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薛家女,衛家妻

嫁娶的一應事宜全都交給了許望和霁風打理,衛霆這些時日裏暗地見了好些官員,在淮都了四年時間,他是時候回來了啊!

成婚前日的夜裏,衛霆長身站在院子的樹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許望慢慢過來,問:“大人此舉對夫人可公平?”

衛霆轉身,睨着他反問:“你又以什麽身份質問爺?許望,你的自知之明呢?”

“大人既不喜歡夫人,又何苦禁锢着她的自由?白白磋磨了她的身心。”

許望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眼中是不贊同。

“呵,許望,你不看看她什麽身份,爺擡她做外室都是高看了她,爺娶正妻還要她來置喙嗎?”

“……”

迎親那日很順利,在午時吉日的時候,本來是一匹馬進去,帶了一頂轎子繼續敲鑼打鼓的出來。

薛家門口,是含淚着的薛家夫婦。望着迎親隊伍的尾端,薛敏含淚的眼眸湧現幾抹擔憂。

因為當今皇帝實在是太過昏庸,前些時日竟然因為一位大臣谏言說他耽于女色實在是不配和打開國先祖相提并論,還說什麽有損禾國顏面,皇帝大怒,當殿杖殺了那位大臣。

其對大臣随意打殺的舉動着實令人心寒。

薛敏是一路看着貞寧帝由年少強幹到現在中老年沉溺的,他心裏很是無奈,更多的是對于這個朝代的擔憂。

所以衛霆的那篇關于當今禾國現今弊端及改正措施他看完了,不能說不激進,但是對于這個國家來說卻是一劑猛藥,唯一遲疑的就是衛霆這個人并不是個好相與的,他的手段并不比他的能力差,這也是薛敏對于婚事的遲疑。

但是自己女兒卻主動跟他說,她願意,她想嫁于衛霆為妻。

對于這個女兒薛敏是了解的,看着是個軟性子的,可一旦做了什麽決定就不會更改,所以他答應了衛霆求親的書信。

薛敏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這個舉動是對還是錯啊!

宴席擺在祁連別院,是衛霆在內城買下的一樁院子,他現在還沒回京任職,淮都又距離太遠,只能住在私人宅院裏。

沒人敢鬧他的洞房,宴席結束後賓客自行離席,衛霆不帶一絲醉意的回到主院。

他進門揮走了喜婆,拿着喜杆掀了薛元音的蓋頭。

入目的是毫無瑕疵的一張臉,正是女子最好年華的時候,正朝着他害羞地笑,和他對視了一眼,慌忙地低下了頭,臉頰浮起兩片紅暈。

所謂的含羞帶怯,就是這樣吧?衛霆暗自的想。

他柔了柔視線,喚她,“元音。”

薛元音捏着手絹,聲音斷續着叫他,“衛,衛大人。”

衛霆輕笑一聲,把秤杆放回圓桌上,順勢坐下了,“霆字替之,供吾妻可喚。”

薛元音不可避免的紅了耳朵,他說什麽呢,他說吾妻,他之妻。

端了盤花生糕來,衛霆舉到她面前,“肚子可餓了?用些吃食,等會可有你出力的。”

等會是什麽,不言而喻。

幾乎是埋在點心裏了,薛元音接過那盤點心,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指尖,不由得一顫。

那盤糕點不過用了兩三塊,便被主人撂到了腳踏上,接着是紅帳的緩緩放下,遮住了床上人的坦誠相見。

一根紅燭燃盡,風雨初平。

薛元音已經睡熟了,衛霆捏着顆避子丸到她的口中,眼中哪裏還有剛才掀蓋頭的半點溫情。

衛霆穿上鞋履,一個人又在看那棵松樹了。

安靜的待着,衛霆此刻竟然想起了丁月,不知道她現在幹什麽?他此刻竟然很想見到她,哪怕是面對她譏笑嘲諷的臉,他光是想着竟覺得很歡喜。

枝珮在別院裏被安排着伺候薛元音,依舊是恭敬着沒出什麽錯。

霖霧來報告衛霆有事,見到了捧着花钿來的枝珮,他腳步頓了下提醒着她,“夫人馬上就要回來了,你注意着點。”

“是月娘?”

霖霧點頭,抱着劍直立着。

枝珮閃過思考,沖他彎了彎膝,“多謝。”

第二日枝珮特意去找了衛霆,她問的是有關丁月的事,“主子,奴婢想問問您有關二位夫人的稱呼?”

“薛元音不是夫人嗎?”

他說的這樣隐晦,枝珮生怕自己錯會了她的意,“薛娘子是爺明媒正娶的正房娘子,那月娘呢?若是月娘回來了,奴婢又該以怎樣的稱呼去喚她?請爺明示。”

“枝珮,你既已被派到了月娘身邊就是她的人,以前怎麽叫以後亦是。”

“是。”

在京都待了三天時間,他們在薛家回門那日直接回淮都。

立在馬上,衛霆等着薛元音和薛家告別,他招來霖霧問,“月娘怎麽樣了?”

“夫人在采紅樓,浣洗衣裳,一件衣裳十貫錢。”

“呵,準備準備,去接夫人回府。”

月娘,玩了那麽久該歸家了吧!

“是。”

……

一路上為了照顧薛元音馬車行得很慢,衛霆有時候也會坐到馬車上陪陪薛元音,

進了淮都外城,衛霆說分開兩路的事,“元音先回總督府,淮北有事要爺過去處理,叫霁風護送你。”

他說的很發號施令,薛元音軟聲道:“好,夫君注意安全,元音等夫君歸家。”

衛霆微微笑,身子前傾,吻了一下她的前額,說:“勿念。”

兩路人馬分別,衛霆手上的馬鞭指了指淮北方向,夾了下馬腹速度很快。

在次日午後趕到平沂邑,衛霆直奔采紅樓。

叫來管事虔婆,衛霆并未下馬,打量着這所青樓,就這樣的環境她也待得下去?丁月這個女人!

虔婆哪裏見過這樣的陣仗,霖霧問了好一會話才得出丁月的下落。

“爺,夫人去了西邊小溪,一刻鐘前。”

衛霆颔首嗯了聲,攥了攥缰繩,改了西邊方向。

“這家青樓收留了夫人那麽久,什麽不知底細的人都敢留着,你去給他們點報酬,感謝感謝。”

他這是不想留這家青樓了,霖霧應下,駕着馬去找當地知縣了。

衛霆身為兩淮總督,叫一個小小的青樓一夜之間消失殆盡的本事還是有的。

他走的不快,西邊只有那一條供人浣洗的溪流,馬上視線看得遠,也就看見了蹲着的身影。

衛霆駕着馬從容般的,胸有成竹般的,篤定的,向着他的“獵物”走去。

她雙手浸在溪水裏泡的很紅,正用着皂角搓着木盆中的衣衫,眉眼淡淡的,很安然平和。

衛霆怎麽會讓這副平和的畫面持續呢?他在幾步遠處靜靜的看着她,等着那人感受到,然後擡眼,然後,嗯,等她告訴他吧。

他直白迫人的視線又怎麽能忽視不見,丁月有感知的望過去,只一眼,她的臉白了白。

他還是找了過來,用了一月多點的時間。

衛霆對上她的視線,騎着馬居高臨下的望着她,緩緩笑了,“月娘,既已玩夠,爺來接你回家。”

他伸出手,平放着手心給她。

丁月猛地站起來,手中的皂角被抛到地上,她向另一邊跑去,雙腳跑着。

可還雙腳怎麽能快的過疾行的馬匹呢?被衛霆攬着腰間拉到馬背上,丁月忍不住哭出了聲,“衛霆你就不能放過我嗎?我都逃到這裏了,你就當我死了不行嗎?你放過我啊!”

衛霆仿佛是被她氣笑了一般,把人往懷裏攏了攏,聲音輕緩,“月娘說什麽呢,跟爺回去,那本來就是你該待的地方,聽話。”

他的手摸上她的頭發,最後一句的語氣裏有警告。

丁月一把咬上他的手背,手背挨着嘴唇殷出了血珠,衛霆任她撕咬,甚至還把手往她那邊送了送。

等她不再憤怒發洩了,衛霆甩了甩手背,擡手,嘴唇印在她咬的口子上,輕輕吮了下。

原路返回的時候丁月窩在衛霆的懷裏,被他的黑色鶴氅裹着全臉,也擋着冬日的風雪。

路過外城,衛霆駕馬停下,城牆邊有幾人立在那,其中就有琦兒和她的爹。

“你那個婢女,騙了你的那個,就在那,用不用爺去給你出出氣。”

丁月撥開披風,也看到了那邊的琦兒,她穿的還可以,還算齊整,看起來像是平常都會穿的衣裳。

衛霆叫霖霧去把她叫來,帶到身前來問話,丁月注意到她被叫來的時候她身邊乞丐裝的中年男子很是緊張,眼神也是擔憂的看着琦兒。

丁月猜測,那一定是她的家人,因為這種眼神她在裴興瞻眼中也看到過,那是親情的牽挂與擔憂。

琦兒過來了,見她一直不說話催促道:“丁月,你良人來了你是想找我報複嗎?是我拿了你的東西我認了,要殺要刮你快點的。”

“你不是乞丐?”

“當然了,你見過乞丐爹把自己女兒弄成乞丐的嗎?”

丁月視線看到遠處,問,“那是你爹嗎?”

“嗯,天天在我面前說什麽什麽的,煩死了。”

是她爹看上了她的錢,叫她去騙的。琦兒才想得那麽一個法子,就是騙丁月單純涉世未深。

丁月竟然笑了,琦兒一臉莫名其妙,沒有什麽氣勢的喊着,“你笑什麽?不準笑!”

不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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