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蘇芯摸了摸脖子：“我不冷，那圍巾我放在宿舍呢，冷的時候會帶的。”心裏抖着，希望這樣能搪塞過去。
“那就好，那圍巾挺貴的，是名牌，小心給人偷了。”蘇媽叮囑着往外走。
她心裏奇怪着老媽怎麽就能猜到是給偷了，把脖子又揉了揉，松了下手：“沒有了。”
小吃吃過，蘇芯送父母回了招待所，讓父母早點休息，自己也趕緊回宿舍了，就怕蘇媽再提那條絲巾。
這一宿，蘇芯睡得不踏實，各種心事，蘇媽的病，沈挺宸突然的援手，臉上的傷全糾在一起，折騰到了清晨六點，也不睡了，索性起來。
去了招待所，蘇爸和蘇媽也早早起來，連早飯也買好了。
蘇媽不能吃，就蘇爸和蘇媽吃過了。
蘇芯說打車去醫院。蘇媽一口拒絕，說沒有事，不浪費那個錢。結果給到了地鐵站，一看擠得那樣，蘇芯就不幹了。
蘇爸也怕蘇媽在這犯了心髒病，最後還是只能打的去醫院。上班高峰，不好叫車。蘇芯叫了專車才打到。
坐在車上，蘇媽一直擔心着車費。蘇芯只能騙說，不貴，不貴，手把包捏緊了些，今天看次病不知道要花多少呢。
到了醫院，蘇爸搶着付了錢，一百多元的車費沒敢讓蘇媽知道。
蘇芯站在醫院門口張望了下，真不知道哪個是沈皓宸派來的人，拿起手機給沈皓宸打電話。
電話鈴響了兩下，聽到接了，蘇芯趕緊自報家門：“沈總，我是蘇芯，我到了醫院，可沒看到那個幫我們挂號的人。”
“我在你後面。”
蘇芯的眼珠子左右動了動，猛然轉過身，果然看到沈皓宸站在離她十來步遠的地方。
她沒有想到沈皓宸會親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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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步上去，笑臉相迎：“沈總，還要您親自來，真不好意思，把挂號給我就好。”
沈總看也不看蘇芯，對着身後的一位三十歲左右的西裝男說：“小劉，你陪蘇先生、蘇太太去心胸外科。”
這麽給人稱呼父母，蘇芯還不習慣，半天才反應過來，要跟着那個西裝男小劉去：“我爸媽在那邊。”
“你等等。”沈皓宸喊住了蘇芯。
“啊？沈總有事？”蘇芯往父母那張望，看到父母也往這裏張望。
小劉走了過去，指着這裏解釋着。蘇爸、蘇媽往這邊看着尋問，是不是真的。
蘇芯真怕父母着急，對沈皓宸說了句：“沈先生，我去跟我父母說下，就回來。”
也不管沈皓宸是不是答應，小跑幾步過去：“爸、媽，你們先跟着這位劉先生去看病，我這有點事，說完了馬上來。”
“哦。”蘇爸、蘇媽答應着，眼睛卻看着沈皓宸，尤其是蘇媽更是。
蘇芯怕父母誤會，趕緊說了句：“那是投資人，拍電影出錢的。”眼睛看了下小劉，別多嘴。
小劉機靈地笑了：“伯父、伯母跟我來。”
蘇媽的視線在沈皓宸身上多盤旋了會兒才離開。
沈皓宸側過了身，不跟蘇媽的視線交彙。
蘇芯跑了回來：“沈先生，什麽事？”
“你跟我來。”沈皓宸大步在前面走。
蘇芯在後面跟着：“這是去哪？我爸媽他們從小地方來，對B市不熟。”意思就是她得去陪蘇爸、蘇媽。
“小劉是本地人。”沈皓宸直接按了電梯。
蘇芯只能跟着一塊上了樓，到了樓層看着牆上貼的指示，“美容外科”，眼睛瞪了出來：“你以為我騙你？”
沈皓宸瞥了眼蘇芯：“你反應過激了。”
“什麽叫我反應過激，你不懷疑我，帶我來這做什麽？”蘇芯往裏走，“好，那就找個醫生來驗傷。”
美容外科主任帶着幾個人沖過來，看着倆個人，然後熱情地對沈皓宸迎了過來：“沈總，我還說去樓下接接呢。”
蘇芯站住了，眼眼睛微斜天花板，驗個傷還這麽大架式，不會還要看看她整沒整過容吧。
沈皓宸用眼睛示意了下蘇芯：“她臉受傷了，你幫着看看，要不要緊？”
這是準備給補償？也是，賺了那麽多，應該的。蘇芯瞥了眼沈皓宸。
主任指着前面：“哦，那來我辦公室吧。”
蘇芯跟着主任走，沈皓宸走在後面。
進了主任辦公室，蘇芯按着主任客氣的要求坐到了檢查凳上，仰起臉來。
主任輕柔地摘掉蘇芯臉上的口罩，再揭開紗布看了看：“這傷受了有五天了吧？”
“嗯。”蘇芯看了眼沈皓宸，傷是真的吧。
“還好，還好，傷口處理的不錯，愈合的也很好。這印再過一個月就淡了，看不出了。”主任又從護士托着的盤裏拿起鑷子夾了個棉球幫蘇芯做做消毒。
“那什麽時候能完全看不出來呢？”蘇芯故意問給沈皓宸。
主任笑了：“這可難說了。要看個人體質。不過，化個妝什麽的也差不多能蓋住，真最後還有疤印，也可以來磨皮。”
她就是那麽問問，聽到主任後面一句，立刻聯想到上回在M市美容外科主任辦公室外碰到沈皓宸時的表情。
“主任，你看我這臉是不是整出來的？”
主任側頭看着，用手摸碰上蘇芯臉頰邊緣：“沒有，你這可沒有整過，一看就看出來了。整沒整容，我們也就一看一摸差不多了。再不确定，拍個片子還不全出來了。”
“那我這要不也拍個片子？”蘇芯誠心要做給沈皓宸看了。
主任看向了沈皓宸。
沈皓宸不去看蘇芯，面向主任：“主任，我們來談一下操作吧。”
“好，好。沈總，沈氏這個慈善計劃，為那些毀容的人整容讓他們重獲新生，對我們醫院來說，也是求之不得的。院長馬上就過來，讓沈總等院長太不好意思了。”
“沒什麽，是我早到了。”沈皓宸淡淡地說，眼角似無意掃了下蘇芯，似告訴蘇芯來這裏純屬是順便，那回M市也是因為這個慈善計劃。
蘇芯側了頭，原來她也是享受這個慈善計劃中的一員。險險她就成了小白老鼠。
“你可以去心胸外科了。”沈皓宸這就算下了逐客令。
蘇芯站起來跟主任告辭。
主任客氣地讓護士帶着蘇芯去心髒科。
八卦的小護士一眼悄悄打量蘇芯，很想知道蘇芯這只小白老鼠是怎麽搭上沈皓宸的。
她一直到心髒科跟護士告辭也沒有滿足小護士的八卦心，實在是不想讓臉再破一回了，就算有那個慈善項目，也不想享受。
蘇媽正在做CT。蘇爸站在放射科外面。小劉已經不在了，也确實不能讓人家老陪着。
“爸，媽怎麽樣了？”蘇芯往放射科裏張望。
蘇爸低着頭，手伸進上衣口袋摸出了煙：“等片子出來吧。主任用聽筒聽了下心髒就讓來這做CT了。”
蘇芯的心一下給揪成了一個點，咽了下口水，蘇媽的病一定很嚴重。
蘇爸把煙捏了捏，又塞回了上衣口袋裏：“這裏不讓抽煙。”
“爸，你去外面抽吧，我在這等着就好了。”蘇芯努力讓自己大腦能動動，心髒病現在應該不是絕症，應該不是的。
“這得多謝謝你那個投資人，下回買點禮物，我跟你親自上門去謝謝，總不能讓人白幫忙。”
“那個……”蘇芯想說人家看得上的禮，我們送不起，又覺得跟蘇爸說不清，也沒心情解釋，就不說了。
蘇媽的片子拍好了。因為有着沈皓宸的關系，主任第一時間看了，指着片子說了一通。
蘇芯只記住了主任最後一句：“病情已經很嚴重了，幸好來得不算晚，還可以置換心髒瓣膜。這個得住院開刀才成，你們去住院部辦住院手續。”
謝過主任出來，蘇媽就嘀咕：“我看我的手術還是回去做吧，在這做多不方便。”
“縣城做不了吧？去省城做還不如在B市做。”蘇芯知道蘇媽是怕錢不夠，縣城還有醫保，在B市就得全自費了。
“在這做。錢，我想辦法。”蘇爸擲聲有地，“就這麽決定了。”
蘇芯裝着胸有成足樣：“爸、媽，沒事，我最近在跟王森王導拍戲，剛才那個就是電影投資人了。片酬還可以，媽的醫療費足夠了，你們放心好了。”
她又一次拿沈皓宸來做擋箭牌了。
蘇爸和蘇媽輕松了些。
蘇媽又一想：“那是你賺的，你留着自己花，将來結婚也需要的。”
“媽……，我又不是只拍這一部，除非你覺得我以後再也拍不了電影。”蘇芯突然想哭，她不怕以後再也拍不了戲，她怕以後再也見不到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