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他個大男人受得住,這麽小的孩子,哪經得住他那麽折騰。
所以阿爹你就把孩子抱回家了?
若翾想了會才想起來,張鐵不就是上次來送禮的愣頭漢子?他家那只大公雞挺威武的啄了她阿爹,然後被小白臉抓住做了肉炖:“就是上次難産的那家娘子?”
“是!”佟老頭愣了下,又樂了,跑回門口沖着他閨女說:“這孩子還是你親手接生的,也是個緣法。”
若翾揉了揉隐隐作疼的眼角,把孩子抱到床上去睡。想了想,進廚房弄了點米湯熱熱,等小家夥睡醒了,就不用餓肚子。
這麽小的孩子,應該是喂母乳,但想也知道,她阿爹只顧着把孩子抱走,沒有考慮孩子的口糧問題。
若翾無聲的笑笑。
佟老頭洗澡出來,跟若翾講了這次疫症,清溝村的情況還好些,其他幾個村裏小孩染上疫症的情況更嚴重。兩人一起讨論了病情,預防和解決辦法,直到汪小炮醒過來。
汪小炮喝了三天的藥,已經大好了。睡醒後就趴在床上看多出來的小弟弟,小弟弟敞開肉腿正對着他,直白的看到肉嘟嘟的小小弟弟。
汪小炮戳着小弟弟的小小弟弟呵呵的笑。
小家夥被騷擾醒了,張嘴大哭。
佟老頭進屋一看,老臉挂不住:“汪小炮,你玩哪兒呢?”好小子,自己的小弟弟不拽,拽你弟的小小弟弟,看你弟哭得撕心裂肺的。
找打。
汪小炮不戳了,拽了把小弟弟的小小弟弟,然後麻溜的從床上跳下去,叫嚷到:“姐姐,我餓了。”
若翾眼瞎,看不見汪小炮欺弟太甚,把小家夥的小小弟弟給拽紅了。三兩步奔到床邊,抱起哭聲洪亮的小家夥來哄:“不哭不哭,姐姐抱抱,不哭哦。”
汪小炮撅着嘴拽他姐的衣角,看被他姐抱在懷裏的小鬼不高興,大叫着重複:“姐姐,我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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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老頭上千擰起汪小炮,拍拍打了兩下屁股:“餓了不給吃。汪小炮,病好了,就該回家。”賴他閨女,算怎麽回事?
汪小炮扭身朝他姐,佟爺爺抱着磕碜,身上還一點都不香,臭烘烘的,也沒有姐姐身上軟:“姐姐,抱!”快放下那個就知道哭的小鬼,小炮才是乖孩子。
張鐵的兒子哭得實在厲害,若翾沒養過孩子,哄了不見效,想到以往看電視的經歷,忙檢查了下小家夥的屁股,幹幹爽爽的,也就不是尿了或者拉了。要不?餓了?
于是,抱着小家夥出門。
佟老頭也抱着汪小炮出門。
前面的抱着去了廚房,後面的拐出了院門。
遠遠的,還能聽到汪小炮扯開大嗓門幹嚎的聲音,死活不回去,要在他姐家吃飯睡覺。
佟老頭把汪小炮給他爺懷裏一丢,背着手悠閑走人。
家裏有個不讓人省心的在,已經夠吵鬧的,汪小炮還想跟着湊熱鬧?哼!
汪小炮被丢棄,幹嚎變成了哭嚎。
汪老漢見小孫子活蹦亂跳,還養得鮮活了不少,眼睛都笑沒了。抱着小孫子拍大腿,今天怎麽樣都要去弄點葷的來,給小孫子補補。呵!呵呵!
汪小炮一聽有肉吃,分分鐘收起了哭嚎。決定今天在家吃肉,明天天一亮就去找他姐,給他做飯,順便想辦法擠走那個愛哭的小鬼。
養孩子是個累人的活。
餓了尿了拉了不高興了不會說,就使勁兒折騰你。快半夜了小鬼還鬧騰,若翾腰間的針都摸了出來,考慮直接把這小鬼紮睡。等終于把小鬼哄睡着後,若翾心力交瘁,只覺一片黑暗。衣服沒脫,鑽進被窩,兩眼一閉,什麽都不知道了。
後半夜的時候,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023】未來公公看兒媳婦兒!貴人來訪!
“阿爹!”
若翾頂着不善的臉剛走出房間,就和佟老頭碰上了。佟老頭沒哼聲,走到院子門邊,拿起根拳頭大的棍子掂了掂手。
若翾往旁邊靠了靠,她阿爹雖然沒出聲,但他身上的氣息很吓人,肯定面目可憎。
院中,阿貍炸着尾巴毛,沖門呲牙。
佟老頭走過去,踢了踢阿貍的肚子,阿貍嗖的跳到若翾的懷裏,尾巴毛沒收起,警惕的盯着門板。
若翾抱着阿貍有些擔心,隔着一個院子,她都能聞到砸門人身上的一股死氣,她家阿貍炸着毛處在備戰中的狀态。是來者不善?
砸門聲越發的急促。
佟老頭拉開門栓,掄起棍子,就往砸門人腿上敲。敲門的人第一時間反應,跳開的速度夠快,卻硬生生挨了一棍子,骨頭都被敲斷了。要不是同伴出手及時,把他給救出,他的雙腿都別想要了。
門口三人閃得很狼狽,擡手出聲阻止朝他們攻擊的人:“前輩住手,我等是來求見佟神醫的。”
佟老頭将棍子甩出棍花來,一頭指着說話的黑衣人,面若寒霜,十分兇殘:“這裏沒有佟神醫,滾。”
斷腿的黑衣人強忍着痛,頑強的站着。
兩個黑衣人相視一眼,同時看向身後不遠處的馬車。
站在馬車前搓手的長平故作鎮定的上前,半垂着頭,無比恭敬:“佟大夫。”
佟老頭冷冷的目光盯着面前的人,聲音略耳熟,可這豬頭是誰?
長平緊張的搓手背,說:“佟大夫,我是我家少爺的小厮。”被您一天照着三頓飯打在地上的小厮長平啊!曬藥,挑糞,種花幹活可利索了。
佟老頭還是一時沒想起來,眼前這豬頭是誰。
若翾抱着阿貍走到佟老頭身邊,輕聲說:“小白臉的小厮?小白臉找到藥方上的藥材了?”不說其他兩味藥,天山雪蓮就讓人夠嗆了,小白臉居然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湊齊藥方了?若翾驚訝。
小白臉的小厮……
長平略心塞,原來他在佟大夫和佟女大夫這,都還沒排上名字。
“不不不!佟女大夫,不是我們少爺來找佟大夫。這次是我們老爺……”長平有些為難。
“佟大夫,久仰大名。深夜突然造訪,驚擾了兩位,還請見諒。”滿臉腮幫胡子的晉陽候把被揍成豬頭的長平扒拉到一旁,湊到佟老頭面前混臉熟,假正經:“實不相瞞啊佟大夫,今兒我是帶着位貴人前來求醫,白天人多眼雜,只能半夜驚擾。”
醫者,對軍人有股天生好感。
佟老頭收斂了身上的氣息,臉色緩了緩,但語氣依然冰冷:“讓你白走一趟了,我就是個山村野醫,實當不得神醫二字,請吧。”
哪來的,滾回哪去。
說完拉上他閨女,轉身走人。
大門要關上,晉陽候跟着擠進門,嘿嘿樂:“佟大夫能把我那不孝子醫得活蹦亂跳,當得神醫……”
若翾蹙眉:“小白臉活蹦亂跳?他中毒太深,只能躺着靜養。按你說辭,那你還是回去給他收屍吧!別在這浪費時間了。”
小!白!臉!
晉陽候扒着門框,愣了一小會後大驚失色:“小姑娘,你可不能……”信口開河,詛咒他的不孝子啊!
還有!
他那不孝子長得風流倜傥,潇灑英俊,怎麽就是小白臉?就是瘦了點,怎麽就是小白臉了?
若翾只是笑笑。
佟老頭不樂意,憑什麽說他閨女。擡手将扒着門框的漢子給擠開,冷聲道:“別以為你是軍人我就不能打你。松手。”不松手,打死你。
晉陽候:“……”佟大夫戳哪了?手好痛!
太子下了馬車,朝門內的佟老頭彎腰行禮,誠心求醫:“還請佟大夫救我。”
佟老頭神色一肅,端着寶相莊嚴嚴肅臉,內心掙紮了好一會才松開手,不敢懈怠的将朝他行禮的人請進了屋裏。
穿着明黃色裏衣的,又是年輕小夥子,就算他是山村野醫,也知道眼前這位貴人,不能是皇帝,那就只能是太子。
太子要小命都朝他行彎禮了,這麽識大體,他要是不救人,就等着被人救吧!
佟老頭親自将太子送到裏屋,等人上床後,連夜診了脈。約莫一刻鐘後,太子開口:“如何?”
佟老頭收了手,嚴肅臉:“貴人身上有兩種毒,一火一冰。相互牽制。下毒時日,應有十五年之久。”
太子閉了閉眼睛,掩飾了眼底的殺意。聲音嘶啞:“不錯。”他自小被下了毒,兩種毒一熱一冷相互牽制。十歲前,他還小,毒性反應尚且不明顯。等過了十歲後,才慢慢表現出體弱的症狀,宣了太醫,只說是受寒所致。直到他十五歲後,身體太虛弱,承受不住兩種毒性,每隔半月便毒發一次。熱如炙火,冷如冰窖,簡直生不如死。
“可有解法?”太醫院各個都是庸醫,連他中了哪種毒都查不出來。要不是留着這些太醫有用,他們全都該死。
佟老頭端着寶相莊嚴嚴肅臉,沒有立即回答。
……
來了三個黑衣人,身上有不同程度的死氣。而敲門的那個,被佟老頭一棍子敲斷了左腿。若翾找了兩塊板,把斷腿的那個接回去後用木板固定住,說:“這幾天要靜養,避免激烈運動。骨頭沒長好,會變瘸子。”
斷腿的漢子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冷聲道謝。
若翾打了個哈欠,抱着阿貍回自己房間睡覺去了。困死她了,被小鬼折騰到半夜,現在又被這些來路不明的人折騰了兩個小時。估摸,她就睡了一個來小時,好心塞。
晉陽候眼珠子盯着小姑娘的背影兒,目光火辣辣的。
“長平,這就是女大夫?”他那不孝子哭着嚎着要嫁的女大夫?
頂着個豬頭臉的長平默默給他老爺送上茶水:“嗯!”老爺說要來找佟大夫,他和長生只能帶一個,可他們都想找佟大夫過一日照着三頓飯挨揍的日子。于是兩人搭着肩去後院談了談人生。結局是他把長生打趴下來,長生把他撓成了豬頭。頂着豬頭來找佟大夫的長平略激動,就是佟大夫不記得他是哪個,好心塞。
晉陽候摸摸下巴:“小姑娘年紀輕輕接骨手法倒是不錯。”不孝子娶回去當個世子夫人,勉勉強強吧。他那軍營,缺胳膊斷腿的,可不少啊!嘿嘿!
長平想:佟女大夫紮少爺梅花針更是不錯。
------題外話------
O(n_n)O謝謝qquser9539459兩顆鑽石,28朵花花!O(n_n)O謝謝親愛滴,麽麽噠!
☆、【024】可怕的女大夫,是毒亦是蠱!
天蒙蒙亮,被小鬼魔音吵醒。
若翾摸出銀針,往小鬼身上一紮,魔音沒了。約莫過了十分鐘左右,床上的人猛地從床上蹦起來,想到剛做的蠢事,暗咒一聲急急忙忙往廚房跑。
昨晚的米湯留了一小碗出來,熱好後,把小鬼紮醒,喂了一碗米湯。
吃飽喝足換了尿布的小鬼,滿足的踢騰着小肥腿,睡了。
等把小鬼安頓好,回到廚房,已經有人在做早飯了。
若翾表示很滿意。靠在門框上,想了想,還是沒想起來小白臉這小厮是什麽名字:“小白臉的小厮,櫥櫃裏有酸菜,拿出來抄幹筍。罐子裏有花生米,盆裏泡着的幹豆角,一起蒸了。”算算人頭,好像不夠,又加了句:“後院有蘿蔔和芋頭,可以挖。”怎麽炒好吃,你看着辦。
長平繃着臉幽幽的看着佟女大夫,有些不甘心的說:“佟女大夫,我是長平。”想了想怕佟女大夫記不住他也加了句:“是少爺的小厮。”
“哦!”
走了。
長平用力攪着鍋裏的米粒,暗暗決定,這幾天一定要好好表現,讓佟大夫和佟女大夫記住他是他家少爺的小厮,是有名字的,他叫長平。
若翾打算去睡回籠覺,對小白臉的這個叫長平的小厮,還是挺滿意的。生活技能小助手,會做飯,會挑糞。比小白臉另一個蠢貨小厮,好的不是一倍兩倍。
走到廳前,頓住!四十五度角擡頭!
“你,下來。”
沒人應。
若翾一根針朝九點鐘方向射去,一聲悶哼聲後,不遠處的柱子邊上多了個黑衣人半跪在地上,手捂着腰,目光驚懼的看着射他的佟女大夫。
若翾手指朝相反方向一指,藏着的黑衣人利索下地,目光沉沉的看着佟女大夫。掠過被紮針的同伴,無波瀾的目光中,閃過一抹可疑的同情光芒。
若翾拍拍手,說:“別爬牆,會挨揍。後院花圃旁有個小房子,可以睡下三個人。”
說完好心情的朝前走了兩步,又回頭說:“斷腿的那個,既然能爬牆,就能去爬山。趁着沒吃飯上後山打傻兔子,骨頭做藥膳,給你補補。”
抱着柱子怕被射下地的斷腿漢子直着腿,難得目瞪口呆。
女大夫,你說了激烈運動,是會變瘸子的。還讓上山打傻兔子……
拿着銀針的黑衣人擡頭,擡頭同情的看着同伴,和朝他走來的另一個同伴閃身去了後院花圃的小房間。
斷腿漢子忙喊:“暗一,暗二,女大夫說上山打傻兔子。”
暗一暗二揮揮手,走得飛快。暗十一,女大夫是讓你去打傻兔子,你去吧,主子有我們就行了。這麽可怕的女大夫,在不敢得罪。
暗十一恨恨的剮了眼沒情義的兩同伴,從屋梁上一躍而下。今天的傻兔子,不給吃。
在院子角落打拳的晉陽候看着這一幕,眼珠子沉沉的,幽幽看着女大夫的背影兒,在出手,拳風變得淩厲三分。
不孝子要嫁女大夫,可不孝子那身板,怎麽壓得過這麽強的女大夫呦!
可頭疼死他老子了。
……
吃過早飯,佟老頭讓若翾一起進了太子住的房間,太子剛喝了藥膳,現在是沉睡的狀态。
若翾給人診脈,佟老頭站在他閨女的身旁,眉頭緊皺,一臉嚴肅。
約莫一分鐘後,若翾收了手。
佟老頭沉沉的說:“閨女,如何?”
若翾掀開被子,指着床上人的肚子,蹙眉:“他肚子裏有東西。”
佟老頭大驚,聲音有些破音:“不是中毒?”
若翾搖頭:“不是,他肚子裏有蠱蟲。”還是子母蠱,略愁人。這東西,不好搞。
蠱蟲?
那是什麽?
佟老頭老臉變得無比難看,目光非常兇殘,就算不知道他閨女說的蠱蟲是什麽東西,但是,一個人的肚子裏有東西,還能制造人中毒的假象,那是多麽可怕的東西。佟老頭手有些顫抖。
若翾驚訝:“阿爹,不知道蠱蟲?”
後世苗疆毒蠱,已經是見怪不怪了。然後一想,若翾冷汗都流下來了,她阿爹都不知道蠱蟲為何物,莫非這個時代,蠱蟲還沒興起?
要真是這樣……
阿爹懷疑她……
若翾繃緊身子給自己捏了把汗。
其實若翾想多了,這時候佟老頭可沒精力去想這些。他的注意力都在這蠱蟲和自己診斷錯誤上,哪顧得上他閨女是如何知曉蠱蟲一事的。
佟老頭繃着臉:“阿爹昨晚給診脈,是冰火毒。早間給施了針,順了經絡,用了藥膳,情況反而更糟。如此看來,果真是阿爹錯了……”就是因太子喝完藥後反應不對勁,他心中有疑慮,才讓他閨女診脈看看。沒想,真是他錯了嗎?
若翾咬着下唇,她不想她阿爹自責,把蠱蟲做了個簡單的說明,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無波:“阿爹,蠱蟲也是種毒,毒性要霸道得多,和其他毒不同的在于,這種毒裏多了只蟲子……這種蠱毒的醫治一般不是太複雜,只要把被下蠱蟲之人身體裏的蠱蟲逼出體外,在清除餘毒就行。就是……”眼前這位中的蠱蟲比較特殊了些,是子母蠱……
母子母子,子母相連。
他身體裏的是子蠱,要好辦些。如果不考慮母蠱,現在就能把他體內的子蠱逼出來,在調解毒藥喝上月餘,就能清餘毒。
但,子蠱取出後,被下了母蠱的那人,便會爆體而亡。
若是要考慮母蠱的話……
若翾蹙眉,那就麻煩許多。
首先就得弄清楚,誰中了母蠱,然後這子母蠱,是誰下的。要解這子母蠱,最重要的一個步驟,就是要取下這子母蠱的人的精血作為藥引……
☆、【025】卧槽!好像發現了件不得了的事兒
佟老頭聽完他閨女給他普及的毒蠱常識,尤其是這所謂的子母蠱後徹底沉默了下來。
氣質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在找不到談及醫理時,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傲然和自信。
枉他佟老頭縱橫醫術數十載,自以為有所成就,卻沒想到,世間竟還有如蠱蟲這搬聞所未聞的毒術存在。
當真是——當真是——
佟老頭洩氣自嘆:“真是天外有人,人外有人啊。”慚愧啊,慚愧!
若翾往耳朵後摸了摸,略心虛:“阿爹……”這麽打擊她爹,合适嗎?
“也罷!”佟老頭深吐一口氣,臉色慢慢的好轉起來後嚴肅臉:“今天這事是老頭托大了,翾兒,既然你懂這毒蠱,那貴人之事便有你來詳說,如何?”
若翾一驚,拉住她爹的衣角,緊張的說:“這怎麽可以,阿爹也說他是貴人。”要是一個弄不好,沖撞了貴人丢了小命怎辦?
佟老頭看着抓自己衣角的閨女,對閨女的依賴甚是得意,低落的心情也跟着飛揚起來:“貴人識大體。要怎麽做,他自有決斷。”
若翾可憐兮兮的不松手,她爹自愈系統是不是太好了點?剛剛那個自責懊惱恹了跟茄子一樣的老頭,快還給她。
兩個時辰後,太子醒了。
“佟大夫!”剛醒來的太子便覺察到自己的身體非常糟糕,想到什麽後面如死灰,眼珠子艱難的看向佟老頭。
難道就連佟大夫也無法嗎?太子的心裏非常陰暗。
估計是喝了藥膳後,經脈通順暢了,太子肚子裏的蟲子有了更大的活動空間,翻騰的厲害,臉色很不好看。
佟老頭摸摸鼻尖,假咳了兩聲:“貴人醒了。”
若翾讪讪的收回手,暗自吸了口氣轉身往床邊凳子一坐,分分鐘恢複寶相莊嚴嚴肅臉,将給她爹科普的蠱蟲知識,又給床上的人普及了一遍。
最後下結論:“所以,我不僅僅是中毒,肚子裏還有只蟲子。這只蟲子有個母蟲。”
太子一身冷汗的開口,雖然面上表現得很淡定,但是,心裏早翻江倒海了。雖然在佟大夫之女剛開口時,他首先覺得這是個荒渺。但在确定這是實情後,太子內心陰暗不起來也淡定不了了。任誰被這麽一說,都得生生給吓出了一身冷汗。
若翾點頭,不錯,挺淡定的。比她阿爹的反應,好那麽一丢丢。
“蠱蟲有多少種,你應該不太想了解。至于你身上的子母蠱,也很好解。就看你要怎麽解。”
太子沉默。
好大殺氣!
若翾抓過貴人的手,往他中指指尖一紮,放出幾滴血,讓翻騰的子蠱安靜下來後,起身離開了。
“想好再來告訴我。”
太子攥着拳頭,狠狠的砸在被子上。布滿血絲的雙眸滿是殺氣。母後,母後……
若翾好心提醒:“別激動。蟲子最喜歡激動了,好湊熱鬧。”想好過點,就把情緒給淡定下來,努力當和尚吧。
太子咬着牙關,死死的看着被指甲掐出的血跡。
佟老頭沒說什麽,轉身出門。圍牆裏那些事兒啊!害人不淺啰!
……
若翾回到房間,開始收拾包袱。
阿貍蹲在床鋪上,蹭蹭耳朵,不解它家若若好好的收拾包袱要上哪。
佟老頭跟着進來,看他閨女忙活收拾,摸了摸鼻尖,不自然開口:“閨女啊!”
“恩!”頭也不擡,東西多了不好走,衣服就兩套吧。花圃裏的花就留給旺嬸子,金花茶是一定要帶走的,培養它可花了不少功夫。家裏的茶葉都帶上,外面可買不到這麽好的茶葉。還有……
佟老頭抿着嘴,湊到床邊坐下,戳了戳睡得四腳朝天的小孩肥嘟嘟的臉蛋,說:“閨女,收拾包袱,這是上哪去?”
包袱打個結,若翾停下手,朝天翻個死魚眼,然後面色如常的說:“阿爹不是應該更清楚?”子母,母子!既然當斷不斷,肯定是考慮‘母’那位了。她能解蠱,不跟着走,貴人能答應?
貴人什麽身份,她不知情。
但,能讓她爹特別對待的,估計也就這麽一位身份特殊的貴人了。
沒看小白臉世子,她爹天天都想着把人打出去嗎?使喚起世子來,就沒手軟過。
佟老頭讪笑一聲:“翾兒都知道了!我家閨女就是冰雪聰明。”
“阿爹,把茶葉帶上吧,天熱路上好解渴。”這麽一走,一時半會肯定回不來村裏,該帶的東西,還是得收拾收拾點的。
佟老頭爬上床盤腿坐着,抿着嘴不樂意的說:“閨女啊,爹也不想這時候離開。”前幾天,村裏才有疫症出現,他離開也不放心啊,可是:“這位貴人便是當今太子。”
一副阿爹心裏苦,但阿爹只能跟閨女說的苦逼摸樣。
閨女啊,你得明白阿爹也是有苦衷,也是迫不得已的啊!
太子!
若翾一頓,雖然知道這位貴人一定是個大人物,可沒想到會冒出個這麽大的人物出來啊。
想到太子肚子裏的蟲子,又有只還沒下落的母蟲。
腦子裏瞬間描出宮廷詭秘,陰謀論升級打怪圖。
卧槽!
好像發現了件不得了的事兒!
這麽說的話,跟着太子一走,還能有命活着回來嗎?
後知後覺的若翾驚呆了。
“要不,阿爹,我們跑路吧?”好沒底氣。該死的時代,該死的皇權!她是怎麽惹上太子的?不對,太子是怎麽惹上她的?
☆、【026】震懾公公,收買暗衛
暗十一蹲在院子裏殺兔子。
只有一只腿支撐着身體,蹲不下,直不了,高瑜伽動作柔韌度比較僵硬,難為斷腿的了。
若翾陰郁的走過去,把人擠開,柳葉刀一出,分分鐘剝皮剁頭去尾,耍出刀花來了都。
暗十一啪叽一屁股坐地上,眼珠子發直。
女大夫,刀,好快。
晉陽候一不小心看到女大夫殺兔子,整張臉都木了,慢吞吞的湊過去,看一眼女大夫,在看一眼柳葉刀。然後哈哈大笑兩聲,繃直身子拍着胸脯略自豪的說:“女大夫刀使得不錯,我兒子有把大刀,威風凜凜。”
若翾死魚眼朝天,柳葉刀刷刷幾下,兔子骨肉分離,将肉丢給斷腿漢子,兔骨頭刷刷幾下,削了個三菱刺。
雷霆出手,直逼心髒。猝不及防的晉陽候被生生逼退三步才穩住身形,在看胸口前已刺穿外衣的兔骨頭,大熱的天,威武的漢子,生生給驚出了一身冷汗。
“女大夫,這是何意?”硬邦邦的開口。謀殺未來公公,個大逆不道的。
若翾靜靜的笑,将三菱刺往人懷裏一丢,陰陰的說:“我叫它三棱刺,它沒有扁平的刀身,只有三棱的刃口,只能刺不能砍,是種近身刺殺的武器。比如剛剛那樣。它的威力更多地體現在它的三棱結構的堅固和穿刺上。且三棱軍刺造成的傷口易造成大量出血不易縫合。”刺殺,分分鐘噴血赴死的節奏。
晉陽候面色一肅把撞到懷裏的東西接住,目光發沉。剛剛女大夫直逼他胸口,這東西是帶着死亡氣息風刃的,反應慢一瞬息,就能要了他的命。
手中的東西見所未見。
晉陽侯突然看向女大夫離開的潇灑背影兒,眼珠子賊亮賊亮的。
刺殺武器。
女大夫削的。
晉陽候抹了把腮幫。
呵呵!
回去後,必須立刻馬上把不孝子嫁給女大夫,妥妥的。
暗十一捧着兔肉,木着臉。将沒皮沒腦袋沒尾巴的兔子肉翻來覆去的找骨頭被抽出來的口子。
沒有!
怎麽會沒有呢?
兇殘的女大夫到底是怎麽把骨頭和肉分離了,還找不到傷口的?
可惜腿斷了一只,追不上女大夫,心塞。
……
若府二管家再次站在院門口,心情無比複雜。上次跟着大少一起來,被灰溜溜的趕跑了,這次,又是他撈着這苦差事。
夫人待他可真好。二管家沉痛的一張臉,想哭。
“佟師父,在家嗎?”
蚊子般大小聲,躺在屋頂上曬屁股的阿貍都聽不見。
二管家咽了口唾沫,跟着一同來接二小姐回京的三個下人湊到二管家身後,問:“二管家,怎麽不進去?”大門開着,二小姐肯定在家。
二管家冷飕飕的瞪了眼說話的人:“邊去,邊去。”他不知道二小姐在家嗎?大門開着,不怕遭賊啊!這三個跟來的都不是上次那批人,不懂這佟師父的深淺,亂動嘴皮子,惹怒佟師父,後果誰負責?
上次跟着大少爺灰頭灰臉回京,險些被夫人閹了的,感情不是你!
二管家恨恨的想。
多嘴的下人被二管家一頓數落,焉了吧唧的候一旁,不敢在多話。
頭頂烈日。二管家擦了把額頭的汗,兩眼一閉,邁出了人生中毅然決然英勇赴死的第一步。
暗十一被女大夫打擊不輕,抓着傻兔子,剝皮抽骨,一只活蹦亂跳的兔子,被折騰得面目可憎鮮血淋漓,太殘忍。
陌生人闖進來,生為暗衛的操守,手中的刀,嗖的釘在來人的腳尖一公分前,留下一刀子的兔子血,冷冷的目光,令人膽寒。
二管家一顆老心都給吓碎了,腿肚子打着顫,眼珠子發直。
“我,我,我是來接二二小姐……”佟師父,殺人啦——
暗十一腿被打斷一只,實際上并不影響他瘸着腳殺人。在二管家閉上老眼,內心悲鳴,想他還沒活夠就冤死的節骨眼上,若翾施施然出現在廳門前,幽幽開口:“他是來接我的。”
所以,斷腿漢子,趕緊把你手中的暗器收好,殺了這蠢貨,你家主子會把你賣到深山在造的。
見人就殺,這麽‘忠貞’的暗衛,太子,你怎麽帶得出去?
暗十一木着臉收了手,把釘在人腳尖的小刀拔回來,繼續剝兔子。女大夫能把兔子骨肉分離,找不出丁點破綻,他也能。一定!
二管家死裏逃生,撲通的跪在他家二小姐面前,老淚縱橫:“二小姐啊,老奴來接二小姐回京的啊。”
若翾蹙眉,老大個人了還哭,忒丢臉。
又想起屋裏還躺着個有蟲子的太子,整個人又陰郁了。
太子是半夜摸黑來的,回去估計也是見不得人的。
既然有人來接,何樂不為?
舒舒服服晃着馬車走,總比趁夜摸蛋跑來得強。還不用擔心路上有‘劫匪’,畢竟夜黑風高好辦事啊!
若翾陰險的笑了,她果然冰雪聰明。就這麽辦了。
“把裏面打包的東西都帶上,吃過午飯就走。”
二管家哧茨卡帶,傻愣愣的看着他家二小姐。剛,二小姐說什麽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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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常感謝zs230親耐滴的5朵花花,麽麽噠!
☆、【027】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要離村一段時日,若翾請了旺嬸子幫忙看家,人沒在,花啊藥材啊什麽的,還是要有人打理的。等打點好一切,正午吃過飯,就和她阿爹先啓程了。
過了鎮上,找了家客棧借宿。
天蒙蒙亮的時候,太子一行人趕到了。
若翾紮完太子,安撫了太子肚裏的蟲子,等太子睡了後,天亮了,也該趕路了。
之後的每天淩晨五點多的樣子,兩撥人馬都在安塌處相遇,然後紮太子,在隔開趕路。
意外的順風順水過了五天,馬車進了京。
沒多久,就有一群人過來接。若翾沒理會,窩在馬車專心給她爹編寫蠱毒材料。自從太子肚子裏那只蟲子曝光後,她阿爹對蠱毒就魔瘋了,收拾二管家都手軟了許多。一天到晚除了讓她講蟲子,就是講蟲子。她又是個瞎的,只能打着十二分精神,摸着寫字。偶爾歪了,她阿爹會急哄哄的讓她改回來。
馬車進京了,府上主子沒有一個露面的,來的是大管家的一個外甥,管事都算不上。
二管家一路上被佟老頭虐得不輕,一看來接的是大管家的外甥,臉色難看起來。
二小姐馬車才剛進京,這下馬威就來了。看來夫人是一定要整治二小姐了。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半路上,沒少被虐的他既然決定‘棄暗投明’到二小姐這邊,雖然是被佟師父用武力逼迫的,那從現在開始,他就要事事為二小姐着想。
大管家的外甥半弓着身子在馬車外等了些許也不見二小姐下來,臉色就難看了。
二管家冷哼一聲:“你跑幾步回府,跟老爺夫人說一聲,二小姐到京了。”
王城直起身子,暗恨道:“鄭叔,夫人吩咐小的,定要親自把二小姐接回府的。”一個庶出的小姐,當真自己是什麽千金小姐了?還讓夫人來接,好大的架子。
心中不憤,不小心把嘀咕的話給說了出來。
二管家冷笑一聲:“正經的小姐,在怎麽都是主子,還輪不到奴才嚼舌根頭。王城,我看你是不想在侯府待了,膽敢朝二小姐說三道四。真鬧起來,你舅舅也不想落得個輕快。”
王城心有不甘臉色變了幾遍,但最終還是朝鄭齊弓背,很是為難:“還請鄭叔教我如何做。”奴才嚼主子的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