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裝

“哎呀!”自從兩人從藏寶洞出來之後,依然經常鬥嘴,然而卻沒有了往日劍拔弩張的态勢。

這世上可以迅速拉近兩人關系,除了一起吃飯,就是一起作戰。

阿糖閉着眼睛揉着額頭,無奈的嘆了口氣:“我都快煩死了,你還這麽——”

想了半天想不到什麽好詞,只能撇撇嘴:“調皮。”

“你照顧三皇子殿下這麽久,就沒有發生點什麽?”謝芳寧背着手跟在阿糖身側,肩膀輕輕撞撞她,微微探身追尋她的反應。

阿糖蹙眉不解對方真實想法,擡眼瞥了暼謝芳寧:“好像比以前是胖了些。”

說完看到謝芳寧一臉鄙視,莫名紅了臉,跺了跺腳:“我知道不應該給公子喂東西,可是——”

說到一半忽然腦補兩人親吻投食的場景,瞬間臉漲通紅快要窒息說不下去,阿糖只能撫着胸口速速逃走。

留下完全懵然的謝芳寧:“我只是想問問她就沒發現三皇子殿下已經醒來了嗎?”

“阿糖姑娘?”

時寒鸷從謝芳寧口中得知公子宇實際上已經醒來,心中記挂阿糖吃虧,立刻趕來——

他才不會讓公子宇如願。

阿糖傻乎乎,萬一被吃了,時寒鸷可不願意。

未等公子宇房內人回應,時寒鸷推開門:“阿糖——”

“怎麽了?”阿糖鼻梁上挂着一只厚厚的西洋鏡,金色的鏈子從鏡腿耷拉在脖間,随着主人的動作輕輕搖晃。她模仿着村中老人,五根手指上挂着護指頂針,認真的縫補衣服。

聽到推門聲,她擡起頭用中指将西洋鏡扶了扶停下手中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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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陽光正好,你在做什麽?”沒見過挂靠皇家還要自己補衣服的,時寒鸷楞了一下,恍然大悟拍拍額頭:“都怪我,三皇子殿下昏睡不醒,确實這個補貼方面有些吃緊,我這裏有一錠小金沱,你拿去買幾件新衣服吧。”

阿糖卸下西洋鏡,随意的扔在公子宇床鋪。

鏡片在陽光下閃着光,和她的小衣服小零食小玩意之類的雜物堆在一起,占據了大半張床。

“不用不用,”阿糖放下手中針線,将剛剛補好的衣服平攤在公子宇的身上,幹脆的将公子身體當做人形支架撐衣服。

半晌,她又悵然的望着依然昏睡的公子宇擔憂道:“都這麽長時間了,大家的傷勢都好了許多,怎麽就我家公子這麽嬌柔?”

聽到阿糖的形容詞,時寒鸷不由得懷疑的打量着公子宇——從哪裏看出來嬌柔二字?

“這——”

這個話題越說,阿糖越擔憂,她不由得起身道:“質子,不如我們換個大夫看看?”

說到這裏,時寒鸷心中一動有了主意,立刻站定:“确實,當初大夫看過後,說三皇子的傷勢雖然重,卻不至于一直昏睡,會不會藥有問題?”

“不會——”說到這個阿糖自信擺手:“公子的藥都是過過我的——手的。”

正說,忽然想起有些話不能說,阿糖頓時咽咽口水,将剛準備說出口的那個字吞下去:“應該不會是藥的問題。”

“是嗎?”時寒鸷背對着阿糖走到藥罐前作勢檢查,手指拿起旁邊藥材,放在鼻尖輕嗅,瞬間一股苦味沖鼻,熏得他連退三步。

“質子,您發現什麽了嗎?”沒想時寒鸷檢查藥材會有這麽大的反應,阿糖立刻追在對方身邊,眼神跟着時寒鸷苦澀的表情一臉緊張:“是這藥材計量問題嗎?”

時寒鸷眼眸閃過一道鋒利的光——

“是的。”

等到時寒鸷轉身,一副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的痛心表情望着阿糖——

“三皇子殿下的藥,最重要就是這枚黨參。”他勁瘦手指捏着一顆藥材,送至阿糖面前:“這些藥應該是七天內就喝完,不想你竟然用了十四天。”

相隔正在說話的兩人不遠處,公子宇睜開眼睛望着天花板,無奈的做了個鬼臉。

“我真不知道——”不成想公子的病是因為拖沓,阿糖捏着指間藥材慢慢攥在手心,用力捶了捶桌子:“我想了很多的原因,卻偏偏就沒想到是我自己耽誤了公子——我還一天傻樂呵。”

說到這裏,心中又氣又惱,阿糖舉起公子的藥罐高高擡起,剛準備摔在地上出氣——

想起一會兒還要繼續使用,又慢慢放下。

不等時寒鸷擡手制止,阿糖一口将剛說的藥材扔進嘴裏,口中的苦澀蔓延,齁的阿糖想嘔,制止了原本落下的淚水。

看到阿糖顫顫巍巍放了幾顆,時寒鸷幹脆抓起旁邊的藥材,不等阿糖阻攔,直接扔進去。

直到藥材厚厚的浮了一層,屋內開始蔓延一股奇怪的味道後,這才拍拍手:“這些就差不多了。”

沒一會兒,謝芳寧用面巾擋着臉驚慌失措的從外面闖進來,抓着時寒鸷的袖子扯着他往外走:“質子殿下快走,這裏有人放毒——”

屋內三個人坐在桌邊,瞪着看面前一碗黑糊糊。

阿糖用胳膊遮着鼻子,懷疑的用勺子舀起一勺藥膏,擡起後一轉。

藥膏賴在勺子上,半晌也不肯下墜。

“這個,不會吃死人吧?”謝芳寧雙手捧着臉,擔憂的望着藥膏。

“藥劑大才會見效快。”時寒鸷給了個眼神讓謝芳寧自己體會:“你去将街角大夫請來,稍後為三皇子殿下診脈。”

“街角大夫?”謝芳寧眉梢一挑,哪裏聽來什麽什麽大夫?

剛開口準備問,忽然桌下被人狠狠踩了一腳——

“哎——”謝芳寧苦着臉撇撇嘴,撇撇嘴起身:“我去請大夫,你們喂藥吧。”

“這麽稠的藥,公子能喝下去嗎?”阿糖端着碗,一手舉着勺子遲疑的望着時寒鸷:“要不——”

這一勺下去公子不張口,豈不暴露了自己平時的喂藥方法?

時寒鸷幹脆的坐在公子宇身邊,将公子宇抱在懷中,一只手捏捏他的臉頰:“來。”

“...”阿糖懷疑的伸出勺子,就在靠近公子宇嘴邊時,又停下來懷疑:“藥劑這麽猛,公子身體能不能抗住呢?”

時寒鸷直接将碗從阿糖手中奪過,直接喂在公子宇唇邊。

兩人暗暗使力。

一個緊緊咬着下颚不肯開口。

另一個用力掰着對方臉頰将碗沿當做武器,勢要破他防備。

“這藥水還是太稠,我家公子都喝不下去——”阿糖看到兩人的額頭都沁出斑斑汗水,有些心疼的伸出手帕為公子宇擦拭。

公子宇注意力一松,時寒鸷的要已經灌了下去——

剛準備喝一口就好,不料時寒鸷手指偷偷在公子宇背後擰了一把,只要公子宇開口,藥水便綿延不絕的被灌個底朝天。

公子宇靠近床鋪一側,手指狠狠的抓着被單,恨不得将其撕破。

随着空蕩蕩的碗被扔在一邊,撐在阿糖下巴握緊的拳頭這才放下來。

“如果三皇子殿下因為藥劑過大嘔吐而醒,也算是成功。”時寒鸷坐在公子宇身邊,作勢要為他蓋好被子。

兩人手掌在袖口中暗暗交戰,時寒鸷一時不查被對方手掌一扣一甩,又輸了。

正說着,謝芳寧已經帶人回來——

“質子殿下,大夫已經來了。”

看到枯瘦老頭坐在床邊捏着公子宇的手腕為其把脈,在場其他三個人緊張的等待着結果。

所有人屏氣靜穆,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和穿堂風到此一游的聲音。

半晌,大夫輕輕将公子宇的手腕塞進被窩,雙手落在膝蓋上嘆了口氣。

“怎麽了大夫?”阿糖察覺對方表情不對,循聲追問。

大夫轉過身望着在場三人,搖搖頭長長的嘆了口氣。

唰——

謝芳寧長刀已經貼在大夫花白胡須之上——

“說人話。”

大夫身子在長袍之中直打顫,兩根手指小心翼翼捏着刀鋒:“這位公子身受重傷,體內三根肋骨錯位,胳膊肘骨折,雙腳無力。更不說五髒六腑全部邪氣入侵,無法自理——”

“這麽嚴重?!”一聽到對方說的公子好像沒有一塊完整的好骨頭,阿糖立刻着急幫着大夫将謝芳寧的刀挪開:“那大夫,我家公子還有得治嗎?”

“這——”大夫眼神落在阿糖腰間的荷包上。

看到大夫遲疑,阿糖立刻抽出屋內長劍,一甩一合,大夫的白胡子已經落在了地上。

“如果你說沒有,這白胡子将和你的骨灰一起随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大夫膝蓋一軟,倒在地上,匍匐在公子宇的床前,慌慌張張将自己的針線包扔在床上,攤開之後裏面幾百只銀針閃着光。

“那...那個...也也也...不是...沒...辦法。”

慌慌張張終于說出口,大夫望着沉睡中的公子宇,心中忽然懷疑這小哥如此俊美卻不願醒來該不會是被這些人揍的不願面對現實。頓時心中不忍:“若非你們所逼迫,我也不願使出祖傳奇方——”

在場衆人一臉期待的望着他。

大夫蹙眉緊張從針線包中抽出一枚銀針,指頭輕輕彈了一下——

“紮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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