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撞破

封一然說的泡溫泉很快就兌現了。

江瑜和封一然驅車去溫泉酒店,一進門前臺處就有人招呼,前臺的美女打了個電話過了一會有人出來。

周子傑一出來和封一然碰了碰拳:“來了,兄弟。”

封一然看起來和他很熟,笑着說:“還親自出來接啊。”

周子傑:“來的都是兄弟,我開門迎客,可不得禮數周道了。”他笑着轉頭看向封一然旁邊的江瑜,滿臉笑意地開口:“這位是?”

封一然給兩人介紹:“我兄弟,江瑜。”

周子傑立馬伸出了手:“是江少啊,久仰大名,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江瑜也笑着伸出手:“什麽久仰不久仰的,周少太客氣了。”他笑說:“我今能來這裏也是托福。”

一圈人當下說說笑笑,從大廳穿過一個小庭院走向內廳。

一進內廳就明顯的感受到裝修風格發生變化,原本頭頂的水晶吊燈換成了昏黃的燈光,朦朦胧胧像是月色。

周子傑将人一路迎着落座,前面被用木質的屏風分成了幾個小廳,裝飾看起來古香古色,隐隐聽見有人打牌的聲音。

這內廳不對外開放,周子傑是這老板,專門騰出個地方供人玩。

周子傑電話響起,接通說了幾聲什麽,再轉過頭來面上帶着歉意:“真對不住,我這突然出了點事,得失陪一陣子。”

封一然擺手:“不用招呼,我們自己來就行,”

雖然這樣說着,周子傑又叫來兩個侍者,嘴裏說着要把兩位招呼好,這才自己離開。

兩人坐着喝着茶,包間裏的人出來,又是遞煙又是招呼着玩牌,封一然問江瑜玩不玩。

江瑜抿了一口茶,他穿着一件白色上衣,袖口處挽起露出一截腕線,瞧着有些清介:“不了,我最近手氣不好。”

封一然又想起幾天前玩德撲的事,感嘆說:“你最近手氣是真不好。”他搓了搓手,神情躍躍欲試:“那我去打兩圈牌。”

牌局就在旁邊,封一然上桌的時候江瑜在旁邊沙發上,桌上茶水香氣袅袅,空氣中還有煙味和酒味混雜在一起,那些氣息叫嚣着織成了一張渾濁的大網。

江瑜隐隐覺得左耳內又開始發出嘶鳴聲,連帶着左前腦都震震作響,他手指動了動卻沒有揉揉眉心或是太陽穴,只是依舊和身邊人攀談。

這種場子想要結交的人不少,時不時的就有人過來寒暄,江瑜一一應付過去,他臉上總是帶着恰到好處的笑意,談吐禮儀無可挑剔,看起來和誰都是一見如故。

身邊的人離開,江瑜曲指撣了撣杯子,對封一然發條信息說自己先進去。

從內廳出去,室內的煙味與酒味被風吹散,久違的涼意彌漫在唇邊,吸一口便覺得耳聰目明了起來。

江瑜此時臉上的笑容才微微淡下來,從側面通道進入酒店裏面,這家院中是中式風格,院中亭臺樓閣皆有,從山上引來的溫泉水直接通入內室,鼻間有些硫磺味。

江瑜進入內室,脫了衣服進入水裏。

水溫挺高,氤氲的熱氣鋪面而來,從水面上升的白霧籠着人影,一切都是模模糊糊,他大半個身子泡進水裏,起初有點燙,複而就是被熱水包裹起來,妥帖而又舒适。

泡了一會兒江瑜睜眼,向浴室走去,沖了澡之後就躺在床上。

身上只圍了浴巾,方才泡的熱氣似乎湧了上來,自小腹向上燒着,下腹繃地發疼,這種感覺一點都不陌生。

江瑜沒什麽情緒地看了一眼,旋即伸手向下探去。

他無意克制,只當随性。

晏沉喝了不少酒。

他不覺得昏沉,身體和神經早就習慣了酒精,一陣一陣的興奮自神經傳來,渾身輕飄飄宛如踩在雲端上。

冷風一吹,臉上熱意更濃,走廊裏燈光昏暗,牆上挂着一些油畫,空氣裏隐隐有硫磺味。

晏沉低低笑了幾聲,一雙眼睛應着酒意的緣故亮的驚人,渾身亢奮。

這裏仿古設計,床邊是垂下的帷幔,煙籠似的輕紗映的房裏朦朦胧胧。

晏沉往床邊走去,腳步突然一頓。

耳中傳來極其壓抑的悶.哼聲,吐出來的聲音喑啞,從喉間向上轉到鼻息再緩緩地篩出來,伴着說不清的石楠花味道,連同硫磺的氣味一起竄入鼻子裏。

是男人的聲音。

悶.哼和喘息,帶着鼻音,偶爾流露出來的沉啞性感得不成樣子。

晏沉知道這種聲音應該什麽時候出現。

他喉結動了動,擡眸看向帷帳垂下的床上。

方才他腳步輕,也可能床上的人到了最後關頭,總之是聽見了那壓抑到極致的聲音,現在卻是靜得出奇。

晏沉慢慢地舔了舔唇,眸中有些興味。

要是別人撞到這樣私密的事情早就會離開,但這位沒有。

他非但沒有避過的意思,還向前走了走,接着猛地一把拉開了垂下的帷帳。

他要看看是誰這麽帶勁。

如同掀翻了天的一角,驟然亮了起來。

床上的人靠着,腹部之下蓋了層輕薄的毯子,上身裸着,見他探進來眸子有着淡淡的訝異,接着又是一副好脾性的樣子,眉梢微挑地開口:“晏少?”

晏沉視線滑過,暴露在外的肩背手臂肌肉線條流暢,一張臉上不帶半分赧色,平靜的好像是剛才看了會文件或是結束了場會議,仿佛方才那些撫.慰的聲音都是一場幻聽。

晏沉意味不明地道:“原來是......江家的江瑜啊。”

語調低沉,聲音暧.昧。

鼻尖有着酒氣,江瑜面上帶着一些薄薄的笑:“晏少大抵是走錯房間了。”

唇邊笑意恰到好處,擡眸的時候視線相接,漆黑的一雙桃花眼。

桃花眼輕浮,但這人周身氣質清正能壓得住,餘下的就只剩下禁欲和溫良。

晏緩緩地向前傾身,陰影籠罩下來如同一條盤着身子的蛇,他似笑非笑地道:“我方才聽到了一些聲音才走了進來。”

“江瑜”他壓低聲音,吐出來的氣息都帶着熱氣:“你聽到了嗎?”

他視線中帶着挑釁,又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火,暗暗陰陰。

江瑜視線在房中轉了一圈,像是在搜尋無果後才開口:“我沒聽到過什麽聲音。”

他目光落在那妖孽面容上,仿佛未見對方眸底神色,只不緊不慢地開口:“不知晏少能不能學學方才聽到的,我好找找?”

兩股視線交彙在一起,一個笑意不達眼底,一個溫潤良善,兩廂交彙,像是有道冷白犀利的閃電綻開。

一瞬後,晏沉笑了。

他直起身放下帷帳,眼看着輕紗似的布料重新把面前掩蓋住,才勾着唇道:“那就是我聽錯了,這次錯進了你房裏,有機會一定彌補。”

對方的聲音響起來:“如此那就靜候了。”

轉身後晏沉唇角的弧度一點點的變小,鼻尖索饒的氣息也越來越淡。

他回想着剛才看到的場景,眸光暗暗沉沉。

額間有絲絲濡.濕的汗水,唇上也有點紅,那帷帳一拉開就是濃烈的氣息。

頂着一張事後的臉還面不改色心不跳,一身事.後的味平靜見人,也忒不要臉了。

#選擇性忘記是自己親手拉開的。#

晏沉緩緩、緩緩地舔了舔唇,臉上浮現了興味。

酒意襲來,臉上熱得厲害,下腹處一把火燒起,一股股燥意往上湧。

晏沉旋即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臉上出現一抹古怪的笑意。

江瑜啊......

屋外的風吹過來帶着涼意,室內倒是溫暖,床上的人坐起來。

江瑜臉上笑意這時候才消失。

他平靜掀開薄毯再抽了條褲子穿上,目光淡淡地掠過狼藉。

他腦中出現了很多事情,紛雜的事情與人名一一湧現,最後彙成了一圈圈的雜網。

左耳耳鳴開始出現,江瑜閉了閉眼睛,這次甩了甩頭。

他指尖在床頭櫃上點着,一下一下地輕敲,規律的響聲最後彙入抹去了一個個名字,最終留下的只有一雙眼睛。

鳳目,眼尾上挑,眼中帶着□□。

江瑜指尖停住。

半響之後,他突然笑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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