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太遺憾了

謝良德正坐在辦公室, 突然間桌上的手機響了,他視線從文件轉到手機上,頃時目光一頓。

沉眸一瞬手指飛快删除掉信息, 不留一絲痕跡。

謝良德目光下意識看向對面,黑色木門旁邊寫着字,正是晏青山的辦公室, 此時門開着,隐約能瞧見裏面的身影。

如今是早上八點零七分, 短信在一分鐘之前發送, 也就是剛才出的事。

這樣說來,那位太子爺根本還在京都。

謝良德垂着眼睛沉思, 到底是沒去東城還是回去之後又跑了, 這事他說不準,但有一點可以肯定。

這事晏青山絕對不知道!

他又閉了閉眼, 伸手在電腦上敲了幾個字, 然後起身回頭道:“你給我把桌上文件整理一下, 重要的揀出來,我電腦上還有幾個材料幫我保存一下。”

小李起身走來:“好的。”

他手裏拿着鼠标一個個地保存, 突然角落裏一個對話框彈出來,大致浏覽後小李神色微微一變,目光看向對面。

這封郵件上說有重要的事要向書記彙報, 這種情況一般都是由謝處直接彙報, 但人剛剛出去了。

小李心下焦急,要是真耽誤什麽事他可擔待不起, 往門口走了幾步, 心說沒準謝處一會就回來。

等啊等啊, 別說人了, 門口連個影子都沒有。

小李閉了閉眼,伸手敲了敲對面的門:“書記您好,我這有事情向您彙報。”

他三言兩語地說出來,說是東城有宅子被人動了,丢了什麽重要物件,至于為什麽這事要向書記彙報他自己也不清楚,不過上班這麽久了一件事倒明白,那就是不該問的不問。

他将事情說完之後看向書記,卻發現對方神色淡淡,是一慣喜怒不形于色,聞言只是擡了擡手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可能也不是什麽大事吧,小李心中猜測,颔一颔首後離開。

辦公室只有晏青山一人,他向身後座椅上靠去,伸手摁了摁眉心。

接着,他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平聲問道:“什麽時候的事?”

那邊聲音帶着驚慌:“今早上的,晏少說要看他舅舅。”那邊聽着是吸了一口氣,聲音急切語速飛快:“跟着的人說是去了機場,接着人就不見了。”

晏青山手指輕輕點了點桌子,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把人找出來。”

門又被敲響,他道:“進來。”

謝良德進來,一如既往地簡潔地彙報工作,大約兩分鐘後結束。

晏青山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突然開口:“小晏還在這。”

謝良德臉上那平靜的神情出現了恰到好處的驚訝,就像是湖面上被投下了一顆石子,泛起了陣陣漣漪。

頃刻間,他又收斂好自己的神情,依舊是扮演着一個沉靜的傾聽者。

晏青山收回視線,似乎嘆了一口氣:“把人找出來,別讓他鬧出事。”

謝良德跟着晏青山的腳步離開,緩緩地松了一口氣。

機場外,一輛黑車駛進路中央,頃刻間就駛入滾滾車流中。

車內醒着的和閉着眼睛的一共五人,副駕駛上坐着的人回頭向後面人道:“頭,這男人到底是誰啊?”

身後男人聞言擡眼,一雙眼睛像是游隼般銳利,聲音低沉:“不該問的別問。”

副駕駛的人遂閉上嘴,轉身過去,車在道路上行駛,越過幾道栅欄之後道路越發偏僻,這一條路上竟然只有他們這一輛車。

副駕駛的人越看越心驚,這條路哪裏是一般人能進來的,他有心再想問問,可從車內後視鏡裏窺到頭的神色,明智的選擇閉上嘴。

車在一處門前停下,男人就看見一個穿着外套的人出來,長相極其出衆氣度更是不凡。

這男人笑笑,聲音華貴:“帶來了?”

頭應了一聲:“在後座。”

晏沉打開後座車門,果然看見江瑜靠在後座上,頭耷拉着,手也是軟綿綿地垂着。

他笑了一聲,将人半扶半拖起來,靠在自己肩上半摟着就進去。

門很快就被關上,沉重的鐵門又鎖上,金屬聲嘩啦一聲響過,片刻後又恢複了寂靜。

晏沉格外高興。

這種興奮感像是過了電一般在他身上游動,直逼得每個毛孔都舒張而起,心跳極速加快,就像是要拆一件合他心意的禮物那般暢快。

很久沒這樣激動過了。

晏沉重重地吸了一口氣,他今天一定要好好拆拆這件‘禮物’。

他把人半拖着越過泳池,又經過一個躺椅,到了軟塌前面後抽出手臂,看着失了力道就栽在榻上的不省人事的人,沒忍住又從喉嚨裏發出一聲哼笑。

江瑜就躺在那裏,閉着眼睛,身上外套被剛才一路拖拽卷起一大片褶皺。

一直以來的優雅斯文不在,取而帶着的是幾分狼狽和随性,像是個......

像是個什麽呢?

晏沉分出心思想了一秒,這簡直像是個表面被揉地皺巴巴的禮物!

他心情頗好地盯了‘禮物’幾秒,又去旁邊到了一杯酒,玻璃杯中盛着暗紅色液體,握在掌心時投下了一層暗紅色的陰影,仰頭一飲而盡,暗沉的酒液順着唇邊留下,被他毫不在意地伸手抹去。

拆禮物前的酒喝完了,儀式感已經滿了。

晏沉随手将杯子一扔往軟塌邊走去,俯下身一手捏着江瑜臉頰拍了拍,挑唇開口:“江總,醒了就睜眼,我們要上-床了。”

話音落下,那雙一直閉着的眼睛睜開,一直含笑的桃花眼如今滿是複雜,還帶着絲絲震驚。

是,他知道這人對他的心思。

但是江瑜也沒想到對方竟然能這麽大膽,機場裏就敢公然劫人,沈起才剛進去,哪怕是稍微有點理智的人也不會這個時候做出這事!

晏沉又是一笑,好像是江瑜眸裏的震驚讓他越發愉悅。

他舔了舔唇,語氣中含着贊嘆,誇了一句:“下藥的不錯,我床上不喜歡死魚。”

下一瞬,他伸手就去扒江瑜衣服。

江瑜額上青筋亂跳,擡手去擋,他聲音裏含着怒意:“晏少還是想清楚自己在做什麽。”

晏沉嗤了一聲,他居高臨下地打量着榻上的人,目光赤-裸-裸落在對方臉上:“我自然是清楚自己在做什麽。”

他右手摁在腰上,語氣含着笑意,舔了舔唇眯眼道:“江瑜,我想弄你很久了。”他呼出的熱氣就噴灑在脖頸處,伴着所有的不懷好意。

江瑜神情依舊淡淡,他就像是曾經聽到這話一般,連個羞憤的神情都沒有露出來。

晏沉有些遺憾。

他啧了一聲,微涼的掌心直接從衣服下擺探進去,像是一條滑膩的蛇。

隔着衣服的手被人按住,江瑜眯了眯眼,語氣中帶上危險和警告:“晏少還是別這樣做了,畢竟你也不想和沈起待在一起吧。”

他臉上神情格外冷靜,像是在談判桌上進行着一場交鋒,寸步不讓的勁。

晏沉目光肆意地打量,他的手被江瑜隔着層布料抓住,強硬的力道帶着溫度滲出來,感受着手腕傳來的痛意反倒是笑了一聲,湊近在耳邊開口:“江瑜,力氣沒恢複吧。”

他垂眼似笑非笑地掠過這一張溫潤皮囊 ,逼近了開口:“藥效還沒過?一點力氣充門面呢。”

江瑜瞳孔驟縮。

是,他力氣沒恢複,連一半都沒有,甚至到現在腦子都是昏沉的,擡手臂的動作都要他攢着勁來。

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可能拖延時間。

他擡眼看了一眼身前人,眸子沉沉,下一瞬直接一拳揮了過去。

要是讓晏沉真的看出來他沒力氣,那才是懸了,談判桌上最忌別人看出虛實。

拳風帶着勁道沖着臉上襲來,晏沉側頭避過,骨節擦着他臉頰掃過,帶着淡淡麻意。

晏沉一瞬間沉下臉色,眸子陰沉,伸手抹了一把自己唇角,毫不猶豫地一拳打過去。

江瑜早就防範,雙手合攏扣住他拳頭,順勢向上掀去。

他向旁邊滾去欲站起來,眼前人突然壓下來,熱氣與酒氣撲面而來,還有帶着怒意過來的拳頭。

江瑜吸了一口氣提膝就踹,長褲下的腿鋒利而帶着寸勁,晏沉擡腿去避,兩人幾乎是腿勾着腿手絞着手的厮打在一起,不知道是誰踹翻了椅子猛地絆倒兩人,江瑜擡膝蓋沒收回來就直接失去平衡摔在泳池裏。

池水冰涼,頃刻間水意漫上口鼻,他沉下去之後吸了一口氣站起來,額上的水順着發絲往臉上淌。

晏沉站在池邊。

這個姿勢讓他居高臨下地俯視着江瑜,剛才打架使他熱血沸騰,心髒一下一下跳得飛快,渾身幾欲冒汗。

他重重地吸了一口氣,好似潮濕的空氣能讓他稍微冷靜一些,撩起眼皮:“江瑜。”目光幾乎是一寸寸地巡視而過,就像是用眼神要将對方扒光了一般,語氣中帶着玩味和暧-昧:“你現在渾身濕-漉-漉的,簡直像個小可憐。”

“是嗎?”一聲反問襲來。

晏沉就見他五指并攏直接捋去額上碎發,光潔額頭裸露出來,水珠順着臉龐往下滾,渾圓的水珠慢慢沿着側臉流下,像是電影裏的慢鏡頭。

池水裏的人在笑,唇角勾着,這個笑和之前那些面具似的笑容都不一樣,就像是滿室桃花盛開,他獨斂一室光華。

江瑜伸手,骨節分明的手指豎起抵在唇邊,像是在親吻也像是在做噤聲的手勢,聲音壓得很低,帶着一種莫名的蠱意:“我渾身有多濕,嗯?”

那個‘嗯’字微微上挑,含着幾分性感的意味。

晏沉稍稍一愣。

就在此刻——

江瑜伸手攥住人腳踝,用力到骨節泛白,直接硬生生地将人從水池邊拽下來。

成年男人的重量跌如水中,一瞬間濺起了水花無數,細密的水珠飛在空中又密集地掉下來,仿佛是一場大雨将兩人覆蓋。

如今兩人俱是渾身濕透,無一幸免。

晏沉眼睫上全是水,濕噠噠地往下流,抹去之後才隐約能看見人,他怒極反笑,猛地一蹬泳池邊的瓷壁,借着水的力道向人撲過去。

伸手扣住江瑜脖頸,摁住就往水下按。

江瑜毫無防備地被他按住嗆了一口水,回神之後伸出手臂攬住腰,死死摟住水下沉,兩個人像是擰成了一股的麻繩,帶着同歸于盡的氣勢想徹底的把對方淹死。

口鼻中不斷地竄入水,冰涼而又嗆人,每咳嗽一聲嘴邊就有泡泡溢出,咕嘟咕嘟的氣泡伴着肺裏急速減少的空氣,缺氧導致肺部疼得要裂開,晏沉反倒是唇邊硬生生地溢出一抹笑。

要不就是他們一同溺死對方,要不就是他上了江瑜。

江瑜也撐不住了。

剛才那一下太過突然,來不及吸一口氣就被摁在水池裏,如今肺裏的幾乎沒有空氣,缺氧導致的肺疼和頭暈加劇,他能感覺到僅剩一點的力氣在飛速流逝。

他手臂一點點洩了力道,脖頸上的手掌也在松力道。

不多時,兩顆頭顱一同浮出水面,俱是劇烈地喘氣,一時之間只有粗重的呼吸聲伴着水聲響起。

晏沉雙手撐在泳池邊咳嗽,幾聲過後轉頭,目光炙熱地盯住後面喘氣的人:“你現在沒力氣了。”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江瑜眼前的畫面都出現了重影,人影重重之下頭頂的燈似乎都在不斷搖晃,他眼睜睜晏沉一步步走來,費力地吸了一口氣。

他只覺得脖間一刺痛,細長針尖被紮進脖頸皮肉裏,注射器那端被人摁着,透明液體被全部推到裏面。

他捂住脖子後退一步,面前的一切出現了重影,巨大的困意迫使眼皮合上。

晏沉勾唇看着,心中默默地數數。

五!

四!

三!

二!

一!

最後一個數字落下,身前人閉上眼睛,徹底暈了過去。

晏沉伸手将人摟住,拽着人放在泳池邊上,他歇了一口氣之後也爬出來,蹲在邊上用濕漉漉的指腹沿着對方臉頰描摹。

從眉骨開始一路移到眉心,再沿着挺直的鼻梁下滑,手指抵在唇上按了按。

晏沉自言自語道:“我不喜歡這樣,但你實在難搞,沒辦法了。”

他手指落在對方唇上按了按,指腹來回勾描,眸底帶着一抹奇異的亮色:“我要拆禮物了。”

他擡手欲解對方衣服,門外有汽車聲響傳來,下一瞬便是一道亮光透進來。

晏青山的身影出現在門外。

身後有人出現,默不作聲地前來将他圍住,有兩人擡着擔架過來,晏沉眼睜睜看着他的禮物被人擡走了。

他戀戀不舍地看着,視線一直跟随而去。

太遺憾了!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要上夾子,下次更新時間為21號晚上11點。

小劇場:

晏沉:(眼巴巴)(戀戀不舍)目睹着江瑜被帶走(痛心疾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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