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那是大忌諱。就算二小姐是個庶出,出身也是不光彩,但鄭叔說的對,正經的小姐,在怎麽都是主子。一句話猶如醐醍灌頂,免了他場大禍。只是夫人是不讓二小姐順利進門的,他也難辦啊。
二管家看了眼王城帶出來的五個人,沉吟一會,說:“你領着人先回府,讓人看緊點,二小姐馬車到後,動作麻溜着讓人進府,在走二門,避開點主院就成。”
二小姐的院子安排的是個廢院,四進院子。之前是用來堆積雜物用到,又年久失修,破敗些許。夫人為了眼不見為淨,選了這最偏僻的院子。
過了二門,也就不用擔心夫人那頭了。
王城大喜,對鄭齊的提點感激不盡:“多謝鄭叔提點。我這就去辦。”說着看了眼扔沒動靜的馬車,抹了把頭上的汗,領着人匆忙回府。
筆尖一頓,若翾撇撇嘴。
最讨厭這些古人,睜眼閉眼都是心思。彎彎鬧鬧的,煩死人了都。
“苗疆?是什麽?”佟老頭專注蠱毒,在他閨女寫到苗疆二字後,突然停了下來,眉頭夾死不樂意:“閨女啊,別停着啊……下面說這苗疆蠱……”
若翾嘴角一抽,抛開雜念,給她阿爹解釋,所謂的苗疆。
……
侯府有提前回去的王城打點,進府很順利。
豐紀院是若翾新得的院子,院子有多大,就有多破敗。
若翾是個眼瞎,看不見不煩。佟老頭心在蠱毒,讓他露宿街頭,他都沒二話。
二管家鄭齊是有怨言不敢吭聲,看夫人沒有使日後伺候二小姐的丫鬟婆子來定是想借機給懲治二小姐,便自作主張招呼跟随自己的三個下人,先把床鋪收拾出來,讓二小姐和佟師父有個歇息的地方,在整理院子。
腳下生風,忙得滿頭大汗。
直到院子裏裏外外都打掃了遍,夫人還沒把使喚的丫鬟婆子使來,二管家坐在院門口錘着腿,老臉跟吃了屎一樣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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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翾暫時擺脫她魔瘋了的爹,在院子裏逛了一圈,把金茶花往坐北向南的重點位置一放,拍拍手,很滿意。
晚上,點上燈,冷桌冷凳。
忙得腰都彎了的二管家提着飯籃子沉着臉進來,語氣憤然:“二小姐,都怪老奴去得晚,讓二小姐受委屈了。”
鄭齊憤然是有原因的,二小姐今兒回府,夫人可下足了下馬威,沒個丫鬟婆子就連晚上的飯菜,都沒有準備二小姐的分量,他兜來的這些,還都是他厚着臉皮,硬要廚娘用剩菜做的。
兩個菜一個湯。
見不到一點肉。
鄭齊羞憤啊。
若翾到不在意,能填飽肚子就成。佟老頭擰着眉,食難下咽到也沒說什麽,一頓飯,兩眼珠子都沒離開過手中捧着的蠱毒冊子,時不時還問問他閨女一些非常難以理解的專業術語,讀懂後便沉思,還能舉一反三。
若翾暗嘆:她爹真是個人才。
------題外話------
小白臉:閨女閨女,快快把你爹放出來,你娘來娶你爹啦。
女大夫死魚眼。
豔豔小美女湊過去占她爹便宜,拍着胸脯賤賤的笑:爹你放心,明天閨女就讓你半夜爬娘的床,滾滾的那種。嘿,嘿嘿!
☆、【028】女大夫,我們來睡覺吧!!!
長平回府後第一時間告訴了他家少爺佟女大夫上京的消息,秦壽高興啊,女大夫來找他了,他能嫁給女大夫了。連他娘的餃子餡都不剁了,急哄哄的要找女大夫去。
長平糾結:“少爺,佟女大夫被若侯爺家二管家接走了。”一路上沒少在佟師父面前伺候,搶他在佟師父面前刷臉的機會!好想揍他!
長平沉默的看着他家滿面紅光的少爺,大晚上跑去找若侯爺要人閨女,好嗎?
秦壽舉着刀,眨了下眼睛:“若侯爺?”
長平沉痛的點頭,女大夫是若侯爺的親閨女,少爺要嫁給女大夫,可怎麽辦呦。若侯爺可是要把閨女嫁給南陽王爺做小妾的。
秦壽咚的将刀砍在菜板上,殺氣騰騰:“誰敢讓女大夫紅杏出牆,我就砍了誰。”豪言發完,突然一頭往外栽,哭天搶地:“爹!爹啊!快去打死若侯爺,他要把你兒媳婦兒嫁去給王爺當寡婦啦爹……”
長平目瞪口呆。
……
月黑風高夜,殺人越貨爬牆時。
秦壽領着他家長平屁颠屁颠的跑到若府後門牆根,打算爬牆找媳婦。
長平背着他家少爺很糾結,小聲說:“少爺,您知道女大夫住在哪個院子嗎?”大晚上爬牆,被當賊抓了如何是好?他不能給佟師父丢人的!
秦壽往長平頭上打了下,拍着胸脯保證:“知道知道!爹說了,若府哪座院子最大最破敗,女大夫就住哪!”說着又咬牙切齒:“好你個若侯爺,敢讓女大夫住個破院子,看爹不打死你。”他可是要嫁給女大夫的,女大夫受委屈了,爹可是要找回場子的,哼!
長平默默的低頭:少爺,這麽大聲,會被人抓賊的。
秦壽不耐煩了,見不着女大夫心裏難受得跟被傻貓撓一樣,催促:“別廢話了,趕緊爬牆。快!別被人發現了。”
長平咬着後糟牙,憋着一口氣,背着他家少爺,悄無聲息的翻了若府的後牆。
若翾從熟睡中驚醒,猛地将頭轉向床沿,摸在手中的針頓了下,默默的收了起來。
秦壽見女大夫醒來了,眼珠子賊亮賊亮的,一激動,肺裏的氣跟wifi一樣,飽滿的信號突然成了一格,呼氣有些困難。
“女女女大夫,你你呼呼醒了呀!”
若翾死魚眼,紮了小白臉一針,呼哧呼哧要斷命的節奏,瞬間恢複成滿格信號。
秦壽咧嘴,很不要臉的掀開被子,爬上女大夫的床:“夜深了,女大夫,我們來睡覺吧。”
若翾默默亮起手中的針。
秦壽爬床的動作頓了頓,看着泛寒光的針尖,也不知道想到了哪個很污的畫面,突然覺得腿間某個地方,很疼。舔了舔嘴唇,勉為其難的把躺改成了坐。
雙腿盤着,手肘撐着大腿,手心托臉蛋。
可惜女大夫是個瞎的,看不見他飽滿深情的小眼睛呀!
有那麽一丢丢的不樂意。
“女大夫,你讓我找的藥材,我還沒找到。”好沮喪,好傷心。
天山雪蓮,雪白雪白的那種,沒見過。
金蟾蜍,金光金光的那只,沒聽過。
紫貂膽,要暖和暖和的做藥引,他不知道哇!
可難為世子了都!
若翾坐起來,把被單往身上拉了拉。藥材好找,就用不着你個小白臉了,面無表情的抿着唇問:“你是怎麽進來的?”二門不是有二管家看門?
一個身殘心殘的小白臉,都能爬侯府的牆了,侯府這麽殘,她那渣親爹居然能活到現在?若翾感嘆,不容易啊!
說道這個,秦壽略心虛,女大夫要是知道他把守夜的下人打暈了,會不會趕他走呀?
好擔心。
支支吾吾不敢說。
若翾想了下明白了,靜靜的對着小白臉笑:“二管家一把年紀了,砍脖子容易落枕,別為難老人家。”
秦壽雙眼一亮,乖乖啄着小黃雞頭:“嗯嗯嗯!下次不讓長平砍老人家脖子了。嘿,嘿嘿!”剛長平砍暈老人家的時候,下手可痛快了,長平還呲牙,他都看見了。
若翾死魚眼,半夜來爬床,小白臉還想有下次。還真是敢想啊!
把人手抓過來,診脈三十秒,臉色略微妙。大晚上的,果然容易心跳加速啊!
秦壽默默握住女大夫給他診脈的手,耳朵尖紅撲撲的。
摸摸摸到女大夫的手了,好軟,嘿,嘿嘿!
若翾抽回手,抿着唇說:“世子,大晚上的太激動了,對你子嗣不利,趕緊回去吧。”
秦壽黑着一張臉,默默爬下女大夫的床,一步步往外挪。
子嗣不利!
子!嗣!不!利!
女大夫可說了,他是斷子絕孫的。
長平蹲在門口拔草,見他家少爺出來,忙湊上去:“少爺,就回府了?”他才拔了一把草,佟大夫睡在哪個房間,他還沒探明白呢,怎麽就要回去了?
秦壽眼淚汪汪,無力的癱在長平的背上,虛弱的說:“回吧!”女大夫可嫌棄他斷子絕孫了,心好痛。
長平大驚,他家少爺要哭了:“……”少爺,女大夫果然是要嫁給南陽王爺當小妾的嗎?
☆、【029】來湊麻将,就是這麽愉快
秦壽回到家,躲在被窩裏,盯着他的斷子絕孫根,一抽一抽的默默流眼淚。
明天!
不!
等他哭完,就去把鑽他娘被窩的爹挖起來找藥材,必須立刻馬上去找。
他要斷子絕孫了,他爹肯定會哭的,嗚!
天蒙蒙亮的時候,若翾被暗一夾着腰偷出了若府,在城外破廟,紮完太子,又被夾着腰鬼魅般送了回來。
若翾躺床上揉腰,暗恨:馬丹,痛死了。只是紮你兩針,本姑娘真是太善良了都。
暗一在牆角,爬了兩次,才翻身出牆。冷汗連連,搓着被紮的手腕,好疼。
女大夫一如既往的殘暴。
鄭齊站在二小姐的房門前,歪着頭揉着隐隐作痛的頸部,臉色難看的敲了敲房門,說:“二小姐,該起了。”
豐紀院沒有個丫鬟婆子伺候二小姐起晨,可難為他這個管家了。
屋裏有輕微的聲音傳出來,想來是二小姐已經醒了。鄭齊嘶了聲,實在想不明白,昨晚上怎麽好好的睡在了二門邊上,還落枕了。
一按,好痛!
到前廳,叫上三個下人,兩個把院子掃了遍,另一個去廚房跑腿。昨晚上二小姐沒吃好,今日可不能在吃食上虧了。
剛安排好,一個婆子領着三個丫頭走過來,打量了眼被收拾得體面些的院子,暗自哼了聲,沖着鄭齊冷聲道:“鄭管事,夫人待你可不薄。”吃裏爬外的東西,前段時間還沖着夫人殷勤掐媚,轉頭就成了二小姐的狗,呸!
鄭齊木着一張臉:“鄭齊謝過夫人擡愛了!張嬷嬷,我家小姐尚未起身,勞煩您在此稍後片刻了。”
說完也不走,就如老僧如定一樣,站在張嬷嬷面前,按着落枕的頸部。
這還沒到辰時呢,請安還太早。夫人譴張嬷嬷來,無非是要找二小姐不痛快,他擋着就是了。
張嬷嬷心中不快,她是夫人身邊的老人,在幾位小主面前都有幾分臉面,見着她都得喚上一聲‘嬷嬷’,不過一個管事,還能給她臉色了。心裏不痛快,出口的話也失了準頭,暗恨說:“老奴今日是替夫人來傳過話,二小姐既已回府,那一切就得按照府裏規矩來,日後每日去完老太君那請安後,方到夫人那。”說着便看向帶來的三個妙齡丫頭身上,接着說:“昨日夫人體恤二小姐舟車勞頓,好讓二小姐養個好精神,便免了叨擾,這三個丫鬟,是夫人指給二小姐的,日後就留在二小姐院子了。”
鄭齊歪着頭點了點:“張嬷嬷的話,我家小姐記下了。”
然後沒了第二句話。
張嬷嬷看了眼鄭齊,又看了眼緊關的房門,站了片刻,見二小姐扔沒有出來,鄭齊又歪着頭,把手伸袖子裏拉不出來,知道今日是得不到賞錢了,只好空手回去了,走了幾步,又回頭朝着院子方向恨恨的呸了幾口。
三個丫鬟看着鄭管事,眼底怯怯的。
鄭齊一看三個跟二小姐不相上下年紀的丫頭,就知道這估計是剛買進府沒伺候過人的,不由咬牙,呵呵兩聲,夫人可真是慈悲啊!
若翾回籠覺睡醒,房間裏多出了三個人。
鄭齊杵在門口隔着門框低着頭說:“二小姐,這三個丫頭是夫人給安排的,伺候您起居。”
三個丫鬟在進門前被鄭齊敲打過一遍,鄭齊話說完,就跪在床邊挨個說。
“二小姐,奴婢是秋風。”
“二小姐,奴婢是春風。”
“二小姐,奴婢是冬風。”
若翾:“……”誰給取的名字,好佩服。
若翾把人叫起來,說:“日後沒事別亂跪,我這沒這規矩。”
三個丫頭茫然的看着二小姐:二小姐是讓她們別跪嗎?
若翾是眼瞎,不知道三個丫頭一臉茫然怯弱的看着她。鄭齊卻在門口恨鐵不成鋼,這麽蠢的丫頭,帶出去給二小姐惹禍丢了小命怎麽辦?
若翾不習慣被人伺候,把三個小心翼翼誠惶誠恐的丫頭趕出了房間,自己梳洗好後,去了正廳。又把三個小子叫來,三男三女外加一個鄭管事。
若翾想了想從左邊起第一個小子數起,說:“你叫九萬,你是白板,二餅,東風,西風,南風。”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三男三女跪下,說:“謝小姐賜名。”
若翾矜持的擺擺手:“不謝不謝。都起來吧!記着,以後沒事別亂跪哈!”
從九萬到南風齊齊略激動的點頭。哪兒院子的下人丫鬟能得主子賜名的?他們可真有福氣,遇到個好主子。
鄭齊眼角抽抽,相當無語,平板板的說:“二小姐,該去給老太君請安了。”既然他是管事,就得拿出管事的威嚴來,二小姐這麽善心,他不幫着二小姐看着這群小子丫鬟,可怎麽成。
若翾沉吟一聲:還得請安!卧槽!這該死的時代。
想了想朝三個風勾勾手指頭,快去給你們小姐準備護墊,護膝蓋用的,自己身世不光彩,去見老太婆,肯定要被罰跪,略心塞!
三個風呆了呆,大驚失色:小姐,被老太君和夫人發現,會被打的!
不管三個風怎麽想,還是麻溜的給她們家小姐在膝蓋上裝上了護墊,塞棉花的那種,一路忐忑的跟着。
好怕被人發現啊!
鄭齊憂心忡忡的把二小姐送出院門,在看眼跟着二小姐身邊的三個風,腦殼一陣陣的疼,回身氣勢洶洶的把三個小子招呼到一起,仔仔細細的敲打了一遍。
丫鬟這麽蠢,小子這麽木,二小姐都帶不出去,可怎麽辦呦!愁死他個管事了。
------題外話------
小白臉:爹!爹!爹爹!快起來,你兒子要斷子絕孫啦!嗚嗚!
晉陽侯光着身子咆哮:打死你個不孝子,馬丹!你老子光着光着光着……
晉陽侯夫人紅着臉往被窩裏鑽悶悶的說:打得好!
小白臉抓着被單一角嚎啕大哭:爹你別打了,你要絕孫了嗚爹!
女大夫:豔豔閨女啊!來!我們到一旁商量下,把你爹換了吧!這麽二!也是病啊!
豔豔咬着手指頭,好糾結!
☆、【030】卧槽!又得跪!小勝一籌!
到了老太君的湘嬉院,跟來的三個風留在了二門候着。
若翾一進屋,就感覺到兩道陰冷的目光刺了過來,默默嘆了口氣,朝地上一跪:“若翾見過老太君,給老太君請安。”
老太君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說:“回來了。”就沒了二話。
剛在老遠都能聽到的笑聲,變得死沉死沉的。
若翾在心底翻死魚眼,為自己的先見之明給點了個贊,然後開始數羊。起碼能跪兩個時辰,膝蓋都不疼。
侯爺夫人敏氏捏緊了帕子,收回陰冷的目光從容起身,走到庶女身旁,跟老太君笑說:“這便是翾丫頭了,媳婦昨兒體恤翾丫頭一路奔波,便免了見禮,正好今日一家子骨肉親都要見一見認認人的。”
若翾默默朝她豎中指。
卧槽!
一屋子氣息這麽多,又得跪!
這該死的父母之命孝義頂天,不跪得板子加身打死不論還背負孝悌罵名跟閻王扯不清的時代啊!
若翾一笑,膝蓋硬生生的轉了個方向,說:“給夫人請安。”不就想讓我跪你嗎?我跪!就是差張黑白照片抱在手,不然天天跪你都沒二話。
敏氏咬着牙受了這一跪,心裏恨得不行,果然是那狐媚賤娘生下的賤種,見嫡母,就是這下作的做派。
老太君看了眼大媳婦敏氏,沒說什麽。
敏氏垂下眼,微笑。端莊得體得讓人挑不出丁點毛病,轉身就從老太君左手邊第二個位置介紹起。
若翾在心底默默數了十個數。
“這是你二嬸娘。”
渣親爹的大弟弟老婆。
若翾适時的起身,腦子裏快速回憶當年看宮鬥劇時女主給各宮娘娘福身行禮的畫面,學得十足像。
“見過二太太。”
屋子裏靜了靜,些許人的目光呆了呆。
二太太李氏看着若翾,神色微妙,到底微笑着點了點頭。至于跪着行禮?沒提。
敏氏含着一口老血,還得硬生生的擠出笑容,這個賤種就是生來克她的,大庭廣衆下,讓她在妯娌之間難堪嗎。
“這是三嬸娘。”這一次,敏氏加重了語氣,只差沒把庶女的膝蓋彎打碎行禮,叫聲三嬸娘了。
渣親爹的二弟弟老婆。
“見過三太太。”福身行禮,笑臉相迎。
三太太尤氏沉默以對。
敏氏心肝疼得厲害,閉了閉眼睛,給人介紹最後一位太太,呸!四嬸娘!
“這是四嬸娘。”
“見過四太太。”照舊福身行禮,笑臉問候。
四太太張氏看了眼稍微扭曲臉的敏氏,含笑點頭,說:“大哥可盼着翾丫頭回來了,日後都是一家人,若得空了,可得多往四嬸娘院子走動走動,陪陪你四嬸娘說說話解悶兒。”嫁給南陽王爺做小妾,那也是王爺府上的人,瞧着水靈美人坯子的模子保不住就得了王爺的寵愛,拉着點親近,總歸沒壞處不是。
敏氏攥緊拳頭,想撕了張氏的笑臉,臉上的笑還得讓人挑不出錯處,教導庶女說:“有四弟妹這話,翾丫頭記下了。”
接下來兄弟姐妹。
人太多,記不住。
若翾想了想說:“我是若翾,日後各位姐姐妹妹哥哥弟弟要是有事,可以來豐紀院找我。”沒事,就別上趕着往上湊了,她不伺候。
屋子裏瞬間死沉死沉的。
侯爺大兒子若子琪氣得臉歪,剛要跳出來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庶妹,手被二太太的長子若子钰硬生生的拉住了。
老太君揉了揉額角,揮揮手說:“下去吧。”鬧夠了下去吧!沒禮數的東西,見着頭疼。
若翾給自己點了個贊,朝老太君微笑:“是,老太君,若翾告退。”麻溜的滾了。
出了二門,領着三個風走得比來時快了一倍,遠遠的,還能聽到從院子裏傳出來氣急敗壞的叫罵聲。
三個風心有餘悸的拍拍小心肝,好可怕。
若翾死魚眼。
回到豐紀院,若翾讓三個風找鄭管事安排工作,她這用不着伺候。三個風遲疑了下,行過禮後,乖乖去找鄭管事了。
佟老頭坐在正廳愁眉苦臉,臉色不善。
“阿爹?”
佟老頭把他閨女扒拉過來,嚴肅臉:“那群潑婦可有難為于你?”
若翾略自豪:“沒事,就幾個小伎倆,你閨女還能挺住。”挺不住了,分分鐘給她們下點藥,一天到晚去跟馬桶作伴,哼!
佟老頭點點頭,也是,他閨女什麽時候都不是個吃虧的主。
這麽一想放心的同時又愁了起來。
若翾是個敏感的人,感覺她阿爹情緒變壞忙讓她阿爹摸她手背,說:“怎麽了?阿爹有心事?”
“當初要跟着貴人一起來京,阿爹醉心蠱毒,貿貿然也跟來了,如今想想,有失妥當。”
若翾想了想,皺眉:“阿爹是為了疫症的事?”
佟老頭直言道:“是!雖然阿爹給了疫症的藥方,可阿爹心裏總不踏實。”
若翾秒懂,一個病症如果醫者沒确認真正治愈,是不會放心的。而且疫症還是傳染病,要是一個沒控制好,大規模的傳染開;或是病情變質,成為瘟疫的可能并不是沒有,到時候就不是死幾個人的事兒了。
那是屠一個村,一個鎮。
佟老頭決定回去清溝村,等疫症事件徹底解決後在回來。就是把他閨女放在若府,他不放心啊!等他回來,他水靈水靈美得如仙女樣的閨女,被吃了怎麽辦?
若翾也有這個意思在,太子這邊,只要不涉及陰謀論,就兩只蟲子,她還是能應付得來的。
至于若府?
“爹你放心去,渣親爹敢吃我,我就讓渣親爹先被吃,連着侯府一起被吃,哼哼哼!”
給太子捉蟲子,是白捉的嗎?
☆、【031】挖狗洞爬牆耍無賴
錦榮院
敏氏摔碎了幾件花瓶,坐在床邊捂着心肝氣得發抖。
柳嬷嬷心疼得厲害,讓丫鬟都退出去後跪在敏氏身邊,梗咽:“夫人可別氣傷了身子。”
敏氏紅着眼睛:“奶娘,我恨啊!這些年來,我只要一想到那賤種還活着,而我的女兒卻死在血泊中,就恨不得撕了那個賤種,可憐我的女兒剛出生還沒睜眼。奶娘,我恨。”
柳嬷嬷拿了帕子給敏氏擦眼淚,她心裏如何不恨?可見着夫人如此不得不放軟聲勸導:“夫人可不能動氣,就是為了大少爺,也得仔細着身子,大少爺還指望夫人呢。”
當年夫人懷的可是雙胎,卻被自己帶來的丫鬟爬上了侯爺的床,又使了手段害得夫人早産,夫人拼盡全力,也只保住了一個,身子也徹底壞了,再不能生。再有當年處置了爬床丫鬟後又和侯爺離了心,夫人心中郁結,幾度在生死間徘徊。如今好不容易掙紮着到現在,侯爺卻讓人把這個賤種接了回來,柳嬷嬷心中悲涼,也暗恨自己當年處置爬床丫鬟的時候,沒有一把将她的賤種給掐死。
如今,只能看着夫人生生被折磨。
敏氏的目光呆滞。
柳嬷嬷知道敏氏心結所在,只能把大少爺搬出來,轉移夫人的注意,咬着牙說:“侯爺到現在還沒立大少爺為世子,這些年來又偏愛芙蓉院的那位,早些年她膝下只有個女兒尚且無懼,可如今她又有了肚子,若是生了個小子,就算嫡庶有別,可耐不住侯爺疼愛,這中間若是有個萬一?”侯爺寵妾滅妻,又有芙蓉院的那位動手腳,這世子之位,指不定落到誰頭上。
大少爺如今十六了,侯爺不也沒提世子之事嗎?
敏氏一個激靈,手中的帕子攥得扭曲:“他敢!他敢!世子是琪兒的!誰也別想搶走!誰也別想!”
柳嬷嬷看着入了魔怔的敏氏,淚流滿面。
……
午睡醒來,若翾找來鄭管事。
鄭齊聽得一愣一愣的:“二小姐要養花?”
若翾哦了聲,說:“不止養花,你在去打聽打聽京郊外買個小山需要多少銀子,向陽的那種小山坡,山上能種樹,半人高的那種樹就成。”她要中茶,去年弄的碧螺春已經喝了大半了,今年不上手的話,只怕是不夠喝啊。
鄭齊雖然一臉茫然,二小姐讓他買花,他理解。畢竟姑娘家嗎,愛弄些花草實乃常态;但,去買山?
鄭齊看着他家小姐,費解啊。
若翾但笑不語。
鄭齊只能無奈退下,把京郊的幾個村子扒拉了一遍,尋思着該把哪片山買下,又得花多少銀子,這銀子該從哪裏得來。
鄭齊走後,若翾招呼在院子收拾破爛的九萬。
九萬小跑過來,按着小姐的吩咐,把搖椅搬到了院子,找個了背靠陽的地方擺好,桌子端出來,抹了遍灰,茶杯上好。
若翾點點頭,挺靈活的一個小夥砸,揮揮手,讓小夥砸忙自己的去了。
九萬樂呵呵又跑去收拾破爛。
若翾坐在搖椅上,泡茶曬太陽。
喝着喝着,眉頭就皺了起來,這幾天阿貍留在太子身邊當人質,少了那個小家夥,還是有點不習慣啊。
她想着下次去紮太子,還是把阿貍抱回來吧。今天去紮太子,隔着老遠,她能都感覺到阿貍看她的目光,幽幽怨怨,老可憐了都。
若府後門的牆角,昨晚上秦世子爬牆的地方。
兩個影子鬼鬼祟祟的蹲在那,嘀嘀咕咕的時不時往腳邊丢出一小堆的泥土。
秦壽看着只挖了一個盤子那麽大的洞,很着急,催促:“長生,你快點,早上沒吃飯嗎?都兩個時辰了,才挖這麽一點大。這麽沒用,本少爺養你何用啊!”要不是能幹的長平被爹抓去當壯丁,他也用不着帶長生出門。秦世子咬牙。
長生哭喪着臉,左右偷瞄,生怕被人抓賊:“少爺,您小聲點,被人發現了怎麽辦?”擡手,抹了一臉泥。
大白天被少爺拉出來去挖若侯爺家的後牆,讓老爺夫人知道了,他一定會被賣到長安門當乞丐的,一定會!
秦壽沮喪的看着這個洞,連狗都鑽不進去了,更別說世子。
又擡頭看那麽高那麽高的牆,秦壽暗恨,若侯爺沒事把牆杵這麽高作甚,他都爬不上去,身子又殘,沒他二哥的雁過無痕輕功。
一日不見女大夫,又如隔三秋。比被傻貓撓還難受!
眼看要吃午飯了,在不回去,他會被爹抓起來挨棍揍的。
秦壽一咬牙:“長生,別挖了。”快起來,馱着你家少爺上牆。
長生傻了吧唧的看他家少爺:“少爺?”您不是說,偷溜出府要挖洞進去找女大夫玩兒的嗎?
“你靠着牆,蹲下,我踩着你的肩膀上去,快。”不能找女大夫玩兒,看一眼女大夫也是滿足的。
手中的小刀楸啪叽掉地上,長生驚呆了。
晉陽候二公子進宮陪完太子,在街上想到他弟愛吃芙蓉糕,轉到去臨街芙蓉店買了兩斤,然後一不小心就瞄到了某個熟悉的身影。
疊!羅!漢!呢!
晉陽候二公子目光黑沉沉,眼珠子黝黑黝黑,足足有十瞬息的時間後,手中的芙蓉糕刺了過去。
哎呦兩聲,羅漢轟然倒塌。
晉陽候二公子幾大步上前,抓起捂着屁股喊痛的人,轉身就走。
秦世子捂着屁股殺氣騰騰,一轉頭看到威風凜凜的二哥,什麽氣焰都沒有了,委委屈屈的縮着讓哥抓着,嘀嘀咕咕的指控:“哥!好疼!屁股!”
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屁股先着地,可疼死他了。
長生個沒用的,馱着本世子,站都站不住,回去後沒飯吃。肯定!
長生滿臉泥巴,生無可戀的跟在兩位少爺身後。
晉陽候二公子冷酷的吐出一個字:“該!”
秦世子嗷嗚一聲,往他哥身上撲,抱着哥的脖子耍無賴:“哥!哥!哥哥!親哥!別告訴爹你弟去挖牆哈,爹會打死你弟的!打死我你就沒有弟弟了!哥!”你是親哥,快看弟弟真誠無邪的眼珠子,快看!
晉陽候二公子黑着臉咬牙:“娘還能生。”在生一個生龍活虎的弟弟,不要你。偷溜出府就罷了,還敢跑去平安候家挖狗洞,個嫌命長的!
秦世子瞬間飙淚,抱着他哥死都不敢撒手,被無情的拖走了。
泡茶的人頓了頓,朝某個角落可疑的動了動耳朵,剛剛好像聽到兩聲不得了的聲音。
若翾蹙眉!
沒了?
☆、【032】點子也忒簡單粗暴了
午飯,若翾還是在自己院子吃的。
原因?
嫡母見不得她呗!
白板是個急性子,看到被送來的大魚大肉,還是特肥的那種,氣得鼓臉。
二餅長得圓,胃口很大,看着默默流口水,又一想到小姐不能吃,跟着苦臉。
九萬看了眼鄭管事的臉色,悶不吭聲的出門去打算鑽廚房。
若翾嘆了口氣:“九萬回來。”
有魚有肉,可這味道又酸又生,是幾個意思?
打擊報複的點子也忒簡單粗暴了些。
九萬僵硬着臉硬邦邦的說:“小姐,夫人太欺負人了。”大魚大肉,又肥又膩,還沒全熟的那種,誰吃得下?
以前他家畜生就是吃這食材的!
傻小砸耶!這話說了可是會被板子加身打死不論的,還說!
若翾從兜裏抓出一把銀子給九萬:“不居什麽,買點回來填飽肚子就成。剩下的,買生菜,多買點,晚上自己開飯。”
九萬接了錢,紅着眼從後門跑出了府。
鄭管事又羞愧又惱怒,他這才一上午不在,二小姐就被打發吃這種上不得桌的豬食了,太可恨了。
若翾想到嫡母這做派,咬咬牙,可不是太可恨了嗎。
給了大魚大肉,好歹煮熟了啊!
“二管家,下午就壘小廚房,以後三餐,都自己做。”
三個風憤憤不平的點頭,以後她們吃獨食,在不用去看夫人的臉色。
鄭齊蹙眉,心中多了份計較:“二小姐,各院做小竈,都是要經過老爺同意方可,您私下做小竈旁人知道了糊塗幾句就過去了,可要傳到了夫人耳中?”夫人還不得抓着您這個把柄,活撕了您不成?還有,做了小竈,您的分例沒從大廚房裏扣下來,便宜的不還是他們?
若翾很無辜的指着大魚大肉,言辭犀利:“那我就得天天吃豬食?”
“呃——”鄭管事沒話說了,他也是怨對夫人的,之前讨好夫人的時候就辦着不是人的事兒;現在跟了二小姐,他幹的還不是人事!鄭齊想抽自己。
三個風更是看着大魚大肉紅了眼睛。
最後,大魚大肉被鄭齊領着白板、二餅偷偷送回了大廚房,至于怎麽加工出色香味來,若翾不在理會。這些魚肉在怎麽加工出來,在她眼裏,還是豬食,反正她不吃。
就着九萬買回來的包子饅頭,勉強吃到飽。
這頓飯就二餅吃得香,其他人,沒夾幾筷子,就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