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低着頭說:“就是……也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

喻斯鴻蹲下身來,看着他們,“一大夥人去找人家麻煩?群毆?集體滋事?你們是想着嫌自己不夠出名,想登外交頭條呢?”

于是他們都坑坑吱吱不說話了。

喻斯鴻将他們都掃了一遍,“是不是傻?人家都知道将矛盾埋在心裏,從背後捅刀子,你們呢?上趕着給人送把柄,是不?”

他們把頭低得更低了。

有人咬牙;“老子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喻斯鴻看着他。

于是他也不敢吭聲了。

喻斯鴻又問那個會日語的,“知道是哪個罵人的嗎?”

“知道,那個。”

他順着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黑暗中只有一個模糊的人影,旁邊有另一個人在和他講話。

“聽清楚叫什麽嗎?”

“安騰英士。”

一路壓抑着氣氛結束了護送任務後,回到大本營。

第二天喻斯鴻起了個大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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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和日本的營地面對面,只隔了一條馬路。他們營地周圍的鐵絲網上挂滿了“攝像禁止”的牌子。

17. Chapter17

接下來的幾日裏,一到得空,喻斯鴻便會過來。如此幾天後,他算是摸清楚了對方出勤的規律。第七日的時候,他跟着日方的巡邏隊進了城區。

他雙手插在褲袋裏,夾着煙,遠遠地看着他們背着槍巡邏、交流。

終于,那個叫做安藤的小子落了隊。

他扔了煙蒂,跟上去。

喻斯鴻吊在人流後,跟着安藤走進了人煙稀落的小巷子。安藤停在一堵漆體剝落的窄牆旁,伸手去解褲帶。

他似乎察覺到不對勁,停下手中的動作,回過身來。

他看到男人高大身影站立時投下的影。

于是他身體繃緊,警惕地問:“你是誰?”

喻斯鴻說:“來找你的。”

安藤又問:“”找我做什麽?”

“談談人生。”

“……”

喻斯鴻從巷子裏再次走出來的時候,午間的陽光正好。他撫摸着嘴角的清淤,吸了口冷氣。

然後回營地,找營長坦白從寬。

營長坐在白漆金屬的長桌後面,正低頭看書。

他往那兒直挺挺一站。

營長擡頭,“幹什麽來了?”

他就回:“自首。”

營長:“……”

于是營長又問:“你是殺人了還是放火了,還是幹脆流氓人家良家婦女了?”

他回:“都沒。”

營長好奇了,“那你幹什麽了?”

“打了人,可能破壞到世界和平了。”

營長:“……”

于是喻斯鴻把事件完完整整地陳述了一遍。

營長問他:“你爹當初把你放我這的時候,最後一句話說的是什麽你知道嗎?”

“不知道。”

“那你猜猜看。”

喻斯鴻想了一下說:“這小子是我們家的恥辱,你看着打吧,打不死的。”

營長:“……”

營長沒好氣地說:“你爹叫我好好管教你!”

“哦。”

“……”

營長又問:“那你現在有什麽想法嗎?”

“真的還是假的?”

營長簡直想把書扔到他臉上,“你說個假的試試呀!”

喻斯鴻斟酌了一會兒語句,說:“我對不起黨,對不起人民,對不起……”

營長罵,“你他媽少跟我來這套!”

“您叫我說假的。”

“……”

“說真的!”

“神清氣爽。”

“……”

喻斯鴻說:“做之前我就想過了,他沒證據,就算看到了我的臉,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我來就是跟你通聲氣,以防萬一,還有,”他又補充了一句,“這事算我一個人幹的,您別跟他們說,省的他們咋咋呼呼,給露出去了。”

他們指的是其他的隊友。

營長正色看他一眼,“美國電影看多了?想逞個人英雄?”

“沒,”喻斯鴻老老實實道,“我一般看日本的。”

“……”

喻斯鴻躺在寝室的床上,他背部靠着床頭,膝蓋上放着一本書,一頁一頁地翻。

有人敲門。

“進來。”

進來的是周鵬。

他一張國字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好奇,上上下下把喻斯鴻打量了一遍。

喻斯鴻放下書,“看什麽看呢你?”

周鵬一摸腦門,“聽說營長罰你了啊,你幹什麽了?”

喻斯鴻挑眉,“想知道?”

周鵬點頭,“想啊。”

喻斯鴻勾勾指頭,“過來。”

周鵬依言坐到他床邊。

喻斯鴻湊到他身邊,壓低聲音說:“因為我摸了營長的屁股。”

說完,他便回靠,繼續低頭翻書。

好半天對方沒回應。

于是喻斯鴻擡頭去望。

周鵬一張臉漲紅,表情如同被掐斷了脖子的野雞。

他吭吭哧哧地出聲,“你……你老牛逼了啊。”

喻斯鴻:“……”

這傻蛋還真信了。

周鵬搓了搓手,不好意思地問:“那個啊我問你呀……這營長的屁股和別人的屁股手感一樣嗎?”

喻斯鴻:“……”

喻斯鴻無力地擺擺手,“滾滾滾。”

周鵬只好圓潤地滾了。

半響後他又滾回來了,表情帶着……悲憫。

喻斯鴻心裏咯噔,問:“怎麽?”

“那啥,營長說,要你到他那屋去寫檢讨。”

“檢讨?”

“對……”

喻斯鴻無奈,只好翻身下床,去找電腦,準備帶過去打字。

周鵬眼睛跟着他動作轉,開口:“還有……”

喻斯鴻回頭,“還有什麽?”

“營長說不許用鍵盤,要手寫的。”

“……”

車子在紅泥土地上停下。

唐嘉伸手抹了抹車窗,向外投去視線。

平整的路面上立着一塊土褐色的大石塊,上面用鮮紅色的油漆塗着“中國營”三個加粗大字,下面則是藍色的簡寫字母“CHN BATT”

大石塊後是藍色的大門,門的最高處貼有一顆紅色的五角星,旁邊豎着斜梯,梯子最上方是簡易的瞭望操作臺。

大門後綠意深深,草木覆蓋。

唐嘉跟在人後下了車。

MSF和各國的醫療衛生隊保持着合作關系。醫療分隊主要保障駐紮官兵的健康,但在完成任務之時,也會利用自己的技術和裝備優勢,援助MSF進行對一些疑難病人的會診和手術,提供影像學檢查和實驗室檢查等。

這次前來,主要是為了兩方的交流。

交流結束之後,唐嘉對領隊說:“我父親曾經的朋友在這裏,我想去看望一下他。”

“需要多久?”

“很快。”

“那行吧,早去早回啊。”

“好。”

陸濤曾是唐嘉父親大學時代的校友,兩家在唐嘉幼時常有往來。只是自她父親離世後,這種接觸便也越發淡了下去。

唐嘉也是近期才知道,原來小時候的陸叔叔,在這裏擔任駐紮部隊的營長。

陸濤說:“你小的時候,那麽丁丁點點大的人,牽着你父親的手,就那麽睜大眼睛看人,一句話也不說。我當時就在想,小姑娘生的好,眼睛裏有靈氣。”

唐嘉看着他斑白的發跡,眼睛一熱,喚了一聲:“叔。”

陸濤拍拍她的肩膀:“不哭不哭。”

兩人捧着茶,坐下來閑聊。

白瓷的茶杯,繡着青花的紋,有袅袅水氣騰起。

陸濤喝了一口茶:“我們當年讀書那會兒,家裏條件都不大好。一只塑料臉盆,又是洗臉又是洗衣服,還能拿來洗澡洗腳。巴掌大的肥皂,用上整整一年。國家分配下來的好東西,舍不得用啊,攢着,攢滿滿一大包,過年的時候托人,寄回家裏給爹媽,給弟弟妹妹。”

唐嘉靜靜聽他回憶。

陸濤又說:“我是個不服管教的,你父親卻是個身正心正的,卻又講義氣的很。常常是我犯了錯,累得他一起受罰。”

唐嘉捧着茶杯,茶水的溫度透過皮膚,滲進她的心裏:“爸爸他一直都是這樣。”

因為心中有一把尺,太剛太直,見不得歪風邪影,因此最容易斷裂。

最後把命也送了去。

大部分時候都是陸濤說,唐嘉聽。他說大學裏的趣事,說如何在深雪蓋過膝蓋的冬天鏟雪,用冰雪搭橋,如何夜黑風高偷偷摸摸翻牆看牆角接吻的年輕男女……

陸濤笑,“都是我硬要拉着他,不然他是決計不肯的。”

他又說:“每次都是我說我先走了,你不來就算了,把你父親氣得要跺腳,但我真去了,他又會跟上來。”

唐嘉也笑了。

陸濤又講:“本來我們都是說好的,他生個男孩,我生個女孩,或者反過來也行,到時候小孩子就放在一起處,慢慢的有了感情,長大後最好能湊成一對。”

唐嘉說;“這樣想的一般都成不了。”

陸濤笑,“是啊,誰想到兩個人兜來轉去,最後還是都生了閨女。”

他們說着話,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陸濤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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