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和親

更新時間2012-7-30 13:04:21 字數:4229

高麗與大隋的關系一向劍拔弩張,今年卻有所緩和,高麗國王主動提出要與大隋結親,并派了十七皇子王允來京。

文帝深謀遠慮,認為與高麗交好不是一件壞事,只是文帝膝下無女,于是封了獨孤皇後的親侄女獨孤秀雲為景陵公主,許配給十七皇子。

宮裏頭來了外賓,自然少不得一番忙碌。誰知,那獨孤秀雲性格竟然與皇後一樣強悍,她早有意中人,死活不願嫁到外番,激動之下做了傻事,尋了短見。

這下可了不得了,堂堂大隋失言再先,讓文帝如何向高麗國王交待,此事可大可小,弄不可就會燃起戰火。一時之間又再尋不着與皇子匹配的女子,只好先将他留在宮中,再做打算。

那十七皇子反正也沒見過獨孤秀雲的面,死就死了,大隋皇帝怎麽着也得給他個交待。他便理所當然的住下了。

月上柳梢頭,許绛塵帶着黃紫郡到河邊去放河燈,她做了好幾盞蓮花燈,點上蠟燭,沿河順水而下,哀思許青衣與顏蓮花這兩個她此生的摯愛。

一盞盞河燈順水而下,在盈盈的月色中閃着光亮。

豈料,一塊石頭丢入水中,濺起水花,打翻了兩盞燈。她還未尋着原因,又有石頭自上而下落入,打翻了更多河燈。

許绛塵火了,大聲道:“是誰?誰這麽無禮?”

不遠處的樹上坐着一個身穿異服的男子,一邊丢石塊,一邊邪邪的看着她。

她快步走到樹下,擡頭怒道:“你這人真無禮,我放河燈礙着你何事,你要這樣破壞?”

那男子聞身躍下,立在她面前,她才發現他身材高大,自己要踮着腳尖,才勉強看清他的臉面。

他面容黝黑發亮,目光炯炯,嘴角總是帶着一絲邪氣的笑意,他的牙齒很白,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他開口道:“我生平最不願看見別人哀哀怨怨的放河燈,不喜歡。”他的話有些咬口,但也能聽懂。

許绛塵挑眉不服:“你太霸道了,你不喜歡就不許別人做,真是不講道理。”

此時,黃紫郡追上來叫她:“太子妃你沒事吧。”

那人更加無賴的說:“在我們那裏,只要是我不喜歡的事,沒有人敢做,你若是再放,我一定會統統掀翻它們。”

算了,遇上這樣的瘋子,簡直無話可說,本來挺好的意境全叫他破壞了。

于是她和黃紫郡往回走,沒走幾步,她想想不解氣,迅速回頭跑到他身旁,狠狠的一腳踩在他腳背上,他哎呀一聲彎下腰。

許绛塵一溜煙跑了。

文帝一籌莫展,想在朝中各臣家中尋一位千金,嫁給王允。于是召來衆臣前來商議。

楊素提議:“段大人家有位待字閨中的千金,與那十七皇子十分匹配。”

文帝轉向段文正:“段卿,你意下如何?”

段文正心裏是萬萬不願,又敢抗旨,只能推脫:“臣的閨女姿色一般,就怕十七皇子看不上。”

文帝不同意:“段卿無須謙虛,段夫人一向以美貌著稱,生的女兒不會平庸,朕一看便知。”

正商議着,突然有人來報,說是十七皇子求見。

文帝道:“宣。”

不一會兒,王允走入,以高麗國的禮儀參見文帝。随後傲慢的說:“大隋皇帝,你到底選定哪位女子與我和親,我怎麽覺得你一點都沒有誠意?”

楊勇立在楊廣前方,心想這個人真是狂傲。心裏有些憤然,從侍婢手中接過茶杯,喝了一口。

文帝忙道:“皇子,誤會了,朕下正在與群臣商議,馬上就會給皇子一個交待。”

王允的眼睛在每個人身上掃視一遍,眼神中全是不屑。

文帝還要再說什麽,他卻大手一揮,正色道:“不必了,昨日我在花園中見到一位美麗又有趣的女子,我心裏十分喜歡,皇帝就将她賜給我,讓我帶回高麗。”

文帝很高興,只當他園中遇見了哪個值勤的宮女,這倒是個意外的驚喜,不管他看中的誰,給他便是,也好早日将他打發走。

“皇子看中的女子是何人,叫什麽名字?”

王允雙眉一挑:“我不知道她叫什麽,只聽別人喚她太子妃。”

“噗,”楊勇将口中的茶水驚天動地的噴出來,劇烈的咳嗽起來,邊咳邊沖着他說:“你腦子有病,這種話也說得出口。”

文帝雖是一震驚,卻還是喝斥兒子:“勇兒,不得無禮。”

王允斜眼看他:“你是誰?”

“哼,”楊勇不服氣的走到他跟前,才發現他只到王允眉毛。

“我便是大隋的太子楊勇,太子妃是我的妻子。”

“哦,”王允饒有興趣的打量他,過了許久才說:“面如冠玉,一看就不經打。”

楊勇氣得卷起袖子,就要動手,卻被衆臣拉住。勸說他不要沖動。

文帝面露窘色:“皇子,太子妃是有夫之婦,是朕的兒媳,皇子,你``````。”

王允道:“我們王姓高麗沒有你們這兒那麽多臭規矩,如果皇帝不願意,那我還是要娶獨孤秀雲。”

這下可棘手了,王允明是故意刁難,文帝卻也無可奈何。

大家都互相觀望,想不出辦法。

還是王允先開口:“皇帝,我替你想個主意,讓我與這大隋太子打一場,如果我輸了,二話不說,馬上離開。如果他輸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我非把太子妃帶走不可。皇帝可不要再出爾反爾,否則兩國兵戈相見。”

文帝實在不想與高麗為敵,一來是高麗兵強馬壯,不可小看。二來則是大隋與突厥,契丹等諸多小國關系不好,文帝怕樹敵太多,對國家不利。

可是太子不可能是王允的對手,十七皇子以武藝高超出名,他曾經赤手搏殺過三頭餓紅眼的野狼。文帝怎會不知楊勇的功夫打兩個小毛賊還差不多,讓他倆比武等于雞蛋碰石頭,必輸無疑。

楊勇是不知河水深淺,被他一激。怒氣沖沖的說:“打就打,誰怕誰!”

文帝心道不妙,若是楊勇輸了,又不肯答應王允的要求,那兩國開戰真是無法避免。

就在這時,一直冷眼旁觀的楊廣突然走上前,陰冷的對王允說:“皇子要切磋武藝,好,讓小王陪你。”

王允見無端端冒出個人,很不爽,雙眼微閉,用餘光瞄着他:“你又是誰?你有什麽資格跟我打?”

楊廣道:“我是二皇子楊廣,我皇兄是大隋第一高手,我的武功便是他所教,十七皇子要先勝過小王,才夠格跟他切磋。”

王允不同意,非要跟楊勇比,只聽楊廣又說:“小王是皇子,你也不過是個皇子,身份相當,如果你實在不願,那就請你高麗國的太子過來,我皇兄才會出手。”

王允死死的看了楊廣好一會兒,忽的扯掉外袍,飛身躍出大殿,楊廣緊随其後。

衆人慌慌張張的小跑出去。

殿外空曠之處,兩人已打鬥在一塊,衣袂飄飄,讓人看得眼花缭亂。

楊勇這才發現,王允功夫了得,如換了自己,恐怕早已被打得落花流水。

三兩個回合下來,也未分出勝負。王允有些急躁,抽出寶劍,楊廣也拔劍回擊。

王允在高麗少有敵手,尋常人根本頂不住幾招,他見楊廣身形矯健,劍法更是行雲流水。他暗自心想,此番真是遇上敵手了。

他一向自傲,比武之人最忌諱的莫過于心浮氣躁,他求勝心切,反亂了章法,一不留神就讓楊廣鑽了空子,右手出劍,王允急忙躲避,他轉頭的一瞬,楊廣的劍神奇般的回到左手,疾如閃電的刺向他,他不及躲閃,寒劍已架在他脖子上。

楊勇大叫:“二皇弟,好樣的,替我狠狠揍他。”

王允已敗,雙目赤紅,叫嚣道:“你敢得罪我,就不怕我高麗騎兵踏入中原,叫你大隋俯身稱臣。”

楊廣怒火中燒:“手下敗将,還敢如此猖狂,當我大隋将士都是紙糊的。”盛怒之下,一腳踢中他的膝蓋,他吃痛,不由單腿跪地,楊廣不解氣,寒劍抹出一道血痕。

楊素一見情況不好,上前阻止道:“二位皇子,點到為止,不要傷了情誼。”

楊廣馬上會意,收劍立起。王允狼狽的爬起,咬牙切齒道:“王允甘拜下風,信守承諾,明日就走,我什麽女子都不要,我永生不與大隋結親。”

說罷,讪讪的離去,臨別前若有所思的看着楊廣說了一句:“二皇子,後會有期。”

楊廣神色凝重,斬釘截鐵的回道:“我們一定會再見,到那時必是我大隋的鐵騎在你高麗國土上馳騁稱霸之時。”

十七皇子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不過獨孤皇後聽聞後卻對楊廣怪責不已。

“廣兒,你這是怎麽了,這件事本就不該出頭。那王允要搶的是太子的老婆,又不是你的,你把十七皇子打成那樣,得罪了高麗國,對你有什麽好處?”

楊廣不吭聲,任由皇後的責備。

皇後憤憤不平的說:“自古紅顏多禍國,許绛塵就是一個妖孽,讓兩國關系失和,差點釀成兩國大戰。無端端的興風作浪,這不是妖孽是什麽?”

楊廣容色微變,憂心忡忡道:“母後有所不知,兒臣之所以這麽做,自有兒臣的原因。當年皇嫂在我王府做過下人,對我這做主人的總是有所怨言,如今她飛上枝頭成了鳳凰,淩駕在兒臣之上,便成日在皇兄跟前數落兒臣的不是,皇兄耳根軟,與我日漸疏離。兒臣擔憂,他日他登上皇位,會容不下我。若是有一日,兒臣失去母後的庇護,那該如何是好。所以兒臣盡量事事維護他,讓他不再對我懷有成見。兒臣這麽做全因自保,望母後諒解。”

獨孤皇後明白他的意思,立刻軟化下來,眼泛淚光:“傻孩子,母後說過不會有這一天,你要相信我的話,如今你什麽都不用做,一切自有母後,你只要記住,黃紫郡這個宮女不簡單,你要好好利用她。”

楊勇回到東宮,到處尋不着許绛塵的人影,急得恨不得翻箱倒櫃。黃紫郡奇怪道:“殿下,太子妃在沐浴。”

許绛塵洗浴完畢,拭幹身體,剛穿上小衣,就見楊勇粗魯的踢開門,沖到她跟前,氣勢洶洶的問:“你是如何識得王允的?”

許绛塵香肩裸露,她還未曾穿戴完畢,楊勇就闖了進來,還沒頭沒腦的問這莫明其妙的話。

她慌忙取下外袍披上,楊勇一見她這樣,心中更氣,自己是她的丈夫,又不是旁人,幹嘛急着穿衣服,分明就是不喜歡讓他看嗎?

他性子上來了,粗暴的扯掉她的外袍,丢在地上,還用腳狠狠的踩了幾下。

許绛塵火了,尖聲道:“你發什麽混,說的話我一句都不明白。”

楊勇眼中噴火,氣喘籲籲的告訴她一切。她才恍然大悟,原來那個野蠻的人是高麗的十七皇子,也難怪這麽桀骜不馴。

她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我怎知他就是十七皇子,我放河燈,他用石塊打翻了我的燈,我還罵了他,後來就走了,至于他怎會生出那樣無稽的想法,我哪會知曉!”

楊勇放松下來,目光炯炯:“真的?”

“我沒有必要騙你,當時紫郡也在場,你不信可以問她。”

楊勇傻笑兩聲,覺得方才自己的舉動有些不妥,兀自拾起衣服替她披上。

許绛塵沉着臉,甩開:“都讓你踩踏過了,還讓我穿。”

楊勇陪着笑臉:“好绛塵,我吃醋是因為太過愛你,你別生氣了。”

接着又興奮的說:“那個無恥之途居然要與我比武,若我輸了,他就要将你搶去高麗,後來被打得哼哼唧唧,真是大快人心。”

許绛塵兩眼放光,驚喜道:“是你将他打成那樣?!”

楊勇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哪有這本事,得虧二皇弟替我,要不然我輸了倒不礙事,我大隋的臉面會丢個精光。”

許绛塵心頓時一涼,眼眸失去神采。楊勇沒注意她的表情,又說:“我今日才知,什麽叫兄弟同心其利斷金,關鍵時刻還是二皇弟夠兄弟,绛塵你總是無端猜忌他,我沒說錯吧,二皇弟他絕不會害我。”

許绛塵一聲不吭,從他手中拿回衣服,默默披上,徑直向外走去。

絲毫不理會楊勇在後頭喊:“你方才不是嫌衣服髒嗎?怎麽又穿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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