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牢獄之災
兩人吓得連滾帶爬朝着門口撲去，無奈他們之前為了怕她逃出去特意把牢門鎖上，如今反倒是作繭自縛了。
一個獄卒慌亂之下掉了鑰匙，牢房黑暗，看不見鑰匙掉在了何處。他們不敢去碰燈籠，只得在地上亂摸索。
趙機言看向空中，果然，是他。
那是一個穿着黑色連帽披風的男人，他的身體和臉龐都呈現出一團黑色的虛無。
黑夜沒能把他的身影給遮住，反而讓他顯得高大起來。
那是鐘羽樓的主人。
她周圍的空間已經被他封閉，她看不到其他人發生了什麽，只聽他沉沉的聲音帶着幾絲笑意：“怎樣？考慮的如何？”
趙機言沉思了下：“鐘羽樓主，如果我答應了你。那麽……”
他快速的接過話，低聲誘哄她：“現在的一切都不會困擾你，你會像我一樣在這個世間來去自如，這些凡人根本就傷不了你。只要你答應我提出的條件，我就可以讓你長生不老，我當日做出的其他承諾一并作數。你可以把他們踩在腳下，在雲端俯瞰他們，這不是你最想要的嗎？”
她猶豫了下，說出了最擔心的問題：“如果這一生都只有我一個人，那我也太孤獨了，我不想這樣孤孤單單的。”
黑影突然笑了：“放心，我不會讓你孤獨的，你也不會是一個人。”
趙機言不解：“什麽意思？”
他縱聲大笑：“只要你答應，以後就會明白我今日所言不虛。放心，以我的本事，我還不屑去騙你。”
最後的一句話，戳中了她的心坎，也讓她打消了疑慮：以他的本事，根本就沒有騙自己的必要。
但她還是有疑慮未解。
“這世間有那麽多的人，你為什麽要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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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特立獨行、無所顧忌，這種特質正是我所需要的。這次，我會救你出去，救了你一命，你以後的命都是我的，以後都得聽我的話。”
黑色的身形在她面前高大起來，給她壓力，迫使她答應。
趙機言不肯應承他，只道：“我欠你一條命。”
他明白她的心思，用深沉有力的聲音哈哈大笑：“跟我說話，你沒有讨價還價的資格，只有接受的份。”
“這已經是目前最好的選擇了。”
趙機言在心中對自己默默道，接受吧！
她擡起頭，看向黑影道：“好，我答應你。不過，明天的行刑繼續，你要讓衆人以為我死了，而不是在牢內無故失蹤。”
黑影毫不猶豫的答應他：“這主意不錯，死了确實比失蹤的好。”
說着一甩衣袖，整個人消失不見。
·
那兩個獄卒找了半天都沒找到鑰匙，二人趴在門欄上瑟瑟發抖、相互埋怨。
趙機言見此，好心道：“要我幫你找嗎？”
聽到她的聲音，他們哭嚎的更厲害：“別過來，鬼啊，鬼啊！”
趙機言撿起燈籠拿在手中，在地上照了一圈，在草堆深處發現了鑰匙。
對着跟壁虎一樣趴在門上的二人道：“鑰匙好了，給你們。”
其中一人顫巍巍的轉過身，見到她提着燈籠，心中一顫，再朝上看到她的臉。
昏黃的燈光下，一個美人正對着他們一臉冷笑。
那略微慘白的臉。
“鬼啊！鬼啊！”
牢房內的衆人都見識到剛才的一幕，即便不巧沒碰見，經過他人口述，都相信這個燈籠有問題。但此時，這個傷了兩位獄卒的燈籠正安分的呆在趙機言的手裏，衆人心存害怕，但又心下好奇，想看個究竟。
見二人指望不上，她當機立斷，将堵在門口的人拎過扔到一邊，将門打開。
這一串動作做的行雲流水。
然後對着他們二人道：“好了，趕緊出去吧。”
那二人抖得更厲害，不敢挪步，她見此玩心大起：“你們是不是還想感受下這燈籠內光的威力，那我成全你們。”
說着，将燈籠舉到他們面前。
聞言，他們才掙紮着跑出去，後面那人出牢門的時候被絆了一下，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趙機言在他們的身後冷笑。
她拾起燈籠，上前将房門鎖上。
拿着燈籠四面照了一下，目光所及之處，是衆人一雙雙害怕的眼睛。
見她看過來，那些人連忙背過臉或者躺回去裝着睡覺。
她低頭看了眼左手的燈籠和右手的鑰匙。
果斷決定将燈籠木手提插在門縫中，轉身回來繼續睡。
·
牢內一時間變得很安靜，經過剛才的事情，衆人不敢随便招惹她但又很垂涎她手中的鑰匙。
衆人你看我、我看你，相互出主意，相互慫恿。
終于，一個看着老實的女人被他們推了出來，她看着燈籠微弱的光，帶着點顫音道：“妹子，你睡了嗎？那個，你為什麽不用鑰匙逃出去啊？！”
趙機言以手撐頭，察覺到他們這番動靜後，嘴角冷笑，沒說話。
黑夜中傳來物體撞擊的聲音，那個女人‘啊’了一聲，看來是被人推倒在地。
“你既然不用鑰匙，那把它給我們好不好？”
她再次開口，聲音中帶着一絲害怕和無奈。
“反正你也活不久了，即便活着，也是生不如死，那不如明日就死了算了。”
這個想法快速的浮現在趙機言的腦海，她大吃一驚：我怎麽突然能預知她壽命已盡了？
想到這，她坐起身，四處看了一眼，牢房內的衆人還有多少年壽命，她一下子就看出來了。
她低頭看自己的雙手，右手一揮，一束強光從燈籠□□出，整個牢房內立刻一片光明，橘黃色的燈光鋪滿了整個黑夜，比白天還要亮。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沒有東風，沒有千樹，但燈光熄掉的那瞬間，整個牢房內确實下起了星星雨。
更像是千萬只螢火蟲，忽明忽滅，直至歸入黑夜。
“好美啊！”
“是啊！”
“她真的會妖術，糟了，千萬別惹她。”
“不對，她可以帶我們出去，我們可以求她。”
“她自己都不出去，怎麽會帶我們出去。”
……
短暫的沉默之後，牢內衆人紛紛熱鬧起來。
趙機言覺得煩躁，心中想着要做的事情，默默的念着。
“今晚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你們什麽也沒看見，都回去睡吧。”
果然，沒過多久，他們紛紛回到榻上，睡了下來，再無任何聲音。
·
趙機言躺在草堆上：鐘羽樓主果然給了我部分能力。
“不是部分，是全部。”黑影再次出現，他的身形在空中浮動，“明日行刑我不會出現，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記住，脫身後，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鐘羽樓，我在那裏等你。記住，我能給你這種能力，也能把它收回來，你最好別起什麽歪心思。”
黑影警告完畢，整個人快速消失不見。
趙機言被他的神出鬼沒給驚着了，他連自己心裏在想些什麽都一清二楚，看來這鐘羽樓的實力果然不容小觑。
不，不是不容小觑，而是實力非凡。
有這麽強大的靠山做支撐，自己日後應該不會後悔與魔鬼做交易吧！
仿佛怕自己後悔似得，趙機言不敢再想這個問題，轉身倒回到草堆上。
可翻來覆去卻怎麽也睡不着。
黑暗中，她慢慢的伸出右手放到眼前。
夜早已深，漆黑的夜幕早已伸手不見五指，但她閉上眼再睜開，眼前的一切卻清晰如晝日。
右手五指合攏放在額頭，再閉上雙眼，沒多久整個人便呼吸沉穩，進入了夢鄉。
一夜無夢，這一覺她睡的很安穩。
·
天一亮。
牢房便開始嘈雜起來。
獄卒兇狠的前來叫醒衆人，尤其是今日要行刑的那些人。
很顯然，他們已經不記得昨晚發生的事情了。
除了昨晚見到的那倆人，還有另外兩名與他們打扮的一模一樣的獄卒跟在後面。
四人用備用鑰匙打開房門，吆喝着，一一粗魯的拉出衆人。
很快就到了趙機言的牢房，前來開門的那人她認識，就是昨晚意圖不軌的那家夥。
趙機言很肯定他不記得昨晚的事情了，但她快速的捕捉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害怕，看到這，她饒有意思的看向他。
這人卻連目光接觸都不敢，只是打開牢房，對着她大喊：“快點出來！”
趙機言明顯感覺到他們的客氣，可她剛擁有能力，目前還無法探出他們內心的想法。
此時的大鄭剛剛立秋。
外面的天已經開始蒙蒙亮，不時有幾聲夏蟬鳴叫。
在道觀早已習慣晚睡晚起了，早起對趙機言而言真是難受。
她打着哈氣出了牢門，跟在衆人身後慢慢走了出去。
十名死囚一字排開在牢房外的寬闊院子裏。
一名獄卒高聲道：“大人有吩咐，這批都是死刑重犯，要繞着長安城兩圈才能行刑。因此，今日要加派人手，防止犯人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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