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就不該在這上面加諸太多心思,但他卻一時沒能把握好內心的平衡,是以十分煩躁。

他沒想到淩峭會來安慰他,沒錯,洛邊盡就是武斷地認為淩峭那輕飄飄的兩句話就是含了十足的情分和關心在裏頭。

而且夢始終是夢,那裏面或許都是自己的臆想也不一定,可淩峭卻是實實在在的淩峭,永遠都是在的,洛邊盡覺得自己不該忘了自己最初的目标——要把淩峭把到手!好哥們兒,一起走!

好的小洛,加油。

洛邊盡迅速做好了心理重建,吃早飯的時候,他就和他們一起去了食堂,并且十分殷勤地幫淩峭排隊買餅占座位,但由于個人形象好的原因,一舉一動都并不顯得上趕着,只是讓人覺得體貼又周到。

洛邊盡一直對淩峭就挺好的,上次在他們家給他剝蟹的時候淩峭也感受到了,所以這會兒心裏觸動是觸動,卻并不覺得如何不适應,和洛邊盡配合得也相當好。

殊不知這幅場景在清晨一衆吃餅群衆的眼裏又是如何一番光景,尤其是全程猶如透明人的花誼,他甚至覺得自己好像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回教室之後他憋了半天還是沒憋住,存在感催生了好奇心,疑惑道:“原來你和洛邊盡關系這麽好啊?”

淩峭這還是這麽多年來頭一回被問到類似的問題,自己的名字和另外一個人捆綁到一起的時候,感覺很奇妙,淩峭忽然覺得這個問題有點鄭重,不動聲色地坐直了些,做足了儀式感:“怎麽這麽問?”

花誼撇撇嘴:“你看他剛才笑得跟個二愣子似的,連吸管都給你插好,個死直男,什麽時候這麽細心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對面兒坐的是他女朋友呢。”

“……”淩峭知道花誼是在玩笑,但這玩笑聽起來咋這麽不得勁呢。

誰知花誼幽幽看他一眼,撅了撅嘴又接着說:“你不也是,對他臉色這麽好,對我就冷冰冰的,你看他樂的,還挑釁我呢!”

這個淩峭可不認同,他覺得他沒對誰差別對待過,明明就都一樣……吧?

淩峭點點頭,堅決認為這是花誼因為對洛邊盡有意見,所以産生了幻覺:“胡說,哪有。”

花誼哼哼唧唧的,不死心地問:“所以你和他關系并沒有很好咯?”

“都是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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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誼一下就開心了,趁機趕緊推薦自己:“那峭峭峭峭,我,你看看我,我從第一次見面就可喜歡你了,你也要喜歡我,知不知道?”

“至于洛邊盡什麽的,又不貼心又不可愛,看起來還拽得要死,留着有什麽用,是吧?”

花誼一開始叭叭就沒完,淩峭知道他也沒什麽惡意,于是趕緊敷衍應聲打住:“是。”

花誼滿意地點點頭,不由一陣搖頭晃腦,誰知餘光一瞥,就見洛邊盡一臉陰煞地站在後門,正咬牙切齒地看着他,然後目光瞥過淩峭,又變得委屈起來。

☆、我嫂子

果然背後不可語人,但凡說壞話,就總有被當事人聽到的風險。

花誼雖然不怵洛邊盡,但洛邊盡垮着臉的時候也真挺唬人的,而且也是他講他小話在先,是以他沖着他尴尬地笑了笑,然後立馬轉過身規規矩矩地坐直了。

“邊哥,你站這兒幹嘛呢?”羅睿自從上次和洛邊盡一起打球之後,就挺佩服他的,兩人平時也能說得上幾句話。

這邊洛邊盡還沒回答,那邊聽到聲音的淩峭脊背卻一下僵住,可他不敢回頭看,直等身後腳步聲漸遠,他才悄悄偏頭往洛邊盡的座位那兒看了一眼,只見他跟沒事人似的在和羅睿講話,就像什麽都沒聽到。

男生可能真的不太會介意這些,可是淩峭心裏卻總覺得過意不去,就跟辜負了人家的好意一樣,淩峭有些懊惱,一時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淩峭一直獨來獨往,和同學的交集也僅限于日常,他以前覺得這種關系挺好的,不熱絡,但也沒有摩擦,在這樣的情景下他也不會犯錯,就沒有去刻意維護關系的必要。

可自從認識洛邊盡之後,先是欠下人情,後又有了些不可名狀的糾葛,而現在,他又在他面前說錯了話,這種種因素加成,淩峭就沒辦法再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了。

但淩峭糾結了一天,也沒想出個合适的解決辦法。

這時候正臨近他們放學的時候,現在正在上下午的最後一節自習課,淩峭在講臺上坐着守紀律,眼見着教室裏騷動起來,偏頭一看,才發現外面天色沉沉,像是能直接壓下來似的,是要下暴雨的勢頭。

C市夏天總是悶熱,今年更是,憋悶了好長一段時間,總算能給人緩口氣的機會。

而這暴雨也是說下就下,剛剛放學,豆大的雨滴就接連不斷地砸了下來,竟成滂沱之勢。

這場雨突如其來,先前又毫無征兆,此時便困住了不少人在教室裏,看着漫天的傾盆大雨發愁。

有不少人掏出手機開始點外賣,看來不少商家可以借這暴雨的勢拱一日紅火的生意。

洛邊盡坐在窗邊往外看了一眼,心情也不甚明媚,剛打算跟他們一起點外賣算了,大不了等得久一點,桌邊就忽然現出一片校服衣角。

洛邊盡順着擡頭看過去,發現居然是淩峭站在旁邊,平靜的眸子下也似有一絲掙紮。

淩峭攥了攥衣角,抿了抿唇,終于開口:“你帶傘了嗎?”

洛邊盡有些怔愣,回神之後趕緊說:“沒有,你也沒帶嗎?我點外賣,把你的一起點了好不好?”

“我帶傘了。”淩峭搖搖頭,又說,“點外賣要等好久,我出去吃,很快就回來,我給你帶吧?”

洛邊盡看了眼外面的雨,迅速做了決定:“那我也不點了,我們一起去。”

說完立刻便站了起來,推着淩峭就走了。

淩峭回座位拿了傘,洛邊盡在後門等着,等淩峭過來的時候他還別扭了一下,梗着脖子假裝不在意地問:“花誼呢?你不和他一起嗎?”

淩峭擡頭看他一眼,有些欲言又止,還是先解釋說:“他去醫院拆石膏了。”

所以才和我一起的嗎,洛邊盡不禁有些酸,但也沒有多說什麽。

兩人一起走到樓下大廳,淩峭撐開傘,洛邊盡站在後面看了傘面一眼,發現是很普通的一把雨傘,和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看見的那把珍珠傘的風格不一樣,這把就挺正常的。

洛邊盡走過去,從淩峭手裏接過傘,待淩峭也走進傘下之後,兩人便一道走進了雨中。

只是這雨實在下得太大了,他倆出去沒一會兒褲腿就被濺濕了半截,這個季節一冷一熱,身上淋了雨就很容易感冒,洛邊盡當時也沒多想,拿着傘的那只手直接就越過淩峭的肩膀摟着他,大半的傘面就傾到了淩峭那邊,而淩峭的整個上半身,也完完全全地被護在了洛邊盡懷裏。

淩峭被這猝然的保護弄得心頭一跳,可此時也并非掙紮的時候,他偏頭看了洛邊盡一眼,也沒再多說什麽,只不自覺地又朝他靠近了一點。

兩個人就近選了家飯店,淩峭先跑上去,洛邊盡随後收傘跟上,這會兒外面飯店人不多,他倆随便選了個座,沒想到這剛坐下,洛邊盡的手機就響了。

洛邊盡手上有水還沒擦,就把手機掏出來按了免提。

那邊姜北閱的聲音傳入兩人耳朵裏:“邊兒啊,我剛在樓上看見你了,你摟着誰呢?那身段看着可以啊!你還說你不談戀愛,洛邊盡你不夠意思,改天你必須得把我嫂子介紹給我認識,不然我跟你急啊。”

姜北閱估計是忽然撞破兄弟的戀情,這會兒有些激動,說話語速賊快,洛邊盡根本沒來得及反應他就說完了一串話。

洛邊盡:“……”

淩峭:“……”

這時候姜北閱又趕緊補充一句:“既然你都出去了,那待會兒回來給我帶個飯吧,随便什麽都行。”

洛邊盡現在都想過去把他撕了,咬牙切齒地回了一句:“帶個屁,喝雨水兒吧你!”

然後惡狠狠地就把電話給挂了。

本來還挺好的氣氛被姜北閱這麽一打岔一下子變得尴尬起來,他眼神亂飄了一下,再擡眼時看向了同樣有些不自在的淩峭。

洛邊盡摸了摸鼻子,說:“那什麽,他……他眼瞎,可能只認出我了,你別聽他瞎說。”

淩峭捏了捏手裏的紙巾,說話難得頓了一下:“啊,知……知道。”

忽地一陣沉默蔓延。

片刻後,兩人又忽然同時開口。

“你……”

“你……”

說到這裏兩人一齊擡眼,眼神一撞,然後就一下子笑了出來。

至此,方才那些窘迫一下煙消雲散,讓淩峭一時也有些恍惚,感覺就像是回到了系統裏一樣。

是以他忽然也放松了不少,糾結了一天的那些話不自覺地就排着隊跳了出來:“洛邊盡,我早上說的那些不是真的。”

“我不太會說話,也不太會和人相處。”

“但我很喜歡你。”

“真的。”

☆、寶貝兒

淩峭看着臉皮薄,行事說話都克制有禮,但大多數時候其實都是因為不習慣或者就是他自己在和自己較勁,比如他總是不習慣和人距離過近,也不習慣和人相談甚歡。

但是他對行為本身其實是不抗拒的,也或許只是因為對象是洛邊盡,反正就像他可以在系統裏因為激動親上洛邊盡一口一樣,他一旦跨過自己那一關,很多行為和語言就毫無障礙了,他此時說出的這些話也是如此,這确實他內心真實的想法,他這麽想了,于是就這樣直白地說了。

反倒是姜北閱印象裏行事一貫直白的洛邊盡,面對此情此景,居然再一次手足無措起來。

洛邊盡每天都在想怎樣和淩峭成為好哥們兒,但每一天都有新的沖擊,以至于到現在為止他覺得自己還什麽都沒來得及做呢,就又特麽來了新一□□擊。

洛邊盡聽見這話時感覺全身都不自覺繃緊了,心跳也不住加快,快得隔着胸膛和校服都可以被人窺見那跳躍的幅度一樣,但同樣的,他幾乎全身每一個毛孔都透露着雀躍和開心,壓都壓不住似的,連嘴角也忍不住翹了起來。

此時他也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驗證,于是着急忙慌地追問了原因:“真……真的嗎?為什麽?!”

淩峭卻像是被問住了,一時有些不知道從何說起,是因為洛邊盡不經意間的溫柔可靠?還是因為他的肆意潇灑?抑或者是他對自己不厭其煩地主動靠近?

淩峭覺得都有,他喜歡朝氣又明朗的人,也禁不住別人對他的好,洛邊盡這樣耀眼,對他也這樣好,淩峭覺得自己沒有理由不喜歡他。

而淩峭也不是天生的孤獨患者,他從小到大也不是不願意交朋友,只是小孩子大多幼稚又沖動,淩峭自認也是個小心眼的記仇鬼,和人幾次合不來之後他也就不再奢求;并且維護一段關系是很麻煩的,淩峭不願意費那個心力。

可洛邊盡讓他有一種很奇異的心甘情願的感覺,他想和洛邊盡做朋友。

可這些話淩峭不會說,于是只笑着搖了搖頭:“就是喜歡,沒有原因。”

雖然沒有得到确切回複,但也不妨礙洛邊盡一臉迷醉,還是他那僅餘的一點偶像包袱控制着他沒做出什麽丢人的舉動。

可是他還是忍不住閉着眼長長地籲了口氣。

呼,舒坦,那倆字兒真他娘的好聽。

洛邊盡猛地喝了一大口端上來的檸檬茶,憋了半天憋得臉都紅了,磕磕絆絆好幾次,最後紅着耳朵一鼓作氣說了出來:“我也超喜歡你!”

洛邊盡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會說出這麽嬌軟的一句話,臊得他直接從耳根又紅到了脖子根,恨不得把自己舌頭給咬斷。

但淩峭卻是沒覺得怎麽樣,只是得到這樣的回答特別開心,往常總端着的一副冰雪顏色也像是度了春風,笑吟吟地看着洛邊盡,看起來很是愉悅的模樣。

洛邊盡此時不禁覺得,這天上下的不是雨,是酒,不然怎麽會醉得他腦子發懵,然後他暈暈乎乎地就點了一大桌菜,就着檸檬水還吃出了下酒菜的味道。

……最後把沒吃完的那些幹淨的打包給了姜北閱。

總之經此一遭,洛邊盡高興得不行,是個人都能看出他心情好,連這陰翳的天氣都絲毫沒再影響他半分。

去三班給姜北閱送飯的時候他也高擡貴手地沒和他算賬,面對姜北閱的追問也沒顯得不耐煩,那慈悲的表情跟要普度衆生了似的,惹得姜北閱啧啧稱奇,心裏不住感嘆‘甜蜜愛情使人智障’,并且暗暗決定以此為鑒絕對不要變這樣。

而洛邊盡之所以沒多解釋,是因為他覺得姜北閱有點三八,要是為此去八卦淩峭就不好了,洛邊盡覺得自己想得可太周到了,而且一般人也很難平衡得了朋友和……另一個朋友的關系,厲害了,小洛同學。

嘿嘿,還是淩峭峭毫無理由就喜歡的成功上位的小洛!

洛邊盡心裏那個美啊,美得他只想再靠近淩峭一點兒,然後正好花誼拆石膏還沒回來,晚自習的時候他就直接坐到了淩峭身邊,寫作業的時候也寫着寫着就看淩峭一眼,渾身就像在冒粉紅泡泡一樣。

淩峭被他看得哭笑不得,眼見着越來越多被洛邊盡今晚的和顏悅色滋養了一番的同學一個個地往他們這邊投來有些異樣的目光,淩峭終于是忍不住往洛邊盡臉上蓋了一本書過去,誰料他此舉過後居然聽見了班上一陣不小的抽氣聲,淩峭半臉懵逼,忍無可忍地走到講臺上坐着守紀律去了。

可期間他每次忍不住擡頭的時候,洛邊盡總能精準地感知到,然後立刻擡眼和他對上,随機送上一個好看得晃眼的笑。

而淩峭坐在講臺上,除了洛邊盡,也能把全班同學的反應看得一清二楚,不是,這一個個眼裏的精光是怎麽回事?激動什麽?姓洛的帥得有這麽慘絕人寰?都什麽跟什麽啊,靠。

總之淩峭不知為何,覺得有點臊。

而此時花誼那邊他拆完石膏之後花爸爸就把他送回學校了,他那腿本來就沒什麽大事,這會兒慢慢走也沒什麽大問題。

他回來的時候正好是晚自習放學,回寝室的路上他見着幾個班上的男生,不過因為還不太熟,所以他也就沒去搭話,只路過他們身邊的時候隐隐聽他們說什麽‘洛邊盡’‘邊哥’‘心情好’‘紀委’‘害羞’的字眼,花誼以他多年混跡江湖的本能覺得今晚肯定有什麽事超出了他的意料。

他一頭霧水地回到寝室,發現淩峭好像在浴室洗澡,而洛邊盡卻坐在那兒抱着零食吃,一邊吃一邊偶爾笑笑,總之臉色非常好,甚至還有點蕩漾,見他進來也沒有給他擺臉色,還很熱情地沖他打了個招呼。

花誼受到了驚吓,實不相瞞,在此之前他都已經做好了單挑的準備。

事出反常必有妖。

可花誼也不是不識好歹的人,其實花誼對洛邊盡也沒什麽太大的意見,此時見洛邊盡這樣和善的态度,他更是不禁想,要是能夠策反洛邊盡,那……搞哭姜北閱那狗賊不是指日可待?

花誼想到這裏就有了取舍,立馬覺得維護一下和洛邊盡的塑料舍友情還是很有必要的,于是也笑着回應了他,然後順嘴問了句:“你吃的是鳕魚片嗎?給我也來點兒。”

可他還沒走近,手也還沒伸出去,洛邊盡就立馬一臉防備地把手裏的零食給護了起來,說話的語氣裏也像帶了絲炫耀似的:“這我寶貝兒給的,不給。”

“想吃自己買去,我給你買也成。”

花誼當即愣在原地,有些傻眼,一時間甚至懷疑洛邊盡是故意挑釁他。

而且,他媽的他寶貝兒是誰???

花誼先前不知道淩峭給洛邊盡的那包零食裏都有些啥,所以這會兒完全沒往淩峭身上想,而且他印象裏洛邊盡雖然不解風情了一點,但也沒這麽小氣。

難不成這就真有寶貝兒了?卧槽……這死直男動作比老子都快?

而洛邊盡在那邊才不在乎花誼在想些什麽,他美滋滋地吃着零食,心情一陣飄飄然,覺得自己這回鐵定已經坐穩了正宮的位置。

他早先出于親近叫了淩峭做峭峭,可是後來花誼也這麽叫,他就覺得不太行,一點都不能凸顯自己特殊的地位,于是剛剛靈機一動,脫口就是一個甜蜜昵稱。

正巧這時候淩峭也從浴室出來了,洛邊盡坐在那兒沒動,看着淩峭就笑着招呼:“寶貝兒快來,吃零食。”

花誼:“???”

淩峭:“…… ⊙_⊙”什麽破爛玩意兒?

作者有話要說: 兄弟情???

☆、不反悔

淩峭愣愣地眨眨眼,然後機械地轉身,走掉了。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幻聽,不然為什麽聽起來這麽瘆得慌?洛邊盡不是在叫他吧?應該不是。

洛邊盡見淩峭不理他轉身往外走,又立刻喊住他:“寶貝兒你吃不吃?吃的話我給你留點兒?”

寝室裏一時落針可聞,淩峭也沒法再聽而不聞,他糾結着眉尖轉回身盯着洛邊盡,目光裏有些嗔怪:“你好好說話。”

洛邊盡笑着舉手,一臉無辜:“我怎麽了啊,好朋友不可以這樣叫嗎?”

淩峭皺眉,雖然在班上那些彼此關系好的男生之間偶爾是會叫叫寶貝親愛的什麽的,但那都是開玩笑的啊,洛邊盡這麽一本正經地叫是怎麽回事啊!

洛邊盡見淩峭在猶豫,一時以為他是否決了好朋友這個概念,于是立馬坐直了,表情還有些嚴陣以待,他盯着淩峭說:“你才說了喜歡我,不可以反悔!”

這跟反不反悔有什麽關系?淩峭有點搞不懂他蛇皮走位的腦回路,但也還是先解釋說:“沒有反悔。”

“可是你別這麽叫,我……”淩峭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說他覺得膈應的話好像有點傷人,說不喜歡的話好像也沒有特別不喜歡,反正他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然後他下意識裏就看了花誼一眼,他想着花誼這麽會說,應該能夠解釋清楚。

然後洛邊盡就也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看到花誼杵在那兒,瞬間福至心靈,他想淩峭肯定是不好意思了!也是,在別人面前這樣叫是有點怪尴尬的,而且要是又被花誼那崽子學去了可怎麽辦?洛邊盡自覺很懂,心想大不了以後就私下只有兩個人的時候這樣叫,于是便很幹脆地答應了:“好,知道了。”

而此時處于目瞪狗呆當中的花誼一回神,就發現他倆紛紛盯着他,當即一抖,抱着床柱嚎了句:“幹嘛啊!想滅口啊!”

花誼此刻內心極度翻湧,腦中不住反複那幾個詞,寶貝兒?喜歡?不反悔?

怪不得,他就說洛邊盡這種人怎麽就偏偏對淩峭百依百順鞍前馬後的;就說淩峭為人明明也挺冷的,怎麽就給洛邊盡送那麽一大袋兒零食,原來是這麽回事兒!

可花誼震驚是震驚,但這也不妨礙他八卦心起,他抱着柱子,大大的眼睛裏大大的好奇:“你們,什麽時候的事兒啊?”

洛邊盡聞言如臨大敵,他以為花誼又想挑撥離間,順便質疑一下他和淩峭兄弟情的短暫,于是他似是而非地說:“有一段時間了。”

花誼看看淩峭,見他也沒打算反駁的樣子,便估摸着這事兒是真的。

花誼心裏面輕輕哼了一聲,心想,大豬蹄子,還說什麽‘都是同學’,尼瑪,感情好這都是人家的情/趣?也難怪洛邊盡先前一看他和淩峭走得近些,就成天一臉看他不爽的樣子。

靠,酸,酸成一只檸檬鯨。

不過酸歸酸,他還是趕緊對他們表示了支持:“你們放心,我理解的,真的,我也不會跟別人說的。”

洛邊盡有點懵,但還是回:“說了又怎麽樣?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

他和淩峭是好兄弟,這有什麽不可說的?他巴不得全校都知道呢。

淩峭對這些也無所謂的樣子,跟着應:“對。”

花誼聞言內心一陣觸動,他以前雖然玩得開,也見過一些同性情侶,但那都是小打小鬧,他自己對這些事其實也是懵懵懂懂的,可他也知道這個社會對這種感情的包容度和接受度不算很高,兩個人要走下去,還是以這樣一種光明磊落的态度,是非常不容易的,由此可見,看來他倆是已經認定彼此了!

他看看他倆,一臉我懂我明白我體諒的樣子,然後給他們鼓了鼓勁:“好,我明白了,加油!”

花誼難得懂了回事,洛邊盡管他加的什麽油,反正附和就對了:“加油!”

淩峭并沒有接收到信號,但又覺得此時不合群不太合适,于是也試探着跟了一聲:“加油?”

然後在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花誼每天早出晚歸,就像刻意在給他倆騰地方一樣;花誼也不再巴着淩峭,獨立行走得十分快樂;更甚者偶爾他還特意去找洛邊盡換座位,說什麽他想坐在窗邊想想人生……

他這一系列舉動一開始把洛邊盡都給驚着了,以為花誼又有了什麽新的幺蛾子,後來發現他好像只是單純予他方便之後,就覺得花誼肯定是被他倆感天動地的兄弟情給感動,決定退位讓賢,這樂得洛邊盡真的給他買了一箱鳕魚條。

倒是淩峭心裏有點奇怪,還以為是他什麽地方得罪了花誼,可花誼平時和他在一塊兒的時候仍然樂颠颠的,和之前也沒什麽大變化,淩峭有些不得其解,只好認為是花誼踩熟了地盤要單飛。

一周時間過得飛快,這周五淩峭回家的時候,走在玄關處就發現家裏和平時不太一樣,進門一看,發現是他二姑婆老兩口帶着孫子來了,淩峭和他們打了招呼,可沒說幾句,二姑婆說話就開始含沙射影的,說什麽他家老二學美容美發出來現在也能萬把塊錢一個月,所以學習好壓根不頂什麽用,不如早點工作……

周婉暗地裏翻了個白眼,明裏暗裏怼了幾句,怼得二姑婆氣都差點沒喘勻,然後周婉趁機又讓淩峭回房間,又說學習還是要搞好的,好好學習以後好賺錢才可以帶麻麻去做頭發。

淩峭暗地裏沖他媽笑了一下,周婉沖他驕傲地昂了昂頭,然後他才轉身進房間。

但晚飯過後準備休息的時候問題就又暴露出來了,他們家是三室兩廳的格局,二姑婆老兩口前幾天一直睡的是周婉他們的主卧,周婉他倆則是睡的淩峭那兒,而淩岐就和小寶睡。

可今天淩岐非要和淩峭一塊兒睡,還又抱着淩峭的腰硬核撒嬌:“哥哥!!你家岐岐就想和你睡!!!”

可是又不可能讓小寶一個小孩子睡沙發,二姑婆在一旁看着臉都綠了。

明明前幾天淩岐就是和小寶一起睡的,怎麽今天就不行,這不是擺明了因為某人回來就嫌棄他家小寶了嗎。

周婉知道二姑婆小氣,肯定會這麽想,可她更不願意委屈自己兒子,就想說換換搭配什麽的。

不過淩峭也是通透人,他不想他媽在親戚還是長輩面前難做,而他也嫌麻煩得很,不願意再應付二姑婆陰陽怪氣的臉色,于是撫摸了淩岐的狗頭,跟他媽說他忘了東西在學校,回宿舍拿一下,就順便在宿舍住了。

周婉知道這多半是借口,她也知道淩峭多半不自在,于是也沒說什麽,只悄悄地瞪了淩山海一眼,要他抓緊解決一下他家親戚,最後又小聲和淩峭說:“寶貝啊,你待會兒去隔壁酒店好好睡一覺啊,把賬記爸爸頭上,但明天要回來啊,媽媽保證,明天家裏會清清靜靜的。”

淩峭乖乖點頭,然後就下樓去了。

他媽媽說的那家酒店就在雅韻佳苑隔壁,要從雅韻佳苑小區門口過,淩峭在去的路上還在想,要不幹脆還是回學校算了哦?這家酒店五星級,還是有點貴的,但是宿舍不知道關門沒有。

正當他在考慮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聲不确定的喊聲:“峭寶?”

淩峭一抖,心想這特麽不是喊自己吧?可這聲音怎麽這麽熟?他終究沒忍住一回頭,發現還真是穿着大褲衩和夾板拖似乎是下樓買東西的洛邊盡。

洛邊盡發現真是淩峭,噠噠噠地就跑過來,笑着問:“你怎麽過來了?”

他沒再喊淩峭,淩峭也只好把稱呼的事放到一邊,然後把事情簡單講了一下。

洛邊盡一邊聽一邊笑吟吟地看着他,不過淩峭也習慣了,洛邊盡最近心情一直很好的樣子。

可他沒想到聽他講完之後,洛邊盡便一把攬住他,雙手搭着他的肩一邊把他往前推一邊在他耳邊說:“那就跟我回家吧。”

☆、腿可長

淩峭稀裏糊塗地就跟着洛邊盡去了他家,直到進了玄關,淩峭才生出些不好意思來,他自己不喜歡麻煩,當然也不喜歡麻煩別人。

不過洛邊盡倒是挺高興的樣子,見淩峭跟那兒愣着,很熱情地招呼他随便坐,然後就進廚房給他弄喝的去了。

這套房子之前淩峭沒怎麽來過,但基本格局還是熟悉的。

這套房本來是他爸媽給他準備的,可想着他也不大,将來也未必要在C市或者是這附近定居,于是就租出去了。

而這房子挂出租其實也挂了挺久的,但一直沒有合适的人租,洛邊盡還是這套房子的第一個住客。

其實他們這邊小區環境和地段都很好,房子面積也大,由此租金自然不會便宜到哪裏去,而且房子也是大客廳大廚房大浴室小卧室的格局,只有一間卧室外加一個書房,有些人不喜歡這種,覺得利用率不高,不過淩峭和周婉都喜歡這種客廳廚房敞亮的,所以淩山海也就沒想過改裝,是以這房子差不多就只适合單人或者是情侶住,可這樣算到人頭上租金就有點貴,所以就一直耽擱了。

沒想到碰上個人帥錢多的。

淩峭這會兒也沒到處看,就站在原地瞄了幾眼,房子裏很整潔,但沒什麽生活的氣息,他們家這房子因為不是自己住,所以就是簡裝的,家具也只購置了基礎設施,可這會兒看起來卻顯得有些空蕩蕩的。

一個人住在這兒,會覺得孤單嗎?

“寶啊,我給你榨果汁,要加冰嗎?”

淩峭聽清他的稱呼一回頭,心想他在樓下的時候看來是真的沒聽錯,啊,這人怎麽這麽倔強呢?不是說了別這樣叫嗎。

淩峭抿了抿嘴,出口卻是:“不加。”

算了,倔強就倔強吧,随便他,反正也沒別人,而且他看着也挺高興的。

洛邊盡應了,沒一會兒就拿了杯黃唧唧的果汁出來,淩峭禮貌性地接過來,然後不動聲色地放到了茶幾上,妄圖蒙混過關。

不過洛邊盡始終注意着他,見狀趕緊說:“快喝,百香檸檬水,喝了排毒養顏的。”

周婉平時弄東西大都又好吃又漂亮,淩峭口味也被養得有點刁,而且洛邊盡平時看着也不像什麽心靈手巧的居家人士,所以他就有點猶豫,可是吧,不給面子又好像不太好。

洛邊盡見淩峭沒什麽反應,忽然想起了他當初做的那個夢,夢裏的淩峭喜歡喝甜奶茶。

洛邊盡好久沒做過夢了,一時想起還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但再如何,也不會比現在更好了。

洛邊盡笑了笑,說話語氣也更加溫柔:“那我家還有甜牛奶,那個你喝不喝啊?”

淩峭聞言,驚恐搖頭,最不喜歡喝甜膩膩的東西了,于是趕緊就拿起那杯果汁喝了一口。

诶,好喝。

那再喝一口。

洛邊盡看淩峭幾口咕嚕咕嚕就喝完了,心裏很高興,忍不住想,他自己以後肯定是個好男朋友,那那個人可有福了,一定要好好愛自己才可以。

洗澡的時候洛邊盡給淩峭找了套他沒怎麽穿過的衣服當睡衣,淩峭無可無不可,反正他又沒潔癖。

不過淩峭比洛邊盡矮半個頭,也更瘦一些,而洛邊盡穿T恤又喜歡穿大一些的,所以這衣服穿在淩峭身上就更大,堪堪蓋住了大腿根。

洛邊盡倚在門邊,手輕撫着下巴看了淩峭半晌,忽地靈光一閃,絲毫沒有求生欲道:“寶啊,你這樣好像□□身啊,上六下四那種!”

主要是淩峭下面還穿了條大褲衩,洛邊盡恐怕得有透視眼才能看出些旖旎風光了。

淩峭扯了扯衣服,不太在意,但還是輕輕哼了哼,不服氣道:“我腿可長呢。”

洛邊盡在門口捂着肚子笑得不行,路過淩峭的時候眼疾手快地揉了一把他剛吹完的頭發,然後一個閃身就進了浴室。

等他再出來的時候,淩峭已經在床上半躺着等他了。

洛邊盡這兒客廳是兩個單人的懶人沙發,睡不了人,而整個房子裏就只有他這裏一張床。

不過淩峭一旦把某人納入他的範圍,那接受度可是相當高,所以他倒是不介意一起睡,而洛邊盡既然叫他上來了,想必也是不介意的。

他擡眼輕輕撩了一眼洛邊盡,很自然地問:“你睡哪邊?”

洛邊盡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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