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異變
天空是如此高遠而深邃，望不到盡頭，若沒有翅膀，再美也始終無法觸及。
但這一刻，他與天空的距離不再遙遠，也不再觸不可及，一如他與他之間的距離也化為無形。
龍帶着他越飛越高，直到身影消失在一片刺眼的陽光中。它的雙翼劃過一片片流雲，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山治激動地睜大眼睛，又試着放開雙手，在空中展開雙臂，享受那自由自在的如風一樣的酣暢淋漓。
“哈哈！太美了！太棒了！——飛啊！佐羅！”
“……”龍不禁被他這樣孩子氣的反應搞得哭笑不得了，明明以前每一次抓着他飛到空中他都一臉憤怒地對他大喊大叫，他還一度曾經以為他極其厭惡這樣做呢。
“你就這麽喜歡飛嗎？”
“就算是我，小時候也有過想要在天上飛的夢想啊！這才是真正的飛翔！”
被他的興奮所感染，龍的嘴角也微微翹了起來，它還從未想過，一件對它來說簡單如此的事，竟會給那個人帶來如此的快樂。
“抓穩了啊，別松手。”它開口提醒他道，突然加速上沖，攀升，再攀升，如同一道黑色閃電筆直地穿出厚厚的雲層，帶他飛到一個從未到達過的高度。晴朗湛藍的天空消失了，棉絮般潔白的雲朵也消失了，雲端之上仿佛是另一個世界。在他們眼前，一大片赤色的雷雲發出耀眼的紅光，青色的閃電在雷雲中怒叱翻滾，被擊碎的雲化作一團團霧氣在空中飄飛。龍帶着他從那雷雲的腳下飛快掠過，他們周身的空氣都摩擦出無數耀眼的電光，震耳欲聾的雷聲穿透耳膜，搖搖欲墜的雨水将他們身上蒙上一層水汽。山治一輩子也無法忘記這樣震撼、危險而奇美的異景，有一瞬間，他以為龍要帶着自己沖入那片雷電交加的紅雲，一同消失在那個世界。突然間，一道暴怒的閃電沖出雲層朝他們劈下，山治不禁一聲大叫，龍的速度卻比閃電更快，雙翼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弧度避開那道閃電的襲擊，很快将那朵笨重的雷雲甩在身後。
“呼……呼……”
山治大口大口地呼吸，仍感到頭皮些許發麻，那電光仿佛仍萦繞在身邊，在漆黑的空中拖出一縷縷金色的光芒。龍又開始俯沖下降，不久之後，他們回到了那片晴朗的天空之下，一切重歸平靜，急速失重的感覺令山治如墜雲端，當他重新睜開眼的時候，已經被一個人的雙臂抱住。佐羅緊摟着他，他的背上展開雙翼，帶着他緩緩下落。
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回到了那座山頂，落在山洞前的那塊岩石上。
山治淩亂的衣衫已經被雨點打濕貼在身上，臉色因剛剛的冒險而泛着潮紅，一顆狂烈跳動的心髒仍然激DANG不已，佐羅緊抱着他雙手卻沒有松開。
“怎麽樣？還喜歡嗎？”
“還，還算不錯啦。”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止不住滿臉興奮，卻仍嘴硬道。“下次該換我帶你去見識一下了。”
龍沒有戳穿他那發熱的皮膚和急促的呼吸已經XIE露了一切，他只是微微一笑。“好啊。”
Advertisement
他的拇指順着他的脖子下滑到鎖骨，最後按在他頸部跳動的脈搏處，炙熱的鼻息試探般地落在他的耳邊，連同周身都變得滾燙，舌尖TIAN着他的脖頸，牙齒不斷輕YAO，山治不由自主地閉上眼，RU濕的SHUN XI聲清晰地回響在耳邊，連同他的話。
“如果是和你一起的話，我願意去試試看。”
一滴冰冷的雨水落在他的臉上，接着又是一滴。他睜眼望去，晴朗的天空變得烏雲密布，閃電隐隐在雲端劃過。
“是剛才的那片雨雲……”
他輕輕推着他的肩膀，那片剛剛被他們甩在身後的雷雲此刻終于追了上來，越來越密集的雨水落下，打在他們身上。
“要下雨了。”
山洞中，龍将山治放在那塊有着斑斓花紋的紅色岩石上，他們之間的第一次發生在這裏，然而現在，已經和那個時候完全不同了。
明明已經過了發QING期，卻仍然想要BAO緊他，ZHAN有他，龍為此而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他有些猶豫這樣會不會令他産生厭惡，然而山治卻主動将他抱得更緊了一些。
“不用擔心，這很正常。”他撫摸着他的臉，手指劃過他的短發，擡起頭，主動吻上了他的唇。
“這就是人類之間表達愛的方式。”
“愛？那是什麽？”
聽到龍用那樣的聲音重複着這個字，山治羞恥地紅了臉，有些後悔自己的沖動。從未有過的親吻，他也沒想到自己會這樣做，然而一切都是那樣自然而然地發生，也就不再猶豫。
“那是什麽？”佐羅不甘心地追問道，學着山治剛才那樣回吻着他，他幾乎立刻就喜歡上了這種人類的表達方式，撫摸着他的身體，不斷地吻着他的嘴，唇齒相CHAN吞咬，灼熱而又激烈，比起SHI血的味道更令他着迷。
“那個……是很複雜的……”
“教給我。我想知道，人類的一切。”
這個過程似乎沒有止境，既甜蜜又殘酷，但這次卻帶給他不同尋常的KUAI感。肌肉虬結的肉體CHI LUO 交疊，堅硬的骨骼令肌膚發痛，有力的手指FU MO，握緊，深CI，握住他的力氣既不會傷了他，卻也讓他無法掙脫。山治只覺熱氣蔓延到全身每一處，他的心髒猛烈搏動，平坦的小FU強烈地起伏收縮，火燒火燎的疼痛與KUAI感愈發XING奮不能自制。
“夠了……”
佐羅放開他的YU望，手指被它分MI出的YE體弄得濕滑NIAN膩，他用濕潤的手指撫摸着山治緋紅的臉，描繪着他嘴唇的弧線。山治突然張嘴咬住他的手指，用舌尖将它卷起，HAN住，他注意到對方立刻皺緊了眉頭，喉結随着他的TUN 吐上下顫動着。他的眼神不知何時變得更幽深，仿佛最黑的黑暗全部凝聚在那裏，但是那黑暗中，有着最明亮的火，強烈得可以穿透黑暗。
這家夥，一直都是在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的嗎？
山治沒有注意過從何時起，那條龍看着自己的眼神已經變了。他總是對自己擺成一副高傲冷淡的姿态，難得才會流露出一絲柔情。但是此時，他看着他的眼神不再像是一個只會表達CHI LUO LUO的YU望的野獸，而是糅進一種更深沉，更複雜的感情。
他TIAO逗的動作不知不覺地停了下來，佐羅從他的口中撤出手指，喉嚨中發出SHI潤而QING YU的喘息聲，低聲抱怨道：“你這樣我可是會忍不住的。”
山治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角，反問道：“為什麽要忍耐？”
“……”龍的臉上露出了難得一見的驚訝表情。他難以置信地看着山治，仿佛不相信這個一直以來都是固執己見、不肯正視內心YU望的人類口中竟然會說出這句話來。但接着，他的眼中劃過一道危險的光芒，他慢慢咧開嘴角，邪惡地笑了。
“說得好。我可是不會放過你的。”
他的确DUO落了。主動迎合，還故意去引 YOU。
為什麽我會變成這樣？
全身戰栗着，難耐地仰起頭，張大口急促地喘氣。感受着身體內部被一點點完全CHENG開，接受着不屬于自己的XIONG XING QI GUAN 一點點QIN入，痛，然而一旦靈魂和身體順從于放ZONG的YU望，這一切又可轉化為最強的KUAI感。
——明明就是一件很簡單的事，不是嗎？
不是發QING，不是交PEI，而是人類最真摯，最深沉，最熱烈的情感。
愛。他這輩子還從未有機會開口對一個人說出來過，就連曾經真正愛過的人最終也失之交臂，只能将它永遠埋在心裏，任之腐爛，化為死灰。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對一條龍，對一個他曾經憎恨的敵人說出這個字來，是一時沖動也好，彌補遺憾也好，XIU CHI 難當也好，但是如果現在不說出來，也許就再也沒有機會了。他不知道對佐羅的這種感情算不算是愛，也無法準确地形容自己的這種感情究竟為何。但是，他卻無法阻止被他吸引，被他打動，無法割舍與他離別，無法抗拒與他相擁；又或許，自己血液中已經有着同為龍族的因子，所有的沖動，柔情，YU望，感動，承諾……全都糅雜在一起，如果把他那幾乎已被歲月耗盡、殘缺得所剩無幾的感情全部拿出來的話，這些就是他所能給他的全部了。
JI膚SI磨，氣息混合，身體和身體之間再沒有空隙。兇狠地GUAN穿，激烈地擺動，ROU體撞擊的聲音是如此YIN MI。KUAI感不間斷地持續着，眼前的世界開始被熱氣暈染朦胧，山治張開雙臂緊緊抱住佐羅，唇中洩漏出快要融化似的SHU FU的SHEN YIN，SI意TUN納的動作重複多次之後，一切想要掩飾的羞CHI都抛之腦後。而他的主動引來另一個人更加瘋狂的ROU LIN，在這如波濤般上下翻滾的颠簸中不斷加速彼此的窒息。
山洞之外，暴雨傾盆，他們激烈的CHUAN息聲被湮沒在震耳欲聾的水聲之中，似遠似近地迷離。
山治感到陣陣暈眩，他又聽到灼熱的火流在血管中竄動的聲音，這一次更加的真實，清晰，火焰燃燒的熱度蔓延到每一寸皮膚，滅頂的炙熱令他在快感中愈發痛苦。
“夠了……”他用漲痛的FEN身随着起伏用力摩擦着對方的小腹，嘴裏胡亂地發出斷斷續續的音節，祈求這灼熱的酷刑能夠盡快結束。“快要……受不了了……”
但他的下巴被抓住，連喘息的時間都被龍的吻奪走了。佐羅攬過他的腰将他翻過來壓在石床上，一雙有力的胳膊撐在他的臉側，用鼓脹的FEN身上上下下地MO擦着他濕潤的GU GOU，他不由自主地收緊身體，長長地SHEN YIN了一聲。
“我說了，不會放過你的。”
山治的臉貼在冰冷的石面上，背後是一個快要将他烤化的高熱體溫，龍那灼熱的汗水不斷落在他的背上，硬得像鐵一樣的下BAN SHEN用力地頂着他，NIAN膩JIAO合的ROU體沖撞一次比一次更深、更用力，每一次都換來一聲更重的CHUAN息。
“叫我的名字。”模模糊糊中，他聽到了佐羅在說話，從他體內CHOU出，又猛然DING入，山治“啊”地叫了一聲，仰起頭劇烈地喘息着，情不自禁地向後弓起背，渴望更多。
“快啊，快叫我的名字，山治……”
“……佐……羅……”
名字說出口的那一瞬間，他背上的舊傷口突然像要裂開般一陣刺痛，山治大聲叫了起來，他的手指無助地向背上抓去，卻又被一雙有力的手握住，十指緊緊相扣。
“佐羅！……啊！！！”
他的眼前一片赤紅，只看得到大片大片的火焰在眼前燃燒。他的五髒六腑都被烈火點燃，喉嚨中熱得似要噴出火來，那又痛苦又XIAO HUN的KUAI感令他絕望而無力地顫抖着，佐羅卻将他的手握得更緊，JI烈地QIN吻，瘋狂地抽CHA，在GAO CHA到來的一瞬間，山治終于失去了意識，也沒有聽到一個聲音在他耳邊低聲呢喃。
“這樣……我們就會永遠在一起了。”
龍看着眼前昏睡不醒的人，已經三天過去了，心中愈發焦慮。
自從那晚激QING過後，山治就陷入了昏睡中。初時他還以為他只是太累了，但直到第二天他還沒有醒來，他擔心地檢查了他的身體，并沒有受傷，也沒有因生病而露出痛苦的跡象，但是體溫卻高熱不下，整個人一直沉睡不醒。他把沉睡中的山治抱到湖邊那座木屋裏，無論用冰涼的清水給他降溫，還是塗抹藥膏都無濟于事。他在他身邊寸步不離地守了三天，焦急得幾乎想要殺人。直到第三天，那個人總算有了些許反應，嘴裏含糊不清地低YIN，漸漸清醒了過來。
“總算醒了！你這家夥……”佐羅欣喜若狂地湊過去，然而在山治睜開眼睛的那一剎那，他卻愣住了。
“卷眉，你……”
山治茫然地睜開眼睛，看清是他，便動了動嘴唇。“我這是怎麽了？”
他的聲音十分沙啞，佐羅把清水遞到他唇邊，眼睛卻直勾勾地盯着他看，表情一言難盡。
“你……睡了好久。”
山治不以為然地“哦”了一聲，饑渴地喝足了水，總算長長舒了口氣。他試着坐起來，但渾身疼痛。“該死，是做過頭了嗎？但是以前從沒這樣過……”
他伸手撓了撓後背，肩胛處總有種說不清原因的刺痛，還有點奇怪的癢。無意中擡頭，卻看見佐羅盯着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精光，“綠藻，你這是怎麽了？”
他對他緊張的模樣露出一個嘲笑。“喂，你不是在擔心我死了吧？”
“怎麽可能？”龍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不過頓了頓，還是忍不住道：“你現在覺得怎麽樣？”
“還好，歇一下就沒事了。”這時，肚子發出咕咕的叫聲，山治摸了摸自己癟下去的小腹，“還是先去弄點吃的再說。”
“你呆在這裏，我去。”龍說罷便走了出去，轉眼間身影就消失在山崖邊。
山治看着他的背影，不由翹起了嘴角，突然發現會擔心自己的綠藻頭也挺可愛的。
他站起來，慢慢走到了門口，外面的天氣是個不錯的晴天，但是看得出大雨剛剛停歇不久，空氣中散發着濕潤的青草氣息，林間地面還格外泥濘，留下一個個大大小小的水窪。
山治伸了個懶腰，再次撓了撓自己發癢的後背，走到門口不遠處自己引來的那條水渠面前。他用挖空的樹幹搭建了一條長長的引水渠從山下的瀑布引來溪水，還在水渠一端放了一只自制的木桶，随時用作蓄水儲備。
一會兒準備做什麽口味的烤魚呢？他一邊思考着，一邊捧起一把水桶中的清水洗了洗臉，冰涼的水令他倍感惬意，也将體內的燥熱感一掃而光。他繼續用水擦洗着脖子，胳膊，順便整理了一下自己淩亂的頭發，唔，胡子都有點長了，一會兒他需要用刀修剪一下……
突然，他的動作停了下來，盯着水中的自己。
水波的漣漪很快散去，平靜的水面倒映出一張男人的面孔。山治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猛然俯下身去幾乎将臉貼在水面上，又撩起自己的頭發，瞪着眼睛盯着水中的自己。
“這是……怎麽回事？”
他看到水中的那張面孔，一雙陌生的金色眼珠正難以置信地盯着自己。
他的眼睛，不再是如大海一樣的藍色，而是變成了詭異的金色。瞳孔狹長而尖細，不似人類，竟似一雙野獸的瞳眸。
和那條龍一模一樣。
山治大吃一驚，驚得接連後退幾步，失足跌坐在地上。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他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心中正茫然無措時，聽到了背後響起的腳步聲。
他猛地回過頭，佐羅手裏拎着幾條魚，在看見他臉上表情的一瞬間，他手中的魚掉在了地上，仍然活着的魚在地上噼啪亂跳起來。
“佐羅！這是這麽回事？你看我的眼睛——”
山治立刻撲上去抓住他的胳膊，惶恐而震驚地向他求救道，而龍被他抓着胳膊搖晃，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一臉淡然。
“其實你醒過來的時候，我就已經看見了。”
“啊？那你這混蛋為什麽不早說！”山治氣得瞪了他一眼，心中更加焦急了。“這可怎麽辦？我怎麽會變成這樣？”
佐羅抓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從自己胳膊上緩緩拿下，卻沒有松開。
“我不是早就對你說過的嗎……”
他的聲音低沉而鎮定，既不意外，也不慌張。
“我們，是同類。”
“……”
山治慌亂無措的心情突然一下子冷靜下來，他注視着佐羅的眼睛，似乎察覺到了什麽。他突然掙開他的手，警覺地後退了一步。
“你這話是什意思？”
佐羅的目光沉了下來，他深深地凝視着他，良久，才一字一字低聲道：“意思就是，你會變得像我一樣——”
他閉上眼，一瞬間，強大的氣流驟然卷起，他的背上展開一雙巨大的黑翼，龍鱗一般的黑色紋身在他的臉頰和身上浮現而出。
他睜開眼，那雙瞳孔狹長的金色的獸瞳一瞬不瞬地望着山治，唇角輕啓，露出兩顆尖銳的犬牙。
“你會變成一條真正的龍。”
“——不！！！”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