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冤家路窄
未小染默然不語，秦穆眼神掃到她的手，目光一凜，直接把她拉過來，沉浸在自己思緒當中的未小染不妨被他這麽一扯，一個趔趄撞到了他的胸口上，眼裏頓時浮起了霧氣：喵的，胸膛好硬，鼻子好痛！
“你幹嘛啊？”她淚眼汪汪地控訴，秦穆被她這樣眼中含淚的眼睛一瞅，怔了一下，指着她的手說：“手腕傷口裂開了，要重新上藥。”
未小染一瞧，果不其然，白色的紗布上，鮮紅色的血正迅速滲透蔓延開來。這一看不要緊，本來還沒什麽感覺的未小染當下就嚷了起來：“好痛，好痛！”
聽她喊痛，秦穆果斷按了鈴叫護士進來幫她換藥，小護士換藥很熟練，紮針的姿勢看樣子也很美。可是要不要一直盯着秦穆的臉看這麽久，我很擔心你一不小心下了重手啊，護士小姐。
未小染苦着臉，一臉忐忑的樣子，秦穆有些奇怪，見小護士一直朝他看，他輕咳了一聲，護士臉紅紅的紮好了針，不好意思逗留出去了。
未小染總算是松了一口氣，覺察到秦穆盯着她看，還記着剛剛他的仇，給了他幾個白眼。秦穆眼神微微一變，但是沒有說話。
靜靜地躺着床上，未小染剛剛被打斷的思緒又連了起來。她現在是在別人的身體裏，那她是真的死了，媽媽呢？
對了，媽媽！媽媽現在肯定特別傷心，不行，我要回家，現在！立刻！馬上！
一想到媽媽可能難過的厲害，她就心如刀割，哪裏還能躺得住，又想下床。這次秦穆直接雙手按住她的兩肩，命令道：“躺好！”
“放開我，我要回家，我要找我媽。”未小染絲毫不怕他。
“你先養傷，過幾天就可以回去了，至于岳母，你想見的話，我明天就可以打電話給她，現在你躺好，別亂動。”
你的岳母不是我媽媽啊！魂淡！怒摔！
未小染在心裏狂吼，卻不能說出來，這麽一折騰，她的頭又疼了起來，“好，我不動，你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吧，秦……秦什麽？”
“秦穆，”秦穆見她不再掙紮，面無表情地放開了她，卻又想到了什麽，疑惑地問她，“你不知道我的名字？”
“不記得了，”未小染心虛地避開他的目光，“一想就頭痛，好多事都不記得了。”
失憶，電視小說裏百試百靈的好辦法，看你怎麽破。
秦穆皺眉，不由喃喃自語：“難道是我開車撞到頭部？”
“是是是，肯定是。”未小染忙不疊附和，還以手扶額作痛苦狀。
“你等一下，我去問問醫生。”秦穆說完離開，未小染偷偷擡眼看他，見他把門關好，她突然想了起來。
這個人他見過！
有一次她去給同事們買下午茶回來，左手提着五杯熱咖啡，右手則提了裝着葡式蛋撻，小蛋糕的食品袋，大汗淋漓地往電梯口跑去，眼見電梯快關上了，裏面站着一個男人，她老遠就喊：“喂喂，等一下，等一下。”
可是裏面的男人一動不動，只是看了她一眼，任電梯門重重一關，差點夾到未小染的鼻子。她已經盡量在護好手中咖啡的前提下飛奔而來，可還是遲了一步。
她這樣一跑一停，有杯子沒蓋好的咖啡立刻灑了出來，工作服都弄髒了，而且還得重新去買。把她氣得喲，咬牙切齒，心裏對那個男人好一頓腹诽。
冤家路窄啊，未小染磨刀霍霍。
秦穆一進來就瞧見未小染用那種殺豬般的眼神盯着他。他皺了皺眉，想到剛剛醫生的話，還是覺得要告訴未小染。
“我問過醫生了，你的頭部受過撞擊，有些輕微的腦震蕩，醫學上來說，你的失憶應該可能還因為受到一些刺激了，”他說到這裏，停了一下，“不過，只要配合治療，也不是沒有再恢複的可能。”
“那我想知道，她……我為什麽想不開？”未小染很想了解一下，見秦穆面色不好，她狐疑道：“該不會是你家暴吧，打女人，我受不了了，才這樣？”
“不是。”
“那是你爸媽天天欺負我，不讓我好過？”
未小染腦海裏的畫面立刻從秦穆揮舞拳頭變成氣焰嚣張的公婆讓她拖地洗衣，還不給飯吃。
“你想多了。”秦穆面無表情。
“難不成……”未小染突然捂住了嘴，手指着秦穆，不敢置信地問：“你是gay”
秦穆臉色一變，未小染馬上就肯定了，“一定是，一定是，之前沒告訴我，結婚了，我才發現，老公不是老公，而是姐妹淘了。”
“收起你的胡思亂想，”秦穆鐵青着臉，額頭青筋一突一突的，這女人腦子裏天馬行空在想些什麽，以前她可不敢随意開這種玩笑。
“我去給你拿幾套換洗衣服，你好好休息幾天就可以出院，沒事不要亂跑。”秦穆交代完畢，見她躺好，覺得她應該聽進去了，便開車回去了。
未小染會老實聽他的話？開玩笑嘛。
明天，明天一定要快快回家，媽媽現在到底怎麽樣了，真是太讓人擔心了。
此刻，未小染坐在車上，有種解脫了的感覺。用從秦穆錢夾裏拿走的一百塊付了車費，某人直奔五樓，老式小區裏沒有電梯，她用跑的火急火燎地到了自家門口，就見大門緊閉，她趴在門口聽了聽，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媽媽，沒在家嗎？現在這個時候，她會去哪裏？
未小染決定還是先進去再說，她瞟了瞟門口鞋架，心裏有了主意。開鎖推門，未小染輕易就進了家門，好在媽媽還沒有把鑰匙收起來，讓她在鞋架紙盒底層找到了。
她正為自己進了家門而高興，一眼瞧見姜敏躺倒在沙發上，毫無血色。
“媽媽，媽媽！”未小染吓得撲倒在沙發旁，試了試姜敏的呼吸，還好，還好，只是昏倒，只是昏倒。她眼淚不斷地流出來，姜敏手腳冰冷，手裏還攥着一張母女倆的合照。
“媽媽，媽媽，小染回來了，小染回來了。我們去醫院，去醫院。”她抱住姜敏，撥打了120急救電話。救護車來得很快，她跟着上了車，抓着姜敏的手，撫在自己的臉上，哭得一塌糊塗。
“媽媽，媽媽，你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不要扔下小染。”旁邊的護士，醫生見她這個樣子，都出聲安慰她，她只是哭，在這一刻，她多麽怕只剩下自己一人，怕媽媽離她而去。
很快到了醫院，醫生們把姜敏擡到病床上，火速推着進了急救室，未小染被單獨隔開在門外，孤零零的，有些凄涼。她在門外走來走去，心裏跟貓抓一樣難受，只盯着那盞亮着的小紅燈，忐忑不安。
她這邊一直在為姜敏擔心，那邊因為她的偷偷離開，秦穆也是臉色冰冷。還以為她會乖乖地呆着養身體，怎麽一大早的，他就買了個早餐人就不見了。想想昨天她那個張牙舞爪的樣子，秦穆只覺得肝火上升，受了次傷，她的脾氣也越來越大了。
當下，他就派助理帶幾個人先找一找，而他自己則是翻看了醫院的監控錄像，她确實是早上偷跑出去的，看她那個賊頭賊腦的樣子就知道她早有預謀。
身上還帶着傷，現在又什麽都不記得了，她想去哪裏，又能去哪裏？
也許還記得自己的家？秦穆不确定，但只能先問一問了。他拿了手機給未小染家裏打了個電話，得知她并沒有回去，岳母的熱情他也無暇顧及，只淡笑着說了幾句就挂了。
這一挂一扭頭，便見到這個讓他忙了半天的罪魁禍首，“未小染，你……”他一開口本來想說她幾句，但對上的是一雙已經哭得紅腫如桃子一樣的眼睛，鼻子皺皺的，還在一抽一抽地吸氣哽咽着。
“你……怎麽了？”他不解地望着她。
“不關你的事。”未小染自覺自己跟眼前這個人毫無關系，卻忘了這個身體已經不是她自己的的了。她語氣很沖，但是被她的抽噎這麽一攪，聽起來就是柔柔，委屈的口氣了。
“給。”一方深藍色的手帕，疊得整整齊齊，遞到未小染的面前。
未小染一抹眼淚，并沒有去接他的手帕，反倒斜了他一眼：什麽人啊，這年頭居然還有人用手帕。
她之前哭得一塌糊塗，又這麽用手一擦，秦穆無語地看着她的臉，提醒她說：“或許你該去洗洗臉。”他話剛說完，急救室的燈就滅了，未小染立刻上前詢問姜敏的情況。
“病人是情緒激動導致的暫時性昏厥，現在已經沒事了。”這就好，這就好，未小染松了口氣。
“不過，”那醫生話題一轉，接着說道，“她本身有心髒病，年齡大了，身體機能都有所退化，不能再受刺激了，不然，情況會越來越嚴重的。”
未小染忙不疊應道，她記牢了一點，媽媽現在不能再受刺激了，也就意味着，自己重生在別人身上的這件事，還不能說。
她有些郁悶，但更多的還是對媽媽的擔心，不說就不說吧，她還是會照顧媽媽，以後找機會可以再看。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未小染：喵的，好硬，痛死了。
秦穆：嗯，八塊腹肌的好身材，其實你是賺到了。
未小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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