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悲催挂掉

星期天的中心醫院,就病患者特別多,其中以上班的白領居多,也是,強大的工作壓力,緊湊的工作時間,也只有星期天能讓他們有時間可以關注自己的身體。

護士,醫生,腳步不停,問診,拿藥,收費,挂水,默契地配合着。樓下時不時傳來小孩子的哭鬧和老人的呻/吟,亂糟糟的有些像菜市場。

但是三樓的病房裏還是安安靜靜,與下面的喧鬧形成鮮明的對比。

“吱呀”一聲響,打破了這裏的清冷,從vip病房裏探出來一顆腦袋,長發利落地紮成馬尾,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轉來轉去,警惕地看着四周,像要出洞的老鼠随時防備着貓的出現。

見四周沒有人,她“嗖”地一下像支離弦的箭,蹬蹬跑到電梯口,坐了電梯下來,跑出醫院,攔了輛的士,報了地址,催促着讓司機快點開,再快點開。

司機忙不疊應了,腳踩油門,車子便朝目的地開去。未小染看了一眼越來越遠的醫院,長吐一口氣:去他的醫院,去他的秦太太,勞資要回家!

一激動,手腕上的傷口便被扯痛了,疼得她龇牙咧嘴,忍不住抱怨,幹嘛想不開啊,這身體的主人,自殺很好玩嗎?受罪的還不是自己。

嘟囔了幾句,她便殷切地望着前面,現在她最關心的可不是這個,她想回家,想知道媽媽到底怎麽樣了,最重要的是自己的身體……亦或是屍體,現在又在哪裏?

沒錯,現在坐在出租車裏的未小染已經不是本尊了。

就在兩天前,她一個人在家裏準備晚飯,羊肉,胡蘿蔔兌水放入高壓鍋後,她便沉迷于精彩的電視劇中去了,這一坐就是兩個小時。

等到異味彌漫時,她才察覺不對,急匆匆跑進廚房,就見高壓鍋“吱吱”怪叫着,直冒濃煙,焦味撲鼻。

手忙腳亂,她只聽見“嘭”的一聲巨響,滾燙的高壓鍋爆裂開來,鍋蓋的碎片狠狠砸在她的頭上,頓時鮮血如注,她兩眼一翻已經昏倒在地。

徹底陷入無邊的黑暗前,她模模糊糊地想:NND,以後再也不用高壓鍋了,太危險了有木有 ,這是要付出繩命的代價有木有啊,啊,啊……無限哀怨循環中。

未小染以為自己死定了,卻不料,一覺醒來,她發現自己完好無損,頭上連皮都不曾破,高興得想大叫。居然沒死,居然還好好地活着,果然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啊呸,我才不是禍害。

呃,只不過這手腕上的傷是怎麽回事,難不成是被高壓鍋碎片給燙傷了?

正疑惑間,房門被推開了,一個白衣方帽的醫院天使走了進來,小護士看見未小染,驚訝出聲:“秦太太,你醒了?太好了,感覺怎麽樣?有沒有那裏不舒服?頭暈不暈,胃裏惡不惡心?”

“我很好,很好,就是手腕有點疼。”未小染如實答道,隐隐的她覺得護士的話有不對勁的地方。

“手腕疼啊,你失血過多,被搶救過來,已經昏睡了一天,現在肯定會有點痛的。”小護士認真的回答她,未小染明白過來,頭還有些發沉,她搖了搖頭。那護士見她臉色不好,安慰她說:“不過,秦太太,你不用擔心,只要好好養養就會痊愈,哦,秦太太,要不要叫你老公,秦先生就在外面……”

小護士喋喋不休,未小染終于知道哪裏出錯了。

秦太太,哪來的秦太太,她叫未小染,剛過完23歲生日,是徹徹底底的單身狗一只,好嗎?

“那個?”未小染試圖打斷她,“你好像弄錯了,我叫未小染,不是什麽秦太太。”

“未小染?”小護士提高了聲音,将手中的單子看了一下,“未來的未,小蘋果的小,污染的染?”

“錯了,”未小染不高興地糾正,“是出淤泥而不染的染,未小染。”

“那就沒錯了,”小護士肯定地道,“305號房,未小染,秦太太。”

“都說了,我不是什麽……”

“叩叩叩”房門被有規律地敲響三聲,随即被從外推開,走進來一個人。嗯,一個讓人看了一眼就舍不得挪開目光的出色男人。

vip病房裏的光清冷蒼白,可他的到來讓房間熠熠生輝。他很高,高到未小染得仰起頭來看他,标準的模特身材目測絕對超過1米8,白色的襯衫袖子半挽至肘部,黑色的西裝随意搭在臂彎。白色的燈光灑下來,他的五官格外明朗,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半圓弧度的下巴……

未小染一擡頭就對上一雙黑得過分的眼睛,正沉靜專注地看着她。

“秦穆先生你來了。”直至小護士略帶羞澀地跟秦穆打招呼,未小染才回過神,心裏納悶:這個人有點眼熟。

“護士小姐,我有話要跟我太太說。”他的聲音也如月色般清涼,低低的,沉沉的。

太太?他太太?誰?

剛剛護士稱他為秦先生,稱我是秦太太,我怎麽會是什麽秦太太,這個人到底是誰……未小染腦子裏亂成一團,就這樣她居然還留意到小護士面色微紅,直到她出去了,她還直愣愣地盯着面前這個男人。

“你鬧夠了嗎?”秦穆突然黑了臉,朝未小染走幾步,隐有怒氣地問她。

啊?哎,這是個什麽情況?怎麽突然就變臉了,而且這人到底是哪根蔥蒜,居然上來就這樣不客氣。

“哎,我說,你是誰啊,我認識你嗎?這樣說話,你懂不懂禮貌?”未小染大聲反問,身高不夠,聲音來湊,在氣勢上先壓倒他。

“你又在打什麽主意,割腕不成,又玩撒潑這一出嗎?”他明顯是動怒了,語氣也激烈起來,“我告訴你未小染,只有最愚蠢的人才會用自殺來威脅別人,你以為你死了之後,會為你哭泣傷心的人是誰?沒有別人,只有生養你的父母罷了,不會是我秦穆,明白嗎?”

秦穆是真的沒有想到未小染會如此,誰的生命都只有一次,可是未小染卻如此輕易地放棄。他承認,他被那一池血水和昏倒在水中,呼吸微弱,手腳冰冷的未小染吓到了。以至于在送她來醫院的路上還因為心急,與別的車子相撞,使她二次受傷,撞到了頭部。

衣服上滿滿都是她的血,車裏,路上也是血跡斑斑,他幾乎要懷疑,未小染還能不能救活。萬幸,心急如焚,坐立難安的一夜過去,未小染終于醒了,而他的憤怒與後怕此時便顯現出來。

未小染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她騰的一下坐起來,拔掉還在滴消炎藥水的針頭,一掀被子,光着腳蹭蹭走到秦穆面前,努力忍住極度的頭昏目眩,瞪着一雙杏眼,一把抓住秦穆的藍色領帶,她的力氣不小,秦穆被迫低頭與她對視。

“你到底有沒有長耳朵,聽沒聽清楚我的話,我說我不認識你,更不知道你說的什麽割腕,撒潑。”她說得既快又沖,完全忘了剛剛小護士提及的她昨晚失血過多的事,天旋地轉,手腕劇痛,

未小染暗叫不好,手一松就要跌倒在地,卻意外落到一個略顯僵硬的懷抱裏。這特麽的還是人嗎?居然連本該是溫暖的懷抱都透着一股涼意。未小染掙紮着想站起來,卻突然間愣住了,确切地說是……僵住了。

剛剛還不安分地扭動身體的人一下子安靜下來,秦穆不明所以。

“洗手間在哪裏?”未小染不自在地問。

“嗯?”秦穆有些意外這話題的轉變。

“嗯什麽嗯,洗手間在哪裏?”未小染臉都紅了,急急躁躁的,語氣已經不耐煩了。

秦穆雙手一放,向後退一步,左手一指,“那裏。”

未小染失去了秦穆的支撐,險些又跌倒,好在她及時地扶住了床,只用眼睛狠狠剜了秦穆一眼,便急匆匆地進了洗手間。沒辦法,疑似姨媽紅的熱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來,只能先解決這件事了。

一分鐘之後……

“啊!!!”一聲驚天動地,慘絕人寰的尖叫響徹雲霄……呃,是醫院病房。

秦穆都被驚得打了個冷戰,快走幾步,猛地推開了門。就見剛剛還跟他針鋒相對的未小染此時臉色慘白,失魂落魄地站在盥洗臺前,見他進來,她顫抖地指着鏡子裏的人,像見了鬼似的問:“她是誰?”

秦穆可是完全被未小染這一系列動作搞懵了不耐煩地解釋:“她就是你,未小染。昨天在家裏割腕,如今被搶救過來,昏睡一天,剛剛醒來,”他說完,看未小染還是迷惑不解的樣子,又加了一句,“還有什麽疑問嗎?”

有!當然有!!

這頂着一頭栗色的大波浪卷,額頭光潔,睫毛卷翹,眼角微微上挑,杏眼圓睜,正紅色雙唇驚愕張開的女人到底是誰?

我嗎?未小染嗎?她使勁捏了捏煞白的臉,我去,痛死了。

難道我不是活着被送到醫院救治,而是已經死了。不,不,是死了又重生在別人身上?還是一個跟自己重名重姓的人?難道是老天覺得我被一個高壓鍋碎渣渣拍死,這死法太憋屈,所以要讓我重新活一次?所以說,我還是該慶幸?

各種各樣的想法充斥在未小染的腦海裏,她想的入神,秦穆奇怪地打量着她,總覺得她從醒來到現在,行動跟語言都怪怪的,跟之前不太一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未小染:以後再也不用高壓鍋了。

高壓鍋【攤手】:你是自己倒黴,這個鍋蓋我不背。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