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又做一筆生意(五更)◎

人在屋檐下, 不得不低頭。

阿耐敢跟岳殊、薛關河互怼,卻不敢以同樣的态度與陸見微“據理力争”。

他認命地付了錢。

“你要做什麽?”岳殊好奇。

阿耐動作飛快地處理食材,手法娴熟流暢。

“養生湯,只是可惜, 少了一味藥材。”

他做的是藥膳, 藥膳清淡, 加入藥材不僅能調理身體, 還能壓制公子體內毒素的蔓延。

岳殊讨厭那些強搶藏寶圖的人,卻不讨厭金破霄、溫著之這種明碼标價的人。

金大俠爽朗大氣,溫公子端雅随和, 都很好相處。

溫公子不良于行, 還受奇毒之苦, 他內心深處有些惋惜同情。

“少了一味藥, 會有什麽影響嗎?”

阿耐:“沒什麽太大問題,就是公子日夜受毒素之害,晚上休息不好,我想放一味安神的藥材,讓他能睡個好覺。”

“睡不好太難受了。”岳殊想起逃亡路上經常夜半驚夢的痛苦,不由道, “要不你去問問掌櫃的,說不定她有藥材。就算沒有,等店裏去望月城采購,也可以順便買一些。”

阿耐驚喜道:“真的可以?不過我有些怕陸掌櫃,你能不能幫我問問?價錢不是問題。”

“好。”岳殊問,“你要什麽藥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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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壁草的草芯。”

岳殊應了他, 跑去找陸見微。

“照壁草?”陸見微挑眉, “這個藥材難得, 價格不菲,一錢至少30兩,咱們客棧荒僻,弄些藥材不容易,給他算一錢50兩。”

岳殊:“……”

做一頓養生湯就需要這麽多錢?那一日三餐得花多少銀子啊?

他腦子嗡嗡地跑回廚房,轉述了陸見微的回答。

阿耐雖皺了皺眉,卻還是說道:“我先買六錢。”

他從懷中掏出三張百兩銀票,“這是藥錢,勞煩你幫忙取藥。”

岳殊接過銀票,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你家公子每日這般花費,要是花光了家底怎麽辦?”

“噗。”阿耐忍俊不禁,“你在想什麽?公子怎麽可能花光家底?”

“為什麽不可能?”

阿耐驕傲道:“你知道公子接手家業時家裏有多少産業,現在又有多少産業嗎?”

“不知道。”

“我知道你不知道,我只能告訴你,公子接手後,家裏的産業比以前翻了幾番,公子名下的産業每日能掙多少錢你無法想象。”

岳殊:“……”

是他見識太少了。

他都無法想象,那估計“日進鬥金”已經不足以形容了。

怪不得溫公子是江南首富。

他揣着輕卻沉甸甸的銀票,跑上樓跟陸見微換藥材。

陸見微已從系統商城購買六錢照壁草,用木匣裝着,共花費60兩。

藥材确實貴得很,也就輪椅首富能買得起了。

“阿岳。”陸見微叫住捧匣而走的少年。

岳殊轉身,雙目湛亮:“掌櫃的有什麽吩咐?”

“你與溫公子那小仆親近,是不是想打他輪椅的主意?”

岳殊雙頰爆紅:“我、我就是見他的輪椅制作精巧,想多看幾眼。”

他素來喜愛手工,那輪椅一看就是大師所造,設計極為巧妙,溫著之剛下馬車,他就有些上心了。

要不然,明知溫著之等人也是為了藏寶圖而來,他也不會親自去送茶水。

“無妨,你若想弄清楚輪椅的構造,就大大方方去問,我相信溫公子不會介意的。”陸見微溫柔笑道。

“真的?”岳殊瞪大眼睛,“不會冒犯嗎?”

陸見微篤定:“他不是這麽小氣的人。”

在她看來,溫著之對他的“殘廢之軀”并不敏感,也不在意別人如何看他。

他敢拿性命去賭口頭的“保護協議”,就絕非心理脆弱之人。

岳殊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掌櫃的。”

“還有,世上沒有白得的午餐。”

“啊?”岳殊聽不太懂。

陸見微道:“你要想清楚,是只研究輪椅,還是據此找到自己的前路。”

“……我明白。”

陸見微拍拍他的腦袋。

“去吧。”

岳殊若有所思,捧着照壁草送進廚房,廚房飄滿清淡的香氣。

“六錢照壁草,給你。”

阿耐接過,打開匣蓋,果真是照壁草,且品相甚佳,不由驚異道:“陸掌櫃真是神通廣大,什麽都有。”

白綢香屏、照壁草皆是難得之物,她竟輕而易舉拿出來。

很奇怪。

照壁草這種藥材尋常人用不上,也不會特意買回來存放,緣何她能随意拿出六錢?

“阿耐哥,溫公子的輪椅是哪位大師所造?”岳殊的話将他從沉思中拉回現實。

阿耐揚眉:“你問這個做什麽?”

“我對将作一道特別感興趣,溫公子的輪椅看着就不凡,不論是行走還是轉道,都比尋常的輪椅便利快捷,少有卡頓遲緩之态。”

“你說這個啊,”阿耐得意道,“這是我家公子自己做的,不是出自大師之手。”

岳殊震驚:“自己做的?溫公子竟擅此道?”

“我家公子生性聰慧,雖因中毒武功無法提升,可他沒有自暴自棄,轉而去學奇門遁甲之術,奇門遁甲也涉及機關術,公子在輪椅上設置諸多精巧的機關,這才不同于尋常輪椅。”

岳殊聞言,什麽惋惜什麽同情盡皆煙消雲散,只餘下滿心的佩服與向往。

原來奇門遁甲中的機關術也能用到将作之道上。

他也想學!

“溫公子真是厲害。”他喃喃道。

阿耐就喜歡聽別人誇主子,臉上堆滿笑意:“算你有眼光!”

岳殊心癢難耐,他終于找到自己想學的東西了,他想學奇門遁甲,想學機關術,他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沖動。

可是,溫公子與他非親非故,他沒辦法開口。

阿耐忙于熬湯,岳殊不好繼續打擾,遂回房間打坐練功。

然他心緒浮躁,難以靜下心來,腦子裏似有無數念頭翻湧,攪得他天翻地覆。

“阿殊!”

一道聲音如驚雷炸裂,他遽然驚醒,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張伯一臉擔心:“我再不叫醒你,你就要走火入魔了,出了什麽事?”

山莊被滅後,兩人相依為命,在岳殊眼裏,張伯是他最親的人,他本該什麽話都願意告訴對方,此時卻難以開口。

張伯關切道:“阿殊,有什麽事盡管說出來,咱們一起想辦法。”

“張伯,”岳殊到底沒忍住,垂眸不敢看他,“我不想再練劍了,我再怎麽練都練不會。”

張伯語重心長道:“那你以後想做什麽?做個木匠?阿殊,陸掌櫃善心,願意收留我們,願意給我們提供庇護,難道你不願學成武藝後為客棧盡一分力?”

“……”

“當然,陸掌櫃并不會因此趕走我們,我們也可以做個普普通通的客棧夥計,但陸掌櫃身邊會出現越來越多的人,他們都會擠破頭要成為她信重的人,到時候,你會不會甘心?”

如果說張伯是岳殊最親近的人,陸見微就是他最尊崇的人。

岳殊稍稍一想那樣的場景,內心便湧起強烈的不安與失落。

他不想看到掌櫃露出失望的神情,他也不甘心只能做個尋常的客棧夥計。

想起方才陸見微的提點,他頓覺豁然開朗。

掌櫃的原來是這個意思!

岳殊倏然擡頭,興高采烈地跟張伯說了整個事由,而後總結道:“我明白掌櫃的意思了,她早就看出溫公子擅奇門之術,她是在讓我做出選擇。”

“什麽選擇?”張伯笑問他。

岳殊雙目極亮:“選未知的藏寶圖,還是近在眼前的奇門之術。”

張伯欣慰道:“你想怎麽選?”

“我想好了。”岳殊堅定道,“爹在世時,勒令我必須練劍,不能學習将作之術,但書房卻有一本老舊的《将作集注》,我偷偷摸摸看,他卻一次也未發現,這不合常理。”

張伯捋須笑了笑。

“這本書,一定不同尋常。”岳殊道,“可再不尋常,它也給山莊帶去了滅門之禍,我解不開它的秘密,更無法守住它。”

“所以?”

岳殊握緊雙拳:“我選擇我向往的道。”

通鋪客房。

阿耐捧着一盅養生湯進屋,揭開蓋子,香味驟然彌漫整間屋子,壓住淺淡的熏香。

“公子,你中午只吃了一片菜葉,我在湯裏放了些面條,你吃吃看。”

“嗯。”溫著之放下書,接過玉箸,淺淺嘗了一口,“廚藝見長。”

阿耐喜意上湧,“公子喜歡就好。”

“照壁草是向陸掌櫃買的?”

“對,我買了六錢,花了三百兩呢,陸掌櫃可真是會做生意。”

溫著之失笑:“你心裏是否有很多疑惑?”

“什麽事都瞞不過公子。”阿耐不解道,“不管是白綢香屏還是照壁草,為何陸掌櫃都能夠輕易拿出?”

溫著之慢條斯理喝湯。

“燕兄當初突然上門領教,陸掌櫃輕易點出破綻;呂蝴蝶驅使毒蟲無往而不利,卻被陸掌櫃及時發現;陸掌櫃用藥壓制內力,江湖卻無人能解。說明什麽?”

“說明……”阿耐皺眉思索,而後恍然道,“說明陸掌櫃武功深不可測,也精通藥理。”

能力如此不凡,定能賺到很多錢,還能結交位高權重之人,有錢有勢,何愁買不到頂尖茶葉?

她精通藥理,必定常備藥材,能拿出照壁草自然說得通。

溫著之颔首:“這确實是一種可能。”

“還有什麽可能?”阿耐問。

“八方客棧勢力不可小觑,掌握許多武林中人的情報,燕兄的破綻,黑風堡兄弟的破綻,甚至是我的日常所需,他們都一清二楚,才能提前備足。”

阿耐震驚:“這也太可怕了吧!”

“外頭都在猜測,客棧能一招擊退百人,是用了奇詭之術。”溫著之此時也露出些許困惑,“我置身其中,卻未能窺見分毫。”

“您的奇門遁甲江湖少有人能敵,若非如此,咱們府上那些奇珍異寶早就被無恥的江湖客偷盜了去。”

江南首富的宅院不知吸引了多少貪婪之徒,溫著之是個低等級的殘廢,不足為慮。

那些想将財富占為己有的人,一個接着一個,全都被困在陣法機關中,死傷無數。

漸漸地,也沒人敢招惹溫著之了。

而現在,溫著之卻發現不了客棧的“奇門陣法”,這便越發凸顯客棧的神秘莫測。

阿耐喃喃道:“若真有這麽厲害的人,何必要在這荒僻之地開客棧呢?”

溫著之放下碗筷,巾帕浸水,擦了擦唇角,忽地說出一句令人震悚的話。

“阿耐,客棧盡在陸掌櫃掌握之中,或許你我的交談,她都已了如指掌。”

阿耐瞬覺背後一涼。

三樓房間,陸見微紮針的手驀地一頓。

她正對着人體模型練習針灸,本該聚精會神,屏蔽客棧雜音,但溫著之此人她不得不防,遂随時關注他與阿耐。

此話傳入耳中,連她也心頭一震。

這就是首富的洞察力?

她先前提點岳殊,是因為她“看到”了溫著之帶來的書箱,書箱裏大部分都是“奇門遁甲”相關書籍。

她還耗費“巨資”讓小客鑒定了他的輪椅,輪椅裏涉及許多精妙的機關術。

她有理由懷疑,溫著之是有備而來。

當其他人都只将心思放在偷取藏寶圖上時,他卻對白鶴山莊做了細致的分析,并得出岳殊喜愛将作的結論。

他的輪椅和書籍,都是為了釣魚。

岳殊就是那條魚。

陸見微不讨厭這種做法,至少溫著之是有底線和誠意的,與暗偷明搶的人不同。

但她沒想到,對方會如此敏銳。

“小客,他到底多少等級?”

小客道:“系統評定沒有錯漏,三級就是他目前的等級。”

陸見微若有所思。

“替我檢測他體內的毒。”

“檢測費一百兩哦。”

陸見微毫不猶豫:“扣。”

一百兩扣除,小客檢測半晌,才慢吞吞道:“他體內不止一種毒,而是五種,五種毒相生相克,達到詭異的平衡,全被壓制在小腿陰陵泉穴以下,致其無法行走。”

陸見微心生微妙的同情。

“真慘啊。都是什麽毒?”

“五種毒都是天下奇毒,本就難解,經過多年混雜,異變一種新毒,到底叫什麽,我也不清楚。”

陸見微:“……”

連毒是什麽都不知道,更別提解藥了。

“這麽說,他只能等死?”

“嗯,按理說,他是活不長久的。”

陸見微再次唏噓:“慘。”

但也僅此而已,她只是個平平無奇的客棧掌櫃。

時光轉瞬而逝,到了用晚膳的時間。

除溫著之和阿耐,其餘人全都圍坐“長桌”。

馮炎心疼錢袋子,可他不敢再麻煩薛關河,也不想在客棧內特立獨行。

閑雲山莊的弟子能共餐,他們玄鏡司為何不能?

他交了夥食費,吃得卻不盡興。

三人讨論了一下午,都沒想出如何遞出消息。

客棧外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着,恐怕他們一離開客棧,就會受到江湖客的圍攻。

關鍵的線索送不出去,實在叫人心焦。

飯後,陸見微在院中消食。

馮炎于廊下徘徊半晌,終于在她回房前下定決心。

“陸掌櫃,馮某有一事請求,若事成,必少不了酬金。”

陸見微就喜歡別人送錢,但這錢她也沒法賺。

她假裝不知,問:“何事?”

“可否借一步說話?”

“不必,你但說無妨。”

馮炎只好道:“我想送信回去,但客棧外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着,信恐怕難以送出,不知陸掌櫃可願幫忙?”

看在錢的份上,陸見微自然不想拒絕,可是她也沒法提供保證。

馮炎以為她背後勢力龐大,護送信件安全的可能性更大,便來尋她做筆生意。

她淡淡道:“我只管客棧事。”

馮炎有些失望,面上未表,只拱手道:“打擾了。”

“馮使,”陸見微漫不經心道,“難道玄鏡司沒有可以傳遞消息的暗語?”

總不能什麽都要信鴿傳信吧?

馮炎苦笑:“有是有,但暗語也要有人看見。”

“沒試過怎麽知道?”

“即便司裏已有人在附近,書寫暗語也需特殊的墨水,此種墨水寫成的墨字與尋常字跡無異,唯有司裏特制的藥粉撒上方可變色。”

馮炎面露難色,“我帶的墨水已所剩無幾。就算能寫成,遞出去也不知能否被同僚收到。”

“特制的墨水,只有玄鏡使才能看出?”

“倒也不是,”馮炎搖頭,“江湖客不待見玄鏡司,自是熱衷于給司裏找麻煩,經常故意截取信件,應有認得墨水的人。”

至少那些大宗門不會陌生。

陸見微了然,“特殊的藥粉呢?”

“藥粉只有司裏才有。”

陸見微颔首:“我有個辦法,端看你願不願。”

與人做生意也算“客棧事”。

馮炎大喜:“願聞其詳。”

陸見微說:“客棧外暗中窺伺者約七八十,都是各方的探子,他們收集客棧情報,也試圖阻攔其他勢力潛入客棧。你擔心的是這個吧?”

“沒錯。”

陸見微笑道:“那好辦,你寫五百份一模一樣的暗語,直接灑落出去,引得衆人哄搶,紛亂之中,總會有一份落入玄鏡司之手。”

馮炎眼睛頓亮,這确實不失為可行的辦法,可他沒有五百份的墨水。

“你若信得過我,可以提供墨水的樣本,我或許能幫到你。”陸見微露出微笑,“當然,價錢肯定不便宜,你寫暗語時,記得讓你的同僚帶上錢款。”

馮炎:“……”

說句實話,他有些不信。

墨水乃司裏特制,那些宗門也只能辨認,無法破解其中玄妙,八方客棧确實深不可測,但真能提供墨水?

若是如此,玄鏡司的信件豈非再無保密可言?

陸見微并不勸他:“辦法告訴你了,用不用随你。”

她能有什麽壞心思呢?

只是想做個代購罷了。

馮炎陡然回神,忙道:“陸掌櫃,我若提供樣本,你真能弄來墨水?”

陸見微挑眉:“只是試一試。”

馮炎:“好,我與你做這筆生意。”

他剛才鑽了牛角尖。

玄鏡司的墨水早就不是秘密,那些大宗門一直想要破解,他拿出墨水并不會損害玄鏡司。

屆時,陸掌櫃拿不出同樣的墨水,說明墨水還是安全的;若真能拿出,但她沒有藥粉,依舊無法獲悉暗語內容,反而給玄鏡司提供了一條新的線索。

能輕易制出墨水的,會是什麽人呢?

他取出一小瓶墨水。

陸見微接過,直接去了三樓。

時人書寫用墨錠,磨墨成水後再蘸筆寫字作畫,玄鏡司卻讓玄鏡使攜帶現成墨水,可見是為了保險起見。

墨水攜帶不便,出行只能帶少許,用于關鍵時刻書寫簡短暗語傳遞信息。

五百份暗語,是個大手筆。

系統商城有時人常用的墨錠,無論多名貴的都有賣,但這種特制的墨水它并未錄入,所以必須拿到小樣進行掃描。

“小客,這到底是什麽墨水?”

“只是普通的墨水裏摻雜了一種特殊的草汁,寫到紙上後與普通墨水無異,與另一種物質融合會發生變色反應。”

陸見微奇道:“很難被破解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小客問,“你為什麽要幫他?”

陸見微:“自然是為了賺錢,還想看到真相大白。這些勢力裏,也就玄鏡司專注于尋找案件真相。”

既能賺錢,又能順手幫個忙,何樂而不為?

小客:“你就不怕招人忌憚?”

陸見微笑道:“我若怕得罪人,還會挂兩個人在檐上?說吧,商城能不能賣?”

“自己看。”

陸見微扒拉商品欄,發現“保密專用墨水”,一瓶……十兩。

“搶錢啊?”

小客哼道:“彼此彼此。特殊的草汁不多見,成本高。”

陸見微:“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存在,商城裏的商品又是怎麽做出來的?”

“別難過,”小客感嘆一聲,“低維生物理解不了高維世界是很正常的。”

陸見微點頭:“我不難過,我只是不能理解,高維世界是缺少管理人才,非要找我這個‘低維生物’經營客棧嗎?”

小客:“……”

“招呼不打一聲就綁定我穿越,這個賬我還沒找你算過,現在又大肆攫取我的財産,你們高維世界是不是沒有法律?”

“……”

陸見微攤手:“所以說,便宜點。”

她還得攢錢買穿越道具回家呢!

小客艱難道:“八兩,不能再少了,我也需要能量維系,否則到時候我沒能量幫你穿越回去。”

“行吧,”陸見微沒追着不放,“八兩就八兩,咱倆都發發發。”

漆黑的夜色籠罩客棧。

陸見微備足特制墨水、普通墨水和紙筆,打算送去給馮炎,讓他們連夜趕工。

“有六級武師接近。”小客提示。

陸見微打開地圖,兩顆綠色光點已至院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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