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二.将計就計
“終一，我本來不想找你的，果然你還是自己來了。”
百田解鬥撓着頭無奈地看着一臉嚴肅的最原和他身後與往常一樣挂着一副笑臉的王馬欲言又止。
“百田君，那個該不會是……”最原皺着眉看着百田身後不遠處拉起的醒目警戒線，地上似乎還有一大攤血跡。
“那個……和你想的一樣，這已經是第三起案件了。”
X市最近不是很太平。
不如說，出大事了。
市裏最近發生了惡劣有針對性的連環案件。受害者之間的共同點是都是由alpha和omega組成的情侶，也正因為這樣，僅僅三起案件受害者就多達六人。
“那這次的alpha也……”
百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這個事件最為惡劣同時也最為離奇的地方，就是目前為止的三對受害者中只有alpha死亡，而omega全部失蹤，初步推斷是被綁架。
在看到新聞開始滾動播出這起連環殺人案提醒廣大市民注意安全時，最原就知道不得不行動起來了。如果每晚都有一對情侶受害，這個城市必将陷入極度恐慌之中，他們并不知道兇手是有目的性還是有奇怪癖好的殺人魔，說不定哪天就會将魔爪伸向大部分的beta。但他沒想到在前往詢問百田的路上，案件已然變成了三起。
而一開始百田不想找最原的理由顯而易見——他是知道最原和王馬的關系的，絕對不能因為調查這個案件将他的好友卷進危險中。不過以最原的個性，大概知道這件事就會找過來的吧。
然而如果只有最原一個人來也就罷了。
“……為什麽王馬也來了。”
“小百田說的這是什麽話，無論從助手的角度還是戀人的角度我都應該跟着小最原吧。”
“不不，正因為你是omega終一是alpha你才不應該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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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萬一要是直接吸引到犯人的注意也不知道算幸運還是不幸了。
“……抱歉啊百田君，本來我沒想帶他來的，結果王馬君自己偷偷跟出來了……”而且半路發現王馬跟在後面的時候又不放心讓他自己回去，所以還是姑且讓他跟着了……
“算了，今天的案件已經發生了，犯人應該也不會再出現了。終一你可以去看看有沒有值得你留意的線索，這個事情也确實比較緊急，看你的啦助手。”百田拍了拍最原的肩膀表示出無條件的絕對信任。
警方的搜查已經結束，現場只留下百田一人巡視并保護現場，其他人都走了，只是偶爾會有一些住在附近的八卦市民會前來圍觀。夜晚時間在忽暗忽明的路燈照射下搜查犯罪現場，氣氛還是頗有些詭異的。
最原沿着血跡緩緩踱步，觀察着周圍的環境，卻并沒有發現什麽格外值得注意的地方，只有那一大攤血跡旁邊的血色字母顯得格外突兀。
“這個「N」就是犯人留下的記號吧。”
在新聞上看到過這個訊息，最原看着地上用血寫出的字母若有所思。
“沒錯，前兩起案件也出現了這個字母，然而完全意義不明。”
“如果你們警方也想不到這個字母有什麽特殊含義的話，對我們來說就不能構成什麽線索……”最原沉思道，“目前看起來只是證明這些案件是同一個人犯下的而已……而且現在最奇怪的是，那些omega去哪裏了？”
“呃……目前是可以認為都是被綁架了。”
“這樣的話犯人是怎麽把人帶走的呢？綁架的話至少需要有車輛……之類的吧？那方面的線索呢？”
“關于這個……确實有監控拍攝到可疑車輛，然而我們追查到的時候那些車都是停在荒郊野外的廢棄車輛，而交接的據點沒有找到……犯人看來很熟悉市內監控的盲點。”
“呀啊，如果是按照小說的情節，這裏的發展就應該是，市裏爆發了不得了的病毒，每天都會有omega發狂殺掉了alpha并潛逃，你們以為她們被綁架了其實她們才是犯人——什麽的。”
“……王馬君也太異想天開了吧。”
“不，搞不好還真的有可能。”
“……百田君，你信了啊……”最原無語。
“總之現在的情況對我們太不利了，對方在暗我們在明，我們甚至不能确定對方是一個人還是一個團夥……”
“百田君，你能詳細說明一下這三起案件嗎？說不定有什麽遺漏的線索。”
“嗯……第一起案件發生在D區人煙稀少的街道，時間是十點十分，根據受害者的朋友描述是alpha護送omega伴侶回家的路上遇害的，附近的人家說聽到了慘叫和汽車引擎聲，過了一分鐘就悄無聲息了，還有一點就是這對情侶都是女性。”
“第二起案件發生在B區夜店街上，時間是十點五十二，受害者alpha是那裏某家夜店的常客，omega則是那家店的陪酒女，據了解兩人已經私定終身的關系了。不知道為什麽昨天兩人會到店後面傾倒垃圾的巷子裏去，然後就在那遇害，因為街上比較嘈雜，沒有人聽到聲音或是目擊現場，但作案時間應該也不會超過兩分鐘。”
“第三起就是你看到的，這裏，終一你打電話問我在哪的時候我也在來的路上，那時候是十點二十，這對被害人是已婚夫婦。除了受害者是AO情侶，每天案發時間接近和案發現場的記號外，找不到其他的線索。X市如此之大，我們也不知道犯人的下一個目标是誰，只能加強巡邏防衛了。”
“作案時間都在兩分鐘以內？”
“說不定更短……alpha身上的傷口全部是致命傷，以春卷的經驗來看基本都是一刀斃命的，能做到這種事的人要擄走一個毫無反抗力的omega不是什麽難事。”
确實這三對受害者除了第二性別特征一致并且為情侶關系外并沒有什麽相似之處。
能得到的信息只有作案時間基本穩定在夜晚十到十一點中間，兇器是匕首類短刃并且會被兇手随身帶走，而作案地點并沒有避諱。
今天這起案件發生在一棟公寓樓不遠處，因為夜晚沒有人出行所以依然沒有目擊證人。
“所以三次案件裏失蹤的omega都是女性嗎？”
“雖說如此但也不代表犯人不會盯上男性omega……”百田看了一眼已經轉過去蹲在地上看着那攤血跡和血字不知在思考些什麽的王馬。當初他發來的短訊着實讓百田的世界觀刷新了很多遍，至今他也沒想通為什麽終一接受了他。
“我疑惑的是犯人到底是如何鎖定犯罪目标的，提前查詢資料然後進行跟蹤？還是有其他手段？”
“可能性其實有很多，因為當事人omega全部失蹤了，我們也沒法斷定是否跟信息素或是發情期有關系，不過基本可以推斷都是臨時決定的目标，提前鎖定目标的可能性不大，屬于在确定AO情侶關系下的無差別作案。”
犯人出現得毫無征兆，無差別作案，案發現場沒有兇手留下的痕跡，沒有目擊者，沒有留下兇器……
案件在沒有任何有利情報或者線索的情況下陷入了僵局，破案幾乎成為不可能。
兇手似乎過于習慣于做這種事，不留任何證據的犯罪對于要依靠證據來斷案的偵探極其不利。
“這樣下去的話……可惡。”最原皺起眉，習慣性地用手捂着嘴快速思考着。
不能讓案件這樣惡化下去啊。
“既然如此，那我們來做誘餌不就好了。”從方才就一直一言不發蹲在地上的王馬站了起來，突然提議道。
“你……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聽到這瘋狂的建議，百田都覺得王馬瘋了，“那可是能在極短時間內殺害一名健壯的alpha并擄走omega的人，還很有可能是個團夥，你是要去送命嗎？”
“嗯？我不覺得這是個很差勁的提議，畢竟現在大家都走投無路了嘛，除了這樣你們還有其他辦法嗎？”
“……這對你來說太危險了吧，王馬君。”
如果只需要一個人，最原并不介意去當誘餌來挽救這個死局，然而他并不想讓王馬和他一起冒這個風險。
且不說那些已經死去的alpha，那些失蹤的omega，恐怕還會受到讓她們生不如死的待遇。
X市是思想相當先進的城市，omega能夠受到良好的保護，社會地位也較高，然而這并不能代表什麽，世界上大多數的地方，仍然只把omega當做方便的生育工具而已。
“你們在擔心什麽啊，我們去當誘餌肯定是有小百田暗中保護我們的吧。”王馬挑了挑眉，搖着食指，“而且小最原你別忘了，我的能力可是堪比alpha的，別老是把我當弱不禁風的omega看。”
可是你就是啊。
最原默默吐槽。
然而經過思考就能知道王馬也并不是信口胡說，如果是他們兩人的話，作為誘餌的話不會像其他無辜受害者，他們能得到警方暗中保護，而且兩人綜合起來的能力也比較強，具有一定的自衛能力。
不如說，如果不這麽做的話，按照每天一起案件的高頻率作案，明天又會有其他的無辜者犧牲，時間緊迫，容不得深思熟慮從長計議了。
“如果小最原不願意的話，小百田也可以将就一下哦。”
“不，我來，就這麽決定吧。”沒有再猶豫，最原不知為何似乎有些緊張地一把抓住了王馬的胳膊。
“終一，你真的打算聽王馬的計劃這樣胡來啊？”面對如此莽撞的計劃最原居然同意了，連百田都覺得有些驚訝。
“百田君，你心裏最清楚現在是沒有別的辦法了吧，這不像是平時你找我幫忙的那些案件，性質完全不一樣，這件事是正在發生并且可能還會繼續發生下去的啊。”
“……啊啊，真是的，要是警局裏有omega也不至于讓你們去承擔這種風險啊……”深深地嘆了口氣，最原的眼神過于堅定，百田只能妥協，“那我回去做準備，因為其他地方也需要加大防範力度所以最近警方也忙得不可開交，能派來保護你們的人最多只有三個哦？”
“沒關系，你可別小瞧我啊，啊，倒是小最原，你這麽瘦弱真的沒問題嗎。”
“……王馬君你有資格說我嗎。”
“我是omega所以判定标準不需要那麽嚴格啦。”
剛才是誰說不要把他當弱不禁風的omega的……
“嗯……我的話應該沒關系，作為偵探姑且也是會一些防身術的……提高警惕就好了。”
“這種半吊子的想法是不行的，小最原，我們可是要賭上性命去拯救大家的，不是嗎？”王馬眯起眼看着他。
最原揉了揉眼睛，剛才一瞬在王馬的臉上似乎出現了可怕的表情，是錯覺嗎。
拯救大家？王馬是這麽充滿正義感的人嗎……還是只是為了配合自己迫切想破案的心理呢。
“除了監視保護還有什麽我需要做的嗎？”為了盡全力支持這個看似破釜沉舟的計劃，百田覺得警方本就應當承擔大部分的責任。
“根據前三起案件的地點看，每次案發地的地區都不一樣，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但明晚犯人可能會選擇A區，這也是X市裏唯一一個還沒有發生案件的地區了，百田君麻煩你在這個地區找一片适合你們隐藏又像是犯人會盯上的地方吧。”
“啊對了，因為我們不清楚犯人是以什麽方法選中被害者，所以還需要小百田弄些信息素來。”王馬補充道。
“信息素？”
“嘛啊，兇手是無差別作案吧，他肯定有辦法判斷被害者的第二性別，戀人這點自不用說，只要表現出來就可以了，但是能用來判斷第二性別的不是只有信息素了嗎……啊，你該不會想讓我用自己的吧？可是不在發情期我也沒有辦法嘛。”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打斷了王馬的碎碎念，百田撓了撓頭，“我會想辦法的。”
“現在已經很晚了，我們就先回去了，關于明晚的計劃我們也需要一些準備。”
“咦，準備是……”最原一時沒能跟上王馬的思路，然而王馬卻只對他笑了笑，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那就辛苦你們了，王馬，我對你刮目相看了啊，能為了大家做出這樣犧牲自己的事，以前可沒看出來啊。”
“呢嘻嘻，希望以後你也這麽想。”
“咦？”
“啊啊，沒什麽，剛才是我自言自語。”說着王馬就拉起最原邊揮了揮手跟百田告別。
即便在初夏，大概是夜晚的風帶走了白日裏的溫度，最原覺得王馬拉着他的手心有些發涼。
一路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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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時已經接近午夜十二點，最原輕聲關上大門，回頭看着王馬。
“怎麽，幹嘛那樣看着我，被我的英勇表現驚豔了？愛上我了？”王馬也看着最原，笑嘻嘻地說。
“王馬君，你說的準備……是要準備什麽？”
“啊，你說那個啊。”
王馬轉過身背對着最原，歪着頭伸手将自己胡亂卷翹起的頭發攏了攏抓成一把，露出了平時一直遮蓋着的脖頸。
“來吧，這次可要好好标記啊，小最原。”
“诶……诶？”
“真是……你在發什麽呆呢，我也要為我自己的安全考慮啊，之前的臨時标記已經失效了吧。啊，不過麻煩你快點，我還是挺怕疼的。”
被标記過的omega從各種方面來說都會更加安全，不會輕易被其他alpha信息素所影響，而且這種類似于确認關系的記號說不定更加能吸引嫌疑人……不，說不定嫌疑人就是能夠以某種手段感知omega身上的标記從而決定犯罪目标的。
然而這種工作性質一般的臨時标記總讓最原覺得怪怪的。
想是那麽想，不過如果能讓王馬更加具備一層安全保障的話，重新臨時标記還是非常有必要的。
“那麽……失禮了。”
經過一番心理鬥争，最原靠近過去，微微張開嘴露出了用于注入信息素的獠牙，然而隐約散發着信息素的腺體近在眼前時，最原卻覺得無法下口了。
和當時為了拯救危機中的王馬情況不同，這種游刃有餘悠哉的标記讓他有更多的心思放在當前，而王馬這樣乖順地撩起頭發露出脆弱的後頸等他來标記的模樣讓最原沒由來地心跳加速起來。
“……還沒好嗎小最原，我這裏可是緊張得要死過去了啊。”仍然保持着低着頭抓着頭發狀态的王馬發出了委屈的抱怨聲。
……原來緊張的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啊。
沒有時間想其他的了。最原吸了一口氣，一鼓作氣地猛地抱住王馬，俯下身将尖銳的牙貼上了後頸細嫩的皮膚。
“嘶——”
痛感和快感一起湧現出來，王馬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不是沒體會過這種感覺，只是第一次的時候他更多的是在暈眩中被腹痛侵占着神經，而這次意識清醒地感受到了被标記的快感。
那一瞬間腿都軟了，幸好最原是抱着他的，否則他還真沒有信心能站得住。
臨時标記只持續了很短的時間，對于一瞬變得大腦空白的王馬來說簡直像過了一年一樣久。
最原的牙離開的時候，王馬猛地回過神，捂住了後頸轉回身調笑道：“小最原真是……好兇殘，跟吸血鬼似的。”
“……抱歉，很痛嗎？”
“這是當然的吧——騙你的。”
抹掉微微滲出的血跡，左右搖了搖頭活動了一下被咬痛的脖子，王馬伸了個懶腰：“嗯——早點睡吧，明天也要去為這個計劃做準備，可不能懈怠下來啊。”
“還有什麽需要準備的嗎？”聽了這話，一時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最原突然有些好奇王馬的計劃到底已經設計到了什麽地步。
“當然有了，雖然說犯人并不是不會盯上我這種稀有品種，但是姑且目前受害者omega都是女性吧？”
“是沒錯……诶？王馬君難道你……”
“明天一起去挑裙子吧，小最原喜歡什麽樣的呢？”
看着突然提高了嗓音僞裝起少女的王馬，最原感覺又開始心絞痛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