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喜脈!

衛霆走到門階上出聲,“你先下去。”

雀琵看了眼丁月,沖二人中間行了一禮才退下。

“月娘,爺是不是說了讓你乖乖的,爺給你榮華富貴,保你一生無虞,你這又是在幹什麽?”

丁月手中的香爐還是狠狠地砸了下去,香灰落到他的腳邊,她罵了一聲:“放屁!”

她生氣的時候眉毛是上揚着的,眼睛也瞪大了不少,衛霆發現這一規律,略微挑眉。

他避開髒亂處,掀袍坐在木凳上。

“月娘,跟着爺有什麽不好?你一個孤弱女子在外頭抛頭露面,拿什麽養活自己,你的口才?還是你的尖利口舌嗎?”

“我可以養活我自己,這次就是例子……”

衛霆高聲打斷她的話,“你別給我提這回,爺還沒找你的事。再說,你想過沒有,如果郭家黃酒長時間在客來食肆銷下去且沒有新種類的酒推出,那郭家黃酒可能持續下去嗎?來食肆的顧客會一直只點這麽一種酒嗎?”

這種情況丁月想過,她這個月也一直在聯系酒坊裏釀酒的師傅看能不能創新,可是現在都泡湯了。

“不用你管。就算不去當酒坊掌櫃,我可以去刺繡,去賣手絹,去給人洗衣服打雜,我有手有腳去幹什麽不好為什麽你覺得我偏要你養着偏待在你身邊才是最好的選擇,你這就是掌控欲,占有欲作祟,是你的私欲。”

衛霆臉沉了下,這些情緒她說的都對,可是他自認為對她也不錯,沒有打罵,沒有互相送人,她還要要求什麽?

“月娘,你選不得。”

“恁的沒有道理,你叫我來我邊必須要來,對你就得全部服從,任勞任怨,你敢說你對我不是強盜莽夫之為?你壓下我的身契不放,将奴籍換成了妾室文書,我又怎麽反抗?就算告到官府,就算面見聖上,又有哪個會為我做主,你知道的,衛霆,沒有!因為你們官官勾結,互相庇護,我只能接受我只能認,不是嗎?我丢了過所時瞿陽縣令是這樣,更遑論你堂堂一品,只會更甚。”

衛霆端起的一杯茶猛地放下來,瓷器碰撞發出一聲利響,“月娘,說話要适可而止,爺的耐心也是會到盡頭的。”

丁月的不耐心也快要爆發了,她吼道:“我不會适可而止,學不會也做不到,你耐心的盡頭呢?口說無憑表露來看看啊!”

他眉頭突突的跳,低聲罵了句起身直直的沖向她,衛霆一只手握上她的脖頸,抵在木柱上,眼神兇狠。

“丁月!你以為爺不敢動你嗎?”

她眼中沒有懼意,甚至還把脖子前伸送了上去,清透的眸子盯着他。

衛霆手下用力,她的脖間隐隐泛紅,依舊是那個不服輸的模樣。

兩相僵持間,誰都不會退後半步。

衛霆握着她脖頸的手一松,不信還治不了她一個女子了,他沖內院道:“霖霧,把她給我扔到兵部地牢裏去。”

霖霧進來看着地上的狼藉遲疑,任誰都看得出他是在氣頭上說出來的話,誰又能保證他過後不會後悔?

他立在那不動,衛霆催促他,“愣着幹什麽?去押人,連這也不會了嗎?”

丁月在他話落之後就有了動作,走到霖霧前面,她說:“請帶路吧。”

“是,夫人請。”

得了霖霧的吩咐,兵部的暗牢她沒進去,是臨時羁押犯人的一處平屋,屋內設有栅欄木樁,簡陋但還算幹淨。

快至冬初之際還很寒涼,霖霧去告了枝珮,後者拿來好幾床被子。

看着監牢裏厚厚的被衾丁月不由得笑,“枝珮,我是來被羁押的啊,看你這樣,衛霆的主意不是打空了?你可當心他找你錯處阿。”

“夫人,大人是關着您,可沒說冷着您阿。”

施施然走進了裏面,丁月對她說:“你回去吧枝珮,告訴清遺我都好,你們不要為了我觸犯衛霆,顧好自己就行。”

枝珮屈了膝,說告退。

她出了院子才問道:“大人為何要關着夫人?可說了什麽不準探望的話?”

霖霧抱着劍走路,配合着她的步子邁得很小。

“主子沒說,我進去的時候兩個人都是很生氣的模樣,你,你還是聽夫人的別常來,主子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

“嗯,我曉得。”

雖說是監牢,但是枝珮來收拾了一番,幾床被子幹淨又暖和,較之有衛霆的潋閣不知好了多少。

沒人看着她,丁月心情倒很輕松自在,吃過送來的飯菜,她甚至在入睡之前繞有心情的賞了會月。

她的舉動都被暗衛看着,板板正正的彙報到衛霆那裏,聽得她的事,衛霆陰下臉。

好你個丁月,爺在這擔心你夜裏會不會受涼,你倒好,過得有滋有味的,好得很吶。

衛霆行至監牢,丁月正打算睡覺,“有什麽事嗎?”

她一臉很不歡迎的表情。

“呵,是爺太慣着你了是吧?”

“那你要我跪着迎你還是曲意逢迎?我可以做到,現在就能給你演出來。”

“丁月!”

她直接嗤笑了一聲,“衛大人,奴婢聽得到。”

憤怒嗎?生氣嗎?衛霆的這些情緒可以朝她發洩出來,可是她呢?憑什麽要心甘受着,沒這樣的道理。

“把門打開。”

木門一開,衛霆冷着臉進去,不由分說地拉着她的手向外走,她被拉着走路很受制,可丁月頂着寒風默默受了。

同駕一匹馬,衛霆駕馬的速度很快,追至奔到郊外,路過一片直樹林,又駛了幾公裏方停。

有深衣輕甲的士兵過來,接過他手裏的缰繩。

揮退了跟來的衆人,衛霆帶她來到了最邊處的一列幄帳。

這裏面,是很多的軍妓。

“月娘,不讓你見識了你是不知道你的幸運。進去。”

裏面沒點上一處火光,全憑着帳篷外的火把透過來照射的光,昏昏黃黃的并不清晰。

帳篷裏彌漫着一股味道,難聞的萎靡的味道,地上躺着的有很多女子,她們大多雙十年華,眼神疲倦。

她們或多或少裸露着身體部位,身上遍布着歡好的痕跡,新舊交疊,見來了人她們也不避諱,

或者說是習慣了,習慣了夜裏有士兵會進來,習慣了把身體暴露于人前。

丁月幾乎是憐憫的震驚的和她們每一個人對視,她在這裏看到的是死寂,同為女子,她悲憫感同身受卻又無可奈何。

這世上也只有封建的古代還存在軍妓這一個群體,她們作為工具,沒有選擇,無論你是自願還是被迫的,沒人會在意你的生死。

大不了,你死了再找一個人替代上去罷了,左右不過是一個發洩的工具,是誰又有什麽區別嗎?

最邊緣的地方甚至還偷溜進來一個男人,他急沖沖的朝那女子伸出手去,一顆頭顱接着湊過去。

丁月再也看不下去,她幹嘔一聲捂着喉嚨出去。

不用想也知道那女子接下來會經歷什麽,或者說這樣的事很常見,因為她們的身份,必須做着這樣的事。

什麽都沒吐出來,可是丁月腦海中難受得緊,還有一種惡心的感覺,因為肮髒。

原來歡愛這件事不止存在于相愛的男女之間,互相不認識的沒有見過面的男男女女也可以因為□□上的需要而被綁在一起。

丁月想起了衛霆和她,她甚至于還能回憶起那時候的感覺,她竟然從中體會到了一絲絲的歡愉,這個念頭讓她不太好受。

她沒有反抗已經是退讓了,為什麽還會感到愉悅?是她被同化了嗎?

衛霆沒有進去,見她出來的模樣和自己預想的不差,他過去給她拍背,遞給她懷中的手帕。

他此舉是威懾警告,也是實力宣告。

就是要丁月知道,他是絕對的領導者,比起得到自由,臣服他是絕對的選擇。

回去已是夤夜,寬大的馬車行在堅實的土路上,車夫趕車的技術加上馬車穩固的底座,車廂內很平穩。

丁月一直呆呆的雙眼無神,她真的是被衛霆的這一招吓到了,腦子亂的很。

殺人誅心,莫過于是。

衛霆看她了好大一會兒,拿過身邊的大袍圍住她,嘆息道:“月娘,你好好跟着爺,待在爺的身邊,那些人的命運永遠與你無關。”

她緩慢的擡眼,眼神聚焦看着他,腿忽地就彎了下去。

丁月真的是跪在地上的模樣,她攥着男人膝上的衣角,哀求道:“衛霆我求求你放過我好不好?你放過我,我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惹你生氣發怒,你放我走吧衛大人。”

衛霆嗤笑一聲,單手去摸她的臉,缱绻的笑道:“爺舍不得我的嬌嬌阿。”

丁月回去就發了熱,人昏沉沉的叫不醒。

這是衛準第二次來給衛霆的“外室”診治了,他無奈坐下,隔着一層手絹他手指搭在床帷之後人的脈搏上。

探着探着,本來還漫不經心的神情一滞,瞬間認真起來重新把脈。

衛霆看的心焦,“月娘怎麽了?可是風寒還是其他的?為何突然就昏迷了?”

衛準的表情有點古怪,探了兩次,都是一樣的脈象。

“主子,喜脈。”

他愣住,“喜脈?”

“爺,的确是女子有孕之症,日子是三個月左右。您看,這一胎是留是去?”

正室無出的時候妾室有孕是後院大忌,衛霆不可能不知道他說的意思。

衛霆張了張嘴,那個“去”字怎麽也說不出口,“你先下去,爺想想。”

“是。”衛準是會選去的,他是衛霆的親衛,只在乎他一人的利益關系,旁人無論是誰都引不起他的同情留手。

他出了內院想了想,背着醫箱去抓藥去了。

衛霆坐在床邊,眼神空飄的落到她的小腹前,那裏現在還是平坦着的,不過裏面有了一個小生命。

對于孩子衛霆是不期待的,只要父親是他,受孕的母親誰都可以,所以孩子也是随意的。

但是現在他的心是歡喜的,他想了,都說女子易心軟,要是丁月生下了他們的孩子,會不會念及着他父親的身份而不想着逃跑,會想着和他好好的過?會不會心甘?

想到身份上,衛霆眼睛一眯,尚書府裏的薛元音,是不是該給他的月娘讓位?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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