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魔尊想和我談戀愛6
自諾亞消亡之後,冥府大佬從未放棄去尋找容卿。
為了尋清霜劍尊,他翻遍冥府的賬簿,裏面記載着穿梭在時空裏工作的一個部門,是由諾亞建立的。
哦,就是這廢東西,毀了他最愛的人是吧。
那日姜獨離開冥界,單槍匹馬兇神惡煞的闖入那個部門,本打算一聲不吭直接轟炸,結果在熒屏上見到那張臉。
他整個人都抖了一下。
原來容卿已經改名,叫莫書淺了。
難怪自己都一直找不到他。
這個人還在這世上,沒有離開,一直都在。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這個人未曾偏離,一晃數年,他覺得這個人似乎有點變了,變得很少,但到底是有些變化,開始變得會笑,不再跟以往那樣,冷得不容親近,卻依舊那麽耀眼,奪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熒屏畫面切換,直到他看到有一個叫薛嶺赴的捅了這個人一刀。
他的血都冷了。
這個人,他那麽珍惜,那麽牽挂。
你憑什麽捅他!?
薛嶺赴消失了,姜獨順理成章接替這個位置,成為反派,他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想見莫書淺,即便對方認不出他,甚至是不記得自己,也要見他。
他要渡這個人,他要愛這個人。
冥府帝君想要做的事,誰也阻止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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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獨說伍年等人不聽他的使喚是關于他,莫書淺微微一怔,“這與我何幹?”
“還記得上個世界,你在我面前……”
他說到一半,說不下去了。
要怎麽說?說他眼睜睜的看着最重要,最愛的人在自己面前倒下,嘴唇因為毒素染成深紫,自己卻無能為力?
想到這,那日的情景乍然浮在眼前,他看到自己緊緊握住懷中人的手,竭盡全力想法設法想把他捂熱,可當時懷裏的人的體溫是那麽的冷,冷得跟冰雪一樣。
華麗的戲服是那麽紅那麽豔,襯的自己的臉是那麽的蒼白。他反複告訴那個人,讓他不要睡,睜開眼看看他,可是那個人卻像是什麽也聽不見,只是告訴他“沒事的”。
——“總之我沒事的,你不用太擔心。姜獨,我們下個世界再見吧。”
那個時候,莫書淺的感官盡數被剝奪,好在還能開口說話,就是不确定對方能不能聽得見。
姜獨聽見了,每一個字都聽的清清楚楚,所以他更難受了,他當時難受幾乎要瘋。
這個人在他面前阖了眼、斷了氣息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而這次對他的影響遠遠比前一次大。
很多年前,當莫書淺還是容卿,還是那位身穿廣袖青衣,面如冠玉,一劍清霜覆雪,高高在上又遙不可及的劍尊,被斬斷靈脈,全身沒有一處不在淌着血時,他居然沒有瘋掉。
或許是因為容卿當時說的不是什麽“我沒事”、“你不要難過”之類的,讓他更難過的話。
容卿想讓他幫忙,想讓他用清霜劍刺入江钰心髒成功殺死諾亞。也許那時姜獨是覺得自己還是有價值的,可以幫得上這個人的忙,他把這份癫狂全部用在了那一劍上,所以他才沒有瘋掉。
可是這次不同。
堂堂冥府主宰第一次覺得自己很沒用。
他什麽都做不了,這個人也什麽都沒有寄托給他,只是告訴他“沒事”。
姜獨當然知道莫書淺沒事,在那個人的眼裏,這一切不過是任務而已,不會真的死去。
可他過不去這個坎,他不能容忍這個人在自己眼前消失。
情緒的失控,是與伍年等人斷開聯系的原因之一。
“罷了,也是我自身的原因,導致其餘世界的人格也起了異變。我的錯。”姜獨道,“不過重要的不是這個,仙尊,你那個東西是不是已經下線了?”
莫書淺:“哪個?”
姜獨說:“系統。”
莫書淺微微颔首,沉吟道:“嗯,好像是總部出了什麽問題,所以它們……”
“是我幹的。”
“啊?”
姜獨目光不偏不倚,幾乎是莊嚴的宣布:“把快穿部門炸了的這件事,是我幹的。”
莫書淺:“……”
“确切來講是我讓伍年他們做的,然後他們就和我斷了聯系。”
“……仙尊還記不記的諾亞?”
這個名字一出,莫書淺立刻就眯起了眼睛,身上氣壓驟減:“我可能忘嗎?”
所有糾葛所有的錯都起源在這個破東西身上。他定是不會忘記的。
姜獨說:“這就是我為什麽炸部門的原因。仙尊,你是不是覺得部門裏只有諾亞這一個東西混賬,其他的系統就真的都人畜無害了?”
他是這樣問的,但說出口時,語氣聽上去是句陳述。
莫書淺不由得愣住,既沒否認也沒承認。
快穿部門只有經歷過生死,半條命已經落在閻王殿之人才能踏入,準确來說,他們的命是被部門撿的。
在這裏他們可以和正常人一樣,但與之相對,部分自由也受到限制。例如他們要按照系統所說的穿進不同的世界,根據能力扮演角色,能力好的可以擔任反派或主角。
莫書淺不知道這群機器這麽做的意義是什麽?就算是每個世界的主宰,他們主宰着世界,雇傭員工,也都有他們的理由與意義。
那快穿部門的意義是什麽?
讓雲修扮演主角,讓姜獨扮演反派,讓他們自相殘殺,然後複活,繼續殘殺,如此重複,這麽做的理由是什麽?
姜獨道:“仙尊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的系統對你的關心,都是為了騙取你的信任而裝出來……”
莫書淺打斷道:“那它的目的是什麽?”
窗外晨霧朦胧,空氣驟然安靜。
姜獨出聲:“對,那它的目的是什麽?很有可能,就和複活諾亞有關。”
察覺到對方身形似乎抖了一下,姜獨轉即安慰道:“當然,這也只是我的猜測,或許是有別的目的呢,例如開辟新王朝之類既蠢又二的目的也不是沒有可能。”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随後是雲修的聲音:“莫書淺,你起來了嗎?日上三竿了。”
他邊敲邊道:“我跟你講,我昨晚居然沒被妖怪纏上,睡得特別安穩,你那邊應該也沒被纏上什麽鬼東西吧?”
莫書淺:“……”
老實說,他是被纏上了。
只不過不是那種意義的纏。
“我還以為昨晚絕對會發生什麽事,特地在身上貼滿了符睡覺,結果第二天什麽事也沒有,符篆也一張都沒破,啧啧。喂,莫書淺,你還沒起來嗎?樓下老板娘不在,我想讨點吃的也找不到人讨啊。”
雲修不見裏邊動靜,湊到閉合的窗牖前蹦跶。
“吵死了,我能不能把他——”姜獨投在門扉上的眼神可謂不善,轉首看到莫書淺耳垂紅了,粉粉的,像綴了朱砂,不由得一愣,笑道,“我能不能把他也一起轟掉?”
莫書淺順着他的視線擡手揉了揉耳朵,顯得有些欲蓋彌彰,佯裝鎮定道:“別瞎鬧。”
他下不了床,姜獨脫下外套把他從脖子到腳都裹得嚴實了,看不到任何昨夜留下的痕跡,這才動身去開門。
門扉敞開,雲修看到這張臉,下巴飛出去,張口就是一句“卧槽”。
姜獨比雲修要高一些,下巴輕揚,幾乎是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呵呵,進來坐坐不?”
“不了,大boss,我們出去厮殺。這次沒有主角buff和反派buff,我就不信還打不過你!走!”
雲修一腔熱血,姜獨面無表情,半天,吐出一個字:“滾。”
看到是姜獨開的門,還不是雲修最震驚的,直到他親眼瞧見這位反派轉身走回房間裏,再打橫抱着莫書淺走出來——
“行,我果然還是碰到妖魔鬼怪了,你們兩個狗男男休想化作他們的樣子來騙我。”
莫書淺:“說什麽呢你,我腿受了傷,他只是好心幫我。”
“腿受傷?哪兒?你傷的不是手嗎?”
說着就要動手去掀衣擺,倏爾聽到姜獨啧的一聲,收回了手,抿嘴道:“行行行,我不碰,說吧,你這又是什麽類型的分身,另外三個擱哪躲着呢?”
姜獨不笑,身上的壓迫力是很強的,一笑,看上去又顯得特別嘲諷。總之就是這個人長得不管有多俊多好看,都沒有人敢靠近他,直視他的眼睛,與他多說幾句話。特別難以親近。
他不回應,面對那張英俊冷傲的臉,雲修也不敢追問。
客棧樓下沒人,三人下樓,姜獨輕車熟路的端出兩碟饅頭和兩碗粥,雲修訝異:“你從哪裏找出來的?我在這兒翻了個遍,都沒找着食物,你居然?”
“你能不能別煩了?不吃滾。”姜獨托腮,眉間戾氣橫生,唯有看莫書淺的時候才消下去一點。
莫書淺就坐在他旁邊,兩手捧着一碗粥,問他:“你不吃嗎?”
“不吃,不餓。昨晚吃飽了。”
莫書淺:“……”
這人是真的流氓。
姜獨輕笑,從容的替身旁人掩了掩袖子,手腕上也有他昨夜留下的痕跡。
“接下來去哪?”雲修問。
莫書淺道:“不知道,沒頭緒。”
姜獨:“不用去哪,就在這等,自有人會送上門。”
仿佛要應他這句話似的,一卷風沙帶着碎石塵土刮過,打的門扉吱呀作響,先前這裏分明是個死鎮,如今卻有許多人的聲音混雜在一起,此起彼伏。
“是魔尊,是魔尊來了!”
“我們的這曾經可是天下第一宗門下最繁盛的一鎮子,要不是宗門裏的仙尊道尊在與魔尊交鋒時敗了,這裏怎麽會荒涼成這樣!”
“魔尊,仙尊已敗,再也沒有人會對您構成威脅,請你放我們一條生路!”
“無上魔尊——”
這些聲音傳入耳朵裏,驟時腦補起衆生叩首,每一位吶喊之人臉上皆是潸然淚下的畫面。
客棧內。
莫書淺:“……”
姜獨:“……”
雲修:“……”
沒人說話。
這中二又羞恥到爆的臺詞,豈是正常人會說的?NPC實錘了。
目前修羅場成員點名報道。
姜獨:在這。
魔尊:正在來的路上。
伍年、姜小狼、姜獨秀、某神秘醫修等等持續下線中——