?

……

當響尾蛇精準備大開殺戒,屠戮一空之時,黑風寨,十裏方圓,異變突生。

全寨上下,驀然湧起一股薄霧,蒸騰翻滾如潮,片片金光閃耀,氣勢雄渾,宛若天地牢籠,強勢鎮壓而下。

恩?

響尾蛇精陡然擡頭,眼神一凜,寒光閃爍,帶着一絲殺意。

“想殺我?”他冷笑一聲,身形陡然沖出門外,迅疾如電,奔騰如飛,斷喝道:“倒叫我領教一下!”

聲音滾滾如雷,響徹四野,令若有小妖氣機一滞,悶吭一聲,臉上瞬間慘白,滿臉驚恐。

“轟!”

一片金光呼嘯飛出,轟向響尾蛇精,狂暴能量湧動,破滅一切,閃耀絢麗。

“小道爾!”

響尾蛇精不屑一笑,手腕一番,一柄如墨彎刀祭出,烏光湛湛,寒氣森森,令他的氣勢愈發陰冷恐怖。

這是一柄下品寶器,伴随他多年,常年飲血,自有一股兇厲氣勢,絲絲黑氣缭繞,宛若魔兵。

“哧!”

他橫手一抹,一道漆黑罡氣斬出,凝結出丈寬的黑芒,如黑虹貫日,帶着無可阻擋的可怕氣勢,掃向前方。

“轟!”

一聲震響傳出,爆裂的能量飛濺,波及數十米,大片房屋倒塌,青石板地面龜裂,化作碎石飛沙,煙塵滾蕩。

“殺人啦!快逃……”

所有的小妖争相逃竄,驚恐無比,那股掃空一切的可怕氣勢,令他們渾身抖如篩糠,恨不得爹媽多生兩條腿來,遠離這噩夢一般的戰場。

但當他們沖入濃霧中後,卻駭然的發現,不僅神識難用,竟然連沖出黑風寨的方向都找不到,宛若一條死胡同。

“救命啊!”

“放我出去!”

他們無助呼喊,內心彷徨,惶恐不安,滿臉絕望,如喪考妣。

但在他們不遠處,卻又兩道瘦小的身影隐沒在濃霧中,其中一個,一臉幸災樂禍。

“哥,多吓他們一會,吓出尿來才好,哈哈……”

“行啊,不過有個條件。”

“這……這還有條件啊?!不是我說你……好吧,什麽條件?”

“兩天之內給我突破,否則沒得商量。”

“我……”

……

“咻,咻,咻……”

大片金光閃亮,璀璨無比,帶着淩厲的威勢,鋒芒所向,直指響尾蛇精,将其緊緊壓制,一步步退避。

“閣下是誰,可否現身一見!”

響尾蛇精憤怒之極,但被數十道金光圍堵,密不透風,即便是他自持武力身後,但仍是心頭犯怵,只得暫避鋒芒。

這令他羞憤難耐,火氣蹭蹭上竄,有種深深地無力感,宛若陷入泥潭一般,有勁無處使。

但可惜,根本沒人搭理他,回應他的,只有堪比鍛骨高階修士全力一擊的金光,不要錢一般,揮灑如雨。

“呼!”

濃霧飛湧,奔向後山,如萬鬼齊聚,層層包圍,視線昏暗,數米可視。

“嗡!”

濃霧中,有五處地方閃爍微光,亮堂一下,複而再次泯滅。

下一刻。

異變再生!

厚重的濃霧大軍,猶如神鬼指揮,自一線之上,竟然向兩邊散開,分出一條條細小路徑,宛若粗壯的樹幹,蔓延出細小枝丫。

“有路!快跑……”

一小妖驚呼一聲,喜極而泣,掄起雙腿狂沖而去,奪路而逃。

原本驚恐四逃的小妖,接連發現這些安全路口,欣喜若狂,興奮難以自抑,拔腿便往外沖。

他們雖不知通向哪裏,但在濃霧中跟無腦蒼蠅一般亂竄,無疑讓他們絕望到極點。

如今看到希望曙光,宛若救命稻草,他們便是死也要抓住。

這些大多練氣五層以下的小妖很幸運,兩強相争,卻沒被殃及生命,得以喘息,逃過一劫。

但被圍堵在後山的雄霸天三人,就沒有這般幸運了,他們皆是深處濃霧籠罩中心,想走也走不了,無限郁悶。

更何況,猴子原本就沒打算輕易放過他們,吃些苦頭也是很正常的。

“來者何人,可敢報上名來!”響尾蛇精怒吼一聲,手中彎刀連連揮舞,破開濃重的霧氣,格擋住金光的威脅。

這些陣法凝聚的金色光束,雖無致命危險,但卻也是險象環生,稍有分心,便會受創。

“啊!”

他雙目赤紅,暴怒斥吼,氣息有些紊亂,體力逐漸流失。一襲黑袍已經被罡氣割破,髒爛不堪,宛若乞丐。

衣衫之下,露出了本來面目,一頭黑發淩亂飄搖,頗為狼狽,籠罩全身的黑氣彌散,竟有崩開消減的趨勢。

他面色陰翳,眼神充滿怨毒,胸中無限憤恨,還有一絲恐懼。

他恨啊!

原本還不太在意這突起的白霧,但之後被金光逼退,任憑他左沖右突,卻始終深陷其中。

這個發現讓他懊惱,後悔太過妄自尊大,小瞧了這種陣法。

更令他驚駭的還在後面,他赫然發現,神識也被壓制到極點,不足百米範圍。

這真是吓到他了。

自崛起之日,争鬥何止百戰,卻從未見過這種離奇詭異陷陣,引以為傲的近身刺殺,竟全然毫無用武之地。

何其憋屈!

更要命的是,陣法內光線忽閃忽暗,令他暈頭轉向,眼花耳鳴。

在金色光束無休止的爆轟下,他體內真氣已經所剩無幾,即便是磕了補氣丹,仍是扛不住哇!

何其憤恨!

“出來!給老子出來!”響尾蛇精一刀揮出,仰天怒吼,身上血跡斑斑,黑發披散,腳步淩亂。

“滾出來啊!”

他嗓音沙啞,咆哮出聲,身形搖搖欲墜,俨然快要支撐不住。

這一幕,跟黑山豹隕落前的場景,何其相似。

“刷!”

一道破空聲響起,金光鋪天蓋地,耀眼如滿日,霞光璀璨。

“殺!”

響尾蛇精怒吼一聲,臉色猙獰,揮刀連斬,刀光彌漫,黑氣噴湧,似要與金光競相高低,拼死一搏。

濃霧壓頂,殺機四溢,氣勢雄渾,一往無前。爆炸聲陣陣,罡風呼嘯,飛沙走石,一片狼藉。

暗處,猴小莫看得目瞪口呆。

他眼見着一位凝練期高手試圖沖陣,從生龍活虎,氣勢如虹的嚣張姿态,到如今的蓬頭垢面,渾身帶傷,雙眸黯淡晦暗的可憐蟲。

這前後天差地別的表現,判若兩人。

最多也就一炷香的功夫,在猴子談笑風生中,也就稍稍動了動手指頭,局勢生生逆轉,江河日下。

他真是徹底見識到了!

“猴哥!我的親哥!”猴小莫興奮嚎叫,激動的不行,死死摟着猴子的肩膀不放,滿臉小星星,崇拜到無以複加的地步。

“這是什麽術法,我也要學,快教我,不然我跟你急!”他興奮的磨牙,兩眼放光,一副‘你不答應,我就動口咬你’的無賴架勢。

“滾開!”

猴子一腳将他踹飛出去,沒好氣道:“別耽誤我施法,要是放跑了此人,你來對付啊?”

猴小莫毫不在意,拍了拍屁股,賤兮兮地屁颠跑來,滿臉谄媚笑容:“我對付就我對付,不就一個小蟲子麽,只要你将這種術法教我,嘿,便是來一百個,我也照虐不誤啊!”

“可勁吹吧你就。”猴子翻了個白眼,動作不停,掌心發光,輕輕揮手橫抹,霎時數道金光自濃霧中飛出,爆射而去。

“這個是法陣其中一種,喚做《金光逆魂陣》,陣法操控到是不難掌握,但需要的神識強度可就……”

說着,他斜了猴小莫一眼,打擊道:“你丫還太弱,菜鳥一只,別說殺敵,便是勉強催動陣法運轉,都能将你榨幹,直接累暈過去。

所以啊,還是老老實實練你的《十劫棍》,其他先別妄想,那種滾影殺招,威力可是強了百倍、千倍不止。”

他說的是事實,也是真心話。

法陣、符陣等一切外力,皆屬于旁門左道,唯有手中戰兵,武學招式,戰陣經驗等,才與自身實力息息相關。

境界越高,這些尋常小道枝節發揮的作用越小,用途也會縮減,很難用到。

唯有自身實力,時刻通用,處處廣泛運用。

揮手間可滅的敵人,你還會費力氣布置一套繁瑣殺陣麽?

響尾蛇精擁有堪比凝練後期的實力,絕對不算弱者,但猴子就是拿《金光逆魂陣》出招對敵了,就是欺負人家見識淺陋,破不開陣法。

若無變故,他只能被活活耗盡氣力,力竭而死。

這個死法,很憋屈,但若是碰到家學淵源的豪閥子弟,根本毫無作用不說,反而會淪為笑柄。

最後說到底,拼的還是真實戰力,厮殺經驗,武學境界,底牌多寡……

這些道理,他必須要讓猴小莫深刻明白,懂得取舍,區分主次。

猴小莫沒想那麽深遠,聽到猴子的話後,有些不可置信,狐疑道:“《十劫棍》真有這麽厲害,還是百倍威力?我怎麽沒感覺出來呢,練了半個月,一點殺傷力都沒,連個石頭都打不碎,騙人的吧?”

他滿臉不信,一副‘你就吹吧’的欠揍模樣,氣的猴子暗暗磨牙。

“你小子懂個屁!”猴子怒了,狠狠賞了他一個腦瓜崩,瞪眼道:“我說它威猛,它就非常牛掰,不服啊,來單挑,讓你一只手!”

“你狠!”

猴小莫龇牙咧嘴,疼得直抽涼氣,但考慮了一下自己的小身板,根本經不起這貨一個指頭戳的,立馬洩氣兒,臉皮耷拉下來。

不過,他在心底,卻是對《十劫棍》暗暗上了心,眼前越來越亮。

百倍對一倍,孰勝孰優?

“等我練好這牛掰功法,非得好好出口氣,屁股給你丫打開花來!”

猴小莫暗暗竊喜,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不過,他似乎忘記了,不說猴子此時的實力,足可滅殺凝練期高手,單只是《十劫棍》,他能練習到百倍威力,猴子就會比他這個半路出家的和尚差麽?

顯然不會吶……

“走,過去看看咱們的客人,小蟲子輕易不來一次,豈能連面都不見一面。”猴子說着,徑直朝半死不活躺在地上的響尾蛇精走去。

猴小莫連連翻白眼,笑嘻嘻跟了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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