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節

“幹嘛?”

唐嘉笑,“Avada Kedavra!(阿瓦達索命)”

喻斯鴻一愣,緊接着非常入戲地捂住胸口,一張俊臉皺起,直直地向後倒去。動作到一半,他撐住身後的牆壁,恢複直立,然後走到唐嘉身邊,說:“Rictusempra!(呵癢咒)”

唐嘉說:“你沒有魔杖,不算數的。”

喻斯鴻聳肩,“無杖魔法呀,”他俊臉湊近,伸手去呵唐嘉的癢癢。

唐嘉邊笑邊躲。

喻斯鴻收了手上動作,一本正經地說,“魔法生效了。”

唐嘉別過頭,趴在床上,頭埋在被子裏:“煩人!”

接近傍晚的時候,唐嘉和喻斯鴻去了醫院附近的咖啡館。

建築是木制的,褐色的紋壁上爬滿了翠得要滴出來的藤蔓,同樣塗滿青苔的房頂,襯着漸漸被染上黃昏的天空。

他們選擇的座位臨近窗戶,靠牆壁。

牆壁上很時髦地貼滿了上個世紀風情電影裏的人物照,以及一些歐美國家領導人的諷刺肖像。

喻斯鴻問:“知道非洲食人族酋長們都吃什麽嗎?”

唐嘉:“人?”

喻斯鴻回她一個孺子可教的表情,又問:“有一天酋長生病了,醫生說他不能再吃葷了,那怎麽辦?”

唐嘉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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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斯鴻氣定神閑地攪拌咖啡,擡頭看她一眼,賞出答案:“吃植物人呀傻瓜!”

唐嘉給他的答案氣着了,低頭默默把咖啡上漂着的愛心狠狠攪碎。

“喂,我叫你一聲小傻瓜你敢答應嗎?”

唐嘉依舊不說話。

“喂,我叫你一聲傻瓜小你敢答應嗎?”

唐嘉擡眼,回他一句:“煩人!”

喻斯鴻挑挑眉,笑得肩膀在抖,整個人幾乎要發光。

唐嘉低頭,捋捋碎發,嘴角輕擡。

咖啡館也經營其它一些零食業務,他們叫了幾份“烏冬骨”。

這是一種高級烤制黏土,在各大超市的貨架上都有銷售。像桃酥一樣幹脆,咬下去有點鹹,有點苦,還帶着微微的澀,但同時口齒中卻會淌着一種類似自然的清香。

唐嘉手機響了,她收到蘇行正的短信,說他很快就要到了。

果然,沒過五分鐘,咖啡館的門就被人推開。

蘇行正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正向裏面四處探望尋人。

唐嘉挪開椅子,單腳站起身體來,喊了他一聲名字,向他招手。

蘇行正一張不顯老的娃娃臉,常常帶着笑。他走過來,和唐嘉打了個招呼,一低頭,這才發現一旁還坐着一個男人。

蘇行正拉開椅子坐下,正要請唐嘉做介紹。

就看見那攪着咖啡的男人擡頭了。

兩人各自把對方看了個清楚。

蘇行正一張娃娃臉頓時像是揍了一拳,呈現一種梵高畫作般的迷之扭曲。

喻斯鴻擡眼看了他兩下,垂下眼,繼續手中的動作,不知道在想什麽。

唐嘉敏銳的觸覺告訴她氣氛不大對勁,她将兩人的表情都看了一遍,問:“認識?”

喻斯鴻嗯一聲。

唐嘉覺得這一聲嗯不大符合他的語言風格,于是看向蘇行正。

蘇行正似乎想說什麽,又忍了下來,只是淡淡對唐嘉說:“認識挺多年了。”

唐嘉直覺這個“挺多年”三個字背後的含義并不是褒義,但兩人既然不想多說,她雖然難免有點正常人的好奇,但也不會一根筋地去鑽頭進去想弄清楚。

唐嘉私下猜測,兩人或許曾經鬧過某些不愉快。

接着便是一些平淡無奇的談話,各自說了一些這些年的經歷。

期間喻斯鴻去了一趟洗手間,本來唐嘉和蘇行正聊得好好的,蘇行正突然問:“你喜歡他?”

唐嘉被他話題的乾坤大挪移驚住了,愣了有幾秒。

蘇行正臉色沉了,“不說話就是肯定了。”

他眼神複雜地望了唐嘉一眼,“你了解他嗎?”

這個問題确實把唐嘉問住了。她仔細回想了一遍,到頭來,卻發現,自己除了一些基本信息,确實了解甚少。

蘇行正追擊,“你知道他一個好好的京城公子哥不當,跑到這個離家千裏之外的地方做什麽嗎?”

唐嘉無言以對。

正在這時,喻斯鴻回來了。

他拉開座位坐下,看了兩人一眼,問:“在說什麽?”

蘇行正轉頭,“我們在讨論,你一個好好的京城公子哥不當,跑來非洲做什麽?”

喻斯鴻眼神沉沉。

蘇行正繼續說:“因為你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不得不離開國內避風頭。”

喻斯鴻嘴角抿緊。

蘇行正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道:“因為你是一個……”

“強.奸犯。”

32. Chapter32

仿佛水滴濺入沸油,打破表面蠢蠢欲動的平靜。平地炸響一聲驚雷後,蘇行正再無欲言又止的顧忌。

他指節攥緊發白,聲音從喉嚨裏一字字擠出,“我再問你,你對蘇棠棠做的那些事,你敢說出來嗎?”

唐嘉知道蘇棠棠是蘇行正父親家那邊的表姐,兩人感情向來不錯。

蘇行正離美之前還特意去參加了她的婚禮。

蘇行正眼睛不離喻斯鴻,幾秒後冷笑一聲,再次開口,“怎麽?怕了?姓喻的,你不是一向最能說嗎?你說呀!”

在他的這種咄咄逼人的攻勢下,喻斯鴻表面卻是一片寧靜祥和。

他既不接招,更不拆招,右胳膊抵在桌面,袖口卷至小臂,露出麥色的皮膚。食指與中指夾着小瓷勺,慢條斯理地攪着咖啡。

微微低着頭,側臉波瀾不驚。

仿佛現在這才是人生中的頭等大事。

喻斯鴻食指勾起耳把,輕呷一口,好看的眉毛微皺。然後他放下瓷杯,擡頭問唐嘉:“太苦啦,還有沒有糖?”

唐嘉把自己的方糖推給他。

他從褲兜中抽出左手,慢條斯理地撕包裝。

指節修長有力。

蘇行正被他這種“任爾東南西北風”的無賴态度差點氣個倒仰,突然站了起來,凝聲道:“不要裝聾作啞!”

蘇行正一向溫和,是出了名的脾氣好。相識數年,唐嘉從未見他如此失态。

唐嘉伸手按住蘇行正攥成拳頭的手,輕聲道:“小正,坐下。”

蘇行正臉色紅了又白,看唐嘉一眼,重新落座。

板凳咯吱一聲響。

背後的牆面上,一張大型的鑲框電影海報。玻璃壓面下,瑪麗蓮夢露捂住翻飛的蓬蓬裙,雙膝微屈,別着頭,閉眼大笑。

喻斯鴻的眼神從夢露的卷曲的金發上移下,落在唐嘉潔白的耳廓上。

他眼神向左移了一下。

兩人的目光對上。

喻斯鴻開口:“我再呆下去,怕是要被人生吞活剝了。”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望進唐嘉的眼睛,神情認真:“你可以先聽他說,如果聽完之後覺得還有必要聽我的解釋,那就告訴我。”他頓了一頓,繼續道:“如果覺得不必要,那就……”

不言而喻。

他食指與中指驀然松開,瓷勺哐當一聲落入褐色液體中。

有幾滴咖啡漬濺到袖口。

喻斯鴻皺眉看了一眼袖口,站起身來。

蘇行正緊閉着唇,他的身側,桌子下,唐嘉拉着他的袖口,讓他克制住自己。

喻斯鴻眼神落在座位旁斜靠的拐杖上,開口;“一會兒你把她送回去。”

蘇行正一秒接道:“要你說!”

喻斯鴻無所謂地笑笑,兩頰現出酒窩。他左手放回口袋,身姿直挺,右手輕推,把座椅推至桌下。

他轉身向外走,走到接近門口的地方又停下。

唐嘉眼中,他腳步一頓,接着扭身走到櫃臺旁,和老板對話幾句,接着抽出鈔票,付了款。這才右轉,走到門口。

蘇行正噎了一下,低聲憤恨道:“要他好心!”

仿佛感受到背後傳來的目光,在推開大門之前,喻斯鴻向後望了一眼。

他左手依舊留在袋中,右手食指中指并齊,在額旁輕輕一揚,致了一禮。

然後點點頭。

推門而去。

唐嘉聽到門推開的一瞬間屋外汽車響亮清晰的鳴笛,以及門關上時重重的一聲鈍響。

她看着門口足足有三秒,然後扭頭,對蘇行正說:“說吧。”

兩天後,維和部隊營。

營內健身房。

健身房場地并不算大,與國內大城市稍有規模的鏈鎖店相比,甚至可以說是簡陋。房內一面牆上,順貼着兩人多高的壁鏡。清晰的鏡面把房內的一切顯映得纖毫畢現。

場地內格式器材一一擺齊。

高拉力背肌訓練器、蝴蝶式擴胸練習器、引體向上訓練器……

幾乎每樣器材旁都有穿着軍綠色背心,汗如雨下的練習者。

喻斯鴻面無表情地躺在平墊上,兩手抓住杠鈴杆,漠然地重複着推舉,降落的動作。

他的一旁,手機靜靜地躺在铮亮的地板上。

旁邊有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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