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脫身

岐陽是鹿京最西邊的郡縣,丁月算着時間,至少今天晚上她跑的消息就會被衛霆知道,那她要盡快離開,奔的越遠越好。

鹿京不是衛霆一個人的地盤,雖位至兵部尚書但他調兵肯定會受掣肘,只有自己的那些暗衛親兵,丁月還是保持着警惕,他這個人需要你付出十二分的精神才勉強與之對抗。

“爺,夫人到了岐陽,待了一個時辰又出了城。”霖霧來報告。

“繼續跟着,事無巨細。”

“是。”

澧州,丁月在夕食的時候進了江鯉城,找了一家最便宜的客棧,買了一些糗糧和大餅。

她現在不敢喝熱水養自己的喉嚨,保持着聲音的啞态,皮囊裏面灌的是涼的井水。

吃起來有點疼,幹硬的餅拉着喉嚨進肚,真正的只是填飽肚子。

第二日的時候趕到了陵州,丁月和很多人擠在一起坐在牛車上,搖晃在崎岖的山路上,她甚至扯出了一抹笑來。

行至竹林處,趕車的老叟停至趕車,沖着他們說道:“各位可去竹林方便私事,咱們在此停候一刻鐘,勞請各位注意點別趕不上牛車了。”

“欸。”

丁月跟在人流中走到竹林裏頭,下一刻她快走到最邊上的位置,隐入一個山丘下,卻是順着遮擋的土坑徒步走了。

都是灰撲撲的衣裳,個頭也有好幾個較小的,等到被派來的暗衛察覺到人不在的時候牛車已經遠離了竹林半個時辰。

那暗衛快被吓死了,他一把揪起來那老丈,吼道:“人呢?牛車上少一個人你不知道?”

“那人說就是要在這個地方下車的阿?停下方便是順巧了的阿。”

回答完老叟看了下他身後數十個的黑衣人,他猜測的問:“這位爺,可是丢了什麽財物?那人是偷兒嗎?”動用這麽大的陣仗,只怕丢失的財務不少阿,

暗衛已經接受了人被看丢了的事實,他臉上是生無可戀,“要是就好了。”

消息被報告上來,霁風硬着頭皮去說,“爺,夫人跟丢了。”

“你說什麽?”

“爺,夫人坐了牛車,行至陵都瞿陽的竹林裏棄車逃了,屬下以命人封了那林子,附近都城也派去了人。”

衛霆筆下一頓,烏黑的墨跡暈染了大半個字,重重的放下筆,他呵道:“這麽多人,這麽多雙眼睛,她一個人,你們還能看丢?你們眼是瞎的嗎?是瞎的趁早剖了免得礙爺的眼!”

霁風微微低頭,雙臂撐着單膝跪在地上,“爺息怒,屬下是有罪,請主子給屬下一個機會,找到了夫人把夫人帶回來之後屬下一定伏法。”

幾息之後,霁風的肩膀被鎮尺砸了下,他悶哼一聲,可見扔者用了多大的力。

“都去找!拿上本官的令牌給我調用一切兵力。還在這幹什麽!滾去找,人找不到你們也不用回來了。”

“是。”

站在尚書臺的外院內,霁風吩咐着手底下暗衛的布防,一身的隅菩來,見他在忙打了個招呼,“霁風阿。”

他手裏提着一個玉質的酒瓶,腳步輕快的直奔主院裏。

霁風眼疾手快的拉下他,“隅先生,您要是沒什麽特別重要的事就先別去找主子了吧?”

“怎麽了?衛霆被哪個官員打壓了?不應該啊,沒聽見風聲阿。”

“比那些事還要嚴峻。”

隅菩來了興趣,他湊過去一臉好奇,“怎麽回事?具體說說?”

“夫人逃了,還是被人跟着跟丢的。”

對于衛霆的事他也是有點了解的,正主好好在尚書府裏呆着,鬧騰的只可能是別院的那個了。

“啧啧啧,那我不去了,喏這壺酒送你了,你小子可有口福了,今年新得的梨花醉,我就不觸你家主子那個死臉色了。”

慌忙的接過玉壺,霁風揚聲道:“慢走啊隅先生,您慢點走,臺階!”

……

一月有餘的時間,尚書府接連收到壞消息,侍奉的人更是膽戰心驚,誰都知道別院裏的夫人逃了,原先侍候夫人的丫鬟被打了幾板子扔到了外院侍候,府裏這幾天也發賣了好幾撥丫鬟小厮,府裏人人自危。

霖霧來彙報最新查得的消息,印有孟相思名字的過所在一個游行客商手中被發現。

衛霆聽後沉默了一會兒,才叫人去備馬。

路引在常郡被發現,人被霁風扣在了當地官衙,衛霆晚間才到達,駕着馬他一路行至公堂之上,客商迷迷間聽見聲響醒過來,差一點和馬蹄子貼個面對臉,他吓得腿軟下來。

癱倒在地上,摸了摸身上沒有出血受傷的,他大口喘着氣。

“你見過持有這過所之人?”他聽見那馬背上的男人淡淡的問。

“官爺饒命了阿,不管小的的事阿,這過所是托兒賣給小的的,說是他從一個小子身上偷來的,見期限還沒到就賣給了我。”

“在什麽地方盜來的?”

“回官爺,在瞿陽,那托兒是個走南闖北的,這過所倒了好幾遍人手,這才到了小的手裏,真的不關小的的事阿,官爺您明察!”

讓霖霧把人拖走,衛霆站在門檻前面手裏拿着那過所,他一手捧着一手去摸上面的字樣,這張紙轉了那麽多人的手,她的氣味早就消失不見了。

他動作一頓,眼眸閃過兇光。

将紙疊了疊放進袖子中,霖霧回來問:“主子,那客商如何處置?”

“連同他身後的人脈關系連根拔掉,一個不留。”

“是。”

回到尚書臺的時候衛霆去了地牢,公主他動不得,區區一個孟相思他還是羁押的了的。

進地牢前,衛霆叫來霁風,“那人還在伺機動作?”

“是,從未離開過。”

“呵,把人綁了,帶進來叫他主子好好看看。”

霁風應下來去逮人了,衛霆身後跟着霖霧走進昏暗的牢獄裏。

草席上的女子身上彩色的衣裙顏色不再亮麗,裙邊粘上了些許的草渣,她脊背挺着,神色安然。

衛霆撿了個木凳子,撩了下衣袍,施施然落坐。

從衣袖中抽出來那張過所,衛霆伸開了橫在她面前,“此物還認得嗎?”

“…認得。”

收了東西,衛霆雙手交疊着俯視着她,“認得就好辦了,本官只問你一句,丁月逃去哪了?”

“大人,相思真的不知情,我被夫人下了藥,神志都處在昏迷當中。”

她在狡辯,衛霆“呵”聲才道:“你們所謂的你被她偷了過所,你以為本官會信嗎?淮荊赫赫有名的,這麽多年男人堆裏淫浸着過來的頭牌還是個清白身子,可見你是個有手段的,你會着了月娘的道?”

孟相思咬唇,低頭不語。

她的不配合讓衛霆皺了眉,擡手讓霁風帶着人進來,倚在椅背上他閉了下眼。

“這個人你認得吧?”

“茁瑛?”

孟相思擡眼,入目的是一身夜行衣的茁瑛,被霁風壓着雙臂半跪下來,看向她的時候是愧疚自責。

“小姐……”

給他們足夠的時間進行眼神交流,衛霆才說話,“說,丁月打算去哪裏?”

“衛大人,相思真的是被夫人用了藥的,真的不知情阿。”

衛霆冷然呵笑,不知情也好辦,他拿斧頭給她砸開。

“此人夜探兵部大牢,意圖劫囚,給本官打,下重手打。”

“是。”霖霧領命,收了長劍,去旁邊拿了根沾血的帶有倒刺的鞭子。

一鞭子抽下去,打中了茁瑛的左腿,他哼一聲,咬牙受着。

“茁瑛!”

他們在牢房外行刑,孟相思只能隔着木棍眼睜睜看着茁瑛被他一腳踹中膝蓋,“咔嚓”的一聲響。

“衛大人,大人,茁瑛是無辜的阿,您為何如此對待無辜之人?這就是您身為一品尚書的辦事方式嗎?”

衛霆淡淡的仰視她,眼神很冷,“我為何如此相思姑娘不是最清楚的嗎?我再問一遍,月娘去哪了?”

她停了音,衛霆不急不慢的又開口,“相思姑娘,這麽打下去是死不了人的,但是他腿上的骨頭要是不接上就會變成殘廢,劇本管所致,他可是你們孟家僅存的除了你之外的最後一個人了,你舍得嗎?也不知道孟大人在天之靈看着自己的女兒這樣不顧性氏罔顧族人性命作何想法呢?相思姑娘,你知道嗎?”

“衛大人,您別為難我好不好?相思求您。”

“相思姑娘,本官也是在拜托你,你也別為難我好不好?”

“衛大人……”

衛霆耐心耗盡,對着霖霧說:“右邊的腿也給他廢了,打個對稱。”

孟相思急急的喊:“停!”

他擡了擡手,霖霧停下揮起的鞭子。

“別,我,我說……月娘她有可能去了西面,也有可能就在臨近的都城,她沒給我說具體的地點,只是這樣給我說。”

最後一個字說完,孟相思癱倚在木樁上,眼尾流出顆淚來,

是她對不住月娘,是她背棄了“盟友”這兩個字的真情,她配不上月娘托付給她的信任。

從地牢出來,衛霆吩咐下去着重派人去西邊找,不放過一絲的可疑。

霖霧沒把人打死,同樣關進牢房裏,他淨了手才出來,“爺,裏面的人怎麽處置?”

“相思姑娘是夫人的琴師,夫人要是回來還等着她繼續教授學業,把人帶回去,好生照料着。”

霖霧了然的點頭,主子這就是軟禁的意思了,他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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