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已死之人?

認親宴過後, 關雎就正式入住沈園。

沈園是沈家鼎盛時期建造的別墅區,不僅占地面積極大,裏面還極盡豪奢,亭臺水榭、假山噴泉、荷塘長廊等, 是應有盡有, 猶如皇家園林一樣。

而沈家那一棟棟別墅, 就建造在這沈園內。

沈老爺子為如今的沈家家主,他有三個女兒六個兒子,女兒都外嫁出去, 六個兒子帶着子孫都住在園內。還有他兩個弟弟, 帶着兩人加起來共11個兒子。

因為只要是結婚成家的直系子孫,都能領一套別墅另成一個小家, 所以沈園裏面現在加起來,總共有二三十家。

等于沈家一家人, 住了整一個別墅小區,非常的豪橫。

關雎因為有個兒子的原因,沈老爺子直接大方地劃了一棟別墅給他。但又因為他沒有結婚成家, 所以沈二房那、沈老爺子所在的主宅那,都給他留了一個大房間。

而新別墅需要收拾和添置家具什麽的, 所以關雎一住進來, 就暫時安頓在沈二房那。

二房的別墅挺大,三層半的別墅,上下總共有13個房間,目前二房的人都住在這裏, 因為二房的孩子誰都還沒結婚。

不過沈老爺子說自己年紀大了、沒幾年好活了, 想跟失而複得的親孫子多親近親近, 就讓關雎先去主宅住一段時間。

主宅是整個沈園內最大、最豪奢的別墅, 足有五層半,三十多個房間。所以沈家很多子孫為了讨沈老爺子歡心,就常年住在主宅內陪伴沈老爺子,沈言就是其中之一。

關雎想着要查探下沈言身上的問題,肯定得近距離接觸接觸,就同意了沈老爺子的建議。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有所舉動,倒是沈言迫不及待地對他出手了。

在他剛搬進來的那天傍晚,一天不見人影的沈言興奮地從外面跑進來,“爺爺!爺爺!我師父來了!”

彼時,沈老爺子正和藹地拉着關雎在客廳內說話。

沈二房一家人也在,還有其他叔伯家都有人作為代表來表示歡迎他。甚至是沈老爺子兩個弟弟血脈下的子孫,都來了。

Advertisement

烏泱泱的,或站或坐了一大屋子,其樂融融地跟關雎介紹着沈家的事。

聽到沈言從外面跑進來的聲音,全場所有人一愣,随即就肉眼可見地激動起來,甚至是沈老爺子還立馬站起身擡腳往外疾步走去,“快!快請!”

關雎見此不由地挑了下眉,師父?沈言的什麽師父?他學鋼琴學美術的師父?還是他學插花學茶藝的師父?不過現在不都叫老師嗎?

還有,是哪方面造詣成就很高的大拿不成?還是地位很崇高的那種。不然,怎麽值得沈老爺子和這麽一大家子,都這麽激動尊敬地親自跑出去迎接?

沈涵剛要去攙扶沈老爺子,見沈老爺子的小兒子、也就是他小叔搶先一步扶着沈老爺子往外走,就幹脆後退了一步,退到坐着不動的關雎身邊,提醒地拉了拉他,“走啊!你還呆坐着幹嘛?”

關雎疑惑地起身,跟着他随大流往外走。見大家争先恐後地魚貫而出,都幾乎成列隊歡迎之态的興師動衆,不由有些好奇,“難道是什麽大家、大師不成?”

“對呀!”沒想到沈涵還真的煞有其事地點頭,“人家是有真本事的,你哪怕不信這個,也別得罪人家。”

然後擡頭看到前方來人提醒他,“來了。”

關雎擡眼,就看到踏進院子拱門走進來的,是一鶴發雞皮的老者:雪白的長發長眉長須,白衣青紗的道士服,手持拂塵,頗為仙風道骨,攜帶着兩年輕道士,在沈家不知哪位長輩恭敬的引路下,正不疾不徐地走進來。

道士?關雎意外地怔了怔,沈言的師父是道士?他什麽時候還學道了嗎?

而沈老爺子已經領着全家激動地迎了上去,甚至還有些卑微和惶恐地行了個大禮,“不知姜大師尊駕降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關雎嘴角微抽,不至于吧?這就需要贖罪了?

而那姜大師卻似乎見怪不怪,輕輕颔首地受了他這一禮,姿态頗有些淡然超脫,“無妨。貧道也只是偶然路經此地,多有叨擾。”

關雎看得心下微微訝異,沈老爺子一向自持身份貴重,一般人都不帶搭理的。這姜大師到底是何方神聖,竟得沈老爺子這般敬重?

然後沈老爺子見那姜大師不怪罪,竟然還松了口氣,對于對方說的叨擾,還倍感榮幸,“哪裏的話!姜大師能光臨寒舍,是我沈家的榮幸!快請快請!裏面請!”

随即還朝一旁難掩高興得意的沈言交代,“言言,快!把我珍藏的仙玉露拿出來泡給你師父喝。”

“欸!好嘞!”沈言立馬高興地去了。

關雎看着沈家衆人衆星拱月般地擁簇着姜大師進屋,臉上甚至都有激動仰望的神情,有些莫名其妙,這沈家人難道全家都信道不成?

關雎在沈涵的提醒下也跟着進了屋,見那所謂的姜大師,在沈老爺子的盛情邀請下,居然非常自然地去主位坐下。他那随身的那兩位年輕道士,則立在他身後兩旁,譜兒擺得倒是挺大,架勢非常足。

而沈家人,除了沈老爺子跟着落座之外,其他人都畢恭畢敬地恭候在一旁,好像随時等候吩咐差遣一樣。

關雎有些懵,道士而已,哪怕他要得道成仙了,也沒必要畢恭畢敬成這樣子吧?

而且,他也沒從那姜大師身上查探到什麽修為啊!

難道他修煉的,是他所不知道的能量和體系?所以才查探不出來?

思及此,關雎試探地往他之前坐着的位置上一坐,說話的人聲頓時一靜,大家都朝他看過來,就連那個姜大師也側首看了他一眼。

沈老爺子見此,立馬嗔怪呵斥,“小雎,不得無禮!快來見過姜大師!”

沈二爺也趕緊趁機向姜大師熱情、甚至是有些谄媚讨好地笑着介紹,“姜大師,這是我那剛找回來的親生兒子。這孩子從小流落在外,還不曾好好教導。失禮之處,還望勿見怪。”

關雎:“……”

客人都坐下了,他再坐下咋就沒禮貌了?

再說,什麽叫不曾好好教導?

這意思是在說他沒教養?他大爹小爸沒教好?

關雎心中薄怒,剛要開口說什麽,卻不料那姜大師再瞥了他一眼,一句話把他給怼死了,“此子不詳。”

關雎:“……”

衆人一靜,都有些嚴肅、甚至是直接忌諱地看向關雎。

沈二爺更是大驚失色,“大、大師!這話從何說起?我這兒子他怎麽不詳了?!”

姜大師微微端肅地解釋,“貧道原本也是算到小言今年會有死劫,特趕來相助。但貧道剛觀小言面相,并無劫難之象。詢問之下,才得知小言從小被抱錯一事,以前給他蔔卦的生辰八字并不是他本人的。”

“這、這……”沈二爺聞言有些驚疑不定地看了看一臉淡定、甚至嘴角勾起淡淡嘲諷的關雎,眼中極力地用擔憂壓抑着激動興奮,“您是說、我這親生的小兒子今年會有死劫?”

說完,似乎察覺到自己這話問得有些太興奮了,趕緊再描補一句,“可有化解之法?”

姜大師先是點頭,然後又搖頭,再看了看關雎,解釋道,“死劫已過,他面相一片空白虛無,已無任何生死福禍。”

不僅是沈二爺,所有人都聽得雲裏霧裏,“什、什麽意思?大師能否說詳細些?”

“只有不存在的人,才不存在任何生死福禍。”姜大師說着用手掐了掐算,“他的生辰八字可是癸未年十一月廿三?”

這個沈二爺哪記得那麽清楚,立馬看向沈二夫人。

沈二夫人趕緊拿起手機,查看自己親生小兒子的生日,“大師請稍等。”

畢竟,現在誰都只記得陽歷,誰還記什麽生辰八字。

然後查看到關雎出生那天的日子,沈二夫人點頭确認,“是的,沒錯。”

“那就沒錯。”姜大師再掐算了一遍,确定,“這确實是已死之人的生辰八字。”

“啊?!”衆人頓時驚詫不已,都有些震驚地看向關雎,都不由地有些結巴了,“已、已死之人?”

可關雎不活生生地坐在這裏?怎麽就成已死之人了?

所以衆人驚詫之餘,還有些莫名其妙。

關雎氣也氣笑了,“哈!我活生生地坐在這,你卻說我是已死之人?!就算血口噴人,也不能這樣睜眼瞎吧?”

這語氣似乎有冒犯之意,所以姜大師身後兩年輕道士立馬怒目看來。

沈老爺子忙呵斥,“小雎!不得對姜大師無禮!”

沈涵也趕緊靠近關雎打圓場,指指關雎斜鋪在一旁的影子,“小雎的影子這麽明顯厚實,還有……”

拍了拍關雎肩膀,還拿起他的手捏了捏,“他的體溫比我還溫熱,正是血氣方剛的大小夥子,活生生的活人,怎麽會是已死之人呢?大師剛才的話,是不是有別的高深意思?”

對于關雎冒犯的話和态度,姜大師倒是波瀾不驚,不氣不怒地平淡道,“貧道所測算出來的結果,便是如此。至于他人為何還活生生地坐在這,要麽,他非此生辰八字之主;要麽,他有其他機緣造化,才雖死猶生。”

這時,沈言正好泡了茶過來,邊倒茶邊道,“生辰八字應該是不會錯的,當初家裏找回四哥的時候,爸媽跟他做了三四遍的親子鑒定了。”

“對對對!”沈二夫婦也趕緊點頭确認,這個确實是沒錯的,“我們做了好多次親子鑒定,不管是私人的、還是官方的,鑒定結果他都是我們的親生兒子。”

這下大家都疑惑地面面相觑:既然是生辰八字是沒錯的,那關雎的生辰八字為何是已死之人?

關雎挑眉似笑非笑地看向沈言,“所以你這言外之意是什麽?是說我現在不是活人,是邪崇鬼怪?”

之前見這所謂的大師是個道士,他還以為這是沈言為了不想嫁給糟老頭子而找來的靠山。倒沒想到,人家是特意找來對付他的。

這倒是有意思了。

也不知道是這老道士真有兩把刷子,看出了他的異常;還是沈言身上那非正常的存在,給搞的鬼。

沈言低頭垂眼,仿佛受了冤枉一般,一臉委屈地弱弱地道,“我沒有那麽說。”

說着,就滿眼孺慕乖巧地把茶一一斟給姜大師和沈老爺子。

關雎嗤笑,“你沒有那麽說,卻有那個意思是不是?你這說話的技術,一向都是這麽茶裏茶氣的嗎?”

“關雎!”沈言還沒來得及說話,一旁的沈昭就忍不住警告似地厲眼瞪他,“言言不過是實話實說,你心虛什麽?!”

“我心虛?”關雎低頭輕笑了一下,施施然地站起,慢條斯理地把袖口一下一下地折起,低頭溫柔可親地笑問沈言,“哎,好奇問你個事。”

沈言看他動作優雅得甚是賞心悅目,一時不明所以地怔了怔,“什、什麽?”

關雎笑容溫柔依舊,眼裏卻漸漸地滲出寒涼,“你茶裏茶氣這麽多年,難道從來都沒被打過嗎?”

話落,笑容一收,擡腳猛地往他胸口一踹,直接把人給踹飛了好幾米遠!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