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十九】

白茫茫的一片,似乎是組織的病房。我的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身旁的輸液瓶一滴滴的流淌着藥液。我看到Vodka站在房門旁,見我醒了,他似乎很高興。“你終于醒了Sherry,你都昏迷了三天了。”

“怎麽是你?”我掙紮着想要坐起來,胸前的傷口又開始隐隐作痛。我為什麽會問出這句話呢?是我還心存妄念希望他此刻會在我身邊嗎?呵,真是可笑,自己還真是健忘啊,我不過是他的工具罷了,誰又會在乎一件工具的死活呢?

“你現在不能動,大哥囑咐過要我看着你。”他急忙攔住我。

“囑咐你?他自己人呢?不屑于面對我是麽?”

“他……Boss找他有點事,所以不在。”

“每次不在都用這一個借口,不覺得很無聊麽?”

他沒有接話。

“我的事姐姐知不知道?”我問。

“應該不知道,組織封鎖了消息。除了醫療部的幾個人大概只有大哥和我知道了,哦對了對了,Vermouth也來過。”

“Vermouth?”我不解,我和她素無交情,她甚至憎恨我,她來做什麽?

我沒有問出口。

躺在病床上,回想着在倉庫裏發生的事,那個叫Wisky的男人似乎說了一個關于他自己的故事。反正無聊,索性叫Vodka說來聽聽。

“那個男人叫Whisky,和大哥一樣同為組織培養的殺手。他在一次任務時結識了一個女人,我記得……好像是叫優子。然後就一發不可收拾的愛上了她,甚至為了她耽誤了好幾次任務,還有背叛組織的心。組織才命令大哥将他鏟除。那天是我和大哥一起去的,本想趁着我向他傳達‘任務’時由大哥從背後開槍,卻不想被那個女人發現了,那個女人撲了上去就中彈身亡了,Wisky僥幸得以逃脫,他的槍法不差,我和大哥因為中彈無法追擊就沒有解決掉他。後來聽說那個女人死的時候已經懷了他的孩子,也就是因為這個他才如此憎恨組織,憎恨大哥。之後我們也一直在追蹤他,但是沒了他的音訊,直到三天前。”

我聽後沒有說話,Vodka見我沉默,又小聲補充道,“其實你也不能怪大哥,他也是……”

“好了,如果你是想為他脫罪的話就免了。我沒有怪他,怪只怪我太高估自己了。”我打斷他,“沒別的事的話請你先出去吧,我累了,想睡一會兒。”

我閉上眼,他在房間裏停留了片刻,然後嘆了一口氣,開門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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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我出院,自始至終都沒有見到Gin,他似人間蒸發了一般,就這樣消失在我的視野中。也好,就當是南柯一夢吧,其實我早就應該知道,組織裏的我是不配擁有感情的。上帝賦予每個人戀愛的權利,卻唯獨對我們這些惡魔處處打擊。

那天Rye與我在街上“偶遇”,我微笑着并沒有戳穿他的跟蹤,有時候給彼此留些一些空間沒什麽不好。

他告訴我他希望保護我們姐妹,他告訴我他想帶給我們自由,他告訴我他想讓我們過幸福的生活……他告訴我,他想帶我們脫離組織。

“相信我,志保。以我現在的能力和地位足以帶你們脫離危險,只要你肯配合。”

“你糊塗了Rye,組織的力量根本是無法估測的,現在你帶我們脫離組織,你能保證我姐姐的平安嗎?你能給她幸福嗎?東躲西藏擔驚受怕的日子你認為我們過得還少嗎?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想法一旦被組織知道會帶給她多大的危險?你知不知道這樣會使我們在組織裏的路更加艱難?”

“你,竟一點也不渴求自由嗎?這樣黑暗的生活,我不明白你還在留戀些什麽?”

留戀……似有似無吧。我并不是不向往自由,只是還沒到時候,我渴望的自由,是有一天可以站在陽光下自由自在的呼吸,随心所欲的微笑。

“并不是脫離組織就算自由,時候還不到,你能明白嗎,諸星?我現在要做的,就是保住姐姐和自己的安全,如果你真的想給我們姐妹自由的話,就等到你什麽時候在組織裏可以一手遮天時再說吧,你現在不也是受制于人嗎?”

“保住你們的安全?所以你才接近Gin的是嗎?為了你們在組織的位置你竟和他……”

我大驚,“你、你知道?”

他沒有說話。

“那,姐姐知道嗎?”我壓低聲音問他。

“明美不知道,我不會讓她知道的,但是,我真的不希望看到這樣的你,志保。”他的語氣突然緩和起來。

我沉默了一會,知道我們手中互相都握着對方的把柄卻都不能以此作為要挾。他不會讓姐姐知道我的事,我自然也不會把他有叛變思想的事告訴組織。換句話說,我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給我一段時間,讓我仔細考慮一下。”我說完起身離開。

漫步街頭,心裏無限煩悶。我無法阻止姐姐和Rye在一起,也不能阻止。但是Rye的這番舉動勢必會引起組織的思慮,我不認為組織裏會有什麽秘密,尤其是我現在還因為Port的事是組織的重點監視對象,這的确是個冒險的舉動。

擡頭看向天空,有幾只小鳥飛過,歡快的唱着。自由……誰不向往自由呢?

我無奈的低下頭,卻看見迎面走來一個男子,長長金發,黑色的風衣,他走到我身邊,低聲說着:“向往自由的話,Rye的建議你不妨考慮一下。”

他同我走向一個方向,少有的共同散步。

“告訴我,監視我很有意思嗎?”我生氣,卻知道這也是組織的一貫做法。時間長了竟也習慣了。

他不答反問:“你對自由的渴望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嗎?”

我無奈的笑笑,“自由?那種東西我好像從來都沒擁有過。對我來說那實在遙不可及,我想要的,從來就沒有過分過,姐姐和我的平安,這很難嗎?”

他看着周圍的風景,“回到我身邊來,我可以給你你想要的,你也無需冒險,不正合你意嗎?”

這才發現我們已經有兩個多月不曾碰面了,自從倉庫那件事之後。我們之間的關系,果真已經生疏到開始用□□做交易了麽?心中有些隐隐的難過,既然我對他不重要,為什麽還要費盡心思留我在身邊呢?是為了控制那個研究?或是,想要利用我對付Rye呢?我不敢再想下去。

“當然,這次我不會再用你姐姐作為要挾。”他見我不說話,又補上一句。

摸不清他的心思。不過,回去也好,像他說的,他可以給我想要的而我不用冒險,這些天我告訴自己要忘記,對他的記憶卻愈加清晰,想忘卻忘不了才是最折磨人的吧?今天一見到他時我就明白這幾天自己的煩悶所在了,只是因為,他在我的生活中消失了太久、太久……

“如你所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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