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066

嘉元帝看見她急切的樣子, 眼裏神色晦澀難明,最終還是從嘴裏吐出一句。

“朕知道了。”

阿蔓聽了這話才松了口氣, 就覺得喉嚨仿佛也舒服了起來。恍然間瞥見了陛下胸膛上的點點紅意,不由得有些郝然,想要伸手去抹掉。

“陛下恕罪,臣妾……”

嘉元帝的眼神也跟着她的手到了自己的胸膛上,看見那醒目的顏色頓時心裏像是被針紮了一樣, 聽到她又告罪心裏不知怎麽的就酸澀起來, 立刻打斷了她的話。

“沒事的。”

說完後拿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不讓她再瞧見那抹猩紅。

阿蔓有些摸不着頭腦,困惑的眨了眨眼睛, 還想要說話卻被俯身的輕吻給打斷了。

嘉元帝沒有感覺到手心裏的癢意, 心神全部都灌注在了嘴裏的柔軟。一遍一遍的舔舐這底下的香軟,一遍一遍的用口舌勾勒出她嘴角的弧度。

“陛下。”

趙福輕輕的在龍攆外喊了一聲。趙福眼瞅着陛下輕手輕腳的把貴妃從攆裏抱了出來, 就像對待稀世珍寶似的。趙福悄悄瞄了一眼陛下懷裏的貴妃,雙頰緋紅,目含春水, 頓時吓得什麽都不敢看了。陛下也太性急了,貴妃娘娘還病着呢。趙福心裏這樣想着,但是面上卻是半點神色不露,一絲不茍的安排太醫入殿。

為醫者須望聞問切,蔡太醫規規矩矩的仔細觀察着貴妃娘娘的臉色,絲毫不往那紅潤的唇上瞥,打量完後才拿出錦帕覆在那一截皓腕上開始請脈。

“貴妃咳嗽的厲害。”

嘉元帝見他診脈半響都不說話, 首先開了口。還拿出了自己手裏一直緊握着的帕子,帕子上還染着點點紅意。

阿蔓總算明白了陛下的舉動了,咬着唇想要收回帕子。卻不防被陛下瞪了一眼。

“讓太醫瞧瞧。”

Advertisement

阿蔓羞憤,小吼了一聲。

“陛下。”

嘉元帝已經許久沒見她露出這樣鮮活的神色了,有些懷念,但是卻知道此刻不是時候,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卻仍是不容置疑的将帕子遞給了太醫。

蔡太醫很顯然知道了什麽,微微的咳了兩聲,将帕子拿開了。阿蔓聽見了更加的羞郝,站起身來湊到了陛下的耳邊呢喃。

“陛下,這是口脂。”

說完後,拾起帕子提起裙裾進了屏風裏。

嘉元帝耳朵也有些微微發紅,輕咳了兩聲才掩住自己的尴尬神色。

“娘娘的脈象可有問題?”

蔡太醫一本正經的回話。

“娘娘脈象如水浮木,再加上有咳嗽的症狀,想必是風寒所致。但是瞧着娘娘的面色,兼有郁結何疲憊之色,想必是夜裏歇息不當。微臣可開兩幅藥方給娘娘調養調養,只是用藥倒是不如娘娘平日裏吃些藥膳,藥膳溫和更加契合娘娘。”

嘉元帝見他神色不便,仿佛剛才什麽也沒察覺似的這才點了點頭讓人退下了,卻不知着蔡太醫退下後到了門口面露笑意,惹得門口的小太監一個勁兒的張望。

阿蔓坐在屏風後,臉頰還有些暈紅。察覺到有人入內才擡眼一看,看見是陛下又站了起來,頗有些坐立不安的感覺。

嘉元帝還是無法釋懷。剛才的慌張感覺打從他弱冠後就不曾體會到了,而且他向來都是運籌帷幄的,就算朝政上偶有失誤被禦史谏言也能笑着接納。誰知道今日竟然栽在一盒小小的口脂上,還讓人看了笑話。

“陛下。”

阿蔓吶吶,明明心裏該緊張才是,但是想到剛才的情景卻又忍不住想要發笑,面上神色就有些怪異。

嘉元帝還是釋懷了,摟了她往內殿裏走,輕嘆了一口氣。

“朕的面子都被丢完了。”

兩人坐在榻上後,嘉元帝還是有些氣惱,恨恨的拿手揪着她的下巴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

“朕從來沒這麽丢人過。”

阿蔓想也不想的就想躲開來,但頭側到一半仿佛想到了什麽似的,又硬生生的轉了回來,閉着眼任由作為。

嘉元帝瞧她這樣柔順心裏意味不知道如何形容,但是想逗她的心思卻是弱了許多,剛才孩子氣的話也再說不出口。

“朕怎麽記得你從前不愛塗這些。”

阿蔓松了口氣。

“臣妾覺得這顏色新鮮,所以心血來潮想試試。”

和從前好像一樣,又好像不一樣,嘉元帝聽着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這顏色以後別用了。”

“是。”

多了些柔順,少了些親昵和自在。

嘉元帝覺得可能是剛才自己話說得太生硬了,又加了一句。

“這顏色不好看,不太襯你。”

阿蔓又答。

“謝陛下提點。”

兩人之間又沉寂下來。嘉元帝忽然就覺得有些不自在,看着面前垂着眸子、一臉柔順的阿蔓忽然就想起來之前她嬌嬌俏俏的樣子。她有時候話多,說上一下午都可以,有時候逗兩句就炸毛,嘟着嘴嗔怪。開心了就笑,生氣了就板着臉,哪像現在這樣?嘉元帝想到這裏突然有點乏味。

“你回宮去吧。”

說完後看見她微不可聞的松了一口氣又覺得後悔,原來剛才的氛圍下不止他一個人覺得煎熬。

“朕晚上去長樂宮用膳。”

人退下後,嘉元帝有些焦躁。他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這樣反常?大周民風開放。前朝甚至有再嫁的婦人入宮的例子,更別說阿蔓只是入宮前差點和別人訂婚而已。後宮有這樣遭遇的嫔妃不是沒有,他也向來沒将這事放在心上。只是不知道為什麽聽到安貴儀說阿蔓入宮前和別人有私情心裏的怒氣就忍不住噴發出來,這之後不但派人私下查探,更是一次次的讓安貴儀将事情翻來覆去的說,連一點點細節都不肯放過。甚至連當日阿蔓的穿着打扮都想知道的清清楚楚。

嘉元帝勉強沉住氣,往禦書房批閱政事去了。但是等奏折批閱的七七八八了,心裏又開始焦躁起來。

“這兩日的折子就這些嗎?”

趙福轉了轉眼珠子,斟酌着回答。

“陛下勤勉……”

趙福說得是實話,這些日子陛下多數沉浸在政事裏,每天下了朝就開始批閱折子,處理政事,很少往後宮裏去,連休沐都議事。折子的确是沒什麽了,單手觑着陛下陰沉的臉色,趙福話鋒一轉。

“還有些折子陛下尚未看過。”

“讓人去搬來。”

不多時就有小太監抱着幾沓折子上來了,嘉元帝又坐下來開始批閱起來。

趙福卻在心裏喊夭壽了,陛下最厭惡朝臣們逢年過節送來的請安折子,有時候懶得批閱就放在一旁,最後多數都是讓內閣批閱返還的。今日也不知是怎麽一回事,就連請安折子都自己批上了,竟然還在上面用朱砂筆細細回複了。

趙福觑着連請安折子都一本一本的減少了,只得出聲。

“陛下,時候也不早了,您仔細熬壞了眼睛。”

嘉元帝擡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終于放下了手裏的朱砂筆,揉了揉脖子。

“朕晚上去貴妃那裏用晚膳。”

趙福不知何意,只得應聲。

“老奴早就吩咐下去了,禦膳房也都知道了。”

“貴妃身子有些不适,太醫說要用藥膳溫補着。”

趙福立刻明白了。

“老奴立刻就去尋摸一個懂藥理的送去長樂宮。”

嘉元帝點點頭,繼續說話。

“朕好久沒去長樂宮了吧”

趙福終于明白了陛下彎彎繞繞下的意思,立刻笑着開口。

“貴妃娘娘是個體貼的人,必定體諒陛下這兩日政務繁忙。眼下就快到用膳的時候了,陛下不若往長樂宮去吧。陛下也好去瞧瞧四皇子,娘娘若是知道了,定是高興得很。”

嘉元帝滿意了,當下就站起來徑直往長樂宮去。

到了宮門口見機靈的小太監要進去報信立刻讓人攔了,趙福會來事,一路上見到要行禮的立刻就攔了。裏面的人沒察覺,好像在商量些什麽,聲音隐隐約約的,嘉元帝讓趙福都退下了,自己不由得站在門口聽。

“淑妃娘娘愛養花,長春宮裏有個花棚,讓人悄悄的查了查,這知道這忽地笑裏面也有一兩株,聽說是紀貴姬身邊的一個小宮女栽種的。”

“這花明明七月才開,也不知怎麽種的,那小宮女硬生生讓它在五月就開了。”

“娘娘,這事有蹊跷呢,別的一時之間也打聽不出什麽來。”

嘉元帝聽了個大概,忽然又聽到采梓提起了自己,不由得屏住呼吸側耳去聽。

“娘娘,陛下待會子來用膳,不若告訴陛下吧。讓趙公公去查可比咱們自己查簡單多了。再說了,陛下也疼愛四皇子呢。”

嘉元帝聽到阿蔓的聲音了。

“總不能事事都指望別人,咱們自己慢慢查好了。”

心一緊,更教他心裏難受的一句話在後頭。

“別惹了陛下不高興。”

作者有話要說: 陛下:我是別人嗎?老婆不是我老婆?兒子不是我兒子?哼!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