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被一爪子掏了心
“受害者叫什麽名字?”
“王勇。”
“年齡知道嗎?”
“今年48歲。”
“跟你什麽關系?”
“我随身保镖。”
“受雇你多久了?”
“大概三個月。”
“家庭情況呢?清楚嗎?”
“只知道有個在讀高二的女兒。”
“為什麽知道他有個女兒。”
“因為偶爾聽到他提起。”
“你們為什麽會來這邊?”
“項目需要,看下這邊的環境和地皮。”
“中午12點50分左右時,你人在哪?”
“在山上廟裏吃完飯在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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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日炎炎之下,兩人對立而站,一問一答。
例行公事地問完基本情況之後,賀洲朝關雎點頭,“謝謝配合,請留下個聯系方式,方便以後有問題再聯系。”
“好的。”關雎留下聯系方式後,想了想,還是開口提醒,“剛在山上廟裏,聽方丈大師說,附近有個村子裏的老太過世後,被黑貓踩了詐屍了,然後跑進山裏再也沒找着,不知道跟這件事有沒有關系。”
賀洲聽得當即嚴肅地一皺眉,随即朝關雎點點頭,“好的,謝謝提醒。”
被問完話之後,關雎暗自檢查了一下現場,沒有發現有王勇的魂魄能量波動,大概是當場就消散了。
所以在警方請離的要求下,沒有任何異議地一行三人驅車離開了現場。
只是,早上還四個人來,現在卻三個人回去,所以回去的車上氣氛有些凝滞。
司機心有餘悸地開着車,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在後座閉目養神的關雎,然後壓低聲音問副駕座的特助,“江、江特助,您說,那到底是什麽東西啊?!會是野獸嗎?”
特助神色微凝地輕輕搖頭,“野獸攻擊人會有那麽講究嗎?我看王勇是被一爪子給掏了心,目标非常明确。”
這話說得司機渾身不自覺地抖了一下,咽了咽口水,“是、是的,我也是這麽覺得奇怪,怎麽會有專門吃心髒的野獸。”
“而且,”特助看了眼後座的關雎,聲音稍微提高了一些,似乎故意說給他聽,“我調查過這附近一帶的情況,六道山并不高、山林也不茂盛,而且山裏山外都有不少村落和小鎮,這山上,早就沒有什麽動物。別說野獸,就是野兔野雞都沒有一只。”
“是。”司機點頭,這個他倒是認同,“如今捕捉泛濫,屢禁不止,這帝京附近的山哪還有什麽野物,基本上都被悄悄獵光了。所以說,那會是什麽?會是精怪嗎?”
特助扶了扶眼睛,慢條斯理地看了他一眼,“建國後不許成精。”
司機頓時讪讪地笑了一下,“反正應該不會是人幹的,老王當時轉身往那走,跟我低頭點個煙的時間,不到10秒。等我跑過去,并沒有看見任何身影。”
所以,怎麽可能有人能在幾秒內,制服一個身手不錯的強壯男人,還瞬息挖出心髒逃之夭夭?
特助沉默不語,他想起方丈大師說的那個老太詐屍跑了的事,該不會是那玩意兒在搞事吧?
司機看特助沒說話,神色哀嘆,“老王也是倒黴。”
本來王勇的工作是關總的随身保镖,可他又不是保護關總時出的事,怕是也不算工隕了吧?也不知道公司那邊會不會有賠償?
正想着,司機就聽到後座的關總清冷低沉的聲音,“江特助,回頭把王勇的賠償按照規定翻十倍,再資助他女兒以後上學,然後看看家屬還有什麽需求。只要合理,都給辦了吧。”
“是。”特助也聽出關雎并不明媚的心情,忙應下,“我回去就辦。”
司機聽得神色微暖,關總家大業大,總有铤而走險的人綁架謀財什麽的。四個多月前,關總在國外不就被綁架了嗎?所以特助才給關總招随身保镖。
所以,王勇工作本來就有一定的危險性。但沒想到,王勇沒在工作崗位上出事,反而出了意外,這也太冤枉了。
好在關總倒是好心又大方,盡力安頓好其家屬,算是仁至義盡。
司機想,如果今天出意外的是自己,關總這麽安排,他也是滿意又放心的。畢竟,男人在外面奔波,不就是為了身後的妻兒和家庭嗎?
思及此,司機悄悄地看了眼後面的關雎,見他還在閉目養神,神色沒有以前那種一見到就讓人輕松莞爾的明媚,似乎是心情不好。
唉,想來也是,發生這種意外,沒人會心情好。
司機悄悄降低了存在感,悶不做聲地專心開車。
關雎确實心情不好,這還是第一次有公司員工在工作期間出事,而且出在他捐造學校的這個時間和地點,也不知道是意外還是人為。
特別是,死法還那麽離奇,竟被一爪子給掏了心,也不知道外界會怎麽渲染怎麽傳言。
而這時,那附近村落又有老太詐屍後跑了的事,太巧了。
賀洲說過,巧合太多那就是刻意了。
想到賀洲,關雎想起之前賀洲面對他時,冷肅的臉上都是陌生的公事公辦,看來把他識海裏有關自己的記憶抹去得很成功。
這是他在把賀樟揪回他自己身體時,順便把賀洲有關自己的記憶全部清除了。
不然,若是放任賀洲知道,他的特異、他的能力,以及他非人的身份,遲早會被賀洲給扒得底褲都沒了。
之前讓他知道,是為了給他搶回身體,不得不讓他知曉。而且,他那時被困在身體裏,無法與外界溝通,他就算知道也沒多大關系,影響不了他什麽。
但賀洲現在已經奪回了身體、恢複了原狀、回歸了正常的生活,自然就不能讓他知道他這個特殊的存在。
一路思緒紛雜地回到公司,就被告知沈二夫婦又帶着他們的誠意來了。
關雎挑眉,看來,沈家這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怎麽樣都不肯放過他這塊肥肉是吧?
既然如此,那這白送上門的錢,他就卻之不恭了。
關雎去待客室找他們,時隔一個月,沈二夫婦對他的熱情依舊不減。
關雎心裏覺得膩味,懶得跟他們寒暄,再次不客氣地讓特助當面清點檢查他們送上來的誠意。
沈二夫婦的熱情再次被他冷卻住,讪讪地消停了。
關雎垂眼低眸地想,沈家在這個時間點來,在他捐造了學校,大片地皮需要競拍、大批工程需要競标的時間點來,怕不僅僅是為了送錢吧?
果然,沈二夫婦自顧自地說了兩句自來熟的話,沈世瑞就忍不住開口,“聽說你要給六道鎮那邊建造了一所大學校?”
關雎看着特助清點,淡淡地「嗯」了句,一副只關心他們送上來的誠意足不足的樣子。
沈世瑞含着金湯匙出生,出身富貴、家境優越,從小就被人端着捧着,從來沒被人這麽輕慢下過臉色,而且還不是一次兩次。
尤其是,這個人還是他兒子,他可以高高在上俯視、甚至訓斥的兒子。
可這次關雎又再次下的臉面,連個正眼都不給他,他實在沒忍住怒上心頭。
沈母一見他怒形于色,就趕緊拉了拉他,然後朝關雎依舊笑得溫柔,“建造學校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兒,據說上面因為你的投資,還準備開發那一帶地區是嗎?”
“是捐贈,不是投資。”關雎提醒他們。
“啊對,是捐贈。”沈母忙點頭,大力誇贊他這善舉後,再委婉試探,“那看在你捐贈的份上,上面應該給了你不少話語權吧?”
關雎微微側首,終于舍了個眼神看她,“有話直說,不必這麽拐彎抹角。”
沈母神色僵了僵,終于明白,關雎是不會跟他們客氣善良說話的,也幹脆直來直往了,“家裏也有做工程的公司,你看,要不要把建造學校的事交給家裏來辦?”
關雎仿若事不關己地神色漠然,“我只負責捐錢,建造學校是官方負責的,我不插手。沈家若是有意的話,去競标好了。”
沈母:“……”
若是沈家競标得上,她還會來找關雎說項?
要知道,沈家才進軍房地産建築行業沒幾年,而且發展得也沒多少起色。
官方要建造學校那麽大的項目,競标的都是行內頂尖的那幾個大建築公司,他們沈家的建築公司根本挨不着邊好嗎?連入門資格都沒有。
那麽大的學校,還是跟官方合作,且是開發那一片區域的領頭羊。若是能拿下來,別說沈家那早有規模的小建築公司,就是還沒影的草臺班子,也能一舉躍為行業頂尖。
本來沈家想都不敢想,但卻聽說那學校是飛躍集團捐贈的。官方看在這個的面上,無論是建造學校,還是地皮競拍,都有意優先照顧飛躍集團。
所以沈家就立馬湊足誠意,跑來想走個後門,無論是競标學校項目還是競拍地皮。
可現在,關雎居然一口回絕了她,這讓她不信,“可那好歹是你捐贈的學校,官方總會給你幾分顏面吧?你看,你以後也是沈家人,一家人寫不出兩個姓。沈家好了,以後你也有好處的不是?”
關雎笑,“是啊,沈家好了我肯定也好,我怎麽可能不為沈家謀福利呢!要不,回頭我給上面遞個話?看看他們給不給我面子?”
沈母立馬喜笑顏開,“那肯定是給的。”
得了關雎的承諾,就連沈世瑞都神色微緩,“還有競拍地皮的事,也別忘了讓上面行個方便。”
“好哇。”關雎信口開河地應下,轉眼看特助清點好了,挑眉,“如何?”
特助朝他微微點點頭,然後彙報具體有哪些資産和資金,确實湊夠了15個億。
關雎心裏暗嗤,為了跟飛躍集團攀上關系,沈家這可真是下了血本。
也不知道,最後不僅這15億會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他們所有的謀算都籃子打水一場空後,會不會暴跳如雷,把他給生生活剮了。
這可真讓人期待,關雎想到這一點就忍不住暗樂,施施然地起身,依舊很不客氣地趕人,“好了,你們的誠意我收到了。等你們沈家開祠堂祭祖的時候,我會去認祖歸宗的。現在我還有事要忙,就不奉陪了。”
沈二夫婦:“……”
就沒見過這麽拿了錢,轉身就走人的。
不過,今天來的目的好歹達成了,沈二夫婦也就沒什麽異議地起身告辭,“那我們就先回去了,競标學校和競拍地皮的事,你可別忘了幫沈家給上面打個招呼,等你好消息。”
“好的。”收了錢,關雎非常好說話地笑盈盈,“我這就去給上面打電話。”
關雎送走沈二夫婦之後,還真的立馬給上面打電話了。
不過不是負責競拍和競标的部門,而是國家財政部。
而且一開口就是,“您好,財政部嗎?我是飛躍集團的關雎,我要把我名下所有的資産,包括飛躍集團,都捐贈給國家。”
作者有話說:
賀洲:某人最後一次離開的時候,說等把我身體搶回來就醬醬釀釀。可回頭卻裝不認識我,還不讓我記得。就問你們,這樣的人渣不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