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站得兩腿發麻，蘇芯快要坐地上的時候，好不容易堅持到了醫院打開了大門，一個個緊挨着，防着插隊
輪到了蘇芯，窗口裏的護士問：“挂哪個科？哪個專家？”
“心髒科。”
“沒了。”
“什麽？我挂心髒內科，專家是……”蘇芯看着手機上特意查的信息，“那我挂心髒外科，今天哪個專家看就挂哪個。”
“沒了，告訴你，專家號挂完了。”護士沖着後面喊，“下一個。”
“怎麽沒有了？你再幫看看，麻煩你了。”蘇芯伸着腦袋對着窗口裏的護士說，話還沒說完，已經給後面的人撥拉到一邊去了：“我要挂……”
她再想去問問，已經不可能了。
看着後面隊伍裏冷漠和鄙夷的臉，似乎少了她一個，那些人的希望就增加了一分。
給擠出去的蘇芯想換個窗口再去排隊，卻發現哪個窗口前排得都是人。找了個窗口繼續排，好心人告訴她，就算排到了，下午好多檢查也做不起來，還得再來排一次。
折騰了大半個晚上再加一個早晨的蘇芯拖着疲憊的步子走出了醫院。
她想起了臉受傷去看美容科時，沒有排隊，直接進到了美容外科主任的辦公室。那時一切是那麽容易，現在一切是這麽艱難。
許正亞秘書電話可以解決的事，她近二十個小時沒有解決。
還是錢，錢，錢。
蘇芯郁悶地在走着，過馬路時都沒有留意信號燈。
“吱……”一聲尖銳的汽車急剎車聲。
Advertisement
蘇芯半個人撲到了汽車的前車蓋，趴在上面，驚慌地從車前玻璃往裏瞪着黑色D級車裏的人。
她的視線一直穿到了後座，落在坐那的沈皓宸和柳媚身上，清楚地看到沈皓宸嘴角的嘲諷。
司機拉開車門下來：“小姐，你沒有事吧？”
蘇芯現在對這個詞很不爽： “我不是小姐。”掙紮着趴了起來，撣撣身上的衣服，準備往前走。。
沈皓宸下了車，把蘇芯上下打量：“演技不錯，連碰瓷也演上了。”
蘇芯的肚子裏憋着的火，憋着的委屈全湧了上來，頭一昂：“沈總，是呀，我演技不錯，碰瓷了，怎麽着？是不是沈總又要利用我上回頭條，再賺一次二十三億美金？”
沈皓宸的眼睛微眯，唇角的譏諷在擴大，靜默站着。
蘇芯呼吸短促，給初冬的風吹着，再加上氣憤，心型的小臉紅撲撲的。黑色的發絲也飄拂，蹭在了臉頰上。
把頭發往邊上一捋，指着汽車：“沈先生不讓司機看看，有沒有刮到？要是刮到了，可以再發一次通告，詞我都替你想好了：‘小明星為博出位，故意碰瓷沈皓宸的座駕，被沈皓宸怒斥，小明星無地自容。’”
沈皓宸冷嗤了聲。
柳媚下了車，把車前蓋看了下，伸手似要拉下沈皓宸，意思不要在這跟蘇芯糾纏不清。
這讓蘇芯更氣，她是瘟神嗎？
連珠炮的話蹦了出來：“是呀，沈總，我是窮，我是小明星，我是沒您有本事，有能耐。你不用挂號就可以直接去見美容外科主任；我要給我媽看心髒病，挂個號排了快二十個小時還沒有挂上。所以趙東明試探我是不是你女朋友，明知道那是個誤會，可我為了萬把元的餐費，我就冒充了。可是您沈總呢，您就沒有利用我嗎？”
柳媚笑了：“你誤會皓宸了……”
蘇芯冷笑了聲：“我誤會了？上了頭條，他當時能解釋為什麽不解釋？憑沈總的能耐，封條緋聞也不是難事吧？難道不是利用我去賺二十三億美金？”
“是，我利用那條緋聞讓股價漲了二十三億美金。”沈皓宸臉部的肌肉有些僵硬，承認這個顯然讓他有些不舒服。
柳媚吃驚地看了眼沈皓宸，聰明地閉上了嘴。
“沈總好厲害，好有本事，讓股市風雲突變，卻能全身而退。我只不過讨回了不該付的萬把元的餐費，就得遭受這樣的報應？”
蘇芯把臉上的口罩一扯，露出了裏面的紗布，再一扯，粉紅的一道傷痕就露了出來，在白色的肌膚上很紮眼。
柳媚低呼了聲。
沈皓宸的臉也變了色，又随即恢複了鎮定：“這怎麽回事？”
“怎麽回事？沈先生一句，她不是我女朋友，或者我根本不知道蘇芯是誰，還能怎麽回事。”
“趙東明？”
蘇芯愣了下，沒想到沈皓宸一下就猜到了：“沈總果然厲害，所以才能賺那麽多錢，不過怎麽不再多賺點呢，好歹也湊個二十五億美金，那多好。要不要我給沈總，添上點？”
走到車側面，擡起腳，對着黑色D級車門狠狠踹了兩腳。蹭亮的黑漆上多了兩個腳印。
她很後悔穿的是休閑鞋，而不是細高跟鞋。
“好了，沈總，拿這個你可以再上回頭條。賺了兩億，成了二五，不要叫我雷鋒，請叫我紅領巾。”
蘇芯背對着沈皓宸擺擺手，往前走。
“這個不用你操心，我上回股價漲的讓我身價賺了二十三億美金。我買進買出炒期指賺了八億美金，所以你的好意，我沒辦法享受。”
蘇芯擺着的手擺不動，放了下來，腳步加快了。這人，她還是離遠點好。
“你要挂心髒科的專家號？”沈皓宸突然喊了聲。
蘇芯的腳停了下來，沈皓宸要幫她的忙？還是又在逗她？
“是不是？”
就算逗她，那也認了。蘇芯轉過了身：“你怎麽知道？”剛才她說了那麽話，她不記得她說過挂號這件事。
“你說過，在說你窮你是小明星的時候。”沈皓宸提醒了次。
“你要幫我？”
沈皓宸把臉轉了過去，顯然不想看蘇芯臉頰上的那道傷痕：“你要挂哪個醫院哪個醫生？”
蘇芯說了，又擔心地問了句：“你能記住嗎？”
“把你的手機號給我。”沈皓宸拿出了手機。
蘇芯報了出來，從沒有報手機號報的這麽快，怕沈皓宸輸錯了，還特意又多說了兩次。
沈皓宸輸好了，眼睛瞥了下蘇芯踹車門上的腳印：“把腳印擦了，憑這個也賺不了兩億，還要付洗車費。”
她轉過臉去，暗暗罵了句，真小氣。從包裏拿出面巾紙來，把腳印擦了，一直擦到亮亮的，沒一點灰了，才停下來。
沈皓宸盯着門的視線才轉了開去。
柳媚溫柔地拉了下沈皓宸的袖子：“皓宸，我們走吧，要遲到了。”
沈皓宸轉身走了。
蘇芯想了想，不能沒禮貌，沖着倆人的背影：“那個，沈總，謝謝你了。”
為了蘇媽的病，她現在什麽都能做。
走了幾步，就怕起來，別沈皓宸為了讓她擦門才這樣的吧？又怕沈皓宸來電話漏接了，握着手機緊張地等電話。
電話鈴聲一響，蘇芯就接了，裏面傳出來個女聲：“您好，我xx公司的，我們這裏有各種小額貸款……”
“我不需要。”挂斷了電話。
蘇芯後悔了，當時應該臉皮厚些，問沈皓宸要來電話才對。這樣只能她等着沈皓宸電話來，卻不能她打了去問。
電話鈴又響了，蘇芯等了下才接：“喂？”
“我是沈皓宸。”沈皓宸字正腔圓，聲如鐘磬，铿锵有力的聲音在話筒那端響起。
“沈總，我是蘇芯，怎麽樣了，挂上了嗎？”
“明天上午八點，你帶着令堂去醫院就好，挂的號會有人在醫院門口給你。還有，如果令堂方便，最好空腹去，便于做檢查。”沈皓宸交待着。
“嗯，嗯……”蘇芯全答應着。
“沒事？就這樣，再見。”
“那個，沈總，今天……”蘇芯吱唔着，“我有點激動了，對不起。”
沈皓宸挂上了電話。
這什麽态度？她說了“對不起”，難道對方不該還她個“沒關系”？，居然就這樣挂上電話了，這人怎麽這樣。
如果不是看在給蘇媽挂上號的份上，蘇芯絕對要罵。
去了招待所，蘇爸和蘇媽正商量着，是不是找家醫院看下病就回去了，外面的開銷太大了。看到蘇芯來了，趕緊不再說了。
聽了蘇芯說明天一早去醫院看病，蘇爸看了眼蘇媽，擔心着問：“都辦好了？我聽說醫院的專家號不好挂。”
“嗯，是不好挂，正好碰到個朋友幫忙的。”蘇芯含糊着。
蘇媽看了眼蘇爸：“人家說要排一晚上的隊，還不一定挂上呢。”
“沒有了，哪有這麽難呀。”蘇芯嘻哈着，“爸，媽，我們出去吃飯吧。我帶你們去吃B市有名的小吃。”
蘇爸、蘇媽不好駁了蘇芯的興，答應了。
蘇媽換了衣服準備出門，看到了蘇芯光着的脖子：“外面冷，你怎麽不把那條絲巾系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